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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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周瑾拍拍手走到商南明面前，“找我有事？”
“走吧，去外面說。”還沒忘征求導演的意見，“借人一用。”
“您請，多久都可以。”
周瑾：“……”
跟著他走到外面，商南明按響了停在路邊的車，“上去說吧。”
“您找我到底什麽事？”
“不是在演戲怎麽在收拾道具？”
“找不到合適的群演。”周瑾倒也不避諱，反正他也能猜出來，“演了太多路人有點枯燥，還不如多學學其他的。”
“我這裏有個機會讓你有演戲的機會。”商南明將合同交給她，“你先看下。”
周瑾被合同裏面的條例嚇到了，就算是親爹媽也只能想得這麽周到，而且對她沒有任何要求還承諾會大力培養她，完全不像正常的簽約合同，她拿在手裏都發慌，當即還過去。
“這麽好的條件給我？”
“白紙黑字還能是假的不成，只要簽了字立即生效。”
“我不能簽字。”周瑾看著他，輕輕蠕動唇角，“我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照顧我，但我真的受之有愧，我怕欠的太多到時候還不清。”
“你——”
周瑾唇瓣溢出一抹笑，“告訴他不用再替我做這些，我自己走這些路才穩。”
商南明盯著她看了良久，“你真的很不一樣，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簽字同意。”
“因為我們之間兩清，不想欠他什麽，最後也不要再有交集。”周瑾見他不出聲，徑自打開車門，“我先回去工作了。”
商南明將合同扔在副駕上，駕車離去，直接去片場找顧渝。
周瑾回到片場就被一群人圍著追問：“你叫周瑾是吧？”
這是她來這那麽久第一次有人叫她的名字，還真有些不習慣，輕輕點頭，就被人熱情地帶到休息處，周圍堆滿了人，享受一把大明星的待遇。
導演們走過來，盯著她直笑，讓人心裏發毛，“你認識商南明為什麽不說？”
周瑾明白過來這優渥的待遇從何而來，連忙站起來，“不太熟，就是前幾天見過一面。”
“真的不太熟？”
“嗯，不熟。”
導演們收起臉上的笑，“去忙工作吧。”
周瑾松口氣，生活就是這麽現實，她放棄了一條捷徑，很傻但心裏很安穩。
商南明拿著合同甩到顧渝面前，“你說她是不是腦子不好？”
“你才腦子不好呢。”
商南明：“……你丫也太不講義氣了，我生氣罵句都不行？”
“不行！”
“好吧好吧，兄弟就是用來跑腿的。”商南明吃癟後一直嘀嘀咕咕，“哪能和人家比啊。”
顧渝：“……你自己聽聽說這些話有意思嗎？”
“我心裏憋屈。”
“她不就是沒簽合同，你憋屈什麽？”
“這合同你踏遍整個娛樂圈都找不到第二份，結果人家看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慢慢順著起伏的胸口，“就像舔狗搖著尾巴過去被人一腳踢了。”
“你對自己的定位挺準確。”
“……你有沒有良心，還不是為你辦事。”商南明狐疑地瞥過去，“你好像一點都不震驚？”
“猜到了。”
“那你還讓我去？”
“抱有一份僥幸心理，現在明白了，她是周瑾，不撞到頭破血流不會回頭的。”
“那就撒手不管了？”
顧渝打開保溫杯喝口熱水，“很多事情只有她自己走過才明白，讓她碰碰釘子也不是壞事。”
“不知道該說你什麽，面對自己的女人都能這麽冷血，還真可怕。”
“只要她那邊需要你隨時都要出手。”
商南明舉手做出投降狀，“知道了，哥們就是你的護花使者。”
“你話真的很多，沒事就回去吧。”
商南明：“……算你狠！”拿著合同氣呼呼地離開。
顧渝盯著手機找到她的微信，一點點翻閱兩人之前的聊條記錄，那些時光仿佛又在眼前，現在發消息只會石沈大海，他的心緊了緊。
她已經忘了五年之約。
周瑾回到家已經晚上11點多，躬著腰慢慢挪步，她實在太累而且好餓，為了保持身材現在都不敢多吃。
