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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抱住韓書宴的手臂，地上的人嗚咽著求饒。韓書宴的情緒慢慢地緩回來，手上的動作還沒停止，卻也慢了下來。只是，當他看向沐驚凡的那一刻，忽而被人一腳踹翻在地上。
韓書宴一個不留神，壓在了沐驚凡的身上。沐驚凡雙手敞開接著他，避免他受傷。沐驚凡緊張地看著他問：“沒事吧？”兩個人後知後覺，看到這麽親密的姿勢，耳朵不自覺得紅透了。
是誰？
是徐淮。
兩個人傻乎乎地一個趴在地上，一個躺在地上。徐淮瞥了他們一眼，不耐煩地喊道：“沒死就趕緊起來。”
韓書宴率先爬起來，把沐驚凡拉了起來。沐驚凡拍拍身上的灰塵，整理著自己的狼狽，留一絲體面，“你怎麽來了？”
徐淮淡淡瞥了她的身上，領口還是皺巴巴的，自然知道這個人是想做些什麽。只是，這真的觸碰到了她的逆鱗。她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低聲說：“路過。”
滿腦子裏卻只是當初那畫面，阿簌躺在地上……阿簌就那麽躺在地上……冰冷冰冷的……一具屍體……
就在幾人說話的功夫，那人趁機爬起來準備跑。只是剛剛被韓書宴揍的太慘，爬起來都踉踉蹌蹌。徐淮聽著身後的聲響，一個回旋踢把他打倒在地上。
她雙手插在兜裏，甚至連衣帽還罩著她的頭。她斜睨著地上看起來半死不活的人，聲音越來越冷，“怎麽處理？”
沐驚凡的聲音也不再柔弱，臉上的表情逐漸淡了下來。她說的自己可以處理好，就一點可以的。這段時間，她也沒少下功夫，“做了這麽多……也夠了。徐淮，帶手機了嗎？”
徐淮伸手，把手機遞給她。沐驚凡打開手機，壁紙是一朵玫瑰花。那朵玫瑰花開的比任何一枝都要妖艷，可偏偏……應該放在陰暗角落處的玫瑰，生在了……陽光之下。
似乎，徐淮對玫瑰有著異樣的偏愛。
她沒再多想，轉手撥了一個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只見，沐驚凡用著很熟的語氣說著：“劉叔，我有個事兒得麻煩您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沐驚凡回覆：“嗯，好。”然後，報了個地址。幾個人倚靠在墻壁上，守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人。沐驚凡偶爾會看向閉著眼睛的韓書宴，可他永遠是那副模樣——冷淡，波瀾不驚。
很快，就響起了警笛聲。
兩輛警車在巷子口停下，一位看起來較為年長的警長率先下車，往沐驚凡身邊去。他吩咐手下的人把犯事者拉上車，就慌張地看向沐驚凡，“丫頭，沒事兒吧？”
沐驚凡笑著搖搖頭，忘記了臉上沾著灰塵的淚痕，“劉叔，我沒事，可能要麻煩你一陣子了。”
“傻丫頭，說什麽話呢！”劉警長看著心疼的不得了……他又看看沐驚凡的身上，還有著那些痕跡……尤其是胸口的褶皺。
他壓低聲音對沐驚凡小心翼翼地問：“丫頭，他有沒有對你……”
沐驚凡搖搖頭，示意他安心，“沒有，放心吧。”
“好，那先去叔那兒坐會。”
沐驚凡還沒走兩步，腳踝就疼的不得了，“嘶……”
“腳怎麽了？”
沐驚凡看了眼腳踝，已經腫了起來。韓書宴二話不說，將她抱起來面無表情往前走去。
幾個人上了警車，一路往警局裏去。不一會兒，沐驚凡的父母就到場了，而徐淮則是先做個筆錄就好。
沐驚凡取下胸口校徽上的隱形攝像頭，放在桌子上遞給劉警長，“這個是證據之一。此外，我還要起訴其他幾個人。”她一一報出當初堵她騷擾她的那幾個女生的名字，並提供了一系列的音頻證據。
劉警長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忽而沈默了好久。他很是鄭重地說：“好，如果事實無誤，叔叔會還你一個公道。”
而後，劉警長又看向了韓書宴，眼神裏有些覆雜。這小子，下手太狠了！
他領著韓書宴去錄口供，心裏也不得不暗嘆這孩子是個做警察的好料！邏輯清晰，心態沈穩，不急不躁，臨危不懼。
可是，唯獨在沐驚凡這事兒上犯了糊塗。
但，劉警長覺著他沒錯。
這種人渣，就應該被懲罰！但，應該是繩之以法，而不是把自己拖下水。
沐驚凡等了好一會兒，看著墻壁上掛鐘的秒針滴滴嗒嗒地走過，只覺得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忍不住看向沐元霽問：“爸爸……韓書宴……韓書宴他……會不會有事？”
