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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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機神
至於神仙打架，周潯自知也幫不上什麽忙，她只能坐在穿校服的少女旁邊，看看能不能喚醒她。只不過推了推，叫了叫，都不管用，少女如泥塑般一動不動，面色凝重。
周潯輕輕從少女手中抽出那張揉皺了的紙團，這是張物理試卷，不過分數欄上面的數字還沒周潯鞋碼大。也許這就是她產生不願回家的念頭的原因。
然後她起心動念，就被這位新生的神明給捕捉到了。
這時，原本還在穩穩行進的地鐵突然大幅度晃了幾下，周潯也感覺自己手臂上結印的標記微微發燙，她趕緊查看那邊的戰況。
一開始兩邊還是比較有觀賞價值的神仙大戰，申公豹閃轉騰挪間劍挑金色銀河，很有特效大片的感覺。
直到那金色的靈子緊緊纏繞住申公豹的身體，甚至還對他進行鎖喉攻擊，逼得他不得不伸出了爪子，跳起來像貓科動物一樣猛拍對方腦門兒。
那邊新生之神也不示弱，更加用力地勒緊申公豹，似乎開始下死手。
這樣一來，申公豹有點急眼了，他雖然不愛動手打架，來人間之前法力也被封印住了，現在的實力十不存一，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
綠光縈繞在他身旁，積蓄起力量，申公豹那張漂亮的臉逐漸變形，生長出尖牙利齒，黑色皮毛和長長的白胡須。
雖然這樣打架很不優雅，但他實在生氣。他張開大嘴，估摸著那裏是脖頸咽喉，上下的尖牙狠狠咬在對方身上。
突然，周潯來時方向車廂裏的燈在一盞一盞熄滅，滅燈之前，原本圍堵的人墻退散而去，那一個個沒有面目的空殼子如進了火爐的人體蠟像般緩緩融化。
行進中的地鐵車廂正在一節一節的消失，看樣子，這片神域正在逐漸崩塌。
“神君，快住手！”周潯趕緊大喊。
這家夥，怎麽打著打著還上頭了？
這聲喊叫沒有把申公豹喚醒，反而他繼續發狠，周潯甚至聽到了某種骨頭碎裂的聲音。
眼見遠處車廂不斷消失，周潯趕緊把那少女抱了起來，往兩神打架的方向跑去。到了一個相對安全之地，周潯把女孩放下，她深吸口氣，她必須要阻止申公豹過失殺神。
豹頭豹爪人身的申公豹蹲伏在地上，死死咬住對方。周潯跑了過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她摸了摸身上沒有帶電擊槍。不過周潯之前制止過發狂的申公豹一回，沒有辦法，只能直接上手了。
她過去輕輕觸碰申公豹的肩膀。
不過，野獸發怒時是六親不認的。
申公豹突然一轉身如黑色閃電般朝周潯撲了過來，他極重的身子把周潯壓得失去平衡躺在了地上。他整個人如巨大黑影般籠罩住周潯，兩手支撐在她腦袋兩側，尖銳的爪子嵌入地板中。
周潯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兇狠的模樣。申公豹跪在她兩腿之間，此刻的他綠眼幽幽，尖牙森森，扭曲的皺著鼻子，嘴裏還發出“嘶嘶”怒吼，他鼻子裏呼出的熱風扇在周潯的臉上。她狠狠推了他幾下，沒有作用，卻也不敢再做什麽動作進一步激怒他。
那位被打傷的神明得了空隙，靈巧如金色魚兒般快速游走了，逐漸崩潰的神域暫時安全了。
申公豹被吸引了註意力，他扭頭望身後看去，正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周潯以為他要走了，就在申公豹身下輕輕動了動，沒想到他也不追了，張著嘴俯身下來威脅自己捉到的獵物。
周潯以為申公豹要伸嘴咬自己的脖子，她趕緊擡起手來阻擋。申公豹的尖牙靠近，她左手掐住他的脖子，然後感覺到右手手心有被刺穿的巨痛。
鮮血順著指縫滴在她鼻子和額頭上。
“申公豹！”周潯直呼他的大名。
不知道是呼喊名字的緣故，還是鐵銹味的血被他舔到的原因，申公豹忽然楞住了，一動不動，只是喘著粗氣。周潯看到他細縫一樣的豎瞳裏由兇狠逐漸轉向茫然，接著瞳孔放大，眼神也恢覆了清澈。
