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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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醫生，6號床病人醒了。”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季西寧感到自己的眼皮被扒開，橙色的光源毫無征兆地刺入，她條件反射地眨了眨眼睛。
“女士，你感覺身體怎麽樣？”隨著說話者話音落下，光源也消失了。
她定定看著面前這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收起一個銀色的物件——看起來剛剛是它發出橙色的光。
這時，面前的男人再次說話：“女士，能聽見我說話嗎？”
思緒被打斷，她不得不應了一聲：“能。”
聲音軟綿綿的，從鼻腔哼出。
“你叫什麽名字？”
“嗯？”
“我說，”男人又重覆了一遍，“你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嗎？”
“我叫，”她停頓了一下，“我叫季西寧。”
男人說：“我姓鐘，是你的主治醫生。你的後腦勺後受到硬物重擊，因此你現在有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你的朋友在外面等著，可以讓她進來嗎？”
季西寧這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裏。而巷子裏的遭遇也像海水退潮逐漸露出沙灘上的貝殼一樣，記憶慢慢回歸。
她點了點頭，“謝謝醫生，麻煩了。”
在護士的幫助下，她坐起身，背靠在床頭。她還在挪動枕頭調整坐姿，就聽見一個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聲音。
“西寧，你醒了。”
她驚訝地擡起頭，看見劉念欽走進房內。
“欽姐？”
劉念欽快步走到床邊，關切地問：“你感覺怎麽樣了？”
“我覺得有些頭痛。”季西寧說著，不自覺地伸手去摸後腦勺，卻被劉念欽眼疾手快抓住了手。
“你的後腦勺被硬物重擊了，痛是正常的，不要亂摸。”
“哦。”季西寧應了一聲，接著似是突然想起什麽，問道，“欽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是醫院給我打電話的。我來到才知道你被人襲擊了，身上的財物被洗劫一空，沒有可以證明你身份的東西。剛好有個實習生認出你，所以輾轉找到了我。”劉念欽掏出手機，“你家人的電話是多少？我聯系一下他們。”
“誒，不用。”她連忙伸手疊在手機上，“醫生說我沒什麽大礙。”
“可是......”
“他們有要忙的事情，就不驚擾他們了。”季西寧說，“就是要麻煩欽姐先幫我交費用，等我出院後馬上還給您。”
劉念欽剛想說些什麽，突然想起她的員工檔案中家庭那一欄是空著的，當時秉承著不窺探員工隱私的想法沒有問，現如今結合她躲閃的神色便能猜到一二。而林霽最近被傷病和輿論纏身，想必她也是不想讓他分心。
這麽一想，她更心疼這個小姑娘了。
就在兩人談話間，兩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敲門進來。他們亮出證件後，其中一位警官說：“季西寧小姐您好，我們是洛寧派出所的警察。我姓張，這位是我的同事，他姓李。”
季西寧自清醒過來覺得人有些暈暈乎乎的，反應比往日慢半拍，等到警察做完自我介紹才反應過來，連忙問好：“兩位警官好。”
張警官說：“你現在感覺如何？能否配合我們做一份筆錄？”
“可以的。”季西寧點點頭，接著將跟隨小貓進入巷子，被人從背後偷襲，後腦勺遭到兩下重擊的過程詳細描述了一遍。
李警官記錄著，張警官又問：“你的住所和公司都不在那邊，為什麽會在夜晚十點半的時候出現在那裏呢？”
這......
