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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恒得知魏文濤的死訊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
他忽然很感慨。
這人活著的時候，發達地很意外，沒想到死的也很意外。
昔日的大學同學來臺城，韓恒正陪著，看到微信群裏的魏文濤八卦，忽然有些恍惚。
“恒哥？”趙海波見他發楞，問道：“咋了？出啥事了？”
“沒事，就...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出意外死了。”
韓恒把手機扔到一邊，給趙海波倒酒，“來，咱們接著喝。”
當年的小跟班現在已經混成國企中層領導，雖然不是多有錢，但氣質明顯比念書的時候好。
反觀韓恒，倒是有點蔫兒。
“最近全國的房地產生意都不好，大環境就是這樣，哥你多寬心，愁也沒用。”趙海波安慰道，“實在不行，咱們轉行幹點別的，雖然實體經濟不好幹，但是你看這個特色飯店、網紅餐飲企業還是挺吃香。”
“你讓我去開飯店？”韓恒瞬間瞪起眼，“開什麽玩笑，我可不幹廚子！”
手機嗡嗡響，韓恒瞥了眼是陌生的號碼就沒接。
“來，繼續喝。”
酒杯還沒端到嘴邊，電話又響起來。
這次是溪臺村村書記打過來的，韓恒楞了一下，緩緩接起，“餵。”
對方大聲又絮叨的說了許多話，韓恒聽完“哦”了一聲，舉著手機直楞神。
趙海波好奇道：“咋了？”
韓恒想了半天也沒捋順村書記的話，一臉懵逼道：“說是有人要給我送雞蛋，讓我發個位置。”
趙海波震驚，“送啥？”
“雞...蛋？”
酒喝完，兩人搖搖晃晃走出飯店，韓恒模模糊糊見到一個眼熟的影子。
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那個人，但又像在哪裏見過。
正想著，那人趕著一輛破三輪車湊過來，“老板，我、我是溪臺村的。”
這麽一說韓恒有點印象，但一時又不記得究竟在哪裏見過。
那人從車後鬥拎出一筐雞蛋，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在韓恒面前，“自己養的！都是新鮮雞蛋。”
韓恒離近瞇起眼睛才看清，這是位老人家，頭發全白，背也彎了。
他臉上的皺紋因為靦腆的笑容變得更深，韓恒恍然記起，他好像是那個坐在門口，家裏就剩自己的老大爺。
“謝謝老板，您是大好人啊！”
大爺朝忽然跪下了，朝他磕了頭。
“使不得！” 韓恒嚇得馬上過去扶起他，“這可使不得！”
“要謝的！”老人倔強地跪在地下，“俺們種地的，多少年才能掙上兩萬啊！”
韓恒回家醒了酒才回想起來，當時他去溪臺村，一時抽風給這個大爺捐了兩萬塊錢。
他從床上坐起來，狠狠抹了把臉，走到洗手間突然發現地上放著一筐雞蛋。
韓恒有些茫然。
他不記得昨夜自己是怎麽把這筐雞蛋弄回來的，就記得趙海波一個勁兒誇他有赤子之心，高風亮節，一臉的佩服和感動。
韓恒蹲在筐前，拿起一只雞蛋看著，心底長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情愫。
陳雅惠果然說話算話，買了他家一棟爛尾樓。
只不過那棟樓在城鄉結合部，總價是最便宜的。陳氏買到手當天就改成了物流中轉站，連裝修都懶得裝很快就開門營業了。
這等於以打折的價格買了正貨，他還倒搭陳雅惠一份人情。
韓恒不禁感慨，這人比她爸都精！
離開爛尾樓，韓恒發現再往前走10幾公裏就是溪臺村了。
那筐雞蛋不知道怎麽就浮現在眼前，韓恒一腳油門開到村委大院門口，一打聽才知道，那日給他送雞蛋的大爺，前日去世了。
韓恒一下子懵了，好半天才開口問道：“他、他怎麽，沒的？”
“我們發現的時候人早就涼了。”書記說：“農村孤寡老人都是這樣，可能半夜突然發了什麽病，倒在家裏沒人知道，等看見都死透了。”
書記頓了頓，“有的都臭了。”
“哦。”
韓恒茫然地擡起頭，遙望著村莊裏的房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才一個月啊....”
