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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戀愛游戲,重要的不是游戲體驗,而是游戲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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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戀愛游戲,重要的不是游戲體驗,而是游戲進度。

在這個世界上,找一個人,說容易很容易,說難又很難。

哪怕你知道一個人的姓名,身份證號,手機號,微信號,甚至家庭住址,你和對方有過官方蓋章認定的法律關系,比如婚姻和債務關系,只要其中一個信息有變動,亦或者其中一個人就是以消失為目的,說失聯,也是分分鐘的事。

這一點,季謁作為當事人深有體會。他對林霽予的了解程度甚至甚於自己,但在她下決心消失的幾年裏,不管是刻意去找,還是偶遇,結果統統失敗。

現實裏並不存在一通電話打給給航空公司、12306 或者北京地鐵運營公司,就能調查出別人行動軌跡的人間奇跡。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流水的不怕鐵打的。想要找刻意躲起來的人,拼的是肉身,以及一點運氣。

顯然,林霽予的現債主和她本人,之於她下定決心丟下爛攤子消失的前債主,都差了一點運氣。

說起來,林霽予和張志訓也只是在律師在場的情況下見過兩面。第一面是她收到起訴,需要與當事人面對面解決,另一面則是確定最終債務情況後,兩人留了聯系方式,作為日後溝通債務相關事宜的聯系方式。

在法院的判決書和一系列合同、證據中,林霽予其實知道張志訓的所有信息。而如今,通過這些信息,只能在失信人員名單查詢網上找到在這個人。

林霽予對帶頭那人說:“張志訓失聯了,你們能找到他嗎?”

“當然找不到,之前的家庭住址也作廢了。”那人似笑非笑地盯著林霽予,語氣嘲諷,“他是故意的。他提前操作了財產轉移,我們做了保全,最後就扣下來幾千塊錢。一邊做債權轉移,一邊自己還收著錢,這幾年人家都打算好了。”

林霽予無視對方令人不舒服的反應,冷靜道:“我們都找不到他,那就沒辦法三方對齊了。”

對方卻說:“我們找不到他,但是能找到你。債權已經在我們手裏,你們之間的交易,到底是還錢,還是別的,是不是能算到這筆賬裏來,我們就管不著了。白紙黑字在這裏,你現在欠我們 140 萬,請盡快還錢吧。”

林霽予著急地向前一步,卻被季謁攔住。他拿出手機:“您加一下我們聯系方式吧,後續事宜請和我們律師談,一切以法律為原則。”

林霽予趕緊阻止,她遞出自己的手機屏幕:“跟我聯系吧,我才是當事人。”

那人視線在林霽予和季謁兩人中間梭巡,最後停在季謁面上,拿出手機,掃了他的微信二維碼。

不速之客轉身離開前,還留下一句話:“我們當然會以法律為原則和底線,不過嘛……我們和林小姐既然已經認識了,也算朋友,又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和工作地點,作為朋友,多來串串門,也是合理的,對吧?”

季謁微微皺眉,卻並不多言,只是往前走了兩步,作出送客的姿態。

等送走了這批人,兩人回到林霽予的房間,又坐回床上。此刻已經沒有了旖旎的氛圍,林霽予往床上一倒,蜷起身子,沈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季謁也學著她的樣子,側躺在她身邊,望著她說:“沒關系的,沒有多少錢,不是大事。”

“錢錢錢,好缺錢啊。就算沒這檔子事,我也還欠 80 萬,也沒有錢投給力場,無法占更多股份。”林霽予嘆了口氣,“扛了這麽久,我還以為苦日子快到頭了,結果又被騙了。我都不知道我這些年到底在幹嘛。”

季謁摸摸她的頭:“你做了最好的投資,我就是你的標的,交給我吧。”

林霽予動了動腦袋,挪到一邊,季謁的手落空。

她說:“賬沒法這麽算。你把那些人的聯系方式給我吧,我自己找原來的律師。他那邊還有之前的資料,方便一些。我也不好老是麻煩你。”

季謁坐起來,俯視林霽予:“我不明白,你現在為什麽開始分你我了?當初你幫我的時候,不是很自然嗎?”

林霽予把頭埋進被子裏,不看季謁:“要是再來一次,我可能也不會那麽對你了。金錢和情感糾纏在一起的關系太覆雜,以前我是有多楞頭楞腦,才從來不去想你到底有沒有喜歡我,這喜歡裏有包含著什麽。我的自然來自無知。”

林霽予望向季謁:“你不擔心我現在只是因為喜歡和需要你的錢才和你在一起嗎?”

季謁輕笑一聲:“不管是什麽原因,能讓你做出跟我覆合的決定,我只會認為那是最大的優勢,只會希望這個優勢能再放大一點。”

“那你不擔心,這種外在的優勢一旦消失,我就跟著離開嗎?”林霽予睜圓眼睛,看上去是在註視著季謁,又像透過他在看向別的什麽地方。

季謁俯下身,抱住林霽予:“對不起。但是不管是什麽原因,你離開的話,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林霽予把頭埋進季謁的懷裏:“你讓我自己解決,行嗎?”

