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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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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沒等溫遠陽著急起來,他就已經看到了桌上的一張小紙條,看樣子像是某人放這兒的,他拿起來一看,只見上面寫道:

“親親##,我出去度假幾天,去去就回!”配上親親表情包,前面有兩字被她寫了又亂塗亂改,溫遠陽仔細辨認,看不出來,他覺得是“老公”兩個字,不然還能寫什麽呢?

短短一行字,他看完了放下,三秒過後內心不爽:什麽情況啊?不跟自己打聲招呼就突然出去玩了?和誰一起去玩了?去那裏玩了?安全有保障嗎?

溫遠陽又焦躁起來了,他試圖繼續給梅至發信息,不出意外看到紅色感嘆號,再打電話,毫不意外被拉黑,她還沒把他放出來,他真的服了!

事已至此不接受也得接受,想到此時她人估計都已經到地方了,溫遠陽嘆口氣坐在椅子上,只覺家裏冷冷清清,毫無人氣,之前都沒有這種落寞的感覺,此時尤甚。

這也怪不了梅至,她之前就和舒雨魏堯他們約定到十一月中旬出來玩個幾天,後來她這裏出事,這事就被耽擱了,眼下到年底了,四個人終於有空將之前安排好的行程給履行了。

眼下她確實舒舒服服呆在山裏面,住著民宿,吃著農家飯,閑著無事就跟舒雨在山腳下的村子裏逛一逛,這兒游人如織,這個季節,還有不少學校組織學生過來進行風景寫生,看著一條條巷子裏坐一排學生,人手一塊畫板,往那一坐就是半天,梅至和舒雨看著覺得有趣,經常去觀摩,遇到不少技術強的學生,畫出來的畫還真的是賞心悅目。

“這兒水是真的清澈啊。”舒雨和梅至坐在河邊,看著從上游不斷奔瀉而下的河水,聽著嘩啦啦的聲音很是解壓。

梅至悠閑答:“是呀。”

遠處不少游客在釣魚,魏堯和謝靈諺二人自然也在裏頭,隔得較遠,梅至不知道他們戰況如何。

“希望晚上能吃到全魚宴,晚飯就指望他倆了。”舒雨瞧著那釣魚聚集地,翹著一條腿說。

她腿還沒好齊全,但是一定要掙紮著出來,說要去去晦氣,所以另外三人給她一步一步挪到民宿。

在那觀戰了半天,魏堯和謝靈諺二人不負眾望,晚上一人拎了小半桶魚回來,讓民宿老板加工一下,四人晚餐就這麽有著落了。

晚上晚餐是在露天陽臺上吃的,這個季節旅游是淡季,人不多,整個民宿就他們四個,老板為了給他們方便,還專門擡了個燒烤架上去,讓他們自己買點食材自助,就這樣,四人瀟瀟灑灑的承包了一整個陽臺,一邊看著這小村落的夜景,一邊喝喝美酒吃點燒烤,冬日的夜晚也不覺寒冷。

“這環境下酒都不用冰,這個溫度剛剛好。”謝靈諺感嘆,外面溫度低下,喝完酒胃裏跟火燒一樣,很提神。

“給我來一口。”舒雨端起杯子想倒點,被梅至一把攔下,“不行,你不能喝。”

“小梅同學我是腿傷了,跟喝酒有什麽關系?再說了,我都好得差不多了。”舒雨用傷腿踢踢她,示意她手下留情,把酒瓶子還回來吧。

梅至拽著,不還,臉上表情將信將疑。

“好啦好啦,你給她吧,我倆確實要喝一杯,去去晦氣。”謝靈諺笑著開口。

梅至松手,疑惑道:“你要去什麽晦氣?”

謝靈諺喝完酒,直起身體坐好,很一本正經的開口:“你們還不知道,前段時間我一直沒出門,感覺被什麽臟東西纏上了,這會約你們出來,就是為了去去黴運。”

其他三人對看一眼,眼裏皆是震驚:“合著你是把我們當成辟邪擋晦的了?”

