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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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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墻

???

自薦枕席?

寧祈被他攔在身前, 似是沒料到他會這般口出狂言,耳廓被熱意翻湧而上,浸染一層明顯的緋紅。

她皺了皺眉, 磕磕絆絆道:

“你、你你在想什麽呢?我才不會讓你占我便宜呢!”

“是麽, ”宋懷硯的嗓音壓低了些,透著幾分玩味的笑,“那郡主倒是說清楚些,你究竟在躲什麽?”

寧祈竭力想找縫隙鉆入他的房間內,可少年身量寬闊, 淵渟岳峙般立在她的身前,將屋門擋得一絲縫隙也無。

她撇撇嘴, 十分無奈,更唯恐這小黑蓮會曲解她的來意, 便只好咕噥著解釋:

“這兒的客棧房間, 隔音有些太差了……”

“所以呢,”宋懷硯道, “這似乎不是什麽有說服力的理由。”

寧祈結結巴巴, 嘴裏嘟囔著,面上的緋紅愈發蔓延開來。她想要出言解釋, 可動手比劃了半天,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畢竟,她還是個要臉的呢。

於是她索性跺了跺腳, 朝自己的房間指了指,咬咬牙道:“你……你自己去聽。”

宋懷硯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思索著開口:“你陪我去。”

寧祈咬住下唇, 貝齒將唇瓣硌出一道白印。在宋懷硯不容拒絕的目光中,她似是斟酌了須臾, 最終唇齒間極為勉強地溢出一個“行”。

這有什麽,都是成年人了,去就去唄。

到時候,他可別反悔!

在寧祈的帶領下,宋懷硯跟著邁入了她的房間。他下意識地目光逡巡,發現這間居室的陳設同他的倒是沒什麽分別。

唯有木架上散落著的衣衫,隨著窗戶罅隙透過來的微風不住地晃顫著,少女身上獨有的甜香彌漫開來,昭示著這是女子的入睡之處。

寧祈立在宋懷硯的身側,垂著雙眸,悄然地往床榻前的墻壁上瞥了幾眼,面色紅一陣白一陣的,煞是古怪。

甫一踏入屋門,宋懷硯沒發現什麽異常之處,心中疑惑更深,薄唇囁嚅著正要開口。

就在這時。

伴隨著“呲啦——”的聲響,似乎有什麽布帛被猛然撕裂開來,聲音在夜幕之中尖銳刺耳。緊接著灌入耳中的,是屬於一個陌生女子的嬌吟:“嗯……公子……”

宋懷硯還未說出口的話,盡數咽了回去。

他似是頗為驚詫,睫羽顫動一瞬,而後敏銳地捕捉到了聲音的來源之處——

這些短促暧昧的聲音,是在寧祈床榻一畔傳來的。

是與寧祈一墻之隔的房間。

他們這是聽見別人在……

他還未來得及深想,思緒便被再次擡高的聲音打斷:“公子!嗚……”

那男子亦悶哼了一聲,嗓音有些啞:“太久沒見了,想你想的厲害,美人兒……”

話還沒說完,女子的哭吟聲更甚了。

寧祈:“……”

這這這怎麽比她剛才聽到的,還要刺激些呢?!!!

(審核請看,這裏真的沒有脖子以下的任何描寫)

客棧簡陋了些,墻壁也都是木制的,聲音根本無法隔絕,因此寧祈和宋懷硯甚至都能聽到隔壁床榻上傳來的,持續的喘息聲。

聽得人心跳砰砰,面紅耳赤。

宋懷硯徹底明白了過來,略有些尷尬地移開目光,卻發現寧祈不知何時已縮在了屋門前,跟個小貓似的躡手躡腳,似乎正欲邁步逃走。

見宋懷硯看向自己,她訕笑了兩聲,只好無奈地收回腳步:“這下你相信我了吧……你就說說,這樣的情況下,哪個正常人能留在這裏嘛……”

她聲音微弱,由於羞赧,尾調隱隱打著顫,整張小臉猶如堪堪熟透的薄皮柿子,仿佛一觸就能破出汁水來。

宋懷硯看向她,目光不知為何,陰沈了些。

凝睇須臾,這才開口:“隔音是太差了些。”

他的語調同平常時別無二致,是與寧祈截然相反的淡然,好像絲毫沒有被持續縈繞的喘息聲影響,面色依舊波瀾不驚。

寧祈覷著他的神色,接著低聲嘟囔:“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原本我也能忍受的,誰知道他們的幅度越來越大,也沒個停兒,我本也打算到外面避一避的,但是待了一會兒,外面又實在冷的厲害……”

沒辦法,離她最近的就是宋懷硯的房間,而她最相熟的,也只有他了。

因此,她也只能祈求宋懷硯,到他的房間裏躲一躲。

她那兩只白嫩的小手交疊起來,指節不安地絞動著,而後她用沾帶哀求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便聽宋懷硯語氣懶散,噙了幾分意味不明的喑啞:“寧祈,你就這麽相信我?”

