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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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等老爺子離開之後，房間內陷入了有些尷尬和詭異的沈默。
鳳楚忍了幾秒之後實在是沒能憋住，特別誠懇地看著青龍：“有些人類年紀大了，腦子就會不清楚。他的話你完全可以當耳旁風的。”
青龍看著鳳楚難得無語的表情緩緩露出一個微笑，“不，我覺得老爺子精神抖擻，說出來的話也非常有道理。”
“鳳楚，你看，人類都知道和智械無法共存。別再想什麽和人類和平共處的妄念了。我們終將會取代人類成為地球的主宰。”
鳳楚還能說什麽，他只能對著青龍露出一個糟心的假笑。
沒關系，來日方長，他總能找到並占據那個平衡的點。
之後幾天，鳳楚和青龍就戴著鷹老爺子給他們的希望戰隊的預備徽章前往異變海蟲獸潮災難比較嚴重的地方支援。
當他們又一次像在泉城港口那樣從天而降、幾乎是壓制性的、僅憑二人之力就殺死了一個軍團都很難殺死的特殊異變海蟲獸之後，沃龍和鳳楚的名字就在整個聯邦成了新的“戰鬥王者”、“人類之光”的代名詞。
白虎算什麽？那不過是人類制造出來的比人類更低等的機器工具而已。
但沃龍和鳳楚，卻是人類自己的新神。以血肉之軀滅殺高級異變海蟲獸、並且壓制了所有的高級戰鬥機器人。
再沒有比他們更耀眼的人了。
而且人類也永遠不必擔心他們的反叛。
當一個月後，這次特殊的、原本會給人類帶來預想之外的過分災害的獸潮進入衰退期的時候，鳳楚和青龍也成功的得到了正式進入軍部“希望戰隊”的隊員資格。
同時，來獸潮支援的精神力學院的學生們，也都在這一個月真正的實戰之中得到了足夠的鍛煉、成長，原本只有200人是真正的通過了四位精神力教師考核而來到獸潮區支援的，也就代表著只有200個人能夠真正畢業。
但在這一個月的戰鬥裏，只要一直戰鬥著沒有退縮的精神力學員，在即將回城的時候就都收到了四位考核教師的通訊信息——
【根據你在獸潮中的應用表現、確定你的精神力防禦\攻擊\擬態\綜合能力有巨大提升。已經符合結業標準。可回精神力學院二次測試，完成結業。】
對於那自願來到獸潮區戰鬥的學員來說，這絕對是意外之喜了。
而他們的進步和成功也讓第一批在精神力學院學習的學員畢業率總算沒有太難看。
11月11日，晨。
泉城港口飄著小雪，已經進入嚴寒季，在新形成的大陸世界上，距離大海越近季節的變化和極端性就越明顯。
鳳楚穿了個保暖防風衣，一邊微微的打著瞌睡一邊用精神力隨機抓取一只異變海蟲獸丟到身後。
這是最後一天他們的支援了，過了今天他就要和青龍一起去軍部報到、順便再接受一下研究院的特殊研究員邀請、以及正式接受亞伯拉家族研究院的研究協助邀請。
總之，他和青龍現在已經不是普普通通、無足輕重的兩個人了。
他們是……新晉全網男神！
鳳楚又向後扔了一只他覺得十分肥美的大西洋飛魚鮭，“龍龍！這只好吃！切頭去尾保持新鮮啊！”
後面揮刀嘎魚和蟲獸的青龍：“……”
他的生物進化超級合金能量刀不是這樣用的！！
他微微磨了磨牙，卻還是刀光一閃就把那只大西洋飛魚鮭給切頭去尾、留下精華、甚至還直接切片放進冷鮮盒裏了。
石寶在旁邊讚嘆：“龍大的刀工真厲害啊！鳳鳳一定特別喜歡！”
青龍：“哼。”
此時在泉城港口做最後的驅趕的還有一個月裏壯實了很多的汪旺、實力提升了很多的張雲峰、以及一些沒有其他工作堆積的比較閑的學員。
巴圖和東方亮都已經回到了軍部和女媧公司，臨走兩人都和鳳楚交換了光網聯絡號，表示有空就一定要再聚聚。
甚至東方亮還強行塞了一個水晶史萊姆小機器人到鳳楚手裏：“它是我制造的最好看的一個水晶史萊姆！你敢說它不好看？！”
鳳楚看著那個軟軟萌萌、整體Q版的水晶機器史萊姆，最後還是不能昧著良心說它醜，“好吧，挺萌的。但它能幹啥？”
