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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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Lilith見她一直在發呆，把她推到全息椅上主動幫她按下開始的按鍵，幸災樂禍地說：“你的游戲又要開始嘍。”
頭罩發出白光，提醒玩家迅速佩戴。女巫進入游戲後入眼全是一片白色。如果說上次的世界會熱死人，那麽這次就會冷死人。
天空被冰霜永久封印，就連陽光也無法突破。曾經象征浪漫的雪花，現在已經變成了殺人利器。大城市的鋼筋混凝土被凍得只剩下殘垣斷壁，厚厚的積雪蓋住大地，讓人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游戲的感覺非常真實，女巫覺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把小小的冰刃吸進肺裏，讓人痛苦不堪。除此之外，她感覺自己的小腹也有些怪異。
“38號孕婦，這邊來。”
背景資料湧入腦中，末世因為氣溫驟降，星球再次進入冰河期，人類社會秩序崩潰，數量大幅減少，繁育後代成為了人類最重要的使命。經過不斷的改進，女子懷孕的時間驟減到三個月。
38號孕婦用手撫摸上自己還算平坦的小腹，她似乎感覺到裏面孕育著一個新生命。
一個護送她們的男異森說：“你們先去中心醫院中休養，等你們生出孩子以後，我們會來接你們。”
被雪覆蓋著純白色的大地上，矗立著一個黑乎乎的建築，看上去非常紮眼。這種離奇的氛圍感與其說是醫院，看上去卻更像一個監獄。
和其他女人走進去，她進入到一個只有幾平米的房間裏。身後的門被人重重關上，上鎖的聲音讓她產生疑問。
“為什麽要鎖門？”
男門衛不耐煩地說：“你為什麽這麽多問題，每個女人生育的時候都要被關進房間裏。你的職責就是把孩子生下來，所以別問這麽多問題。”
她轉頭觀察房間的格局，光禿禿的房間裏只有一張硬板床和廁所，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能提升生活質量的工具。
喉管中翻湧上一股酸水，她跑到廁所中吐了一會兒，喉嚨裏都是被灼燒的感覺，可惜吐了半天身體上的難受卻並未緩解。
每天會有人定時給她送飯，那些食物難吃又油膩。有一次她因為胃口不好，剩了一些飯，被門外的侍衛狠狠地罵了一頓。
“你真是不識好歹，這些都是你肚子裏的孩子所需要的營養，如果你不吃，孩子就沒有辦法成長。”
她反駁道：“這些不好吃，我不想吃。”
“你怎麽這麽自私啊，你現在已經是個母親了，居然還只顧著自己的嘴。”
肚子裏的生命踢了她一腳，讓她突然有些煩躁，“怎麽，當了母親就沒有人權了嗎？”
“愛吃不吃，”男侍衛懶得再與她辯駁，端著東西離開。等到固定的時間，再次端著相同的飯菜遞過來。
懷孕的時間被整體縮短，這也就意味著孕期所有的反應也都會在短時間內爆發。肚子突然鼓起來，重量讓她纖細的腰難堪重負。頭發大把大把的掉，皮膚也變差，每天的孕吐更是讓她沒有任何食欲。四肢仍然纖細，肚子和胸部卻臌脹起來，看上去像是一個大肚子牛蛙。
在最後幾天，肚子裏的反應明顯變大，裏面的孩子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在她肚子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到處踢，似乎再用力些就要把她的肚皮踢破。宮縮的間隔變得越來越短，她按響房間裏面的呼叫鈴，從外面進來幾個人將她推到待產室中。
男醫生帶上醫用手套，非常粗暴地進行檢查，“現在才開到五指，再等等。”
她抓住對方的衣袖，“好痛，我受不了了，有沒有麻藥，快給我打麻藥。”
男醫生嘖了一聲，不滿地說：“38號孕婦，那麽多女人生孩子的時候都沒有打麻藥，為什麽就你矯情？”
“我痛！”
