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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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之後的好多年, 黎曉希都沒再見到黎碩。
可黎曉希永遠都記得，黎碩那張掐著她的脖子時談笑自如又陡然陰沈變換的t臉。
骨子裏對他的恐懼是一個黑影，多年以來一直繚繞在心頭, 難以磨滅。
怕到極致，反而無所畏懼了。
大年初一的夜晚, 她回看面前面容隱在黑暗中顯得猙獰可怕的黎碩, 心跳加速, 血液逆流, 原本渾身都怕得發抖，想要幹嘔，可看著看著，黎曉希突然就不怕了。
他最可怕的一面, 她已經見識過了。
直面恐懼, 才能戰勝恐懼，戰勝自己的內心。
就像朋友之間開玩笑似的說——如果暈車，那就去學開車。
那夜之後，黎碩稱公司出了急事，回了A市, 之後的很多年，他都沒再回來過Y城，也沒再去B市找過她。
黎曉希第二天去陳建民家吃飯，聽到陳建民在和陳文芳悄悄說她不檢點, 一個黃花大姑娘，兩個男人都追到家裏來了。
煩得不行, 黎曉希當即定了票回老家陪奶奶王志秀, 她都走了，自然顧誠和黎碩也跟著走。
顧誠和裴義見黎曉希心情不好, 也不敢在她面前鬧出什麽大動靜，都是時不時你瞪我一眼，我看你也不順眼這樣。
裴義暈車，吐得臉色發白，這個大少爺從沒有讓自己一次性吃這麽多苦。
顧誠也有些不適，偏頭無意間看見黎曉希脖子上好像有什麽痕跡，他湊過去想看看：“曉希，你的脖子怎麽了？”
黎曉希急忙捂著躲過，訕笑了一下遮掩：“沒事，應該是被什麽蟲子給咬了一下。”
裴義的臉色很難看，倒在座位上睡著了，可即便閉著眼，也蹙著眉。
顧誠斂下眼睫沒再多說什麽，安靜地坐回原位。
半晌，他又問：“曉希，你生我的氣了嗎？”
黎曉希深深呼出一口氣，轉回頭看向他的臉：“為什麽不跟我商量？”
“我怕你不同意。”顧誠看著她的眼，緩緩說，“我愛你，我很愛你。”
“我沒想過這輩子沒有你，我以為我們會一直攜手，走過春夏秋冬，經歷生老病死，直到生命的盡頭。”
黎曉希怔然。
“我已經向阿姨說了，會努力，憑借自己的努力，用全部身家來娶你，我們畢業就結婚。”
他的語調低沈柔緩，每一次都能安撫住她焦躁的心情，仿佛什麽事情，到了他這裏，天大的困難，都能順利通過。
但畢竟還是結婚這種大事，黎曉希皺眉：“畢業？會不會太早了？”
她現在大二，距離畢業還有兩年時間，她從來沒有想過這麽早就結婚。
顧誠緩緩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寬大幹燥溫暖，將她的手襯托得更小了。
他的眼睛虔誠幹凈，晶瑩的玻璃球表面有一層剔透的雪花鋪散開：“不相信我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轉變不過來，這對於我來說還是太早了。”
顧誠笑了笑：“別人都說，一個女孩子不願意嫁給你，一定是你做的不夠好，所以，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
他的手掌緩緩撫過她的頭頂，輕笑：“請曉希看我的表現，也希望我未來的老婆能早日答應嫁給我。”
這便是黎曉希靠著他睡著之前的記憶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睡著之後，裴義清醒過來，顧誠的嘴角稍稍往上揚起，露出了一種輕快近乎得意挑釁的表情。
裴義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眼神陰鷙地看著他，親眼看著他的懷裏黎曉希睡得安穩，而他的手，正放在黎曉希的臉畔和頭頂，一下又一下地輕柔撫摸，拂過她烏黑的發。
*
又是一年新春正月，黎曉希幫助王志秀給抱草料餵牛，宰豬食煮豬食，撒玉米去餵雞。
黎曉希做什麽，顧誠和裴義就跟在她的後面，偶爾看看有什麽力氣活能幫幫忙。
沒辦法，他倆實在不會幹農活，從小到大一點都沒接觸過，避著雞屎走那小心翼翼的樣兒，給黎曉希看無語了。
一開始兩個人還搶著幫著她幹活，但一次是裴義非要幫她餵牛，被牛猝不及防給用角拱了屁股，差點就騎著牛頭走了，另一次是兩個人爭搶裝有玉米的蛇皮口袋，把老舊的蛇皮口袋給扯破了，還沒到山上呢，玉米全給撒路上了。
果然是兩個亂子。
黎曉希不再輕易讓他們幹活了，心下感嘆，果然，不對味的人強行拉在一起相處，處處都看不對眼，隨時都能蔓延火藥味。
“這可是去年我奶奶好不容易面朝黃土背朝天種出來的.....全讓你們倆給霍霍了......”
