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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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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會議電話不能夠中斷, 他的手指纏繞她的發。面上正人君子,一本正經和電話那頭下達指令,詢問推進情況。

實際上, 手卻不安分, 不用目光鎖定, 解開襯衫紐扣, 絲滑鉆進去,將世間盈軟美妙之物皆掌控住。

他的安撫方式, 夠小眾。

她用文字告訴他——OK了。

只是未從緊張慌亂中快速抽身, 想到付出的種種, 不斷熬在工作室, 拆了重建的模型,在混沌中像無頭蒼蠅, 夢中都是創意構思,終於不再付之東流, 沒有她預想的極大喜悅感, 更多覺得是理所應當, 應得的。

成恒宇親額頭, 接過她的手機輸入——應該的, 你的才華,比鉆石閃耀。

——那我要好好思酌下許哪三個願望?

斑駁水波紋在車窗展延,她被人半摟著,看著窗外。她問他想吃什麽,她理應請客。能稱得上好吃的餐廳就那麽些,應酬時吃得厭, 沒什麽想法,他說回家吃, 說完,啟動車子。

直行,轉道,去大型超市。她掏腰包,他促狹,說要以掏空為目的。

自打創業來,她學會了錢要花在刀刃上,說:“你盡管,反正我給你記著。”她狡黠看向他,“蘇富比的拍賣會在後天,你懂我意思嗎?”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表盤露出,是她送的。斜睇人,“看上什麽了?”

一套翡翠首飾,她想出席重要場合時,穿中式風格時搭,雖說容易顯得老氣,總歸能鎮場。她打預防針,“有點小貴。”

“我給你那點股份衡量下,你眼裏還有貴的東西?”

他對她好,從不是錢能衡量的。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長大,用錢能買的,都不足以撼動情感。反倒是真誠,用心的東西,能迅速被她接納。

依舊是他推購物車,她挽著他。路過零食區,再出來,購物車滿滿當當,全是膨化食品。成恒宇臉色不大好看,心想哪天轉移到譚佳域家去,給他小侄女。

他說:“你這行為要改,以後有女兒了,小朋友就饞這些,不好。”

人精得呢,直接越過商量下結論。

鄭月昭驕矜掃他眼,“誰生,誰要給你生。”

“結婚前要見雙方父母,要求婚,要策劃婚禮,然後再在彼此身心準備充足下,再考慮小朋友。”

是正常步驟,每一步都必須慎重而篤定。雖說跨入婚姻門檻需要沖動,但對於她這種二婚,一婚相當於試婚的情況下,不難跨過去。

她戳著他的胸口,“再說,怎麽就女兒了,兒子不行?你這叫做變相性別歧視。”

“那先哥哥後妹妹?”

“哥哥保護妹妹,我放心些。”

鄭月昭:“......”

兩人走到生鮮區。

成恒宇說要給她露兩手,親自下廚給她慶祝。鄭月昭興致勃勃,像指點江山。

這個,那個,我都要。

“豆角來點,做幹煸豆角,杏鮑菇也可以,椒鹽杏鮑菇,宮保雞丁也不錯,再來個t蒜苔炒肉。”

成恒宇攬人腰,低聲在耳邊說:“你老公不是全能型,點不了菜,做什麽吃什麽。”面子是自己爭的,不能打腫臉充胖子。

“那你會什麽?”

“番茄炒蛋,木耳炒雞蛋,萵筍雞蛋。”他從不打沒勝算的仗,這都是苦練過才說出口的。

“......”蛋炒一切唄。

鄭月昭沒打擊人,表示非常期待。即便他在開火後,忘記開抽油煙機,滿屋子的煙。她調侃,這要在國外,煙霧報警聲得刺破蒼穹。

不僅如此,油鍋裏下菜,水油亂濺,他嚇得往後躲竄,一手鍋蓋一手鍋鏟,硬著頭皮在鍋裏攪和。

鄭月昭實在沒忍住,笑得蹲地捂腹。她也不想嘲笑人的,她也想在身旁加油鼓勁,但畫面真的很詼諧,尤其是他苦大仇深的樣子。

有的人天生不適合廚房,不是居家風男人。

他在外留學,白人飯再難吃他也咽得下去,或者是中餐廳,從未動過下廚的念頭,從未。

但兩人婚後,要麽阿姨,要麽外賣,一到周末,他們都在家時不習慣有阿姨在,總是面面相覷,苦惱中餐吃什麽,晚餐吃什麽。

一日三餐兩人四季,不開火的家,少了煙火氣,也少了接地氣的溫馨。

他希望小家,能攏聚更多的愛。以後有孩子,無論多麽豐厚的物質條件,小朋友吃得來米其林星級餐廳,煙火氣十足的路邊攤,又或者獵奇菜品,都隨他,但總歸要在心裏留有一隅,是家的味道。