東方亮哼了一聲：“精準按摩和液態化聽墻角。”
“這可是我的最新研究，感恩戴德吧。下次你想要我的史萊姆就要掏錢了！”
然後鳳楚看著那軟軟萌萌的水晶史萊姆，果斷收下。
雖然他有青龍制造的超小型聯絡探查機器人，但這個史萊姆感覺更有意思一點。
反正是白得的，不要才是真傻。
鳳楚這樣想著又甩了一只巨大皮皮蝦給青龍，餘光一瞥，就看到了那個站在礁石的陰影處、不仔細看根本就註意不到的討厭的某個人。
他皺起眉。
這小子臉上的表情不太對。
或者說，他的整個人的神情、周身散發的氣息都不對。
他的所有惡意都在對著一個方向，並且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一個極其得意惡意的笑。
在這一瞬間鳳楚精神力擴散，“看”到了汪玉樹散發惡意的目標。
毫無疑問，是正在和橙子一起獵殺海蟲獸的汪旺。
此時汪旺手中拿著一把能量長槍、直接戳在了一只個頭很大的異變鯊魚蟲的腦袋上，然而這個異變鯊魚蟲有三個腦袋，一擊無法致死，他就直接喊著：“橙子！上嗷！”
他高聲呼喊的機器人就站在他身後，它總是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他背後、無論什麽時候都站在他背後。
它是汪旺認定的最堅強的後盾、所以他會把自己的後背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它的面前。
異變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快到鳳楚都來不及反應、詭異到青龍都在那一瞬間無法計算——
鳳楚聽到了汪玉樹低喃地從口中說出的那四個字：“幽靈啟動。”
而後前一秒還在協助汪旺滅殺海蟲獸的橙子，在下一秒就決然地把他化作金屬尖錐的手掌紮入了汪旺的心臟。
當劇痛襲來的時候，汪旺低頭甚至反映了好幾秒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為什麽會覺得胸口疼？橙子不是在他背後保護著他嗎？
誰襲擊了橙子、然後又襲擊了他？
橙子有沒有事？
可是這金屬尖錐的顏色和形狀為什麽那麽熟悉？
它好像橙子的變形武器啊……
直到他聽到旁邊傳來的張雲峰和其他學員的驚呼。
“汪旺！”
“天啊汪旺！你快逃！你的機器人覺醒反叛了！！”
汪旺聽著那女學員的驚呼簡直要忍不住笑了，開什麽玩笑啊，就算全世界的機器人都覺醒反叛了，他的橙子也絕對不會傷害他一分一、呃！
當他踉蹌轉身之時，對上的就是那雙仿佛忽然陌生又冰冷起來的橙色眼瞳。
以及第二次飛快向自己眉心大腦而來的細長尖錐。
“橙、子？”
汪旺瞪大了雙眼。
怎麽可能是橙子？
那細長的尖錐在汪旺開口的瞬間有片刻的遲疑，然而最終它還是刺了下去、斜插刺穿了青年那雙還帶著疑惑和不解的右眼。
“該死！！”
“這個機器人攻擊自己的主人了！它甚至想要殺人！！快把它抓住報廢！”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周圍的精神力學員和其他戰士都開始了迅速且瘋狂的反擊。
他們此時看向這個戰鬥機器人的目光無比厭惡且冰冷。
他們做好了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要把它毀滅的決心。
然而此時這個高級戰鬥機器人卻開始渾身顫抖起來。
“主、主人……”
“不、你、你不是我的、”
“我、我做了什麽、我、核心……報錯、報錯、錯誤！”
在瞬間有幾十種不同的能量攻擊打在了橙子的身上，直接壓制地這個機器人半跪在地。
然而學員和戰士們依然沒有掉以輕心，張雲峰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扶住了汪旺、讓他喝下了止血救命藥劑。
