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6 /水晶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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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6 /水晶鞋
Chapter 036
向昭情緒來的快, 去的也快，不一會兒止住了哭聲，從謝北闌懷裏出來。
她擡眼看, 謝北闌的衣服被打濕，漏出了精壯的腹肌，塊塊分明。
向昭有點不好意思了, 可轉念一想, 以前她不止看過，還摸過呢！
但謝北闌有潔癖來著......
向昭心裏百轉千回, 謝北闌倒是沒在意被打濕的衣服，只單膝跪地, 仰頭看向向昭。
謝北闌性子倨傲，身份又高，鮮少有仰視別人的時候。
黑夜裏, 淋淋漓漓的雨聲連綿不絕，滴滴答答，像是永遠不會疲倦。
向昭哭過後的眼睛發亮，水靈靈的，一字一頓看著謝北闌的眼睛道：“如你所見，我永遠彈不了鋼琴了。”
謝北闌順著向昭的眼睛，落到她的右手上。
向昭的手很白，指節修長，青蔥一般, 美麗極了。
柔弱但有力。
可現在, 向昭把手擡到半空, 白熾燈從手指縫隙中穿過，隱隱約約能見到勞累的紅痕。
謝北闌沈默著握住她的右手手腕, 不知道是向昭的手在抖，還是謝北闌在不可抑制的顫抖。
暗潮洶湧。
“彈不了了？”
向昭點頭。
謝北闌心神一頓，倏然明白了向昭的意思。
不是不想彈，而是不能彈。數十年沒有彈琴，原來是因為她的手早已支撐不起彈琴這樣精細的事。
謝北闌低沈的咳嗽聲在琴房裏響起，他緩慢站起身，此時此刻，背影竟是有幾分寂寥和佝僂。
他低下頭，像是要咳出肺來，退到墻邊。
謝北闌的手在抖，渾身都在抖，似乎是因為聽見了令他很驚訝的事。
“咳，咳......”
他顫抖的想要摸出包裏的煙，右手一伸，空白一片。
早已被抽完。
謝北闌靠在墻邊，眼眶充血，背影很孤單。
向昭很少看見這樣的謝北闌，謝北闌遇見所有事的時候，好像從來都波瀾不驚，游刃有餘。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向昭扯一下嘴角，道：“我以為我可以，但是，我並不可以。”
“有的事情，就是註定好了。”
比如，向昭註定會失去幼年時候的夢想。
而謝北闌，註定會失去向昭。
謝北闌只搖頭。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謝北闌可能緩過來了，上前把傘遞給向昭。
傘面上有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片小水潭。
向昭低頭如鵪鶉一般數滴落的水珠，從一數到十，又從十數到一。
“不會，”謝北闌語氣虛浮，卻又有莫名其妙的堅定。“只要你想，就可以。”
向昭搖頭。
謝北闌最後看她一眼，走出琴房。
他來的太遲，以至於向昭都接受命運了，謝北闌才匆匆到來，然後拿起她早已不流動血液的右手，輕輕慰問。
又或許，他來過，只是恰巧路過，連風都不知道。
/
“謝總？？”
潘助理話說到一半急劇叫停，謝北闌現在的情況屬實不算好，渾身都被打濕，連發根都往外滲水。
“嗯。”
謝北闌擡手正打算接過潘助理手裏的文件，伸出來才到半路，又收回去。
“我先洗澡。”
“好。”
謝北闌好似游魂一般走進浴室，熱水沖刷下來，他站在下邊，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向昭帶有淚水的臉盼。
他好像已經記不起向昭的笑容了。
每次看見向昭，都是痛苦，悲傷，亦或是惱怒。笑容只會和除他以外的人展現，謝北闌每次遇見向昭，都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謝北闌有時候也會想，如果當初他能多在意向昭一點，多看看向昭身上完全不同的點，會不會不一樣？
可後來他發現，和謝渡說的一樣，他太高傲，以至於很多事情，要摔斷骨頭，流幹血液，才能真正明白。
什麽不可失去。
謝北闌洗完澡出來，潘助理還在外邊。
文件很多，分為兩疊，潘助理一邊整理一邊道：“謝總，等事情決定好，周助理是回謝氏，還是說和我們一起？”
謝北闌沈吟一聲：“留給爭先。”
潘助理有點急，謝氏是不缺一個助理，可他們很缺！周助理很早就跟著謝總，實力很強，若是他在，公司的發展能更好。
“爭先並不特別需要周助理，我覺得......”
