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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 桌上的手機響了兩聲，任苒擡起看了一眼，將手機調了靜音, 翻過機身, 蓋在了桌面上。
簡喚塵沒有覺察她的動作, 只聽任苒放下手機，不急不緩地說：“明天佳佳舉辦派對呢。”
“她一直很想你，你來了，她會很高興的。”
簡喚塵擡眼看著她良久, 淡淡笑了下, 答了聲：“好。”
和簡喚塵吃完飯，到家給晏知時回電話，已經深夜。
任苒踢了拖鞋，歪進被子裏, 困得精神迷離。
晏知時剛剛洗了澡, 坐在在電腦前接起視頻，屏幕上的光映著他清新幹凈的眉目。
“喝酒去了？”他看著任苒瀲灩的眼睛和緋紅的臉色，明顯是醉了。
“嗯。”她嫌屋裏燈光刺眼，抓著被子埋住了腦袋。
晏知時問：“回家不是給佳佳辦聚會？怎麽這麽晚還出去喝酒。”
被子裏悶悶的聲音傳出來：“喝酒你也管。”
“沒說不能喝酒，只是晚上在外面不安全。喝酒的話，不要不接電話。嗯？”
“跟朋友聊天，哪能顧上這麽多了？”
任苒的瞌睡蟲被他趕跑，掀開被子，有些煩地道：“晏知時, 你真的得學會脫敏。這也介意, 那也不好。我朋友多、應酬多，你總不能一直這樣管我。”
視頻那頭沒人回答, 任苒以為他生了氣，擡起手機看，才發現晏知時的註意力是又回到電腦上去了。
並沒有拿她抱怨的話放在心上。
吵不起來，任苒又覺得無聊，躺著看他忙了兩分鐘，把手機撇到枕頭旁邊，起床去櫃子裏翻睡衣： “我洗澡去了啊。”
晏知時說了句好，目光下意識地望過去，對面人影不在，攝像頭只拍出花紋繁覆的天花板。
“任苒。”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幹嘛？”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沒事。去吧。”
任佳為這場聚會簡直比過生日還要高興，一早換了自己喜歡的漂亮衣服，臉蛋紅蔔蔔的，站在門口迎接自己的朋友。
簡喚塵中午時分才來，客廳裏鬧哄哄的，都是嘻嘻哈哈的小鬼頭，單婷勉力地維持著秩序，任苒卻不在。
她這會兒嫌吵，在廚房裏躲清閑。
任苒穿著非常休閑寬松的棉麻衫，難得沒有化妝，整個人慵懶素淡，站在桌案前把西瓜切成小塊，在榨西瓜汁。
她擡眼看到了簡喚塵，說：“你來了呀。”
“嗯。”他放下手中的禮物。
“就在這裏坐吧，外面亂糟糟的。”
簡喚塵坐在了離流理臺不遠的椅子上，認真看著她重覆切西瓜、裝填進容器裏的動作。
好容易填滿整杯，按下按鈕…
“小苒，外面定的蛋糕到了，要本人簽收一下。”單婷進來喊她。
“嗯？蛋糕？”任苒一頭霧水道，“我沒有定蛋糕。”
“說是這兒呢，地址都對。”
她放下手裏的水果刀，沖了沖手，揪了一張紙巾擦著，說：“我去看看。”
簡喚塵隔著窗戶，看任苒到了門口，瘦條條的身影立在那，雙臂環抱著跟外賣員說話。
寥寥說了幾句，又看了看袋子上留言的便簽，大約是弄清了情況。
任苒將咖色的長發捋到耳後，從對方手中接過筆說：“哦，那是沒錯。那給我吧。”
裝著蛋糕的禮盒非常精致漂亮，被拿進客廳時，小孩子們幾乎即刻都湊過來，嘴裏“哇哇哇”地想要拆開看。
任苒帶孩子向來是不管什麽飯前不能吃甜點的規矩。
她用剪刀剪開綁縛的綢帶，拿起外層的紙盒，蛋糕上面的圖案出自動畫片小馬寶莉。
佳佳的眼睛都在放光，大聲地說：“是我最喜歡的珍奇！”