“痛也忍著，真是矯情。別人都能順順利利地生下孩子，就只有你一直耽誤時間。”說完，他就去觀察待產室中其他孕婦的情況。
房間裏的其他女人同樣發出了疼痛的喊叫聲，明明是充滿希望的待產室，現在卻變成了人間地獄。
總算是熬到了可以生的地步，在場的男醫生並沒有將她看做是一個病患，她就是一個承載孩子的容器，一塊白花花的肉，沒有任何尊嚴。她沒有名字，她只有一個比外面天氣還要冷冰冰的稱呼——38號孕婦。
身體像是被撕裂成兩半，男醫生一直讓她用力，可是她被疼得別說是生孩子，就連呼吸都沒有辦法做到。
男醫生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用鉗子將孩子夾了出來。聽到嬰兒的第一聲啼哭，所有人都把註意力放在了孩子身上。
38號孕婦的名字不再屬於她，也沒有人再去管她。手術室中的鏡子就在眼前，她看到自己的灰色的皮肉和紅色的血交織在一起，並沒有任何藝術感，只有對生命的漠視。
男醫生總算是想起來這裏還有一個人，處理好所有的一切，連被子都沒有蓋上就將她推回到冰冷的房間裏。
然而這並非是痛苦的終結，她仍然被關在房間裏。這次她的名字不再是38號孕婦，而是XX的媽媽。
每天都有固定的人進到房間裏收集她的奶水，給她餵那些催奶的食物。
“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男醫生取走奶水，說：“你的孩子被統一看管起來，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我要去見我的孩子。”
“夠了，我早就發現了，你真是事多又矯情，怎麽別的女人都沒有這麽多的問題，就你總是搞特殊。”
每當她提出一些正常的要求時，總是會被那些男醫生PUA。別的女人都能做到，為什麽就是你不能做到。
一直到她離開這裏的房間，她都沒能見過自己的孩子。
每一個離開醫院的女人都和她一樣，不僅要經受身體上的痛苦，就連精神上也沒有一刻的休息。
其中有一個女人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極點，她走出去醫院的時候就一頭紮進了冰冷的水中，結束了自己的命運。然而負責運送她們的男醫生卻對她們說：“這是一種逃避行為，是一種非常令人不齒的行為，這個女人她對不起自己生下的孩子，也對不起人類。無法承受生育之苦的女人，不配為女人！”
每當她稍微提出一些不想繼續孕育生命的想法，就會被醫生叫走進行教育。不同的男人過來告訴她一個女人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
大腦會被同化，但是身體上的痛苦並不會被磨滅。身上的傷疤不斷提醒著她，生育權是她自己的，只有她才有權利去決定是否生育，而不是讓那些沒有子宮的男人說三道四。
回基地修養了幾天，醫生再次對她做了身體檢查，確認她可以繼續孕育下一個孩子。
男醫生手裏拿著鴨嘴鉗，催促道：“躺下，把腿打開。”
“如果我說不呢？”
男醫生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你到底再磨蹭什麽，趕緊躺過來。”
“我說，我不會再生孩子。”
“你在說什麽？女人怎麽能不生孩子呢？你知不知道人類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如果每個女人都像你一樣不生孩子，那人類豈不是要滅絕了，你怎麽能這麽自私呢？我早就說過了，現在的情況還是對你們這幫女人太好了，還不如直接鎖起來。”
這些話她已經聽過了無數次，她不想再聽。既然無法關閉自己的耳朵，那就關閉說話人的嘴。
她揮著鴨嘴鉗插進眼前男人的脖子裏，鮮血濺到她的臉頰上。這一刻，她不再是XX號孕婦，也不再是XX的媽媽，她只是她自己。
其他房間裏的女人們走出來，每一個人在走出去的時候無一不是鮮血沾染全身，白色的雪花落在上面就變了色。
