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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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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馬場

酒店外,因為當面幾乎已經明牌且己方內部冒頭的一方財閥觸角被抽腫了臉,基於游戲管理局素來的傳統,百裏扶莫跟那位高層果斷把這個歪脖子的高層給叫到了外面區。

很多事,不攤開說,大家當不知道,這就是官方部門大部分內部矛盾的解決方式,因為基於職能,他們的內部爭鬥不可能持續外露給外界知道,這樣會破壞自身威權。

沒了外人,百裏撫莫的上司簡林就冷眼橫掃了這位同級高層,淡淡道:“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以及其他信息滲透的調查,你如果要保證自己的隱私不被洩露,我建議你現在走遠一點甚至直接離開,除非——你能孤註一擲到直接襲擊對方,且成功。”

“你的主人下令了嗎?”

最後一句是真歹毒啊。

胡凱本來就在驚疑不定,又在惱怒自己被一個女人給震懾出,竟心生怯意,被簡林如此羞辱後,臉色發青,但很快平定下來,慢悠悠說:“一個外人而已,簡林你這麽在意做什麽?而且我是也是官方服務人員,怎麽會那麽違背法度——我可不像這位來歷不明的夫人,掌握了奇怪的技術,也不知是為誰服務,這樣的人過於危險,兩位接觸的時候可千萬小心了,別拔出泥巴帶著屎。”

這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察覺到了簡林兩人在談瑟這的偏向跟單獨的接觸,一定有其他方面的項目可談,可惜兩人的職權不一樣,對方掌管技術行政,己方屬張主任那一脈的軍械庫存管理,所以不知道對方的工作內容,只依稀察覺到管理局內部對談瑟這人是有其他想法的,只是此前被琴家的滲透跟財富影響……

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麽態度。

是忌憚,尊重,還是更深層次的鏟除心態?

胡凱說完就撤開了,真的去了林子裏聯系外界。

至於對方是誰,不言而喻——當兒子的都快噶了,現在生不如死,當老子的還能沒別的安排?

其實胡凱也不是那麽害怕,至少在最初的錯愕跟慌張後,如今反而有種惱羞成怒的膽氣。

簡林冷眼看著這人離去的背影,慢吞吞對百裏扶莫說:“人在高位久了,開闊視野,見多識廣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另一種素質被培養得更堅韌強烈。”

百裏扶莫:“自以為是,以及目中無人。”

他其實也不算完全偏向談瑟,內心的搖擺最終平衡於——他發現了地板的秘密,但沒有立即讓人填補上,而是一直留著,但凡這些有些面兒情的同僚們多點腦子跟謹慎的心態,就不會還沒發現談瑟之前所言“法度跟至高武力”是多明牌的談判。

可惜位居高位的胡凱被傲慢跟天性鄙女的素質蒙蔽雙眼,壓根沒留意這個痕跡。

那就怪不得他了。

而且這也可以反正談瑟為何後面說“不過如此”,指的可不是琴三帶來的那批人不過如此,而是胡凱,這個琴家滲透在魔都游戲管理局的高層,其實也不過如此。

世界果然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而權力跟貪婪會腐蝕人心,使人昏聵不智。

“人在饑餓的時候才會進入最強狩獵狀態,飽食而臃腫嘛……算了,你能看出這些無人機用了什麽技術嗎?”

百裏扶莫:“相比於無人機的小型機槍裝載這種我可以做到的技術加持,其實權限入侵跟轉移,山中攝像頭中對琴三等人人像識別附加追蹤射擊技術,這些才是大頭,說起來也不是特別高端,但在這麽短的時間就介入了我們內部體系……”

他想說:這位夫人果然每次都喜歡提前預兆,所言既未來預判,她之前提醒的,現在等於直接驗證給他們看了。

簡林也想到了,表情抽了幾下,尷尬又沈重。

“這只能說明真正出問題的不是她的進攻方式,而是我們的防禦網脆如薄紙,而這種薄弱大概率也是因為琴家這些氏族影響的,他們需要滲透,自然花心思在削弱防禦。”

“麻煩了,就是不知道最上面的人有沒有察覺到,反正也不是你我現在能幹擾的事,處理好當前任務吧。”

百裏扶莫用更微妙的語氣問:“當前任務,還是找她威逼利誘要那些技術嗎?”

簡林:“你閉嘴。”

哪壺不提提哪壺。

還買技術?專心給人屁股擦屎吧。

不過這位夫人也是真腹黑,為了做一個不在場證明,引來這麽多舉足輕重的其他魔都世家人,其實不必要,但她還是引來了。

那……倒像是對他們游戲管理局的一次打臉。

是一種反擊嗎?