剛走到小區路口，周圍靜悄悄的，冷不丁響起汽車鳴笛聲，把她嚇一跳，緊接著就看到路邊聽著的汽車正打著雙閃，車窗慢慢降落，顧渝的臉出現在眼前。
周瑾警惕地看了眼周圍的監控器才朝車子走去，這是分開後兩人第一次正式見面，心中難免緊張，又帶有一絲期待，彎腰與他對視，“你怎麽在這？”
“找你！”
“找我有什麽事？”
他唇角勾笑，熟絡道：“不請我進屋坐坐？”
“這裏不太合適。”
顧渝甩甩頭，“上車。”
周瑾走到副駕上系好安全帶，將頭轉向一旁，封閉的空間內，他的存在感實在過於強烈，壓迫得她有些不適，降下車窗放外面的寒風進來。
顧渝瞥她一眼沒說話。
車子穩穩停在酒店地下，周瑾順著監控盲區走進電梯，顧渝已經等在裏面，看她這做賊的模樣忍不住發笑，“這麽害怕？”
“那是，我可是要做大明星的人，不能被人傳緋聞。”
顧渝搖搖頭，徹底佩服她的腦回路，隨之發出輕笑。
周瑾：“……有這麽好笑嗎？”
“是覺得可愛。”
周瑾沒再說話，低著頭看著地上的黑影，他身材高大，燈光投擲出他的身影把她包圍，有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非常想依靠。
電梯提示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到了他居住的樓層，兩人前後進入房間，她善意提醒，“這裏有監控。”
“你看它亮嗎？”
周瑾循聲望去，還真不亮，“這個酒店還挺人性化，專為明星準備的吧。”
“你懂得還挺多。”
“誰不知道明星私生活亂，生理需求總是要解決的。”
顧渝駐足，低頭看著她，“你是在暗示什麽嗎？”
周瑾好想咬舌頭，當即捂住嘴搖頭，“我沒有。”
“進來吧。”也沒再想和她開玩笑。
他打開燈，徑直來到餐桌前，上面已經擺好了豐富的晚餐，周瑾眼睛死死盯著那只大龍蝦，抿抿唇咽下饑餓的口水。
仿佛看到那只龍蝦在朝她招手，肚子咕咕直響，胃在說它很難受，但大腦卻告訴她不能吃，這是要成為一個演員該有的修養。
顧渝看著她那模樣忍不住笑了，指指身旁的椅子，“快過來吃吧。”
“可是——”
“海鮮不長肉。”
“你確定？”當她問出這個問題時意志已經開始動搖。
“我保持體重那麽多年當然了解。”
周瑾也管不了那麽多，直接坐下，看都沒看其他的，直接去拿那個大龍蝦，看著美味吃著更香，她都快要哭了，太想念這個味了，胃裏都是幸福的滿足感。
顧渝將其他菜都放到她面前，“你已經很瘦了，沒必要再減。”
“要上鏡好看。”說完露出苦澀的笑，“雖然現在也沒多少上鏡的機會。”
“那為什麽不接受商南明的合同？”
“因為我不想讓你幫我。”周瑾沒有避讓直直凝著他，“現在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不好接受這麽大人情。”
顧渝突然幽幽吐出一句：“周瑾，還是你比較絕情。”
她手一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沈默了大半晌，悶悶說道：“你才知道啊。”
吃飽喝足後起身去洗手，回來收拾桌上的垃圾，“謝謝招待，垃圾我帶下去。”
“這就想走？”
“怎麽，想在這把我睡了？”
這話刺痛了顧渝，扯過她的手腕將人帶到墻邊，緊緊扣住她的下巴，一瞬間劍拔弩張，兩人眼中都有怒氣。
“你就這麽聽不懂好賴話？”
“我聽不懂，所以不要管我。”周瑾語氣很強勢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眸中也是一片堅定，“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不管我活成什麽樣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吃苦受累。”
“笑話，你是我的誰啊。”她的話越來越尖銳，毫不留情面，“當初放棄了我現在就不要來管我，吃苦受累也是我活該，是我咎由自取，收起你那悲天憫人的心懷，我不需要。”