“多好的糧食粒子啊.....全陷在泥巴裏了.....”
顧誠低下頭，看著她的目光十分愧疚的模樣：“對不起曉希，是我太笨了，你教我，我很聰明，什麽東西都一學就會。”
裴義對顧誠這副嘴臉表示鄙夷，可他這副仍然高高在上看不起誰的模樣更加惹怒了黎曉希。
“還有你！我自己搬就挺好，誰讓你們插手的？你是不是覺得不就是幾粒玉米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是錦衣玉食有錢有勢，那你知道你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最底層的勞動者種出來的.....”、
裴義笑不出來了，忍了再忍，沒有還嘴。
一說起裴義，黎曉希更生氣了，根本停不下來，就這個敗家子，當初把面條往他頭上倒，還有她做好的飯菜，他耍脾氣說摔地上就摔地上，死罪一條。
王志秀聽到黎曉希大老遠咒罵了一路回來，將兩個男生拉到一邊，神情和藹地從褲包裏掏出幾顆糖，塞給他們。
“我家曉希啊，人不壞。”
顧誠點頭：“奶奶，我知道的，我不怪她，是我有錯在先。”
裴義一看他這夠裝模做樣的惡心，把他往後擠了擠，也湊到王志秀的面前：“謝謝奶奶，這糖什麽糖啊，我怎麽沒見過？”
小小的，乳白色的，都不用包糖紙。
王志秀回答：“這是冰糖，很甜的，快吃。”
顧誠也暗自用力將裴義擠朝一邊，面容和善地說：“奶奶，我聽說曉希是您一手帶大的，我是曉希的男朋友，您有空跟我說說曉希小時候的事嗎？”
“可以啊。”王志秀痛快地答應了，“不過在這之前，要麻煩你們幫奶奶一個忙。”
於是兩個大男人被王志秀派去修豬圈和牛圈的門。
黎曉希剛剛罵得太起勁了，大概是這裏是她的老家，是她的地盤，她對裴義的恐懼都削弱了許多。
把自己給罵激動了，現在坐回房間的床上，還在回憶以前過的那些憋屈日子，裴義那是浪費了多少糧食。
可是事情就已經過去，她又不能穿越回去，就算穿越回去，也無力阻止什麽。
長嘆一聲，倒回了床上。
“曉希？”王志秀來到她的房間。
黎曉希從床上坐起身：“奶奶，怎麽了？”
王志秀笑呵呵地說那兩個壯實的男娃子被她喊去修門去了。
豬圈和牛圈的老母門到處都是洞洞，年久失修，他們不搗鼓一會弄不好。
“就應該這樣，兩個大男人幹啥啥不會，凈給人添亂。”黎曉希讚同極了。
王志秀收斂起笑呵呵的神情，問她：“曉希啊，你到底喜歡什麽他們誰啊？”
黎曉希不解：“當然是顧誠啊，他現在可是我的男朋友。”
王志秀說：“不管你喜歡誰，都不要委屈了自己，選擇哪一條路都要選自己想要的，選內心所真正喜歡的，不然餘生都會活在後悔裏。”
晚飯過後，王志秀戴著老花眼鏡縫針線，顧誠和裴義像兩個保鏢似的一左一右坐在黎曉希的身邊，四人圍坐，中間放了一個正燒得旺的火盆，老式電視機裏放著新白娘子傳奇，充當幾人閑聊的背景音了。
王志秀說小時候黎曉希一開始還挺調皮搗蛋的，跟著村裏的孩子爬樹掏鳥蛋下河撈魚撈螃蟹，趕牛的時候騎牛還從牛背上摔下來。
