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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佚笙難得在休息室裏摸了一早上的魚。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 陳夢才和周世新相伴著進屋。
“累死我了。”陳夢進門後就直接往椅子上倒，“這實驗真不是人能做的。”
周世新對她這種哭爹喊娘的狀態很是無奈，搖了搖頭, 先走到水池邊洗手。
“小李。”陳夢等周世新好了才起身過去，又開了水龍頭, “你今天準備吃啥啊？”
“沒想好。”李佚笙忙著劃鼠標, 隨口說：“一會兒去食堂看看，剩啥吃啥吧。”
陳夢抽了張紙巾擦手，往回走, 熟練又自然地接了句：“嗯, 那你幫我帶一份吧, 天太熱，我不想出門。”
李佚笙應了聲 “好”。
本來在打游戲的謝久辭聽見這話，也沒擡頭, 只在手下輕巧地換了個APP界面。
周世新拿著遙控器，把溫度往下降了些。
其實屋裏本來就有點冷, 只是周世新他剛從外面進來，身上帶著的熱氣還沒有消散, 所以才沒怎麽感覺到涼氣。
但李佚笙可是一直待在裏面，又加上她今天穿得少，氣溫驟然降低, 自然而然就凍得有些哆嗦。
甚至還非常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
“周師兄。”謝久辭突然叫了聲。
這個稱呼讓其他三個人心裏都是一驚。特別是李佚笙，莫名覺得四周更冷了。
她不自覺吸了吸鼻子。
周世新“誒”了聲，問：“是有什麽事兒嗎？”
“我剛刷新聞發現出了個大事。”謝久辭把手機調了個方向，點亮屏幕遞給他, “你要不要看看？”
周世新接了，心裏正稀奇難道最近有什麽驚天大瓜, 就也沒怎麽多想地，順口把標題直接念了出來。
“三十歲小夥因空調溫度低，邪風吹出了熱傷風。”
“……”
一片死寂中，陳夢率先幹笑了兩聲，道：“大佬，沒想到你平時還會關註這種冷笑話呢。”
謝久辭朝她聳了聳肩。
周世新還以為他是在等自己的評價，便清了清嗓，認真道：“這都是一些駭人聽聞的事情，當不得真。空調病是得長期養成的，咱們這偶爾一次的放縱，沒關系。”
聞言，謝久辭把手機抽回來，指尖在屏幕上空打轉兒，圈了圈“三十歲”的字樣。
他輕“嘖”一聲，說：“我們一次兩次是沒什麽關系呢，但師兄你還是註意點好。再說了，咱這們這個屋就算想冰雕展，也沒人看啊。”
雖然不是第一次領略他的毒舌屬性，但周世新還是被噎的說不出話。楞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嫌空調溫度太低了？
周世新拿了遙控器，猶豫地問：“那……我往上調調吧，小謝覺得開多少度合適？”
“隨便。”
“……”周世新一口氣升了十度上去，設置成二十六度。
謝久辭看了眼，沒意見。
……
下午兩點的組會。李佚笙做完PPT的時候看了眼，時間才剛到十二點五十。
她拿了飯卡，“那我去打飯啦，有人一起麽？”
“我吧。”周世新跟著站起來，說：“剛看附近的外賣，都吃膩了，去飯堂換換口味。”
李佚笙看了眼謝久辭，見他還在搗鼓手機，就也沒有再喊他。
“師妹，”周世新叫住她，彎腰在桌子的隔板上翻找，“你等我拿把傘，外面太曬了。”
“……好。”
周世新沒有歸納的習慣，東西總是隨手丟著。
李佚笙料想他一時半會應該也找不到，便也沒著急，只倚在冰箱門上將腦子放空。
周世新剛把傘拿出來，還沒說話，休息室的門就被敲了幾下。
李佚笙回神，開了門。
“您好，這是您點的外賣。”小哥邊說邊作勢要把手裏的東西給她。
李佚笙認得他身上的衣服，是跑腿專送。
平常就算他們點外賣也不會點超過兩千米的，所以一般都不會送到休息室門口，只是放在學院門口的外賣櫃裏。
“你是不是送錯了？”李佚笙說，“我們沒有人點……”
她話出口，才想起，這屋子裏面現在可是還多了一個人在的。
李佚笙轉身看向謝久辭，問：“這些都是你點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謝久辭已經收了手機，來到了她的身後。聽見這話，他眉梢稍揚，只說了兩個字：“不然？”
李佚笙：“……”
她就多餘問。
小哥把餐送到以後就離開了。
李佚笙看著門口四個外賣袋，一時拿不準謝久辭的意思。
看起來不像是一人份，但他要是不經同意就幫他們點了飯的話，這A下來得多少錢啊！
以李佚笙對他的了解，這人在吃食上挑剔得要命。前幾次和課題組這幫人吃飯，都是象征性地坐在那兒，也沒見動過幾次筷子。
這就是為什麽剛才，她沒打算拉上他一起去飯堂的主要原因。
