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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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往事（二）
對重霖見死不救，是這十一年來重淵最被世人詬病的一點，但若再重來一次，他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誠然，當年他選擇冷眼旁觀確是存有私心，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神火臺之變明顯是有人在惡意構陷重霖乃至魔界，敵暗我明，若他冒然帶兵去救，只會落入敵人圈套。
不管對方是誰，既然有人能替他扳倒重霖，他為何不順勢而為呢！
至於構陷魔界的賬，待他坐穩魔尊之位後，再想辦法將幕後主使揪出來慢慢清算也不遲。
然而有一件事情卻是他始料未及的：人人都道重霖在變故當日便被圍剿身亡，可只有他知道重霖其實還活著。
因為只要魔尊身死，象征著魔尊身份的魔戒便會自動出現在下一任魔尊手上，即便沒有事先定好繼承者，魔戒也會自動回歸魔陵，等待再次被啟用。
據重淵所知，重霖從來沒有確定過下一任魔尊的人選，而魔戒也沒有出現在魔陵之中，那麽只有重霖還活著這一種可能了。
魔戒乃魔尊身份的象征，未得魔戒便繼任魔尊之位名不正言不順。為了讓眾人信服，在重霖失蹤後，重淵一直在暗中尋找其下落，可惜始終一無所獲。
眼下事態緊急，又事關魔族秘密，重淵無法，只得找到同樣知曉魔戒秘密的烏騰尋求對策。
烏騰雖對重淵心有不滿，但為顧全大局還是選擇去幫他。
在烏騰的協助和配合下，重淵造了一個假的魔戒蒙混過關，終於順利登上魔尊之位。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重淵即位後，免不了要對魔界清洗一番。
為了獲得一部分對重霖抱有敵意的魔族部落的支持，重淵只得對黎縱下手，不過在動手之前，他還是暗中派人將此事透露給了白無雙。
自魔界重歸一統後，白無雙便有了退隱之意，因重霖的原因，她才遲遲未作決定。重淵此番奪位之舉，白無雙自是恨極了他，待局勢稍穩後便憤然留書離開了魔宮。
重淵知道，黎縱有難白無雙定然不會見死不救，既然自己無法保全黎縱，那便將他交給白無雙保護吧。
畢竟放眼魔界，沒有幾個人敢去招惹她。
一切都按照重淵的設想順利的進行，神火臺之變也因真相難辨以及時間的推移而不了了之。
魔界重新歸於平靜，在重淵的悉心治理下迅速從大戰中恢覆過來，甚至超過從前。魔界上下自是一片讚揚歌頌之聲，但只有重淵知道，沒有重霖打下的良好基礎，他是絕不可能有今日這番成績。
除此之外，重淵繼承魔尊之位，也接手了重霖所留下的一切。而通過這些舊物，重淵認識了一個與自己印象中不一樣的重霖。
原來，當年母親之死，他一直歉疚不已。
原來，當年自己隨手送的東西，他都會一一將其珍藏起來。
原來，當年自己之所以能有那麽多立功表現的機會，都是他力排眾議結果。
…… ……
原來，他是一個這麽好的兄長，而自己卻把他弄丟了。
重霖啊重霖，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帶著這個疑問，重淵叫來了烏騰，開始主動了解這位兄長的過往。
原來，兒時的重霖過得也不好，他並沒有與其母在人間逍遙避世，反而因自己的與眾不同被當成怪物飽受欺淩。
後來荊桀之亂波及到重霖所在的村莊，其母不幸身死，臨終之時才將身世告知於他，要他自己決定是否要去認祖歸宗。
重霖一開始並沒有選擇回歸魔界。一來，他不能原諒一個拋妻棄子的父親；二來，三界誰人不知，這位魔界至尊早已另娶魔後並育有一子，他這個來路不明、血統不純的兒子，又算得了什麽呢？
回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於是他在安葬母親後，選擇在世間流浪，與其他凡人一樣，過著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好不容易熬到荊桀伏誅，日子總算好過了些，卻還是難以安穩度日。
畢竟，仙魔之間的賬還沒有算清。
哪怕雙方盡量不波及到凡人和其他無辜的生靈，可只要爭鬥還在，定會有宵小之徒乘亂為禍世間，而那些高高在上的修道者只顧爭來鬥去早已忘了初心，怎麽可能去管這萬千生靈的死活？
這三界，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太平起來？
面對著備受戰亂之苦的眾生，年少的重霖很想做些什麽，來改變這一切。
想起自己的身世，重霖知道，這魔界，他是非回不可了。
“……這便是，他年少時的經歷，正是源於這段經歷，他才會如此執著於仙魔和談。”
原來，事實竟是如此。
想不到當年他年紀輕輕，便已立下如此志向。
“他難道沒有想過，仙魔和談一旦失敗，等待他的會是怎樣的結果嗎？”重淵問道。
烏騰嘆了口氣道：“當年先尊主在決定傳位與他時，也曾問過類似的問題。”
見重淵示意他繼續講下去，為了解開兄弟二人的誤會，烏騰索性將當年傳位之事的經過連帶著也講了出來。
原來，當年先魔尊確實是想把魔尊之位傳給重淵，畢竟無論能力還是出身，重淵才是最佳的人選。
作為先魔尊親信的烏騰自是察覺到尊上的心思，便暗中與白無雙商量如何才能為被流放的重霖再爭取一次上位的機會。
