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4（九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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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04（九更）
洛川雪也是沒想到自己在這個節骨眼突破了。
甚至他都懷疑是故意的。
指天道。
陣法來不及中斷了, 雖說不至於耗空他和洛讎的靈力，但也絕不是最佳狀態迎接雷劫……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嗎？
還是說……純粹是因為他為天地所不容？
洛川雪想想都覺得自己真實把話本的那種天地難容反角設定占盡了。
什麽魔主，被殺後又無端重生——目前還不知道他為何會重生, 重生後又因為自己受了太多屈辱而逆轉時空, 逆轉時空也就罷了, 還非要保持兩個自己的狀態……
洛川雪覺得他要是天道, 遇上這樣的“異類”, 也要想辦法給解決了的。
但現在想這些都是無用功, 重要的是得先過了這一劫。
故而洛川雪分神與馮青雪他們道：“你們先避一避。”
還不知道這一次雷劫是個什麽情況, 洛川雪怕會波及到他們。
馮青雪他們沒拒絕，只是走之前，涬溟還是說了句：“主子您千萬要小心。”
這就導致了他們離開後，洛讎淡淡地說了句：“她倒是比未來更關心‘我’。”
洛川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先拈酸呷醋？”
他嘀咕：“再說了你都說了‘我’了，我們又有何區別？”
“過去和未來的區別。”
洛讎語氣涼涼：“她未來雖敬我, 卻從不擔憂我。”
“？這不是證明我未來實力夠強無需人擔心嗎？”
洛川雪好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找茬。”
不過……故意找茬是真，吃醋也不假。
他們雖是一人，洛川雪也會吃醋，可這些時日洛川雪也是發現了，他和未來的自己吃醋不是一個量級的。也不知是受魔魂影響, 還是洛讎孤寂了百年, 又迷失過“自己”……
但洛川雪沒有不喜歡，他只是覺得看著另一個自己這樣有幾分…唔, 別扭的新奇。
所以洛川雪與洛讎又說：“而且真要‘算賬’也該是我吧？你與他們有這麽多的故事, 我卻不知道，明明你就是我, 可你卻又‘先’我認識他們。”
有些事洛川雪也是控制著不刻意去深想。
想多了，不爽也就會多了。
洛讎還抵著洛川雪的眉心，他凝望著那雙自己最是熟悉不過的眼眸，聲音輕輕：“等日後神丨交了，你便什麽都知道了。”
洛川雪：“……你就惦記著這個。”
洛讎低笑。
洛川雪不說話了，他主導著陣法，完成了最後一筆，先蓋了一座六角高閣。
洛讎望著這座樓閣，微微挑眉：“和魔淵裏那座有些像。”
不過他也知曉自己為何會蓋這樣的高閣，他自小就喜歡這種，而非那些矮院。
登高望遠，會讓他心曠神怡，這也是為何洛川雪總喜歡在崖邊練劍，那真不是他受話本子影響耍帥。
洛川雪嗯了聲後，收陣看向天空還在醞釀的劫雲：“得抓緊時間恢覆一點靈力。”
他面露難色：“我總感覺這雷劫不會那麽簡單。”
更重要的是……
元嬰之後，每提升一個大境界，都會有心魔劫。
洛讎沒有多言，擡手布下結界後，便和自己一道打坐入定——也是入心魔劫中。
.
