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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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跪在佛墊上，雙手合十，雙目禁閉，口中喃喃念著經。
王太嬪一進來，就見到這幕——四周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另有明黃帷簾遮掩，讓室內透不過一絲光，昏昏暗暗，又有一尊佛像空蕩蕩地擺在案桌上，再無其餘擺設，就連貢品都無，只佛像正下首擺著香鼎，可裏面也只插了一根香，已燒了大半，香煙縹緲向上騰旋，繞在佛像周圍，帶了絲詭異之感。
她愈發小心走路，極力掩蓋鞋履與裙擺摩擦發出的聲響，生怕暗中的鬼煞跳了出來。
“我聽到了，你不必這麽小心翼翼的。”太後驀地開口，“難不成——是你心裏有鬼？”
王太嬪登時跪在地上，埋首道：“我、我沒有再叫人往城郊外送東西，我聽了您的話，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寢殿裏，什麽也不敢想！”
“你瞧你，這麽緊張幹什麽？”太後從喉間吐出幾聲含糊的輕笑，作勢要起身。
王太嬪感受到前方光影的變化，立即擡頭，將太後扶了起來，待其站穩，又默默退後兩步，拉開了距離。
“我可沒說你做什麽什麽壞事。”太後拿起一根香，放在燭火下，轉著香慢慢燒著，“只不過現下，需要勞你去做一件事。”
王太嬪猶豫著，並未立時回應。
她本來應當像個應聲蟲似的，在太後跟前隨叫隨到，可她早生了旁的心思，自然不肯對方說什麽便是什麽，自身也不是多謹慎的人，於是每回心中所想，總是能透過情緒外露，叫那些有心眼的人估測到。
不過她這種性子，好就好在，與其交流無需考慮太多，如王煊、太後等，雖時常會被她蠢到，但通常吩咐下去的時候，若不配合，無外乎威逼利誘，即可讓她聽話。
太後神情暗了下來，聲線壓低：“怎麽？你不想答應？”
王太嬪再次跪下，眼睛左右掃視了一回，沒見到花瓶等瓷器，心底稍稍松了口氣。
她在其氣勢下，隱隱發抖，額頭似乎又疼了起來。
雖然如今額頭光潔無痕，可也是足足癢了一個月才好得差不多，雖有靈丹妙藥，但血痂結起又褪去，其中又癢又疼的經歷，她可不想再來一回了。
王太嬪垂首回話：“不、不敢……不知您需要我做什麽？”
太後一甩衣袖，肅聲道：“你可知此前從佛寺溜去城郊一事，已經被人盯上了？”
“不知道。”王太嬪瑟縮道。
她不清楚為何又故事重提，既然事情已然敗露，當務之急應該是趕緊派人善後和遮掩，跑到這來將她劈頭一頓斥罵，她不是神通，也不能大手一揮，就將一切抹幹凈。
她甚至不覺得，自己還有本事，去協助他們完成任務。
太後幽幽道：“如今知道了，就要動起來。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明日你從山莊出發，回去那城郊，我們安排了你父母，帶著一位男子，此男子充當你的青梅竹馬。”
王太嬪皺眉，哪怕不知道計劃全貌，但聽此似乎不是什麽好事——她何來青梅竹馬？如此避人耳目的見面，豈不是要證明她在外面與旁人有染？！
她雖想逃離皇宮，但並不是要借男人的庇護和憐惜才能促成此事。
王太嬪問道：“您是想讓我……與他假扮私會的情人？”
太後平靜道：“端看暗中之人如何想，你照做便是。”
“可是太後！若暗中監視我們的人，真以為我與男人有勾連，他們拿到證據豈不是要在朝堂上參我，到時候先死的，不是我嗎？”王太嬪越說越慌，她拽住太後的裙擺，瞪大了眼睛。
太後一腳踢開了她，不屑道：“你的腦子現在倒是清醒了。不錯，我們就是打算混淆視聽，讓他們以為那個孩子……至於你，早在不聽我話的時候，沒了利用價值，而廢棋，就該榨幹最後一絲價值，才不妄我們主仆一番情誼，你說是不是？”
“不！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太後您再饒我一次吧！萬一是孫氏那便的人，真參了我，那不也是毀了王氏的名聲嗎？我也姓王！”王太嬪哭喊道，“既我是您的仆，何妨讓我真的伺候您，我便是給您放牛做馬，也是願意的。”
“怕了？”太後居高臨下，欣賞了她的痛哭流涕，半晌接話道，“既是怕了，就好好聽話，再有下次，誰也保不了你。”
王太嬪連連磕頭，不敢再犟。
-
翌日。
陳貴人匆匆走入瑛貴妃的寢宮，找到了正染著指甲的女子，上前焦急道：“姐姐，我這邊收到消息，王太嬪又秘密出去了。”