顧渝被她吵得腦袋嗡嗡直響，怔然松開她，“希望你不要後悔。”
“絕不會後悔。”
倆人大眼瞪小眼，默默對峙著，誰都不肯說軟話，顧渝嘆口氣，隨手拿起車鑰匙，“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打車回去。”
“要麽我送你回去，要麽在這個酒店住下，選一個。”
周瑾知道這是他生氣下保持的最大理智，沒有第三種選擇，思考後做出決定，“在這住。”
顧渝交給她一張酒店VIP卡，“到前臺去辦理入住，放心，是淩希的名字。”
她拿著卡出去，心酸一下子湧上來，腳步也變得沈重很多，好痛好痛，為什麽會說那些話呢。
第二天一早，將VIP卡放到前臺離開酒店。
從這天開始，倆人徹底斷了聯系，再沒有交集，周瑾心中算是輕松的，她辭掉了場務的工作，重新做回群演，不管角色是否雷同，也不在乎有沒有鏡頭，要的就是磨練心智，拒絕浮躁。
眼看年關將近，天氣驟冷，她裹著寬松的羽絨服等待開工，這次扮演的是一個諜戰劇的群演，就是穿著旗袍在大街上走來走去充當背景墻的路人甲。
場務讓她們做好準備，脫掉羽絨服，凍得直哆嗦，不停搓手哈氣取暖，寒風刺骨吹在臉上不一會就麻了。
“來，群演做好準備。”
隨著導演一聲令下，所有人走到街上，三五成群穿過，這個場景沒什麽挑戰性，一次過。還有一個場景是在服裝店內，周瑾客串一個買衣服的人，這裏是主角接頭的地方，外面有埋伏好的敵人，就等主角進場。
她正仔細挑著衣服，耳邊突然傳來爆炸聲，她就是被炸死的炮灰之一，爆炸聲響起的同時倒地，衣架跟著砸在她身上，腿被上面的鐵絲劃到，盡管很痛但她很有“屍體”的自覺，一動不動地躺好，哪怕身上掉落了很多破碎的玻璃渣。
“OK，非常好，各位辛苦了。”
周瑾起身拍打身上的玻璃渣，看到小腿上劃出的傷口，走到外面要了清潔棉和創可貼，簡單處理一下，還有一場戲要拍，顧不得矯情。
這場戲她扮演的是一個婦人，雖然最後還是成了死人，但多了兩個鏡頭還有一句臺詞。
化妝師過來給她修改妝造，穿上笨重的棉服，臉化黑了很多，頭發也沒有之前的精致。
拍攝開始，她穿著棉衣從屋裏出來，剛想去廁所，突然聽到細微的動靜，往門口看了兩眼，看到一群拿槍的黑衣人，嚇得大驚失色，腿發軟倒在地上，問：“你們是誰呀？”
她這句聲音提醒了樓上的主角，那群黑衣人知道暴露了，就進來搜索，對於“洩密”的她隨手就是一槍。
她就這樣倒在血泊中，完成她的第N個死人角色。
今天的戲到這裏就結束了，她換了衣服去拿自己的包，每次收工第一件事都是先看手機，今天一排的未接電話，還都是趙愷打的，周瑾以為他有什麽事就急忙給他回過去。
“打這麽多電話幹什麽？”
“你在哪？”
“我在拍戲，剛收工。”
趙愷嘆口氣，“我是說你在哪拍戲？”
“廣州街，怎麽了？”
“等我，馬上到。”
“不是，你——”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周瑾整個人懵了，聽他這意思人在橫店！
她想不明白趙愷怎麽會來這。
周瑾收拾好東西到門口等他，幾分鐘後一輛汽車停在她面前，趙愷嬉皮笑臉地打招呼，“美女，一個人嗎？”
她徑自打開車門，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少來，我不吃這一套。”
“老朋友見面不應該開心嗎？”
“你為什麽會來這？”
“工作。”
周瑾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什麽工作？”
“受邀來這裏旅游做宣傳。”
“橫店還需要你宣傳？”
“誰不想多點游客。”
“好吧。”周瑾暫且信了他的話，“在這待幾天？”
“團隊在這待三天，我就不一定。”
周瑾瞇著眼散發危險氣息，問：“什麽意思？”
“我想在這做一個系列紀錄片，關於橫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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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拍拍手走到商南明面前，“找我有事？”