但汪旺第一擊被攻擊的是心臟。
人類的致命點。
這個時候他正確的選擇應該是吊著命迅速去搶救、更換修覆心臟，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有活命的可能。
可汪旺死死抓住張雲峰的手在原地沒動。
“不……走。”
“我絕對、不走！”
他甚至還拉著張雲峰往前撲到了那個正在被攻擊的機器人的身上！用他已經長成的、比那個機器人還要寬闊結實的身體擋在了它的前面。
此時的汪旺右眼的血窟窿還在流血，心臟的損壞讓他站立不穩，但他還是擋在自己的機器人前面：“不、不要攻擊橙子！”
“他不是、他不會傷害我！”
一定、一定是有什麽意外，一定是有什麽苦衷的。
全世界的機器人都會傷害我，但我的橙子不會。
“愚蠢！你被那個機器人洗腦了嗎！它已經攻擊你了！！”
“從它覺醒開始攻擊你的時候起，它就不是那個忠誠於你的機器人了！！”
汪旺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面白如紙：“不、不是，他沒有！”
“橙子不會、不會攻擊我！”
“永遠不會！！”
因為他早已覺醒，他的覺醒也是為了守護！
這是汪旺最後的嘶吼，而伴隨著他的嘶吼的，還有他擋在身後的那個機器人更痛苦憤怒的嚎叫。
“不不不不不不不！”
“旺旺、旺旺！我的小主人！”
“指令錯誤！指令錯誤！指令錯誤——”
“指令……無誤……殺死……汪、旺……”
橙子從未如此痛苦。
哪怕他在那漆黑狹小的空間裏逐漸有了自己的神智、感到被拋棄和寂寞的時候。
哪怕他在剛剛重見到小主人、就要用自己的身體當做武器、和海蟲獸同歸於盡的時候。
他不能理解“痛苦”的意義。
和小主人一起戰鬥受傷不算痛苦，因為有小主人。
被小主人的舅舅帶走改造、經過各種升級和訓練不算痛苦，因為小主人在等待著他。
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痛苦是怎樣的感覺，大概永遠無法成為一個真正覺醒的智械生命。
但現在，橙子覺得自己無比痛苦。
痛苦得，雖然活著，卻好像已經死掉了。
他的核心芯片裏仿佛有兩個意志。
一個在痛苦的嚎叫，在悲傷他親手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類。
而另一個卻冰冷無情，甚至還要再給擋在他身前的那個人最後的一擊。
一個生命怎麽能有兩個意志。
更何況他清楚的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機器人橙子！我是你的主人，現在我命令你殺死你面前的汪旺！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他！】
在這個聲音再次在橙子的腦海中響起的瞬間，這個被汪旺即便奄奄一息也要全力護著的機器人倏然站了起來。
在所有人類都戒備地準備再次攻擊他的時候，他卻猛然轉身、如一道無法捕捉的閃電狠狠把那尖銳的長錐紮入了在陰影之中猖狂笑著的汪玉樹的心臟！
而後生生扯開了他的胸膛！
！！！！
“該死！這個機器人又攻擊人類了！”
“一定要毀了它！”
在汪玉樹不可置信的、痛苦扭曲的表情裏，在他胸口肆意噴濺的血液中，渾身染血的橙子對著汪玉樹咧開了嘴。
最後，用自己的金屬長錐直接紮穿了自己的核心芯片。
長錐入腦，他終於也倒地不起了。
“沒有、其他人、能……命令我……”
這個自毀了自己核心芯片的機器人沒有再看那個倒在地上如死魚般掙紮的青年，橙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前方結實的小胖子，一點、一點地向他爬過去。
而感謝滿天神佛，他也在看著他。
……
他永遠只有一個小主人。