瑛貴妃懶懶道：“既是秘密出行，又怎麽會讓你們發現？莫不是在做障眼法？”
“這、似乎也有這種可能。”陳貴人被噎了句，繼續道，“不管如何，我兄長不敢松懈，繼續盯著。”
“你跑來，就為了和我說這件事？”瑛貴妃笑了笑，“你現在有主意了，不必事事征求我的同意，既然你們都覺得有繼續監視的必要，那便去做，只是調查出來的事實，不能妄下定論其中真假，還需再分辨。”
陳貴人頷首：“我明白。王氏深不可測，這麽想來，王太嬪還能出去，怕是真想使障眼法迷惑我們。”
瑛貴妃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是自己這麽想的，還是聽了我的話，才改了想法？”
“一開始是心急，後頭還是姐姐提點，我冷靜下來，才覺不妥。”陳貴人撓撓鬢角，“我已經很努力在克制沖動了。”
瑛貴妃嗤了一聲：“你父兄都是只瞻前不顧後的，才影響的你，瞧起來也有些糊塗。”
她攤開五指，晾幹指甲上的汁液，漫不經意道：“你說，他們到底想隱瞞什麽？我們派了人潛進去，卻探不出再多的消息，現在還要被牽著鼻子走，太窩囊了。”
“我在想，那個孩子是不是……”陳貴人忽然住了嘴，不敢再往下說。
瑛貴妃輕笑了兩聲，似是想到什麽，止了笑，面色嚴肅起來。
-
從宮中駛出來的馬車特意去掉了多餘的裝飾，一路順暢地抵達了城郊王宅。
王太嬪換了身民間服飾，去掉了金燦燦的頭飾，乍一看，好似小家碧玉。
她收拾好心情，眼眶也拿冰鎮過，只當這回出來能見孩子前，需要過五關斬六將，不過是假扮有個青梅竹馬，倒也不算難。
仆人叩叩三聲門，少焉，裏面便開了門，隨即王父王母和一位男子出來了，門在身後虛掩上，只見他們身著藍衫，卻並不幹凈，似乎是剛風塵仆仆地從別處趕來的。
王母頓時落下兩行淚，將她抱在懷裏：“我的兒，還以為上一回便是最後一面，現在終於得見了，我這心裏倒七上八下的，怕你怪我們。”
王父深深嘆了口氣，默不作聲，眼睛卻紅了，他擡起手，拍了拍王太嬪的手臂。
那位男子也已入戲，雙手握拳，一副書生打扮，咬著牙，一臉憤恨。
王太嬪也被勾著落了淚，雖然離了家，但好歹還清了賭債，也讓父母過上了好日子，她抱住王母：“能讓您少操勞些，女兒就放心了，女兒不苦，我們都別為過去的事哭，只為今日重逢而感到喜悅才哭。”
王父想到自己做的糊塗事，背過身，不敢再親近女兒。
王太嬪瞧見，喊了他一聲：“爹。”
王父聽罷，定在原處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地轉過身，向王母問道：“我沒聽錯吧……媛媛還認我這個爹？”
王母點頭，又掉了幾滴淚：“沒認錯，沒認錯，都是一家人，過去就過去了，哪有隔夜仇，如今你肯收心，咱們這個家就能好起來。”
王太嬪點點頭，然後將目光放在書生身上。
那書生極懂眼色，開口道：“我是李全，你不記得了嗎？”
“李、李哥哥？”王太嬪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了，好不容易叫了個稱呼。
王父此時出來道：“此處說話畢竟人多眼雜，不如進去，我們一家人好好敘舊。”
王母點頭應和，又問道：“你這回出來……能呆多久？”
迎著王母期望的目光，王太嬪瞬時動搖了起來，她不知母親是真的思念她，想要她多待幾天，還是因配合演戲，故意將她在這待的時日長短透露出去。
王太嬪收了收眼淚，將太後交代她的日子說出去：“三天，三天之後我就要回去了。”
王母緊緊握住她的手：“那多和娘待在一起。”
四人一同進了王宅，陳憲蹲在不遠處的高樹上，用黃銅望遠鏡，從禁閉的大門，一路追著來到王宅院子裏。
聲音逐漸變小，好在他看得懂口語，能從每個人上下碰撞的唇瓣讀出一點消息——
只見李全入了院，舉止便大膽起來，王父王母還在，上前一把拉住了王太嬪，表情郁郁道：“我想我們需要單獨談談，這麽些年我等著你，想必你也有話要同我先說吧？”
王太嬪臉上閃過一絲驚愕，很快換上哀戚的表情，朝他點了點頭。
陳憲再將鏡頭一轉，望向王父王母，只見王母似是揪心地攥緊了王父的衣袖，目含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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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跪在佛墊上，雙手合十，雙目禁閉，口中喃喃念著經。