她們知道，天空依然會下雪，只是不會再寒冷。冷凍庫裏面存儲的資源足夠她們繁衍生存下去。只是這一次，她們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選擇。
漫長的冬日終將會結束，春天會再度降臨。
“又通過了一關，好厲害。”Lilith如期出現在她的身邊，“這局游戲怎麽樣？”
“不好玩。”這個游戲她不想再玩下去，她點擊暫停，離開全息椅走出房間。她現在很想和別人聊聊天，想問問她們這幾天是怎麽過的。
Lilith似乎知道她心裏想的事情，“如果你想找人聊天，為什麽不找我呢？”
“和你聊沒意思。”
她走出房門，沒想到一出門就遇到了和一群女人走在一起的Zeus。自從上次和對方吵過一架之後，兩個人就沒有說過話。爭吵的話題圍繞的是生孩子，而在她剛結束的游戲中，也面臨了相同的問題。
Zeus同樣也註意到了她，一揮手讓其他女人離開，“你們先走吧。”
女生不肯放棄，“我們的一個朋友失蹤了，她留著波浪頭，穿得是銀灰色的短裙。Zeus先生，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Zeus皺眉說：“我知道了，到時候我去幫你們問問有沒有人見過那個女生。你們趕緊走吧。”
所有女生散開，只有Lilith仍然留在Zeus的身邊。
“怎麽回事兒？有人失蹤了？”想到之前吃過的詭異的肉，女巫突然有一個不好的設想。
Zeus回答，“她們說去敲門沒有人回應。那個女人我知道，看上去就很浪|蕩，誰知道她跑去哪裏了。”
“再怎麽說那也是我們的隊友，你不去找找嗎？一定要快點找到她啊。”
Zeus突然變得不耐煩，“行了，我知道了。你找我有事兒嗎？”
“這兩天你過得怎麽樣？”女巫主動問。
“挺好的，這裏不愧是極樂世界，在生活品質方面都比現實世界要好太多了，就是有些倒反天罡的規矩讓人實在忍不了。”
女巫知道他說的“倒反天罡”是什麽，不過經歷上一局的游戲，她卻反而認可這些新鮮的地方。
Zeus繼續說：“不過沒關系，最近極樂世界剛好在選決策人，我已經提交了申請，過幾天和他們共同競爭這個位置。”
“共同競爭？這麽說你已經決定要留下來了？”
“是的。”
“你難道不想回到現實生活中嗎？你難道不打算拯救全世界的性命了嗎？”
“浮屠塔通過第八級就能拯救全世界的性命這個觀點不過是大家的猜測，如果通過了以後還有第九級呢，那我豈不是白白拋棄了這麽幸福的生活，什麽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都是屁話，還是務實一點吧。”Zeus捏住她的下巴，“我知道你是個傳統的女人，等我成為極樂世界的領導人，我會恢覆成傳統的延續後代的模式，現在這種狗屁人造子宮都是在違背自然！”
全息游戲將所有痛覺還原，現在小腹還有些墜痛，她問道：“你生過孩子嗎？你知道生育會給女性帶來什麽樣的痛苦嗎？”
Zeus理所當然地說：“我知道你在但有什麽，不就是害怕自己生完孩子以後會身材走樣，讓我失去對你的興趣。你放心吧，只要你生完孩子後立馬鍛煉，身材肯定會恢覆的。”
“這並不是我所擔憂的。”
Zeus頗為不屑地說：“那你在擔憂什麽？自古以來，那麽多女人都生過孩子，你矯情什麽啊？”
女巫拿出證據，“在人類疼痛等級的定義中，分娩是最痛的一個等級。”
“扯淡，都是你們女人矯情，為了讓我們男人心疼你們，實際上這肯定沒有什麽，都是你們編出來的。”
“你都沒有經歷過，你憑什麽說這些都是謊言？”
Zeus說：“我沒經歷過又能怎麽樣？我發現了，你是不是不想生孩子？你是不是想用極樂世界裏的人造子宮？我告訴你，你不生，有的是女人給我生孩子。”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Lilith，“誰？那個女人嗎？”
Zeus皺眉，“你怎麽變得瘋瘋癲癲的，是不是上一關增加的乖順和賢惠現在已經失效了？不管怎麽樣，我告訴你，那是倒反天罡違背自然的，女人怎麽能不生孩子呢！”