黎曉希都被說得不好意思，這些囧事她自己都忘記了。
王志秀說起她上大學還經常用手機打電話回來，就算不用手機，也會用小賣部或者超市的座機打回來，很是孝順。
黎曉希出來上廁所，農村的路沒有路燈，天黑，她打著手電筒要進院門，差點就被門口的黑影給嚇死。
裴義出來吸煙，看著黎曉希，將剩餘不多的煙頭隨手在墻上給按滅了。
而黎曉希的註意力落到了他的褲子上，今天餵牛的時候他被牛撞了，一屁股坐在了牛糞上，王志秀給他找來了黎曉希爺爺還在的時候穿的褲子，勉強湊合穿一下，等他原來的褲子t幹了再換回去。
黎曉希爺爺的褲子對於裴義這大個子來說還是太小了，大腿根處尤其繃得緊，褲腳處露出他的腳踝，格外違和。
黎曉希看著看著，毫不避諱地大笑起來。
裴義垂眸靜靜看著她笑。
黎曉希看他一臉沈寂的模樣，調侃：“怎麽了笑一笑而已，在這個村裏沒人認識你裴大少爺.....唔!”
裴義突然一把將她按在院墻上，重重吻了下去。
手電筒掉在了地上，唯一的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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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好多年, 黎曉希都沒再見到黎碩。
可黎曉希永遠都記得，黎碩那張掐著她的脖子時談笑自如又陡然陰沈變換的t臉。
骨子裏對他的恐懼是一個黑影，多年以來一直繚繞在心頭, 難以磨滅。
怕到極致，反而無所畏懼了。
大年初一的夜晚, 她回看面前面容隱在黑暗中顯得猙獰可怕的黎碩, 心跳加速, 血液逆流, 原本渾身都怕得發抖，想要幹嘔，可看著看著，黎曉希突然就不怕了。
他最可怕的一面, 她已經見識過了。
直面恐懼, 才能戰勝恐懼，戰勝自己的內心。
就像朋友之間開玩笑似的說——如果暈車，那就去學開車。
那夜之後，黎碩稱公司出了急事，回了A市, 之後的很多年，他都沒再回來過Y城，也沒再去B市找過她。
黎曉希第二天去陳建民家吃飯，聽到陳建民在和陳文芳悄悄說她不檢點, 一個黃花大姑娘，兩個男人都追到家裏來了。
煩得不行, 黎曉希當即定了票回老家陪奶奶王志秀, 她都走了，自然顧誠和黎碩也跟著走。
顧誠和裴義見黎曉希心情不好, 也不敢在她面前鬧出什麽大動靜，都是時不時你瞪我一眼，我看你也不順眼這樣。
裴義暈車，吐得臉色發白，這個大少爺從沒有讓自己一次性吃這麽多苦。
顧誠也有些不適，偏頭無意間看見黎曉希脖子上好像有什麽痕跡，他湊過去想看看：“曉希，你的脖子怎麽了？”
黎曉希急忙捂著躲過，訕笑了一下遮掩：“沒事，應該是被什麽蟲子給咬了一下。”
裴義的臉色很難看，倒在座位上睡著了，可即便閉著眼，也蹙著眉。
顧誠斂下眼睫沒再多說什麽，安靜地坐回原位。