任苒楞了一下，她是不知道，這馬竟然有名字。
這也不怎麽要緊，她大致點了點人數，拿著贈送的塑料刀具，就開始分起蛋糕。
廚房裏榨汁機嗡嗡嗡的響聲壓不住外面孩子們的大呼小叫。
嘈雜一片中，簡喚塵開口問：“小苒現在戀愛了麽？”
他的語氣平常，體面的，分寸拿捏得剛好，也像只是隔壁哥哥正常的關切。
單婷的手裏卻滑了一下，碰倒了一只裝好的玻璃杯，大半紅色的西瓜汁漫到了臺面上。
她慌忙地拿著紙巾去吸，卻忘記了答簡喚塵的話。
等到收拾好以後，才想起來似的，有些躲閃他的眼神：“啊……小苒、她的私事，我不怎麽清楚的。”
“她也不怎麽跟我說。”
“嗯。”
簡喚塵從她的回避中，大概地領會到了某種答案。
佳佳的同學玩到吃完晚飯才散，小姑娘興奮了一整天，七八點鐘就耗盡了電量，被單阿姨帶去樓上睡覺。
客廳裏播著電視，任苒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給晏知時打視頻抱怨這一天的雞飛狗跳。
她才想起來說：“謝謝你的蛋糕呀。佳佳很喜歡小馬寶莉。”
晏知時不喜歡她客氣，表情平淡地問：“為什麽要跟我說謝謝？”
任苒吃著水果，被他噎了一下，佯做生氣地瞪他。
其實比起其他，任苒更多的是好奇。
不知道晏知時從哪裏知道自己搬回了花園裏，也不知道他從哪知道佳佳喜歡小馬寶莉裏面的珍奇。
他好像地自然對她有關的一切都了然於心。
任苒想起這兩天與簡喚塵的交集，是有些多了，不怎麽有底氣地摳著指甲跟他說：“我最近不去S市了啊。”
“偷懶太久，最近公司辦公氛圍都很散漫，我得抓一抓。”
她知道晏知時要不高興，搶在他前面，趕忙道：“不過呢，中秋的時候，我會帶佳佳回大院一趟，給爺爺上個香。”
“你要是有空能回，到時候可以見一面，這樣。”
話是這樣說，他們都知道，晏知時肯定是要回來的。
中秋節的一早，任苒就帶著佳佳回了軍屬院，在自家房子稍待了一會兒，就去了隔壁。
晏知時的外婆早知道她們要來，很早就在院子裏等，看到佳佳的時候熱情喜歡地牽過去。
又趕緊招呼著任苒放下節禮，說：“你來還拿什麽東西？”
“應該的外婆，我難得來，”任苒往客廳看了一眼，“晏知時不在嗎？”
“知時剛接到他們老師電話，說有事要忙，上樓去了。”
正巧任苒的手機，收到一條新的消息：[上來。]
她在院子裏仰頭看了一眼上面拉緊著窗簾的書房，不緊不慢地“噢”了一聲：“那我上去看看他。”
微微晃動的書櫃玻璃，映出兩道緊貼在一起的人影。
任苒被攔腰壓在紅木書櫃上，男人緊實的胸口壓著她胸前柔軟。
晏知時的手還在往裙下探。
任苒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怎麽來得這麽野，躲他的唇：“你瘋了吧？佳佳和外婆還在樓下。”
晏知時根本不理會這些，咬著她的粉白的耳尖，問：“想不想？”
任苒本來覺得還好，被他一撩，是又有點意思了。
但是她還是有點做作地推他，故作矜持道：“不合適吧。還是等晚上我出來？”
“今晚可以？”屋內光線照著他漂亮的眼睛棕褐色的瞳仁。
任苒乖乖點頭：“嗯。”
晏知時的手又擡上來，捧著她的臉接吻。
任苒同他親了一會兒，小聲提醒道：“佳佳在樓下呢，你不是還沒見過她？”
樓下客廳裏，任佳正坐在外婆身邊，晃著小腿吃著月餅。
隨著兩人從樓上下來，小女孩圓圓的眼睛好奇地地落在跟在任苒身後的個子高高的哥哥身上。
她很久之前是跟晏知時從視頻裏有過一面之緣的，不過這會兒是一點不認識了。
任苒故意問她：“要叫什麽？”
“哥哥。”任佳的聲音軟軟的。