他怎麽覺得另有隱匿。

簡林跟胡凱走了兩個極端,後者還處於高度攀附琴家而長久弱化判斷力的狀態,他則是最擅鉆研跟猜疑,此刻瞥著不遠處的石板思考,猜疑談瑟這人的心性跟布局習慣。

另一邊,林子裏,胡凱訴說完畢後,等著那邊琴家家主琴晟的安排。

後者此前一直沒說話,也只在聽到琴三的狀況時才微動了呼吸,後平穩,現在無波瀾。

“人已經過去,你確定下,她的路徑。”

琴晟考慮問題的方向跟簡林這些人不一樣,後者在官方服務部門,有法規跟教條約束,一旦暴露就很麻煩,但作為大財閥,他們所有的行為都只為自身安危跟利益服務。

現在,琴晟已經認為兩個威脅勢在必行要鏟除。

談瑟,白明隱。

不管她們來歷什麽底子什麽上限,盡早扼殺都是唯一正確的選擇,夜長夢多。

“好。”

胡凱掛掉電話後,回頭通過林木看著那棟酒店,這裏也能看到巨大的會議室落地窗,不過江飲溪這些人到了後,談瑟雖進入項目真正談判狀態,但其實本人反而走了。

“這人,傲慢得很。”

傲慢的胡凱感覺到了更深層次的傲慢,心裏變得特別不舒服無,但想到琴晟在電話裏提及的“養著你,不是因為現在的胡處長,而是因為曾經的胡凱驍勇善戰,那麽,你告訴我,你能殺了這個女人嗎?”

在極限逼迫的環境下,來自靠山的威逼,終究是讓曾經出類拔萃的胡凱找回了幾分年輕時的血性感覺。

殺了她,琴晟會扶持他上位,越過討厭的簡林,徹底成為同級中第一個上岸的人。

勢在必得啊。

胡凱指尖出現了一把半臂長的鯊齒劍,上面暗光流轉,作為中級道具中的極品武器,價值高昂畢竟一般的高級道具。

也是他打拼多年積攢下來的最大家業。

它會飲血嗎?

會議室內,參與其中的伯立弦這些人倒是沒有覺得談瑟傲慢苛待他們。

本身項目能開始,這已經是幸事了。

伯立弦在參與其中的時候,其實也有幾分走神。

他知道談瑟離場的意思是讓他們自己交代項目報價跟合同細節,她不參與這個過程,只做最後決斷,本身這也不是她的工作。

自然有專業的人來做。

至於他們這些人上趕著親自參與,那是他們自己有求於人,跟她沒關系,也不算她失禮。

不過放眼鏡山甚至此前在魔都就開始的接觸,他對她次次判斷錯誤。

次次都在她之下。

其實以他這些年來在商場乃至魔都乃至各個區域圈子裏打拼的經歷,少有這樣被拿捏的感覺。

有,但那些人物很少,且各個位高權重,遠在他甚至他的家族之上。

人一旦預前知道對方的能力跟地位,就會默認自己的謙卑跟下位。

就是因為一開始她的存在並沒有被鎖定在更高位,導致判斷錯誤,接觸期間屢屢失判,這就造成了一種心態失衡。

這何嘗不是一種狗眼看人低。

“原來,我也不過如此。”

伯立弦暗自反省,反省後,從此前因為談瑟不在而對江飲溪等人微拔高的姿態,變了一些。

主動跟江飲溪接洽,詳談,態度真誠且溫和,且迅速卡到江飲溪代談瑟考慮到的利益點跟話語權,懂得適當退讓更改。

他手下的老總們驚訝,江飲溪也有些意外,但很快細膩察覺到了這人的心思轉變,目光掃過周牙乃至其他國外資本的幾個高管,暗中嘆息:伯立弦能在四大家族中以少有年輕一代的資歷,卡在家族繼承權爭鬥的亂潮中果斷暫時脫離,冒險以單手起家打拼出百億資產,這種成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人的思維跟自知之明更符合當年開放年代的那些創一代,敢打拼,能忍能反省,沒有現在那些公子哥的壞脾性,難怪連她那位白手起家眼光獨到的女上司都暗中跟四方墨老大站了伯立弦那邊。

伯立弦有自我提升,不攀附他人,純純靠親哥浪的牙臻白卻是不參與項目,全數交給能人打理,自己則是拿著手機打得飛起,將這裏的情況用自己的表達詳細告知親哥,最後總結。

“哥!夫人她這樣會惹來官司嗎?前面殺張主任還是因為有證據證明後者違法做歹,她還提前把百裏扶莫這個官方見證人扯進去,有他提前給她提的隱私權限,她還高額保價,張主人後來動手非法截留財產等於冒犯權限,但凡沒有百裏扶莫作證作保,都不好操作,加上那個酒店人員錄制的證據視頻,現在局面就是覆查前後,她就屬於正當防衛,但凡視頻洩露出去,輿論方向也是游戲管理局內部的貪汙違法問題,為了穩住她不外放視頻,就只能內部自查讓她正當防衛,把張錘死,這是之前的事,但現在……琴三畢竟不是張主任。”

“雖然當前證據鏈上牽扯不到她,不能將她入罪,但萬一琴家那些人不按法規出牌呢?他們又不是沒幹過這樣的事,她會不會被抓啊?咱們家的關系能保夫人嗎?她可救過我的命!她是一個美麗溫柔善良柔弱無力的好人!他們不能這麽欺負她!”

