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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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祁雪每日帶人從城南到城北，穿過整座北都城去田裏通溝。城南無論是百姓還是難民，只要還有力氣能走動路的都跟了去，眾人拾柴火焰高，雨停後的第三天，城外田地中的水便排幹凈了。
祁雪望著比去年廣闊了不知多少倍的田地，有些擔憂地問範恒：“範先生，這麽多地，我們種得過來嗎？”
“能，今時不同往日了。”他望著田間忙碌的眾人，笑了笑道，“說不準咱們城裏能留下許多人呢。”
祁雪頓時明白了範恒的意思，難民們若是有願意留在北都城的，那最好不過了，只是人難忘本，不知有幾人能留下。
“不耽誤了，我帶人回城去撒石灰粉，城中有些地方水已排凈了。”祁雪轉身要走，突然被面前撲來的身影差點撞倒。
陳明珠見祁雪要摔，立刻伸手攬住她。
“明珠？”祁雪驚喜地睜大眼，“三郎山上還好麽？你沒事吧？”
“沒事，山上塌了好幾處，不過寨子還安好，只是塌陷的泥塊攔了下山的路，今日才清理好，我這不就趕來報平安了！”
正在田間播種的小荷見了陳明珠，邁著沾滿泥水的腳就往路上跑，年前修的路足夠結實，並未被這場水災破壞多少，她飛奔而來，陳明珠微微俯身接住她，將她抱了起來。
“明珠你來啦！”小荷懸在空中，還沒來得及因恐懼而叫喊，反而先歡迎了陳明珠。
陳明珠抱著小荷轉了一圈便將她放下了：“山上一切安好，大哥讓我進城看看情況，缺人手的話，我回去喊兄弟們。”
祁雪立刻像是見到救星般望著陳明珠，兩人一同去三郎山喊了人，手足口鼻都纏上布條，進城撒石灰粉去了。
......
自劉靜在城門下鬧了笑話，他就一直耿耿於懷：這韓公子與林姑娘一看就情投意合！許婚就是早晚的事！我這是慧眼如炬！
到西都城已半月有餘了，劉墨日日帶著他去城外診治難民，每日配十幾種方子，依然見效不大，他都有些懷疑自己這些年讀過的醫書了。
劉墨回頭見劉靜在發呆，便用秤桿敲了敲劉靜的腦袋：“專心些，你想什麽呢？”
“師父......我覺著這方子並無錯漏啊，怎麽會不見效呢？”劉靜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天下病癥都能按常理抓藥，這世上便沒有疑難雜癥了。”劉墨瞇著眼瞧桿秤，繼續道，“若是常理行不通，便多想想、多試試，若是能早一刻想出來，便能少一個人受疫病磋磨。”
劉靜聽懂了其中的敲打之意，連忙埋頭研究起方子來。
另一邊林莧正要出門去施粥，身後兩個男人緊緊跟著，她有些不適應，便回頭看著祁寒英和林茂，她思索了片刻，對林茂道：“爹爹，近日不忙麽？先前施粥都是我自行去的，今日怎麽有空陪我？”
“公務昨日忙完了，今日陪你。”林茂瞥了一眼身邊的祁寒英，心裏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自己就去了一趟中都，回來就發現女兒身後多了個跟屁蟲，長得就是個慣會騙姑娘的相貌，自家阿莧又不通男女之事，若是被這人騙了可不得了！
祁寒英一下便知曉了林茂的意思，自己原先跟著林莧去施粥，也是因為林將軍不在城內，為護她安全才跟著的，如今林將軍回來了，他也不該跟了，於是拱手告禮道：“在下還有事忙，便不打擾了。”
“韓公子！”林莧見他要走，連忙叫住他。
祁寒英看向林莧：“何事？”
雖把人叫住了，但林莧也不知該說什麽，她憋了會兒才問：“你......何時回中都？”
林茂聽了，耳朵也豎了起來。
“不日便要回了，城中事務繁忙，不便打攪將軍與林姑娘，韓某就此別過。”祁寒英行禮。
幾人互相道別後，林茂便帶著林莧去城門外施粥了。
“小姐？小姐？”是銀鈴的聲音。
林莧猛地回過神：“何......何事？”
“鍋裏空了......”銀鈴提醒道。
林莧低頭一看，鍋中果然已經空了，她還用長勺撈著空氣放進碗中......