——謝少爺的嘴，刁得很。
所以李佚笙並不覺得，他會點什麽實惠親民的飯菜。
果然，當謝久辭動作十分自然地先遞了一份過來時，李佚笙悄摸瞥了眼小票上的數字，整個人都麻了
緊跟著，她態度誠懇地表示：“我可以拒絕嗎？”
謝久辭手上還提著剩下的三份。聞言，他只勾著唇，回了句：“不能。”
“……”
李佚笙眉頭狠狠地跳了一下，決定跟他好好掰扯：“你這個人得講點道理吧。你看你點的時候，也沒問我愛不愛吃，是不？而且，還有一個問題是，這頓飯錢都夠我半個月生活費了。”
“哦？”謝久辭的語調很散漫，“那又怎樣？”
然後他又說：“還有，我為什麽要和你講道理？”
“……”李佚笙也不和他賣關子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因為我現在沒這麽多錢給你。”
謝久辭的嘴角抽了一下：“沒要你錢。”
“我初來乍到，承蒙各位多包涵。”謝久辭順手把自己的那份放在桌上，然後分了剩下的給陳夢和周世新，“心裏也是感謝大家前幾次的款待，今天因為時間倉促，將就著吃點兒，等之後有機會去南科那邊，我一定好好招待。”
說完，他慢悠悠擡眼，盯著李佚笙，說：“現在你覺得，有道理嗎？”
如果謝久辭沒說最後一句話，倒也還好。
這麽一對比，李佚笙就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錢眼裏，連點人情味兒都沒有。
她正尷尬的時候，偏陳夢又高聲喊了一句：“哇，小李，別楞在那了，快坐下一起吃飯吧，有你最愛的糖醋排骨和松鼠桂魚誒！”
李佚笙：“……”
-
這次組會，是在二樓的會議室裏開。
只有周世新提前了半個小時，過去調試投影設備。
其餘的人都基本踩著點，臨近一分鐘時才陸陸續續出現。周薇和謝久辭並肩進來的時候，還在小聲嘀咕：“我怎麽感覺他們組時間觀念不太強呢？”
周薇：“還有你，以前不是最煩開會嗎？這次怎麽有心思來？”
謝久辭沒搭理她。
兩點整的時候，陳志勤在群裏發話讓其他老師們先主持流程，說自己可能得遲到一會兒。
雖然大老板沒在，但一切還是按部就班，同學們依次匯報了最近一月的工作進展。由年級順序往下輪，孟雨排在最末。
等孟雨結束了幻燈片放映，陳志勤才穿著一身西裝匆匆趕來，胳膊下面還夾了個不大不小的黑色公文包。
“陳老師。”周世新趕緊起身，幫著把C位的椅子抽出來，“我們剛結束工作進展的匯報，您看是否需要每個人再重新簡要地說幾句？”
“不用了。”陳志勤大手一揮，“小周和小謝大家都認識了吧？”
眾人點頭。
陳志勤面露滿意，說：“那就行，以後有任何關於計算機方面的問題，一定多問。既然都匯報得差不多，那就先散會吧，其他人趕緊去幹活。小李，你留一下，還有餘老師。”
被點名的是個男老師，叫餘念華，在他們組裏主要負責橫向課題。所謂橫向，就是與研究方向相關，但又對畢業條件無利，專註於產品轉化方面的服務。
或者簡單來說，就是校企合作。
對於藥學這個行當而言，也可以理解為將藥物推向臨床。相較於縱向的深挖深掘，目標指向科學巔峰。橫向總體而言，還是偏向於市場，以至於項目中的paper產出常常受限。
而讀研的人，要麽心懷理想，抱負遠大；要麽憧憬將來，關註自身。
說白了，無論是想成為頂尖科學家，亦或只想按時畢業，拿學歷做敲門磚找個好工作，都離不開“文章”二字。
就像網上常說的那句：沒有論文的研究生，就像沒有子嗣的妃嬪，根本無法在社會上立足。
所以，橫向領域在大多數研究生眼中，都被視作“雜活”。
沒一會兒的功夫，會議室裏就只剩下三個人。
“和藍光藥業那邊的合作，我昨天都跟你們說過了吧？”不待他們回答，陳志勤就從包裏掏了合同出來，“來，都坐。”
陳志勤把文件推到對面，“這是他們那邊的要求和條件。我已經初步看過了，沒什麽大的問題，所以來問你們的意思。”
餘念華隨手翻了幾頁，“我覺得可以接，這個連接片段和小周當時做的很像，只是骨架的細微調整，應該能按時完成。”
“嗯。”陳志勤點點頭，“小李，你覺得呢？”
“陳老師，我對這些沒有意見，您知道的，我也很希望可以做出一款真正有效的藥品。”李佚笙頓了頓，坦然道：“只是，先不談現在活性高低和藥代動好壞，就之後的臨床申報來說，這前後耗費的時間也不是我一個人在博士期間可以完成的。”
“我明白你的顧慮，小李。”陳志勤溫聲給她解釋：“但這個項目是和你的課題相關，你只是把其中一小部分拉出來，嘗試著去推進應用。公司那邊也談到這事，在合同裏也有保證說不會涉及洩密或專利買斷。所以並不會影響你整個博士論文的書寫，或SCI論文發表，相反地，還會讓你的課題對一份資金支持。”
李佚笙：“……嗯。”