謝北闌搖頭，示意這件事他心意已決。
文件很多，潘助理點了一杯姜茶放在謝北闌身邊。
姜茶暖胃，謝北闌看了半天，又想起，若是向昭淋了雨怎麽辦。
“給向小姐也送一杯。”
“...是。”
/
向昭原以為彈鋼琴的事就到一段落了。
第二天一起來，基本上這個地盤的戲都拍完了，導演給所有人都放了個假，說是還沒找到適合的演員，大家都休息一段時間。
向昭也開始收拾東西，才收拾完，張佳就上門來，說是周總讓員工做身體檢查。
“周，周總？”向昭楞楞的，張佳奇怪的眼神看她，道：
“你忘了？”
向昭猛的回神，以前是周助理，現在叫周總，還真不習慣。
“為什麽要做檢查。”
張佳也覺得莫名奇怪：“說是以前謝氏的習慣，免得員工身體有什麽問題。”
“不過，”張佳話題一轉，又道：“我覺得挺好，說不定還能營銷一下。”
張佳最近在公司招新經紀人，作為老牌經紀人，張佳手裏也有不少的人脈。還有許多看法，也能讓新入職的經紀人學習。
向昭這邊沒事的時候，張佳就會去公司看其他藝人。
“現在真有點創業的意思，”張佳說：“和以前一樣，什麽人脈都忍不住往懷裏，什麽事都恨不得上個熱搜來點水花。”
向昭還沒睡醒，也不太懂這些營銷的事，怔怔點頭。
“檢查一下也好。”
說到這兒，張佳幫向昭一起收東西，收到最後，發現來住這麽些時間，東西越來越多。
“這是什麽？”
“唔，我想想，是路河送的。”
“這個呢？”
“顧躍送的。”
“這個？”
“謝北闌送的吧。”
“......”
整理到最後，張佳都有經驗了。
又貴又漂亮，是謝北闌送的。巧思多適合玩鬧，是路河送的。沒用的擺件什麽的，是顧躍送的。
向昭倒是一點不在意，一股腦的全部塞進包裏，張佳看了都皺眉。
等東西放好，張佳開車帶向昭去醫院。
醫院很近，還是私人醫院，才到，向昭就覺得不太對勁。
“我們公司這麽有錢的嗎？”
張佳也不怎麽確定，“可能給藝人檢查的，比較嚴格？”
但是周總給的地址確實是這裏沒錯。
兩人走進去，醫院的人格外少，才剛進大廳，就有護士上前來指引兩人。
“是向小姐嗎？請往這邊來。”
“是。”
護士一路引向昭到三樓，到了地點，護士攔住張佳，道：“這裏就是了。”
“只能病人進去。”
向昭點頭，推開門，看見的是一個很大的會議室，坐了好幾個醫生。
他們讓她上前去。
向昭上前，所有人都看向她的手，還問：“你現在的手是不能提重物了，還是說用多了會酸？”
腦海裏閃過一道白光，向昭知道這些人都是誰找來的了。
“坐下吧。”
身後有人擡了座椅來，向昭要回頭，有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沈溫柔。
“別怕。”
向昭：......
你試試進來看見一群人還被捂住眼睛怕不怕？
謝北闌站在向昭身後，他一邊壓制住向昭想要扒開他手的動作，一邊看醫生神情嚴肅的討論。
又過了幾分鐘，終於有個醫生說：“先檢查一下吧。”
謝北闌點頭，帶向昭往旁邊的檢查室走。
向昭眼睛被放開，她馬上往後邊看，又被走在後面的謝北闌擋住。
她不高興，問：“有什麽不能看的？”
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他們表情怎麽樣？”
謝北闌臉上看不出多餘的情況，道：“還不知道。”
“哦。”
向昭才不信。
一般來說，這些醫生肯定都會特別嚴肅，還會搖頭，然後對她說：“對不起，你這個情況，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向昭都聽膩了。
可是她放棄了，謝北闌還沒放棄。
向昭無數次想離開醫院，都被謝北闌抓住，逼著做了一個又一個檢查。
好幾個小時之後，檢查做完，向昭以為自己能離開，卻聽見謝北闌說：“在治療方案結束之前，你先住在這裏。”
“......？”向昭不可思議的問：“你聽過我的意思了嗎？你就自作主張？”
謝北闌於是問：“你覺得怎麽樣？”
向昭精致的小臉發紅，氣呼呼道：“你什麽意思？你現在問我？你做好決定了你問我？”
“嗯。”謝北闌肯定的點頭，“不然你肯定會跑。”
向昭：“......”