魔都某辦公室,本來還看著前面文字好好的,待看到最後的結尾,偏頭,視線落在那些老總傳回來的視頻資料上。

張主任的分屍。

擔架上慘不忍睹的琴三。

遍地篩子肉泥的那些琴家下屬。

以及……

哦……他的弟弟濾鏡差不多有大氣層那麽厚了吧。

從小的顏狗脾性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改。

“二少真的是……不過他的直覺也很準,好人壞人,他從小也沒咋錯眼過。”

傻人有傻福,一些直覺往往比人的精心判斷更精準。

就好像動物世界裏動物們對外界環境的天然感應。

“準,但也沒那麽準。”牙臻仕關閉了視頻,但還握著手機,相比而言,弟弟那不太精準的信息顯然值得他關註。

“表面上猜測的沒錯,可私底下,她的另一個目的也達成了。”

下屬一怔。

什麽意思?

牙臻仕拿著手機打字回覆弟弟,一邊道:“目前看來,她是無心直接對付歪脖子的管理局,也一直在被動防禦,但,管理局內部的問題跟被琴家滲透的尺度已經被伯牙這些人乃至於我這樣的人看出來,那,我們這些家族可不會太心平氣和,畢竟我們也怕管理局被滲透太多。”

“如果是十年前,財富的現實世界大家可操作的餘地太多,最多也是利益方面的糾葛,現在是游戲影響現實的世界,而且切實影響到大家的壽命跟生死。”

“可不能太低估我們這些世界蛀蟲資本家愛惜性命的決心跟狹隘,而琴家,胃口太大了,沒人能忍受他們這樣布局。”

“她也算是提醒我們了。”

牙臻仕其實也是意外的,因為此前也知道管理局內部被琴家滲透,但任何官方部門乃至於他們手底下的財團都有派系林立,只要足夠平衡穩定,渾水一些也沒什麽。

水至清則無魚嘛。

然而到底是低估了琴家這些年的運作。

“百裏扶莫那一脈也算是嫡系了,從技術層面出手,都沒能把握方向,竟總體偏向琴家那邊,這次可以偏向琴家,下次,當爭鬥雙方是我們跟琴家,管理局一樣可以偏向琴家。”

回覆弟弟的牙臻仕神情算是親和溫柔的,但打完字後,擡首,眼底晦暗,表情變得很冷酷。

“現在開始,琴家的對手已經不止是她了。”

“她的目的自然達成了。”

叮咚,消息傳來。

牙臻白一看哥哥消息,眉眼都燦爛了,喜笑顏開,八顆白牙都露了出來,這幅神態很快被其他人察覺到了,接著牙氏那邊的老總們就開始修改合同了。

價格過分優厚。

堪稱報恩一般的價格。

伯立弦心裏咯噔,迅速猜測,很快摸到了一些痕跡,頓悟了,也開始報價——如果要對付琴家在管理局的布局,夫人這人可不能輕易脫身,畢竟戰力太強了,拉進盤子裏才能減少己方輸出,牙臻仕這人估計有這樣的意思,但明面上肯定是以高價來回報夫人以身入局的提醒。

周柰那邊本來就做賊心虛,一看這樣,立即獅子大開口——高價,我高價買。

額?

四方墨的精英律師們本來是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跟專業素質來的,也都是江飲溪跟那位女上司精挑細選的戰將,結果這還沒開大呢,幾位買方就跟拍賣行掛高價的暗手時的,叫賣得很離譜。

江飲溪給了他們幾個眼神,讓他們穩著點。

有時候高價也不是好事。

這些人怕是想拴著夫人一起對付琴家,要麽是花錢買命——類似周柰。

半個小時後,基本已經確定了結果,就等晚點談瑟看完選擇一個合作了。

本來說起來天大的項目,就是你情我願的買賣,沒那麽多花裏胡哨,所謂高端的商戰,往往是作繭自縛。

談瑟這邊剛出浴室,吹頭發時,江飲溪聯系她了,說了大概,至於各家的條件跟合同細節,電話裏肯定說不齊全,江飲溪問什麽時候來找她匯報。

“洗澡,等下到。”

江飲溪一聽洗澡這個字眼就知道不合時宜,應下了,但也問:“今日就給結果嗎?他們都在等……估計猜測您的性格,預判您不會拖延。”

“他們的判斷也沒錯。”

談瑟的手穿梭在發絲之間,站在陽臺窗後看到了廣場那邊車子都還在,而且遠方下面山體盤旋的山道還有新的車子來了。

嗯……

這地方發生了這樣的事,還有人來刺探八卦麽?

江飲溪去打電話,旁人都看見了,一看她的神態就大概猜到了自己的判斷沒錯——談瑟很快會來。

所以,茶水甜點都得送上來一些。

這酒店可比之前懂事多了,大概被嚇的,那些高層都想斷尾求生了,周柰為了表忠心跟反水的決心,當著所有人的面對這些人陰陽怪氣。

“說是國際酒店,撐死了全球分店加起來也就幾十億的資產,牛皮什麽玩意兒,什麽時候快倒閉了要賣,通知我,我去收購。”

他本來就是幹這行的,會所酒店收購得飛起,不介意再收購一個。

在場一些在入職以及工作期間購買了自家酒店股份的高管:“……”

不知道誰捅出去的消息,現在股價已經在瘋狂掉了,我們的財產在縮水,要不你現在就收購了,求求了!