任佳這方面跟任苒很像，她平時嘴巴也是很甜的，不過比起姐姐嘴軟心硬，她是個實打實的小甜妹。
晏知時點了點頭，接下她明顯已經吃不下的月餅，放到茶幾上，很溫和地拿著桌上的柚子問她：“吃點柚子，解解膩？”
“嗯！”
晏知時於是就坐到旁邊，給柚瓣剝皮。
任佳這時悄悄拉開口袋，給身邊的任苒炫耀：“婆婆給我大紅包。”
任苒一捏厚度，將紅包拿出來，忙推辭道：“這怎麽好？”
老人家滿頭發色如霜，笑吟吟按住她的手：“佳佳跟你小時候像，我喜歡。沒事的，小輩第一次上門，是要給的。”
晏知時看著她，也說：“就拿著吧，外婆的一片心意。”
任苒不好再推，又給佳佳放回口袋去了。
佳佳吃了月餅，又吃了柚子，等到正式開飯的時候就沒什麽胃口，阿姨坐在旁邊，什麽都只給她弄一點點。
飯吃到一半，和諧良好的氛圍被電話鈴聲打破。
任苒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唐菡早前的消息，道了聲抱歉起身離席。
這段時間也是公司的多事之秋。
有個新培訓上崗的小主播在前些天的直播時出了事故，口嗨競品不好用，被剪輯出來放在了網絡上。
還沒開始給公司賺錢，這邊已經收到了對方發來的律師函。
唐菡求爺爺告奶奶，好容易約上對方老總的時間，要帶著法務和小主播去鄰市當面致歉。
誰知小姑娘捅了簍子，挨了兩天罵，今天臨行前突然就聯系不上人了。
會議時間漸近，找不見人又怕她出事，唐菡簡直焦頭爛額。
任苒站在院落裏，頭頂是幾十年的老樹愈發繁茂的枝葉，她道：“你先去住的地方把人找到，其他都沒這事要緊。”
又問唐菡：“能不能溝通一下，會議延期？我這邊趕過去大概還要兩……起碼三個小時。”
今天過節，本來對方願意見面調解就很不容易，何況她們是過錯方，臨時延期未免傲慢，唐菡一時也沒有同意。
晏知時不知何時從屋裏出來，他說：“你要是忙，就先走。外婆這邊沒事，我送你去。”
任苒回身看他，掛掉電話。
時間確實是太緊張了，再不出發來不及。
任苒說：“不，不用送，太遠了。不如我打個車過去方便。你們好好吃飯，就是佳佳……”
“那吃完我送她回去。”
晏知時緩聲說：“你有急事就先去，我送她回花園裏。”
任苒這會兒也沒更好的辦法，她踮腳匆匆湊在他的頰邊親了一下：“辛苦你一下。”
外婆理解任苒工作繁忙，倒沒有不高興，只是小拖油瓶一會兒的功夫就被姐姐落下了。
吃完了飯，晏知時送她回家。
任佳遺傳了姐姐的顏控，對於這個看上去眉目英俊的哥哥很有好感。
但她對陌生人表還有點靦腆，下了車，一起往裏小區裏走時，她也沒好意思讓晏知時牽。
晏知時性格慢熱，也不是很會跟小朋友聊天。
還是任佳先問他：“你什麽時候認識的我姐姐？”
“很早，”晏知時垂眸看著她圓乎乎的顱頂，“比你現在還要小。”
“婆婆說我們長得很像哎。”任佳道。
其實一般大家都是這說的，只有晏知時思考過後，說：“嗯，不是特別像。”
這句話對佳佳沖擊力很大，她失望得臉都耷拉下來。
晏知時看著她小小的臉上格外豐富的表情，啞然失笑：“我的意思是，她不比你乖。”
“她從很小就很兇，不高興的時候，會咬人。”
譬如，被強行留在夏天裏的第一個吻。
任佳又很好奇地問：“你們認識那麽早，那我之前怎麽不認識你呢？”
晏知時沒有回答，他的腳步停住了。
任佳以為他在回憶，仰頭隨他的目光看去，卻看見了正巧從花園裏3號出來的男人。
“哥哥！”
小孩子的註意力一下就被轉移了。