銀鈴看了一眼正在跟士兵們說話的林茂，湊道林莧耳邊問：“小姐是因為韓公子要走才如此失神麽？”
林莧垂著眸子，沒回話。
“小姐，同韓公子相處了多日，你還未告知他你早已心悅......”話未說完，她便被林莧捂住了嘴。
林莧的耳根有些紅，她低聲道：“小聲些，別被爹爹聽見了......”
銀鈴壓低了聲音道：“我著急呀！自兩年前主街相遇，小姐便時時掛心他，現下好不容易有機會相處了，你若不說出心意，韓公子可要被別人搶走了！你們可都是適婚的年紀，難保韓公子家裏人不著急呀......”
林莧輕嘆了聲：“我不知......該如何說......”
銀鈴嘆了口氣，喃喃道：“我覺著，韓公子對小姐......也是有點情意的......”
“當真？”林莧擡眼問。
“當然啊！”一群漢子異口同聲道。
祁寒英皺了皺眉：“但我似乎並沒有特別關照她......”
“每日跟上跟下、忙前忙後，還不叫特別關照啊？林小姐起個身你都要抻著脖子看半天！”
“有嗎......”祁寒英懷疑道。
“有！”銀鈴篤定道，“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林莧點點頭，還是不說話，她知道心意互通只是第一步，她同祁寒英之間，還隔著祁家與林家，隔著皇上與西都城，“纏綿病榻從未出過府”的祁公子，如何會同西都林小姐相識呢？
她正傷感，忽見遠處跑來一士兵，手中舉著一張方子，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將軍！方子研制出來了！”
方子研制出來了？林莧忙過去查看，紙上是劉墨的筆跡，那士兵跑得氣都喘不勻了：“方......方子研制出來了！喝過藥的百姓中已......已有一人痊愈了！”
......
四月初，北都城外田地中都已播種，城中也鋪滿了石灰粉。
百姓們在北城門外搭了草棚，每日去田中走走看看，只等祁雪一聲令下，便入城去清理廢墟。
“疫病方子研制出來了？”祁雪驚喜地問，她接過周行牧手中的信紙看了又看，心中激動萬分。
陳明珠也接過信紙看了看，高興道：“這樣一來，咱們便可專心建城了？”
祁雪點點頭，出了帳子，將好消息公布了出去。
“疫病方子出了，再有些日子，饑荒也該過去了，各位......若是想走，便去行止那兒登記姓名，領了米糧再走，若是不走，便去找範先生登記姓名，從此，留在北都......”祁雪說得沒底氣，她見識過中都繁華，知曉北都對百姓來說是怎樣的窮苦之地，若是回鄉許是還能過上從前的日子，若是留在北都，少說還要再吃兩年苦......
“我......我不走了......”一位婦人站了出來，懷中抱著孩子，她溫和地笑笑道，“小英是在北都生的，她爹走了，我們娘倆回去也只能被欺負，留在北都會自在些......”