季西寧有些心虛地看了劉念欽一眼，聲音不自覺地小了：“我約了人在那邊吃飯。”
“誰？”
“俞，俞定明。”
張警官：“是打乒乓球的那個俞定明嗎？”
季西寧點點頭，沒有說話，更不敢看坐在床邊的人。
張警官從包裏掏出一個藍色雲朵包，問：“季小姐，這是你的包包嗎？”
季西寧湊近一看，雲朵包底部有一塊汙漬，是她今早在辦公桌上不小心蹭到的。她十分驚訝，“這，這怎麽會在你們手上？”
“淩晨一點的時候，一個路人經過巷子發現了昏迷的你，立刻報警將你送到醫院。我們警方在案發現場附近搜查，發現這個包包被扔在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張警官說，“可以描述一下你包裏有什麽東西嗎？”
季西寧：“記者證，錄音筆，手機，車鑰匙，還有......化妝包。化妝包裏有紙巾、口紅、眉筆、粉餅和梳子。大概是這些東西。”
張警官聽完，把包包裏的東西取出來依次擺在桌子上，“少了記者證、錄音筆和手機。”
“這就算是搶劫，也不用打人啊。”劉念欽皺著眉說，“都把人打進醫院了。”
張警官看著季西寧，“季小姐，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季西寧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劉念欽的手機響起，她連忙做了個接電話的手勢，捂著手機聽筒匆匆離開病房。
待劉念欽接完電話回來，兩位警察已收拾好東西朝門口走來，她連忙側身讓他們先出去後才進來。
“西寧，不好意思，家裏小孩夜裏醒來哭著要媽媽。”她有點抱歉地說，“我會先去繳費的。”
“欽姐你快回去吧。”季西寧最擔心麻煩到別人了，一下子直起身子，卻因這突然的舉動導致腦子一陣眩暈，“我一個人可以的。”
劉念欽連忙扶著她躺下，說：“哎呀你這樣，你這樣真的不行。我讓落落明天休息一天，過來陪陪你。”
她原本還想拒絕的，但身體的反應卻不容許她這麽做，便只好點了點頭。
在劉念欽背起包包準備離開前，她低低喚了一聲：“欽姐。”
“怎麽啦西寧，哪裏不舒服？”劉念欽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像小時候媽媽哄她睡覺一樣。
這讓她的淚水一下子湧上來，哽咽道：“對不起，我還是去找了俞定明。”
“沒關系，”劉念欽輕輕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現在只有你的身子最重要。什麽都不要想，好好休息，等落落明早過來陪你，好嗎？”
“好。”她乖巧地應了一聲。
劉念欽走後，她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沒有人可以說話，沒有手機可以玩，躺著躺著竟漸漸產生困意。
睡一覺也好，睡著就不用考慮煩心事了。就這麽想著，她慢慢進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她拿起劉念欽昨晚給她買的洗漱用品去洗手間洗漱，出來後看到自己床邊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生。
“醫生，”她試探性地問，“您找我嗎？”
女醫生轉過身，看見是她，眼睛倏忽間亮起，驚喜地說：“啊，季小姐，你好你好。”
季西寧以為對方是來找自己做檢查的，便問：“是現在要去做檢查嗎？”
“啊不是不是，”女醫生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是來給你送早餐的。”
季西寧楞了一下，有些驚訝，“這，醫院還有這服務的嗎？”
“只有你有。”女醫生狡黠一笑，“我很喜歡你，我是你的粉絲。”
季西寧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遇到粉絲，受寵若驚道：“謝謝，謝謝你的喜歡。”
“別客氣，”女醫生把早餐放到桌上，“快趁熱吃吧，我要去工作啦。”
“謝謝謝謝，你在哪個診室工作？待會我讓我朋友過去把錢轉給你。”
“不用，你這手機都被偷了，我作為粉絲請偶像吃個早餐也不行嗎？”
季西寧想到了什麽，便問：“昨晚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是你認出了我嗎？”
女生一拍手，豎起大拇指，“果然是我偶像。這腦子雖然被敲了兩下，但還是好使啊！”
這......誇獎聽起來怎麽覺得怪怪的。
“好啦，我真要走啦，早餐趁熱吃哦。”女醫生性情爽朗，揮了揮手，“我下班後會再來找你噠！”
“謝謝，拜拜。”季西寧朝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女醫生走後，季西寧坐下打開早餐，是小米糕和白粥。她剛吃了兩口，蔣落落就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
“寧寧！”
她一身運動服打扮，戴著一副眼鏡，左手捧著一束花，右手提了一個大袋子。
看見季西寧在吃早餐，她匆匆放下手中的東西，湊過來一看，“哇，寧寧，誰給你買的早餐啊？”
季西寧看見她來，頓時心情好了很多，也能開玩笑了，“醫生怕我沒力氣去繳費，就給我吃點東西，免得耍賴不交錢。”
“誰說你耍賴不交錢的？！”蔣落落蹭一下站起來，“我這額頭就寫著‘財神婆’三個字了沒看到嗎？”
“行了行了，逗你的。”季西寧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接著又吃了兩口粥。
突然胃中翻江倒海，一股惡心自胃部湧到喉嚨處，她想捂住嘴，卻抵抗不住生理反應，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的塑料袋劇烈地嘔吐。