任佳一秒將所有的好奇與疑問都拋在了腦後，歡快地跑過去，像個小炮彈似的一頭紮進了簡喚塵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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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很想你，你來了，她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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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去了？”他看著任苒瀲灩的眼睛和緋紅的臉色，明顯是醉了。
“嗯。”她嫌屋裏燈光刺眼，抓著被子埋住了腦袋。
晏知時問：“回家不是給佳佳辦聚會？怎麽這麽晚還出去喝酒。”
被子裏悶悶的聲音傳出來：“喝酒你也管。”
“沒說不能喝酒，只是晚上在外面不安全。喝酒的話，不要不接電話。嗯？”
“跟朋友聊天，哪能顧上這麽多了？”
任苒的瞌睡蟲被他趕跑，掀開被子，有些煩地道：“晏知時, 你真的得學會脫敏。這也介意, 那也不好。我朋友多、應酬多，你總不能一直這樣管我。”
視頻那頭沒人回答, 任苒以為他生了氣，擡起手機看，才發現晏知時的註意力是又回到電腦上去了。
並沒有拿她抱怨的話放在心上。
吵不起來，任苒又覺得無聊，躺著看他忙了兩分鐘，把手機撇到枕頭旁邊，起床去櫃子裏翻睡衣： “我洗澡去了啊。”
晏知時說了句好，目光下意識地望過去，對面人影不在，攝像頭只拍出花紋繁覆的天花板。
“任苒。”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幹嘛？”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沒事。去吧。”
任佳為這場聚會簡直比過生日還要高興，一早換了自己喜歡的漂亮衣服，臉蛋紅蔔蔔的，站在門口迎接自己的朋友。
簡喚塵中午時分才來，客廳裏鬧哄哄的，都是嘻嘻哈哈的小鬼頭，單婷勉力地維持著秩序，任苒卻不在。
她這會兒嫌吵，在廚房裏躲清閑。
任苒穿著非常休閑寬松的棉麻衫，難得沒有化妝，整個人慵懶素淡，站在桌案前把西瓜切成小塊，在榨西瓜汁。
她擡眼看到了簡喚塵，說：“你來了呀。”
“嗯。”他放下手中的禮物。
“就在這裏坐吧，外面亂糟糟的。”
簡喚塵坐在了離流理臺不遠的椅子上，認真看著她重覆切西瓜、裝填進容器裏的動作。
好容易填滿整杯，按下按鈕…
“小苒，外面定的蛋糕到了，要本人簽收一下。”單婷進來喊她。
“嗯？蛋糕？”任苒一頭霧水道，“我沒有定蛋糕。”
“說是這兒呢，地址都對。”
她放下手裏的水果刀，沖了沖手，揪了一張紙巾擦著，說：“我去看看。”
簡喚塵隔著窗戶，看任苒到了門口，瘦條條的身影立在那，雙臂環抱著跟外賣員說話。
寥寥說了幾句，又看了看袋子上留言的便簽，大約是弄清了情況。
任苒將咖色的長發捋到耳後，從對方手中接過筆說：“哦，那是沒錯。那給我吧。”
裝著蛋糕的禮盒非常精致漂亮，被拿進客廳時，小孩子們幾乎即刻都湊過來，嘴裏“哇哇哇”地想要拆開看。
任苒帶孩子向來是不管什麽飯前不能吃甜點的規矩。
她用剪刀剪開綁縛的綢帶，拿起外層的紙盒，蛋糕上面的圖案出自動畫片小馬寶莉。
佳佳的眼睛都在放光，大聲地說：“是我最喜歡的珍奇！”
任苒楞了一下，她是不知道，這馬竟然有名字。
