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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之後, 江周肆啟程去北城，孟榆繼續準備期末考試。
等到江周肆再回來的時候，一高的國際部已經放了寒假, 而孟榆考完試之後回了老家還沒有再回來。
江周肆剛落地滬市的時候, 孟榆就給他發消息問他有沒有回來。
江周肆看了一眼消息，想了想沒有立即回覆，而是在機場和孫眠告別坐上車之後才把手機拿回來回覆孟榆的消息。
孟榆在另一邊等江周肆回覆消息等了好半天，還以為他還沒有落地。
結果看到消息的時候又高興起來了。
【江周肆：聽我媽說你回山城了，過年還回來嗎？】
【孟榆：不回去了, 我有一個表姑今年在外地打工剛回來，她邀請我去他們家過年。】
【江周肆：行。】
孟榆也很想立即見到江周肆, 但是這是她爸爸去世的第一年，她還是決定在家陪著他。
山城鄉下的房子比不得江家的別墅, 晚上的時候甚至從墻縫裏都透著冷風。
大年三十一大早孟榆就起床把家裏面前前後後都打掃了個遍, 收拾之前還發消息問江周肆方姨都準備了哪些年貨。
問這個問題也是孟榆實在是不知道主動和江周肆說什麽好，話題既不能太生硬也不能太直接, 這點讓不善於聊天的孟榆極為頭疼。
但是江周肆那邊好像很忙, 孟榆的大部分消息都沒能及時被回覆。
剛開始的時候孟榆還覺得有些失落，聊天的熱情在遲緩的回覆中漸漸地被消磨, 但是她很快地又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和江周肆聊天本來就是這樣嘛，自己主動就要有被冷落的心理準備。
沒等到江周肆的回覆，孟榆拎著昨天買的年貨去了表姑家裏面。
表姑叫孟梅, 今年快四十了，比孟榆的爸爸還要大幾歲，家裏面就一個兒子, 平常都是在外面上學，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一次。
表姑父也常年在外打工不經常回來, 孟榆的爸爸葬禮的那天都只有表姑一個人趕了回來。
孟榆中午在表姑家裏面吃了一頓，下午被表姑拉著聊了一會兒天就回家去了。回去之後正好碰上過來找她玩的莫微微，莫微微又在孟家待到晚上才回去。
這是第一次孟榆自己一個人過年，但是她還是將家裏面收拾的井井有條，甚至還給自己包了一點餃子。
初一一大早起來，孟榆去給孟父的墓上燒了紙，擺了點小菜和小酒，又陪他聊了一會兒天才回去。
表哥發消息問孟榆打算什麽時候回滬市的時候，孟榆正在收拾行李。
她如實回覆了過去，這兩天過年孟榆也就沒去打擾王助理，還是自己一個人買了火車票打算坐回滬市。
大年初三，孟榆從山城出發，歷經了將近六個小時之後才重新回到滬市的土地上。
她原本是想給江周肆發一個回來的消息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只給方姨發了一條消息說回去。
方姨大年初二剛回家，於是孟榆回到江家的時候別墅裏面漆黑一片，沒有一個人。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方姨回覆她的消息，說是周盈帶著江周肆在蘇州的外婆家，可能得明天才能回來，江傑民去了德國出差也沒回來過年。
孟榆又和方姨說了幾句新年祝福的話就關上了手機。
坐了一天的車也很累了，孟榆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之後就到廚房隨便找了一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後洗澡上床睡覺。
至於江周肆和江家夫婦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孟榆並沒有聽到，只是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聽方姨說起來才知道他們已經回來。
方姨要上樓叫江周肆吃早飯，孟榆自告奮勇連忙跑到樓上。
說起來，她和江周肆也將近一個月沒有見到面了。
孟榆也不知道江周肆醒沒醒，也不敢貿然敲響他房間的門，於是在手機上給他發微信。
過了好半天江周肆都沒有回覆消息孟榆就知道他這是還沒有醒，所以只好自己先下去了，見到方姨的時候對她說：“還沒醒，再讓他睡一會兒吧。”
孟榆吃完早飯就回房間去了，直到聽見隔壁開門的聲音才連忙打開自己的門。
她笑著看江周肆：“嗨。”
“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下午，你快下去吧，方姨早飯早就做好了。”