見她似有動搖，陳志勤繼續加碼：“而且你的工資也會隨之加倍，我也可以很明確地說，不會讓你延遲畢業。”
陳志勤又道：“如果你真得想做出成績來，目前這個項目就是將它變為現實的最好機會。藍光他們那邊基本是除了合成之外的藥物研發一條龍，包括未來上市之後的市場方面也是有專門的部門管理。這種合作可遇不可求啊！”
接收到陳志勤的眼神信號，餘念華也適時開口：“確實，如果錯過，可能真就不會再有第二個機會了。”
會議室裏的窗戶開著，外面的熱風毫無阻擋地撲向李佚笙凈白泛紅的面龐，發絲揚起，遮住了她的眼眸，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墻上掛鐘指針的走動聲，在靜謐無音的屋子裏被無限放大，當下的一分一秒竟變得如* 此漫長。
沒人曉得到底過了多久。
終於，陽光落地，時間停滯。
在兩位老師的期待目光下，李佚笙點了點頭。
“可以，陳老師。”她擡眼看向陳志勤，不卑不亢地說：“但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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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新對她這種哭爹喊娘的狀態很是無奈，搖了搖頭, 先走到水池邊洗手。
“小李。”陳夢等周世新好了才起身過去，又開了水龍頭, “你今天準備吃啥啊？”
“沒想好。”李佚笙忙著劃鼠標, 隨口說：“一會兒去食堂看看，剩啥吃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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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佚笙應了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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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屋裏本來就有點冷, 只是周世新他剛從外面進來，身上帶著的熱氣還沒有消散, 所以才沒怎麽感覺到涼氣。
但李佚笙可是一直待在裏面，又加上她今天穿得少，氣溫驟然降低, 自然而然就凍得有些哆嗦。
甚至還非常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
“周師兄。”謝久辭突然叫了聲。
這個稱呼讓其他三個人心裏都是一驚。特別是李佚笙，莫名覺得四周更冷了。
她不自覺吸了吸鼻子。
周世新“誒”了聲，問：“是有什麽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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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歲小夥因空調溫度低，邪風吹出了熱傷風。”
“……”
一片死寂中，陳夢率先幹笑了兩聲，道：“大佬，沒想到你平時還會關註這種冷笑話呢。”
謝久辭朝她聳了聳肩。
周世新還以為他是在等自己的評價，便清了清嗓，認真道：“這都是一些駭人聽聞的事情，當不得真。空調病是得長期養成的，咱們這偶爾一次的放縱，沒關系。”
聞言，謝久辭把手機抽回來，指尖在屏幕上空打轉兒，圈了圈“三十歲”的字樣。
他輕“嘖”一聲，說：“我們一次兩次是沒什麽關系呢，但師兄你還是註意點好。再說了，咱這們這個屋就算想冰雕展，也沒人看啊。”
雖然不是第一次領略他的毒舌屬性，但周世新還是被噎的說不出話。楞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嫌空調溫度太低了？
周世新拿了遙控器，猶豫地問：“那……我往上調調吧，小謝覺得開多少度合適？”
“隨便。”
“……”周世新一口氣升了十度上去，設置成二十六度。
謝久辭看了眼，沒意見。
……
下午兩點的組會。李佚笙做完PPT的時候看了眼，時間才剛到十二點五十。
她拿了飯卡，“那我去打飯啦，有人一起麽？”
“我吧。”周世新跟著站起來，說：“剛看附近的外賣，都吃膩了，去飯堂換換口味。”
李佚笙看了眼謝久辭，見他還在搗鼓手機，就也沒有再喊他。