沐元霽揉揉沐驚凡的腦袋，安慰她，“有我在，你們都不會有事。”
……
後續的事情，就由沐元霽跟劉警長跟進。姜慈害怕這事兒會給沐驚凡造成什麽心理陰影，常常給她做心理疏導。
沐驚凡總是玩笑著說：“媽，我沒事的！你看他被打的那麽慘，還能對我做什麽？我可厲害著呢！”
可是，夜深時。偶爾，那人扭曲的面孔會在她的腦海裏一遍遍回放著……那個人的話仿佛就在屋子裏面回蕩。那昏暗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所遭受的一切。
還有腿上的擦傷，扭傷……
沐驚凡，是不是你就不應該參加這個活動，不應該跳這支舞？
她睡不著……幾日幾夜的睡不著……
連在放學的路上，也膽戰心驚。每走一步都要回頭看看身後有沒有可疑的人員……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但心裏的那種油然而生的恐懼感是磨滅不去的。
“啊！”
走著走著，她被人拉到一處角落裏。那人上來就按住她的手，把她抵在墻上。脖子那兒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急促粗重的呼吸聲，氣息洋洋灑灑在耳根，讓她渾身忍不住酥麻起來……可更多是，是恐懼……
她閉著眼睛，但她的眼角忍不住落淚。感受到身前那比自己高大的身體，她忍不住喊道，“救命——”
那人把她的嘴捂住，語氣很冰冷，“為什麽跟他牽手？”
他的手很涼很涼，讓她的心裏仿佛澆了一盆冷水。她的眼淚順著睫毛滴滴嗒嗒落在他的手背上，滑落而去……
沐驚凡有些驚訝，緊接著是她對這股氣息和聲音的熟悉感。她給自己加油打氣，鼓勵自己睜開眼睛，幾滴淚忽而落下。頗有梨花帶雨之姿，楚楚可憐之態。
她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帶著戾氣的時候，心裏不免得一驚。畢竟，韓書宴在她面前永遠是那副內斂淡漠，溫文爾雅的樣子。除了，為了她兩次動手的時候。“你……韓書宴，你……”
他的眸子有很多血絲，眼底也有些烏青，看得出來沒有休息好。他只是執著得追問，“為什麽跟別人牽手？”
沐驚凡不明所以然，也忘了掙紮，辯解：“我沒有。”
韓書宴的語氣毫不客氣，“撒謊。”
沐驚凡有些惱怒，“和誰？我為什麽不知道？”
韓書宴接著說：“三天前中午，和李煜城。”
沐驚凡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只覺得頭大的很，“我們什麽都沒有，我沒有跟他牽手。我只是拉著他的袖子，讓他走快點。”
“為什麽？”
今天的行為著實讓沐驚凡覺得很惱火。尤其是，讓她再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次的恐懼。沐驚凡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因為不想看到你。”
說完，她用力推開他。韓書宴被她推的向後退了好多步，眼神從覆雜變成了愧疚，自責……
韓書宴，你究竟在做什麽？
他垂著頭，眼眶越來越紅，雙手有些顫抖，“我……對不起……對不起……”
沐驚凡走近兩步，這才註意到他身上一股不尋常的味道。那味道有點兒熟悉，她再仔細聞了聞，皺眉沒個好臉色，“韓書宴，你喝酒了？”
韓書宴否認得很快，低頭聞著自己的校服外套，“沒有。”
沐驚凡沒好氣，又問：“那你身上的酒味是哪兒來的？”
韓書宴一雙眼神竟有些無辜地看著她，“張褚麟他們喝的，我沒喝……我就是蹭了點味道。”
沐驚凡對著那雙眼，所有的話如鯁在喉，吞不下說不出。而韓書宴反而是再靠近她，語氣中帶著乞求，說：“沐驚凡，十八歲之前不要談戀愛可以嗎？”
沐驚凡這會兒心裏堵得慌，立馬反駁：“不可以！我談不談戀愛跟你沒關系！”
這次，他的語氣不再是詢問，而是切切實實的一句通知和命令，“沐驚凡，十八歲之前不可以談戀愛。”或許他知道他沒有資格，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要這麽做。其實，這麽做誰心裏都不好受。
“韓書宴，你到底想怎樣？明明……”她忽然止住了，餘下的話不能說出口：明明是你先把我推開的。現在，這麽做又算什麽？
“我……我沒有……我……”韓書宴百口莫辯，又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去說。平時最沈著冷靜的他，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失了分寸，竟然尾隨她，還……還挾持她。