她一說完，又有好幾個難民站出來說不走了。
祁雪眼尖地看見幾個低著頭的難民，似是很局促的樣子，她心下了然，開口道：“大家願意留下，我們自然歡迎，北都缺人手，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但各位切勿逞強留下，若是家中還有牽掛之人或牽掛之事，便是一定要回的，不必不好意思開口！”
這下又有幾人站出來說家中有事要回，祁雪讓行止給他們登記了姓名與回鄉時日，叮囑行止回去按照路途遠近發放適量口糧。
最後留在北都城的只有小部分，還有一小部分說是要回鄉看看家裏人如何了，晚一些帶著家裏人一起來北都。即便只有一小部分難民願意留下，對北都城來說也是十分多了，祁雪非常滿足。
三個月後，崆鳴山腳下又燃起了炊煙，北都城中的舊屋子都被推倒了，百姓們帶著先前護在城南的糧食全都搬去了北城門外，每日扛著鋤頭工具跟著北都軍進城蓋房子。
“這就是土磚啊？”吳水合細細瞧著手中的磚塊，好奇地問。
“夫人說是土磚，用黃土混粘土曬的，可結實了......”一旁的五爺用手摩挲著土磚，臉上帶著笑，“往後便不怕下雨了，天冷還能燒炕！夫人說了，屋子裏都得用炕......”
“炕是什麽？”吳水合又問。
“先前咱們老屋子裏圍起來的那個，你忘啦？你小時候起夜就在那兒......”五爺又回憶了一下，笑道，“你娘就是在那個炕上生的你......後來炕被石頭砸壞了嘛，就剩個圍擋了......”
“......”說起逝世多年的娘，吳水合便沒了話，他娘走那會兒，他都不記事......
統計好城中人數後，祁雪便連夜為百姓們劃了地，如今蓋房子也是各人在各人的地界上。
“餵，你家的地在哪兒？”陳明珠問陸巖。
開春後陸巖長了點個子，不過還是矮，只到陳明珠胸口，這會兒他正仰著頭答話：“在城西，同五爺家在一處。”
陳明珠挑起陸巖剛剛領到的土磚，對他道：“帶路吧，你嬸嬸還等著呢，咱們快點把屋子建了！”
祁雪眼見著陳明珠挑著扁擔跟陸巖走了，她才轉頭對身邊的周行牧道：“待屋子建好了，便可以著手準備征兵事宜了。”
周行牧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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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每日帶人從城南到城北，穿過整座北都城去田裏通溝。城南無論是百姓還是難民，只要還有力氣能走動路的都跟了去，眾人拾柴火焰高，雨停後的第三天，城外田地中的水便排幹凈了。
祁雪望著比去年廣闊了不知多少倍的田地，有些擔憂地問範恒：“範先生，這麽多地，我們種得過來嗎？”
“能，今時不同往日了。”他望著田間忙碌的眾人，笑了笑道，“說不準咱們城裏能留下許多人呢。”
祁雪頓時明白了範恒的意思，難民們若是有願意留在北都城的，那最好不過了，只是人難忘本，不知有幾人能留下。
“不耽誤了，我帶人回城去撒石灰粉，城中有些地方水已排凈了。”祁雪轉身要走，突然被面前撲來的身影差點撞倒。
陳明珠見祁雪要摔，立刻伸手攬住她。
“明珠？”祁雪驚喜地睜大眼，“三郎山上還好麽？你沒事吧？”
“沒事，山上塌了好幾處，不過寨子還安好，只是塌陷的泥塊攔了下山的路，今日才清理好，我這不就趕來報平安了！”
正在田間播種的小荷見了陳明珠，邁著沾滿泥水的腳就往路上跑，年前修的路足夠結實，並未被這場水災破壞多少，她飛奔而來，陳明珠微微俯身接住她，將她抱了起來。
“明珠你來啦！”小荷懸在空中，還沒來得及因恐懼而叫喊，反而先歡迎了陳明珠。
陳明珠抱著小荷轉了一圈便將她放下了：“山上一切安好，大哥讓我進城看看情況，缺人手的話，我回去喊兄弟們。”
祁雪立刻像是見到救星般望著陳明珠，兩人一同去三郎山喊了人，手足口鼻都纏上布條，進城撒石灰粉去了。
......