相信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當真不會對她做出什麽?

寧祈忽而啞然,沒太明白他的話,只是隨即下意識道:“這有什麽相信不相信的,你又不會要了我的小命……”

說著,又仿佛唯恐自己說話直白,被這小黑蓮拒絕,便趕忙補上幾句:“對吧,五皇子殿下?”

她放軟了語調,嗓音甜膩極了。

宋懷硯盯著她,墨眸漆沈,嗓間溢出一聲低笑,不置可否。

但對於她的請求,算是默認。

耳畔,隔壁那雙人的喘息聲和嬌泣聲仍在不停縈繞著,刮蹭著人的聽覺。寧祈不想在此地久留,便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打開屋門:“那我們快走吧……”

宋懷硯輕輕頷首,掉轉步伐朝她走來。

驀然間,隔壁忽而傳來“砰——”的一聲,聲音不算低,像是什麽木架櫃臺被撞倒的聲音。而女子忽而高呼起來,聲音猶如不住層疊起伏的波浪:“……別那麽……別那麽深!”

準備往外走的寧祈,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下,整張臉“唰”一下紅了個透徹。

不是……這是她可以聽的嗎???!

宋懷硯似乎被這聲響驚動了一瞬,旋即微微挑眉,似是喟嘆:“嘖,這位公子……的確是有些能耐。”

他嘴角笑意不減,說這話時,狹長的鳳眸稍稍瞇起,在晃顫的燭光的映照下,平添幾分不動聲色的邪魅,卻不見一絲羞赧,抑或是分毫的不自然。

寧祈嘴角再次抽搐一瞬,心中暗道:小黑蓮不愧是小黑蓮,一貫沒臉沒皮,說這話竟然也不帶一點害臊的。

但此刻是她有求於他,便也不好將這些說出口,便只是幹幹地笑著催促:“是是是,殿下,我們快走吧。”

說著,就扯著宋懷硯的衣袖往外走,不忍再去聽。

宋懷硯知曉她的羞澀,眉目間笑意更甚,但也聽了她的話,跟著她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些不可描述的聲響終於被遠遠地拋在身後。寧祈站在宋懷硯的房間內,看著他將屋門闔上,終於緩了口氣,不住地輕拍著胸脯,面上的緋紅也淡了些。

她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發現他的房間倒是幹凈,換下的衣物也都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桌案上,好不規整。

寧祈忍不住想,這小黑蓮看起來陰森森的,但人倒是挺愛幹凈的。

客棧的房間,其實每一間都無甚區別,但這裏唯一不同的是……

“宋懷硯,你這兒怎麽這麽熱啊?”

客棧不比皇宮,未燃地龍,但每一間房燃了炭盆,溫度還算適當。可寧祈夜起穿得單薄,難免還是有些寒涼。

然而在宋懷硯這裏,她非但沒感覺到一絲涼意,反而被蒸騰而起的熱意弄得不大舒暢。

宋懷硯身披外衫,在桌案前坐下,緩聲解釋:“我有些畏寒,便多燃了幾盆炭火。”

聞言,寧祈望地面上看過去,借著昏暗的燭光,果然瞧見了數目不少的幾盆紅炭。

她便輕輕“哦”了一聲,但旋即有些思緒紛亂。

這宋懷硯瞧起來,周身的氣息冷沈沈的,卻沒料到竟然還是個畏寒的。

但轉念一想,自她穿越過來到現在,他身上便落了不少的傷,從前受欺淩時負傷多少,更是無從可知。在天水村的種種,他的身體更受摧殘,如今天氣轉寒,勢必是受不住的……

她抿抿唇,忍不住對他生出幾分同情來了。

似是想到什麽,宋懷硯接著道:“你若是覺著太熱,熄一些也無妨。”

說著,竟準備起身處理炭火。

經過這些時日的多次相救,寧祈總還是對他心存感激,更對他的身子頗有掛念。見他這般,她趕忙擺擺小手,上前阻攔:“別別別,不熱的,不熱的。”

“真的麽?”宋懷硯疑惑。

寧祈點頭如搗蒜:“真的,真的。”

宋懷硯斂眸,微妙地察覺到了什麽,無奈了笑了笑,而後端正坐下。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停凝少頃,淡聲開口:“你若是困了,便到榻上歇息吧。”

宋懷硯猜的不錯,寧祈現在的確是困得要命。其實本來睡的還算舒坦,但半夜被隔壁的聲響驚擾那麽久,她現在額間格外昏沈,好似下一瞬便會倒下。

她看了看松軟的床榻,心動地咽了口唾沫,客套地問宋懷硯:“那你呢?你不睡嗎?”

