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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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秘密2
聽見姐姐這麽說，吳茜忍住笑，像個炮彈一樣從後面發射了出去：“還是跟著我吧。”
吳薔氣餒地跟著吳茜，連記路都輸給妹妹，自己這個警察當得可真夠窩囊的。
吳茜也才來過一次，但是就是能精準地記住每一條巷子，每一個拐角，像條魚似的靈活地游躥著，吳薔差點跟不上她。
“就是這了！”吳茜大聲指著前面的診所大門。
大門還是和前幾天來的時候一樣鎖著，掉色的招牌歪斜著支在門上面，看上去十分破敗，誰能想到裏面別有洞天呢。
吳薔也來不及找什麽偏門了，直接用手臂兜住頭，在吳茜驚訝的眼神裏，用身體向玻璃門撞去。松動的老舊玻璃門本來就布滿裂痕，這一下，更是從上到下碎得徹底。
“姐！”吳茜都驚呆了。
吳薔抖了抖渾身的玻璃碴，也來不及多想了，就往裏面的診室沖過去，吳茜也跟著小心翼翼跳進去。
這診所不大，裏面的兩間診室一左一右，一進去就能展露無疑。吳薔撞碎玻璃門的時候，喬安寧正坐在裏間一張冰冷鐵床的對面，在楊可嵐的陪伴下做著心理建設。
兩人看到吳薔和吳茜一前一後沖進來的時候，人都差點嚇飛了。那個要給喬安寧做手術的“大夫”，也楞在當場。
雙方面面相覷了一秒鐘，吳薔才想起來自己應該說什麽，趕緊大叫了一聲：“警察！”
那個穿著都洗成黃色的“白”大褂的大夫，下意識就想跑，被吳薔眼疾手快一個擒拿，按在地上。
“我沒犯法啊！”這個中年大媽不顧形象地嗷嗷喊著，“我說我早就不幹這個了，是她們非逼著我幹的！”
“你先別說話！”
吳薔一邊按著大夫，一邊轉身飛出一條腿架在門框上，把正想往外跑的楊可嵐和喬安寧攔住：“你們也別想跑！”
吳茜左右為難，實在是沒辦法了，必須站到姐姐這一邊，於是也用身體去把門堵住，擋在喬安寧和楊可嵐面前：“你們必須去大醫院，這樣會沒命的喬安寧！”
喬安寧恨恨地看著吳茜：“你還是背叛我了！”
“我這不是背叛，我這是為了你好！”吳茜一點都不發怵，腦子轉的飛快，“就算被你記恨，我也不想明年給你上墳，反正我不能放你走！”
這話聽著雖然糙了點，但道理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吳薔用隨身的手銬把大夫和鐵床先銬起來，這才騰出空來抓住兩個小孩：“有什麽話，跟我回隊裏說吧。楊可嵐，你可休想再跑了。”
老高回了隊裏還沒顧得上喝口茶水，轉頭吳薔就把失蹤了好幾天的楊可嵐和喬安寧都帶回了警隊，驚得是茶也不喝了，一路小跑著出來迎接。
吳薔一左一右提溜著兩個小孩，後面還跟著一個小尾巴。老高定睛一看，竟然是她妹妹吳茜。
“城中村有個非法營業的診所，叫人去把那個大夫抓了，我帶不動了。”吳薔這一拖仨著回來，看著確實夠吃力的。
她把楊可嵐和哭哭啼啼的喬安寧放在審訊室裏，讓她倆分別冷靜一會，同時和隊裏商量對楊可嵐的審訊方法。
沒有直接證據，楊可嵐很難招供。她只要認定自己當天晚上沒見過麻偉強，他們就不能拿她怎麽樣。
至於喬安寧，吳薔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們之所以會去那種非法小診所，也是走投無路之下，唯一的選擇了。
妹妹吳茜，也逃不掉，至少也得錄份口供再走。兩個小孩都通知了家長，正在趕來的路上。
吳茜錄完口供，終於可以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講給姐姐聽。