“師妹，”周世新叫住她，彎腰在桌子的隔板上翻找，“你等我拿把傘，外面太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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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新沒有歸納的習慣，東西總是隨手丟著。
李佚笙料想他一時半會應該也找不到，便也沒著急，只倚在冰箱門上將腦子放空。
周世新剛把傘拿出來，還沒說話，休息室的門就被敲了幾下。
李佚笙回神，開了門。
“您好，這是您點的外賣。”小哥邊說邊作勢要把手裏的東西給她。
李佚笙認得他身上的衣服，是跑腿專送。
平常就算他們點外賣也不會點超過兩千米的，所以一般都不會送到休息室門口，只是放在學院門口的外賣櫃裏。
“你是不是送錯了？”李佚笙說，“我們沒有人點……”
她話出口，才想起，這屋子裏面現在可是還多了一個人在的。
李佚笙轉身看向謝久辭，問：“這些都是你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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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佚笙看著門口四個外賣袋，一時拿不準謝久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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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佚笙對他的了解，這人在吃食上挑剔得要命。前幾次和課題組這幫人吃飯，都是象征性地坐在那兒，也沒見動過幾次筷子。
這就是為什麽剛才，她沒打算拉上他一起去飯堂的主要原因。
——謝少爺的嘴，刁得很。
所以李佚笙並不覺得，他會點什麽實惠親民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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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佚笙眉頭狠狠地跳了一下，決定跟他好好掰扯：“你這個人得講點道理吧。你看你點的時候，也沒問我愛不愛吃，是不？而且，還有一個問題是，這頓飯錢都夠我半個月生活費了。”
“哦？”謝久辭的語調很散漫，“那又怎樣？”
然後他又說：“還有，我為什麽要和你講道理？”
“……”李佚笙也不和他賣關子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因為我現在沒這麽多錢給你。”
謝久辭的嘴角抽了一下：“沒要你錢。”
“我初來乍到，承蒙各位多包涵。”謝久辭順手把自己的那份放在桌上，然後分了剩下的給陳夢和周世新，“心裏也是感謝大家前幾次的款待，今天因為時間倉促，將就著吃點兒，等之後有機會去南科那邊，我一定好好招待。”
說完，他慢悠悠擡眼，盯著李佚笙，說：“現在你覺得，有道理嗎？”
如果謝久辭沒說最後一句話，倒也還好。
這麽一對比，李佚笙就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錢眼裏，連點人情味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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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佚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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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組會，是在二樓的會議室裏開。
只有周世新提前了半個小時，過去調試投影設備。
其餘的人都基本踩著點，臨近一分鐘時才陸陸續續出現。周薇和謝久辭並肩進來的時候，還在小聲嘀咕：“我怎麽感覺他們組時間觀念不太強呢？”
