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31 章
“今晚要一起去看電影嗎？”
當又一次宋鑫湊到面前詢問時，鐘熠的第一個反應是拒絕：“我……”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現在他們是情侶關系了，看電影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事。
“我們什麽時候去？”
話頭雖在心底拐了個彎，不過表面上銜接得還算自然而然，沒有讓他感到一分失落。
“下班之後，一起去吃飯，再去看電影，最後送你回家？”
“好。”
聽此，宋鑫眼睛一亮，不經意擡手理了理發鬢，故作尋常語氣：“那下課後我來接你。”
那嘴角揚起的弧度異常誇張，讓他看起來像個要吃小孩的怪叔叔。
宋鑫很正常地轉身，走，然而剛出門口，“蕪湖——”一聲傳來，接著聽到“咚咚”歡快的腳步聲，再之後“嘭！”一下，隨之是“哎喲”呼痛聲乍響：
“宋老師，你這是中了彩票？笑得見牙不見眼，撞得我心口發疼。”
教導主任被撞飛到地，捂著心臟責備地看向那健碩得跟牛一樣的身影。
“主任不好意思，都怪我沒註意，您還好吧。”宋鑫趕緊上前扶起他。
“還能活。”教導主任拍了拍屁股，還好這坨肥肉承受了大部分傷害，感覺身體並不大礙，提醒道，“註意點形象，被學生看到成何體統！”
“是是是。”宋鑫態度誠懇，“我一定做個穩重的老師。”
“去去去。”教導主任擺擺手。
“好咧！”
看著他又邁起了六親不認的步伐，嘴裏還哼唱著什麽“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在我腦海裏你的身影揮散不去……”。
穩重？
教導主任無奈地搖搖頭，想到他剛從老師辦公室出來，又想起近日散發出來的戀愛酸臭味，回憶起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歲月，不由感慨：“年輕人啊年輕人。”
*
“這家糖醋排骨很有名，不知道你有沒有來吃過？”
宋鑫帶著她來到一家店，店面不大，藏在一個小巷子裏，但看客人都是附近的老街坊，足以看出所出品的食物是好吃的。
老板是個喜歡穿格子服的大叔，喜歡穿梭在客人之間閑聊，老板娘有著一頭棕色的羊毛卷，圓嘟嘟的臉笑起來很有親和力，店員小妹收臺打掃的速度很快，上菜小哥端著菜碟穩穩當當像只靈活的猴子。
所見的一切忙碌卻有序。
“來吃過的。”鐘熠壓抑下心底泛起的情緒。
兩人跨進門檻找位置。
“靚女，很久沒見，又變漂亮了。”老板見到鐘熠，熱情打招呼，又看見身旁的宋鑫，笑容一滯，好奇道，“這是……”
宋鑫像想到了什麽，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不自覺看向鐘熠，也等著她的答案。
“這是我男朋友。”鐘熠看向他，答得自然。
恐慌瞬間被撫平，宋鑫笑出了大白牙，重重點頭：“嗯，我是她的男朋友。”
“小夥子有眼光。”老板大大方方地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一樣的場景，這一幕和過往的回憶重疊，讓鐘熠有那麽一瞬間分不清今夕何夕。
不過，還是有一點點出入。
那時老板是對她說的：“小姑娘有眼光。”
兩人找到一個空位置坐下來，等待菜的功夫，宋鑫用熱水燙了兩遍碗筷放到她面前，閑聊道：“這家店老板還挺熱情，看來今天吃的應該不會失望。”
“嗯，菜還挺不錯的，以後可以經常來。”鐘熠順口接道。
“以後你能和我一起來嗎？”宋鑫目光懇切地看著她。
“可以。”鐘熠被他這樣看著，不自在地拿起茶壺倒了一杯。