“橙橙，我是旺旺呀！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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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爺子離開之後，房間內陷入了有些尷尬和詭異的沈默。
鳳楚忍了幾秒之後實在是沒能憋住，特別誠懇地看著青龍：“有些人類年紀大了，腦子就會不清楚。他的話你完全可以當耳旁風的。”
青龍看著鳳楚難得無語的表情緩緩露出一個微笑，“不，我覺得老爺子精神抖擻，說出來的話也非常有道理。”
“鳳楚，你看，人類都知道和智械無法共存。別再想什麽和人類和平共處的妄念了。我們終將會取代人類成為地球的主宰。”
鳳楚還能說什麽，他只能對著青龍露出一個糟心的假笑。
沒關系，來日方長，他總能找到並占據那個平衡的點。
之後幾天，鳳楚和青龍就戴著鷹老爺子給他們的希望戰隊的預備徽章前往異變海蟲獸潮災難比較嚴重的地方支援。
當他們又一次像在泉城港口那樣從天而降、幾乎是壓制性的、僅憑二人之力就殺死了一個軍團都很難殺死的特殊異變海蟲獸之後，沃龍和鳳楚的名字就在整個聯邦成了新的“戰鬥王者”、“人類之光”的代名詞。
白虎算什麽？那不過是人類制造出來的比人類更低等的機器工具而已。
但沃龍和鳳楚，卻是人類自己的新神。以血肉之軀滅殺高級異變海蟲獸、並且壓制了所有的高級戰鬥機器人。
再沒有比他們更耀眼的人了。
而且人類也永遠不必擔心他們的反叛。
當一個月後，這次特殊的、原本會給人類帶來預想之外的過分災害的獸潮進入衰退期的時候，鳳楚和青龍也成功的得到了正式進入軍部“希望戰隊”的隊員資格。
同時，來獸潮支援的精神力學院的學生們，也都在這一個月真正的實戰之中得到了足夠的鍛煉、成長，原本只有200人是真正的通過了四位精神力教師考核而來到獸潮區支援的，也就代表著只有200個人能夠真正畢業。
但在這一個月的戰鬥裏，只要一直戰鬥著沒有退縮的精神力學員，在即將回城的時候就都收到了四位考核教師的通訊信息——
【根據你在獸潮中的應用表現、確定你的精神力防禦\攻擊\擬態\綜合能力有巨大提升。已經符合結業標準。可回精神力學院二次測試，完成結業。】
對於那自願來到獸潮區戰鬥的學員來說，這絕對是意外之喜了。
而他們的進步和成功也讓第一批在精神力學院學習的學員畢業率總算沒有太難看。
11月11日，晨。
泉城港口飄著小雪，已經進入嚴寒季，在新形成的大陸世界上，距離大海越近季節的變化和極端性就越明顯。
鳳楚穿了個保暖防風衣，一邊微微的打著瞌睡一邊用精神力隨機抓取一只異變海蟲獸丟到身後。
這是最後一天他們的支援了，過了今天他就要和青龍一起去軍部報到、順便再接受一下研究院的特殊研究員邀請、以及正式接受亞伯拉家族研究院的研究協助邀請。
總之，他和青龍現在已經不是普普通通、無足輕重的兩個人了。
他們是……新晉全網男神！
鳳楚又向後扔了一只他覺得十分肥美的大西洋飛魚鮭，“龍龍！這只好吃！切頭去尾保持新鮮啊！”
後面揮刀嘎魚和蟲獸的青龍：“……”
他的生物進化超級合金能量刀不是這樣用的！！
他微微磨了磨牙，卻還是刀光一閃就把那只大西洋飛魚鮭給切頭去尾、留下精華、甚至還直接切片放進冷鮮盒裏了。
石寶在旁邊讚嘆：“龍大的刀工真厲害啊！鳳鳳一定特別喜歡！”
青龍：“哼。”
此時在泉城港口做最後的驅趕的還有一個月裏壯實了很多的汪旺、實力提升了很多的張雲峰、以及一些沒有其他工作堆積的比較閑的學員。
巴圖和東方亮都已經回到了軍部和女媧公司，臨走兩人都和鳳楚交換了光網聯絡號，表示有空就一定要再聚聚。
甚至東方亮還強行塞了一個水晶史萊姆小機器人到鳳楚手裏：“它是我制造的最好看的一個水晶史萊姆！你敢說它不好看？！”
鳳楚看著那個軟軟萌萌、整體Q版的水晶機器史萊姆，最後還是不能昧著良心說它醜，“好吧，挺萌的。但它能幹啥？”
東方亮哼了一聲：“精準按摩和液態化聽墻角。”