孟榆一邊說著一邊和江周肆前後地走下樓。
江周肆坐在餐桌上吃早飯，孟榆就到處在一樓給自己找事做，一會兒摘摘綠植的葉子，一會兒看看廚房裏有什麽事情。
直到江周肆突然開口說：“孟榆，你有什麽話要說？”
孟榆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拼命地搖頭：“沒有什麽話，我就是隨便看看，行了，我這就上去。”
江周肆放下只吃了一半的面板，看著孟榆消失在樓梯口。
方姨走過來笑笑：“小孟這次回來性格變了一點，感覺開朗了不少。”
“是嗎？”江周肆繼續將面包塞進嘴裏，“沒覺得。”
過完年之後飛速進入到了新學期的生活，天氣漸暖但是還是沒有脫下羽絨服。等到真正能穿單衣的時候孟榆已經來到江家將近三百天。
“接著——”
體育課上孟榆正在和杜其可打排球，她不確定江周肆是去打籃球還是踢足球去了，但是在排球場上往外看的時候都沒看到人。
打了一會兒中場休息，孟榆看見有幾個女生往後面的足球場走。她想了想，拉著杜其可說：“可可，我們去小超市轉轉。”
“誒，誒，球還沒打完呢。”
等到離足球場越來越近的時候杜其可就看懂了孟榆的小心思。
“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孟榆笑笑沒說話。
“行，那我就陪你去看看。”
一到足球場上果然看見有一群人在踢足球，而女生站的越多的地方大概率江周肆也在那裏。
孟榆隔得很遠的時候就看見江周肆在球場上奔馳的身影。
“來都來了，”杜其可拉著孟榆走到看臺上，“那就找個涼快點的地方坐著。”
“哦，對了，小榆，你打算選文選理？”
高一學期末結束的時候就要進行文理分科，杜其可基本上就確定下來是文科了，但是孟榆還沒有打算好。
孟榆想了想說：“我還是想跟著江周肆的腳步走。”
江周肆選擇理科毋庸置疑，但是實際上理科對於孟榆來說多多少少有點吃力，數學倒是其次，關鍵是物理，那才是讓孟榆頭疼的事情。
杜其可知道孟榆的打算之後不免悵惘，畢竟她還想跟孟榆做同桌。
“如果選擇理科，那將會是意見很困難的事情。”
“我知道，”孟榆的視線從江周肆的身上受了回來，盯著看臺上的水泥地面看，“但是我還是想拼一下。”
話音剛落，球場上傳來一陣哨聲，剛剛江周肆頭球進球，場內場外歡呼一片。
五月底的時候，孟榆又跟著江周肆他們在別墅看了一場protect-X的春季賽決賽，當漂亮的女主持人出場的時候，孟榆看見江周肆很輕地笑了一下。
她一楞，就見李懷棟對她說：“阿肆還挺喜歡這個女主持的，之前還看過她的直播。”
江周肆見被戳穿，不輕不重地踢了李懷棟一下，笑罵道：“胡說，就是隨手點進去的。”
比賽結束之後，孟榆鬼使神差地上網上搜索起了進入電競公司當主持人的方式，瀏覽間，她坐在床尾忽然想起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王助理帶著她出去買衣服時的對話。
當時孟榆詢問王助理要怎樣獲得一份高薪的職業，但是她沒想過自己真正感興趣的是什麽，不過在孟榆的成長過程中，自己的意願所驅使去做的事情少之又少，這好像是國內所有孩子成長的未解謎題。
但是當她看到站在舞臺上住持著如此膠著熱血的電競游戲時，孟榆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就和當初想要繼續暗戀江周肆一樣的道理。
為什麽她們都行，而自己不行呢。
於是孟榆在十六歲的時候就暗自做下了決定，首先要考入藝術學校學習播音主持，其次要充分忘我游戲內的規則並且加入自己的理解，最後，如果自己能掌握幾門外語那就是更加分的事情。
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孟榆誰也沒說，畢竟還沒真正走到那一步所以一切都還不確定。
回去之後，孟榆就告訴杜其可，說她不打算去理科班了，因為提不起對物理的興趣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進了文科班之後她會有時間去參加藝考訓練。
分科通知下來的時候，江傑民打電話回來問江周肆的打算，並且順便提了一下孟榆的想法。
前段時間江周肆偶爾從孟榆和杜其可的談話中知道她打算去文科班，其實對於孟榆的成績淶水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雖然以後的就業面會少一些，但是沒關系，他們江家其實會為孟榆兜著那個底。
而江傑民和江周肆談話還有一項必須考慮的事情，就是關於江周肆要不要出去念預科，然後直接在外國讀本科。
電話這邊的江周肆認真想了一下，突然說：“還是不去了，國內的Topg高校的自動化課程完全不必國外的差到哪裏去。”