周潯把手收回來，真的很疼，明天免不了還要來一針狂犬疫苗。
申公豹收起了爪子，眨了眨眼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裏的血跡，是她的味道。
周潯支撐著地板坐起來，她本來想罵他兩句，但看見申公豹的豹子腦袋耷拉著，他也不說話，看起來有點沮喪。周潯一看自己左手裏，剛才在慌亂中還扯下幾根豹子胡須。
申公豹的腦袋逐漸恢覆人形，這時他突然又俯下身子去，伸出舌頭來輕輕舔了周潯的手心。
周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作妖，她屏住了呼吸，然後感覺到手心被舔了一口。她感覺到他帶著倒刺的舌頭，如磨砂紙的觸感。
得了，這下可好了，還得來一針破傷風。
不過，這麽想著周潯感覺自己右手的手心不再疼痛，她低頭去看，傷口已經消失不見了。
申公豹的呼吸逐漸平穩，他坐在地上，還偷偷看了周潯一眼。
好吧，周潯覺得自己也不能再責怪他了，不過誰也沒有說話，沈默降臨在二人之間。
不過，地鐵到站的提醒解救了尷尬中的周潯和申公豹。這一次地鐵是真的停了下來，車廂裏沒有臉的怪異人墻不見了，外面上燈火通明，與現實世界中的站臺一般無二。他們似乎離開了神的領域。
這時門口走進來幾個穿著灰色西裝的人，一看就是神局的人，這三男兩女，臉上都帶著焦急神色。進來以後看見申公豹和周潯，還有旁邊椅子上坐著的少女，他們大喜過望。
“神仙保佑，人找到了，人沒事兒！”
一群人圍過來，查看他們有沒有受傷。地鐵停了以後，座位上呆楞無神的少女忽然擡起頭，她眨了眨眼睛，這才回過神來，然後發出了經典哲學三問。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在她的印象裏，她剛下了晚自習，坐在地鐵上正發愁自己的成績，然後下一秒周圍地鐵就變得破破爛爛，周圍還聚集了好多陌生人。
“這邊也找到了，人沒事兒！”
另外的車廂裏，所有在地鐵上失蹤的人都被找齊了，他們也是懵懵懂懂，還沒回過神來。
領頭的那個神局員工一看就是個小領導，她認出了申公豹的神仙身份，趕緊過來詢問。
“方才是不是神君出手了？”
申公豹縮了縮脖子，企圖縮小自己的身軀，把自己藏在周潯身後。他覺得，這群人肯定又跟以前那樣，將要對自己指指點點，什麽“申公豹你又闖禍了”，或者“孽畜你又做了什麽”之類的指責又要來了。
周潯說：“對，算是吧。”
這位神局來的立刻千恩萬謝，不住點頭鞠躬，她還懇求申公豹和周潯不要投訴他們，因為今天惹事兒這位神明還是個寶寶，還沒有產生完全的自我意識。
周潯想，好家夥，申公豹今天這屬於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了呀！
他們走出了地鐵，周潯的手機信號也恢覆了，她一看時間嚇了一跳，居然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半了！可見神域內時間流逝的速度的確與人間不同，申公豹沒騙她。
神局的人火速前來處理情況，進行善後工作。不過，申公豹還是耷拉著腦袋跟在她身後，一句話不說。
周潯問神局的人，今天惹事這位是哪路神仙啊？
神局小領導說：“祂還沒有名字，祂也沒有選定要化身的形象。”
那個首個被帶入神域的少女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她轉頭看向那節地鐵車廂，她說：“我知道！”
她在恍惚之間看到過，她看到過那抹金色的光芒曾存在於遙遠的過去，祂曾出現在用於農業耕種的水排上，用於灌溉的龍骨水車之上，婦女手中的紡車之上，甚至還有現代的手機，電視，公交車……
少女忽然間淚光瑩瑩，她說：“祂稱自己為萬機神。”
人類現代掌管機械的神明。
“咦？”那位神局的小領導也禁不住感嘆，這個小姑娘還挺有神緣的。或許以後還能跟這位神明結緣也說不定。
神局的人接手了後續工作，既然沒什麽大事周潯決定先回家休息了，今天實在發生太多事情了，這一放松下來她還覺得有些疲憊。