當然了,這種迅猛且暗戳戳的商業手段,肯定跟在場一群資本狗脫離不了關系。

總部那邊現在都慌了,不知道原因的一些股東打探消息,知道後都炸了。

狗東西。

安德森那狗東西!

在談瑟洗澡以及會議室這邊會談期間,消息就已經從這些企圖求生自保的高層那脫離出去,於是,那位剛打完網球的總部高層正在某酒店房間內……

其他股東打爆了他的手機,甚至酒店房門被強行打開,高大魁梧的CEO進門後,讓保鏢拽走睡迷糊的美麗模特,再一巴掌把床上的白斬雞煽暈了。

“拖下來。”

保鏢把人拖下床摁在毛毯上,他用皮鞋一腳踩摁在這人的兩腿之間,沒用力,但用不用力看腳下之人的選擇。

“聽著,安德森,雖然你的姐姐是我的妻子,但我的財產正在以比你這丟人的性neng力一樣飛快縮水,而且許多難以應對的敵人正在把我包圍,警告跟要挾比雪花還多,我不無辜嗎?親愛的安德森,我對你不夠好嗎?”

“我現在的教養僅能讓我保留一點對你姐姐的愛跟責任,所以你才沒被我活埋。”

“去聯系你歪屁股後親近的琴晟,告訴他,最好保護一下你跟我產業,否則別怪我拿出你那些貪汙的罪證,進而逼你冒險賣他兒子的那些破事。”

“用他們國家的話說——船翻了,船上的人都得一道死!”

會議室門口,周柰還在輸出,不過輸出對象從可憐又可恨的這些酒店高管轉移到了電話聯系的酒店總部那些股東身上。

各種國罵以京腔飛起。

他可不是個好東西,是個法制咖,也沒什麽道德素質跟教養,以惡制惡的效果不要太好了。

光是牙臻白這些人聽著都覺得舒服。

嗯,周家這位被趕出京都的落湯雞除了左右搖擺選擇站位作死之外,還是有些用的。

但罵著罵著,周柰忽然卡殼了。

咦,詞盡了?

眾人轉頭看去。

會議室門口,周柰無聲掛掉了電話,麻木且緩緩側過身體,騰出了好大的空間讓纖細的長裙女郎進來。

江飲溪本來就聽到高跟鞋的聲音而起身,拿著總結好的資料走過去,也在看一眼後頓了下步伐,再繼續走近。

談瑟進來後就拿了這些東西看,翻閱得很快,三三兩兩看完,都沒坐下,就靠著會議室的中央立柱看。

也沒關註伯立弦這些人的眼神流轉跟神情變化。

過了一會,談瑟抽出一份合同樣本。

伯立弦一看,神色微漾,人也不自覺站了起來。

但。

他得到了系統提醒。

魔都.鴕鳥店所有副本已經全部清空,裏面的人都出來了。

“總排行獎勵結算開始。”

“排行榜細節如下,請所有玩家細看……”



談瑟第一,62000。

蘇青綰第二,32000。

曹憑瀾第三,26001。

林姿第四,26000。

卡羅爾.科斯特洛第五,25666。

……”

排行是肯定早就為人所知,起碼前四是穩定了的,但多有趣,本來該並列第三的人楞是靠著那1點文明點而分了上下。

最耐人尋味的是第四的人應該看出早已經脫離副本的第三曹憑瀾為什麽忽然高了1點,楞是要壓著他。

但,這個第四沒敢買2兩個文明點加上去。

論惡心人,還得是曹憑瀾這種神經病。

論審時度勢權衡利弊,還得是被豢養的學術二代林茨。

當然,也不排除這人現在脫離副本後因為過重的傷勢而茍延殘喘,垂死掙紮。

反正這人僅憑著那一點點意志也不敢妄動?

尤其是琴家這邊已經出事了。

魔都某醫院。

噗……

林茨一出副本,醫院大廳,當著林老夫妻跟其他醫院醫生的面就噗呲猛吐血,一身狼藉不堪,四肢不勤且近乎全癱,生理狼狽都無法控制。

滿地的惡臭流淌。

虛弱,卑微,恐懼,病入膏肓,毫無為人的尊嚴可言。

所有人都看到了,往日將他視為“溫文爾雅出息學術醫二代公子哥”一樣的護士跟女醫生們都驚呆了。

愛子如命的老母親心疼死了,不顧臟汙撲上去抱著,嚎叫著其他人幫忙救人,一邊質問辱罵是誰害了愛子……

林老聰明老辣,已經知道了大概,表面倒是穩定,一方面穩而不亂指揮人救治自己兒子,一方面還假惺惺跟在場的醫院同僚道歉。

“因為我兒子的副本私事而占據大家的公共時間,影響了你們的日常,實在抱歉,但放心,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游戲副本嘛,能開荒成功就好……”

林老頓了下,說:“他們兄妹其心,我很滿意。”

他打死也不會說內心已經猜到是白明隱覺醒了在報覆他們家,也不會暴露內心的恐慌跟不安。

但人到高齡,最愛的就是體面,不願意暴露狼狽被一些人看見嘲辱,於是撐死了也好把場面話給說好看了。

醫院這邊,不管在場的人多少個心眼,表面都是一派善意關切跟理解。

人正要送去急救。

老母親這邊卻是沒林老這樣的城府,她心思也狹隘,一方面愛子,一方面愛自己,放眼看去,總覺得那些往日奉承自己的人在關切善意的同時,嘴臉之下滿是嘲諷,綠茶味滿滿,她想東想西,還聽見一些人順從自己丈夫的場面話,大肆誇讚白明隱。

那個賤人!