沐驚凡鍥而不舍地問，妄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到那一絲絲不一樣的情感。“韓書宴，你今天怎麽了？”他今天會這麽方寸大亂，是不是心裏……心裏也記掛著她？
韓書宴重申那句話，“我……沒什麽。沐驚凡，十八歲之前不可以談戀愛。”
“為什麽？”沐驚凡覺著今天的他有些不可理喻。恰好，此刻徐淮突然出現，一把抓住沐驚凡的手腕往外走。沐驚凡轉身，帶著些怒氣離開。徐淮這會兒說了句話，“韓書宴，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韓書宴就這麽看著她離開，他沒有留下她，更沒有立場。他倚靠在墻上，閉著眼睛，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那一巴掌，他白皙的臉頰上立馬生出了掌印。只是，他卻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他聞著自己身上的酒味。
明明滴酒未沾，卻仿佛是宿醉了的人。
韓書宴啊韓書宴，你也有今天！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當初說了那些讓人誤會的話，現在又為什麽要做這些？在她心裏有創傷的情況下，任性得耍脾氣。
他單手捂住眉眼，厭惡那路燈微弱的光，仿佛在把他的罪行昭告天下一般，展現出他所有的汙穢不堪，讓世人唾棄。
韓書宴，承認吧！你就是個人渣！
她的情緒有點低落，臉頰上還掛著淚珠，“你怎麽來了？”
徐淮臉上露出不耐煩的情緒，掏掏耳朵，舌頭頂了頂上顎，“沐驚凡，下次說狠話，臉上別掛珠子。”
沐驚凡有些錯愕，茫然地擡頭看她，“啊？”沐驚凡伸出手，三兩下摸著臉頰上的淚，臉頰燙燙的，手上黏糊糊的。
徐淮嘖了一聲，又嘲諷得嗤了一聲，那雙眸子有些輕浮的上下打量著她，“幾歲了？還哭？”
沐驚凡氣得跺腳，“我……徐淮！”
徐淮不理會她，仍然是那般獨來獨往。她轉身，大步離開……
回到家的沐驚凡越想越氣。他憑什麽這樣質問她？他和她是什麽關系？憑什麽管她和李煜城的事情！再說了，兩個人清清白白，他生氣個什麽勁兒？
他明明就拒絕了當時她的感情，為什麽還要再次去撩撥她？他為什麽要人反覆掙紮，這麽煎熬？
韓書宴，你個渣男！徹徹底底的大渣男！
沐驚凡躺在床上，深夜裏輾轉反側。屋外的月仍然皎潔，沐驚凡卻沒了賞月的閑情逸致。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江月等待的人，會不會是她？她不敢想。
她也不應該去想。
要考試了。
餘下的時光，只要沐驚凡和韓書宴在人群裏偶然相遇，兩雙眸子不自覺的映入對方的模樣。他們站在人群裏，躲躲閃閃，卻又渴望再看一眼。
而韓書宴的那雙眼睛了，總是含有愧疚的。沐驚凡每次都是冷著臉，有氣也害怕……這是從小到大，吵架吵得最厲害的一次，好像沒辦法破鏡重圓了。
不對，破鏡重圓本來就是幻想。
她只能偷偷的，偷偷的擡眸，借著和別人談笑風生，裝作不經意地看去，看著他的身影……然後，裝做什麽也沒有發生。
什麽也沒有發生，只是不經意望過去的。
是的，是這樣的。
即便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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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是徐淮。
兩個人傻乎乎地一個趴在地上，一個躺在地上。徐淮瞥了他們一眼，不耐煩地喊道：“沒死就趕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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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淮淡淡瞥了她的身上，領口還是皺巴巴的，自然知道這個人是想做些什麽。只是，這真的觸碰到了她的逆鱗。她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低聲說：“路過。”
