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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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荒
像不像純粹是皇上自己在那兒樂呵, 滿朝文武都已經快要絕望了。
都這樣還沒死吶？
晉王的命怎麽這麽硬！
這些異族人真的沒有一點用處，十多萬聯盟軍打人家的兩萬軍隊，那不就跟玩兒似的嗎, 一鼓作氣直接把晉王給滅了不就得了，偏偏拖了這麽久，最後反而把自己給拖死了, 晦氣！
對於晉王沒死這件事, 多數人是失望的，但是沒死歸沒死, 他們也不能放任晉王繼續在外瀟灑。那征兵分地的事情得追究，和蠻等部落的領地也有待商榷。於是朝中便有人提出異議, 彈劾晉王私自分地，並且想將和蠻部等地另設一州，派朝廷的官員管轄, 堅決不能讓晉王擴大勢力。
老皇帝：他們哪兒來的臉呢？
不過戶部、兵部也不是死的，甚至鄭厭都在裏頭渾水摸魚，一來二去，朝中更是吵吵嚷嚷的，沒個安定。
自從上回立了功開始入朝聽政的秦王已經不止一次看到朝中官員為了二哥鬧得不可開交，但是每一次看到，都讓他大開眼界。尤其是今日，戶部那位侍郎都快要把袖子擼起來跟禦史臺打上了，工部那位陳侍郎也不遑多讓, 看似拉架, 實則暗地裏還踩了章禦史一腳, 真是好重的心機。秦王挪到齊王身邊：“三哥，這些官員對二哥一向如此嗎？”
齊王抱著胳膊在旁邊看熱鬧, 聽到這話便道：“這算什麽？更過分的都有只是你是沒看到。當初在靈璧縣的時候，還有不少禦史帶著請殺二哥，那會兒才鬧得轟轟烈烈，如今這不過算是小打小鬧罷了。”
秦王：“……”
真是叫他大概眼界了。
齊王有時候也覺得老大挺狠的，都是親兄弟，即便不是從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好歹都是一個爹，也沒必要將人往死裏折騰吧。反正他要是老大的話，絕對不會做的這麽恨。
若是讓齊王在老大跟老二之間選一個的話，他寧願選裴元珩。老二雖然時常嫌棄他蠢，但是從不屑於對他動手，但是老大就不一樣了，老四回來這麽些天老大明裏暗裏使了多少絆子，連他這個在旁邊不管事的都被波及到了，可見老大心思惡毒。若是他上位，自己這些兄弟們都別想善終，與之相對，齊王還是更希望老二上位，或者老四也可以。
老四是背著他悄悄上進了，但是好歹是一塊長大的，不會出手對付他。只是……齊王擡眼打量了一下秦王。只是他總覺得，老四這點手段在老二身邊會被比得一文不值，還是太嫩了。
秦王總覺得他三哥的眼神怪怪的：“你看什麽呢？”
“沒事。”齊王眼珠子轉了轉，這話不好說，誰也料不到最後的結局，萬一最後是老四上位，他還得繼續抱老四的大腿。但是老大肯定要拉下來的，於是齊王暗搓搓鼓動老四跟老大作對。
秦王開始懷疑三哥的用心，不過轉念一想，扶持二哥做大與太子相抗衡，對他們來說也不失為一件美事。他們還太過弱小，只有二哥有這個實力。於是秦王也開始下場替他二哥說話了。
老皇帝坐在高位上，將眾人的心思都猜得一清二楚，彈劾之人要麽是因為太子要麽是記恨隱田一事。至於擁護者，戶部那是老二的大本營，工部是老二憑本事拉攏的，老皇帝並不介意老二有自己的實力，只要不威脅到他的皇位，一切都好說。老二死裏逃生這是他的福氣，既然他有本事，老皇帝不介意讓他多試一試。正好，他自己也想知道老二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於是老皇帝放任兩派互鬥。
原本謝忠下場之後，支持晉王的稍顯弱勢，但是後面秦相私下助了一把，局勢瞬間逆轉了。
謝忠意味深長地看了秦相一眼，最近謝家乃至太子一派都不安寧，秦相在背後出了不少力。要說之前這位丞相是在太子跟晉王面前搖擺不定，那麽如今謝忠可以斷定，他已經徹底倒向了晉王。
為了一個不成器的小兒子，放著好好的儲君不支持跑去支持一個被遣去藩地的王爺，秦相的心還真大！
似乎察覺到謝尚書的目光，秦相回身看了一眼，含蓄一笑。
兩人目光的交鋒短暫而隱晦，但是謝忠已經對秦家徹底提防上了。朝中爭來爭去也沒有個定論，謝忠也終於知道了這些年晉王私下的動作了，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收攏了這麽多人，真是不可小覷。