周薇：“還有你，以前不是最煩開會嗎？這次怎麽有心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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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整的時候，陳志勤在群裏發話讓其他老師們先主持流程，說自己可能得遲到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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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周世新趕緊起身，幫著把C位的椅子抽出來，“我們剛結束工作進展的匯報，您看是否需要每個人再重新簡要地說幾句？”
“不用了。”陳志勤大手一揮，“小周和小謝大家都認識了吧？”
眾人點頭。
陳志勤面露滿意，說：“那就行，以後有任何關於計算機方面的問題，一定多問。既然都匯報得差不多，那就先散會吧，其他人趕緊去幹活。小李，你留一下，還有餘老師。”
被點名的是個男老師，叫餘念華，在他們組裏主要負責橫向課題。所謂橫向，就是與研究方向相關，但又對畢業條件無利，專註於產品轉化方面的服務。
或者簡單來說，就是校企合作。
對於藥學這個行當而言，也可以理解為將藥物推向臨床。相較於縱向的深挖深掘，目標指向科學巔峰。橫向總體而言，還是偏向於市場，以至於項目中的paper產出常常受限。
而讀研的人，要麽心懷理想，抱負遠大；要麽憧憬將來，關註自身。
說白了，無論是想成為頂尖科學家，亦或只想按時畢業，拿學歷做敲門磚找個好工作，都離不開“文章”二字。
就像網上常說的那句：沒有論文的研究生，就像沒有子嗣的妃嬪，根本無法在社會上立足。
所以，橫向領域在大多數研究生眼中，都被視作“雜活”。
沒一會兒的功夫，會議室裏就只剩下三個人。
“和藍光藥業那邊的合作，我昨天都跟你們說過了吧？”不待他們回答，陳志勤就從包裏掏了合同出來，“來，都坐。”
陳志勤把文件推到對面，“這是他們那邊的要求和條件。我已經初步看過了，沒什麽大的問題，所以來問你們的意思。”
餘念華隨手翻了幾頁，“我覺得可以接，這個連接片段和小周當時做的很像，只是骨架的細微調整，應該能按時完成。”
“嗯。”陳志勤點點頭，“小李，你覺得呢？”
“陳老師，我對這些沒有意見，您知道的，我也很希望可以做出一款真正有效的藥品。”李佚笙頓了頓，坦然道：“只是，先不談現在活性高低和藥代動好壞，就之後的臨床申報來說，這前後耗費的時間也不是我一個人在博士期間可以完成的。”
“我明白你的顧慮，小李。”陳志勤溫聲給她解釋：“但這個項目是和你的課題相關，你只是把其中一小部分拉出來，嘗試著去推進應用。公司那邊也談到這事，在合同裏也有保證說不會涉及洩密或專利買斷。所以並不會影響你整個博士論文的書寫，或SCI論文發表，相反地，還會讓你的課題對一份資金支持。”
李佚笙：“……嗯。”
見她似有動搖，陳志勤繼續加碼：“而且你的工資也會隨之加倍，我也可以很明確地說，不會讓你延遲畢業。”
陳志勤又道：“如果你真得想做出成績來，目前這個項目就是將它變為現實的最好機會。藍光他們那邊基本是除了合成之外的藥物研發一條龍，包括未來上市之後的市場方面也是有專門的部門管理。這種合作可遇不可求啊！”
接收到陳志勤的眼神信號，餘念華也適時開口：“確實，如果錯過，可能真就不會再有第二個機會了。”
會議室裏的窗戶開著，外面的熱風毫無阻擋地撲向李佚笙凈白泛紅的面龐，發絲揚起，遮住了她的眼眸，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墻上掛鐘指針的走動聲，在靜謐無音的屋子裏被無限放大，當下的一分一秒竟變得如* 此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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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陽光落地，時間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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