王太嬪一進來，就見到這幕——四周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另有明黃帷簾遮掩，讓室內透不過一絲光，昏昏暗暗，又有一尊佛像空蕩蕩地擺在案桌上，再無其餘擺設，就連貢品都無，只佛像正下首擺著香鼎，可裏面也只插了一根香，已燒了大半，香煙縹緲向上騰旋，繞在佛像周圍，帶了絲詭異之感。
她愈發小心走路，極力掩蓋鞋履與裙擺摩擦發出的聲響，生怕暗中的鬼煞跳了出來。
“我聽到了，你不必這麽小心翼翼的。”太後驀地開口，“難不成——是你心裏有鬼？”
王太嬪登時跪在地上，埋首道：“我、我沒有再叫人往城郊外送東西，我聽了您的話，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寢殿裏，什麽也不敢想！”
“你瞧你，這麽緊張幹什麽？”太後從喉間吐出幾聲含糊的輕笑，作勢要起身。
王太嬪感受到前方光影的變化，立即擡頭，將太後扶了起來，待其站穩，又默默退後兩步，拉開了距離。
“我可沒說你做什麽什麽壞事。”太後拿起一根香，放在燭火下，轉著香慢慢燒著，“只不過現下，需要勞你去做一件事。”
王太嬪猶豫著，並未立時回應。
她本來應當像個應聲蟲似的，在太後跟前隨叫隨到，可她早生了旁的心思，自然不肯對方說什麽便是什麽，自身也不是多謹慎的人，於是每回心中所想，總是能透過情緒外露，叫那些有心眼的人估測到。
不過她這種性子，好就好在，與其交流無需考慮太多，如王煊、太後等，雖時常會被她蠢到，但通常吩咐下去的時候，若不配合，無外乎威逼利誘，即可讓她聽話。
太後神情暗了下來，聲線壓低：“怎麽？你不想答應？”
王太嬪再次跪下，眼睛左右掃視了一回，沒見到花瓶等瓷器，心底稍稍松了口氣。
她在其氣勢下，隱隱發抖，額頭似乎又疼了起來。
雖然如今額頭光潔無痕，可也是足足癢了一個月才好得差不多，雖有靈丹妙藥，但血痂結起又褪去，其中又癢又疼的經歷，她可不想再來一回了。
王太嬪垂首回話：“不、不敢……不知您需要我做什麽？”
太後一甩衣袖，肅聲道：“你可知此前從佛寺溜去城郊一事，已經被人盯上了？”
“不知道。”王太嬪瑟縮道。
她不清楚為何又故事重提，既然事情已然敗露，當務之急應該是趕緊派人善後和遮掩，跑到這來將她劈頭一頓斥罵，她不是神通，也不能大手一揮，就將一切抹幹凈。
她甚至不覺得，自己還有本事，去協助他們完成任務。
太後幽幽道：“如今知道了，就要動起來。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明日你從山莊出發，回去那城郊，我們安排了你父母，帶著一位男子，此男子充當你的青梅竹馬。”
王太嬪皺眉，哪怕不知道計劃全貌，但聽此似乎不是什麽好事——她何來青梅竹馬？如此避人耳目的見面，豈不是要證明她在外面與旁人有染？！
她雖想逃離皇宮，但並不是要借男人的庇護和憐惜才能促成此事。
王太嬪問道：“您是想讓我……與他假扮私會的情人？”
太後平靜道：“端看暗中之人如何想，你照做便是。”
“可是太後！若暗中監視我們的人，真以為我與男人有勾連，他們拿到證據豈不是要在朝堂上參我，到時候先死的，不是我嗎？”王太嬪越說越慌，她拽住太後的裙擺，瞪大了眼睛。
太後一腳踢開了她，不屑道：“你的腦子現在倒是清醒了。不錯，我們就是打算混淆視聽，讓他們以為那個孩子……至於你，早在不聽我話的時候，沒了利用價值，而廢棋，就該榨幹最後一絲價值，才不妄我們主仆一番情誼，你說是不是？”
“不！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太後您再饒我一次吧！萬一是孫氏那便的人，真參了我，那不也是毀了王氏的名聲嗎？我也姓王！”王太嬪哭喊道，“既我是您的仆，何妨讓我真的伺候您，我便是給您放牛做馬，也是願意的。”
“怕了？”太後居高臨下，欣賞了她的痛哭流涕，半晌接話道，“既是怕了，就好好聽話，再有下次，誰也保不了你。”
王太嬪連連磕頭，不敢再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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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陳貴人匆匆走入瑛貴妃的寢宮，找到了正染著指甲的女子，上前焦急道：“姐姐，我這邊收到消息，王太嬪又秘密出去了。”