鄭月昭聽著外放短視頻的教程,實在看不下去,擠到他的身旁要參與。

她也是廚房白癡,經驗為零。多看兩眼教程,自信爆棚,奪過廚具。實際上,豆角一下鍋,她往他的身後躲,成恒宇防不勝防,被熱油濺到。

鄭月昭愧疚地給他塗藥膏,給他呼氣扇風,那雙眼睛一旦對上,他就只有獸性,色心,想占有,想攻陷。

他坐餐桌前,將人抱到腿上,下巴抵著她的肩。

心頭感嘆,不記得多小,他學騎自行車摔了,她淚眼汪汪,說哥哥呼呼。那時候小,就只當親妹妹。

等大學時,他們匆匆見過一面,那一面的晚上,他就夢到了人,雖說五官模糊,但夢裏女生的裙子讓他一眼辨識,頗為荒唐。

那時候,他只責備自己色心起得離譜,匪夷所思。

誰曾想,原覺得荒唐又離譜的夢,如今是現實,這姑娘是他的,往後一生,都只與他糾纏廝守。

都按捺著,將這頓飯進行下去。

色香味,都不占。

就著菜,她吃了小半碗飯,鼓勵他再接再厲。她說如果鹽可以輕一點,再練練,爐火純青的時候,她要邀好友捧場。

很會鼓舞人,拿捏他的心理,從不做掃興人。

時候早,但天色暗,黑雲壓城,風雨欲來。飯後,她使喚人關窗,雨點密密麻麻砸下來。聲音越發大,隔著落地窗。外面露臺的植物訴說了這場暴雨的力度。

她討厭下雨天,但聽著密密匝匝的雨在地面迸濺,綻放成煙花,而她在愛人懷裏,一起窩在沙發裏看劇。

寡淡而溫馨的幸福。

她願以為自己矛盾,討厭雨天卻又喜歡聽雨聲簌簌,這一刻她發現,她喜歡的,是躲在安全屋裏,將狂風暴雨當美景欣賞。

淒風苦雨的天氣,窩在一起追劇。很可惜,不是她以為的琴聲悠揚,男女雨中互訴衷腸,相擁親吻。一陣突突突的槍箱何止將敵方掃成篩糠,還有旖旎浪漫。劇中人物依舊悲壯至極地對著蒼天,咬緊牙關詛咒敵方。

他目不轉睛,側面的睫毛直直下撲。不忘照顧人,偶爾一顆草莓去蒂餵她。

這麽大的雨,應該做一場酣暢淋漓的愛才對。她去上了個廁所,補了些香水回來。跨坐人身上,將電視擋得嚴嚴實實。而他,第一反應是偏頭繼續看。

鄭月昭眼風一掃,“你確定要在周六的雨天,看一下午的諜戰片?”

成恒宇尋她的手相握,“不要小看諜戰片,深者深看,淺目淺觀。”

他這才發現,她穿的是他的襯衫。她帶著人的手,一顆扣子一顆扣子解開,直到蕾絲露出,她在人耳畔啞聲:“這一套,其實今天去面試的時候,穿的。”

內衣暗藏玄機,只是分心的他並未發現。那時她按耐住,偏不露一句,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上乘的愛與欲是相輔相成的,她一看到他,那朵只在夏天綻放的艷花,希望年年只夏,年年盛放。

——

五一前,成恒宇策劃出逃計劃,拋棄家人朋友,不告訴她終點,只帶著她上路。

連心動都很難再有的年紀,看什麽都麻木不仁,雙眼起不了波瀾,原為了應付而陰差陽錯的相愛,因為愛情,被註射了鮮活,生命力。會為了給她滿意的旅行而不斷調整計劃,是期待和興奮。

令人發笑的‘愛情’二字,卻是給了他在二十出頭的年紀都不曾有的熱戀感。

他也不怕人笑話,不遺餘力愛她就好。

他們站在礁石上,海浪不斷撲打在她的腳邊,鄭媽打來電話,問她到哪兒了,海邊好玩嗎,天氣好嗎,人多嗎。她同家人講是和劉臻歲出國游,答話時那叫一個絲滑,掛了後卻同眼前人:“好心虛。”

成恒宇被猝不及防的環抱,往後退了兩步。還沒來得及說話,成媽打來電話。二人對眼神,她不讓人接,海浪和海風會出賣她們。

成恒宇覺得無所謂,總歸得暗示點什麽,即便還不想說,也得讓人有點心理準備。

他說的在理,兩位媽媽閑來無事,除了牌桌,只有他們倆的事能激起他們心間的波瀾。

也是幾句話,他試探幾句發現,兩位媽媽並未一起,前後響起只是巧合。

他們日出看海,日落看海,悠閑發呆,隔絕一切。比起上一次,他們彼此心間嫌隙破多,不夠純粹。成恒宇想給她極致的美好體驗,潛水,沖浪,任何與海有關的體驗,想彌補上次的遺憾。

她才知道,原來他都是會的,潛水沖浪,只是懶,只是興趣乏乏。

在海島待到最後一天,等到了他的計劃中最精心策劃最費力的那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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