開車回去的路上申公豹都一言不發的，周潯還有點不適應，她從後視鏡裏偷偷看他。申公豹實在生了一張偉大的臉，只要他不開口，就給人一種高貴冷艷的尊貴氣質。
一直回到了小區裏，申公豹都垂頭喪氣的。雖然他平時總是一副欠揍的模樣，但現在安靜下來，看起來還可憐巴巴的。
“神君，你受傷了？”
“沒有，只是今天靈力消耗大了，我有些疲乏罷了。”
下了車，春夜的風微微涼，周潯裹了裹外套，她試探著問申公豹：“神君，我有點餓了，要不我點個外賣，咱們一起吃？”
申公豹垂著腦袋，擺了擺手。
周潯想，完了，這家夥飯也不吃了，一定出大問題了。
她沈默著陪著申公豹上了樓，回到公寓屋裏，申公豹一下子恢覆豹子的形態，進入節能模式。她看見他步伐緩慢，走了兩步還瘸了。
這怎麽回事？
周潯瞪大眼睛，看著申公豹耷拉著腦袋和尾巴，一瘸一拐跳上沙發，然後身體蜷縮起來，把自己團成個球。
這……
“神君，您怎麽不去床上睡？”
正說著，周潯打開了房門，然後眼前一黑。好家夥，床上空蕩蕩，沒有床單沒有被子，就一個床墊而已。怪不得申公豹要蜷縮在沙發角落裏。
“呃，這是我的疏忽。”周潯忽然覺得自己的良心有點痛，她這個神使也太不稱職了吧。
申公豹似乎是有些冷，蜷縮著的毛茸茸的身子還發抖。
這下周潯的良心非常痛，她趕緊點了炸雞外賣，然後回到自己家拿來了一個枕頭和一床法蘭絨的毛毯。她給申公豹枕上，然後給他蓋上被子，還打開空調把溫度調成適宜的範圍。
外賣到了，申公豹也沒有往常的樣子，他甚至懶得起身。不過，溫度似乎合適了，他在被子裏終於從蜷縮狀轉為側躺，鼻子裏還哼哼唧唧。
這家夥，不會在撒嬌吧？
周潯決定檢討下自己，她說：“這樣吧，神君今天辛苦了，您先好好休息，明天是休息日，如果您身體好了的話，我陪您去趟超市和家具市場，給你添點兒日常用品。”
申公豹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周潯給他關了客廳的大燈，只留一盞小夜燈，然後拿著自己的外賣輕手輕腳關門離去了。
好一會兒，申公豹從被窩裏探出腦袋，吐了吐粉色的舌頭，簡直樂開了花。
“哼，你這女人，還不是被本豹爺狠狠拿捏！”
然後，他跳下沙發來吃炸雞，連雞骨頭都沒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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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起心動念，就被這位新生的神明給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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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新生之神也不示弱，更加用力地勒緊申公豹，似乎開始下死手。
這樣一來，申公豹有點急眼了，他雖然不愛動手打架，來人間之前法力也被封印住了，現在的實力十不存一，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
綠光縈繞在他身旁，積蓄起力量，申公豹那張漂亮的臉逐漸變形，生長出尖牙利齒，黑色皮毛和長長的白胡須。
雖然這樣打架很不優雅，但他實在生氣。他張開大嘴，估摸著那裏是脖頸咽喉，上下的尖牙狠狠咬在對方身上。
突然，周潯來時方向車廂裏的燈在一盞一盞熄滅，滅燈之前，原本圍堵的人墻退散而去，那一個個沒有面目的空殼子如進了火爐的人體蠟像般緩緩融化。
行進中的地鐵車廂正在一節一節的消失，看樣子，這片神域正在逐漸崩塌。
“神君，快住手！”周潯趕緊大喊。
這家夥，怎麽打著打著還上頭了？
這聲喊叫沒有把申公豹喚醒，反而他繼續發狠，周潯甚至聽到了某種骨頭碎裂的聲音。
眼見遠處車廂不斷消失，周潯趕緊把那少女抱了起來，往兩神打架的方向跑去。到了一個相對安全之地，周潯把女孩放下，她深吸口氣，她必須要阻止申公豹過失殺神。
