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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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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定律

周潯跟它對視了一會兒,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只貓審判。

嗯,老虎也是貓。

周潯迅速冷靜下來,試圖蒙混過關,她說:“你是他的坐騎,我是他的神使,這麽算咱倆還是同事啊。”

小白不動聲色,只是看著她。

“而且,你入職時間比我早,按理來說我還得叫你一聲前輩。”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此話一出,小白瞇著的眼睛瞪大了,看向周潯的眼神也清澈不少。想當年它也是威風凜凜、鐵骨錚錚一白虎,最後還不是進了動物園在飼養員和游客的一聲聲誇讚中迷失了自我。

周潯在網上看過它的視頻,那麽大一只老虎被飼養員摸腦袋的時候鬼迷日眼的,諂媚勁兒不輸小貓咪。

不愧是申公豹養的動物。

花言巧語使其放松了警惕,周潯走過去擡起手來試探著去摸摸還在櫃子上趴著的銀漸層。

結果小白的身子緊貼在角落裏,皺起鼻子,欲哈又止。

周潯放下手,好吧不讓摸,她知道現在還時機未到,便說:如果前輩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後天我就帶些生骨肉來給你嘗嘗,如何?”

小白甩了甩尾巴,思考了幾秒鐘,看了看在沙發上熟睡的申公豹,又看了看笑瞇瞇的周潯,最後還是沒抵抗住誘惑點了點頭。

“一言為定!”

看來“物似主人形”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錯,這家夥簡直跟申公豹一個德行。周潯自信拎包出門,不管大貓還是小貓,她都狠狠拿捏了。

申公豹是後半夜才醒酒的,當他睜開眼之時發現旁邊的小夜燈亮著,而小白以泰山壓頂之勢趴在他胸口閉目養神。

“你這是做什麽呢?”申公豹有點意外,平時它可沒那麽黏人。

申公豹早就恢覆了人形,他慵懶起身,貓咪從他胸口輕盈躍下去,他幹脆把外衣一脫,睡得松了的頭發也散開。

小白說:“我在替你戒備喵,有壞女人!”

這話引起了申公豹的興趣,他俯下身來,緊盯著銀漸層的眼睛問:“哦?壞女人對我做什麽了?”

“她……”

小白剛想激情控訴周潯的惡行,但又想到生骨肉的誘惑,便轉過身去不與申公豹對視,假裝忙著在舔腿上的毛,把自己窩成個大雞腿的形狀。

申公豹知道它什麽德行,強行把它抱起來與自己對視。

“是不是收了人家好處?”

小白心虛地移開目光,小聲嘟囔道:“主人你這樣毫無防備地在卑鄙的人類面前顯出原形,是很危險的行為。”

“哦?”

申公豹不明白了,以前他也愛顯形,但那是為了嚇唬無知路人,看他們四散逃竄的樣子取樂,或者在修仙同門面前故意以獸的形態漫步在昆侖山之上,借此惡心他們。

小白讓申公豹拿出他新得到的智能手機,然後伸出肉墊在上面操作一通,找出許多視頻來。

申公豹低頭一看,視頻裏盡是些人類擼貓親貓,甚至把貓腦袋塞在嘴裏的畫面。最可怕的是還有人把貓按在床上,一邊像小雞啄米般狂親貓頭,一邊發出可怕的動靜。

“看,您明白了吧,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貓科動物對人類有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果真如此。”

申公豹之前聽周潯說過現在的人類青睞貓咪,但沒想到竟至如此瘋狂的地步!果然知識就是力量啊,現在他有了全新的思路。

他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撩開窗簾一角,望向對面樓層周潯家的方向,窗簾拉著,臥室的燈也熄滅了。

他柔順的發絲垂下來,溫柔貼在他漂亮的鎖骨上。申公豹把手放在自己因為沒有心臟而空蕩蕩、一片死寂的胸口,他調動敏銳聽覺,捕捉到周潯沈睡時的均勻呼吸聲,然後閉上眼睛,感受她夢的節奏,然後想象那是他心臟怦然時顫動。

小白以為勸動了主人,便安心了,趴在沙發上開始展望未來跟主人的冒險生活。

第二天周潯睡醒了來找申公豹一起去上班,可剛一進門就看見申公豹化為豹形叼著針梳跳到了餐桌上。他先是放下梳子,在桌子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爪子像開花一樣張開,腰軟得像在做瑜伽,臀部翹得可以頂起一個水壺。

周潯楞住了,一只腳邁進來,另一只腳卻當場定住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自己昨天的丟人行為暴露了嗎?

周潯滿屋子尋找那只可惡的銀漸層,可它早就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終於這時申公豹開口說話了:“哎呀,昨天醉酒把毛發都睡亂了,你作為我的神使,快來幫本座梳毛!”