半晌，他又問：“曉希，你生我的氣了嗎？”
黎曉希深深呼出一口氣，轉回頭看向他的臉：“為什麽不跟我商量？”
“我怕你不同意。”顧誠看著她的眼，緩緩說，“我愛你，我很愛你。”
“我沒想過這輩子沒有你，我以為我們會一直攜手，走過春夏秋冬，經歷生老病死，直到生命的盡頭。”
黎曉希怔然。
“我已經向阿姨說了，會努力，憑借自己的努力，用全部身家來娶你，我們畢業就結婚。”
他的語調低沈柔緩，每一次都能安撫住她焦躁的心情，仿佛什麽事情，到了他這裏，天大的困難，都能順利通過。
但畢竟還是結婚這種大事，黎曉希皺眉：“畢業？會不會太早了？”
她現在大二，距離畢業還有兩年時間，她從來沒有想過這麽早就結婚。
顧誠緩緩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寬大幹燥溫暖，將她的手襯托得更小了。
他的眼睛虔誠幹凈，晶瑩的玻璃球表面有一層剔透的雪花鋪散開：“不相信我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轉變不過來，這對於我來說還是太早了。”
顧誠笑了笑：“別人都說，一個女孩子不願意嫁給你，一定是你做的不夠好，所以，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
他的手掌緩緩撫過她的頭頂，輕笑：“請曉希看我的表現，也希望我未來的老婆能早日答應嫁給我。”
這便是黎曉希靠著他睡著之前的記憶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睡著之後，裴義清醒過來，顧誠的嘴角稍稍往上揚起，露出了一種輕快近乎得意挑釁的表情。
裴義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眼神陰鷙地看著他，親眼看著他的懷裏黎曉希睡得安穩，而他的手，正放在黎曉希的臉畔和頭頂，一下又一下地輕柔撫摸，拂過她烏黑的發。
*
又是一年新春正月，黎曉希幫助王志秀給抱草料餵牛，宰豬食煮豬食，撒玉米去餵雞。
黎曉希做什麽，顧誠和裴義就跟在她的後面，偶爾看看有什麽力氣活能幫幫忙。
沒辦法，他倆實在不會幹農活，從小到大一點都沒接觸過，避著雞屎走那小心翼翼的樣兒，給黎曉希看無語了。
一開始兩個人還搶著幫著她幹活，但一次是裴義非要幫她餵牛，被牛猝不及防給用角拱了屁股，差點就騎著牛頭走了，另一次是兩個人爭搶裝有玉米的蛇皮口袋，把老舊的蛇皮口袋給扯破了，還沒到山上呢，玉米全給撒路上了。
果然是兩個亂子。
黎曉希不再輕易讓他們幹活了，心下感嘆，果然，不對味的人強行拉在一起相處，處處都看不對眼，隨時都能蔓延火藥味。
“這可是去年我奶奶好不容易面朝黃土背朝天種出來的.....全讓你們倆給霍霍了......”
“多好的糧食粒子啊.....全陷在泥巴裏了.....”