江家民沈吟片刻之後說：“那也行，到時候我替你聯系一下院內的教授，看看什麽選擇對你來說更好。”
於是孟榆就這麽和杜其可收拾書包去了文科班。
一高的文科班的男生比例相對不高，因為文科也不妨礙這些家族繼承人到時候出過去年商科。
幾個人分班那天，孟榆收拾東西一別往常地慢，杜其可看出她的心思也沒有揭穿，因為她動作更慢。
倒是江周肆和袁易神色如常地收拾好課本，說了句“走了”就頭也不回地搬去了一班。
換了新的環境之後，孟榆不適應了一段時間，不過好在她現在和杜其可還是同桌，有她陪著自己也好受很多。
倒是杜其可發現孟榆自從分完科，換了班之後學習就更刻苦了起來。
其實之前孟榆的成績已經比她剛來的時候好上太多了。
有一個卷王在身邊，杜其可絲毫不慌，甚至還有空談起了戀愛，一個高一的學弟，孟榆見過一次，長得白白凈凈，衣服文弱書生的模樣。
杜其可談戀愛之後，有時甚至變成了孟榆一個人在食堂吃飯。
有一次自己吃飯的時候還被李懷棟撞見了，拉著江周肆和袁易就過來坐到孟榆這個桌子旁。
不銹鋼餐盤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孟榆一擡頭就看見江周肆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孟榆默默地讓了一點位置出來，讓他們三個人都能順利地坐下來。
“怎麽就你一個人？”李懷棟問。
“可可最近在談戀愛。”
話說到這個份上，原因是什麽自然不必再多說。
李懷棟一聽，一臉憤恨的模樣，“我還沒談上女朋友倒是她先談上男朋友了。”
孟榆沒搭理他的胡言亂語，看著江周肆盤子裏兩個菜的份量忍不住問：“怎麽就吃這一點？”
江周肆用筷子撥了撥面前的青菜，其實這個對於他來說也有點難以下咽，但是沒辦法。
“最近嗓子有點疼，吃點清淡的好。”
孟榆心口一跳，又很想問問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但是餘光瞥見旁邊坐的著兩個人還是決定不問了，要不然就顯得自己很關切似的。
“那你平常的時候多喝點水吧。”孟榆最後說。
在孟榆以為杜其可的戀愛要持續好長時間的時候，兩個月後的寒假杜其可突然發消息和她說自己分手了。
【孟榆：怎麽回事？】
【杜其可：沒有怎麽一回事，就是熱情散去，覺得彼此也不是很適合自己，況且高中階段的戀愛有幾個能成功的。】
光看字符孟榆判斷不出來杜其可的語氣，也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如何。但是以她過往的經驗來看，分手的人的心情應該都不會太好。
於是孟榆撥了一個視頻過去，結果就看到杜其可正躺在她們家寬大的真皮沙發上，面前擺了很多吃的正在追劇呢。
孟榆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杜其可的表情，見她還能跟著電視上面的情節哈哈大笑，一時之間有些不理解。
“你分手沒事吧？”孟榆小心翼翼地問。
“能有什麽事？”杜其可滿不在乎地往嘴裏塞了一個薯片，“為男人傷心不值得，而且分手是我主動提的，所以有什麽可傷心的？”
孟榆一邊聽著她說話一邊沖著鏡頭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說真的，我一開始其實不建議你追江周肆，但是現在想想也沒什麽，只有吃得了愛情的苦才能擁抱生活的甜。”
孟榆又默默地把拇指收了回來。
“而且，”杜其可神秘兮兮地懟近鏡頭，“能讓江周肆教會你這個道理也挺好的，總比某些醜八怪普信男好得多。”
孟榆淡定地喝了口水，不知道杜其可這是受了什麽樣的刺激，怎麽今天說話都那麽帶刺呢。
掛斷視頻之前，孟榆說：“下午我找你玩吧，我們出去逛逛。”
“行。”
下午出門的時候，江周肆正在院子後面逗著Charles玩，這麽冷的天能讓人在寒風下逗狗玩，孟榆想江周肆是真的很喜歡這條狗。
“Charles——”孟榆沖著小金毛叫了一下。
Charles連忙飛奔過來，坐到孟榆的面前沖著她直吐舌頭。
“真乖。”孟榆摸了摸Charles的腦袋，擼了兩把狗頭，然後站起身和江周肆說：“我出去找杜其可了。”
江周肆手裏面慌著一個狗玩具，看了孟榆一眼後答了個“嗯”。
·
來到江家的第二年，孟榆沒有回老家過年，除了剛放假的時候回去打掃了一下孟父的墳墓之外，孟榆就沒有留在那邊。
一來是表姑那邊表哥參加了工作並沒有回來過年，二是過年之前周盈說想帶孟榆回江周肆的外婆家去玩玩。老人家早就聽說過孟榆這個人，只是一直沒有見到面。