“寧寧，寧寧。”蔣落落連忙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嘴，“怎麽了？”
季西寧接過紙巾，緩了一會兒才說：“犯惡心了。”
蔣落落皺眉，“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嗎？”
“頭暈，惡心。”
“我去叫醫生。”
接著，季西寧被推進檢查室裏。
一個多小時後，她被推回病房中。
蔣落落跟在醫生身後，焦急地問：“醫生，她現在什麽情況？”
“還是腦震蕩的問題，所以會犯惡心，頭暈，最近幾天會比較辛苦，之後會逐漸緩解，大概半個月左右癥狀會消失。”醫生說，“我建議再住院一天。”
蔣落落：“沒問題，我去繳費。”說完，便匆匆跑去辦理手續延長住院時間和繳費。
現在已經將近十一點，季西寧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也顧不上放了一個多小時的小米糕早已涼掉，就拿起來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所幸這次沒有犯惡心，她順利吃完一塊小米糕，頓時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蔣落落提著兩個飯盒回來。她一邊拆飯盒一邊說：“其實我是應該給你煲點湯帶過來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又不會做飯，跟著和我一樣炸廚房的姐姐一起住，實在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變出一壺湯，就要難為你跟我一起吃盒飯了。”
季西寧笑了笑，說：“醫院的盒飯幹凈清淡，很適合我吃。只是......這一大早的，你沒時間煲湯，怎麽有時間去買花呀？你出門的時候，花店開門了麽？”
“這個，”蔣落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剛好我姐昨天last day，公司送了她一束花，這放在家裏也是會枯萎的，我就順便拿來了。”
見季西寧笑而不語，她趕緊從包裏拿出一部手機塞到她手裏“將功補過”，“這是我的閑置手機，雖然你還沒辦電話卡不能登微信，但是平時也可以打發下時間。”
她此刻的表情很搞笑，季西寧忍著笑接過手機，裝模作樣地說：“哎呀，算你有心啦。”
說著，她順手點開了微博，熱搜榜上的詞條卻讓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蔣落落拆開筷子擺好，見她定住不動，便湊過來一起看，只見熱搜詞條赫然八個大字：季西寧俞定明錄音。
“怎麽回事？”她看了季西寧一眼，見後者的手微微發抖，便接過手機，點開詞條下第一條微博的視頻。
俞定明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林霽霸淩我，耍手段讓我受傷好讓自己的好兄弟王洛川參加決賽，林霽是真有這能耐左右教練組和奧委會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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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季西寧感到自己的眼皮被扒開，橙色的光源毫無征兆地刺入，她條件反射地眨了眨眼睛。
“女士，你感覺身體怎麽樣？”隨著說話者話音落下，光源也消失了。
她定定看著面前這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收起一個銀色的物件——看起來剛剛是它發出橙色的光。
這時，面前的男人再次說話：“女士，能聽見我說話嗎？”
思緒被打斷，她不得不應了一聲：“能。”
聲音軟綿綿的，從鼻腔哼出。
“你叫什麽名字？”
“嗯？”
“我說，”男人又重覆了一遍，“你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嗎？”
“我叫，”她停頓了一下，“我叫季西寧。”
男人說：“我姓鐘，是你的主治醫生。你的後腦勺後受到硬物重擊，因此你現在有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你的朋友在外面等著，可以讓她進來嗎？”
季西寧這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裏。而巷子裏的遭遇也像海水退潮逐漸露出沙灘上的貝殼一樣，記憶慢慢回歸。
她點了點頭，“謝謝醫生，麻煩了。”
在護士的幫助下，她坐起身，背靠在床頭。她還在挪動枕頭調整坐姿，就聽見一個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聲音。
“西寧，你醒了。”
她驚訝地擡起頭，看見劉念欽走進房內。
“欽姐？”
劉念欽快步走到床邊，關切地問：“你感覺怎麽樣了？”
“我覺得有些頭痛。”季西寧說著，不自覺地伸手去摸後腦勺，卻被劉念欽眼疾手快抓住了手。
“你的後腦勺被硬物重擊了，痛是正常的，不要亂摸。”
“哦。”季西寧應了一聲，接著似是突然想起什麽，問道，“欽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是醫院給我打電話的。我來到才知道你被人襲擊了，身上的財物被洗劫一空，沒有可以證明你身份的東西。剛好有個實習生認出你，所以輾轉找到了我。”劉念欽掏出手機，“你家人的電話是多少？我聯系一下他們。”
“誒，不用。”她連忙伸手疊在手機上，“醫生說我沒什麽大礙。”
“可是......”