自劉靜在城門下鬧了笑話，他就一直耿耿於懷：這韓公子與林姑娘一看就情投意合！許婚就是早晚的事！我這是慧眼如炬！
到西都城已半月有餘了，劉墨日日帶著他去城外診治難民，每日配十幾種方子，依然見效不大，他都有些懷疑自己這些年讀過的醫書了。
劉墨回頭見劉靜在發呆，便用秤桿敲了敲劉靜的腦袋：“專心些，你想什麽呢？”
“師父......我覺著這方子並無錯漏啊，怎麽會不見效呢？”劉靜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天下病癥都能按常理抓藥，這世上便沒有疑難雜癥了。”劉墨瞇著眼瞧桿秤，繼續道，“若是常理行不通，便多想想、多試試，若是能早一刻想出來，便能少一個人受疫病磋磨。”
劉靜聽懂了其中的敲打之意，連忙埋頭研究起方子來。
另一邊林莧正要出門去施粥，身後兩個男人緊緊跟著，她有些不適應，便回頭看著祁寒英和林茂，她思索了片刻，對林茂道：“爹爹，近日不忙麽？先前施粥都是我自行去的，今日怎麽有空陪我？”
“公務昨日忙完了，今日陪你。”林茂瞥了一眼身邊的祁寒英，心裏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自己就去了一趟中都，回來就發現女兒身後多了個跟屁蟲，長得就是個慣會騙姑娘的相貌，自家阿莧又不通男女之事，若是被這人騙了可不得了！
祁寒英一下便知曉了林茂的意思，自己原先跟著林莧去施粥，也是因為林將軍不在城內，為護她安全才跟著的，如今林將軍回來了，他也不該跟了，於是拱手告禮道：“在下還有事忙，便不打擾了。”
“韓公子！”林莧見他要走，連忙叫住他。
祁寒英看向林莧：“何事？”
雖把人叫住了，但林莧也不知該說什麽，她憋了會兒才問：“你......何時回中都？”
林茂聽了，耳朵也豎了起來。
“不日便要回了，城中事務繁忙，不便打攪將軍與林姑娘，韓某就此別過。”祁寒英行禮。
幾人互相道別後，林茂便帶著林莧去城門外施粥了。
“小姐？小姐？”是銀鈴的聲音。
林莧猛地回過神：“何......何事？”
“鍋裏空了......”銀鈴提醒道。
林莧低頭一看，鍋中果然已經空了，她還用長勺撈著空氣放進碗中......
銀鈴看了一眼正在跟士兵們說話的林茂，湊道林莧耳邊問：“小姐是因為韓公子要走才如此失神麽？”
林莧垂著眸子，沒回話。
“小姐，同韓公子相處了多日，你還未告知他你早已心悅......”話未說完，她便被林莧捂住了嘴。
林莧的耳根有些紅，她低聲道：“小聲些，別被爹爹聽見了......”
銀鈴壓低了聲音道：“我著急呀！自兩年前主街相遇，小姐便時時掛心他，現下好不容易有機會相處了，你若不說出心意，韓公子可要被別人搶走了！你們可都是適婚的年紀，難保韓公子家裏人不著急呀......”
林莧輕嘆了聲：“我不知......該如何說......”
銀鈴嘆了口氣，喃喃道：“我覺著，韓公子對小姐......也是有點情意的......”
“當真？”林莧擡眼問。
“當然啊！”一群漢子異口同聲道。
祁寒英皺了皺眉：“但我似乎並沒有特別關照她......”
“每日跟上跟下、忙前忙後，還不叫特別關照啊？林小姐起個身你都要抻著脖子看半天！”
“有嗎......”祁寒英懷疑道。
“有！”銀鈴篤定道，“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林莧點點頭，還是不說話，她知道心意互通只是第一步，她同祁寒英之間，還隔著祁家與林家，隔著皇上與西都城，“纏綿病榻從未出過府”的祁公子，如何會同西都林小姐相識呢？
她正傷感，忽見遠處跑來一士兵，手中舉著一張方子，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將軍！方子研制出來了！”
方子研制出來了？林莧忙過去查看，紙上是劉墨的筆跡，那士兵跑得氣都喘不勻了：“方......方子研制出來了！喝過藥的百姓中已......已有一人痊愈了！”
......