她一時受不住,猛得推開了人,罵罵咧咧,還反覆念叨:“阿茨,你放心,那小賤人敢害你,我這就聯系琴家的人去弄死她,這個賤人,她……“

林老臉色大變,一巴掌煽過去。

哦豁。

場面一下子就爆了,倆夫妻年過五十,一個穩不住,大肆辱罵指責,一個企圖粉飾太平,卻是屢屢被最了解自己的愚蠢妻子說破防,最後不知道是誰故意提起林茨好歹還是第四名……

第四?

第四!

不是第三嗎?

我家愛兒什麽時候出過第三?

如果不是那小賤人處處壓著他一頭,還有那個該死的談什麽女人。

他本來是第一!

他是最優秀的,誰也比不過我兒子。

“曹憑瀾?這什麽人,無恥!還贏了一分,一定是他作弊,聯系琴總,讓他……”

還是最後茍延殘喘的林茨撐著一口氣拽住了自己那破防老娘的袖子。

“別,別……”

“輸了這一場,不管他們如何勾結對付我,我問心無愧,媽媽,你別這樣……”

一方面做戲,一方面也是真的怕父母腦子進水去對付曹憑瀾這大鱷。

醫院這邊因為一家三口鬧哄哄如同戲劇轉折,在場的人內心如看戲,面皮之下跟雙手之上各有偽裝。

手機上早就聊得飛起。

突然,一個早就看不爽林老父子或者說也有些背景的年輕醫師忽然掐著公鴨嗓一句。

“大家快看論壇上的帖子,有人拿到了前二十的排行,就是那個魯雄,這人一向愛炫,獎勵好牛。”

“林茨,林茨,你獎勵多少?”

“咦,他暈倒了。”

為什麽暈倒?

因為林茨看到了自己在得到系統兩個通知。

一,第四的獎勵的確很喜人,但因為他在副本裏表現不是MVP,還提前噶了,不是幸存者,所以綜合獎勵也就那樣,反襯幸存下來的MVP白明隱才是最大贏家,人比人氣死人。

二,他不是正常死亡,甚至算得上是所有副本區裏面死得最慘且損失最重的那個,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被副本中唯一的鬼類林裊給完整吞噬的人類,系統通知他的就是因為鬼類的吞噬,他的生命格子被一下扣了20個,攢了十年的副本收益生命格子一共26個,一朝打回6個格子,而且因為這樣巨大的重創,導致他的身體直接進入重病垂死狀態,少說要休養三年。

得失相衡,人均在這個副本得到了收益,唯獨他。

損失巨大,堪稱耗竭底子,而且還重創了未來三年的收益——他沒法再進入副本有什麽優秀表現了,搞不好進去就死。

狠毒,白明隱她是故意的!

賤人!

那個談瑟也是賤人!

琴家一定不會放過她們……

“對,琴三那樣,琴家一定會動手,等我醒來,沒準她們兩個都已經被弄死了……”

“要讓她們生不如死才行!一定會的,琴晟是多可怕的人啊……”

來自遠方的詛咒如隔靴搔癢,不值一提。

談瑟甚至沒想過關註林茨這人,名字都沒想起來,就更提對方現在如何如何,未來對她是否有威脅了。

她現在是驚訝於系統給她的提醒。

也是兩個。

“提示:作為魔都.鴕鳥店區域所有副本區總排行第一名,綜合審核副本表現,基於該副本類型的稀有跟特殊變異升級,獎勵提升,現在編號ABO404你將得到的排行獎勵如下:鬼觸(指套,高級輔助道具)”

“提示:基於編號ABO404你在副本中的表現不僅得到了副本官方的高度認可,體現了對規則以及每一個生命之命運的高度尊重,甚至得到了反派BOSS林裊的靈魂認可,被其寄予超度後的信念寄托,本系統將予稀有額外獎勵——通用所有副本的生命夥伴獎勵,亦為靈性生物尋找其高度認可的夥伴。”

“叮:魔都.鴕鳥店第四區副本超自然靈性棗紅馬小鈴鐺想要來到您的身邊,脫離副本世界,編號ABO404您是否同意?”