這也不怎麽要緊，她大致點了點人數，拿著贈送的塑料刀具，就開始分起蛋糕。
廚房裏榨汁機嗡嗡嗡的響聲壓不住外面孩子們的大呼小叫。
嘈雜一片中，簡喚塵開口問：“小苒現在戀愛了麽？”
他的語氣平常，體面的，分寸拿捏得剛好，也像只是隔壁哥哥正常的關切。
單婷的手裏卻滑了一下，碰倒了一只裝好的玻璃杯，大半紅色的西瓜汁漫到了臺面上。
她慌忙地拿著紙巾去吸，卻忘記了答簡喚塵的話。
等到收拾好以後，才想起來似的，有些躲閃他的眼神：“啊……小苒、她的私事，我不怎麽清楚的。”
“她也不怎麽跟我說。”
“嗯。”
簡喚塵從她的回避中，大概地領會到了某種答案。
佳佳的同學玩到吃完晚飯才散，小姑娘興奮了一整天，七八點鐘就耗盡了電量，被單阿姨帶去樓上睡覺。
客廳裏播著電視，任苒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給晏知時打視頻抱怨這一天的雞飛狗跳。
她才想起來說：“謝謝你的蛋糕呀。佳佳很喜歡小馬寶莉。”
晏知時不喜歡她客氣，表情平淡地問：“為什麽要跟我說謝謝？”
任苒吃著水果，被他噎了一下，佯做生氣地瞪他。
其實比起其他，任苒更多的是好奇。
不知道晏知時從哪裏知道自己搬回了花園裏，也不知道他從哪知道佳佳喜歡小馬寶莉裏面的珍奇。
他好像地自然對她有關的一切都了然於心。
任苒想起這兩天與簡喚塵的交集，是有些多了，不怎麽有底氣地摳著指甲跟他說：“我最近不去S市了啊。”
“偷懶太久，最近公司辦公氛圍都很散漫，我得抓一抓。”
她知道晏知時要不高興，搶在他前面，趕忙道：“不過呢，中秋的時候，我會帶佳佳回大院一趟，給爺爺上個香。”
“你要是有空能回，到時候可以見一面，這樣。”
話是這樣說，他們都知道，晏知時肯定是要回來的。
中秋節的一早，任苒就帶著佳佳回了軍屬院，在自家房子稍待了一會兒，就去了隔壁。
晏知時的外婆早知道她們要來，很早就在院子裏等，看到佳佳的時候熱情喜歡地牽過去。
又趕緊招呼著任苒放下節禮，說：“你來還拿什麽東西？”
“應該的外婆，我難得來，”任苒往客廳看了一眼，“晏知時不在嗎？”
“知時剛接到他們老師電話，說有事要忙，上樓去了。”
正巧任苒的手機，收到一條新的消息：[上來。]
她在院子裏仰頭看了一眼上面拉緊著窗簾的書房，不緊不慢地“噢”了一聲：“那我上去看看他。”
微微晃動的書櫃玻璃，映出兩道緊貼在一起的人影。
任苒被攔腰壓在紅木書櫃上，男人緊實的胸口壓著她胸前柔軟。
晏知時的手還在往裙下探。
任苒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怎麽來得這麽野，躲他的唇：“你瘋了吧？佳佳和外婆還在樓下。”
晏知時根本不理會這些，咬著她的粉白的耳尖，問：“想不想？”
任苒本來覺得還好，被他一撩，是又有點意思了。
但是她還是有點做作地推他，故作矜持道：“不合適吧。還是等晚上我出來？”
“今晚可以？”屋內光線照著他漂亮的眼睛棕褐色的瞳仁。
任苒乖乖點頭：“嗯。”
晏知時的手又擡上來，捧著她的臉接吻。
任苒同他親了一會兒，小聲提醒道：“佳佳在樓下呢，你不是還沒見過她？”
樓下客廳裏，任佳正坐在外婆身邊，晃著小腿吃著月餅。
隨著兩人從樓上下來，小女孩圓圓的眼睛好奇地地落在跟在任苒身後的個子高高的哥哥身上。
她很久之前是跟晏知時從視頻裏有過一面之緣的，不過這會兒是一點不認識了。
任苒故意問她：“要叫什麽？”
“哥哥。”任佳的聲音軟軟的。
任佳這方面跟任苒很像，她平時嘴巴也是很甜的，不過比起姐姐嘴軟心硬，她是個實打實的小甜妹。