孟榆想了想沒什麽猶豫地就答應下來，然後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了看一直在旁邊的江周肆，對方一直沒說話，但是從他的反應能看出來並不吃驚周盈會這麽說。
只要江周肆不覺得冒犯，孟榆覺得自己去看望一下老人也沒什麽關系，於是就同意了下來。
孟榆去之前想著要給老人家帶個禮物，太貴的東西她買不起，就想著鉤一個蘭花的針織盆栽送給她。
於是放假的大部分時間孟榆都在房間裏拼命地做手工活。
傍晚的時候江周肆過來敲孟榆的房門。
“什麽事？”
孟榆打開門就看到江周肆穿戴整齊，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我等會兒要出去一趟，麻煩你晚上出去遛一下Charles。”
“沒問題。”
然後孟榆目送著江周肆下了樓。
沒一會兒Charles就從樓下跑上來撓孟榆房間的門，於是孟榆只好先帶著Charles在她的房間內玩了一會兒，針織繩都差點被它弄亂。
把Charles訓斥了一頓之後，孟榆牽著它下了樓。
一看要出去Charles就興奮，圍著孟榆急吼吼地走個不停。
孟榆帶著Charles出去轉了一圈，和小區裏的幾個狗朋友見了一面就回來了。
玩累了的Charles就趴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孟榆拿著手工活坐到了客廳，等到她做好了收尾的工作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天已經不知不覺地黑了下來。
孟榆來江家一年多的時間已經習慣了周盈和江傑民不在家的日子，但是她有種今年的情況更特殊的感覺。
因為江傑民已經很久沒回家了，就連過年都沒有什麽消息傳回來。
大年初二的時候周盈帶著江周肆和孟榆一起回了蘇州。
來到周家的宅子之後孟榆才知道原來江家的那個別墅也不算什麽，整個中式宅院占地將近五畝，亭臺樓閣更是數不勝數。
曲徑通幽處的盡頭就是周家的主院，屋檐上張燈結彩，在晚霞的映襯下格外光影綽約。
江周肆的外婆今年六十五，精神頭還很好，見到孟榆的時候就握著她的手誇她是個漂亮的孩子。
孟榆聽到誇獎之後靦腆地笑了笑，就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送上去。
“外婆，”孟榆跟著江周肆稱呼，“新年快樂。”
“好好好，這是你自己做的？”
周外婆雖然有老花眼，但是也看出來這個手工活不一般，那上面的蘭花就編織的栩栩如生。
“是我自己做的，希望外婆不要嫌棄才好。”
“不嫌棄，不嫌棄。”
周外婆說著，就招呼家裏面的阿姨將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來招待小孩子。
而孟榆一回頭就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江周肆已經不見了。所以只好局促地坐在客廳裏，一邊吃著零食一邊聽旁邊的大人在說話。
不過說來說去都是周家的事情，孟榆不太懂，就準備起身往外走走。
這棟宅子就像是影視劇裏的高門大院，孟榆剛出來就被迎面而來的小鋼炮撞了個正著。
她低頭一看，是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沖著孟榆努努嘴，“我叫周子陽，你是誰啊？”
姓周，那就大概率是江周肆舅舅家的孩子，孟榆之前聽周盈提過一嘴。
“我叫孟榆。”孟榆蹲下來就和小鋼炮差不多高。
“孟榆？”周子陽搖搖頭，“不認識。”
孟榆剛想說什麽，就聽見江周肆從不遠處過來，沖著這邊叫周子陽的名字。
周子陽聽出這是江周肆的聲音，連忙就跑到他面前。
“阿肆哥，你回來了？”
江周肆摸了摸他的腦袋，“嗯。”
江周肆牽著周子陽走到孟榆的面前，“我媽他們都在裏面嗎？”
太陽落下去之後外面的溫度不高，在室外就待著不適合老人和小孩，所以那些大人就坐在客廳裏聊天。
孟榆點點頭，“我就是出來走走。”
“行，”江周肆牽著周子陽準備進去，“那你可別迷路了。”
“知道了。”
孟榆小聲地應下，她從小在山區長大，沒見過什麽江南景色，雖然宅子並不能算得上是什麽正式的旅游景點，但是對於孟榆來說還是很新奇的。
孟榆看著江周肆帶著周子陽往客廳的方向走，結果沒走幾步就見他們停了下來。
周子陽拉著江周肆的手，回頭看了一眼孟榆，說：“要不然我們一起陪著這個姐姐去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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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之後, 江周肆啟程去北城，孟榆繼續準備期末考試。