“我不會跑。”
謝北闌搖頭，說：“你會。”
“我不會！”
“因為你害怕。”謝北闌拉住向昭的手，帶她去了病房，說是病房，但花的錢多，環境也好，沒有記憶裏的灰白，反而很溫馨。
暖色調的被子，白色的毛毯，還有床頭嬌艷的花朵，無一不看出來布置人的用心。
向昭心裏的氣霎時間消散，只剩下了害怕。
是的，是害怕。
謝北闌在某種意義上，很了解向昭。
向昭經歷過太多次失敗，以至於提到手，第一反應不是想辦法，而是逃避。
免得再聽見早已熟悉的話語，帶來新的失望。
但是謝北闌可以。
他比向昭更害怕，但同樣，也比向昭更勇敢，能承受更多的失敗。
謝北闌握住向昭的手，把她帶到床邊，慢慢說：“別怕，會好起來。”
向昭撒開他的手，鉆到床上，拿被子蓋住自己，不理謝北闌了。
......
“謝總，向小姐這個情況，她的手，實在是......”
“你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一批批的醫生進入三樓，又出去，謝北闌幾乎是把辦公的區域挪到了醫院。
每天，他都在接見不同的醫生，尋找一個可能。
在日暮西沈的時候，謝北闌見到了一個醫生。
“向小姐的情況不樂觀，不過，如果知道是怎麽造成的，可能就有機會......”
謝北闌站起身，又坐下，示意潘助理把人留下。
“徐家，怎麽樣了？”
潘助理兢兢業業的回答：“徐家現在瀕臨破產，正在清算，另外，徐甜不見了，徐落和徐總撕破臉皮，正在互咬。”
謝北闌冷哼一聲，原本想讓他們狗咬狗，現在看來，倒是要快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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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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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眼看, 謝北闌的衣服被打濕，漏出了精壯的腹肌，塊塊分明。
向昭有點不好意思了, 可轉念一想, 以前她不止看過，還摸過呢！
但謝北闌有潔癖來著......
向昭心裏百轉千回, 謝北闌倒是沒在意被打濕的衣服，只單膝跪地, 仰頭看向向昭。
謝北闌性子倨傲，身份又高，鮮少有仰視別人的時候。
黑夜裏, 淋淋漓漓的雨聲連綿不絕，滴滴答答，像是永遠不會疲倦。
向昭哭過後的眼睛發亮，水靈靈的，一字一頓看著謝北闌的眼睛道：“如你所見，我永遠彈不了鋼琴了。”
謝北闌順著向昭的眼睛，落到她的右手上。
向昭的手很白，指節修長，青蔥一般, 美麗極了。
柔弱但有力。
可現在, 向昭把手擡到半空, 白熾燈從手指縫隙中穿過，隱隱約約能見到勞累的紅痕。
謝北闌沈默著握住她的右手手腕, 不知道是向昭的手在抖，還是謝北闌在不可抑制的顫抖。
暗潮洶湧。
“彈不了了？”
向昭點頭。
謝北闌心神一頓，倏然明白了向昭的意思。
不是不想彈，而是不能彈。數十年沒有彈琴，原來是因為她的手早已支撐不起彈琴這樣精細的事。
謝北闌低沈的咳嗽聲在琴房裏響起，他緩慢站起身，此時此刻，背影竟是有幾分寂寥和佝僂。
他低下頭，像是要咳出肺來，退到墻邊。
謝北闌的手在抖，渾身都在抖，似乎是因為聽見了令他很驚訝的事。
“咳，咳......”