他送的那筐雞蛋還沒吃完呢。
-
韓家正式破產之後，韓恒也沒幾個朋友了。
有時候他還挺懷念魏文濤，這人雖然傻杯，但吃喝玩樂是把好手。
陳雅惠來交接爛尾樓的最後一筆手續，無意間說起李立冬明天就能出院了。
“他沒事了？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既沒摔斷胳膊也沒摔斷腿？”韓恒由衷佩服，“命真好。”
“呸呸呸！有你這麽說話的嗎？”陳雅惠瞪他。
“我說的是實話！”
韓恒站在樓頂遠眺，一眼就看見了溪臺村。
他忽然說：“要不...我明天也去看看李立冬吧。怎麽也是同學一場。”
陳雅惠瞅他，“他是我大學同學好不好？跟你有什麽關系？”
“哎呀，咱們都在一個城市念大學，怎麽不算同學一場。”韓恒突發奇想，“要不，我給他送點....雞蛋。”
陳雅惠懵了，“什麽玩意？”
“雞蛋，跑山雞蛋，那可是好東西。”
陳雅惠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韓恒，你腦子讓雞踢了？？”
韓恒沒回話，很快跑下樓，直奔溪臺村。
可惜，找到村書記他又說不出口了。
“韓總”書記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韓恒覺得今天腦子有點抽，他撓撓頭，笑笑：“路過，過來看兩眼，沒啥事。”
“這樣啊。”書記也撓了撓頭，有點尷尬，“要不我帶你去生態園轉轉？市裏有個大企業在咱們村圈了片地，說是種點有機蔬菜當做員工福利。今天大棚剛蓋起來，河邊還養了鴨子，去看看？”
“行！”韓恒從善如流地跟在書記後面，繞著村頭的河道轉了一圈。
所謂的生態園說白了就是個蔬菜大棚，只不過有專人看著打藥疏果而已。
大棚隔壁有個土房子，隔老遠就是聞到一股子臭味。
書記說那是老梁頭的雞棚子，現在人沒了，雞就被大隊接管了。
只是村委人手緊張，雞肯定養的不如老梁頭好。
“老梁頭是誰？”韓恒問。
書記答：“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上回您還給他捐了兩萬塊錢呢！唉，現在人不在了，這一百只雞還真是個愁事。”
韓恒的大腦還未完全消化這些信息，耳朵就聽見嘴巴吐出兩個字：“我養！”
正所謂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韓恒是個要面子的人，老梁頭的雞棚子就被他正式接手了。
他以前連狗都懶得養，不料養雞這件事，他上手迅速成果還挺顯著。
他甚至賣掉了他爹留給他的一套門市房，正兒八經地在溪臺村開起了養雞場。
其實論掙錢，養雞比賣房子差遠了，甚至都不如他手裏隨便一套門市的年租。
但韓恒看著那一箱箱雞蛋就覺得心裏特踏實。
他從未渡過這樣既累又充實的日子，也從未睡過如此踏實的覺。
他享受山上的雲，田間的風，喜歡青草的味道，哪怕它帶著點雞屎味兒。
八號那天，他起了個大早，把昨日就準備好的雞蛋和跑山雞裝進後備箱，然後高高興興地開進濱北大酒店。
陳雅惠的婚禮很豪華，就是新郎是濱北人，這頓喜酒吃的有點遠。
陳雅惠早就差人等在門口搬雞蛋，韓恒忍不住念叨：“我還以為她看不上呢！搞半天拖車都準備好了。”
林恩寧挽著李立冬的胳膊從他身旁經過，韓恒眼疾手快地攔住倆人，趕緊掏出養雞場的名片塞李立冬懷裏，“以後吃雞蛋找我啊！正宗跑山雞蛋！你買打8折。”
說完抱起兩箱雞蛋問李立冬，“你車在哪兒？我給你搬過去？”
“那就多謝了。”
車就停在旁邊，李立冬掏出鑰匙打開後備箱，韓恒抱著箱子走過去放好。
他把後備箱關上，沖李立冬揚了揚下巴，林恩寧也朝他揮了揮手，隨後走進大堂。
韓恒搬雞蛋熱了一身汗，就在車旁點了一根煙，打算抽完再進去。
轟——
酒店的花炮突然炸響，婚車緩緩開進酒店院中。
陳雅惠穿著一件鑲滿水鉆的婚紗，亮的讓人睜不開眼。
漫天的花瓣和彩紙緩緩落下，撒了韓恒一頭。
他扔掉煙，彎腰低頭掃去頭上的紙屑，不料另一側車突然打開了門，車門不偏不倚懟在了他的鼻子上。
“我艹！！”
韓恒捂著鼻子疼得呲牙咧嘴，他正要好好罵罵這人的八輩祖宗，只見一朵潔白的高山雪蓮從天而降，正中他的心巴。
“對不起！對不起！”高珊珊緊張地遞過紙巾，“我開門的時候沒看見，我以為沒有人..”