“走吧，去外面說。”還沒忘征求導演的意見，“借人一用。”
“您請，多久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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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他走到外面，商南明按響了停在路邊的車，“上去說吧。”
“您找我到底什麽事？”
“不是在演戲怎麽在收拾道具？”
“找不到合適的群演。”周瑾倒也不避諱，反正他也能猜出來，“演了太多路人有點枯燥，還不如多學學其他的。”
“我這裏有個機會讓你有演戲的機會。”商南明將合同交給她，“你先看下。”
周瑾被合同裏面的條例嚇到了，就算是親爹媽也只能想得這麽周到，而且對她沒有任何要求還承諾會大力培養她，完全不像正常的簽約合同，她拿在手裏都發慌，當即還過去。
“這麽好的條件給我？”
“白紙黑字還能是假的不成，只要簽了字立即生效。”
“我不能簽字。”周瑾看著他，輕輕蠕動唇角，“我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照顧我，但我真的受之有愧，我怕欠的太多到時候還不清。”
“你——”
周瑾唇瓣溢出一抹笑，“告訴他不用再替我做這些，我自己走這些路才穩。”
商南明盯著她看了良久，“你真的很不一樣，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簽字同意。”
“因為我們之間兩清，不想欠他什麽，最後也不要再有交集。”周瑾見他不出聲，徑自打開車門，“我先回去工作了。”
商南明將合同扔在副駕上，駕車離去，直接去片場找顧渝。
周瑾回到片場就被一群人圍著追問：“你叫周瑾是吧？”
這是她來這那麽久第一次有人叫她的名字，還真有些不習慣，輕輕點頭，就被人熱情地帶到休息處，周圍堆滿了人，享受一把大明星的待遇。
導演們走過來，盯著她直笑，讓人心裏發毛，“你認識商南明為什麽不說？”
周瑾明白過來這優渥的待遇從何而來，連忙站起來，“不太熟，就是前幾天見過一面。”
“真的不太熟？”
“嗯，不熟。”
導演們收起臉上的笑，“去忙工作吧。”
周瑾松口氣，生活就是這麽現實，她放棄了一條捷徑，很傻但心裏很安穩。
商南明拿著合同甩到顧渝面前，“你說她是不是腦子不好？”
“你才腦子不好呢。”
商南明：“……你丫也太不講義氣了，我生氣罵句都不行？”
“不行！”
“好吧好吧，兄弟就是用來跑腿的。”商南明吃癟後一直嘀嘀咕咕，“哪能和人家比啊。”
顧渝：“……你自己聽聽說這些話有意思嗎？”
“我心裏憋屈。”
“她不就是沒簽合同，你憋屈什麽？”
“這合同你踏遍整個娛樂圈都找不到第二份，結果人家看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慢慢順著起伏的胸口，“就像舔狗搖著尾巴過去被人一腳踢了。”
“你對自己的定位挺準確。”
“……你有沒有良心，還不是為你辦事。”商南明狐疑地瞥過去，“你好像一點都不震驚？”
“猜到了。”
“那你還讓我去？”
“抱有一份僥幸心理，現在明白了，她是周瑾，不撞到頭破血流不會回頭的。”
“那就撒手不管了？”
顧渝打開保溫杯喝口熱水，“很多事情只有她自己走過才明白，讓她碰碰釘子也不是壞事。”
“不知道該說你什麽，面對自己的女人都能這麽冷血，還真可怕。”
“只要她那邊需要你隨時都要出手。”
商南明舉手做出投降狀，“知道了，哥們就是你的護花使者。”
“你話真的很多，沒事就回去吧。”
商南明：“……算你狠！”拿著合同氣呼呼地離開。
顧渝盯著手機找到她的微信，一點點翻閱兩人之前的聊條記錄，那些時光仿佛又在眼前，現在發消息只會石沈大海，他的心緊了緊。
她已經忘了五年之約。
