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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Freedom w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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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Freedom with

江歲宜向單位打了“向社會公開婚姻關系”的申請,一審沒有通過,後來江歲宜找了不少領導,說自己在新藥裏的功勞不要了。

找到院長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初。

明亮的辦公室,藥研所院長同樣是軍工所的領導,老爺子正埋頭在寫報告,聽到江歲宜的話擡眸打量她許久,早就聽說了這位江博士的伴侶不是一般人,可沒想到輿論影響力這麽大。

不過公開與否放在如今的年代並非什麽大事。

見小姑娘如此堅持,老院長搖了搖頭,最後嘆氣說:“罷了。”

江歲宜一楞,露出笑容。

一大清早,京市枝頭麻雀嘰嘰喳喳在叫,剛下過雨的空氣清新,天空蔚藍如洗。

江歲宜昨晚十一點才到家,醒了,從被窩裏探出腦袋,頭發還毛躁。

中秋假期第二天,江歲宜上午趕作業,下午仍舊去琴房,晚上掐著時間回學校自習。

她沒攔到車,只能步行回校,卡著點進校門,到教室已經響了第二遍鈴。

大家都在埋頭看書,偶有一兩個請假,周慕臣今晚在家開小竈,也沒來晚修。

眼鏡男已經坐在了她的位置上,正跟張承宜講物理重點,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考試。

她慢吞吞地拉開最後一排的座椅,以免影響旁人。

談靳仍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並沒有因昨晚跟她隔空共賞圓月作出不同的姿態。

晚修結束後,談靳難得在座位上發了會兒呆。

江歲宜察覺他久久未動,忽而捕捉到他幾分真實感,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她從書袋裏摸出一個小紙袋,輕輕推到談靳面前。

他眼前有異動,回過神來,目光落在紙袋上,轉而又看向江歲宜。

她婉婉一笑,眼波流轉,“你不是說沒吃月餅麽?我就在家裏拿了些小月餅給你嘗嘗,跟普通的口味不一樣。”

笑起來眉眼彎彎,格外嬌俏,“談靳,中秋快樂。”

他頭一次近距離認真地打量江歲宜,白凈如月的肌膚,小鹿一般的杏眼,濕漉漉泛著瑩然之色,落肩發,弧度向內,剛剛好蓋住圓潤的肩膀。唇紅齒白,笑起來牙齒像貝殼,小巧精致,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不可褻玩的清純聖潔,越是這樣,越讓深埋在心底的暴虐因子蠢蠢欲動。

他半斂著眼眸,一句謝謝,照收不誤。

中秋結束後第一次月考。

學校還算人性化,國慶長假前考完,讓學生們安心休息幾天調整狀態,節後才公布成績。當然,對於某些心理素質不過硬的學生,這也是另一種煎熬。

考完試當天晚自習取消,放學鈴早已敲響。

不少學生自發地留在教室覆盤剛交卷的理綜,月考都是校內出題,難度趨近高考,又比摸底考談單一些,一松一緊,很多人做起題來感覺不一,心裏沒底。

張承宜跟眼鏡男在對思路,江歲宜收到了指導老師的微信,發來的是假期四天的排練時間表。

離比賽越來越近,可她時間遠遠不夠用,江歲宜這回是真體會到分身乏術的窘迫。

周慕臣送完卷子回教室,本打算約四人小分隊放松一晚,江歲宜自然沒空。

他有些不悅,“你既然時間不多,要麽就別參加幫扶小組了,晚上的時間空出來練琴,假期還能偶爾放松。”

張承宜邊聽眼鏡男解題,一面附和:“就是說,你已經很久沒跟我單約過了。”頓了頓,“哎,葉家豪,你講慢點,這是哪個公式?”

眼鏡男重新說了一遍,她應了聲,繼續道:“鋼琴賽肯定不能放棄,那就從其他地方調整唄。幫扶小組本來就是自願為原則,沒必要太較真。”

吳迪把腦袋從手機仰起,笑道:“人家可是年級第一,周測地位不動如山,至於這麽努力幫扶麽?”

