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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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003
洛讎進入了洛川雪的識海。
煉氣十八層還未開始修煉識海，但洛川雪的靈魂力量，天生就要比常人強勁許多，所以識海也要寬廣許多。
作為未來的洛川雪，洛讎自是知曉。
只是他畢竟巔峰期是渡劫後期，半腳登仙，哪怕現在因逆轉時空、保下另一個自己，靈魂力量耗得七七八八，真要他動手，可能連煉氣十層的實力都沒有了，但他的靈魂對於洛川雪現在的識海來說，也還是龐大的。
洛讎進入的剎那間，洛川雪就覺得脹得厲害。
他身體都晃了晃，即便是坐在椅子上，還是忍不住用手撐了一下桌子，才撐住。
這感覺真的…很奇怪。
也不是痛，就是有種靈魂被填滿了的感覺。
怪別扭的。
洛川雪調整了幾次呼吸，靈氣又在身體裏轉了幾個周天，才勉強適應了起來。
而另一個自己的聲音也在他腦海裏響起：“你別吃蒼雲間的築基丹。”
洛川雪微頓：“那個也有問題？”
洛讎嗯了聲：“會催化蒼雲間在你身體裏種下的印記。”
洛川雪：“？”
什麽東西？
洛讎解釋：“我說遲了並不是指你拜入蒼雲間，而是蒼雲間的那個印有問題。我不知是何人煉制的，但它種下的印記不僅僅是魂燈的作用，還能定位你，甚至在催化後可以吸取你的修為。若是我修為還有一半都能替你拔除，可現下不行，所以你最好別吃蒼雲間的築基丹。蒼雲間的築基丹就是催化劑，裏頭摻了別的藥材。”
洛川雪輕嘶：“這破地方有點黑啊。”
洛讎淡淡：“你在半個時辰前，定然不是這般想的。”
半個時辰前，也就是洛讎出現前。
那時洛川雪滿腦子就只有蒼雲間好大、好氣派，不愧是天下第一劍宗，以及這裏的人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他真的超喜歡這裏——
洛川雪又輕嘖了聲，在腦海裏跟自己說：“你為何這麽熱衷於懟自己？”
洛讎沒說話了。
但若是他現在還在外頭，洛川雪就一定能看見他嘴角勾起了很淡的笑。
跟過去的自己這樣來兩句，洛讎就能在恍惚間想起好像在記憶裏已經模糊了的自己從前的樣子。
甚至讓他清晰地認知到，原來他還沒有忘記過去的自己是什麽樣，只是因為他走上了一條自己最厭惡的充滿仇恨和殺戮的路，所以被自己藏在了太深的地方，小心地封印保存起來。
但他還沒有麻木。
……真好。
洛川雪把儲物袋的東西都倒騰了出來：“築基是一定要築基丹的，若是不吃蒼雲間的築基丹，你有法子給我弄一顆嗎？”
洛讎回神：“我可以教你怎麽煉，但你得先習得丹火。”
丹火是丹師的基礎，能不能修出丹火，也決定了能不能成為丹師。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不得這塊敲門磚，但洛川雪不一樣。
洛讎知道，以自己的天賦，定是沒有問題。
洛川雪頓了頓，沒說話。
洛讎：“？有話便說。”
洛川雪：“本來是想說蒼雲間不讓學其他法門，但想想未來都跟蒼雲間是那樣的破關系了，學不學的也無所謂了。只是先不說蒼雲間有沒有這類書籍，就算有也不會允許我借閱。”
蒼雲間不讓本門弟子修其他道其實也是獨一份的。
因為除卻佛修確實不太一樣外，其他門派都不會拘泥於說本門弟子不得修旁的。就算是仙山獨到的樂修，也是支持本門弟子再修一手別的。