瞧他頤指氣使的醜惡嘴臉,周潯覺得這家夥應該不知道自己再次褻瀆神明的行徑,不然申公豹恐怕早就抓住自己小辮子似的得意跋扈上天了。

雖然才過了幾個小時,但是再次觸碰那柔軟順滑毛皮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周潯看了看手機,估摸著距離早高峰還有多久,最後下定了決心——先梳個十五分鐘的!

申公豹順勢側躺下,長尾巴一甩一甩,耳朵一轉一轉。

起初周潯還挺矜持,只是老老實實拿著梳子專心梳他背上的毛,後來豹子腦袋越湊越近,他長睫毛大眼睛跟人形時候一樣媚態十足,長長的白胡須還時不時掃到周潯的臉頰,弄得她臉上癢癢的。

最後她幹脆不裝了,夾帶私貨,摸一下梳一下,摸一下梳一下,伴隨著申公豹震天響的呼嚕聲,周潯覺得即將踏上苦兮兮打工路的自己身心都得到了治愈。

啊,人類不能沒有小貓咪!

這時,一直躲在沙發下面的銀漸層小白瞪大了眼睛,它本以為主人在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想開了,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病情居然又加重了!!

昨天杜興旺打了一天電話都沒有聯系到兇手陳默的父母,所以他今天上班之前幹脆直接驅車趕到他們家樓下。

這是一處老舊的小區,樓層低矮,墻體斑駁,周圍的配套設施很不完善,由於拆遷改造工作附近的住戶也很少。根據朱珠找出來的具體地址,杜興旺爬上了三樓,敲了半天門始終沒有回應。

樓道裏背陰發冷,還被住戶堆滿了雜物,一看消防就不過關。杜興旺在焦躁等待的時候耳朵一動,聽見有細碎的腳步聲靠近他,轉身便看見個體態佝僂的老人拄著拐棍上來。

“你找這家人?”

“對,昨天我也來了,他們也不在家。”

“好幾天沒人在家了!你找他們什麽事?來要賬的嗎?”

杜興旺亮出了自己的證件,然後他眼睜睜看著老人家以龜速爬上樓梯,等走近了才看清楚他分得極開的一雙腫泡兒眼,還有脖子上高領毛衣也蓋不住的繡色鱗片。

然後這位疑似魚妖的老頭指著陳默父母家的大鐵門說:“警察同志啊,你可得把他倆抓回來,他們打麻將輸的錢還沒給我呢!”

杜興旺被這老頭整得哭笑不得,只好繼續問他知不知道陳默的父母還可能去什麽地方。

沒想到他只是自顧自抱怨起來,說這公母倆不是好東西,打麻將沒牌品,輸了也不給錢!還說自己家裏困難沒錢了,沒錢他倆在廚房裏剁了幾天肉,燉了幾天湯,還故意弄出動靜來煩他!

聽老頭說這個,杜興旺忽然再也笑不出來,他後脖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然後杜興旺掏出手機找出陳默的照片,問老頭最近有沒有看見過她。

“嗯,一禮拜前默默回來過,我見了,默默長大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杜興旺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他哄走了老頭後趕緊打電話給局裏叫人申請進入民居的許可證,又叫開鎖的來,搞不好還得叫上法醫。

沒多久隊伍齊了,技術科的人十秒鐘就打開了陳默父母家的防盜門,屋裏陰冷的濁氣就撲面而來,杜興旺迅速在空氣中捕捉到一絲殘留的鐵銹味。

是血的味道。

他和隊員們戴上手套腳套,進去之後分散開尋找任何可能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兩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客廳裏整潔如新,幹凈得沒有任何可疑痕跡,只是屋裏似有若無的鐵銹之氣攪得杜興旺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家具擺放整齊,杯子茶具雖然不成套但是也完完整整,杜興旺一摸桌子,已經積了薄薄一層灰,說明至少有五天以上沒有擦過了。

臥室裏床鋪是疊好的,整齊得像是剛軍訓完的學生疊出來的,衣櫃裏應季的衣服也都一絲不茍地掛著,沒有被人翻找或帶走的痕跡。

杜興旺又走到廚房,鍋碗瓢盆也積了灰,他打開櫃子翻看,發現不見了菜刀和菜板。

最後,杜興旺走到冰箱前,他想根據裏面食材的保存狀況來驗證這家人究竟離開了多久。他心裏面思考著可能的答案,於是杜興旺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拉開了冰箱的櫃門。

往裏面看去,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冰箱裏沒有食材,只是赫然擺放著兩顆青灰發白,臉頰凹陷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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