畢竟，眾生苦戰亂久矣，饒是他們這兩位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護法，也早已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
重淵好戰，唯有重霖即位，哪怕最終不能實現三界和平，眾生也能夠多幾年喘息的機會。
於是二人趁先魔尊身體好轉出巡的機會，在巡視的最後幾日特意將其帶至了重霖所在的蠻荒之地。
蠻荒之地，是魔界最為荒蕪原始的地帶，更是一個野蠻暴虐、殺戮橫行的世界。
先魔尊將重霖流放至此，本來只想嚇一嚇他，讓其知難而退回到魔宮乖乖認錯；卻沒想到重霖也是個倔脾氣的，寧願在此地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向父尊低頭，楞是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站住了腳，這一呆便是十多年。
自重霖被流放後，先魔尊便再也沒有巡視過此地，他萬萬沒有想到重霖居然只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就將一直讓自己萬分頭疼的蠻荒之地治理成一片“世外桃源”。
自己的這個兒子，當真是有些本事的！
先魔尊並沒有驚動重霖，而是低調的帶著烏騰和白無雙在此地巡視了一番，隨後便打道回府，閉門不見任何人。
烏騰見尊上如此，以為重霖覆出之事徹底沒戲了，而白無雙卻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果然，三日之後，先魔尊終於下令，命重霖速回魔宮覲見。
原來，經過此番的巡查，再加上三天的深思熟慮，先魔尊終於決定放下仇恨，與眾仙門罷手言和，以還三界安寧。
只可惜他命不久矣，這仙魔和談之事，只能交給下一任魔尊來實現了。
重霖沒有想到父尊竟會在最終的抉擇中選擇了自己，震驚之餘也沒做推辭，而是跪在父尊面前，發誓定盡自己畢生所能實現父尊的囑托。
先魔尊見他如此，先是欣慰的點點頭，緊接著嘆道：“仙魔兩界積怨甚深，和談之路勢必困難重重，霖兒，你當真想好要走這條路了嗎？”
重霖則一臉堅定的道：“孩兒心意已決，雖九死、而無悔。”
雖九死而無悔……
兄長啊兄長，若你知道幾十年後，你為了兒時的志向、為了那些不相幹的“蕓蕓眾生”而落得如此下場，你還會九死無悔嗎？
我想，你大概還是會的，畢竟，你是那麽的倔，又那麽的傻。
從烏騰那裏了解了重霖的過往後，重淵便離開魔宮，來到了重霖從小生活過的那個凡人小山村。
以小山村為起點，重淵沿著兄長昔日的腳步，邊走邊體會著兄長當時的心境，一直來到了見證了那場血雨腥風的神火臺。
此刻，他終於理解並接納了兄長的想法，他與兄長間的最後一絲隔閡也隨著神火臺的輕風而徹底煙消雲散。
這裏，是兄長的終點，卻也是我重淵的起點。
兄長，你放心，餘下的路，我會代替你一直走下去。
…… ……
記憶開始與現實重疊，重淵撤下雙掌，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旁的魔醫見狀趕緊上前為重霖把脈。
“如何？”重淵問道。
魔醫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面帶喜色的道：“恭喜尊上，尊主他的內傷已無大礙，再休養幾日便可完全恢覆。”
如此，甚好。
重淵點點頭，揮手示意魔醫退下，魔醫沒有走，而是一臉關切的道：“尊上，尊主他已無事了，倒是尊上您已辛苦了三天三夜，又沒了半數的修為，應該趕緊好好休息一番才是。”
“本尊無事。”
重淵拒絕了魔醫的提議，看向一旁發呆的重霖道：“本尊現在只想好好和兄長說說話。”
見尊上執意如此，魔醫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得默默退下。
現在房間之中就剩下了兄弟二人，重淵扶著重霖讓其躺下休息，自己則坐在床邊開始絮絮叨叨的講個沒完。
從少時到現在，他將重霖這些年知道的、不知道的通通都講了一遍，包括這些年自己的恨，自己的痛，以及自己的……悔。
一番講述下來，一向高傲倔強的魔尊早已淚流滿面。
重霖自然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躺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床邊這個又哭又笑的人。
重淵見狀嘆道：“如今，你這般無知無覺，倒是落了個清靜。你可不知道，為了實現你的那個什麽狗屁志向，我這些年受了多少的窩囊氣！”
這些年，為了避免再起戰亂，重淵不得不與袁正和這個偽君子虛與委蛇，只待魔界足夠強大自己勝券在握之時，再重提和談之事。
畢竟，在這三界之中，唯有強者，才能掌握主動權。
但經過雲城一事，他已百分百的確定，十一年前的事，必定與袁正和那個老匹夫有關。
“如今我魔界既已與萬仙盟撕破了臉，便無須再忍。兄長，天邪聖教與萬仙盟欠你、欠魔界的賬，我定會一一向他們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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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重霖見死不救，是這十一年來重淵最被世人詬病的一點，但若再重來一次，他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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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對方是誰，既然有人能替他扳倒重霖，他為何不順勢而為呢！