“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你怎麽這麽倔。”季謁摟緊她,心急道。

“因為我必須保證我有自己解決問題的底氣。”林霽予悶悶道,“我不指望你理解,只需要你接受。”

季謁一下一下地撫摸她的頭發,卻不作答。好半天後,林霽予的呼吸變得均勻緩和,她在季謁懷裏睡著了。

季謁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松開林霽予,調整了一個姿勢,將她抱起,好好放在床上,又幫她除掉外衣,蓋好被子,關上燈之後,離開了她的房間。

來到客廳,季謁將那幾個上門討債的人留下的資料收拾好,拿著袋子,離開了林霽予的家。

回到自己家,季謁又認真地看了一遍文件,而後給魏魏發了一條消息,詢問她公司有沒有合作的律師事務所,或者她私人有沒有靠譜的人推薦。

魏魏回覆“稍等”後,很快推過來一張名片。

魏魏說:“這是圖譜合作的事務所的負責人,他們很不錯。你直接算公司的時間也可以,或者如果避諱,讓他們單獨拎你的項目也可以。”

季謁回道:“好,謝謝。“

林霽予讓他不要管,但他做不到。無論是作為被幫扶者,還是戀人,都無法對她的事坐視不理。

王逍明顯心情不好。這不是霍斯琪的問題,在見到她之前,王逍已經顯露出了痕跡。吃完飯後,這種不耐煩表現的更為明顯。

他直接說:“咱倆約會也約了好幾次了,也給你送了包,轉了賬,我自認為做的夠到位了。什麽時候能發展到什麽程度,你起碼給個進度條吧?玩游戲充值,還得知道充多少才能升級呢。”

兩人約會,霍斯琪反而持重。她知道這世界上多得是短線操作的女孩,但這不是她的目的。至始至終,霍斯琪只有一個目標,就是結婚。

穿白紗,當新娘,是她一直以來的人生終點。她需要婚姻,需要丈夫,她要成為一名妻子,一位母親,這是她心裏的完滿人生模板。

相比之下,丈夫的標準反而沒有那麽重要。

一起打拼奮鬥也好,或者通過婚姻快車躍階也好,甚至直接繼承一段婚姻的遺產,當上年輕後媽,對她來講,區別都不大。唯有這件事本身是重要的。

婚姻是結局,至於路徑,霍斯琪不挑。曲浩競,是從校服到婚紗。董宗源,是處處強一點的上嫁。王逍的話……霍斯琪在心裏判斷,可能反而更輕松一點。

任何人際關系的本質都是權力關系。除了社會地位和經濟條件構成的顯性權力關系以外,還有另外的隱性標準。所有不可替代的珍稀資源,都構成權力。霍斯琪清楚地知道,她之於王逍,還有青春貌美作為核武器。

在某種程度上,兩人反而是勢均力敵。

至於董宗源……這個肉眼看上去更“正常”的選項,當然也在霍斯琪的考慮範圍中。但在這個階段,兩人都年輕,在戀愛裏當然優美,放到婚姻的層面上,卻說不上全然算作優點。

都年輕,就意味著都有時間做決定。她現在不到 25 歲,在婚戀市場上還有幾年機會。但真說起來,也不過就這幾年,完全經不起消耗。和董宗源這樣的人,起碼要先談上幾年戀愛,才能再觀望能否走到談婚論嫁那一步。這漫漫長路,需要克服的困難仍舊肉眼可見。

從戶口到家境,從學歷到生活方式,處處是坑。現在放著不管,以後也要填。

更何況,這種選擇,未必不會重蹈曲浩競的覆轍。年輕男孩隨時有上岸的可能,手裏的劍指不定是以誰的肉身來開刃。霍斯琪吃一塹長一智,對可能發生的結果尤為謹慎。

王逍有一點說的很對,玩游戲,起碼要有進度條。年輕男孩有同樣的問題,就是游戲系統的設置尚且模糊,讓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通關。確定戀愛關系,只是登陸游戲的基礎。

看不見進度條的關系,確實如履薄冰。連王逍這樣的老手都忍不住控訴。

但實際上,霍斯琪給王逍設置了進度條,或者說,給自己設置了游戲節點。

所以,在聽見王逍的質問後,霍斯琪並不慌張,而是軟軟地說:“那今天我們吃完飯,你準備帶我去哪裏啊?”

王逍面色稍霽:“去酒店好不好,我給你開個套房。”

霍斯琪心裏暗暗腹誹“我給你開個套房”這種話術,嘴上卻說:“可是我想去你家呀。”

王逍有一個女兒,這霍斯琪是知道的。這件事王逍並未隱瞞,甚至連他所有人可見的朋友圈置頂就是女兒。自從上了大學,她就搬出去住了,王逍也告訴過她。

霍斯琪要確定的是另一件事。就是王逍到底有沒有一個家,女主人的位置是空著的。只要確定是空著就好,怎麽坐到那裏去,霍斯琪自有辦法。

王逍面上並無波瀾,直接應允:“好啊,那咱們就回家。”

王逍所在的小區,曾經很輝煌,但並不是新樓盤,最大戶型也並不算平層。內裏重新裝修過,出乎霍斯琪的意料,和王逍慣常的做派不同,倒不是豪華的風格,反而十分簡約。

趁著王逍在洗澡,霍斯琪快速地查看了一圈,試圖尋找其他女性存在的痕跡,連客衛的儲藏櫃都沒放過。王逍自己說他是單身,但到底眼見為實,直到確定真的並無半分女主人存在的痕跡,霍斯琪才放下心來。

她拿出手機,對著日歷重新確認了自己的排卵期。她包裏還有避孕套和緊急避孕藥,原本是為了不同的偵查結果而準備。看起來,是用不到了。最好,連王逍本人也忽略掉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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