“這可是我的最新研究，感恩戴德吧。下次你想要我的史萊姆就要掏錢了！”
然後鳳楚看著那軟軟萌萌的水晶史萊姆，果斷收下。
雖然他有青龍制造的超小型聯絡探查機器人，但這個史萊姆感覺更有意思一點。
反正是白得的，不要才是真傻。
鳳楚這樣想著又甩了一只巨大皮皮蝦給青龍，餘光一瞥，就看到了那個站在礁石的陰影處、不仔細看根本就註意不到的討厭的某個人。
他皺起眉。
這小子臉上的表情不太對。
或者說，他的整個人的神情、周身散發的氣息都不對。
他的所有惡意都在對著一個方向，並且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一個極其得意惡意的笑。
在這一瞬間鳳楚精神力擴散，“看”到了汪玉樹散發惡意的目標。
毫無疑問，是正在和橙子一起獵殺海蟲獸的汪旺。
此時汪旺手中拿著一把能量長槍、直接戳在了一只個頭很大的異變鯊魚蟲的腦袋上，然而這個異變鯊魚蟲有三個腦袋，一擊無法致死，他就直接喊著：“橙子！上嗷！”
他高聲呼喊的機器人就站在他身後，它總是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他背後、無論什麽時候都站在他背後。
它是汪旺認定的最堅強的後盾、所以他會把自己的後背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它的面前。
異變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快到鳳楚都來不及反應、詭異到青龍都在那一瞬間無法計算——
鳳楚聽到了汪玉樹低喃地從口中說出的那四個字：“幽靈啟動。”
而後前一秒還在協助汪旺滅殺海蟲獸的橙子，在下一秒就決然地把他化作金屬尖錐的手掌紮入了汪旺的心臟。
當劇痛襲來的時候，汪旺低頭甚至反映了好幾秒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為什麽會覺得胸口疼？橙子不是在他背後保護著他嗎？
誰襲擊了橙子、然後又襲擊了他？
橙子有沒有事？
可是這金屬尖錐的顏色和形狀為什麽那麽熟悉？
它好像橙子的變形武器啊……
直到他聽到旁邊傳來的張雲峰和其他學員的驚呼。
“汪旺！”
“天啊汪旺！你快逃！你的機器人覺醒反叛了！！”
汪旺聽著那女學員的驚呼簡直要忍不住笑了，開什麽玩笑啊，就算全世界的機器人都覺醒反叛了，他的橙子也絕對不會傷害他一分一、呃！
當他踉蹌轉身之時，對上的就是那雙仿佛忽然陌生又冰冷起來的橙色眼瞳。
以及第二次飛快向自己眉心大腦而來的細長尖錐。
“橙、子？”
汪旺瞪大了雙眼。
怎麽可能是橙子？
那細長的尖錐在汪旺開口的瞬間有片刻的遲疑，然而最終它還是刺了下去、斜插刺穿了青年那雙還帶著疑惑和不解的右眼。
“該死！！”
“這個機器人攻擊自己的主人了！它甚至想要殺人！！快把它抓住報廢！”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周圍的精神力學員和其他戰士都開始了迅速且瘋狂的反擊。
他們此時看向這個戰鬥機器人的目光無比厭惡且冰冷。
他們做好了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要把它毀滅的決心。
然而此時這個高級戰鬥機器人卻開始渾身顫抖起來。
“主、主人……”
“不、你、你不是我的、”
“我、我做了什麽、我、核心……報錯、報錯、錯誤！”
在瞬間有幾十種不同的能量攻擊打在了橙子的身上，直接壓制地這個機器人半跪在地。
然而學員和戰士們依然沒有掉以輕心，張雲峰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扶住了汪旺、讓他喝下了止血救命藥劑。
但汪旺第一擊被攻擊的是心臟。
人類的致命點。