晉王沒死成固然遺憾，但是先前的布局也不算白費了，只要晉王一日盯著隱田，大半的官員地主便一日對他恨之入骨。只是到底可惜，摩傑怎麽就沒殺死晉王呢，昆州守衛寥寥無幾，這樣好的機會，怎麽都不知道把握，虧得他還將寶押在摩傑身上。
這步棋是走廢了。
朝中爭論因為有戶部、工部等官員的插手而無法統一，這點正中皇上下懷，他本就不想處理此事，於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拖著，直到裴元珩的人已經徹底把持住了幾個新部落後，朝廷針對他私自征兵分田一事還僵持不下呢。老皇帝倒是給兒子寫了一封信過去，既讓他量力而行，卻又勉勵了幾句。
裴元珩看完了信，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被那些官員地主氣狠了，想要給對方點顏色瞧瞧但是自己又不便出面，於是寄希望於自己這個兒子身上。
裴元珩私下跟商止吐槽：“這老皇帝還真有意思，說他沒血性他還知道生氣；若說他有血性，可未免又顯得太窩囊。一輩子尋求平衡之道，即便生氣也只敢讓兒子出頭，他自己繼續裝聾作啞，真是可笑。”
商止聽他這不倫不類的稱呼，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窩不窩囊無所謂，重要的是這封信傳達的意思——皇上是縱容他們在昆州辦事兒的，甚至情願將和蠻部等領地交給王爺。
這已經算是不小的恩典了。
裴元珩心裏有底之後，便讓商止跟顧槿安商議科考一事。
“我打算在各部落跟昆州一帶開設幾場科考，選拔官員去管理各部落。另要招攬一批先生，前去部落教當地百姓大楚的文字。日後各部落的所有文書卷宗，都要用大楚的文字，凡是當地為官之人，也得先學會漢化才行。”
裴元珩還覺得總以部落稱呼對方不太好，於是話鋒一轉：“你們倆在商議商議，看看這些部落以什麽命名最好，我打算將其整合為州，在各部落另設縣城。”
甚至，他還想將原本各個部落的人打散，分散治理，才不至於讓一些好戰之人再起不該有的念頭。這樣一大塊肥肉，他必須咬緊了才行，等到徹底收服西南一帶，到時候不論是裴元璽還是謝家，都給他等死吧。
商止將裴元珩的話記下之後，馬不停蹄地跑去安排了。
他有些慶幸這回帶上了顧槿安，這家夥辦事不比他差，商止跟他共事這幾個月來顯得格外順手。
段將軍等人還未走，他們才將幾個反抗的王室送去京城發落，轉頭便被裴元珩給惦記上了。十萬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裴元珩便跟段將軍商議讓他們開墾良田。
段將軍私下裏對此頗有怨言：“我們是大楚的將士，又不是長工。”
譚鎮一把摟住他的肩膀：“都是為國辦事，何必計較這麽多呢？”
段將軍：什麽為國，分明是為了晉王自己！
陳徊水跟著道：“再說，你們的援軍來遲了這麽久，我們也沒有計較啊。”
段將軍眉頭一豎：“我那是事出有因。”
陳徊水：“甭管怎麽說都是你們遲了，你們若是不遲，王爺便不會為了征兵許諾給他們十畝良田。若是不曾許諾，這會兒也沒有這麽多的事，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們來遲了。如今墾荒，也是為了彌補從前的過錯，順帶求個心安罷了。你說說，這忙你們應不應該幫？”
段將軍說不過他，只能暫緩回京的腳步，留下來領著十萬大軍苦哈哈地開始墾荒。
十萬的士兵一出，墾荒如有神速。
原先昆州參軍的男丁也都回來了，此番上戰場犧牲的士兵並不多，凡是犧牲的兵，裴元珩都第一時間給與撫恤金，並按約定給各家就近分配了十畝上等良田。
對於平安回來的兵，裴元珩另有別的安排。他在昆州外開墾的田地需要人種，於是裴元珩又叫人貼了一張告示，凡是此次參兵之人，想要留在昆州當地的按約定給與田產；若願意前往昆州外進行屯田，可給與三十畝上等田，不過相對應的，這些人得入兵戶，農閑練兵，農忙種田，所授田產歸個人所有，只需每年交上相應的稅糧即可。
昆州的林知州敢怒不敢言，出格的事情這位沒少幹，但是誰讓對方是王爺呢，看樣子還是很得寵的王爺，他是一點兒都不敢阻止的。
鬧吧鬧吧，他算是看明白了，經此一事後昆州乃至西南一帶都是晉王做主，朝廷想要染指基本是不可能的。他這個昆州知州，只要把嘴閉上當個隱形人就夠了，別的都不用做。
此告示一出，不少人都駐足在前，久久不能動彈。