洛讎並不否認：“嗯，我教你。”
洛川雪微停，笑了下：“也是，你肯定會。”
他在軟榻上盤膝坐好，隨意道：“我本來就對這些都很感興趣，來蒼雲間時還猶豫過要不要去萬法門，現在看來…離開蒼雲間後，未來的我定然把好奇的那些道都走了一遍吧？”
洛讎的確什麽都學了一遭，但……他從前猶豫過自己是要去蒼雲間還是萬法門麽？
時間太久遠了，他已活了兩百多年快三百年，十八歲以前的事，對於他而言都宛若前世一般。但聽到過去的自己這麽一說，他又感覺那些記憶如潮水般翻湧了上來。
他記得的。
他是從處理好了老頭子交代的事後，才開始為自己物色第二個也是一個正式的師父。
蒼雲間是天下第一劍宗，他喜劍也善劍，老頭子說他天生便是提劍的人，只可惜老頭子也沒想到，後來的他雙手再也挽不出一個漂亮的劍花了；而萬法門則是號稱天下第一宗門，也是道盟之首，海納百川，並不局限門內弟子修行，只要不是邪修，什麽都好說。
還有千金谷，天下第一藥宗，醫毒雙修，他也很感興趣。
還有靈宗，天下第一符箓術，他見過人甩符的模樣，也覺得很帥。
……
那時的他，想學的所有東西，都是單純因為好奇、感興趣，而不是像後來，是為了擁有更多的殺人手段。
洛讎感受著過去的自己溫暖的識海，靈魂浸沒在其中，陌生卻又熟悉到讓他要心甘情願地溺斃在其中。
未來的他，連識海都不是這樣的了。
也還好他還有機會保住過去的自己。
.
在洛讎的指引下，洛川雪的靈力以從前從未試過的方式走著，才走到不過一半，他就感覺自己的經脈燙得有點過頭，走到一半時，他的皮膚都開始泛紅，原本冷白到脂玉都為之黯然失色的肌膚，瞬間就染上了緋色，看上去有幾分詭艷。
洛川雪快走到頭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要炸掉了，那種熱已經超出了常人能理解的範圍，他感覺自己都已經不是坐在了煮沸的水裏，而是他的體內全是熔漿，熱得要爆炸。
也就是到最後一個點時，那讓他很熟悉卻又有幾分陌生感的聲音響起——
“吐出來。”
洛川雪下意識地張嘴，一團火直接從他嘴裏噴出，落在他攤開的掌心裏。
洛川雪渾身的燥熱也就瞬間消退。
他輕呼出口氣，看著懸浮在自己掌心上的丹火：“白金色的。”
丹火也有等級之分，只是一直都很有爭議。
因為丹火是煉丹師的“本命”，和靈魂息息相關。
洛川雪之前就聽老頭子說過，有人的丹火是藍色的，有人的丹火是紅色的，還有人的丹火是雜色的，可以憑借丹火去判斷這個人的靈魂品質、性格如何。
而靈魂品質，就決定了煉丹師的上限，後期淬煉靈魂然後改變丹火的可能性太小，因為很少有人能捱過。
但老頭子沒具體跟他說不同顏色的丹火都代表什麽，所以洛川雪選擇問另一個自己：“這是什麽意思？”
“……是最純凈的意思。”
洛讎輕聲：“只有最純凈的靈魂，才能擁有白金色的丹火。我不知曉千金谷現在如何，但在未來，即便是千金谷，也沒有煉丹師的丹火是白金色，哪怕是他們宗門的第一人，也只錘煉到了金色。”
洛川雪哇了聲：“我那麽厲害？那你有沒有在千金谷面前炫耀一下？”
——以他的性格，真的會幹出這種事的。
洛讎也知道，若是過去的自己，得了這樣厲害的丹火，多少要跟千金谷的人炫耀一番。但他說：“沒有。”
他聲音裏帶著幾分冷淡，洛川雪頓了頓，心想也是。
若是他經歷了這麽多，哪還有這些“小孩心性”，走上了自己最不願意走的路，只怕早就心如死灰，沒自戕都算好的了。