瑛貴妃懶懶道：“既是秘密出行，又怎麽會讓你們發現？莫不是在做障眼法？”
“這、似乎也有這種可能。”陳貴人被噎了句，繼續道，“不管如何，我兄長不敢松懈，繼續盯著。”
“你跑來，就為了和我說這件事？”瑛貴妃笑了笑，“你現在有主意了，不必事事征求我的同意，既然你們都覺得有繼續監視的必要，那便去做，只是調查出來的事實，不能妄下定論其中真假，還需再分辨。”
陳貴人頷首：“我明白。王氏深不可測，這麽想來，王太嬪還能出去，怕是真想使障眼法迷惑我們。”
瑛貴妃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是自己這麽想的，還是聽了我的話，才改了想法？”
“一開始是心急，後頭還是姐姐提點，我冷靜下來，才覺不妥。”陳貴人撓撓鬢角，“我已經很努力在克制沖動了。”
瑛貴妃嗤了一聲：“你父兄都是只瞻前不顧後的，才影響的你，瞧起來也有些糊塗。”
她攤開五指，晾幹指甲上的汁液，漫不經意道：“你說，他們到底想隱瞞什麽？我們派了人潛進去，卻探不出再多的消息，現在還要被牽著鼻子走，太窩囊了。”
“我在想，那個孩子是不是……”陳貴人忽然住了嘴，不敢再往下說。
瑛貴妃輕笑了兩聲，似是想到什麽，止了笑，面色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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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中駛出來的馬車特意去掉了多餘的裝飾，一路順暢地抵達了城郊王宅。
王太嬪換了身民間服飾，去掉了金燦燦的頭飾，乍一看，好似小家碧玉。
她收拾好心情，眼眶也拿冰鎮過，只當這回出來能見孩子前，需要過五關斬六將，不過是假扮有個青梅竹馬，倒也不算難。
仆人叩叩三聲門，少焉，裏面便開了門，隨即王父王母和一位男子出來了，門在身後虛掩上，只見他們身著藍衫，卻並不幹凈，似乎是剛風塵仆仆地從別處趕來的。
王母頓時落下兩行淚，將她抱在懷裏：“我的兒，還以為上一回便是最後一面，現在終於得見了，我這心裏倒七上八下的，怕你怪我們。”
王父深深嘆了口氣，默不作聲，眼睛卻紅了，他擡起手，拍了拍王太嬪的手臂。
那位男子也已入戲，雙手握拳，一副書生打扮，咬著牙，一臉憤恨。
王太嬪也被勾著落了淚，雖然離了家，但好歹還清了賭債，也讓父母過上了好日子，她抱住王母：“能讓您少操勞些，女兒就放心了，女兒不苦，我們都別為過去的事哭，只為今日重逢而感到喜悅才哭。”
王父想到自己做的糊塗事，背過身，不敢再親近女兒。
王太嬪瞧見，喊了他一聲：“爹。”
王父聽罷，定在原處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地轉過身，向王母問道：“我沒聽錯吧……媛媛還認我這個爹？”
王母點頭，又掉了幾滴淚：“沒認錯，沒認錯，都是一家人，過去就過去了，哪有隔夜仇，如今你肯收心，咱們這個家就能好起來。”
王太嬪點點頭，然後將目光放在書生身上。
那書生極懂眼色，開口道：“我是李全，你不記得了嗎？”
“李、李哥哥？”王太嬪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了，好不容易叫了個稱呼。
王父此時出來道：“此處說話畢竟人多眼雜，不如進去，我們一家人好好敘舊。”
王母點頭應和，又問道：“你這回出來……能呆多久？”
迎著王母期望的目光，王太嬪瞬時動搖了起來，她不知母親是真的思念她，想要她多待幾天，還是因配合演戲，故意將她在這待的時日長短透露出去。
王太嬪收了收眼淚，將太後交代她的日子說出去：“三天，三天之後我就要回去了。”
王母緊緊握住她的手：“那多和娘待在一起。”
四人一同進了王宅，陳憲蹲在不遠處的高樹上，用黃銅望遠鏡，從禁閉的大門，一路追著來到王宅院子裏。
聲音逐漸變小，好在他看得懂口語，能從每個人上下碰撞的唇瓣讀出一點消息——
只見李全入了院，舉止便大膽起來，王父王母還在，上前一把拉住了王太嬪，表情郁郁道：“我想我們需要單獨談談，這麽些年我等著你，想必你也有話要同我先說吧？”
王太嬪臉上閃過一絲驚愕，很快換上哀戚的表情，朝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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