等到江周肆再回來的時候，一高的國際部已經放了寒假, 而孟榆考完試之後回了老家還沒有再回來。
江周肆剛落地滬市的時候, 孟榆就給他發消息問他有沒有回來。
江周肆看了一眼消息，想了想沒有立即回覆，而是在機場和孫眠告別坐上車之後才把手機拿回來回覆孟榆的消息。
孟榆在另一邊等江周肆回覆消息等了好半天，還以為他還沒有落地。
結果看到消息的時候又高興起來了。
【江周肆：聽我媽說你回山城了，過年還回來嗎？】
【孟榆：不回去了, 我有一個表姑今年在外地打工剛回來，她邀請我去他們家過年。】
【江周肆：行。】
孟榆也很想立即見到江周肆, 但是這是她爸爸去世的第一年，她還是決定在家陪著他。
山城鄉下的房子比不得江家的別墅, 晚上的時候甚至從墻縫裏都透著冷風。
大年三十一大早孟榆就起床把家裏面前前後後都打掃了個遍, 收拾之前還發消息問江周肆方姨都準備了哪些年貨。
問這個問題也是孟榆實在是不知道主動和江周肆說什麽好，話題既不能太生硬也不能太直接, 這點讓不善於聊天的孟榆極為頭疼。
但是江周肆那邊好像很忙, 孟榆的大部分消息都沒能及時被回覆。
剛開始的時候孟榆還覺得有些失落，聊天的熱情在遲緩的回覆中漸漸地被消磨, 但是她很快地又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和江周肆聊天本來就是這樣嘛，自己主動就要有被冷落的心理準備。
沒等到江周肆的回覆，孟榆拎著昨天買的年貨去了表姑家裏面。
表姑叫孟梅, 今年快四十了，比孟榆的爸爸還要大幾歲，家裏面就一個兒子, 平常都是在外面上學，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一次。
表姑父也常年在外打工不經常回來, 孟榆的爸爸葬禮的那天都只有表姑一個人趕了回來。
孟榆中午在表姑家裏面吃了一頓，下午被表姑拉著聊了一會兒天就回家去了。回去之後正好碰上過來找她玩的莫微微，莫微微又在孟家待到晚上才回去。
這是第一次孟榆自己一個人過年，但是她還是將家裏面收拾的井井有條，甚至還給自己包了一點餃子。
初一一大早起來，孟榆去給孟父的墓上燒了紙，擺了點小菜和小酒，又陪他聊了一會兒天才回去。
表哥發消息問孟榆打算什麽時候回滬市的時候，孟榆正在收拾行李。
她如實回覆了過去，這兩天過年孟榆也就沒去打擾王助理，還是自己一個人買了火車票打算坐回滬市。
大年初三，孟榆從山城出發，歷經了將近六個小時之後才重新回到滬市的土地上。
她原本是想給江周肆發一個回來的消息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只給方姨發了一條消息說回去。
方姨大年初二剛回家，於是孟榆回到江家的時候別墅裏面漆黑一片，沒有一個人。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方姨回覆她的消息，說是周盈帶著江周肆在蘇州的外婆家，可能得明天才能回來，江傑民去了德國出差也沒回來過年。
孟榆又和方姨說了幾句新年祝福的話就關上了手機。
坐了一天的車也很累了，孟榆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之後就到廚房隨便找了一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後洗澡上床睡覺。
至於江周肆和江家夫婦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孟榆並沒有聽到，只是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聽方姨說起來才知道他們已經回來。
方姨要上樓叫江周肆吃早飯，孟榆自告奮勇連忙跑到樓上。
說起來，她和江周肆也將近一個月沒有見到面了。
孟榆也不知道江周肆醒沒醒，也不敢貿然敲響他房間的門，於是在手機上給他發微信。
過了好半天江周肆都沒有回覆消息孟榆就知道他這是還沒有醒，所以只好自己先下去了，見到方姨的時候對她說：“還沒醒，再讓他睡一會兒吧。”
孟榆吃完早飯就回房間去了，直到聽見隔壁開門的聲音才連忙打開自己的門。
她笑著看江周肆：“嗨。”
“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下午，你快下去吧，方姨早飯早就做好了。”
孟榆一邊說著一邊和江周肆前後地走下樓。
江周肆坐在餐桌上吃早飯，孟榆就到處在一樓給自己找事做，一會兒摘摘綠植的葉子，一會兒看看廚房裏有什麽事情。
直到江周肆突然開口說：“孟榆，你有什麽話要說？”
