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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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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線索

“但說無妨。”

“此次前去安城過於危險,殿下何必以身試險?”衛藺終究還是將心中的疑慮道了出來。

疫病,若是不慎染上,基本沒有存活的可能。

聞言,池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你讀了那麽多書?難道不知有何方法可以預防?”

一句話醍醐灌頂,衛藺這才想到一本古籍上提及的種痘法,可以有效預防疫病,看來池泱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衛藺這才放下心來。

罷了,池泱一向有自己的想法,若是池泱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旁人再如何勸說都是徒勞,倒不如順著池泱。

“可要臣陪同你一道前往?”

聽到這話,池泱忽然停下腳步,她側目而視,盯著衛藺看了幾秒,仿佛想要看透他的內心。

然而衛藺面上波瀾不驚,面對池泱這副帶著審視的目光,他也依舊不慌。

池泱移開視線,繼續邁開步伐,“不必,你好好留在內閣罷,替本宮周旋,拉攏勢力才是你該做的。”池泱適時提點。

“是。”衛藺有些自嘲地笑笑,他垂下眼眸,掩藏好自己的情緒,再擡眼時,他早已神色如常。

蕭京墨、謝懷時和沈瑾三人一同走在街上,忽然謝懷時踮起腳往遠處眺望,被解除婚約的他近日看起來神清氣爽。

“你在幹嘛?”沈瑾不解地問道。

過了幾秒,謝懷時伸手指了指前面,“你們快看,那個不是池泱嗎?”

蕭京墨順著謝懷時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池泱的身影,正當他嘴角彎起時,目光一偏,看到了池泱身旁的少年,他臉上的笑一頓。

“三公主身旁的男子是誰?”沈瑾問道,“難不成是未來的駙馬?”

蕭京墨面色一沈,眸底似黑雲翻湧,他一字一頓,“駙馬?你覺得他配得上池泱?”

沈瑾不明所以,看蕭京墨這副樣子,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了這位爺。

謝懷時沒心沒肺,絲毫沒註意到蕭京墨的不對勁,他甚至還饒有興致地回答蕭京墨剛才的問題,“這不挺配的嗎?一個是當朝公主,另一個是新科狀元郎。話本裏不都寫狀元配公主嗎?”

一說到這些,謝懷時可來了勁,“你看,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宛若金童玉女,若那個衛藺真成了駙馬,倒也不失為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啊!”他難得一連道出三個成語。

蕭京墨再次看向不遠處的池泱和衛藺,不知兩人在聊什麽,只見衛藺將小面人遞給池泱,她輕笑著擡手接過。蕭京墨只覺得這一幕刺眼極了。

蕭京墨眼眸微瞇,收回視線不再看那邊,他咬牙切齒地附和謝懷時,“是,真是郎才女貌啊——”

......

墨七閃身出現在池泱面前,攔住了池泱的去路,“殿下,我家主子請你去坐坐。”說罷,他比了個請的手勢。

池泱點了點頭,往一旁的茶樓望玉軒進去,衛藺緊隨其後,卻被墨七伸手一攔,“抱歉,衛公子,我家主子沒有邀請你,只邀請了三公主。”

衛藺聽完也不惱,他淺淺一笑,對池泱說道:“既然你家主子不歡迎我,那我不去也罷。”

“你先回府吧。”池泱的意思是衛藺沒有必要在茶樓外等她出來了。

“好的,殿下慢走。”衛藺朝池泱作揖,目送池泱離去。

池泱站在雅間的門前,推門而入,只見蕭京墨一個人坐在裏面,桌上滿滿當當擺著十分豐盛的菜肴。

“你用過晚膳了嗎?”蕭京墨出聲詢問。

池泱脫口而出,“還沒。”

“既如此,殿下能否賞個臉,陪臣一道用膳?”

池泱沈思著,但她待會還要回自己的府上用膳,想必後廚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池泱這番猶豫的動作在蕭京墨看來,卻被理解成了她不想與他用膳。

蕭京墨又想到方才池泱和衛藺兩人洽談甚歡的畫面,他慢慢垂下眼,片刻,他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聲音沈悶,“罷了,殿下不願意就算了。”

“誰說我不願意的?”池泱自顧自地在蕭京墨的對面落座,“本宮陪你吃就是了。”

池泱話音剛落,蕭京墨驀地擡起頭,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蕭某謝殿下賞臉。”

池泱粗略地掃過桌上的菜,她驚奇地發現這些菜大多數都是她愛吃的。

許是蕭京墨看出了池泱的內心所想,說道:“殿下看看這些菜可還符合胃口?”

“不錯。”池泱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眼前的板栗燒野雞放入口中。

池泱身為皇家公主,自是規矩甚好,她吃飯時向來做到“食不言”,待她吃飽喝足放下筷子,蕭京墨也吃得差不多了,於是他下令命小廝將桌上的餐盤全部撤走。

“想必今日小將軍請本宮前來不僅僅只是為了吃頓飯吧?”