夏季日頭正盛，林間蟬鳴不斷。
躺在樹上的青年睜開眼時，便被從重重樹葉中掙脫而出灑落在他身上的日光刺得微微瞇眼。
他直接翻身，看似失了平衡從樹上墜落，但落地卻十分輕巧。
他落下的剎那，守在樹旁衣著各異的幾人也是單膝跪地的單膝跪地，拱手的拱手——
“主上。”
“主子。”
“主人。”
青年微微頷首，語調溫文爾雅，但細品又有幾分清冷疏離：“看樣子她是不打算出來了。”
他說完這話，聲音就驟然冷了許多：“放把火燒了吧，不信不出。”
幾人沒說話，因為不出他們意料的，青年又緊接著開口：“不行，這片林子和依傍這片山林而生的生靈何其無辜？”
隨後語氣又冷了一些：“可她不出，我們就只能在這裏打轉，我神魂有傷，暫時無法強破迷陣。”
再又是無奈的自語：“強破不了就好好歇息養養吧，實在不行，在這兒待個千百年就養好了，也正好躲個清閑。”
“要他們也陪著我等？”
“……”
青年不語了，幾人就忙開口：“屬下願意守候您，直至您的神魂恢覆。”
……不過說來也是令人困惑，主子前些時日把自己關起來說閉關後，再出關就變得這樣……神經兮兮？
總是自言自語，怪異得很。
青年低嘆：“千百年與我不過一眨眼，更別說我……”
他稍頓，到底還是沒有把自己幹得驚世駭俗的事說出來：“我神魂傷著了也是我的問題，怎麽叫你們陪我在這兒坐牢？”
他無奈：“逼一逼吧。”
話音落下時，他的左手掌心就倏地亮起了黑紅色的火焰。
那魂火一出，守在他身側的幾人都是不住心神一凜，呼吸都緊繃了幾分。
哪怕他們與他有主仆契，甚至分食了他賜予他們的血肉，可他們在瞧見那黑紅色的火焰時，還是會心生凜然，甚至要強撐著才會不去跪拜。
而黑紅色的火焰一出，山林內登時狂風大作，氣急的嬌俏女聲也在山林間炸開：“洛雪！我就知曉你不是個好的！你在外頭建立城邦還不夠！如今還要來毀我家園逼迫我們臣服於你嗎？！”
話音落下時，他們跟前也出現了一名半身都是藤蔓與樹葉還有各色花朵的少女，她用墨綠色的眼眸瞪著被喚作洛雪的青年，那頭大地色的長發帶著波浪還穿插著細細的藤蔓，藤蔓上頭也開著小小的白花，很是漂亮。
“放肆！”
洛雪還未說話，站在他旁側的一名最魁梧、都高洛雪一大截的男子就上前了一步，動作時，兜帽也滑落，露出了藏著的那張臉。他臉上帶著明顯的魔紋，眼白也纏繞著些許猩紅，瞧上去兇神惡煞的：“竹枝，當年若不是主子分了一滴血給你，你今日又怎麽能以森林之主的身份自居？”
竹枝輕哼：“羆，你這話說的好笑，本就是他自己做實驗，我求著他賜予我力量了嗎？”
羆怒極，上前一步，被洛雪攔了。
洛雪沖他輕輕搖頭，然後看向竹枝：“我也不與你講恩情，畢竟正如你所言，本就是我拿你做實驗，只是我此次前來，並非你所想的那些，我只是想借墨玉木。”
竹枝冷冷扯了下嘴角：“用你的毀滅之火借？”
洛雪平靜道：“若不是它，你又怎麽會願意出來見我呢？”
他稍偏頭：“畢竟在你眼裏，我就是野心勃勃之輩。”
竹枝嗤笑：“你如今稱主，世人皆知你魔主身份，你還想與我說你光風霽月、飛遁鳴高？”
洛雪微微低眼，只很淺地勾了下唇，不言是否：“我今日來此並非與你論道。”
竹枝很想說不借，但她比他身後這些人都更加清楚洛雪是誰。
她親眼看著洛雪誕生於世，親眼看他行過這片荒蕪的世界，每一步都將這個世界點綴的生動漂亮起來，可……她無法認同洛雪高坐孤樓，他既是神明，既是“祂”，就不該在俗世間染塵。
“……你可以進來。”
竹枝擡手，藤蔓隔空一掃洛雪身側那群人：“這幾個不行。”
洛雪沒有意見，回身拍了拍羆的肩膀，再看向身著一襲白紗衣，手裏拿著一支通體瑩白的笛子、戴著瓷白面具的男子：“月明。”
他喚他：“這裏就交給你了，你看著點他們，麻煩了。”
他也知道跟著自己出來的這幾個，有一半性格沖動。
受他體內“魔”的那一部分影響。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他這般有兩顆心臟平衡。
月明微微擡眼，拱手應下：“是，主上。”
他一掃幾人，語氣冷淡：“不聽話的殺了就是。”
他這話一出，洛雪就估計到了又是一場怎樣的吵鬧，所以他果斷地快速跟著竹枝先離開了是非之地。