豹頭豹爪人身的申公豹蹲伏在地上，死死咬住對方。周潯跑了過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她摸了摸身上沒有帶電擊槍。不過周潯之前制止過發狂的申公豹一回，沒有辦法，只能直接上手了。
她過去輕輕觸碰申公豹的肩膀。
不過，野獸發怒時是六親不認的。
申公豹突然一轉身如黑色閃電般朝周潯撲了過來，他極重的身子把周潯壓得失去平衡躺在了地上。他整個人如巨大黑影般籠罩住周潯，兩手支撐在她腦袋兩側，尖銳的爪子嵌入地板中。
周潯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兇狠的模樣。申公豹跪在她兩腿之間，此刻的他綠眼幽幽，尖牙森森，扭曲的皺著鼻子，嘴裏還發出“嘶嘶”怒吼，他鼻子裏呼出的熱風扇在周潯的臉上。她狠狠推了他幾下，沒有作用，卻也不敢再做什麽動作進一步激怒他。
那位被打傷的神明得了空隙，靈巧如金色魚兒般快速游走了，逐漸崩潰的神域暫時安全了。
申公豹被吸引了註意力，他扭頭望身後看去，正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周潯以為他要走了，就在申公豹身下輕輕動了動，沒想到他也不追了，張著嘴俯身下來威脅自己捉到的獵物。
周潯以為申公豹要伸嘴咬自己的脖子，她趕緊擡起手來阻擋。申公豹的尖牙靠近，她左手掐住他的脖子，然後感覺到右手手心有被刺穿的巨痛。
鮮血順著指縫滴在她鼻子和額頭上。
“申公豹！”周潯直呼他的大名。
不知道是呼喊名字的緣故，還是鐵銹味的血被他舔到的原因，申公豹忽然楞住了，一動不動，只是喘著粗氣。周潯看到他細縫一樣的豎瞳裏由兇狠逐漸轉向茫然，接著瞳孔放大，眼神也恢覆了清澈。
周潯把手收回來，真的很疼，明天免不了還要來一針狂犬疫苗。
申公豹收起了爪子，眨了眨眼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裏的血跡，是她的味道。
周潯支撐著地板坐起來，她本來想罵他兩句，但看見申公豹的豹子腦袋耷拉著，他也不說話，看起來有點沮喪。周潯一看自己左手裏，剛才在慌亂中還扯下幾根豹子胡須。
申公豹的腦袋逐漸恢覆人形，這時他突然又俯下身子去，伸出舌頭來輕輕舔了周潯的手心。
周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作妖，她屏住了呼吸，然後感覺到手心被舔了一口。她感覺到他帶著倒刺的舌頭，如磨砂紙的觸感。
得了，這下可好了，還得來一針破傷風。
不過，這麽想著周潯感覺自己右手的手心不再疼痛，她低頭去看，傷口已經消失不見了。
申公豹的呼吸逐漸平穩，他坐在地上，還偷偷看了周潯一眼。
好吧，周潯覺得自己也不能再責怪他了，不過誰也沒有說話，沈默降臨在二人之間。
不過，地鐵到站的提醒解救了尷尬中的周潯和申公豹。這一次地鐵是真的停了下來，車廂裏沒有臉的怪異人墻不見了，外面上燈火通明，與現實世界中的站臺一般無二。他們似乎離開了神的領域。
這時門口走進來幾個穿著灰色西裝的人，一看就是神局的人，這三男兩女，臉上都帶著焦急神色。進來以後看見申公豹和周潯，還有旁邊椅子上坐著的少女，他們大喜過望。
“神仙保佑，人找到了，人沒事兒！”
一群人圍過來，查看他們有沒有受傷。地鐵停了以後，座位上呆楞無神的少女忽然擡起頭，她眨了眨眼睛，這才回過神來，然後發出了經典哲學三問。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在她的印象裏，她剛下了晚自習，坐在地鐵上正發愁自己的成績，然後下一秒周圍地鐵就變得破破爛爛，周圍還聚集了好多陌生人。
“這邊也找到了，人沒事兒！”
另外的車廂裏，所有在地鐵上失蹤的人都被找齊了，他們也是懵懵懂懂，還沒回過神來。
領頭的那個神局員工一看就是個小領導，她認出了申公豹的神仙身份，趕緊過來詢問。
“方才是不是神君出手了？”