好在上菜很快，吃的多了，聊的就少了。
糖醋排骨還是喜歡的味道。
鐘熠斯文淑女小口啃噬著排骨，思緒翩躚，恍若時光回溯，有好多個瞬間在腦海中被反覆拉扯，一下子觸發普魯斯特效應——
卡在喉嚨的排骨。
因呼吸不暢憋紅的臉。
滾燙的身體。
有力的胳膊。
出逃的排骨。
為緩解她尷尬的“響屁”。
他笨拙哄人的樣子……
他不是他！
心頭竄起的火苗倏地被澆滅，驚濤駭浪再次歸於平靜，倒退的時光又加速往前，場景被拉回。
此刻映入眼簾的是宋鑫的臉。
“怎麽了嗎？”宋鑫見她看著自己，不解地問。
“你喜歡吃什麽，以後我陪你。”鐘熠斟酌著措辭，解釋道，“畢竟談戀愛，我也要多了解了解你的喜好。”
“我喜歡吃的很多，你有得了解了。”宋鑫壓了壓嘴角的笑意。
情感被回應，總是讓人開心的事。
只要她朝他邁出一步，他就有信心走完九十九步。
不過如果她把“我要……”改為“我想……”就好了。
人果然是貪心不足的東西。
她稍稍一點示好，他就想到了日後結婚生子養娃白頭偕老的畫面。
*
飯後觀影，是尋常的情侶日常。
爛俗的愛情片加點煽情，再融入狗血梗，總是很輕易就引起人們的共鳴。
屏幕上的男女主角言不由衷、歇斯底裏，在分分合合中極限拉扯，美好或醜陋的一面都揭露於表面，最後紅著眼淚抱成一團。
那種濃郁熱烈的情感好似直視太陽，要將對方灼傷。
鐘熠又回想起上一段戀情分手的經過，平淡得像白開水，連爭吵都沒有。
他沒有不舍，她也適可而止。
就這樣分開了。
在昏暗中，看著宋鑫的側臉，那種悸動的感覺並沒有再現，雖然也想回應他全心全意的感情，但是平緩的心跳讓她覺得有幾分厭棄自己。
“不喜歡看嗎？”註意到她的視線，宋鑫心跳如鼓，似有一種暧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蔓延。
“還可以。”鐘熠將目光重新放到大屏幕上。
她搭在扶手的指尖無聲地叩擊著，一上一下，一下又一上，宋鑫猛地握上去。
然而下一秒，鐘熠就像是受驚的兔子，倏地抽出。
那一刻，雖然沒有看清他的表情，開心到失落的情緒卻讓她心裏發虛。
“我，我不是故意的。”鐘熠吶吶解釋，將手縮在口袋裏。
“沒關系。”宋鑫很是寬容，語氣溫和，“我會等你準備好的那一天。”
“謝謝。”
鐘熠松了一口氣。
看完電影，送她到家樓下，宋鑫變魔術般從口袋掏出一個音樂盒，一摁開關，裏面有一個身著華麗洛麗塔裙的女孩隨著飄雪和音樂翩翩起舞，夢幻唯美至極。
“看看喜不喜歡。”宋鑫獻寶似的塞到她手中，眼神滿是期待，像是個做了好事等著被誇的小朋友。
鐘熠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遲疑說：“這女孩，看起來有點像我。”
“就是你。”宋鑫肯定道，“我請朋友定制的，喜歡嗎？”
他這般費盡心思討她歡心，到目前為止，她卻沒有準備什麽拿得出手的禮物回贈他，羞愧的漣漪擴散開來，心頭一陣沈重。
“嗯嗯。”鐘熠故作輕松，“就是太破費了，上次你還送了我金手鏈，我都沒有送你什麽禮物。”
還是要想想回送他什麽好。
“欸，你千萬不要有壓力，我送你禮物我也開心，你的喜歡，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宋鑫眼中神采飛揚，“這是我的第二份心意，你可要收好了。”
這裏的【喜歡】一語雙關。
無法回予相等的情感，讓她這會兒倍感壓力。
“你摁這個按鈕，還可以切歌，都是你喜歡聽的。”
“真的耶！”鐘熠揚起明媚的笑容，不忍破壞這份歡喜之意。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路上小心。”鐘熠揮揮手。