江歲宜抿抿唇,實話實說:“可是,他教我數學很認真,我這次考試感覺很不同。”

周慕臣不屑:“那是因為你聰明又刻苦,你信不信如果我跟你一組,你也有同樣的感受。”

張承宜哈哈一笑:“這就吃上醋了,你這位前年級第一很不甘心吧?”她刻意挑事那般,把“前”字說得格外用力。

“問你的物理去。”周慕臣白她一眼,又看向江歲宜,“英語好的又不止你一個人,數學好的,也不是只有他。”

他頓了頓,總算說出心裏的不滿,“換一個組合有什麽不行?”

江歲宜低低一嘆。

靠在門外的談靳遲遲沒聽見她的回答。

他握著水杯,長指輕輕摩挲著那斑駁不平的漆面,眸色沈沈如井,若有所思般極緩慢地眨了眨眼。

-

江歲宜的長假過得天昏地暗,每日跟機器人一般重覆循環。

早上作業,午後練琴,晚上覆習,偶爾遇到不懂的問題,還是下意識微信問談靳,並沒有把周慕臣的建議放心裏。

捫心自問,她有預感月考數學成績有進步,這必然是談靳的功勞。哪怕其中有試卷難度減小的原因,可她是做題人,十分清楚自己解題思路變得清晰不少。

要做這種卸磨殺驢的下流事,實在不是她的性格。

談靳也如以往那般詳細解答,有時候三言兩語說不清,他會給她發來語音,甚至在電話那頭演算一遍,劃出重點和解題思路,拍照發給江歲宜。

過後等不來回覆,還會問她看懂了沒有,極為細心周到。

除了中秋那晚,他們之間的對話再次回到冷冰冰的學習生活,他從來沒過問,好像對她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可江歲宜對他越來越好奇。

他從來沒主動問過英語題,只有在每天晚修時,會像應付任務那般找出一些不痛不癢的概念知識點,也不說自己哪裏不懂,全憑江歲宜的感覺。

給他的iPad,他也沒提過裏面的資料好不好用,有沒有看完,總歸石沈大海。

以及,他神秘的校外生活。

學校有宿舍,環境算不上特別優渥,可肯定幹凈方便,怎麽他卻舍近求遠,去公交倒地鐵的親戚家,往來上下學不累麽?

他住在親戚家,中秋節為什麽也沒吃月餅呢?這樣備受中國人重視的團圓佳節,他為什麽不回南禺,難道真像周慕臣所說,他不願回去面對悲慘的家庭?

更不止那個風月緋聞……

江歲宜起先沒放在心裏,可不知為何,偶爾看著談靳英俊疏冷的側臉,她也會被晃一下。極優越的樣貌,學校裏已有不少風言風語,說是哪班班花暗戀他,哪位學妹寫情書,送水送禮物在飯堂主動跟他拼桌吃飯。消息石沈大海,從來沒真正翻起浪來。

可江歲宜知曉,談靳的確很受人歡迎。

由此,她難以避免地想到那句話。

真真假假,她心底篤信談靳不會那樣做,可,就是想要一個答案。

懵懂的她尚且不知曉,心動的另一個代名詞,其實許多人稱之為好奇。

假期眨眼即過。

江歲宜在國慶期間確定了演奏曲目,也做造型排練了幾遍,優雅的晚禮裙,長發挽起,田悅找了朋友幫忙參考造型,某位給一線明星做妝造的大牛,審美很在線。

小姑娘蛻變成容色絕麗的大美人,青澀的俏靨已透露出初初成熟的氣韻,她為女兒感到驕傲。

接下來就是辦簽註,確定參賽信息無誤,跟學校遞交請假申請,一切按部就班。

假期後返校第一晚,周慕臣讓大家去辦公室領月考成績。

他的心情不差,可也好不到哪裏去。還是被談靳壓了一頭,只不過這次差距變小,可他不願承認,縮小的分差是因為考題大多圈限在考綱裏,他游刃有餘。

而談靳仿如把月考成績覆刻一回,英語墜機,穩拿年級第一,老師同學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這就是學神的威力?連分數都能精準控制在同一水準,翻車也得翻在原地。