至於構陷魔界的賬，待他坐穩魔尊之位後，再想辦法將幕後主使揪出來慢慢清算也不遲。
然而有一件事情卻是他始料未及的：人人都道重霖在變故當日便被圍剿身亡，可只有他知道重霖其實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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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重淵所知，重霖從來沒有確定過下一任魔尊的人選，而魔戒也沒有出現在魔陵之中，那麽只有重霖還活著這一種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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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事態緊急，又事關魔族秘密，重淵無法，只得找到同樣知曉魔戒秘密的烏騰尋求對策。
烏騰雖對重淵心有不滿，但為顧全大局還是選擇去幫他。
在烏騰的協助和配合下，重淵造了一個假的魔戒蒙混過關，終於順利登上魔尊之位。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重淵即位後，免不了要對魔界清洗一番。
為了獲得一部分對重霖抱有敵意的魔族部落的支持，重淵只得對黎縱下手，不過在動手之前，他還是暗中派人將此事透露給了白無雙。
自魔界重歸一統後，白無雙便有了退隱之意，因重霖的原因，她才遲遲未作決定。重淵此番奪位之舉，白無雙自是恨極了他，待局勢稍穩後便憤然留書離開了魔宮。
重淵知道，黎縱有難白無雙定然不會見死不救，既然自己無法保全黎縱，那便將他交給白無雙保護吧。
畢竟放眼魔界，沒有幾個人敢去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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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重新歸於平靜，在重淵的悉心治理下迅速從大戰中恢覆過來，甚至超過從前。魔界上下自是一片讚揚歌頌之聲，但只有重淵知道，沒有重霖打下的良好基礎，他是絕不可能有今日這番成績。
除此之外，重淵繼承魔尊之位，也接手了重霖所留下的一切。而通過這些舊物，重淵認識了一個與自己印象中不一樣的重霖。
原來，當年母親之死，他一直歉疚不已。
原來，當年自己隨手送的東西，他都會一一將其珍藏起來。
原來，當年自己之所以能有那麽多立功表現的機會，都是他力排眾議結果。
…… ……
原來，他是一個這麽好的兄長，而自己卻把他弄丟了。
重霖啊重霖，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帶著這個疑問，重淵叫來了烏騰，開始主動了解這位兄長的過往。
原來，兒時的重霖過得也不好，他並沒有與其母在人間逍遙避世，反而因自己的與眾不同被當成怪物飽受欺淩。
後來荊桀之亂波及到重霖所在的村莊，其母不幸身死，臨終之時才將身世告知於他，要他自己決定是否要去認祖歸宗。
重霖一開始並沒有選擇回歸魔界。一來，他不能原諒一個拋妻棄子的父親；二來，三界誰人不知，這位魔界至尊早已另娶魔後並育有一子，他這個來路不明、血統不純的兒子，又算得了什麽呢？
回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於是他在安葬母親後，選擇在世間流浪，與其他凡人一樣，過著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好不容易熬到荊桀伏誅，日子總算好過了些，卻還是難以安穩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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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他年少時的經歷，正是源於這段經歷，他才會如此執著於仙魔和談。”
原來，事實竟是如此。
想不到當年他年紀輕輕，便已立下如此志向。
“他難道沒有想過，仙魔和談一旦失敗，等待他的會是怎樣的結果嗎？”重淵問道。
烏騰嘆了口氣道：“當年先尊主在決定傳位與他時，也曾問過類似的問題。”
見重淵示意他繼續講下去，為了解開兄弟二人的誤會，烏騰索性將當年傳位之事的經過連帶著也講了出來。