宋懷硯捧起桌案上的文書:“我不困,暫看些書卷也無妨。”

頓了頓,補充道:“你盡管放心睡吧。若後半夜他們消停了,我便到你的房間歇息。”

聽他這般說,寧祈也不欲再同他客氣,便乖巧了應了兩聲,而後攜著一身的困倦躺入他的被褥之中。

唉,終於可以睡個踏實覺了。

寧祈感慨兩聲,旋即像個鵪鶉一般,往被褥裏鉆了鉆,只露出一個小腦袋,以及流瀉而出的淩亂長發。

宋懷硯捏了捏手中的書卷,心思卻並不在那些繁雜的文字上,而是不動聲色地朝她看過去。

只見她杏眸緊闔,被子裹得嚴嚴實實,活像個蠶繭,可愛的緊。

宋懷硯長眸清沈,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唇角淡淡勾起。

漫長卻又暄軟的靜默,橫亙在一坐一躺的兩人之間,闃寂得深沈,卻又仿佛不該這般平靜。

事實也的確如此。

就在寧祈闔眼沒一刻鐘,終於馬上就要睡著之時,宋懷硯隔壁的房間忽而傳來了一陣躁動不安的聲音。

窸窸窣窣的,似乎是布料被散落的聲音,緊接著是隨著動作疊起的呼息聲和男女急不可耐的催促聲。

床榻晃動的響動愈來愈大,哭吟聲也愈來愈大,若仔細去聽,似乎還能聽到屋外潺潺的流水聲……

寧祈:“???”

寧祈:“……”

蒼天大老爺,你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啊啊!

寧祈猛地掀開被子,忿忿的目光恰巧同宋懷硯有些訕然的視線對上。

她咬咬牙,猛地捶了捶被褥,額間發絲被她吹得飄起:“我們這是被包圍了啊!”

宋懷硯將書卷放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強撐著將笑意壓下,勉強正色道:“客棧裏……好像也沒有別的房間了。”

市郊的客棧畢竟偏遠,入住的人魚龍混雜,取樂偷歡的人常來此處,也是在所難免。

他們到達的時間本就有些晚,只能穿插著安排,才能讓所有人都得以入住。如今夜幕深沈,再找人去協商安排,恐也無濟於事。

寧祈明白過來這番,不禁垂頭喪氣,唇角往下垂了垂。

明日一大早便要出發了,再這樣下去,她勢必起不來啊!

寧祈越想,心裏越躁。可她的憤懣並不會讓隔壁的一雙人知曉。他們只一股腦地尋歡作樂,□□的聲響無止無休,盡數灌入寧祈和宋懷硯的聽覺之中。

寧祈面上的緋紅再次浮起,自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尖,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聲響的來源,正在同她的床榻一墻之隔的地方。她如今坐在榻上,身後便是木制的墻壁,距離這般近,傳來的躁動聲響也分外明晰。

寧祈低罵一聲,一氣之下,掀開被褥就站了起來,退得遠遠地,好像這般便能避開那些不可描述的聲音。

只是她屬實被氣急了,一晚上連續經歷了兩遭,滿腦子都是他們歡樂的聲響,再加上困意席卷,腦子一片混沌,便也不曾留心當下的處境。

她從被褥內鉆出,外衫早已褪去,幾乎是衣衫不整,露出了光潔的雙腿,滑膩白皙的肩頭,以及那片若隱若現的雪白。

居室內著實有些熱,她身上浮起來一層薄汗,將淩亂的裏衣濡濕了些。不整的衣料松垮地搭在她的身上,又被汗濡得透明了些,將她玲瓏有致的身軀若隱若現地勾勒出來。

而這一切,就這般盡數映入宋懷硯的眼簾。

宋懷硯正要說些什麽,可未料到她會這般,整個身形明顯地僵硬了一瞬。

想來,這一夜遭遇了這麽多,這倒是他第一次失態。

他指尖顫抖了些,難以抑制地喉間一緊。

寧祈正在氣頭上,壓根沒有留心這些。她只顧焦急,見宋懷硯也不搭理自己,心中更加窩火,索性氣鼓鼓地來到他的身前。

她往他身前湊近了些,拉扯著他玄色的衣袖,聲音呢喃不清:“誒呀,你怎麽不理睬我,你倒是想想辦法呀……”

想來應當是煩躁忿忿的情緒,可在她昏沈的意識之中,她聲音很低,有氣無力的,又夾雜了幾分忸怩的意味,落入人的耳中,便像極了是在撒嬌。

而隨著距離的猛地拉近,她身上的每一寸雪白,都幾乎貼在了宋懷硯的身上。

她是站著的,而宋懷硯是坐姿,甚至微微仰首,挺雋的鼻尖就能刮擦過她胸前的雪白芙蓉。

宋懷硯喉間窒澀,望向她的視線,陡然間晦暗了起來。

寧祈不疑有他,只是一個勁地扯著他的袖子,聲線摻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我好困,我好想睡覺啊……”

“宋懷硯,你理理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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