竹枝領著他往深處走，隨風飄在空中，聲音低了點，語氣卻更加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洛雪稍偏頭，有幾分無辜：“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
竹枝氣笑，停住了動作回頭看他：“洛雪！你是什麽東西這世上沒有生靈再比我更清楚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這世上只能有一個你！你如今卻想要將自己一分為二？你難道不知曉逆天而行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洛雪本想辯解這和修煉的“分神期”沒有區別，可對上竹枝的目光時，洛雪到底沒有多言，而是低聲：“萬物終有盡頭，只有我自己，才可以陪我與天地同壽。”
竹枝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擡起右手低著頭慢慢摩挲自己的左手，又被左手反牽住，心裏的震撼更是濃厚到讓她要發瘋：“洛雪，你——？！”
洛雪低笑，他擡頭看向竹枝，也不知究竟是竹枝的錯覺還是怎麽，她只覺這一刻的洛雪務必割裂，他似乎半張臉如神明般溫柔平等地憐愛每一個生命，溫和地包容著所有的一切；另外半張臉卻又冷寂如那惡鬼相嗜殺帶著無盡的毀滅——這本也是洛雪。洛雪本就擁有著這兩面，結合著這兩面，所以他才是神。
神憐愛眾生，但神無情。
祂一手掌管著萬物生，一手握著萬物滅。
可如今，神明將自己割裂成了兩半。
洛雪的右手反手牽住了自己的左手，交錯著成拳抵在了自己左邊的那顆心臟，輕笑著與她說：“介紹一下，他、我也叫洛川。”
他看著還是那樣好脾氣，似乎什麽事都不能讓他發怒。
可竹枝卻在他身上品出了會毀滅一切的偏執——
“我有兩顆心臟，一顆是洛雪的，一顆是洛川的，不是剛剛好嗎？”
竹枝動了動唇：“……”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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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雪也是沒想到自己在這個節骨眼突破了。
甚至他都懷疑是故意的。
指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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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嗎？
還是說……純粹是因為他為天地所不容？
洛川雪想想都覺得自己真實把話本的那種天地難容反角設定占盡了。
什麽魔主，被殺後又無端重生——目前還不知道他為何會重生, 重生後又因為自己受了太多屈辱而逆轉時空, 逆轉時空也就罷了, 還非要保持兩個自己的狀態……
洛川雪覺得他要是天道, 遇上這樣的“異類”, 也要想辦法給解決了的。
但現在想這些都是無用功, 重要的是得先過了這一劫。
故而洛川雪分神與馮青雪他們道：“你們先避一避。”
還不知道這一次雷劫是個什麽情況, 洛川雪怕會波及到他們。
馮青雪他們沒拒絕，只是走之前，涬溟還是說了句：“主子您千萬要小心。”
這就導致了他們離開後，洛讎淡淡地說了句：“她倒是比未來更關心‘我’。”
洛川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先拈酸呷醋？”
他嘀咕：“再說了你都說了‘我’了，我們又有何區別？”
“過去和未來的區別。”
洛讎語氣涼涼：“她未來雖敬我, 卻從不擔憂我。”
“？這不是證明我未來實力夠強無需人擔心嗎？”
洛川雪好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找茬。”
不過……故意找茬是真，吃醋也不假。
他們雖是一人，洛川雪也會吃醋，可這些時日洛川雪也是發現了，他和未來的自己吃醋不是一個量級的。也不知是受魔魂影響, 還是洛讎孤寂了百年, 又迷失過“自己”……