喬安寧父母是擺攤做小生意的，家境很一般。在認識楊可嵐之前，喬安寧學習也還算刻苦，畢竟對於普通人家的孩子來說，高考幾乎是改變人生的唯一出路。
後來，喬安寧認識了王雨晴她們，繼而又認識了楊可嵐。她知道楊可嵐能在“洛杉磯”陪酒賺錢，便求楊可嵐帶著她一起。她想要去大城市上大學，光是學費，家裏就夠嗆能出，她又不想窮酸著上大學，只能自己賺生活費。
一開始楊可嵐不願意帶她，因為楊可嵐知道，酒吧裏的誘惑太多了，要不是她這樣清醒的女孩，其他人很難抵抗住。但是耐不住喬安寧求了她無數次，她才同意，但又約法三章，絕對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
楊可嵐預料的沒錯，喬安寧確實沒能抵抗住誘惑，甚至還是瞞著她，開始和麻偉強相處起來。
事情就是從這裏，開始脫軌的。
接下來對喬安寧的審問，則拼湊出了更多的碎片。
喬安寧在麻偉強的哄騙下，和他發生了關系，繼而發現，自己懷孕了。喬安寧開始害怕，而麻偉強卻不肯承認那是他造成的。喬安寧想找麻偉強要錢把孩子打掉，麻偉強卻一直玩失蹤，也不再給她一分錢。喬安寧才找到楊可嵐。
楊可嵐很生氣，但畢竟這事由她而起，她不得不去幫喬安寧討說法。就在這時，楊可嵐才發現，麻偉強同時騙了很多女孩，喬安寧並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動機，可能就是因此而起。
畢竟，有□□在，吳薔沒法不相信，這不是一場有預謀的兇殺案。
現在，她要直面楊可嵐。
“16號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你人在哪？”
“在家。”楊可嵐平靜地回答。
“誰能給你作證？”
“我家阿姨。”
吳薔看著楊可嵐的眼睛，漂亮的大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
吳薔可以把阿姨叫過來作證，也不排除阿姨會有作偽證的嫌疑。但是吳薔覺得，楊可嵐既然敢說的那麽篤定，她的底氣必然不是來自於阿姨的演技與忠誠，這種根本靠不住的東西。
她的底氣，來自於自己的設計。
“那你為什麽要躲躲藏藏的？”
“我要帶喬安寧去非法診所打胎。她家裏不願意帶她去大醫院，嫌丟人，讓她自己解決。”
這回答，倒也無懈可擊。
“你知道麻偉強那天晚上被燒死在酒吧裏了嗎？”
“後來才知道的。”楊可嵐對答如流。
其實還有一個證物，就是酒吧辦公室，那把鎖門的鑰匙。平時都是帶在麻偉強自己身上的。火災之後，鑰匙就不見了，必然是被鎖門的人拿走了。
但這麽重要的東西，如果是楊可嵐做的，她又怎麽可能放在自己身上，或者一切可能會被別人找到的地方呢？鑰匙這玩意又不是什麽兇器，找起來的難度也太大了。
至於澆在辦公室裏的汽油，剛好是麻偉強辦公室裏本來就有的東西。用來引燃汽油的蠟燭，也是市面上常見的白蠟燭，難覓蹤跡。
一切似乎是無解了。
很快，楊可嵐的阿姨也被叫到了審訊室裏。
“那天晚上七點多，我給我們倆做了晚飯。吃完後，我頭就有點不舒服，不知什麽時候就睡著了。十點多的時候，我醒了一次，看見嵐嵐在家裏寫作業，我還是不太舒服，就說再回去睡會。平時我偶爾也會在她們家睡的，所以那天我就沒走，第二天才走的。”
“你醒了多久，確定是十點多嗎？”
“我醒了半個多小時，到快十一點的時候，嵐嵐說作業寫完了，也準備睡覺了，我就看著她進了臥室。”
阿姨說得非常肯定。
但這裏面有個漏洞，那就是時間。鐘表的時間，不代表真實的時間。如果楊可嵐把家裏所有的表都調慢了，加上手機上的時間，全都調慢了，那她從酒吧回去之後，到阿姨醒來看見她寫作業，也依然還是那個時間。