“啊...沒事！”
韓恒接過紙巾，趕緊抹了兩把鼻血，露出一排沾了血跡的牙，笑容顯得有些詭異，“沒事！你看真沒事。嘿嘿。”
“啊對了！”韓恒立刻掏出自己名片，“那個...以後吃雞蛋記得找我，我家跑山雞蛋純天然無公害！有機的！”
高珊珊猶豫一瞬，謹慎地接過那張帶著血的名片，“噢，謝謝...”
禮炮轟鳴，陳雅惠已經下車，挽著冷思煜的胳膊往大堂走。
韓恒連忙指著兩人說：“我是新娘的大學同學！”
高珊珊也指著人群，“我是新郎的高中同學。”
“那咱倆以後就是同學了！”韓恒哈哈笑著。
高珊珊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又不好意思直接罵人，只得轉過臉偷偷翻了個白眼，回頭沖韓恒禮貌一笑，“儀式就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好啊！”
九九八十一響禮炮很快就放完了，韓恒頂著一頭五顏六色的紙條，心說陳雅惠選的這個結婚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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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活著的時候，發達地很意外，沒想到死的也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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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哥？”趙海波見他發楞，問道：“咋了？出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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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去開飯店？”韓恒瞬間瞪起眼，“開什麽玩笑，我可不幹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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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大聲又絮叨的說了許多話，韓恒聽完“哦”了一聲，舉著手機直楞神。
趙海波好奇道：“咋了？”
韓恒想了半天也沒捋順村書記的話，一臉懵逼道：“說是有人要給我送雞蛋，讓我發個位置。”
趙海波震驚，“送啥？”
“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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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說韓恒有點印象，但一時又不記得究竟在哪裏見過。
那人從車後鬥拎出一筐雞蛋，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在韓恒面前，“自己養的！都是新鮮雞蛋。”
韓恒離近瞇起眼睛才看清，這是位老人家，頭發全白，背也彎了。
他臉上的皺紋因為靦腆的笑容變得更深，韓恒恍然記起，他好像是那個坐在門口，家裏就剩自己的老大爺。
“謝謝老板，您是大好人啊！”
大爺朝忽然跪下了，朝他磕了頭。
“使不得！” 韓恒嚇得馬上過去扶起他，“這可使不得！”
“要謝的！”老人倔強地跪在地下，“俺們種地的，多少年才能掙上兩萬啊！”
韓恒回家醒了酒才回想起來，當時他去溪臺村，一時抽風給這個大爺捐了兩萬塊錢。
他從床上坐起來，狠狠抹了把臉，走到洗手間突然發現地上放著一筐雞蛋。
韓恒有些茫然。
他不記得昨夜自己是怎麽把這筐雞蛋弄回來的，就記得趙海波一個勁兒誇他有赤子之心，高風亮節，一臉的佩服和感動。
韓恒蹲在筐前，拿起一只雞蛋看著，心底長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情愫。
陳雅惠果然說話算話，買了他家一棟爛尾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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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恒不禁感慨，這人比她爸都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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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筐雞蛋不知道怎麽就浮現在眼前，韓恒一腳油門開到村委大院門口，一打聽才知道，那日給他送雞蛋的大爺，前日去世了。
韓恒一下子懵了，好半天才開口問道：“他、他怎麽，沒的？”
“我們發現的時候人早就涼了。”書記說：“農村孤寡老人都是這樣，可能半夜突然發了什麽病，倒在家裏沒人知道，等看見都死透了。”
書記頓了頓，“有的都臭了。”
“哦。”
韓恒茫然地擡起頭，遙望著村莊裏的房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才一個月啊....”