但洛川雪沒有不喜歡，他只是覺得看著另一個自己這樣有幾分…唔, 別扭的新奇。
所以洛川雪與洛讎又說：“而且真要‘算賬’也該是我吧？你與他們有這麽多的故事, 我卻不知道，明明你就是我, 可你卻又‘先’我認識他們。”
有些事洛川雪也是控制著不刻意去深想。
想多了，不爽也就會多了。
洛讎還抵著洛川雪的眉心，他凝望著那雙自己最是熟悉不過的眼眸，聲音輕輕：“等日後神丨交了，你便什麽都知道了。”
洛川雪：“……你就惦記著這個。”
洛讎低笑。
洛川雪不說話了，他主導著陣法，完成了最後一筆，先蓋了一座六角高閣。
洛讎望著這座樓閣，微微挑眉：“和魔淵裏那座有些像。”
不過他也知曉自己為何會蓋這樣的高閣，他自小就喜歡這種，而非那些矮院。
登高望遠，會讓他心曠神怡，這也是為何洛川雪總喜歡在崖邊練劍，那真不是他受話本子影響耍帥。
洛川雪嗯了聲後，收陣看向天空還在醞釀的劫雲：“得抓緊時間恢覆一點靈力。”
他面露難色：“我總感覺這雷劫不會那麽簡單。”
更重要的是……
元嬰之後，每提升一個大境界，都會有心魔劫。
洛讎沒有多言，擡手布下結界後，便和自己一道打坐入定——也是入心魔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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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樹上的青年睜開眼時，便被從重重樹葉中掙脫而出灑落在他身上的日光刺得微微瞇眼。
他直接翻身，看似失了平衡從樹上墜落，但落地卻十分輕巧。
他落下的剎那，守在樹旁衣著各異的幾人也是單膝跪地的單膝跪地，拱手的拱手——
“主上。”
“主子。”
“主人。”
青年微微頷首，語調溫文爾雅，但細品又有幾分清冷疏離：“看樣子她是不打算出來了。”
他說完這話，聲音就驟然冷了許多：“放把火燒了吧，不信不出。”
幾人沒說話，因為不出他們意料的，青年又緊接著開口：“不行，這片林子和依傍這片山林而生的生靈何其無辜？”
隨後語氣又冷了一些：“可她不出，我們就只能在這裏打轉，我神魂有傷，暫時無法強破迷陣。”
再又是無奈的自語：“強破不了就好好歇息養養吧，實在不行，在這兒待個千百年就養好了，也正好躲個清閑。”
“要他們也陪著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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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語了，幾人就忙開口：“屬下願意守候您，直至您的神魂恢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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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魂火一出，守在他身側的幾人都是不住心神一凜，呼吸都緊繃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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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黑紅色的火焰一出，山林內登時狂風大作，氣急的嬌俏女聲也在山林間炸開：“洛雪！我就知曉你不是個好的！你在外頭建立城邦還不夠！如今還要來毀我家園逼迫我們臣服於你嗎？！”
話音落下時，他們跟前也出現了一名半身都是藤蔓與樹葉還有各色花朵的少女，她用墨綠色的眼眸瞪著被喚作洛雪的青年，那頭大地色的長發帶著波浪還穿插著細細的藤蔓，藤蔓上頭也開著小小的白花，很是漂亮。