洛川雪知道自己的毛病，老頭子也說過他許多次。
“過剛易折”
能支撐未來的自己活下去的，除了敵人太強大需要點時間才能覆仇，恐怕還有因為想試試能不能逆轉時空回來救自己。
因為他是自己，所以他知道。
——哪怕洛讎說的那些冤仇只有寥寥數語，洛川雪依舊知道。
洛川雪在心裏輕嘆了聲，他真的更希望自己是“洛讎”那一方啊。
可惜不是，但是不是的，好像也沒有差別。
左右都是他自己。
洛川雪換了個話題：“那之後這丹火都要從我嘴裏吐出來嗎？”
“不必。”洛讎道：“你先學會收回去，之後便同掌中焰差不多，能夠隨心收放，灌註靈力便能控制大小。”
洛川雪在洛讎的教導下，學會了控制丹火。
洛川雪：“那接下來就是找築基丹的材料和買爐鼎了？”
他嘆氣：“這可不便宜。”
“不用擔心。”
洛讎早就為過去的自己想好了所有的路：“你先用丹火淬煉一下蒼雲間的築基丹，然後拿去拍賣會賣了，問他們要下品的靈藥外加借用他們公會的鼎爐，他們會同意的。蒼雲間的築基丹品質還不錯，以你的丹火淬煉後能夠再拔高一點，還能不被認出來。你換了下品靈藥後還能餘下些靈石…你偽裝好身份，只要是個識趣的公會，都會願意跟一個無門無派的煉丹師打好關系。”
洛川雪第一時間沒說話。
洛讎還沒完全習慣過來自己和自己的身份，問他怎麽了。
洛川雪唏噓：“我就是覺得，你這樣不像未來的我，更像我那素未謀面也不知姓甚名誰的爹。”
洛讎：“……”
他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在沈默中有幾分恍惚，同時也在想，是他。
是過去的他能說出來的話。
總是這樣不著調的，也無憂無慮的。
洛讎閉了閉眼，在自己的識海裏無聲地呼出了口氣。
太奇怪了。
他居然有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就好像溺斃在大海中許久，已經習慣了海壓和冷寂，突然就被拉回了陸地，所有塵世的喧囂又回歸，他陌生、迷茫，卻也熟悉到早就靜止不動了的心臟都好像開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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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讎進入了洛川雪的識海。
煉氣十八層還未開始修煉識海，但洛川雪的靈魂力量，天生就要比常人強勁許多，所以識海也要寬廣許多。
作為未來的洛川雪，洛讎自是知曉。
只是他畢竟巔峰期是渡劫後期，半腳登仙，哪怕現在因逆轉時空、保下另一個自己，靈魂力量耗得七七八八，真要他動手，可能連煉氣十層的實力都沒有了，但他的靈魂對於洛川雪現在的識海來說，也還是龐大的。
洛讎進入的剎那間，洛川雪就覺得脹得厲害。
他身體都晃了晃，即便是坐在椅子上，還是忍不住用手撐了一下桌子，才撐住。
這感覺真的…很奇怪。
也不是痛，就是有種靈魂被填滿了的感覺。
怪別扭的。
洛川雪調整了幾次呼吸，靈氣又在身體裏轉了幾個周天，才勉強適應了起來。
而另一個自己的聲音也在他腦海裏響起：“你別吃蒼雲間的築基丹。”
洛川雪微頓：“那個也有問題？”
洛讎嗯了聲：“會催化蒼雲間在你身體裏種下的印記。”
洛川雪：“？”
什麽東西？