談瑟楞神三秒,神情有些恍惚。

三秒內,第一秒是驚訝,第二秒是猶豫,第三秒才轉身。

“抱歉,有事出去一下。”

旁人不解,但看到了外面的光輝。

好像是系統的天幕,在談瑟轉身後,得到了確認,所以有系統的回應抵達。

伯立弦的心提起了,一方面擔心有變故,一方面……好奇。

好奇是什麽樣的變故讓談瑟破例違背商業社交的禮儀,在洽談合作即將完成的時候選擇離席而去。

那一定是在她看來比盡快完成交易更重要的事。

所以,跟著出去看看。

八卦是人的天性。

但黃昏時,看到前面先出去的人穿著毫無重量的絲綠綢緞長裙在小腿擺動間搖曳飄舞。

宛若要離開盛大但功利無趣的一場人類晚宴,奔赴獨屬於她的黃昏微光,背影寥落入光芒張開的懷抱。

那一定是很讓身後的人不自覺追趕的一幕。

也是剛抵達廣場的諸車子內乘客為之失神的一幕。

在來者的視角。

他們看到的是那女子在出酒店門口後,手臂微拾飄動的裙擺,保持平穩而雅然的韻律,踩著高跟鞋落在一層層階梯,走下來。

裙擺飄蕩的幅度每一縷都像是跟小腿的一次親密跟分離。

最後松手,裙擺落下,遮蔽春色漾漾。

奔赴那系統光輝傳送下優雅踏步而出、但看到她後,既立刻帶著逐漸悠揚的小鈴鐺聲奔跑而來。

小鈴鐺,它找到了自己的墨綠小蘋果。

停下,低頭,讓上前的夫人擡手撫摸它幹凈又絲滑的鬃毛。

發出微微的嘶鳴。

它可不知眼前人在剛剛的猶豫,但享受到了她在猶豫後做的溫柔選擇。

她知道它失去了一切,也知道它勇敢選擇了自己。

所以,終究是不能拒絕。

細長的手指撫摸且梳理著它的鬃毛,垂眸,低低說了幾句話,眼底有淡淡的微光。

它也聽不懂人話,所以不理解眼前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但後面的人聽到了,知道每一個字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合起來的深意跟溫柔繾綣中的傷感。

“如果不是知道你我都無家可歸,再不會有更壞更孤獨的去處,也許我不會這樣選擇。”

“我,素來不能厚待任何傾心待我的心愛生命。”

“小鈴鐺,我不是一個好人。”

她在墓園,果然,是始終難過著的。

這種心情,像是點燃的蠟燭,不燃燒幹凈,就始終還在燃燒。

只有404這個機械智能此時此刻才能想明白一點。

因為……百年光陰過去。

她的親人,她的舊友,全部都死了。

無人還能過百年,無人還在她跟前。

歸來既是最後一場分離。

從未相見。

車子停下,下車的人裏面有管家。

後者其實有些猶豫,但太和酒店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僅在大老板下面的那位心腹親自接了他,乘坐專機用了最短的時間趕到了鏡山。

中途信號全程封禁,他連通知談瑟的機會都沒有。

搖擺迷糊的心情直到現在都是落不下來的,見到人,他也來不及說什麽,就見這位CEO拽了自己過去。

這時候才開門見山。

同樣也是買公司,如同做慈善,價格比伯立弦等人的都高出一些。

若非在會議室裏安插了探子,就是他這一方面的商業能力臨駕於伯這一批人。

但好像也沒錯。

太和酒店背後的大資本的確淩駕於他們,已經比肩魔都四大家族總體,跟他們這些拆分開的公子哥手中產業不可相提。

伯立弦緊張了,卻沒法多說什麽。

牙臻白再次開始敲打手機,眼神緊盯著這個穿著頂級精英範兒的太和財團亞太區域CEO。

好在,他的耳膜酥軟了一下——因為聽到了談瑟的話。

“抱歉,我有決定了。”

她一只手撫摸小鈴鐺的鬃毛,也沒放下,尤在安撫它的緊張——因為見到了陌生而強大的人。

是的,這位CEO,非常強大,不是伯這些人可比比肩的強大。

反正太和酒店背後的那位大老板一定更可怕。

CEO也不生氣,更不急切,反說:“我明白,也無意以這樣的小小蠅利去更改談女士你的決定,但老板他認為您可能需要其他的增持條件——比如一座位於魔都南郊的馬場。”

“這是轉讓書。”

談瑟這次是真驚訝了,瞧著他。

其他人微有波瀾,伯立弦手指曲起。

完了。

這簡直絕殺。

來者準備太充足了,而且系統的獎勵是私人通知的,剛剛也才傳送過來,對方就已經準備好了。

這……意味著什麽?

CEO保持穩重的姿態,不等其他人把這種震驚猜疑問出口,就主動道:“非老板刺探女士您的隱私,而是他當前基於對這次副本的了解,綜合他曾經的閱歷,認為這樣特別的副本以及特別優秀的女士您,系統可能會考慮到精神文明區塊的濺射,有一定概率會有這樣的獎勵。”

“所以,這份轉讓書是提前準備好的,隨時等待能派上用場。”

“只要談女士您需要。”

為什麽呢?

這樣的價碼,不像是在收購,也不像是在恩賜,恩賜不需要這麽體貼。

倒像是一種籠絡。

其他人覺得這可以理解,只是覺得太和酒店的人未免伸手太長了——除了是太和酒店的住戶,還帶著管家躺贏了一波,談瑟跟那位大老板也沒交集啊,肯定不如他們跟她有社交的關聯,這大老板分明是跨界了,打得人措手不及。

談瑟,其實也覺得不太合理。

甚至她覺得自己就算表現出了一點能力跟武力,也不足以讓這個階層的大財閥躬身示好。

不過對災厄世界的了解是真可怕,那位大老板的底子也是真的深。

她都沒想過系統的獎勵也會被對方猜到。

“看來,是經歷,而非閱歷。”

CEO但笑不語,“優秀的人總是相似的。”

談瑟失笑,終究是伸手遞出了合同。

是放下,還是?