“放肆！”
洛雪還未說話，站在他旁側的一名最魁梧、都高洛雪一大截的男子就上前了一步，動作時，兜帽也滑落，露出了藏著的那張臉。他臉上帶著明顯的魔紋，眼白也纏繞著些許猩紅，瞧上去兇神惡煞的：“竹枝，當年若不是主子分了一滴血給你，你今日又怎麽能以森林之主的身份自居？”
竹枝輕哼：“羆，你這話說的好笑，本就是他自己做實驗，我求著他賜予我力量了嗎？”
羆怒極，上前一步，被洛雪攔了。
洛雪沖他輕輕搖頭，然後看向竹枝：“我也不與你講恩情，畢竟正如你所言，本就是我拿你做實驗，只是我此次前來，並非你所想的那些，我只是想借墨玉木。”
竹枝冷冷扯了下嘴角：“用你的毀滅之火借？”
洛雪平靜道：“若不是它，你又怎麽會願意出來見我呢？”
他稍偏頭：“畢竟在你眼裏，我就是野心勃勃之輩。”
竹枝嗤笑：“你如今稱主，世人皆知你魔主身份，你還想與我說你光風霽月、飛遁鳴高？”
洛雪微微低眼，只很淺地勾了下唇，不言是否：“我今日來此並非與你論道。”
竹枝很想說不借，但她比他身後這些人都更加清楚洛雪是誰。
她親眼看著洛雪誕生於世，親眼看他行過這片荒蕪的世界，每一步都將這個世界點綴的生動漂亮起來，可……她無法認同洛雪高坐孤樓，他既是神明，既是“祂”，就不該在俗世間染塵。
“……你可以進來。”
竹枝擡手，藤蔓隔空一掃洛雪身側那群人：“這幾個不行。”
洛雪沒有意見，回身拍了拍羆的肩膀，再看向身著一襲白紗衣，手裏拿著一支通體瑩白的笛子、戴著瓷白面具的男子：“月明。”
他喚他：“這裏就交給你了，你看著點他們，麻煩了。”
他也知道跟著自己出來的這幾個，有一半性格沖動。
受他體內“魔”的那一部分影響。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他這般有兩顆心臟平衡。
月明微微擡眼，拱手應下：“是，主上。”
他一掃幾人，語氣冷淡：“不聽話的殺了就是。”
他這話一出，洛雪就估計到了又是一場怎樣的吵鬧，所以他果斷地快速跟著竹枝先離開了是非之地。
竹枝領著他往深處走，隨風飄在空中，聲音低了點，語氣卻更加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洛雪稍偏頭，有幾分無辜：“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
竹枝氣笑，停住了動作回頭看他：“洛雪！你是什麽東西這世上沒有生靈再比我更清楚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這世上只能有一個你！你如今卻想要將自己一分為二？你難道不知曉逆天而行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洛雪本想辯解這和修煉的“分神期”沒有區別，可對上竹枝的目光時，洛雪到底沒有多言，而是低聲：“萬物終有盡頭，只有我自己，才可以陪我與天地同壽。”
竹枝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擡起右手低著頭慢慢摩挲自己的左手，又被左手反牽住，心裏的震撼更是濃厚到讓她要發瘋：“洛雪，你——？！”
洛雪低笑，他擡頭看向竹枝，也不知究竟是竹枝的錯覺還是怎麽，她只覺這一刻的洛雪務必割裂，他似乎半張臉如神明般溫柔平等地憐愛每一個生命，溫和地包容著所有的一切；另外半張臉卻又冷寂如那惡鬼相嗜殺帶著無盡的毀滅——這本也是洛雪。洛雪本就擁有著這兩面，結合著這兩面，所以他才是神。
神憐愛眾生，但神無情。
祂一手掌管著萬物生，一手握著萬物滅。
可如今，神明將自己割裂成了兩半。
洛雪的右手反手牽住了自己的左手，交錯著成拳抵在了自己左邊的那顆心臟，輕笑著與她說：“介紹一下，他、我也叫洛川。”
他看著還是那樣好脾氣，似乎什麽事都不能讓他發怒。
可竹枝卻在他身上品出了會毀滅一切的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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