他顫抖的想要摸出包裏的煙，右手一伸，空白一片。
早已被抽完。
謝北闌靠在墻邊，眼眶充血，背影很孤單。
向昭很少看見這樣的謝北闌，謝北闌遇見所有事的時候，好像從來都波瀾不驚，游刃有餘。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向昭扯一下嘴角，道：“我以為我可以，但是，我並不可以。”
“有的事情，就是註定好了。”
比如，向昭註定會失去幼年時候的夢想。
而謝北闌，註定會失去向昭。
謝北闌只搖頭。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謝北闌可能緩過來了，上前把傘遞給向昭。
傘面上有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片小水潭。
向昭低頭如鵪鶉一般數滴落的水珠，從一數到十，又從十數到一。
“不會，”謝北闌語氣虛浮，卻又有莫名其妙的堅定。“只要你想，就可以。”
向昭搖頭。
謝北闌最後看她一眼，走出琴房。
他來的太遲，以至於向昭都接受命運了，謝北闌才匆匆到來，然後拿起她早已不流動血液的右手，輕輕慰問。
又或許，他來過，只是恰巧路過，連風都不知道。
/
“謝總？？”
潘助理話說到一半急劇叫停，謝北闌現在的情況屬實不算好，渾身都被打濕，連發根都往外滲水。
“嗯。”
謝北闌擡手正打算接過潘助理手裏的文件，伸出來才到半路，又收回去。
“我先洗澡。”
“好。”
謝北闌好似游魂一般走進浴室，熱水沖刷下來，他站在下邊，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向昭帶有淚水的臉盼。
他好像已經記不起向昭的笑容了。
每次看見向昭，都是痛苦，悲傷，亦或是惱怒。笑容只會和除他以外的人展現，謝北闌每次遇見向昭，都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謝北闌有時候也會想，如果當初他能多在意向昭一點，多看看向昭身上完全不同的點，會不會不一樣？
可後來他發現，和謝渡說的一樣，他太高傲，以至於很多事情，要摔斷骨頭，流幹血液，才能真正明白。
什麽不可失去。
謝北闌洗完澡出來，潘助理還在外邊。
文件很多，分為兩疊，潘助理一邊整理一邊道：“謝總，等事情決定好，周助理是回謝氏，還是說和我們一起？”
謝北闌沈吟一聲：“留給爭先。”
潘助理有點急，謝氏是不缺一個助理，可他們很缺！周助理很早就跟著謝總，實力很強，若是他在，公司的發展能更好。
“爭先並不特別需要周助理，我覺得......”
謝北闌搖頭，示意這件事他心意已決。
文件很多，潘助理點了一杯姜茶放在謝北闌身邊。
姜茶暖胃，謝北闌看了半天，又想起，若是向昭淋了雨怎麽辦。
“給向小姐也送一杯。”
“...是。”
/
向昭原以為彈鋼琴的事就到一段落了。
第二天一起來，基本上這個地盤的戲都拍完了，導演給所有人都放了個假，說是還沒找到適合的演員，大家都休息一段時間。
向昭也開始收拾東西，才收拾完，張佳就上門來，說是周總讓員工做身體檢查。
“周，周總？”向昭楞楞的，張佳奇怪的眼神看她，道：
“你忘了？”
向昭猛的回神，以前是周助理，現在叫周總，還真不習慣。
“為什麽要做檢查。”
張佳也覺得莫名奇怪：“說是以前謝氏的習慣，免得員工身體有什麽問題。”
“不過，”張佳話題一轉，又道：“我覺得挺好，說不定還能營銷一下。”
張佳最近在公司招新經紀人，作為老牌經紀人，張佳手裏也有不少的人脈。還有許多看法，也能讓新入職的經紀人學習。
向昭這邊沒事的時候，張佳就會去公司看其他藝人。
“現在真有點創業的意思，”張佳說：“和以前一樣，什麽人脈都忍不住往懷裏，什麽事都恨不得上個熱搜來點水花。”
向昭還沒睡醒，也不太懂這些營銷的事，怔怔點頭。
“檢查一下也好。”
說到這兒，張佳幫向昭一起收東西，收到最後，發現來住這麽些時間，東西越來越多。
“這是什麽？”
“唔，我想想，是路河送的。”
“這個呢？”
“顧躍送的。”
“這個？”
“謝北闌送的吧。”
“......”