他送的那筐雞蛋還沒吃完呢。
-
韓家正式破產之後，韓恒也沒幾個朋友了。
有時候他還挺懷念魏文濤，這人雖然傻杯，但吃喝玩樂是把好手。
陳雅惠來交接爛尾樓的最後一筆手續，無意間說起李立冬明天就能出院了。
“他沒事了？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既沒摔斷胳膊也沒摔斷腿？”韓恒由衷佩服，“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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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恒站在樓頂遠眺，一眼就看見了溪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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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雅惠瞅他，“他是我大學同學好不好？跟你有什麽關系？”
“哎呀，咱們都在一個城市念大學，怎麽不算同學一場。”韓恒突發奇想，“要不，我給他送點....雞蛋。”
陳雅惠懵了，“什麽玩意？”
“雞蛋，跑山雞蛋，那可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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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總”書記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韓恒覺得今天腦子有點抽，他撓撓頭，笑笑：“路過，過來看兩眼，沒啥事。”
“這樣啊。”書記也撓了撓頭，有點尷尬，“要不我帶你去生態園轉轉？市裏有個大企業在咱們村圈了片地，說是種點有機蔬菜當做員工福利。今天大棚剛蓋起來，河邊還養了鴨子，去看看？”
“行！”韓恒從善如流地跟在書記後面，繞著村頭的河道轉了一圈。
所謂的生態園說白了就是個蔬菜大棚，只不過有專人看著打藥疏果而已。
大棚隔壁有個土房子，隔老遠就是聞到一股子臭味。
書記說那是老梁頭的雞棚子，現在人沒了，雞就被大隊接管了。
只是村委人手緊張，雞肯定養的不如老梁頭好。
“老梁頭是誰？”韓恒問。
書記答：“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上回您還給他捐了兩萬塊錢呢！唉，現在人不在了，這一百只雞還真是個愁事。”
韓恒的大腦還未完全消化這些信息，耳朵就聽見嘴巴吐出兩個字：“我養！”
正所謂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韓恒是個要面子的人，老梁頭的雞棚子就被他正式接手了。
他以前連狗都懶得養，不料養雞這件事，他上手迅速成果還挺顯著。
他甚至賣掉了他爹留給他的一套門市房，正兒八經地在溪臺村開起了養雞場。
其實論掙錢，養雞比賣房子差遠了，甚至都不如他手裏隨便一套門市的年租。
但韓恒看著那一箱箱雞蛋就覺得心裏特踏實。
他從未渡過這樣既累又充實的日子，也從未睡過如此踏實的覺。
他享受山上的雲，田間的風，喜歡青草的味道，哪怕它帶著點雞屎味兒。
八號那天，他起了個大早，把昨日就準備好的雞蛋和跑山雞裝進後備箱，然後高高興興地開進濱北大酒店。
陳雅惠的婚禮很豪華，就是新郎是濱北人，這頓喜酒吃的有點遠。
陳雅惠早就差人等在門口搬雞蛋，韓恒忍不住念叨：“我還以為她看不上呢！搞半天拖車都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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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抱起兩箱雞蛋問李立冬，“你車在哪兒？我給你搬過去？”
“那就多謝了。”
車就停在旁邊，李立冬掏出鑰匙打開後備箱，韓恒抱著箱子走過去放好。
他把後備箱關上，沖李立冬揚了揚下巴，林恩寧也朝他揮了揮手，隨後走進大堂。
韓恒搬雞蛋熱了一身汗，就在車旁點了一根煙，打算抽完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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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雅惠穿著一件鑲滿水鉆的婚紗，亮的讓人睜不開眼。
漫天的花瓣和彩紙緩緩落下，撒了韓恒一頭。
他扔掉煙，彎腰低頭掃去頭上的紙屑，不料另一側車突然打開了門，車門不偏不倚懟在了他的鼻子上。
“我艹！！”
韓恒捂著鼻子疼得呲牙咧嘴，他正要好好罵罵這人的八輩祖宗，只見一朵潔白的高山雪蓮從天而降，正中他的心巴。
“對不起！對不起！”高珊珊緊張地遞過紙巾，“我開門的時候沒看見，我以為沒有人..”
“啊...沒事！”
韓恒接過紙巾，趕緊抹了兩把鼻血，露出一排沾了血跡的牙，笑容顯得有些詭異，“沒事！你看真沒事。嘿嘿。”
“啊對了！”韓恒立刻掏出自己名片，“那個...以後吃雞蛋記得找我，我家跑山雞蛋純天然無公害！有機的！”
高珊珊猶豫一瞬，謹慎地接過那張帶著血的名片，“噢，謝謝...”
禮炮轟鳴，陳雅惠已經下車，挽著冷思煜的胳膊往大堂走。
韓恒連忙指著兩人說：“我是新娘的大學同學！”
高珊珊也指著人群，“我是新郎的高中同學。”
“那咱倆以後就是同學了！”韓恒哈哈笑著。
高珊珊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又不好意思直接罵人，只得轉過臉偷偷翻了個白眼，回頭沖韓恒禮貌一笑，“儀式就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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