伯立弦無奈,伸手準備拿回自己的這一份。

失敗了,但不冤,這就是商業法則。

沒什麽好怨的。

但……談瑟移開手,不給他。

伯立弦:“夫人,您?”

CEO瞇起眼。

談瑟:“不是給你的,你,急什麽?”

伯立弦錯愕,接著看到談瑟把合同遞給江飲溪,讓她打開,接著直接拿出筆刷刷簽約蓋章什麽的。

最後合上筆帽,偏頭瞧著只有短暫驚訝,但很快平靜的CEO。

“我很心動,但很抱歉。”

啪嗒,筆帽跟筆嚴絲合縫。

“情感喜好是一回事,既定的選擇是另一回事。”

既定?

既定!

在場的人突然想起來她之前抽出了伯立弦的合同後,就算是知道這匹馬的到來,也沒有放下它。

這在她看來就是一種既定的選擇,不管伯立弦有沒有發現,有沒有為此付出歡喜。

她,素來不會為一些變故貿然改變決定。

臨時增加的價碼再心動,也不會動搖她的心志。

心堅如磐石,如邊疆之守城。

場面一時寂靜。

眾人情緒各異,但都被驚訝到了吧,哪怕是江飲溪剛剛也以為已經有了另外的結果。

但顯然……他們對這個人的判斷一直不太準。

不遠處,百裏扶莫等管理局的人始終沒有介入這場純商業的交易,但他跟簡林都看出那位CEO好像也沒有破防惱怒或者驚訝。

甚至,這人還握著轉讓書遞到談瑟面前。

“那麽,就進行第二輪交易項目。”

“夫人,老板的意思是——如果您打算將那份產業交給更合適更專業的人,這也是合情合理,但他名下這個打理得不太好但又有些用處不該被荒廢的馬場也應該交給更恰當的擁有者。”

“正好伯先生的資金配得上讓您花銷在這一塊,於我老板也算是轉讓資產後獲得合理收益的選擇,於您自己,也是臨時應對的一種選擇。”

“這個項目,您覺得合理嗎?”

所以,這才是人家真正要談的項目。

賣馬場。

價格也不高,但也不低,不至於輕賤了夫人,又保持了一定友好的態度。

這一次,談瑟看著小鈴鐺懵懂的腦袋,垂眸微許,手指動了,重新拔出筆帽。

簽下後,擡眸,眉目莞爾,燦若盛輝。

“請告訴你的老板,他這般厚待一個陌生人,如非出自對當前一些事暴露出的公理提供支持,我找不到其他理由了,但可見他品德雅正非常,讓我不得不對稱回應。”

“比如:我認為太和司馬一脈自兩百年前於大西洋崛起自上海灘盛大發揚的榮耀跟風度,如今在他手中也是恰如其分。”

CEO含笑應下了,後來經會議室內完成了交易。

四下無別人,這位CEO低頭簽其他協議的時候,說:“夫人,好像管理局的那位胡處不在,估計先一步離開了吧。”

看似無意,其實有意。

談瑟低著頭簽約,聞聲擡頭,對視著他。

CEO忽然有些緊張,而且突然覺得——眼前人的眼睛……讓人覺得驚心動魄。

走神時,聽到談瑟說:“如果他在,可能會讓閣下的到來發揮一定仁慈的效果。”

她猜到了——這位太和大老板是在警告琴家那邊不要做進一步的進攻。

因為一旦徹底開戰,後果很難預料,至少對方很可能認為她跟白明隱這一方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時機不對。

算是在保護她們。

所以談瑟之前說這位大老板是在偏向公理的一方,也是因為對白明隱引發的不公而介入。

可惜,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被算準。

CEO出去後,聯系了大老板司馬倦知。

“這位,好像不希望我們管的樣子,老板,還需要介入或者聯系琴家嗎?”

“不用。”司馬倦知看著手頭消息,若有所思,“白明隱那邊聯系的白家故交也試圖介入,但白明隱的意思也是到此為止,她不需要他們再介入了,倒是跟這位談女士一樣。”

“她們,不一定會是希望停止或者受保護的那一方。”

CEO驚訝。

琴家別看當前吃虧,但依舊是龐然大物——至少對白談兩人是這樣的。

狗急跳墻之下,什麽做不出來?

一定不會遵守某些當前都在遵守的規則。

這兩位女士這般剛烈嗎?