周瑾回到家已經晚上11點多，躬著腰慢慢挪步，她實在太累而且好餓，為了保持身材現在都不敢多吃。
剛走到小區路口，周圍靜悄悄的，冷不丁響起汽車鳴笛聲，把她嚇一跳，緊接著就看到路邊聽著的汽車正打著雙閃，車窗慢慢降落，顧渝的臉出現在眼前。
周瑾警惕地看了眼周圍的監控器才朝車子走去，這是分開後兩人第一次正式見面，心中難免緊張，又帶有一絲期待，彎腰與他對視，“你怎麽在這？”
“找你！”
“找我有什麽事？”
他唇角勾笑，熟絡道：“不請我進屋坐坐？”
“這裏不太合適。”
顧渝甩甩頭，“上車。”
周瑾走到副駕上系好安全帶，將頭轉向一旁，封閉的空間內，他的存在感實在過於強烈，壓迫得她有些不適，降下車窗放外面的寒風進來。
顧渝瞥她一眼沒說話。
車子穩穩停在酒店地下，周瑾順著監控盲區走進電梯，顧渝已經等在裏面，看她這做賊的模樣忍不住發笑，“這麽害怕？”
“那是，我可是要做大明星的人，不能被人傳緋聞。”
顧渝搖搖頭，徹底佩服她的腦回路，隨之發出輕笑。
周瑾：“……有這麽好笑嗎？”
“是覺得可愛。”
周瑾沒再說話，低著頭看著地上的黑影，他身材高大，燈光投擲出他的身影把她包圍，有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非常想依靠。
電梯提示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到了他居住的樓層，兩人前後進入房間，她善意提醒，“這裏有監控。”
“你看它亮嗎？”
周瑾循聲望去，還真不亮，“這個酒店還挺人性化，專為明星準備的吧。”
“你懂得還挺多。”
“誰不知道明星私生活亂，生理需求總是要解決的。”
顧渝駐足，低頭看著她，“你是在暗示什麽嗎？”
周瑾好想咬舌頭，當即捂住嘴搖頭，“我沒有。”
“進來吧。”也沒再想和她開玩笑。
他打開燈，徑直來到餐桌前，上面已經擺好了豐富的晚餐，周瑾眼睛死死盯著那只大龍蝦，抿抿唇咽下饑餓的口水。
仿佛看到那只龍蝦在朝她招手，肚子咕咕直響，胃在說它很難受，但大腦卻告訴她不能吃，這是要成為一個演員該有的修養。
顧渝看著她那模樣忍不住笑了，指指身旁的椅子，“快過來吃吧。”
“可是——”
“海鮮不長肉。”
“你確定？”當她問出這個問題時意志已經開始動搖。
“我保持體重那麽多年當然了解。”
周瑾也管不了那麽多，直接坐下，看都沒看其他的，直接去拿那個大龍蝦，看著美味吃著更香，她都快要哭了，太想念這個味了，胃裏都是幸福的滿足感。
顧渝將其他菜都放到她面前，“你已經很瘦了，沒必要再減。”
“要上鏡好看。”說完露出苦澀的笑，“雖然現在也沒多少上鏡的機會。”
“那為什麽不接受商南明的合同？”
“因為我不想讓你幫我。”周瑾沒有避讓直直凝著他，“現在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不好接受這麽大人情。”
顧渝突然幽幽吐出一句：“周瑾，還是你比較絕情。”
她手一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沈默了大半晌，悶悶說道：“你才知道啊。”
吃飽喝足後起身去洗手，回來收拾桌上的垃圾，“謝謝招待，垃圾我帶下去。”
“這就想走？”
“怎麽，想在這把我睡了？”
這話刺痛了顧渝，扯過她的手腕將人帶到墻邊，緊緊扣住她的下巴，一瞬間劍拔弩張，兩人眼中都有怒氣。
“你就這麽聽不懂好賴話？”
“我聽不懂，所以不要管我。”周瑾語氣很強勢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眸中也是一片堅定，“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不管我活成什麽樣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吃苦受累。”
“笑話，你是我的誰啊。”她的話越來越尖銳，毫不留情面，“當初放棄了我現在就不要來管我，吃苦受累也是我活該，是我咎由自取，收起你那悲天憫人的心懷，我不需要。”