孟榆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拼命地搖頭：“沒有什麽話，我就是隨便看看，行了，我這就上去。”
江周肆放下只吃了一半的面板，看著孟榆消失在樓梯口。
方姨走過來笑笑：“小孟這次回來性格變了一點，感覺開朗了不少。”
“是嗎？”江周肆繼續將面包塞進嘴裏，“沒覺得。”
過完年之後飛速進入到了新學期的生活，天氣漸暖但是還是沒有脫下羽絨服。等到真正能穿單衣的時候孟榆已經來到江家將近三百天。
“接著——”
體育課上孟榆正在和杜其可打排球，她不確定江周肆是去打籃球還是踢足球去了，但是在排球場上往外看的時候都沒看到人。
打了一會兒中場休息，孟榆看見有幾個女生往後面的足球場走。她想了想，拉著杜其可說：“可可，我們去小超市轉轉。”
“誒，誒，球還沒打完呢。”
等到離足球場越來越近的時候杜其可就看懂了孟榆的小心思。
“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孟榆笑笑沒說話。
“行，那我就陪你去看看。”
一到足球場上果然看見有一群人在踢足球，而女生站的越多的地方大概率江周肆也在那裏。
孟榆隔得很遠的時候就看見江周肆在球場上奔馳的身影。
“來都來了，”杜其可拉著孟榆走到看臺上，“那就找個涼快點的地方坐著。”
“哦，對了，小榆，你打算選文選理？”
高一學期末結束的時候就要進行文理分科，杜其可基本上就確定下來是文科了，但是孟榆還沒有打算好。
孟榆想了想說：“我還是想跟著江周肆的腳步走。”
江周肆選擇理科毋庸置疑，但是實際上理科對於孟榆來說多多少少有點吃力，數學倒是其次，關鍵是物理，那才是讓孟榆頭疼的事情。
杜其可知道孟榆的打算之後不免悵惘，畢竟她還想跟孟榆做同桌。
“如果選擇理科，那將會是意見很困難的事情。”
“我知道，”孟榆的視線從江周肆的身上受了回來，盯著看臺上的水泥地面看，“但是我還是想拼一下。”
話音剛落，球場上傳來一陣哨聲，剛剛江周肆頭球進球，場內場外歡呼一片。
五月底的時候，孟榆又跟著江周肆他們在別墅看了一場protect-X的春季賽決賽，當漂亮的女主持人出場的時候，孟榆看見江周肆很輕地笑了一下。
她一楞，就見李懷棟對她說：“阿肆還挺喜歡這個女主持的，之前還看過她的直播。”
江周肆見被戳穿，不輕不重地踢了李懷棟一下，笑罵道：“胡說，就是隨手點進去的。”
比賽結束之後，孟榆鬼使神差地上網上搜索起了進入電競公司當主持人的方式，瀏覽間，她坐在床尾忽然想起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王助理帶著她出去買衣服時的對話。
當時孟榆詢問王助理要怎樣獲得一份高薪的職業，但是她沒想過自己真正感興趣的是什麽，不過在孟榆的成長過程中，自己的意願所驅使去做的事情少之又少，這好像是國內所有孩子成長的未解謎題。
但是當她看到站在舞臺上住持著如此膠著熱血的電競游戲時，孟榆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就和當初想要繼續暗戀江周肆一樣的道理。
為什麽她們都行，而自己不行呢。
於是孟榆在十六歲的時候就暗自做下了決定，首先要考入藝術學校學習播音主持，其次要充分忘我游戲內的規則並且加入自己的理解，最後，如果自己能掌握幾門外語那就是更加分的事情。
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孟榆誰也沒說，畢竟還沒真正走到那一步所以一切都還不確定。
回去之後，孟榆就告訴杜其可，說她不打算去理科班了，因為提不起對物理的興趣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進了文科班之後她會有時間去參加藝考訓練。
分科通知下來的時候，江傑民打電話回來問江周肆的打算，並且順便提了一下孟榆的想法。
前段時間江周肆偶爾從孟榆和杜其可的談話中知道她打算去文科班，其實對於孟榆的成績淶水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雖然以後的就業面會少一些，但是沒關系，他們江家其實會為孟榆兜著那個底。
而江傑民和江周肆談話還有一項必須考慮的事情，就是關於江周肆要不要出去念預科，然後直接在外國讀本科。
電話這邊的江周肆認真想了一下，突然說：“還是不去了，國內的Topg高校的自動化課程完全不必國外的差到哪裏去。”
江家民沈吟片刻之後說：“那也行，到時候我替你聯系一下院內的教授，看看什麽選擇對你來說更好。”
於是孟榆就這麽和杜其可收拾書包去了文科班。