“誰說的?我就是想出來和你們玩的。”謝靈諺嘴硬。

其他幾個一個都不信。

“說說唄,發生什麽了?”魏堯問他。

“沒啥,我之前不是去相親了嗎?”

所謂人倒黴的時候會越來越倒黴,謝靈諺前段時間深有感觸。

先是早些時候去相親,提著一盒子茶具套裝,準備給人姑娘當作見面禮的,沒成想見面打開的時候,好好的一套茶具成了一堆碎瓷,只有一兩個杯子是完好無損的,孤零零地躺在一堆垃圾裏面。

他當時看到都懵了,身上尷尬的瞬間起了一層汗,根本不敢擡頭看對面姑娘的眼睛。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一套瓷器,這麽就碎成這個樣子了。

好在人家姑娘還挺得體,看這樣子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於是體貼開口道:“不會是為了見我碎了吧?那咱倆還挺有緣分,不如隨便聊聊唄。”

人家姑娘都這麽說了,謝靈諺還有什麽好羞愧的,他只得穩穩心神,跟人家姑娘聊下去。

不過大概是因為開頭太不吉利了,他平時能說會道的,這會遇上這事,到底有點心不在焉,且全程狀態都沒調整過來。人家姑娘看這情況,不免想到他是不是沒看上自己,聊著聊著,態度也就冷下去了,再聯想到剛剛瓷器碎了的事情,她雖然裝作不在意,但這個到底是不吉利的意思,心裏也有點不舒服,眼見著對面男人興致缺缺的樣子,她也就收了話頭,自覺利落的跟人家告別了。

謝靈諺這會子緩過來了,他想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沒風度了,讓人家出來一趟,結果沒怎麽聊,就這麽不高不興的讓人家回去了,這不是他的處事風格,於是想能有什麽辦法補救。這聊天的地方是個咖啡廳,他為了最後的體面,連忙讓服務員打包了好幾份甜品給人家帶走,結果人姑娘似乎真的生氣了,連等的心思都沒有了,拿起包就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他一個人坐在位子上回神。

算了,這相親也是他們家老爺子給他安排的,剛剛看著姑娘雖然長得不錯,家世背景也很可以,但到底沒抱著認真發展的心思來的,所以黃了也就黃了吧,只是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交差。

他頹喪的等著服務員給他的甜品打包好,然後出了店門,一路開車回家。

到了家院子裏,準備將車開進車庫,哪知車庫門是關著的,他只好踩剎車,可偏偏這次,剎車跟失靈了一樣,怎麽死命踩車都停不下來。謝靈諺坐車裏簡直想棄車跑路,眼見著快要撞到自家車庫了,他還是不死心的一腳剎車踩到底,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撞上車庫大門。此時他已經閉上眼睛準備等死了,結果撞上門之後,車也就奇異的停下來了。

撞擊力度不大,但是頭上也起了個大包,被撞得暈暈沈沈,等痛感來襲,意識清醒了之後,他恍然回神,驚覺身上跟過水洗了一樣渾身濕透。

來不及觀察自己,他連忙下車看看,一下來就看到了自家車庫的卷簾門已經被自己的車撞變形了,此刻跟被人捅了一下似的凹進去巨大一個坑。而自己的車前端被撞得更是慘不忍睹,跟報廢了一樣。

謝靈諺看著看著順手摸了摸腦門上鼓的包,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見鬼了?剎車怎麽會突然失靈呢?這車怎麽又突然停下來了呢?檢查了一遍剎車板以及車上其他零件,都沒問題,就突然這麽來一下,謝靈諺想著想著心跳如鼓,大白天的他活生生嚇出了兩躺汗,還一個比一個靈異,先是莫名奇妙相親的瓷器碎了,接著就是回家後車子失控了,雖然沒造成什麽人身財產損失,但著實給他嚇得不輕。他想,他最近不會真的觸了什麽黴頭吧?