她搖頭說：“不，違背自然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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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見她一直在發呆，把她推到全息椅上主動幫她按下開始的按鍵，幸災樂禍地說：“你的游戲又要開始嘍。”
頭罩發出白光，提醒玩家迅速佩戴。女巫進入游戲後入眼全是一片白色。如果說上次的世界會熱死人，那麽這次就會冷死人。
天空被冰霜永久封印，就連陽光也無法突破。曾經象征浪漫的雪花，現在已經變成了殺人利器。大城市的鋼筋混凝土被凍得只剩下殘垣斷壁，厚厚的積雪蓋住大地，讓人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游戲的感覺非常真實，女巫覺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把小小的冰刃吸進肺裏，讓人痛苦不堪。除此之外，她感覺自己的小腹也有些怪異。
“38號孕婦，這邊來。”
背景資料湧入腦中，末世因為氣溫驟降，星球再次進入冰河期，人類社會秩序崩潰，數量大幅減少，繁育後代成為了人類最重要的使命。經過不斷的改進，女子懷孕的時間驟減到三個月。
38號孕婦用手撫摸上自己還算平坦的小腹，她似乎感覺到裏面孕育著一個新生命。
一個護送她們的男異森說：“你們先去中心醫院中休養，等你們生出孩子以後，我們會來接你們。”
被雪覆蓋著純白色的大地上，矗立著一個黑乎乎的建築，看上去非常紮眼。這種離奇的氛圍感與其說是醫院，看上去卻更像一個監獄。
和其他女人走進去，她進入到一個只有幾平米的房間裏。身後的門被人重重關上，上鎖的聲音讓她產生疑問。
“為什麽要鎖門？”
男門衛不耐煩地說：“你為什麽這麽多問題，每個女人生育的時候都要被關進房間裏。你的職責就是把孩子生下來，所以別問這麽多問題。”
她轉頭觀察房間的格局，光禿禿的房間裏只有一張硬板床和廁所，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能提升生活質量的工具。
喉管中翻湧上一股酸水，她跑到廁所中吐了一會兒，喉嚨裏都是被灼燒的感覺，可惜吐了半天身體上的難受卻並未緩解。
每天會有人定時給她送飯，那些食物難吃又油膩。有一次她因為胃口不好，剩了一些飯，被門外的侍衛狠狠地罵了一頓。
“你真是不識好歹，這些都是你肚子裏的孩子所需要的營養，如果你不吃，孩子就沒有辦法成長。”
她反駁道：“這些不好吃，我不想吃。”
“你怎麽這麽自私啊，你現在已經是個母親了，居然還只顧著自己的嘴。”
肚子裏的生命踢了她一腳，讓她突然有些煩躁，“怎麽，當了母親就沒有人權了嗎？”
“愛吃不吃，”男侍衛懶得再與她辯駁，端著東西離開。等到固定的時間，再次端著相同的飯菜遞過來。
懷孕的時間被整體縮短，這也就意味著孕期所有的反應也都會在短時間內爆發。肚子突然鼓起來，重量讓她纖細的腰難堪重負。頭發大把大把的掉，皮膚也變差，每天的孕吐更是讓她沒有任何食欲。四肢仍然纖細，肚子和胸部卻臌脹起來，看上去像是一個大肚子牛蛙。
在最後幾天，肚子裏的反應明顯變大，裏面的孩子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在她肚子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到處踢，似乎再用力些就要把她的肚皮踢破。宮縮的間隔變得越來越短，她按響房間裏面的呼叫鈴，從外面進來幾個人將她推到待產室中。
男醫生帶上醫用手套，非常粗暴地進行檢查，“現在才開到五指，再等等。”
她抓住對方的衣袖，“好痛，我受不了了，有沒有麻藥，快給我打麻藥。”
男醫生嘖了一聲，不滿地說：“38號孕婦，那麽多女人生孩子的時候都沒有打麻藥，為什麽就你矯情？”
“我痛！”
“痛也忍著，真是矯情。別人都能順順利利地生下孩子，就只有你一直耽誤時間。”說完，他就去觀察待產室中其他孕婦的情況。