整理到最後，張佳都有經驗了。
又貴又漂亮，是謝北闌送的。巧思多適合玩鬧，是路河送的。沒用的擺件什麽的，是顧躍送的。
向昭倒是一點不在意，一股腦的全部塞進包裏，張佳看了都皺眉。
等東西放好，張佳開車帶向昭去醫院。
醫院很近，還是私人醫院，才到，向昭就覺得不太對勁。
“我們公司這麽有錢的嗎？”
張佳也不怎麽確定，“可能給藝人檢查的，比較嚴格？”
但是周總給的地址確實是這裏沒錯。
兩人走進去，醫院的人格外少，才剛進大廳，就有護士上前來指引兩人。
“是向小姐嗎？請往這邊來。”
“是。”
護士一路引向昭到三樓，到了地點，護士攔住張佳，道：“這裏就是了。”
“只能病人進去。”
向昭點頭，推開門，看見的是一個很大的會議室，坐了好幾個醫生。
他們讓她上前去。
向昭上前，所有人都看向她的手，還問：“你現在的手是不能提重物了，還是說用多了會酸？”
腦海裏閃過一道白光，向昭知道這些人都是誰找來的了。
“坐下吧。”
身後有人擡了座椅來，向昭要回頭，有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沈溫柔。
“別怕。”
向昭：......
你試試進來看見一群人還被捂住眼睛怕不怕？
謝北闌站在向昭身後，他一邊壓制住向昭想要扒開他手的動作，一邊看醫生神情嚴肅的討論。
又過了幾分鐘，終於有個醫生說：“先檢查一下吧。”
謝北闌點頭，帶向昭往旁邊的檢查室走。
向昭眼睛被放開，她馬上往後邊看，又被走在後面的謝北闌擋住。
她不高興，問：“有什麽不能看的？”
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他們表情怎麽樣？”
謝北闌臉上看不出多餘的情況，道：“還不知道。”
“哦。”
向昭才不信。
一般來說，這些醫生肯定都會特別嚴肅，還會搖頭，然後對她說：“對不起，你這個情況，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向昭都聽膩了。
可是她放棄了，謝北闌還沒放棄。
向昭無數次想離開醫院，都被謝北闌抓住，逼著做了一個又一個檢查。
好幾個小時之後，檢查做完，向昭以為自己能離開，卻聽見謝北闌說：“在治療方案結束之前，你先住在這裏。”
“......？”向昭不可思議的問：“你聽過我的意思了嗎？你就自作主張？”
謝北闌於是問：“你覺得怎麽樣？”
向昭精致的小臉發紅，氣呼呼道：“你什麽意思？你現在問我？你做好決定了你問我？”
“嗯。”謝北闌肯定的點頭，“不然你肯定會跑。”
向昭：“......”
“我不會跑。”
謝北闌搖頭，說：“你會。”
“我不會！”
“因為你害怕。”謝北闌拉住向昭的手，帶她去了病房，說是病房，但花的錢多，環境也好，沒有記憶裏的灰白，反而很溫馨。
暖色調的被子，白色的毛毯，還有床頭嬌艷的花朵，無一不看出來布置人的用心。
向昭心裏的氣霎時間消散，只剩下了害怕。
是的，是害怕。
謝北闌在某種意義上，很了解向昭。
向昭經歷過太多次失敗，以至於提到手，第一反應不是想辦法，而是逃避。
免得再聽見早已熟悉的話語，帶來新的失望。
但是謝北闌可以。
他比向昭更害怕，但同樣，也比向昭更勇敢，能承受更多的失敗。
謝北闌握住向昭的手，把她帶到床邊，慢慢說：“別怕，會好起來。”
向昭撒開他的手，鉆到床上，拿被子蓋住自己，不理謝北闌了。
......
“謝總，向小姐這個情況，她的手，實在是......”
“你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一批批的醫生進入三樓，又出去，謝北闌幾乎是把辦公的區域挪到了醫院。
每天，他都在接見不同的醫生，尋找一個可能。
在日暮西沈的時候，謝北闌見到了一個醫生。
“向小姐的情況不樂觀，不過，如果知道是怎麽造成的，可能就有機會......”
謝北闌站起身，又坐下，示意潘助理把人留下。
“徐家，怎麽樣了？”
潘助理兢兢業業的回答：“徐家現在瀕臨破產，正在清算，另外，徐甜不見了，徐落和徐總撕破臉皮，正在互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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