惴惴不安的踏著快步回家,進家門就看見他爸正從樓上下來,顯然是被剛剛的動靜給吵醒了。謝靈諺神色慌張,遇見他爸率先打了聲招呼:“爸,您剛睡醒啊?”

他爸“嗯”了聲,繼續漫步悠悠的踱下樓來,見他手上拎著兩個盒子,於是問他:“你相親怎麽樣了?”

謝靈諺老實回答:“不怎麽樣,人家對我不感興趣,隨便聊了會就散了。”

“那你呢?”

“我?”謝靈諺指指自己,心想我怎麽樣您不清楚嗎?這還是您逼我去的。

“我……我也一般吧,都沒什麽感覺。”

他爸聽見這話陡然生氣,本來剛睡醒情緒還算可以,哪知下一刻就被自家這個逆子氣到。

“什麽叫一般?我跟她爸爸合作十幾年了,這次有意撮合你們兩個小的,你還不明白為什麽意思嗎?你當是去玩的?”他爸爸聲音不怒自威,家裏此刻沒人,略顯空曠,那聲音簡直就在自己耳膜回蕩。

謝靈諺控制住想揉揉耳朵的動作,他現在兩手都沒空:“我知道您的意思呀,可這不也看緣分嗎?哪能我和人家見面就互相看對眼了呢?這多小概率事件吶。”

“容不得你看對不對眼的,讓你去見面你就好好見,別一回來就說不可能沒感覺的,你要清楚你的感受得往後排。”

他爸這話說的,跟賣兒子沒什麽兩樣。

謝靈諺屈辱回覆道:“爸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好歹是您兒子,隔壁人家是女兒都沒這麽心狠手辣的,您就這麽迫不及待把我打發出去為家族犧牲?”

“你也配談犧牲?”

謝靈諺吶吶說不出話來,他剛剛驚嚇的心情都沒了,此刻心頭又被相親的陰霾籠罩。

謝父看兒子不說話,回頭打量了他兩眼,見他衣服穿得歪七扭八的,手上拎著兩盒東西,腦門上似乎也有點紅腫,於是不免皺起眉頭問他:“你這是怎麽回事?出去一趟跟失了魂似的,站沒站相人沒人樣的。”

謝靈諺心情又切換回剛剛的驚悚狀態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麽說,他爸正在氣頭上呢,他要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出來的話,他爸爸指定得氣上加氣,認為他瘋了。

“那個,我……”

謝父向來看不得兒子這個嗚嗚囔囔的喪氣樣,連句話都說不明白,看著就叫人心裏來火,他索性站到窗前,打開窗戶給自己透透氣。

這不打開還好,一打開就看見自家車庫門好大個窟窿,而逆子的車就停在窟窿面前,不用說也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他簡直氣得要死,回身就想把兔崽子叫到自己身邊好好訓斥一番,謝靈諺看這個情況當機立斷喊道:“這不怪我,我剎車失靈了,你看我腦門撞的,能撿回條小命就不錯了。”

他拎著袋子的手擡起來指指自己的腦門,試圖用苦肉計來迷惑他老父親,從而今天饒他一命。

謝父氣得無話可說,他只是覺得自己兒子蠢,可是沒想到蠢到這個地步,這個時候了那手裏拎著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寶貝,到家這麽久了也不肯撒手。

“手上拎的什麽?到家了不知道放下嗎?”他氣咻咻的吼。

謝靈諺低頭一看,覺得死都死了,今天大不了豁出去了:“那個,是我媽從您櫃子裏拿的一套瓷器,給我相親用的,準備送給人家女孩的,可……可惜……碎了。”

最後兩個字他氣若游絲,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

對面是長久的沈默,謝靈諺頭都不敢擡了,但還是記得為自己辯解:“爸,您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摔壞您這套瓷器的,我就在車上好好放著,誰知道下車之後它們就碎了呢?那碎了之後人家女孩也沒要,我只好拿回家裏來了。”