洛讎解釋：“我說遲了並不是指你拜入蒼雲間，而是蒼雲間的那個印有問題。我不知是何人煉制的，但它種下的印記不僅僅是魂燈的作用，還能定位你，甚至在催化後可以吸取你的修為。若是我修為還有一半都能替你拔除，可現下不行，所以你最好別吃蒼雲間的築基丹。蒼雲間的築基丹就是催化劑，裏頭摻了別的藥材。”
洛川雪輕嘶：“這破地方有點黑啊。”
洛讎淡淡：“你在半個時辰前，定然不是這般想的。”
半個時辰前，也就是洛讎出現前。
那時洛川雪滿腦子就只有蒼雲間好大、好氣派，不愧是天下第一劍宗，以及這裏的人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他真的超喜歡這裏——
洛川雪又輕嘖了聲，在腦海裏跟自己說：“你為何這麽熱衷於懟自己？”
洛讎沒說話了。
但若是他現在還在外頭，洛川雪就一定能看見他嘴角勾起了很淡的笑。
跟過去的自己這樣來兩句，洛讎就能在恍惚間想起好像在記憶裏已經模糊了的自己從前的樣子。
甚至讓他清晰地認知到，原來他還沒有忘記過去的自己是什麽樣，只是因為他走上了一條自己最厭惡的充滿仇恨和殺戮的路，所以被自己藏在了太深的地方，小心地封印保存起來。
但他還沒有麻木。
……真好。
洛川雪把儲物袋的東西都倒騰了出來：“築基是一定要築基丹的，若是不吃蒼雲間的築基丹，你有法子給我弄一顆嗎？”
洛讎回神：“我可以教你怎麽煉，但你得先習得丹火。”
丹火是丹師的基礎，能不能修出丹火，也決定了能不能成為丹師。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不得這塊敲門磚，但洛川雪不一樣。
洛讎知道，以自己的天賦，定是沒有問題。
洛川雪頓了頓，沒說話。
洛讎：“？有話便說。”
洛川雪：“本來是想說蒼雲間不讓學其他法門，但想想未來都跟蒼雲間是那樣的破關系了，學不學的也無所謂了。只是先不說蒼雲間有沒有這類書籍，就算有也不會允許我借閱。”
蒼雲間不讓本門弟子修其他道其實也是獨一份的。
因為除卻佛修確實不太一樣外，其他門派都不會拘泥於說本門弟子不得修旁的。就算是仙山獨到的樂修，也是支持本門弟子再修一手別的。
洛讎並不否認：“嗯，我教你。”
洛川雪微停，笑了下：“也是，你肯定會。”
他在軟榻上盤膝坐好，隨意道：“我本來就對這些都很感興趣，來蒼雲間時還猶豫過要不要去萬法門，現在看來…離開蒼雲間後，未來的我定然把好奇的那些道都走了一遍吧？”
洛讎的確什麽都學了一遭，但……他從前猶豫過自己是要去蒼雲間還是萬法門麽？
時間太久遠了，他已活了兩百多年快三百年，十八歲以前的事，對於他而言都宛若前世一般。但聽到過去的自己這麽一說，他又感覺那些記憶如潮水般翻湧了上來。
他記得的。
他是從處理好了老頭子交代的事後，才開始為自己物色第二個也是一個正式的師父。
蒼雲間是天下第一劍宗，他喜劍也善劍，老頭子說他天生便是提劍的人，只可惜老頭子也沒想到，後來的他雙手再也挽不出一個漂亮的劍花了；而萬法門則是號稱天下第一宗門，也是道盟之首，海納百川，並不局限門內弟子修行，只要不是邪修，什麽都好說。
還有千金谷，天下第一藥宗，醫毒雙修，他也很感興趣。
還有靈宗，天下第一符箓術，他見過人甩符的模樣，也覺得很帥。
……
那時的他，想學的所有東西，都是單純因為好奇、感興趣，而不是像後來，是為了擁有更多的殺人手段。
洛讎感受著過去的自己溫暖的識海，靈魂浸沒在其中，陌生卻又熟悉到讓他要心甘情願地溺斃在其中。
未來的他，連識海都不是這樣的了。
也還好他還有機會保住過去的自己。
.