申公豹縮了縮脖子，企圖縮小自己的身軀，把自己藏在周潯身後。他覺得，這群人肯定又跟以前那樣，將要對自己指指點點，什麽“申公豹你又闖禍了”，或者“孽畜你又做了什麽”之類的指責又要來了。
周潯說：“對，算是吧。”
這位神局來的立刻千恩萬謝，不住點頭鞠躬，她還懇求申公豹和周潯不要投訴他們，因為今天惹事兒這位神明還是個寶寶，還沒有產生完全的自我意識。
周潯想，好家夥，申公豹今天這屬於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了呀！
他們走出了地鐵，周潯的手機信號也恢覆了，她一看時間嚇了一跳，居然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半了！可見神域內時間流逝的速度的確與人間不同，申公豹沒騙她。
神局的人火速前來處理情況，進行善後工作。不過，申公豹還是耷拉著腦袋跟在她身後，一句話不說。
周潯問神局的人，今天惹事這位是哪路神仙啊？
神局小領導說：“祂還沒有名字，祂也沒有選定要化身的形象。”
那個首個被帶入神域的少女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她轉頭看向那節地鐵車廂，她說：“我知道！”
她在恍惚之間看到過，她看到過那抹金色的光芒曾存在於遙遠的過去，祂曾出現在用於農業耕種的水排上，用於灌溉的龍骨水車之上，婦女手中的紡車之上，甚至還有現代的手機，電視，公交車……
少女忽然間淚光瑩瑩，她說：“祂稱自己為萬機神。”
人類現代掌管機械的神明。
“咦？”那位神局的小領導也禁不住感嘆，這個小姑娘還挺有神緣的。或許以後還能跟這位神明結緣也說不定。
神局的人接手了後續工作，既然沒什麽大事周潯決定先回家休息了，今天實在發生太多事情了，這一放松下來她還覺得有些疲憊。
開車回去的路上申公豹都一言不發的，周潯還有點不適應，她從後視鏡裏偷偷看他。申公豹實在生了一張偉大的臉，只要他不開口，就給人一種高貴冷艷的尊貴氣質。
一直回到了小區裏，申公豹都垂頭喪氣的。雖然他平時總是一副欠揍的模樣，但現在安靜下來，看起來還可憐巴巴的。
“神君，你受傷了？”
“沒有，只是今天靈力消耗大了，我有些疲乏罷了。”
下了車，春夜的風微微涼，周潯裹了裹外套，她試探著問申公豹：“神君，我有點餓了，要不我點個外賣，咱們一起吃？”
申公豹垂著腦袋，擺了擺手。
周潯想，完了，這家夥飯也不吃了，一定出大問題了。
她沈默著陪著申公豹上了樓，回到公寓屋裏，申公豹一下子恢覆豹子的形態，進入節能模式。她看見他步伐緩慢，走了兩步還瘸了。
這怎麽回事？
周潯瞪大眼睛，看著申公豹耷拉著腦袋和尾巴，一瘸一拐跳上沙發，然後身體蜷縮起來，把自己團成個球。
這……
“神君，您怎麽不去床上睡？”
正說著，周潯打開了房門，然後眼前一黑。好家夥，床上空蕩蕩，沒有床單沒有被子，就一個床墊而已。怪不得申公豹要蜷縮在沙發角落裏。
“呃，這是我的疏忽。”周潯忽然覺得自己的良心有點痛，她這個神使也太不稱職了吧。
申公豹似乎是有些冷，蜷縮著的毛茸茸的身子還發抖。
這下周潯的良心非常痛，她趕緊點了炸雞外賣，然後回到自己家拿來了一個枕頭和一床法蘭絨的毛毯。她給申公豹枕上，然後給他蓋上被子，還打開空調把溫度調成適宜的範圍。
外賣到了，申公豹也沒有往常的樣子，他甚至懶得起身。不過，溫度似乎合適了，他在被子裏終於從蜷縮狀轉為側躺，鼻子裏還哼哼唧唧。
這家夥，不會在撒嬌吧？
周潯決定檢討下自己，她說：“這樣吧，神君今天辛苦了，您先好好休息，明天是休息日，如果您身體好了的話，我陪您去趟超市和家具市場，給你添點兒日常用品。”
申公豹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周潯給他關了客廳的大燈，只留一盞小夜燈，然後拿著自己的外賣輕手輕腳關門離去了。
好一會兒，申公豹從被窩裏探出腦袋，吐了吐粉色的舌頭，簡直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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