萬一阿姨在楊可嵐離開的時候，突然意外醒過來呢？是不是有一個人，這個時候得在楊可嵐家呆著，確認阿姨中途沒有醒來過，確認過時間，且發現楊可嵐不在？
吳薔笑了。她知道，這個人顯然就住在她家樓上。或者說，如此周密的作案計劃，裏面是否也有這個人的貢獻呢？
吳薔不得而知。
好消息是喬安寧終於去大醫院做了手術，順便保住了楊可嵐為她東拼西湊來的兩萬塊錢，從那個庸醫的嘴裏吐了出來。
壞消息是直接證據一直缺乏，楊可嵐終究是被無罪釋放。
如果還有，那可能就是吳薔發現，自己才是家裏那個一直被蒙在鼓裏的人。
吳薔在飯桌上看著父母，怒不可遏。
“合著小醜竟是我自己？”
吳老師對女兒的憤怒，處理地雲淡風輕：“如果你肯多關心一些吳茜，也不至於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早就說，這孩子比你小時候，可聰明多了，你總不當回事。”“溫一刀”再給溫柔一刀，“不過有些事情，我們沒說，需要你自己跟她說。”
吳茜像個能聽懂人話的邊牧一樣，無辜地眨巴著眼睛，等待著這個她期待已久的時刻，終於到來。
吳薔知道，隨著吳茜的長大，這一天早晚會來，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突然，她並沒有做好準備。
或許很多遲早該發生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就總是突然的。她一直沒有刻意去準備這件事，心裏總還是一種回避的心態。
因為那是她永遠都不想提起的傷痛，是十六年來，她愧對吳茜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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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姐姐這麽說，吳茜忍住笑，像個炮彈一樣從後面發射了出去：“還是跟著我吧。”
吳薔氣餒地跟著吳茜，連記路都輸給妹妹，自己這個警察當得可真夠窩囊的。
吳茜也才來過一次，但是就是能精準地記住每一條巷子，每一個拐角，像條魚似的靈活地游躥著，吳薔差點跟不上她。
“就是這了！”吳茜大聲指著前面的診所大門。
大門還是和前幾天來的時候一樣鎖著，掉色的招牌歪斜著支在門上面，看上去十分破敗，誰能想到裏面別有洞天呢。
吳薔也來不及找什麽偏門了，直接用手臂兜住頭，在吳茜驚訝的眼神裏，用身體向玻璃門撞去。松動的老舊玻璃門本來就布滿裂痕，這一下，更是從上到下碎得徹底。
“姐！”吳茜都驚呆了。
吳薔抖了抖渾身的玻璃碴，也來不及多想了，就往裏面的診室沖過去，吳茜也跟著小心翼翼跳進去。
這診所不大，裏面的兩間診室一左一右，一進去就能展露無疑。吳薔撞碎玻璃門的時候，喬安寧正坐在裏間一張冰冷鐵床的對面，在楊可嵐的陪伴下做著心理建設。
兩人看到吳薔和吳茜一前一後沖進來的時候，人都差點嚇飛了。那個要給喬安寧做手術的“大夫”，也楞在當場。
雙方面面相覷了一秒鐘，吳薔才想起來自己應該說什麽，趕緊大叫了一聲：“警察！”
那個穿著都洗成黃色的“白”大褂的大夫，下意識就想跑，被吳薔眼疾手快一個擒拿，按在地上。
“我沒犯法啊！”這個中年大媽不顧形象地嗷嗷喊著，“我說我早就不幹這個了，是她們非逼著我幹的！”
“你先別說話！”
吳薔一邊按著大夫，一邊轉身飛出一條腿架在門框上，把正想往外跑的楊可嵐和喬安寧攔住：“你們也別想跑！”
