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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修竹躺在醫館的床上，盡管傷口已被處理過，但情況並不太樂觀。他如今失血過多，精神和身體狀態都不怎麽好。

雲蓉坐在他的床前，想要背過身去抹眼淚，卻被她哥抓住了右手。

雲蓉從來沒見過她哥這個樣子，手是白的，臉是白的，好如一張薄薄的紙片。

“阿妹啊，別哭…”雲修竹艱難地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都是帶著顫的。他想擠出笑來，卻又怕自己的笑，比哭還難看。

“哥……”雲蓉出口已是哽咽，她反過來用自己的雙手握住她哥的右手，似乎這樣就能把她哥牢牢鎖在她的身邊。

“哥……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大夫救你的，這裏不行，我就去京都，去江南找名醫……哥，我怕。”

“乖，阿妹不怕。哥不死……哥還要看你簪花、出嫁……哥還要看你得一生所求，成一番所願……”

“阿妹啊，別哭……別把自己困在這……”

如果可以，請帶我回家，也請帶她回家。

未盡之語，是當年雲修竹寫給秦俞信裏的結語。

那一年，雪下得格外大，腳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著響。

後來，雪似乎下得越來越大，越來越久，天氣總是昏暗不明的。

哥哥，最終也沒熬過那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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