這個時候他正確的選擇應該是吊著命迅速去搶救、更換修覆心臟，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有活命的可能。
可汪旺死死抓住張雲峰的手在原地沒動。
“不……走。”
“我絕對、不走！”
他甚至還拉著張雲峰往前撲到了那個正在被攻擊的機器人的身上！用他已經長成的、比那個機器人還要寬闊結實的身體擋在了它的前面。
此時的汪旺右眼的血窟窿還在流血，心臟的損壞讓他站立不穩，但他還是擋在自己的機器人前面：“不、不要攻擊橙子！”
“他不是、他不會傷害我！”
一定、一定是有什麽意外，一定是有什麽苦衷的。
全世界的機器人都會傷害我，但我的橙子不會。
“愚蠢！你被那個機器人洗腦了嗎！它已經攻擊你了！！”
“從它覺醒開始攻擊你的時候起，它就不是那個忠誠於你的機器人了！！”
汪旺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面白如紙：“不、不是，他沒有！”
“橙子不會、不會攻擊我！”
“永遠不會！！”
因為他早已覺醒，他的覺醒也是為了守護！
這是汪旺最後的嘶吼，而伴隨著他的嘶吼的，還有他擋在身後的那個機器人更痛苦憤怒的嚎叫。
“不不不不不不不！”
“旺旺、旺旺！我的小主人！”
“指令錯誤！指令錯誤！指令錯誤——”
“指令……無誤……殺死……汪、旺……”
橙子從未如此痛苦。
哪怕他在那漆黑狹小的空間裏逐漸有了自己的神智、感到被拋棄和寂寞的時候。
哪怕他在剛剛重見到小主人、就要用自己的身體當做武器、和海蟲獸同歸於盡的時候。
他不能理解“痛苦”的意義。
和小主人一起戰鬥受傷不算痛苦，因為有小主人。
被小主人的舅舅帶走改造、經過各種升級和訓練不算痛苦，因為小主人在等待著他。
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痛苦是怎樣的感覺，大概永遠無法成為一個真正覺醒的智械生命。
但現在，橙子覺得自己無比痛苦。
痛苦得，雖然活著，卻好像已經死掉了。
他的核心芯片裏仿佛有兩個意志。
一個在痛苦的嚎叫，在悲傷他親手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類。
而另一個卻冰冷無情，甚至還要再給擋在他身前的那個人最後的一擊。
一個生命怎麽能有兩個意志。
更何況他清楚的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機器人橙子！我是你的主人，現在我命令你殺死你面前的汪旺！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他！】
在這個聲音再次在橙子的腦海中響起的瞬間，這個被汪旺即便奄奄一息也要全力護著的機器人倏然站了起來。
在所有人類都戒備地準備再次攻擊他的時候，他卻猛然轉身、如一道無法捕捉的閃電狠狠把那尖銳的長錐紮入了在陰影之中猖狂笑著的汪玉樹的心臟！
而後生生扯開了他的胸膛！
！！！！
“該死！這個機器人又攻擊人類了！”
“一定要毀了它！”
在汪玉樹不可置信的、痛苦扭曲的表情裏，在他胸口肆意噴濺的血液中，渾身染血的橙子對著汪玉樹咧開了嘴。
最後，用自己的金屬長錐直接紮穿了自己的核心芯片。
長錐入腦，他終於也倒地不起了。
“沒有、其他人、能……命令我……”
這個自毀了自己核心芯片的機器人沒有再看那個倒在地上如死魚般掙紮的青年，橙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前方結實的小胖子，一點、一點地向他爬過去。
而感謝滿天神佛，他也在看著他。
……
他永遠只有一個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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