吳茜左右為難，實在是沒辦法了，必須站到姐姐這一邊，於是也用身體去把門堵住，擋在喬安寧和楊可嵐面前：“你們必須去大醫院，這樣會沒命的喬安寧！”
喬安寧恨恨地看著吳茜：“你還是背叛我了！”
“我這不是背叛，我這是為了你好！”吳茜一點都不發怵，腦子轉的飛快，“就算被你記恨，我也不想明年給你上墳，反正我不能放你走！”
這話聽著雖然糙了點，但道理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吳薔用隨身的手銬把大夫和鐵床先銬起來，這才騰出空來抓住兩個小孩：“有什麽話，跟我回隊裏說吧。楊可嵐，你可休想再跑了。”
老高回了隊裏還沒顧得上喝口茶水，轉頭吳薔就把失蹤了好幾天的楊可嵐和喬安寧都帶回了警隊，驚得是茶也不喝了，一路小跑著出來迎接。
吳薔一左一右提溜著兩個小孩，後面還跟著一個小尾巴。老高定睛一看，竟然是她妹妹吳茜。
“城中村有個非法營業的診所，叫人去把那個大夫抓了，我帶不動了。”吳薔這一拖仨著回來，看著確實夠吃力的。
她把楊可嵐和哭哭啼啼的喬安寧放在審訊室裏，讓她倆分別冷靜一會，同時和隊裏商量對楊可嵐的審訊方法。
沒有直接證據，楊可嵐很難招供。她只要認定自己當天晚上沒見過麻偉強，他們就不能拿她怎麽樣。
至於喬安寧，吳薔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們之所以會去那種非法小診所，也是走投無路之下，唯一的選擇了。
妹妹吳茜，也逃不掉，至少也得錄份口供再走。兩個小孩都通知了家長，正在趕來的路上。
吳茜錄完口供，終於可以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講給姐姐聽。
喬安寧父母是擺攤做小生意的，家境很一般。在認識楊可嵐之前，喬安寧學習也還算刻苦，畢竟對於普通人家的孩子來說，高考幾乎是改變人生的唯一出路。
後來，喬安寧認識了王雨晴她們，繼而又認識了楊可嵐。她知道楊可嵐能在“洛杉磯”陪酒賺錢，便求楊可嵐帶著她一起。她想要去大城市上大學，光是學費，家裏就夠嗆能出，她又不想窮酸著上大學，只能自己賺生活費。
一開始楊可嵐不願意帶她，因為楊可嵐知道，酒吧裏的誘惑太多了，要不是她這樣清醒的女孩，其他人很難抵抗住。但是耐不住喬安寧求了她無數次，她才同意，但又約法三章，絕對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
楊可嵐預料的沒錯，喬安寧確實沒能抵抗住誘惑，甚至還是瞞著她，開始和麻偉強相處起來。
事情就是從這裏，開始脫軌的。
接下來對喬安寧的審問，則拼湊出了更多的碎片。
喬安寧在麻偉強的哄騙下，和他發生了關系，繼而發現，自己懷孕了。喬安寧開始害怕，而麻偉強卻不肯承認那是他造成的。喬安寧想找麻偉強要錢把孩子打掉，麻偉強卻一直玩失蹤，也不再給她一分錢。喬安寧才找到楊可嵐。
楊可嵐很生氣，但畢竟這事由她而起，她不得不去幫喬安寧討說法。就在這時，楊可嵐才發現，麻偉強同時騙了很多女孩，喬安寧並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動機，可能就是因此而起。
畢竟，有□□在，吳薔沒法不相信，這不是一場有預謀的兇殺案。
現在，她要直面楊可嵐。
“16號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你人在哪？”
“在家。”楊可嵐平靜地回答。
“誰能給你作證？”
“我家阿姨。”
吳薔看著楊可嵐的眼睛，漂亮的大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