晏知時點了點頭，接下她明顯已經吃不下的月餅，放到茶幾上，很溫和地拿著桌上的柚子問她：“吃點柚子，解解膩？”
“嗯！”
晏知時於是就坐到旁邊，給柚瓣剝皮。
任佳這時悄悄拉開口袋，給身邊的任苒炫耀：“婆婆給我大紅包。”
任苒一捏厚度，將紅包拿出來，忙推辭道：“這怎麽好？”
老人家滿頭發色如霜，笑吟吟按住她的手：“佳佳跟你小時候像，我喜歡。沒事的，小輩第一次上門，是要給的。”
晏知時看著她，也說：“就拿著吧，外婆的一片心意。”
任苒不好再推，又給佳佳放回口袋去了。
佳佳吃了月餅，又吃了柚子，等到正式開飯的時候就沒什麽胃口，阿姨坐在旁邊，什麽都只給她弄一點點。
飯吃到一半，和諧良好的氛圍被電話鈴聲打破。
任苒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唐菡早前的消息，道了聲抱歉起身離席。
這段時間也是公司的多事之秋。
有個新培訓上崗的小主播在前些天的直播時出了事故，口嗨競品不好用，被剪輯出來放在了網絡上。
還沒開始給公司賺錢，這邊已經收到了對方發來的律師函。
唐菡求爺爺告奶奶，好容易約上對方老總的時間，要帶著法務和小主播去鄰市當面致歉。
誰知小姑娘捅了簍子，挨了兩天罵，今天臨行前突然就聯系不上人了。
會議時間漸近，找不見人又怕她出事，唐菡簡直焦頭爛額。
任苒站在院落裏，頭頂是幾十年的老樹愈發繁茂的枝葉，她道：“你先去住的地方把人找到，其他都沒這事要緊。”
又問唐菡：“能不能溝通一下，會議延期？我這邊趕過去大概還要兩……起碼三個小時。”
今天過節，本來對方願意見面調解就很不容易，何況她們是過錯方，臨時延期未免傲慢，唐菡一時也沒有同意。
晏知時不知何時從屋裏出來，他說：“你要是忙，就先走。外婆這邊沒事，我送你去。”
任苒回身看他，掛掉電話。
時間確實是太緊張了，再不出發來不及。
任苒說：“不，不用送，太遠了。不如我打個車過去方便。你們好好吃飯，就是佳佳……”
“那吃完我送她回去。”
晏知時緩聲說：“你有急事就先去，我送她回花園裏。”
任苒這會兒也沒更好的辦法，她踮腳匆匆湊在他的頰邊親了一下：“辛苦你一下。”
外婆理解任苒工作繁忙，倒沒有不高興，只是小拖油瓶一會兒的功夫就被姐姐落下了。
吃完了飯，晏知時送她回家。
任佳遺傳了姐姐的顏控，對於這個看上去眉目英俊的哥哥很有好感。
但她對陌生人表還有點靦腆，下了車，一起往裏小區裏走時，她也沒好意思讓晏知時牽。
晏知時性格慢熱，也不是很會跟小朋友聊天。
還是任佳先問他：“你什麽時候認識的我姐姐？”
“很早，”晏知時垂眸看著她圓乎乎的顱頂，“比你現在還要小。”
“婆婆說我們長得很像哎。”任佳道。
其實一般大家都是這說的，只有晏知時思考過後，說：“嗯，不是特別像。”
這句話對佳佳沖擊力很大，她失望得臉都耷拉下來。
晏知時看著她小小的臉上格外豐富的表情，啞然失笑：“我的意思是，她不比你乖。”
“她從很小就很兇，不高興的時候，會咬人。”
譬如，被強行留在夏天裏的第一個吻。
任佳又很好奇地問：“你們認識那麽早，那我之前怎麽不認識你呢？”
晏知時沒有回答，他的腳步停住了。
任佳以為他在回憶，仰頭隨他的目光看去，卻看見了正巧從花園裏3號出來的男人。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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