明明看著都是屬於冷淡風格的文人一系,出手卻一個賽一個兇猛。

司馬倦知看著馬場木屋外的綠意風景,也看到了一些馬兒正在奔跑,他說:“一個對增幅的利益視若無睹,能毫無波瀾堅持原有決定的人,不會在選擇開戰後因為其他陌生人介入而終止戰爭。”

“我早該想到的。”

“還是自大了,預前做了錯誤的判斷。”

“這位談女士,比我想的可能要更覆雜一些,或者也更純粹一些。”

次日。

鏡山飛魔都,既定的航線因為中間區域有大型副本天幕降臨,提示談瑟得中轉H市。

此刻談瑟跟江等人都在前往機場的路上。

車子裏,副駕駛座的江飲溪先看到通知,皺眉後詢問談瑟需不需要改行程或者做別的決定。

其實此前不少人都邀請談瑟乘坐他們的私人飛機。

容納他們這些人綽綽有餘。

但談瑟這人……也不可能答應。

關系沒到那份上。

哪怕是完成合作的伯立弦在她看來也只是一個綜合考慮後合適的交易對象。

交易完成,反而該淡如清水。

利益兩清。

倒是小鈴鐺因為特殊性,被CEO先行帶走,走其他渠道帶去馬場。

不然她帶不了。

而她又需要盡快抵達魔都處理公司那邊收尾的事務。

“時間耽誤多嗎?”

“不多,算是接洽上的,機場跟航空公司那邊沒有亂操作,如今,管控得比較嚴,若非不可控制的影響,他們不會亂來,而且十年了,基本也都有備案選擇,也算是熟練的操作。”

其實也沒太麻煩,就是中途下機,換一個航班繼續飛,中間耽誤不到一個小時。

談瑟正在後座把玩查看著總排行榜的獎勵,既那個鬼觸(指套)。

頭都沒擡就給了明確的態度。

“不用改,就這樣。”

“你們耽誤的行程時間,另外走合同做賠償。”

江飲溪等人想說不用,但也知道談瑟沒跟他們商量,就是通知一聲,想到這人手頭熱乎的資金,一時啞口。

好奇怪,明明夫人的資產也遠不上那些超大財團,但總覺得她的氣場……牛得一匹。

比那些有私人飛機的都牛得多。

而談瑟正在查看氣象局那邊的數據圖,看了一會,再去摸鬼觸指套。

高級道具,輔助的,但沒鶴戒好看。

黑漆漆,還帶著一點扭曲的鬼觸須盤繞的樹根樣。

談瑟看了一眼,暫時不戴。

太醜了。

404:“這是高級貨!你嫌棄它醜?!有本事你永遠別戴!”

談瑟覺得它好容易破防,不過她堅持現在不戴,畢竟不需要。

但,它的屬性其實還行。

鬼畜(指套,高級輔助道具)

屬性:通用所有副本,永久,使用時間十五分鐘。

效果:可以將非實體的存在保持十五分鐘的實體效果,但僅能提供本體軀體實質百分之一的力度。

“看起來很雞肋,需要其他道具配合,但配合好了,效果應該挺有趣的,就看什麽時候能用上。”

404:“雞肋你還選它,之前系統獎勵不是給了三個選項,是你選了這個。”

談瑟:“是啊,我選的,因為的確可以配合用,相比於一些高級的攻擊類暗器,它的保命效果更好一些,我也是惜命的。”

“也是,有點怕琴家狗急跳墻。”

404:“……”

兩個半小時後。

H市紅羽機場,很大,很開闊,走路斷腿,好在不是衛星廳。

貴賓候機室內也不難打發三十分鐘的等待時間。

完成項目的江飲溪沒其他人的舒適閑散,她正在覆盤這次項目的內容,中途接了林恩一次電話,聊了幾句,回頭瞧見本來單獨坐在一處個人沙發上談瑟已經不見了。

貴賓廳裏面有單獨的洗手間,自然不會是上廁所去了,就是為別的。

問了才知道是去買冰棍去了。

冰什麽?

冰棍?

“我們提議過我們可以去買,談女士說要去看看其他口味,沒準有更好吃的。”

江飲溪:“……”

誰家的冰棍比貴賓室提供的那些雪糕刺客更好吃?

而且夫人不貪寒涼之物,飲食健康得令人發指,西瓜都不怎麽愛吃,怎麽會……

其實,談瑟沒撒謊,她真的在看雪糕。

因為404想吃。

胃口還不小。

啥都想嘗嘗味道。

談瑟好在是個百年前的老古板,也不愛沖浪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梗,不然少說要給404擠兌一句——什麽都想吃,就像是路邊的那啥,都想嘗嘗鹹淡。

“這些,行嗎?”

“可以的,這家吃完了還可以去下家,前面兩百米還有一家奶茶店有它們店的特色。”

“?”

談瑟哭笑不得,但也讓這家店的老板打包冰櫃裏的所有雪糕,老板錯愕,說這些東西吃不完很難帶上飛機,帶上了也會化掉。

畢竟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談瑟眼角瞥過店裏櫃臺上的鏡子,瞧見了後面經過的一些人,目光收回,說沒關系,“家裏養著豬。”

404:“?”

老板:“……”

這位女士,您的豬空運在飛機上了嗎?

還有豬不怕竄稀嗎?

做買賣的,哪裏能拒絕。

於是他在打包,卻見掃碼付款的人去了洗手間,等下來拿。

老板掃了一眼,沒太在意,低頭勤懇裝貨,一邊跟店員聊起這位客戶的皮囊跟風度……也是挺奇怪一人。

不過這邊比較偏,不在登機口最近的區域,上廁所的人少,這一茬,倒是一下來了好一撥人。

在那位女士進去後,又進去好些個。

而且步伐挺快的,好像很急的樣子。

咋地,也竄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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