滿腦子裏卻只是當初那畫面，阿簌躺在地上……阿簌就那麽躺在地上……冰冷冰冷的……一具屍體……
就在幾人說話的功夫，那人趁機爬起來準備跑。只是剛剛被韓書宴揍的太慘，爬起來都踉踉蹌蹌。徐淮聽著身後的聲響，一個回旋踢把他打倒在地上。
她雙手插在兜裏，甚至連衣帽還罩著她的頭。她斜睨著地上看起來半死不活的人，聲音越來越冷，“怎麽處理？”
沐驚凡的聲音也不再柔弱，臉上的表情逐漸淡了下來。她說的自己可以處理好，就一點可以的。這段時間，她也沒少下功夫，“做了這麽多……也夠了。徐淮，帶手機了嗎？”
徐淮伸手，把手機遞給她。沐驚凡打開手機，壁紙是一朵玫瑰花。那朵玫瑰花開的比任何一枝都要妖艷，可偏偏……應該放在陰暗角落處的玫瑰，生在了……陽光之下。
似乎，徐淮對玫瑰有著異樣的偏愛。
她沒再多想，轉手撥了一個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只見，沐驚凡用著很熟的語氣說著：“劉叔，我有個事兒得麻煩您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沐驚凡回覆：“嗯，好。”然後，報了個地址。幾個人倚靠在墻壁上，守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人。沐驚凡偶爾會看向閉著眼睛的韓書宴，可他永遠是那副模樣——冷淡，波瀾不驚。
很快，就響起了警笛聲。
兩輛警車在巷子口停下，一位看起來較為年長的警長率先下車，往沐驚凡身邊去。他吩咐手下的人把犯事者拉上車，就慌張地看向沐驚凡，“丫頭，沒事兒吧？”
沐驚凡笑著搖搖頭，忘記了臉上沾著灰塵的淚痕，“劉叔，我沒事，可能要麻煩你一陣子了。”
“傻丫頭，說什麽話呢！”劉警長看著心疼的不得了……他又看看沐驚凡的身上，還有著那些痕跡……尤其是胸口的褶皺。
他壓低聲音對沐驚凡小心翼翼地問：“丫頭，他有沒有對你……”
沐驚凡搖搖頭，示意他安心，“沒有，放心吧。”
“好，那先去叔那兒坐會。”
沐驚凡還沒走兩步，腳踝就疼的不得了，“嘶……”
“腳怎麽了？”
沐驚凡看了眼腳踝，已經腫了起來。韓書宴二話不說，將她抱起來面無表情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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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驚凡取下胸口校徽上的隱形攝像頭，放在桌子上遞給劉警長，“這個是證據之一。此外，我還要起訴其他幾個人。”她一一報出當初堵她騷擾她的那幾個女生的名字，並提供了一系列的音頻證據。
劉警長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忽而沈默了好久。他很是鄭重地說：“好，如果事實無誤，叔叔會還你一個公道。”
而後，劉警長又看向了韓書宴，眼神裏有些覆雜。這小子，下手太狠了！
他領著韓書宴去錄口供，心裏也不得不暗嘆這孩子是個做警察的好料！邏輯清晰，心態沈穩，不急不躁，臨危不懼。
可是，唯獨在沐驚凡這事兒上犯了糊塗。
但，劉警長覺著他沒錯。
這種人渣，就應該被懲罰！但，應該是繩之以法，而不是把自己拖下水。
沐驚凡等了好一會兒，看著墻壁上掛鐘的秒針滴滴嗒嗒地走過，只覺得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忍不住看向沐元霽問：“爸爸……韓書宴……韓書宴他……會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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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的事情，就由沐元霽跟劉警長跟進。姜慈害怕這事兒會給沐驚凡造成什麽心理陰影，常常給她做心理疏導。
沐驚凡總是玩笑著說：“媽，我沒事的！你看他被打的那麽慘，還能對我做什麽？我可厲害著呢！”