夜深人靜，回憶拉扯著神經，以致身體明明異常疲憊，大腦卻依舊清醒著，過往像水開了閘流出來，將僅存的一絲睡意沖得蕩然無存。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又是太陽照常升起的一天。
依循著昨日的痕跡，鐘熠來了學校，上課、改作業、備課……
“Lillian，知道宋老師去哪兒了嗎？今天怎麽沒見他來學校，也聯系不上。”教務主任來到她的辦公桌旁，一臉憂心，“待會就是他的課了，還不見人來。”
“我聯系看看。”
微信、電話都無人接聽。
“我今天的課上完了，要不我去他家看看？”
平時隨叫隨到的人突然斷聯了一般，鐘熠心裏隱隱不安。
“好，去看看怎麽回事，有問題隨時聯系學校這邊。”教務主任催促著。
*
來到宋鑫的公寓門前，門鈴響了好久，終於看到宋鑫的身影。
“你……”
話還沒說完，他高大的身軀不受控制撲過來，鐘熠眼疾手快扶住。
好燙。
“你發燒了。”
看他這副樣子，站也站不穩，燒得迷迷糊糊的，鐘熠將他放在背後，咬牙使勁背起。
“鐘……鐘熠……放下……”中途宋鑫掙紮著要下來。
“別動！”鐘熠緊了緊。
等一鼓作氣將他搬到車上，累得夠嗆。
趕到醫院的時候，有護士看到了，推來一張輪椅送去診治後，鐘熠才有時間跟教務主任反饋。
可能平時見慣了他生龍活虎的樣子，這會兒看他虛弱得都擡不起胳膊，莫名覺得稀奇。
想著吊瓶沒那麽快，鐘熠輕輕碰了碰他肩膀：“我現在去買點吃的過來，你等我一下。”
“好。”
見他神情懨懨地靠在座椅上，鐘熠不放心地拜托旁邊看護的家屬幫忙照看一二。
“醫生！救命！醫生！”
還沒出到大門，就看到一個女人抱著嘴裏吐白沫的孩子沖過來。
她的神色惶恐焦急，以致於旁人此時皆成虛幻，只餘白衣天使清晰入眸。
心好像一下揪住，悶悶的疼痛感如藤曼般纏繞。
“是她，都有孩子了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今晚要一起去看電影嗎？”
當又一次宋鑫湊到面前詢問時，鐘熠的第一個反應是拒絕：“我……”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現在他們是情侶關系了，看電影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事。
“我們什麽時候去？”
話頭雖在心底拐了個彎，不過表面上銜接得還算自然而然，沒有讓他感到一分失落。
“下班之後，一起去吃飯，再去看電影，最後送你回家？”
“好。”
聽此，宋鑫眼睛一亮，不經意擡手理了理發鬢，故作尋常語氣：“那下課後我來接你。”
那嘴角揚起的弧度異常誇張，讓他看起來像個要吃小孩的怪叔叔。
宋鑫很正常地轉身，走，然而剛出門口，“蕪湖——”一聲傳來，接著聽到“咚咚”歡快的腳步聲，再之後“嘭！”一下，隨之是“哎喲”呼痛聲乍響：
“宋老師，你這是中了彩票？笑得見牙不見眼，撞得我心口發疼。”
教導主任被撞飛到地，捂著心臟責備地看向那健碩得跟牛一樣的身影。
“主任不好意思，都怪我沒註意，您還好吧。”宋鑫趕緊上前扶起他。
“還能活。”教導主任拍了拍屁股，還好這坨肥肉承受了大部分傷害，感覺身體並不大礙，提醒道，“註意點形象，被學生看到成何體統！”
“是是是。”宋鑫態度誠懇，“我一定做個穩重的老師。”
“去去去。”教導主任擺擺手。
“好咧！”
看著他又邁起了六親不認的步伐，嘴裏還哼唱著什麽“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在我腦海裏你的身影揮散不去……”。
穩重？