房間裏的其他女人同樣發出了疼痛的喊叫聲，明明是充滿希望的待產室，現在卻變成了人間地獄。
總算是熬到了可以生的地步，在場的男醫生並沒有將她看做是一個病患，她就是一個承載孩子的容器，一塊白花花的肉，沒有任何尊嚴。她沒有名字，她只有一個比外面天氣還要冷冰冰的稱呼——38號孕婦。
身體像是被撕裂成兩半，男醫生一直讓她用力，可是她被疼得別說是生孩子，就連呼吸都沒有辦法做到。
男醫生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用鉗子將孩子夾了出來。聽到嬰兒的第一聲啼哭，所有人都把註意力放在了孩子身上。
38號孕婦的名字不再屬於她，也沒有人再去管她。手術室中的鏡子就在眼前，她看到自己的灰色的皮肉和紅色的血交織在一起，並沒有任何藝術感，只有對生命的漠視。
男醫生總算是想起來這裏還有一個人，處理好所有的一切，連被子都沒有蓋上就將她推回到冰冷的房間裏。
然而這並非是痛苦的終結，她仍然被關在房間裏。這次她的名字不再是38號孕婦，而是XX的媽媽。
每天都有固定的人進到房間裏收集她的奶水，給她餵那些催奶的食物。
“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男醫生取走奶水，說：“你的孩子被統一看管起來，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我要去見我的孩子。”
“夠了，我早就發現了，你真是事多又矯情，怎麽別的女人都沒有這麽多的問題，就你總是搞特殊。”
每當她提出一些正常的要求時，總是會被那些男醫生PUA。別的女人都能做到，為什麽就是你不能做到。
一直到她離開這裏的房間，她都沒能見過自己的孩子。
每一個離開醫院的女人都和她一樣，不僅要經受身體上的痛苦，就連精神上也沒有一刻的休息。
其中有一個女人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極點，她走出去醫院的時候就一頭紮進了冰冷的水中，結束了自己的命運。然而負責運送她們的男醫生卻對她們說：“這是一種逃避行為，是一種非常令人不齒的行為，這個女人她對不起自己生下的孩子，也對不起人類。無法承受生育之苦的女人，不配為女人！”
每當她稍微提出一些不想繼續孕育生命的想法，就會被醫生叫走進行教育。不同的男人過來告訴她一個女人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
大腦會被同化，但是身體上的痛苦並不會被磨滅。身上的傷疤不斷提醒著她，生育權是她自己的，只有她才有權利去決定是否生育，而不是讓那些沒有子宮的男人說三道四。
回基地修養了幾天，醫生再次對她做了身體檢查，確認她可以繼續孕育下一個孩子。
男醫生手裏拿著鴨嘴鉗，催促道：“躺下，把腿打開。”
“如果我說不呢？”
男醫生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你到底再磨蹭什麽，趕緊躺過來。”
“我說，我不會再生孩子。”
“你在說什麽？女人怎麽能不生孩子呢？你知不知道人類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如果每個女人都像你一樣不生孩子，那人類豈不是要滅絕了，你怎麽能這麽自私呢？我早就說過了，現在的情況還是對你們這幫女人太好了，還不如直接鎖起來。”
這些話她已經聽過了無數次，她不想再聽。既然無法關閉自己的耳朵，那就關閉說話人的嘴。
她揮著鴨嘴鉗插進眼前男人的脖子裏，鮮血濺到她的臉頰上。這一刻，她不再是XX號孕婦，也不再是XX的媽媽，她只是她自己。
其他房間裏的女人們走出來，每一個人在走出去的時候無一不是鮮血沾染全身，白色的雪花落在上面就變了色。
她們知道，天空依然會下雪，只是不會再寒冷。冷凍庫裏面存儲的資源足夠她們繁衍生存下去。只是這一次，她們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選擇。