吳薔可以把阿姨叫過來作證，也不排除阿姨會有作偽證的嫌疑。但是吳薔覺得，楊可嵐既然敢說的那麽篤定，她的底氣必然不是來自於阿姨的演技與忠誠，這種根本靠不住的東西。
她的底氣，來自於自己的設計。
“那你為什麽要躲躲藏藏的？”
“我要帶喬安寧去非法診所打胎。她家裏不願意帶她去大醫院，嫌丟人，讓她自己解決。”
這回答，倒也無懈可擊。
“你知道麻偉強那天晚上被燒死在酒吧裏了嗎？”
“後來才知道的。”楊可嵐對答如流。
其實還有一個證物，就是酒吧辦公室，那把鎖門的鑰匙。平時都是帶在麻偉強自己身上的。火災之後，鑰匙就不見了，必然是被鎖門的人拿走了。
但這麽重要的東西，如果是楊可嵐做的，她又怎麽可能放在自己身上，或者一切可能會被別人找到的地方呢？鑰匙這玩意又不是什麽兇器，找起來的難度也太大了。
至於澆在辦公室裏的汽油，剛好是麻偉強辦公室裏本來就有的東西。用來引燃汽油的蠟燭，也是市面上常見的白蠟燭，難覓蹤跡。
一切似乎是無解了。
很快，楊可嵐的阿姨也被叫到了審訊室裏。
“那天晚上七點多，我給我們倆做了晚飯。吃完後，我頭就有點不舒服，不知什麽時候就睡著了。十點多的時候，我醒了一次，看見嵐嵐在家裏寫作業，我還是不太舒服，就說再回去睡會。平時我偶爾也會在她們家睡的，所以那天我就沒走，第二天才走的。”
“你醒了多久，確定是十點多嗎？”
“我醒了半個多小時，到快十一點的時候，嵐嵐說作業寫完了，也準備睡覺了，我就看著她進了臥室。”
阿姨說得非常肯定。
但這裏面有個漏洞，那就是時間。鐘表的時間，不代表真實的時間。如果楊可嵐把家裏所有的表都調慢了，加上手機上的時間，全都調慢了，那她從酒吧回去之後，到阿姨醒來看見她寫作業，也依然還是那個時間。
萬一阿姨在楊可嵐離開的時候，突然意外醒過來呢？是不是有一個人，這個時候得在楊可嵐家呆著，確認阿姨中途沒有醒來過，確認過時間，且發現楊可嵐不在？
吳薔笑了。她知道，這個人顯然就住在她家樓上。或者說，如此周密的作案計劃，裏面是否也有這個人的貢獻呢？
吳薔不得而知。
好消息是喬安寧終於去大醫院做了手術，順便保住了楊可嵐為她東拼西湊來的兩萬塊錢，從那個庸醫的嘴裏吐了出來。
壞消息是直接證據一直缺乏，楊可嵐終究是被無罪釋放。
如果還有，那可能就是吳薔發現，自己才是家裏那個一直被蒙在鼓裏的人。
吳薔在飯桌上看著父母，怒不可遏。
“合著小醜竟是我自己？”
吳老師對女兒的憤怒，處理地雲淡風輕：“如果你肯多關心一些吳茜，也不至於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早就說，這孩子比你小時候，可聰明多了，你總不當回事。”“溫一刀”再給溫柔一刀，“不過有些事情，我們沒說，需要你自己跟她說。”
吳茜像個能聽懂人話的邊牧一樣，無辜地眨巴著眼睛，等待著這個她期待已久的時刻，終於到來。
吳薔知道，隨著吳茜的長大，這一天早晚會來，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突然，她並沒有做好準備。
或許很多遲早該發生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就總是突然的。她一直沒有刻意去準備這件事，心裏總還是一種回避的心態。
因為那是她永遠都不想提起的傷痛，是十六年來，她愧對吳茜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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