在洛讎的指引下，洛川雪的靈力以從前從未試過的方式走著，才走到不過一半，他就感覺自己的經脈燙得有點過頭，走到一半時，他的皮膚都開始泛紅，原本冷白到脂玉都為之黯然失色的肌膚，瞬間就染上了緋色，看上去有幾分詭艷。
洛川雪快走到頭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要炸掉了，那種熱已經超出了常人能理解的範圍，他感覺自己都已經不是坐在了煮沸的水裏，而是他的體內全是熔漿，熱得要爆炸。
也就是到最後一個點時，那讓他很熟悉卻又有幾分陌生感的聲音響起——
“吐出來。”
洛川雪下意識地張嘴，一團火直接從他嘴裏噴出，落在他攤開的掌心裏。
洛川雪渾身的燥熱也就瞬間消退。
他輕呼出口氣，看著懸浮在自己掌心上的丹火：“白金色的。”
丹火也有等級之分，只是一直都很有爭議。
因為丹火是煉丹師的“本命”，和靈魂息息相關。
洛川雪之前就聽老頭子說過，有人的丹火是藍色的，有人的丹火是紅色的，還有人的丹火是雜色的，可以憑借丹火去判斷這個人的靈魂品質、性格如何。
而靈魂品質，就決定了煉丹師的上限，後期淬煉靈魂然後改變丹火的可能性太小，因為很少有人能捱過。
但老頭子沒具體跟他說不同顏色的丹火都代表什麽，所以洛川雪選擇問另一個自己：“這是什麽意思？”
“……是最純凈的意思。”
洛讎輕聲：“只有最純凈的靈魂，才能擁有白金色的丹火。我不知曉千金谷現在如何，但在未來，即便是千金谷，也沒有煉丹師的丹火是白金色，哪怕是他們宗門的第一人，也只錘煉到了金色。”
洛川雪哇了聲：“我那麽厲害？那你有沒有在千金谷面前炫耀一下？”
——以他的性格，真的會幹出這種事的。
洛讎也知道，若是過去的自己，得了這樣厲害的丹火，多少要跟千金谷的人炫耀一番。但他說：“沒有。”
他聲音裏帶著幾分冷淡，洛川雪頓了頓，心想也是。
若是他經歷了這麽多，哪還有這些“小孩心性”，走上了自己最不願意走的路，只怕早就心如死灰，沒自戕都算好的了。
洛川雪知道自己的毛病，老頭子也說過他許多次。
“過剛易折”
能支撐未來的自己活下去的，除了敵人太強大需要點時間才能覆仇，恐怕還有因為想試試能不能逆轉時空回來救自己。
因為他是自己，所以他知道。
——哪怕洛讎說的那些冤仇只有寥寥數語，洛川雪依舊知道。
洛川雪在心裏輕嘆了聲，他真的更希望自己是“洛讎”那一方啊。
可惜不是，但是不是的，好像也沒有差別。
左右都是他自己。
洛川雪換了個話題：“那之後這丹火都要從我嘴裏吐出來嗎？”
“不必。”洛讎道：“你先學會收回去，之後便同掌中焰差不多，能夠隨心收放，灌註靈力便能控制大小。”
洛川雪在洛讎的教導下，學會了控制丹火。
洛川雪：“那接下來就是找築基丹的材料和買爐鼎了？”
他嘆氣：“這可不便宜。”
“不用擔心。”
洛讎早就為過去的自己想好了所有的路：“你先用丹火淬煉一下蒼雲間的築基丹，然後拿去拍賣會賣了，問他們要下品的靈藥外加借用他們公會的鼎爐，他們會同意的。蒼雲間的築基丹品質還不錯，以你的丹火淬煉後能夠再拔高一點，還能不被認出來。你換了下品靈藥後還能餘下些靈石…你偽裝好身份，只要是個識趣的公會，都會願意跟一個無門無派的煉丹師打好關系。”
洛川雪第一時間沒說話。
洛讎還沒完全習慣過來自己和自己的身份，問他怎麽了。
洛川雪唏噓：“我就是覺得，你這樣不像未來的我，更像我那素未謀面也不知姓甚名誰的爹。”
洛讎：“……”
他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在沈默中有幾分恍惚，同時也在想，是他。
是過去的他能說出來的話。
總是這樣不著調的，也無憂無慮的。
洛讎閉了閉眼，在自己的識海裏無聲地呼出了口氣。
太奇怪了。
他居然有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就好像溺斃在大海中許久，已經習慣了海壓和冷寂，突然就被拉回了陸地，所有塵世的喧囂又回歸，他陌生、迷茫，卻也熟悉到早就靜止不動了的心臟都好像開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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