一高的文科班的男生比例相對不高，因為文科也不妨礙這些家族繼承人到時候出過去年商科。
幾個人分班那天，孟榆收拾東西一別往常地慢，杜其可看出她的心思也沒有揭穿，因為她動作更慢。
倒是江周肆和袁易神色如常地收拾好課本，說了句“走了”就頭也不回地搬去了一班。
換了新的環境之後，孟榆不適應了一段時間，不過好在她現在和杜其可還是同桌，有她陪著自己也好受很多。
倒是杜其可發現孟榆自從分完科，換了班之後學習就更刻苦了起來。
其實之前孟榆的成績已經比她剛來的時候好上太多了。
有一個卷王在身邊，杜其可絲毫不慌，甚至還有空談起了戀愛，一個高一的學弟，孟榆見過一次，長得白白凈凈，衣服文弱書生的模樣。
杜其可談戀愛之後，有時甚至變成了孟榆一個人在食堂吃飯。
有一次自己吃飯的時候還被李懷棟撞見了，拉著江周肆和袁易就過來坐到孟榆這個桌子旁。
不銹鋼餐盤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孟榆一擡頭就看見江周肆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孟榆默默地讓了一點位置出來，讓他們三個人都能順利地坐下來。
“怎麽就你一個人？”李懷棟問。
“可可最近在談戀愛。”
話說到這個份上，原因是什麽自然不必再多說。
李懷棟一聽，一臉憤恨的模樣，“我還沒談上女朋友倒是她先談上男朋友了。”
孟榆沒搭理他的胡言亂語，看著江周肆盤子裏兩個菜的份量忍不住問：“怎麽就吃這一點？”
江周肆用筷子撥了撥面前的青菜，其實這個對於他來說也有點難以下咽，但是沒辦法。
“最近嗓子有點疼，吃點清淡的好。”
孟榆心口一跳，又很想問問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但是餘光瞥見旁邊坐的著兩個人還是決定不問了，要不然就顯得自己很關切似的。
“那你平常的時候多喝點水吧。”孟榆最後說。
在孟榆以為杜其可的戀愛要持續好長時間的時候，兩個月後的寒假杜其可突然發消息和她說自己分手了。
【孟榆：怎麽回事？】
【杜其可：沒有怎麽一回事，就是熱情散去，覺得彼此也不是很適合自己，況且高中階段的戀愛有幾個能成功的。】
光看字符孟榆判斷不出來杜其可的語氣，也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如何。但是以她過往的經驗來看，分手的人的心情應該都不會太好。
於是孟榆撥了一個視頻過去，結果就看到杜其可正躺在她們家寬大的真皮沙發上，面前擺了很多吃的正在追劇呢。
孟榆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杜其可的表情，見她還能跟著電視上面的情節哈哈大笑，一時之間有些不理解。
“你分手沒事吧？”孟榆小心翼翼地問。
“能有什麽事？”杜其可滿不在乎地往嘴裏塞了一個薯片，“為男人傷心不值得，而且分手是我主動提的，所以有什麽可傷心的？”
孟榆一邊聽著她說話一邊沖著鏡頭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說真的，我一開始其實不建議你追江周肆，但是現在想想也沒什麽，只有吃得了愛情的苦才能擁抱生活的甜。”
孟榆又默默地把拇指收了回來。
“而且，”杜其可神秘兮兮地懟近鏡頭，“能讓江周肆教會你這個道理也挺好的，總比某些醜八怪普信男好得多。”
孟榆淡定地喝了口水，不知道杜其可這是受了什麽樣的刺激，怎麽今天說話都那麽帶刺呢。
掛斷視頻之前，孟榆說：“下午我找你玩吧，我們出去逛逛。”
“行。”
下午出門的時候，江周肆正在院子後面逗著Charles玩，這麽冷的天能讓人在寒風下逗狗玩，孟榆想江周肆是真的很喜歡這條狗。
“Charles——”孟榆沖著小金毛叫了一下。
Charles連忙飛奔過來，坐到孟榆的面前沖著她直吐舌頭。
“真乖。”孟榆摸了摸Charles的腦袋，擼了兩把狗頭，然後站起身和江周肆說：“我出去找杜其可了。”
江周肆手裏面慌著一個狗玩具，看了孟榆一眼後答了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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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江家的第二年，孟榆沒有回老家過年，除了剛放假的時候回去打掃了一下孟父的墳墓之外，孟榆就沒有留在那邊。
一來是表姑那邊表哥參加了工作並沒有回來過年，二是過年之前周盈說想帶孟榆回江周肆的外婆家去玩玩。老人家早就聽說過孟榆這個人，只是一直沒有見到面。