他說完暗罵自己是蠢死了嗎?這麽套破瓷器碎了之後在路上扔了不就好了,還費死費活的帶回家幹嘛?真是腦子拎不清。

他打開那盒子給他爸看,裏面本來就碎的碎片,經過他剛剛車庫的那一撞,差點就要成碎粉了,全是細細碎碎的小片片。

他擡頭瞄了一眼,他爸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沈來形容了……如果有什麽東西是預示著暴風雨前奏的話,那必然是一道道氣勢洶洶的閃電了,現在他爸的眼神裏就簇著這一道道閃電,謝靈諺甚至能看到已經發出藍光了……

一只手空了,他看看自己左手,還有個袋子,他都忘了,這會子像突然想起來似的打開遞給他爸,說:“爸,您消消氣,吃點東西吧,這是我回來路上專門給您買的甜點。”

正當他準備獻寶似的捧上那個糕點盒子,就見裏面的糕點經過剛剛他車子的劇烈撞擊,這會子已經變得一塌糊塗,奶油和蛋糕胚像是各過個的一樣,隨意的糊在包裝盒的各個角落。

謝靈諺的臉裂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擺什麽表情了,他連自己今晚的結局都不知道了。

外頭春日正盛,下午的陽光均勻的灑落在這棟房子的各個角落,連帶著被砸進去的凹陷,都被一層微光點綴,顯得那坑又大又深。

本來寂靜的房子裏猛然傳出來聲“滾!”,聲音之大,驚動了樹上零星的幾只鳥。

接著一個如同喪家之犬的人,連同他的兩盒盒子,一起打包被趕出來了。

謝靈諺暗自驚嘆還好自己跑得快,他爸這兩年別看年齡上去了,這嗓門可是寶刀未老,一點不輸年輕的時候,這一聲吼得他耳朵都要聾了。

被家裏趕出來,這是他沒想到的,眼看著自己的車不能開了,謝靈諺幹脆走出小區門口,打了輛車回到了平時的住處。

他有點迷信,這一天發生的兩件事都不怎麽對頭,且越品越不對頭,他覺著自己是不是被人詛咒了,哪天找大師幫自己算一算,給自己驅個黴。

他縮在自己屋子裏幾天沒冒頭,準確的說是沒敢出來,怕自己又被什麽臟東西盯上了,等憋不住了想出來的時候,打電話問4S店自己的車修好了沒,結果說沒有,說車撞得比較嚴重,還得再等一段時間,再加上師傅家裏又突然有事,耽擱了,這話說得謝靈諺更不敢出來了,生怕自己的晦氣影響到別人。

剩下三人坐在陽臺上,聽見他這麽神神叨叨的一頓說,皆是互相看了又看,臉上表情各自精彩。

“謝靈諺你沒發什麽隱疾吧?相處這麽久了,我們從來沒發現你有什麽精神缺陷啊?”舒雨率先忍不住了,她說話直,於是她先開口。

“你們還是不相信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是真的,我那天真的很倒黴,很觸黴頭,就我那車,我到現在都沒敢碰。”

謝靈諺急了,眼見朋友不相信自己,他嘴打瓢也在吧啦吧啦的努力為自己辯解。

剩下三人又各自看看,隨即搖搖頭又低下來吃燒烤。

“那天我出家門以後,先是扔了那破瓷器,我就猜那黴頭就是那套瓷器帶給我的,明明沒碰它,它自個就碎了,這果然不是好兆頭。”

梅至聽著聽著,看著面前的酒水問:“那你那蛋糕呢?”

“我拿回家了啊,樣子雖然碎了,但也能吃。”

“你吃了啊?”

“那倒也沒吃,拿回家扔了。”

三人心領神會,他就是腦子有問題。

謝靈諺“哎”了一聲繼續急,剩下三人繼續吃,大家都了解他,有些話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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