教導主任無奈地搖搖頭，想到他剛從老師辦公室出來，又想起近日散發出來的戀愛酸臭味，回憶起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歲月，不由感慨：“年輕人啊年輕人。”
*
“這家糖醋排骨很有名，不知道你有沒有來吃過？”
宋鑫帶著她來到一家店，店面不大，藏在一個小巷子裏，但看客人都是附近的老街坊，足以看出所出品的食物是好吃的。
老板是個喜歡穿格子服的大叔，喜歡穿梭在客人之間閑聊，老板娘有著一頭棕色的羊毛卷，圓嘟嘟的臉笑起來很有親和力，店員小妹收臺打掃的速度很快，上菜小哥端著菜碟穩穩當當像只靈活的猴子。
所見的一切忙碌卻有序。
“來吃過的。”鐘熠壓抑下心底泛起的情緒。
兩人跨進門檻找位置。
“靚女，很久沒見，又變漂亮了。”老板見到鐘熠，熱情打招呼，又看見身旁的宋鑫，笑容一滯，好奇道，“這是……”
宋鑫像想到了什麽，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不自覺看向鐘熠，也等著她的答案。
“這是我男朋友。”鐘熠看向他，答得自然。
恐慌瞬間被撫平，宋鑫笑出了大白牙，重重點頭：“嗯，我是她的男朋友。”
“小夥子有眼光。”老板大大方方地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一樣的場景，這一幕和過往的回憶重疊，讓鐘熠有那麽一瞬間分不清今夕何夕。
不過，還是有一點點出入。
那時老板是對她說的：“小姑娘有眼光。”
兩人找到一個空位置坐下來，等待菜的功夫，宋鑫用熱水燙了兩遍碗筷放到她面前，閑聊道：“這家店老板還挺熱情，看來今天吃的應該不會失望。”
“嗯，菜還挺不錯的，以後可以經常來。”鐘熠順口接道。
“以後你能和我一起來嗎？”宋鑫目光懇切地看著她。
“可以。”鐘熠被他這樣看著，不自在地拿起茶壺倒了一杯。
好在上菜很快，吃的多了，聊的就少了。
糖醋排骨還是喜歡的味道。
鐘熠斯文淑女小口啃噬著排骨，思緒翩躚，恍若時光回溯，有好多個瞬間在腦海中被反覆拉扯，一下子觸發普魯斯特效應——
卡在喉嚨的排骨。
因呼吸不暢憋紅的臉。
滾燙的身體。
有力的胳膊。
出逃的排骨。
為緩解她尷尬的“響屁”。
他笨拙哄人的樣子……
他不是他！
心頭竄起的火苗倏地被澆滅，驚濤駭浪再次歸於平靜，倒退的時光又加速往前，場景被拉回。
此刻映入眼簾的是宋鑫的臉。
“怎麽了嗎？”宋鑫見她看著自己，不解地問。
“你喜歡吃什麽，以後我陪你。”鐘熠斟酌著措辭，解釋道，“畢竟談戀愛，我也要多了解了解你的喜好。”
“我喜歡吃的很多，你有得了解了。”宋鑫壓了壓嘴角的笑意。
情感被回應，總是讓人開心的事。
只要她朝他邁出一步，他就有信心走完九十九步。
不過如果她把“我要……”改為“我想……”就好了。
人果然是貪心不足的東西。
她稍稍一點示好，他就想到了日後結婚生子養娃白頭偕老的畫面。
*
飯後觀影，是尋常的情侶日常。
爛俗的愛情片加點煽情，再融入狗血梗，總是很輕易就引起人們的共鳴。
屏幕上的男女主角言不由衷、歇斯底裏，在分分合合中極限拉扯，美好或醜陋的一面都揭露於表面，最後紅著眼淚抱成一團。
那種濃郁熱烈的情感好似直視太陽，要將對方灼傷。
鐘熠又回想起上一段戀情分手的經過，平淡得像白開水，連爭吵都沒有。
他沒有不舍，她也適可而止。
就這樣分開了。
在昏暗中，看著宋鑫的側臉，那種悸動的感覺並沒有再現，雖然也想回應他全心全意的感情，但是平緩的心跳讓她覺得有幾分厭棄自己。
“不喜歡看嗎？”註意到她的視線，宋鑫心跳如鼓，似有一種暧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蔓延。
“還可以。”鐘熠將目光重新放到大屏幕上。
她搭在扶手的指尖無聲地叩擊著，一上一下，一下又一上，宋鑫猛地握上去。