顧渝被她吵得腦袋嗡嗡直響，怔然松開她，“希望你不要後悔。”
“絕不會後悔。”
倆人大眼瞪小眼，默默對峙著，誰都不肯說軟話，顧渝嘆口氣，隨手拿起車鑰匙，“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打車回去。”
“要麽我送你回去，要麽在這個酒店住下，選一個。”
周瑾知道這是他生氣下保持的最大理智，沒有第三種選擇，思考後做出決定，“在這住。”
顧渝交給她一張酒店VIP卡，“到前臺去辦理入住，放心，是淩希的名字。”
她拿著卡出去，心酸一下子湧上來，腳步也變得沈重很多，好痛好痛，為什麽會說那些話呢。
第二天一早，將VIP卡放到前臺離開酒店。
從這天開始，倆人徹底斷了聯系，再沒有交集，周瑾心中算是輕松的，她辭掉了場務的工作，重新做回群演，不管角色是否雷同，也不在乎有沒有鏡頭，要的就是磨練心智，拒絕浮躁。
眼看年關將近，天氣驟冷，她裹著寬松的羽絨服等待開工，這次扮演的是一個諜戰劇的群演，就是穿著旗袍在大街上走來走去充當背景墻的路人甲。
場務讓她們做好準備，脫掉羽絨服，凍得直哆嗦，不停搓手哈氣取暖，寒風刺骨吹在臉上不一會就麻了。
“來，群演做好準備。”
隨著導演一聲令下，所有人走到街上，三五成群穿過，這個場景沒什麽挑戰性，一次過。還有一個場景是在服裝店內，周瑾客串一個買衣服的人，這裏是主角接頭的地方，外面有埋伏好的敵人，就等主角進場。
她正仔細挑著衣服，耳邊突然傳來爆炸聲，她就是被炸死的炮灰之一，爆炸聲響起的同時倒地，衣架跟著砸在她身上，腿被上面的鐵絲劃到，盡管很痛但她很有“屍體”的自覺，一動不動地躺好，哪怕身上掉落了很多破碎的玻璃渣。
“OK，非常好，各位辛苦了。”
周瑾起身拍打身上的玻璃渣，看到小腿上劃出的傷口，走到外面要了清潔棉和創可貼，簡單處理一下，還有一場戲要拍，顧不得矯情。
這場戲她扮演的是一個婦人，雖然最後還是成了死人，但多了兩個鏡頭還有一句臺詞。
化妝師過來給她修改妝造，穿上笨重的棉服，臉化黑了很多，頭發也沒有之前的精致。
拍攝開始，她穿著棉衣從屋裏出來，剛想去廁所，突然聽到細微的動靜，往門口看了兩眼，看到一群拿槍的黑衣人，嚇得大驚失色，腿發軟倒在地上，問：“你們是誰呀？”
她這句聲音提醒了樓上的主角，那群黑衣人知道暴露了，就進來搜索，對於“洩密”的她隨手就是一槍。
她就這樣倒在血泊中，完成她的第N個死人角色。
今天的戲到這裏就結束了，她換了衣服去拿自己的包，每次收工第一件事都是先看手機，今天一排的未接電話，還都是趙愷打的，周瑾以為他有什麽事就急忙給他回過去。
“打這麽多電話幹什麽？”
“你在哪？”
“我在拍戲，剛收工。”
趙愷嘆口氣，“我是說你在哪拍戲？”
“廣州街，怎麽了？”
“等我，馬上到。”
“不是，你——”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周瑾整個人懵了，聽他這意思人在橫店！
她想不明白趙愷怎麽會來這。
周瑾收拾好東西到門口等他，幾分鐘後一輛汽車停在她面前，趙愷嬉皮笑臉地打招呼，“美女，一個人嗎？”
她徑自打開車門，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少來，我不吃這一套。”
“老朋友見面不應該開心嗎？”
“你為什麽會來這？”
“工作。”
周瑾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什麽工作？”
“受邀來這裏旅游做宣傳。”
“橫店還需要你宣傳？”
“誰不想多點游客。”
“好吧。”周瑾暫且信了他的話，“在這待幾天？”
“團隊在這待三天，我就不一定。”
周瑾瞇著眼散發危險氣息，問：“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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