可是，夜深時。偶爾，那人扭曲的面孔會在她的腦海裏一遍遍回放著……那個人的話仿佛就在屋子裏面回蕩。那昏暗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所遭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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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驚凡，是不是你就不應該參加這個活動，不應該跳這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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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在放學的路上，也膽戰心驚。每走一步都要回頭看看身後有沒有可疑的人員……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但心裏的那種油然而生的恐懼感是磨滅不去的。
“啊！”
走著走著，她被人拉到一處角落裏。那人上來就按住她的手，把她抵在墻上。脖子那兒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急促粗重的呼吸聲，氣息洋洋灑灑在耳根，讓她渾身忍不住酥麻起來……可更多是，是恐懼……
她閉著眼睛，但她的眼角忍不住落淚。感受到身前那比自己高大的身體，她忍不住喊道，“救命——”
那人把她的嘴捂住，語氣很冰冷，“為什麽跟他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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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驚凡有些驚訝，緊接著是她對這股氣息和聲音的熟悉感。她給自己加油打氣，鼓勵自己睜開眼睛，幾滴淚忽而落下。頗有梨花帶雨之姿，楚楚可憐之態。
她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帶著戾氣的時候，心裏不免得一驚。畢竟，韓書宴在她面前永遠是那副內斂淡漠，溫文爾雅的樣子。除了，為了她兩次動手的時候。“你……韓書宴，你……”
他的眸子有很多血絲，眼底也有些烏青，看得出來沒有休息好。他只是執著得追問，“為什麽跟別人牽手？”
沐驚凡不明所以然，也忘了掙紮，辯解：“我沒有。”
韓書宴的語氣毫不客氣，“撒謊。”
沐驚凡有些惱怒，“和誰？我為什麽不知道？”
韓書宴接著說：“三天前中午，和李煜城。”
沐驚凡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只覺得頭大的很，“我們什麽都沒有，我沒有跟他牽手。我只是拉著他的袖子，讓他走快點。”
“為什麽？”
今天的行為著實讓沐驚凡覺得很惱火。尤其是，讓她再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次的恐懼。沐驚凡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因為不想看到你。”
說完，她用力推開他。韓書宴被她推的向後退了好多步，眼神從覆雜變成了愧疚，自責……
韓書宴，你究竟在做什麽？
他垂著頭，眼眶越來越紅，雙手有些顫抖，“我……對不起……對不起……”
沐驚凡走近兩步，這才註意到他身上一股不尋常的味道。那味道有點兒熟悉，她再仔細聞了聞，皺眉沒個好臉色，“韓書宴，你喝酒了？”
韓書宴否認得很快，低頭聞著自己的校服外套，“沒有。”
沐驚凡沒好氣，又問：“那你身上的酒味是哪兒來的？”
韓書宴一雙眼神竟有些無辜地看著她，“張褚麟他們喝的，我沒喝……我就是蹭了點味道。”
沐驚凡對著那雙眼，所有的話如鯁在喉，吞不下說不出。而韓書宴反而是再靠近她，語氣中帶著乞求，說：“沐驚凡，十八歲之前不要談戀愛可以嗎？”
沐驚凡這會兒心裏堵得慌，立馬反駁：“不可以！我談不談戀愛跟你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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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書宴，你到底想怎樣？明明……”她忽然止住了，餘下的話不能說出口：明明是你先把我推開的。現在，這麽做又算什麽？