然而下一秒，鐘熠就像是受驚的兔子，倏地抽出。
那一刻，雖然沒有看清他的表情，開心到失落的情緒卻讓她心裏發虛。
“我，我不是故意的。”鐘熠吶吶解釋，將手縮在口袋裏。
“沒關系。”宋鑫很是寬容，語氣溫和，“我會等你準備好的那一天。”
“謝謝。”
鐘熠松了一口氣。
看完電影，送她到家樓下，宋鑫變魔術般從口袋掏出一個音樂盒，一摁開關，裏面有一個身著華麗洛麗塔裙的女孩隨著飄雪和音樂翩翩起舞，夢幻唯美至極。
“看看喜不喜歡。”宋鑫獻寶似的塞到她手中，眼神滿是期待，像是個做了好事等著被誇的小朋友。
鐘熠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遲疑說：“這女孩，看起來有點像我。”
“就是你。”宋鑫肯定道，“我請朋友定制的，喜歡嗎？”
他這般費盡心思討她歡心，到目前為止，她卻沒有準備什麽拿得出手的禮物回贈他，羞愧的漣漪擴散開來，心頭一陣沈重。
“嗯嗯。”鐘熠故作輕松，“就是太破費了，上次你還送了我金手鏈，我都沒有送你什麽禮物。”
還是要想想回送他什麽好。
“欸，你千萬不要有壓力，我送你禮物我也開心，你的喜歡，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宋鑫眼中神采飛揚，“這是我的第二份心意，你可要收好了。”
這裏的【喜歡】一語雙關。
無法回予相等的情感，讓她這會兒倍感壓力。
“你摁這個按鈕，還可以切歌，都是你喜歡聽的。”
“真的耶！”鐘熠揚起明媚的笑容，不忍破壞這份歡喜之意。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路上小心。”鐘熠揮揮手。
夜深人靜，回憶拉扯著神經，以致身體明明異常疲憊，大腦卻依舊清醒著，過往像水開了閘流出來，將僅存的一絲睡意沖得蕩然無存。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又是太陽照常升起的一天。
依循著昨日的痕跡，鐘熠來了學校，上課、改作業、備課……
“Lillian，知道宋老師去哪兒了嗎？今天怎麽沒見他來學校，也聯系不上。”教務主任來到她的辦公桌旁，一臉憂心，“待會就是他的課了，還不見人來。”
“我聯系看看。”
微信、電話都無人接聽。
“我今天的課上完了，要不我去他家看看？”
平時隨叫隨到的人突然斷聯了一般，鐘熠心裏隱隱不安。
“好，去看看怎麽回事，有問題隨時聯系學校這邊。”教務主任催促著。
*
來到宋鑫的公寓門前，門鈴響了好久，終於看到宋鑫的身影。
“你……”
話還沒說完，他高大的身軀不受控制撲過來，鐘熠眼疾手快扶住。
好燙。
“你發燒了。”
看他這副樣子，站也站不穩，燒得迷迷糊糊的，鐘熠將他放在背後，咬牙使勁背起。
“鐘……鐘熠……放下……”中途宋鑫掙紮著要下來。
“別動！”鐘熠緊了緊。
等一鼓作氣將他搬到車上，累得夠嗆。
趕到醫院的時候，有護士看到了，推來一張輪椅送去診治後，鐘熠才有時間跟教務主任反饋。
可能平時見慣了他生龍活虎的樣子，這會兒看他虛弱得都擡不起胳膊，莫名覺得稀奇。
想著吊瓶沒那麽快，鐘熠輕輕碰了碰他肩膀：“我現在去買點吃的過來，你等我一下。”
“好。”
見他神情懨懨地靠在座椅上，鐘熠不放心地拜托旁邊看護的家屬幫忙照看一二。
“醫生！救命！醫生！”
還沒出到大門，就看到一個女人抱著嘴裏吐白沫的孩子沖過來。
她的神色惶恐焦急，以致於旁人此時皆成虛幻，只餘白衣天使清晰入眸。
心好像一下揪住，悶悶的疼痛感如藤曼般纏繞。
“是她，都有孩子了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