劉岷盤算著家中的情況，自從父親病逝後家中一無所有，他這回立下戰功，可以換取十畝良田；但若是入了兵戶可分三十畝上等田，而且這田世世代代都是他們的。他一人參軍，全家都能衣食無憂，這倒是個好出路。
也有人在旁議論：“這參軍之後會不會經常打仗啊？”
劉岷反問：“如今西南那些異族人都被收拾了，邊境安穩，哪有那麽多的仗要打？”
“這倒也是。”
劉岷的同村人走了過來，問他怎麽想。
他也沒瞞著，坦然道：“我想去試試。”
他家中一無所有，所以遷居與否他並不在意，他圖的是日後家中衣食無憂，圖的是自己和弟弟的將來能有一份保障，他願意相信言出必行的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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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晉王沒死這件事, 多數人是失望的，但是沒死歸沒死, 他們也不能放任晉王繼續在外瀟灑。那征兵分地的事情得追究，和蠻等部落的領地也有待商榷。於是朝中便有人提出異議, 彈劾晉王私自分地，並且想將和蠻部等地另設一州，派朝廷的官員管轄, 堅決不能讓晉王擴大勢力。
老皇帝：他們哪兒來的臉呢？
不過戶部、兵部也不是死的，甚至鄭厭都在裏頭渾水摸魚，一來二去，朝中更是吵吵嚷嚷的，沒個安定。
自從上回立了功開始入朝聽政的秦王已經不止一次看到朝中官員為了二哥鬧得不可開交，但是每一次看到，都讓他大開眼界。尤其是今日，戶部那位侍郎都快要把袖子擼起來跟禦史臺打上了，工部那位陳侍郎也不遑多讓, 看似拉架, 實則暗地裏還踩了章禦史一腳, 真是好重的心機。秦王挪到齊王身邊：“三哥，這些官員對二哥一向如此嗎？”
齊王抱著胳膊在旁邊看熱鬧, 聽到這話便道：“這算什麽？更過分的都有只是你是沒看到。當初在靈璧縣的時候，還有不少禦史帶著請殺二哥，那會兒才鬧得轟轟烈烈，如今這不過算是小打小鬧罷了。”
秦王：“……”
真是叫他大概眼界了。
齊王有時候也覺得老大挺狠的，都是親兄弟，即便不是從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好歹都是一個爹，也沒必要將人往死裏折騰吧。反正他要是老大的話，絕對不會做的這麽恨。
若是讓齊王在老大跟老二之間選一個的話，他寧願選裴元珩。老二雖然時常嫌棄他蠢，但是從不屑於對他動手，但是老大就不一樣了，老四回來這麽些天老大明裏暗裏使了多少絆子，連他這個在旁邊不管事的都被波及到了，可見老大心思惡毒。若是他上位，自己這些兄弟們都別想善終，與之相對，齊王還是更希望老二上位，或者老四也可以。
老四是背著他悄悄上進了，但是好歹是一塊長大的，不會出手對付他。只是……齊王擡眼打量了一下秦王。只是他總覺得，老四這點手段在老二身邊會被比得一文不值，還是太嫩了。
秦王總覺得他三哥的眼神怪怪的：“你看什麽呢？”
“沒事。”齊王眼珠子轉了轉，這話不好說，誰也料不到最後的結局，萬一最後是老四上位，他還得繼續抱老四的大腿。但是老大肯定要拉下來的，於是齊王暗搓搓鼓動老四跟老大作對。
秦王開始懷疑三哥的用心，不過轉念一想，扶持二哥做大與太子相抗衡，對他們來說也不失為一件美事。他們還太過弱小，只有二哥有這個實力。於是秦王也開始下場替他二哥說話了。
老皇帝坐在高位上，將眾人的心思都猜得一清二楚，彈劾之人要麽是因為太子要麽是記恨隱田一事。至於擁護者，戶部那是老二的大本營，工部是老二憑本事拉攏的，老皇帝並不介意老二有自己的實力，只要不威脅到他的皇位，一切都好說。老二死裏逃生這是他的福氣，既然他有本事，老皇帝不介意讓他多試一試。正好，他自己也想知道老二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於是老皇帝放任兩派互鬥。
原本謝忠下場之後，支持晉王的稍顯弱勢，但是後面秦相私下助了一把，局勢瞬間逆轉了。