“他們有要忙的事情，就不驚擾他們了。”季西寧說，“就是要麻煩欽姐先幫我交費用，等我出院後馬上還給您。”
劉念欽剛想說些什麽，突然想起她的員工檔案中家庭那一欄是空著的，當時秉承著不窺探員工隱私的想法沒有問，現如今結合她躲閃的神色便能猜到一二。而林霽最近被傷病和輿論纏身，想必她也是不想讓他分心。
這麽一想，她更心疼這個小姑娘了。
就在兩人談話間，兩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敲門進來。他們亮出證件後，其中一位警官說：“季西寧小姐您好，我們是洛寧派出所的警察。我姓張，這位是我的同事，他姓李。”
季西寧自清醒過來覺得人有些暈暈乎乎的，反應比往日慢半拍，等到警察做完自我介紹才反應過來，連忙問好：“兩位警官好。”
張警官說：“你現在感覺如何？能否配合我們做一份筆錄？”
“可以的。”季西寧點點頭，接著將跟隨小貓進入巷子，被人從背後偷襲，後腦勺遭到兩下重擊的過程詳細描述了一遍。
李警官記錄著，張警官又問：“你的住所和公司都不在那邊，為什麽會在夜晚十點半的時候出現在那裏呢？”
這......
季西寧有些心虛地看了劉念欽一眼，聲音不自覺地小了：“我約了人在那邊吃飯。”
“誰？”
“俞，俞定明。”
張警官：“是打乒乓球的那個俞定明嗎？”
季西寧點點頭，沒有說話，更不敢看坐在床邊的人。
張警官從包裏掏出一個藍色雲朵包，問：“季小姐，這是你的包包嗎？”
季西寧湊近一看，雲朵包底部有一塊汙漬，是她今早在辦公桌上不小心蹭到的。她十分驚訝，“這，這怎麽會在你們手上？”
“淩晨一點的時候，一個路人經過巷子發現了昏迷的你，立刻報警將你送到醫院。我們警方在案發現場附近搜查，發現這個包包被扔在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張警官說，“可以描述一下你包裏有什麽東西嗎？”
季西寧：“記者證，錄音筆，手機，車鑰匙，還有......化妝包。化妝包裏有紙巾、口紅、眉筆、粉餅和梳子。大概是這些東西。”
張警官聽完，把包包裏的東西取出來依次擺在桌子上，“少了記者證、錄音筆和手機。”
“這就算是搶劫，也不用打人啊。”劉念欽皺著眉說，“都把人打進醫院了。”
張警官看著季西寧，“季小姐，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季西寧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劉念欽的手機響起，她連忙做了個接電話的手勢，捂著手機聽筒匆匆離開病房。
待劉念欽接完電話回來，兩位警察已收拾好東西朝門口走來，她連忙側身讓他們先出去後才進來。
“西寧，不好意思，家裏小孩夜裏醒來哭著要媽媽。”她有點抱歉地說，“我會先去繳費的。”
“欽姐你快回去吧。”季西寧最擔心麻煩到別人了，一下子直起身子，卻因這突然的舉動導致腦子一陣眩暈，“我一個人可以的。”
劉念欽連忙扶著她躺下，說：“哎呀你這樣，你這樣真的不行。我讓落落明天休息一天，過來陪陪你。”
她原本還想拒絕的，但身體的反應卻不容許她這麽做，便只好點了點頭。
在劉念欽背起包包準備離開前，她低低喚了一聲：“欽姐。”
“怎麽啦西寧，哪裏不舒服？”劉念欽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像小時候媽媽哄她睡覺一樣。
這讓她的淚水一下子湧上來，哽咽道：“對不起，我還是去找了俞定明。”
“沒關系，”劉念欽輕輕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現在只有你的身子最重要。什麽都不要想，好好休息，等落落明早過來陪你，好嗎？”
“好。”她乖巧地應了一聲。
劉念欽走後，她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沒有人可以說話，沒有手機可以玩，躺著躺著竟漸漸產生困意。
睡一覺也好，睡著就不用考慮煩心事了。就這麽想著，她慢慢進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她拿起劉念欽昨晚給她買的洗漱用品去洗手間洗漱，出來後看到自己床邊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生。
“醫生，”她試探性地問，“您找我嗎？”
女醫生轉過身，看見是她，眼睛倏忽間亮起，驚喜地說：“啊，季小姐，你好你好。”
季西寧以為對方是來找自己做檢查的，便問：“是現在要去做檢查嗎？”
“啊不是不是，”女醫生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是來給你送早餐的。”
季西寧楞了一下，有些驚訝，“這，醫院還有這服務的嗎？”
“只有你有。”女醫生狡黠一笑，“我很喜歡你，我是你的粉絲。”
季西寧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遇到粉絲，受寵若驚道：“謝謝，謝謝你的喜歡。”
“別客氣，”女醫生把早餐放到桌上，“快趁熱吃吧，我要去工作啦。”