江歲宜也有些哭笑不得,她的數學的確拔高了八分,於理科重點班來說,前進的每一分都是質的飛躍。

同學都在羨慕,談靳倒毫不藏私傾囊相授,可江歲宜愁也愁在此處,對比起她的明顯進步,便尤顯得她對於談靳的英語毫無幫助。

江歲宜去領成績單時臉上有些紅撲撲地,不太敢直視李天銘的眼睛,可老師沒說什麽,歸因於語言類科目不太可能短時間收獲成效,勉勵了幾句,放兔歸巢。

她捏著進步斐然的成績單回到教室,有些悶悶不樂。

周慕臣完全沒猜到她的心思,居然說:“別浪費時間了,他的英語基礎不夠好,不能把責任都壓到你身上。”

這話反而激得江歲宜更加內疚。

她悄悄轉頭往後看,談靳把成績單隨意擱在一旁,塞著耳機垂眸做題,絲毫不受幹擾,好像早就預知分數那般。

江歲宜秀眉稍擰,起身走到他旁邊坐下。

他應時轉眸,見她有話想說,慢條斯理地摘了耳機,沈默望著她。

“談靳,謝謝你,我這次排名前進了很多。”

他輕挑眉,面色無瀾,也沒客套地說什麽好話,仿佛默認了這份感激。

她有些難為情地咬了咬下唇,圓潤飽滿的紅唇,泛著絲絲水意,貝齒輕閃,像嵌在貝肉裏的珍珠,牢牢吸引視線。

談靳目光灼然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英語方面的問題,你可以主動問我。我之前可能方向錯了,那套技巧對於高三應試來說不夠匹配,我……”

不待她車軲轆把話說完,談靳淡淡道:“好。”

江歲宜一怔,眨眨眼,羽睫飄飛,木然望著談靳。

“不耽誤你麽?”他說得沒頭沒尾,可江歲宜在剎那聽懂了弦外之音。

所以,他在擔心影響她的時間,所以才一直不肯主動提問?

江歲宜變得更加慚愧,忙搖頭:“不會的,我時間很多啊!”

談靳竟轉瞬悶出絲嗤笑,江歲宜俏靨飛紅,忙找補:“每天晚修,我們規劃好時間,不要都被我占用了。周末、周末……”

她杏眼輕轉,水光瑩瑩,“周末有空的話,我們也約著學習怎麽樣?找個安靜的地方。”

談靳回正視線,沈聲:“再說吧。”

他收起了耳機,揭過一張空白的稿紙,“今晚先解決你的月考卷。”

他朝她伸出修長的五指,骨節分明的手,皮膚不甚光滑,但透著健康的白皙色澤,有幾處輕微的繭痕,有點像運動後留下的印跡。

他握筆時不太用力,可微微運腕書寫,就會迸起隱約的青筋,悄然施展著男性的荷爾蒙。

江歲宜沒有意識到她如此認真地觀察著談靳,而且只是在看他的手指已微微出神。

直到談靳湊近了些,聲音鐘磬似得撞進她的耳畔。

“江歲宜。”他低聲喊她。

她甫一回神,聯想到自己剛剛的註意力放在何處,錯愕又尷尬地轉眸瞥了他一眼,心跳如雷,手忙腳亂地抽出數學卷,遞到他手裏,羞得不敢對視。

幫扶小組維持原樣,沒有人對此存在異議,除了周慕臣。

節後返校的第一節體育課,男生在籃球場忽然起了沖突。

校長稍楞,問:“不是?”

談靳糾正:“不是為了我。”

用愛來單薄地詮釋江歲宜也太倨傲,因為這忽略她的熱忱與夢想。

談靳很清楚,他說:“她很早就想好了要做什麽,並為之付出一生。沒有我,她也會成長為很好的女孩。”

男人雙腿交疊,仰頭看去,女人的身姿挺拔,一如十八歲時她在他身邊。

校長也沒想到談靳會給江歲宜這麽高的評價,楞聲說:“談先生……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

談靳不自覺薄唇輕勾,笑了下,篤定地評價:“校長,不管你是不是這個意思……”他頓了頓,似乎提到江歲宜溫柔了許多,陳詞總結,“但我的太太是國之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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