四月初，北都城外田地中都已播種，城中也鋪滿了石灰粉。
百姓們在北城門外搭了草棚，每日去田中走走看看，只等祁雪一聲令下，便入城去清理廢墟。
“疫病方子研制出來了？”祁雪驚喜地問，她接過周行牧手中的信紙看了又看，心中激動萬分。
陳明珠也接過信紙看了看，高興道：“這樣一來，咱們便可專心建城了？”
祁雪點點頭，出了帳子，將好消息公布了出去。
“疫病方子出了，再有些日子，饑荒也該過去了，各位......若是想走，便去行止那兒登記姓名，領了米糧再走，若是不走，便去找範先生登記姓名，從此，留在北都......”祁雪說得沒底氣，她見識過中都繁華，知曉北都對百姓來說是怎樣的窮苦之地，若是回鄉許是還能過上從前的日子，若是留在北都，少說還要再吃兩年苦......
“我......我不走了......”一位婦人站了出來，懷中抱著孩子，她溫和地笑笑道，“小英是在北都生的，她爹走了，我們娘倆回去也只能被欺負，留在北都會自在些......”
她一說完，又有好幾個難民站出來說不走了。
祁雪眼尖地看見幾個低著頭的難民，似是很局促的樣子，她心下了然，開口道：“大家願意留下，我們自然歡迎，北都缺人手，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但各位切勿逞強留下，若是家中還有牽掛之人或牽掛之事，便是一定要回的，不必不好意思開口！”
這下又有幾人站出來說家中有事要回，祁雪讓行止給他們登記了姓名與回鄉時日，叮囑行止回去按照路途遠近發放適量口糧。
最後留在北都城的只有小部分，還有一小部分說是要回鄉看看家裏人如何了，晚一些帶著家裏人一起來北都。即便只有一小部分難民願意留下，對北都城來說也是十分多了，祁雪非常滿足。
三個月後，崆鳴山腳下又燃起了炊煙，北都城中的舊屋子都被推倒了，百姓們帶著先前護在城南的糧食全都搬去了北城門外，每日扛著鋤頭工具跟著北都軍進城蓋房子。
“這就是土磚啊？”吳水合細細瞧著手中的磚塊，好奇地問。
“夫人說是土磚，用黃土混粘土曬的，可結實了......”一旁的五爺用手摩挲著土磚，臉上帶著笑，“往後便不怕下雨了，天冷還能燒炕！夫人說了，屋子裏都得用炕......”
“炕是什麽？”吳水合又問。
“先前咱們老屋子裏圍起來的那個，你忘啦？你小時候起夜就在那兒......”五爺又回憶了一下，笑道，“你娘就是在那個炕上生的你......後來炕被石頭砸壞了嘛，就剩個圍擋了......”
“......”說起逝世多年的娘，吳水合便沒了話，他娘走那會兒，他都不記事......
統計好城中人數後，祁雪便連夜為百姓們劃了地，如今蓋房子也是各人在各人的地界上。
“餵，你家的地在哪兒？”陳明珠問陸巖。
開春後陸巖長了點個子，不過還是矮，只到陳明珠胸口，這會兒他正仰著頭答話：“在城西，同五爺家在一處。”
陳明珠挑起陸巖剛剛領到的土磚，對他道：“帶路吧，你嬸嬸還等著呢，咱們快點把屋子建了！”
祁雪眼見著陳明珠挑著扁擔跟陸巖走了，她才轉頭對身邊的周行牧道：“待屋子建好了，便可以著手準備征兵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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