“謝謝謝謝，你在哪個診室工作？待會我讓我朋友過去把錢轉給你。”
“不用，你這手機都被偷了，我作為粉絲請偶像吃個早餐也不行嗎？”
季西寧想到了什麽，便問：“昨晚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是你認出了我嗎？”
女生一拍手，豎起大拇指，“果然是我偶像。這腦子雖然被敲了兩下，但還是好使啊！”
這......誇獎聽起來怎麽覺得怪怪的。
“好啦，我真要走啦，早餐趁熱吃哦。”女醫生性情爽朗，揮了揮手，“我下班後會再來找你噠！”
“謝謝，拜拜。”季西寧朝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女醫生走後，季西寧坐下打開早餐，是小米糕和白粥。她剛吃了兩口，蔣落落就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
“寧寧！”
她一身運動服打扮，戴著一副眼鏡，左手捧著一束花，右手提了一個大袋子。
看見季西寧在吃早餐，她匆匆放下手中的東西，湊過來一看，“哇，寧寧，誰給你買的早餐啊？”
季西寧看見她來，頓時心情好了很多，也能開玩笑了，“醫生怕我沒力氣去繳費，就給我吃點東西，免得耍賴不交錢。”
“誰說你耍賴不交錢的？！”蔣落落蹭一下站起來，“我這額頭就寫著‘財神婆’三個字了沒看到嗎？”
“行了行了，逗你的。”季西寧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接著又吃了兩口粥。
突然胃中翻江倒海，一股惡心自胃部湧到喉嚨處，她想捂住嘴，卻抵抗不住生理反應，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的塑料袋劇烈地嘔吐。
“寧寧，寧寧。”蔣落落連忙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嘴，“怎麽了？”
季西寧接過紙巾，緩了一會兒才說：“犯惡心了。”
蔣落落皺眉，“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嗎？”
“頭暈，惡心。”
“我去叫醫生。”
接著，季西寧被推進檢查室裏。
一個多小時後，她被推回病房中。
蔣落落跟在醫生身後，焦急地問：“醫生，她現在什麽情況？”
“還是腦震蕩的問題，所以會犯惡心，頭暈，最近幾天會比較辛苦，之後會逐漸緩解，大概半個月左右癥狀會消失。”醫生說，“我建議再住院一天。”
蔣落落：“沒問題，我去繳費。”說完，便匆匆跑去辦理手續延長住院時間和繳費。
現在已經將近十一點，季西寧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也顧不上放了一個多小時的小米糕早已涼掉，就拿起來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所幸這次沒有犯惡心，她順利吃完一塊小米糕，頓時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蔣落落提著兩個飯盒回來。她一邊拆飯盒一邊說：“其實我是應該給你煲點湯帶過來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又不會做飯，跟著和我一樣炸廚房的姐姐一起住，實在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變出一壺湯，就要難為你跟我一起吃盒飯了。”
季西寧笑了笑，說：“醫院的盒飯幹凈清淡，很適合我吃。只是......這一大早的，你沒時間煲湯，怎麽有時間去買花呀？你出門的時候，花店開門了麽？”
“這個，”蔣落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剛好我姐昨天last day，公司送了她一束花，這放在家裏也是會枯萎的，我就順便拿來了。”
見季西寧笑而不語，她趕緊從包裏拿出一部手機塞到她手裏“將功補過”，“這是我的閑置手機，雖然你還沒辦電話卡不能登微信，但是平時也可以打發下時間。”
她此刻的表情很搞笑，季西寧忍著笑接過手機，裝模作樣地說：“哎呀，算你有心啦。”
說著，她順手點開了微博，熱搜榜上的詞條卻讓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蔣落落拆開筷子擺好，見她定住不動，便湊過來一起看，只見熱搜詞條赫然八個大字：季西寧俞定明錄音。
“怎麽回事？”她看了季西寧一眼，見後者的手微微發抖，便接過手機，點開詞條下第一條微博的視頻。
俞定明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林霽霸淩我，耍手段讓我受傷好讓自己的好兄弟王洛川參加決賽，林霽是真有這能耐左右教練組和奧委會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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