漫長的冬日終將會結束，春天會再度降臨。
“又通過了一關，好厲害。”Lilith如期出現在她的身邊，“這局游戲怎麽樣？”
“不好玩。”這個游戲她不想再玩下去，她點擊暫停，離開全息椅走出房間。她現在很想和別人聊聊天，想問問她們這幾天是怎麽過的。
Lilith似乎知道她心裏想的事情，“如果你想找人聊天，為什麽不找我呢？”
“和你聊沒意思。”
她走出房門，沒想到一出門就遇到了和一群女人走在一起的Zeus。自從上次和對方吵過一架之後，兩個人就沒有說過話。爭吵的話題圍繞的是生孩子，而在她剛結束的游戲中，也面臨了相同的問題。
Zeus同樣也註意到了她，一揮手讓其他女人離開，“你們先走吧。”
女生不肯放棄，“我們的一個朋友失蹤了，她留著波浪頭，穿得是銀灰色的短裙。Zeus先生，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Zeus皺眉說：“我知道了，到時候我去幫你們問問有沒有人見過那個女生。你們趕緊走吧。”
所有女生散開，只有Lilith仍然留在Zeus的身邊。
“怎麽回事兒？有人失蹤了？”想到之前吃過的詭異的肉，女巫突然有一個不好的設想。
Zeus回答，“她們說去敲門沒有人回應。那個女人我知道，看上去就很浪|蕩，誰知道她跑去哪裏了。”
“再怎麽說那也是我們的隊友，你不去找找嗎？一定要快點找到她啊。”
Zeus突然變得不耐煩，“行了，我知道了。你找我有事兒嗎？”
“這兩天你過得怎麽樣？”女巫主動問。
“挺好的，這裏不愧是極樂世界，在生活品質方面都比現實世界要好太多了，就是有些倒反天罡的規矩讓人實在忍不了。”
女巫知道他說的“倒反天罡”是什麽，不過經歷上一局的游戲，她卻反而認可這些新鮮的地方。
Zeus繼續說：“不過沒關系，最近極樂世界剛好在選決策人，我已經提交了申請，過幾天和他們共同競爭這個位置。”
“共同競爭？這麽說你已經決定要留下來了？”
“是的。”
“你難道不想回到現實生活中嗎？你難道不打算拯救全世界的性命了嗎？”
“浮屠塔通過第八級就能拯救全世界的性命這個觀點不過是大家的猜測，如果通過了以後還有第九級呢，那我豈不是白白拋棄了這麽幸福的生活，什麽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都是屁話，還是務實一點吧。”Zeus捏住她的下巴，“我知道你是個傳統的女人，等我成為極樂世界的領導人，我會恢覆成傳統的延續後代的模式，現在這種狗屁人造子宮都是在違背自然！”
全息游戲將所有痛覺還原，現在小腹還有些墜痛，她問道：“你生過孩子嗎？你知道生育會給女性帶來什麽樣的痛苦嗎？”
Zeus理所當然地說：“我知道你在但有什麽，不就是害怕自己生完孩子以後會身材走樣，讓我失去對你的興趣。你放心吧，只要你生完孩子後立馬鍛煉，身材肯定會恢覆的。”
“這並不是我所擔憂的。”
Zeus頗為不屑地說：“那你在擔憂什麽？自古以來，那麽多女人都生過孩子，你矯情什麽啊？”
女巫拿出證據，“在人類疼痛等級的定義中，分娩是最痛的一個等級。”
“扯淡，都是你們女人矯情，為了讓我們男人心疼你們，實際上這肯定沒有什麽，都是你們編出來的。”
“你都沒有經歷過，你憑什麽說這些都是謊言？”
Zeus說：“我沒經歷過又能怎麽樣？我發現了，你是不是不想生孩子？你是不是想用極樂世界裏的人造子宮？我告訴你，你不生，有的是女人給我生孩子。”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Lilith，“誰？那個女人嗎？”
Zeus皺眉，“你怎麽變得瘋瘋癲癲的，是不是上一關增加的乖順和賢惠現在已經失效了？不管怎麽樣，我告訴你，那是倒反天罡違背自然的，女人怎麽能不生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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