孟榆想了想沒什麽猶豫地就答應下來，然後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了看一直在旁邊的江周肆，對方一直沒說話，但是從他的反應能看出來並不吃驚周盈會這麽說。
只要江周肆不覺得冒犯，孟榆覺得自己去看望一下老人也沒什麽關系，於是就同意了下來。
孟榆去之前想著要給老人家帶個禮物，太貴的東西她買不起，就想著鉤一個蘭花的針織盆栽送給她。
於是放假的大部分時間孟榆都在房間裏拼命地做手工活。
傍晚的時候江周肆過來敲孟榆的房門。
“什麽事？”
孟榆打開門就看到江周肆穿戴整齊，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我等會兒要出去一趟，麻煩你晚上出去遛一下Charles。”
“沒問題。”
然後孟榆目送著江周肆下了樓。
沒一會兒Charles就從樓下跑上來撓孟榆房間的門，於是孟榆只好先帶著Charles在她的房間內玩了一會兒，針織繩都差點被它弄亂。
把Charles訓斥了一頓之後，孟榆牽著它下了樓。
一看要出去Charles就興奮，圍著孟榆急吼吼地走個不停。
孟榆帶著Charles出去轉了一圈，和小區裏的幾個狗朋友見了一面就回來了。
玩累了的Charles就趴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孟榆拿著手工活坐到了客廳，等到她做好了收尾的工作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天已經不知不覺地黑了下來。
孟榆來江家一年多的時間已經習慣了周盈和江傑民不在家的日子，但是她有種今年的情況更特殊的感覺。
因為江傑民已經很久沒回家了，就連過年都沒有什麽消息傳回來。
大年初二的時候周盈帶著江周肆和孟榆一起回了蘇州。
來到周家的宅子之後孟榆才知道原來江家的那個別墅也不算什麽，整個中式宅院占地將近五畝，亭臺樓閣更是數不勝數。
曲徑通幽處的盡頭就是周家的主院，屋檐上張燈結彩，在晚霞的映襯下格外光影綽約。
江周肆的外婆今年六十五，精神頭還很好，見到孟榆的時候就握著她的手誇她是個漂亮的孩子。
孟榆聽到誇獎之後靦腆地笑了笑，就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送上去。
“外婆，”孟榆跟著江周肆稱呼，“新年快樂。”
“好好好，這是你自己做的？”
周外婆雖然有老花眼，但是也看出來這個手工活不一般，那上面的蘭花就編織的栩栩如生。
“是我自己做的，希望外婆不要嫌棄才好。”
“不嫌棄，不嫌棄。”
周外婆說著，就招呼家裏面的阿姨將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來招待小孩子。
而孟榆一回頭就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江周肆已經不見了。所以只好局促地坐在客廳裏，一邊吃著零食一邊聽旁邊的大人在說話。
不過說來說去都是周家的事情，孟榆不太懂，就準備起身往外走走。
這棟宅子就像是影視劇裏的高門大院，孟榆剛出來就被迎面而來的小鋼炮撞了個正著。
她低頭一看，是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沖著孟榆努努嘴，“我叫周子陽，你是誰啊？”
姓周，那就大概率是江周肆舅舅家的孩子，孟榆之前聽周盈提過一嘴。
“我叫孟榆。”孟榆蹲下來就和小鋼炮差不多高。
“孟榆？”周子陽搖搖頭，“不認識。”
孟榆剛想說什麽，就聽見江周肆從不遠處過來，沖著這邊叫周子陽的名字。
周子陽聽出這是江周肆的聲音，連忙就跑到他面前。
“阿肆哥，你回來了？”
江周肆摸了摸他的腦袋，“嗯。”
江周肆牽著周子陽走到孟榆的面前，“我媽他們都在裏面嗎？”
太陽落下去之後外面的溫度不高，在室外就待著不適合老人和小孩，所以那些大人就坐在客廳裏聊天。
孟榆點點頭，“我就是出來走走。”
“行，”江周肆牽著周子陽準備進去，“那你可別迷路了。”
“知道了。”
孟榆小聲地應下，她從小在山區長大，沒見過什麽江南景色，雖然宅子並不能算得上是什麽正式的旅游景點，但是對於孟榆來說還是很新奇的。
孟榆看著江周肆帶著周子陽往客廳的方向走，結果沒走幾步就見他們停了下來。
周子陽拉著江周肆的手，回頭看了一眼孟榆，說：“要不然我們一起陪著這個姐姐去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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