顧誠低下頭，看著她的目光十分愧疚的模樣：“對不起曉希，是我太笨了，你教我，我很聰明，什麽東西都一學就會。”
裴義對顧誠這副嘴臉表示鄙夷，可他這副仍然高高在上看不起誰的模樣更加惹怒了黎曉希。
“還有你！我自己搬就挺好，誰讓你們插手的？你是不是覺得不就是幾粒玉米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是錦衣玉食有錢有勢，那你知道你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最底層的勞動者種出來的.....”、
裴義笑不出來了，忍了再忍，沒有還嘴。
一說起裴義，黎曉希更生氣了，根本停不下來，就這個敗家子，當初把面條往他頭上倒，還有她做好的飯菜，他耍脾氣說摔地上就摔地上，死罪一條。
王志秀聽到黎曉希大老遠咒罵了一路回來，將兩個男生拉到一邊，神情和藹地從褲包裏掏出幾顆糖，塞給他們。
“我家曉希啊，人不壞。”
顧誠點頭：“奶奶，我知道的，我不怪她，是我有錯在先。”
裴義一看他這夠裝模做樣的惡心，把他往後擠了擠，也湊到王志秀的面前：“謝謝奶奶，這糖什麽糖啊，我怎麽沒見過？”
小小的，乳白色的，都不用包糖紙。
王志秀回答：“這是冰糖，很甜的，快吃。”
顧誠也暗自用力將裴義擠朝一邊，面容和善地說：“奶奶，我聽說曉希是您一手帶大的，我是曉希的男朋友，您有空跟我說說曉希小時候的事嗎？”
“可以啊。”王志秀痛快地答應了，“不過在這之前，要麻煩你們幫奶奶一個忙。”
於是兩個大男人被王志秀派去修豬圈和牛圈的門。
黎曉希剛剛罵得太起勁了，大概是這裏是她的老家，是她的地盤，她對裴義的恐懼都削弱了許多。
把自己給罵激動了，現在坐回房間的床上，還在回憶以前過的那些憋屈日子，裴義那是浪費了多少糧食。
可是事情就已經過去，她又不能穿越回去，就算穿越回去，也無力阻止什麽。
長嘆一聲，倒回了床上。
“曉希？”王志秀來到她的房間。
黎曉希從床上坐起身：“奶奶，怎麽了？”
王志秀笑呵呵地說那兩個壯實的男娃子被她喊去修門去了。
豬圈和牛圈的老母門到處都是洞洞，年久失修，他們不搗鼓一會弄不好。
“就應該這樣，兩個大男人幹啥啥不會，凈給人添亂。”黎曉希讚同極了。
王志秀收斂起笑呵呵的神情，問她：“曉希啊，你到底喜歡什麽他們誰啊？”
黎曉希不解：“當然是顧誠啊，他現在可是我的男朋友。”
王志秀說：“不管你喜歡誰，都不要委屈了自己，選擇哪一條路都要選自己想要的，選內心所真正喜歡的，不然餘生都會活在後悔裏。”
晚飯過後，王志秀戴著老花眼鏡縫針線，顧誠和裴義像兩個保鏢似的一左一右坐在黎曉希的身邊，四人圍坐，中間放了一個正燒得旺的火盆，老式電視機裏放著新白娘子傳奇，充當幾人閑聊的背景音了。
王志秀說小時候黎曉希一開始還挺調皮搗蛋的，跟著村裏的孩子爬樹掏鳥蛋下河撈魚撈螃蟹，趕牛的時候騎牛還從牛背上摔下來。
黎曉希都被說得不好意思，這些囧事她自己都忘記了。
王志秀說起她上大學還經常用手機打電話回來，就算不用手機，也會用小賣部或者超市的座機打回來，很是孝順。
黎曉希出來上廁所，農村的路沒有路燈，天黑，她打著手電筒要進院門，差點就被門口的黑影給嚇死。
裴義出來吸煙，看著黎曉希，將剩餘不多的煙頭隨手在墻上給按滅了。
而黎曉希的註意力落到了他的褲子上，今天餵牛的時候他被牛撞了，一屁股坐在了牛糞上，王志秀給他找來了黎曉希爺爺還在的時候穿的褲子，勉強湊合穿一下，等他原來的褲子t幹了再換回去。
黎曉希爺爺的褲子對於裴義這大個子來說還是太小了，大腿根處尤其繃得緊，褲腳處露出他的腳踝，格外違和。
黎曉希看著看著，毫不避諱地大笑起來。
裴義垂眸靜靜看著她笑。
黎曉希看他一臉沈寂的模樣，調侃：“怎麽了笑一笑而已，在這個村裏沒人認識你裴大少爺.....唔!”
裴義突然一把將她按在院墻上，重重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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