原來，當年先魔尊確實是想把魔尊之位傳給重淵，畢竟無論能力還是出身，重淵才是最佳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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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眾生苦戰亂久矣，饒是他們這兩位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護法，也早已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
重淵好戰，唯有重霖即位，哪怕最終不能實現三界和平，眾生也能夠多幾年喘息的機會。
於是二人趁先魔尊身體好轉出巡的機會，在巡視的最後幾日特意將其帶至了重霖所在的蠻荒之地。
蠻荒之地，是魔界最為荒蕪原始的地帶，更是一個野蠻暴虐、殺戮橫行的世界。
先魔尊將重霖流放至此，本來只想嚇一嚇他，讓其知難而退回到魔宮乖乖認錯；卻沒想到重霖也是個倔脾氣的，寧願在此地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向父尊低頭，楞是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站住了腳，這一呆便是十多年。
自重霖被流放後，先魔尊便再也沒有巡視過此地，他萬萬沒有想到重霖居然只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就將一直讓自己萬分頭疼的蠻荒之地治理成一片“世外桃源”。
自己的這個兒子，當真是有些本事的！
先魔尊並沒有驚動重霖，而是低調的帶著烏騰和白無雙在此地巡視了一番，隨後便打道回府，閉門不見任何人。
烏騰見尊上如此，以為重霖覆出之事徹底沒戲了，而白無雙卻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果然，三日之後，先魔尊終於下令，命重霖速回魔宮覲見。
原來，經過此番的巡查，再加上三天的深思熟慮，先魔尊終於決定放下仇恨，與眾仙門罷手言和，以還三界安寧。
只可惜他命不久矣，這仙魔和談之事，只能交給下一任魔尊來實現了。
重霖沒有想到父尊竟會在最終的抉擇中選擇了自己，震驚之餘也沒做推辭，而是跪在父尊面前，發誓定盡自己畢生所能實現父尊的囑托。
先魔尊見他如此，先是欣慰的點點頭，緊接著嘆道：“仙魔兩界積怨甚深，和談之路勢必困難重重，霖兒，你當真想好要走這條路了嗎？”
重霖則一臉堅定的道：“孩兒心意已決，雖九死、而無悔。”
雖九死而無悔……
兄長啊兄長，若你知道幾十年後，你為了兒時的志向、為了那些不相幹的“蕓蕓眾生”而落得如此下場，你還會九死無悔嗎？
我想，你大概還是會的，畢竟，你是那麽的倔，又那麽的傻。
從烏騰那裏了解了重霖的過往後，重淵便離開魔宮，來到了重霖從小生活過的那個凡人小山村。
以小山村為起點，重淵沿著兄長昔日的腳步，邊走邊體會著兄長當時的心境，一直來到了見證了那場血雨腥風的神火臺。
此刻，他終於理解並接納了兄長的想法，他與兄長間的最後一絲隔閡也隨著神火臺的輕風而徹底煙消雲散。
這裏，是兄長的終點，卻也是我重淵的起點。
兄長，你放心，餘下的路，我會代替你一直走下去。
…… ……
記憶開始與現實重疊，重淵撤下雙掌，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旁的魔醫見狀趕緊上前為重霖把脈。
“如何？”重淵問道。
魔醫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面帶喜色的道：“恭喜尊上，尊主他的內傷已無大礙，再休養幾日便可完全恢覆。”
如此，甚好。
重淵點點頭，揮手示意魔醫退下，魔醫沒有走，而是一臉關切的道：“尊上，尊主他已無事了，倒是尊上您已辛苦了三天三夜，又沒了半數的修為，應該趕緊好好休息一番才是。”
“本尊無事。”
重淵拒絕了魔醫的提議，看向一旁發呆的重霖道：“本尊現在只想好好和兄長說說話。”
見尊上執意如此，魔醫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得默默退下。
現在房間之中就剩下了兄弟二人，重淵扶著重霖讓其躺下休息，自己則坐在床邊開始絮絮叨叨的講個沒完。
從少時到現在，他將重霖這些年知道的、不知道的通通都講了一遍，包括這些年自己的恨，自己的痛，以及自己的……悔。
一番講述下來，一向高傲倔強的魔尊早已淚流滿面。
重霖自然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躺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床邊這個又哭又笑的人。
重淵見狀嘆道：“如今，你這般無知無覺，倒是落了個清靜。你可不知道，為了實現你的那個什麽狗屁志向，我這些年受了多少的窩囊氣！”
這些年，為了避免再起戰亂，重淵不得不與袁正和這個偽君子虛與委蛇，只待魔界足夠強大自己勝券在握之時，再重提和談之事。
畢竟，在這三界之中，唯有強者，才能掌握主動權。
但經過雲城一事，他已百分百的確定，十一年前的事，必定與袁正和那個老匹夫有關。
“如今我魔界既已與萬仙盟撕破了臉，便無須再忍。兄長，天邪聖教與萬仙盟欠你、欠魔界的賬，我定會一一向他們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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