蕭京墨從袖中掏出池泱先前一直戴著的玉兔望月佩,遞給她,“物歸原主。”

上次在密道外池泱遭人偷襲,玉佩落在了那裏,多虧被蕭京墨撿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之前皇家圍獵上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還給殿下,這才想著今日再給。”蕭京墨解釋道。

池泱伸手接過玉佩,她眼眶微紅,視若珍寶般地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紋路,半晌,她低聲喃喃,“謝謝你,蕭京墨......”

這塊玉兔望月佩是承德太子在池泱十歲的生辰上送給她的生辰禮,對她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

在這之後,池泱活了多少年,這枚玉佩就陪伴她了多少年,六年來池泱從未摘下過它。

睹物思人,自打承德太子去了之後,這枚玉佩倒也成了她對阿兄的念想,她時常安慰自己,將它戴在身上,也就相當於阿兄一直陪伴在她的身側。

蕭京墨靜靜地看著池泱的一舉一動,沒有出聲打擾她。池泱平覆好心情,將玉佩再次掛回自己的腰間。

眼見差不多了,蕭京墨終於切入今日請池泱前來的正題,他輕咳一聲,問道:“臣聽聞殿下過兩日便要出發去安城?”

“沒錯。”池泱言簡意賅。

“巧了,臣過兩日也要去一趟安城。”

池泱疑惑地看著蕭京墨。

“殿下可還記得臣說的,皇家圍獵上有三個南疆人偷偷潛入?”

池泱微側頭回憶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臣派人去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蕭京墨頓了頓,繼續說道,“如臣所料,南疆人已經將手伸到了我朝的朝廷之上。”

池泱心下一驚,眉心微蹙,“你是說——朝廷之中也有人和南疆那邊勾結?”

“正是如此。”蕭京墨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隨後將其展開,遞給池泱,“這是臣初步查出的結果,上面列的人名都是已經確定和南疆人有所勾結之人。”

池泱接過紙,大致地掃了一眼上面的名單,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在上面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人名,其中包括兵部尚書張懷。

此人正是指認承德太子通判敵國的人,而且是他,從東宮搜出了承德太子與南疆人來往的信件。

一個念頭在池泱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勾唇一笑,她知道該如何為承德太子正名了。

“這上面的好像都是池錚那邊的人?”池泱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沒錯。”

兩人相對而視,不約而同地點了下頭。

“所以臣鬥膽一猜,太子和南疆人也有勾結。”蕭京墨提出自己的想法。

池泱仔細思考著,“池錚貴為太子,不出意外,日後的皇位定是他的,既如此,他為何還要和南疆人勾結呢?”

半晌,池泱這才緩緩說道:“莫非是池錚有把柄在南疆人手上?”

蕭京墨若有所思道:“殿下放心,這件事交給臣來查吧。”

“嗯,那此事和你要去安城有何關聯?”

“這正是臣要說的第二件事情。臣還發現,安城這次的疫病暴發離不開南疆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當真?”

“千真萬確,因此臣此次去安城是為了調查此事。”

池泱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過了幾秒,她才緩緩睜開,“安城很亂,小將軍過去後萬萬小心。”

難得能從池泱的口中聽到這種話,蕭京墨低聲一笑,吊兒郎當地問道:“殿下這是在擔心臣麽?”

不等池泱回答,蕭京墨又道:“放心吧,臣命硬,可死不了。反倒是殿下——”他尾音一拖,“多加小心才是。”

“若是到時候出了什麽急事,殿下直接來找臣便是。臣隨時在。”

池泱揚唇笑起來,“本宮知道了。”

眼見正事聊完了,雅間內的氣氛又變得輕松起來。

“方才和殿下一起的是——?”蕭京墨明知故問。

“陛下欽點的內閣學士。”池泱問道,“怎麽了?”

蕭京墨搖了搖頭,“無事,臣只是有些好奇罷了,殿下怎會和衛藺認識?”

既然池泱和蕭京墨是同盟,這點小事池泱自然也沒有對蕭京墨隱瞞的必要,因此她直截了當地說道:“衛藺是本宮這邊的人,他在幫本宮辦事情。”

蕭京墨心中了然,他垂下眼眸,言語中帶著幾分不自知的委屈,“殿下身邊的人好多,看來臣只是其中一個。”

池泱沒聽出蕭京墨的話中話,她自然地接上話,“那是自然,本宮需要拉攏足夠多的人。”不然她怎麽替阿兄報仇洗清冤屈,不然她如何登上那個位置?

收買人心乃是君王之道。

蕭京墨壓下心底漸漸湧上的酸意,罷了,只要能留在池泱身邊,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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