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字街頭，等待紅綠燈。

趙明月對著張淮南比劃：“淮南，為什麽不能跟青章約時間？”趙明月慢斯條理，他感受到了張淮南的阻止是有別的目的。

“因為你沒有錢。”張淮南比劃。

趙明月想了想。

”等到賺到錢就可以了。”趙明月比劃。“對待朋友不可以這樣。”

趙明月第一次“教訓”他，是為了顧青章。張淮南的臉冷若冰霜：“他是你什麽樣的朋友？”

“他對我很重要。”趙明月比劃。她想要告訴張淮南，如果沒有顧青章，就沒有公正的出現。但是張淮南臉色沈了下來，轉身離開了。她沒有機會說這個。

“啊啊。”趙明月著急的想要叫住他。張淮南卻加快了腳步，消失在人群中。趙明月沮喪的低著頭。

誒，淮南生氣了，這可怎麽辦。

張淮南飛快的走著。在趙明月心裏，顧青章比他重要。可是走到半路，他停了下來。圍困於高樓大廈之間的自己，也並沒有做得像顧青章那樣。嫉妒控制了他的理智。他停留在一個商務咖啡廳裏，很久後重新找到了理智的自己。

張淮南回到家的時候，天色早已入暮。家中無人。

不會是離家出走了吧？

張淮南從最初的氣惱轉化為情緒上的不安。他來來回回在路上找了好幾趟，都沒有找到趙明月，查找定位，定位也消失了。那她有可能是哪裏？

他去了趙明月的奶奶家，與奶奶簡單的一番交流，奶奶今天有些糊裏糊塗，他費了半天勁確認趙明月沒有回這裏。

要走的時候，奶奶忽然的清醒：“淮南，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嗯。”

“淮南，你是好孩子。明月也不容易，包容她一些。她會更好的。”

“是我的錯。”張淮南說完，他心裏有些堵得慌，飛快的離開。

緩了片刻，他想那她能去的地方，只有沈東岸和顧青章那裏。他想了想，應該先去找顧青章。

張淮南在公寓找到了顧青章，顧青章有些詫異：“出什麽事兒了嗎？讓你親自跑一趟。”

“正好路過這裏，借個衛生間。”張淮南從衛生間裏出來，環顧四周，趙明月不在這裏。正要走的，顧青章給張淮南遞上一杯茶：“忘了跟你說了，明月容易著急卻又喜歡跟別人說。所以你提前跟她說一聲，耐心等我消息，畢竟如果催的太急，對方狗急跳墻，對她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為什麽這麽了解她？”

“因為是朋友，是很重要的朋友。”顧青章淡淡的說，“像我跟你說的，我們的關系也就到這裏了。”

張淮南明白，顧青章今後還是要重新回到顧家的，顧家不會允許趙明月這樣的人做顧青章的妻子。顧家的標準至少是當初的沈東岸那樣的。

兩人道別，張淮南突然覺得自己為了一句”很重要的朋友”就耿耿於懷，十分可笑。本身就沒有結果的事情，自己在介意什麽？張淮南離開。

顧青章看著他的背影，想要叫住他，他有很多關於趙明月的事情，想要張淮南一個承諾。但是，他突然想到自己沒有資格問自己想問的話。最後沒有開口。他對趙明月卻有別樣的感情，可自己沒有能力將她帶回顧家。

張淮南要去找沈東岸。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他看到趙明月站在兩人分別的路口。即便是綠燈，她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張淮南叫停了出租車。他有點氣自己太粗心了，這條路他來過，可能是因為趙明月被埋沒在人群，所以沒有註意到她。

趙明月的腿有些酸了，她來回的踱步，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麽人。身後有一個陰影，她挪到一邊，把路讓了出來。身後的人拍拍她的肩膀，趙明月回頭，看到張淮南的時候，她哭喪著臉，比劃：“淮南，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生氣。可不可以告訴我啊？”

為什麽會生氣呢？張淮南沈思。是因為自己認為趙明月就是應該無條件的服從自己，也是因為他介意在和趙明月和顧青章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局外人。更是因為感受到顧青章的位置在自己之上。

“淮南？”趙明月比劃。

張淮南收回思緒，認真的想了想，比劃：“是我的錯。”

錯在不該在邊界之外，要求她做違背意願的事情。

趙明月輕輕的拽拽張淮南的袖子，張淮南看向她。她對著張淮南比劃：“我原諒你了。”

高樓大廈上的光亮和馬路上的車水馬龍讓她的臉上帶著流光。

張淮南的心動了一下，看向遠方，掩飾內心澎湃的感情。

“我們回家吧。”趙明月比劃。

張淮南垂了垂目光，徑直朝著馬路的對面走去。趙明月快步跟上，她可以感受到，張淮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趙明月跟在張淮南身後。張淮南的腿很長，走一步，趙明月就要走兩步。天有些黑，路燈昏暗，沒一會兒，趙明月就看不到張淮南的人影。她緊追兩步，就看到了張淮南。張淮南側身看著他，風吹過，銀杏樹的葉子落在他的肩膀上。趙明月著急的追上去，張淮南轉身繼續前行。

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少年時。兩人也是這般，一個停停走走，一個生怕被落在原地。只是，如今的趙明月，早已被他落在一邊多年。內心擔心被落下的恐懼，雖然無人過問，卻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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