“我……我沒有……我……”韓書宴百口莫辯，又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去說。平時最沈著冷靜的他，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失了分寸，竟然尾隨她，還……還挾持她。
沐驚凡鍥而不舍地問，妄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到那一絲絲不一樣的情感。“韓書宴，你今天怎麽了？”他今天會這麽方寸大亂，是不是心裏……心裏也記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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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沐驚凡覺著今天的他有些不可理喻。恰好，此刻徐淮突然出現，一把抓住沐驚凡的手腕往外走。沐驚凡轉身，帶著些怒氣離開。徐淮這會兒說了句話，“韓書宴，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韓書宴就這麽看著她離開，他沒有留下她，更沒有立場。他倚靠在墻上，閉著眼睛，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那一巴掌，他白皙的臉頰上立馬生出了掌印。只是，他卻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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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滴酒未沾，卻仿佛是宿醉了的人。
韓書宴啊韓書宴，你也有今天！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當初說了那些讓人誤會的話，現在又為什麽要做這些？在她心裏有創傷的情況下，任性得耍脾氣。
他單手捂住眉眼，厭惡那路燈微弱的光，仿佛在把他的罪行昭告天下一般，展現出他所有的汙穢不堪，讓世人唾棄。
韓書宴，承認吧！你就是個人渣！
她的情緒有點低落，臉頰上還掛著淚珠，“你怎麽來了？”
徐淮臉上露出不耐煩的情緒，掏掏耳朵，舌頭頂了頂上顎，“沐驚凡，下次說狠話，臉上別掛珠子。”
沐驚凡有些錯愕，茫然地擡頭看她，“啊？”沐驚凡伸出手，三兩下摸著臉頰上的淚，臉頰燙燙的，手上黏糊糊的。
徐淮嘖了一聲，又嘲諷得嗤了一聲，那雙眸子有些輕浮的上下打量著她，“幾歲了？還哭？”
沐驚凡氣得跺腳，“我……徐淮！”
徐淮不理會她，仍然是那般獨來獨往。她轉身，大步離開……
回到家的沐驚凡越想越氣。他憑什麽這樣質問她？他和她是什麽關系？憑什麽管她和李煜城的事情！再說了，兩個人清清白白，他生氣個什麽勁兒？
他明明就拒絕了當時她的感情，為什麽還要再次去撩撥她？他為什麽要人反覆掙紮，這麽煎熬？
韓書宴，你個渣男！徹徹底底的大渣男！
沐驚凡躺在床上，深夜裏輾轉反側。屋外的月仍然皎潔，沐驚凡卻沒了賞月的閑情逸致。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江月等待的人，會不會是她？她不敢想。
她也不應該去想。
要考試了。
餘下的時光，只要沐驚凡和韓書宴在人群裏偶然相遇，兩雙眸子不自覺的映入對方的模樣。他們站在人群裏，躲躲閃閃，卻又渴望再看一眼。
而韓書宴的那雙眼睛了，總是含有愧疚的。沐驚凡每次都是冷著臉，有氣也害怕……這是從小到大，吵架吵得最厲害的一次，好像沒辦法破鏡重圓了。
不對，破鏡重圓本來就是幻想。
她只能偷偷的，偷偷的擡眸，借著和別人談笑風生，裝作不經意地看去，看著他的身影……然後，裝做什麽也沒有發生。
什麽也沒有發生，只是不經意望過去的。
是的，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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