謝忠意味深長地看了秦相一眼，最近謝家乃至太子一派都不安寧，秦相在背後出了不少力。要說之前這位丞相是在太子跟晉王面前搖擺不定，那麽如今謝忠可以斷定，他已經徹底倒向了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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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珩私下跟商止吐槽：“這老皇帝還真有意思，說他沒血性他還知道生氣；若說他有血性，可未免又顯得太窩囊。一輩子尋求平衡之道，即便生氣也只敢讓兒子出頭，他自己繼續裝聾作啞，真是可笑。”
商止聽他這不倫不類的稱呼，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窩不窩囊無所謂，重要的是這封信傳達的意思——皇上是縱容他們在昆州辦事兒的，甚至情願將和蠻部等領地交給王爺。
這已經算是不小的恩典了。
裴元珩心裏有底之後，便讓商止跟顧槿安商議科考一事。
“我打算在各部落跟昆州一帶開設幾場科考，選拔官員去管理各部落。另要招攬一批先生，前去部落教當地百姓大楚的文字。日後各部落的所有文書卷宗，都要用大楚的文字，凡是當地為官之人，也得先學會漢化才行。”
裴元珩還覺得總以部落稱呼對方不太好，於是話鋒一轉：“你們倆在商議商議，看看這些部落以什麽命名最好，我打算將其整合為州，在各部落另設縣城。”
甚至，他還想將原本各個部落的人打散，分散治理，才不至於讓一些好戰之人再起不該有的念頭。這樣一大塊肥肉，他必須咬緊了才行，等到徹底收服西南一帶，到時候不論是裴元璽還是謝家，都給他等死吧。
商止將裴元珩的話記下之後，馬不停蹄地跑去安排了。
他有些慶幸這回帶上了顧槿安，這家夥辦事不比他差，商止跟他共事這幾個月來顯得格外順手。
段將軍等人還未走，他們才將幾個反抗的王室送去京城發落，轉頭便被裴元珩給惦記上了。十萬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裴元珩便跟段將軍商議讓他們開墾良田。
段將軍私下裏對此頗有怨言：“我們是大楚的將士，又不是長工。”
譚鎮一把摟住他的肩膀：“都是為國辦事，何必計較這麽多呢？”
段將軍：什麽為國，分明是為了晉王自己！
陳徊水跟著道：“再說，你們的援軍來遲了這麽久，我們也沒有計較啊。”
段將軍眉頭一豎：“我那是事出有因。”
陳徊水：“甭管怎麽說都是你們遲了，你們若是不遲，王爺便不會為了征兵許諾給他們十畝良田。若是不曾許諾，這會兒也沒有這麽多的事，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們來遲了。如今墾荒，也是為了彌補從前的過錯，順帶求個心安罷了。你說說，這忙你們應不應該幫？”
段將軍說不過他，只能暫緩回京的腳步，留下來領著十萬大軍苦哈哈地開始墾荒。
十萬的士兵一出，墾荒如有神速。
原先昆州參軍的男丁也都回來了，此番上戰場犧牲的士兵並不多，凡是犧牲的兵，裴元珩都第一時間給與撫恤金，並按約定給各家就近分配了十畝上等良田。
對於平安回來的兵，裴元珩另有別的安排。他在昆州外開墾的田地需要人種，於是裴元珩又叫人貼了一張告示，凡是此次參兵之人，想要留在昆州當地的按約定給與田產；若願意前往昆州外進行屯田，可給與三十畝上等田，不過相對應的，這些人得入兵戶，農閑練兵，農忙種田，所授田產歸個人所有，只需每年交上相應的稅糧即可。
昆州的林知州敢怒不敢言，出格的事情這位沒少幹，但是誰讓對方是王爺呢，看樣子還是很得寵的王爺，他是一點兒都不敢阻止的。
鬧吧鬧吧，他算是看明白了，經此一事後昆州乃至西南一帶都是晉王做主，朝廷想要染指基本是不可能的。他這個昆州知州，只要把嘴閉上當個隱形人就夠了，別的都不用做。
此告示一出，不少人都駐足在前，久久不能動彈。
劉岷盤算著家中的情況，自從父親病逝後家中一無所有，他這回立下戰功，可以換取十畝良田；但若是入了兵戶可分三十畝上等田，而且這田世世代代都是他們的。他一人參軍，全家都能衣食無憂，這倒是個好出路。
也有人在旁議論：“這參軍之後會不會經常打仗啊？”
劉岷反問：“如今西南那些異族人都被收拾了，邊境安穩，哪有那麽多的仗要打？”
“這倒也是。”
劉岷的同村人走了過來，問他怎麽想。
他也沒瞞著，坦然道：“我想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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