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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琉華就後悔了。

之前說了,她不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人,她膽子大得很,只是之前要麽沒遇到合適的,要麽受靈體年齡限制搞不成,總之各種意義上來說昨晚她都是第一次見色起意。

然後就後悔了。

果然這種事情不能隨便做,不僅會遭天譴,還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昨晚的一幕幕她都清晰地記得,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主動權,可誰知實際操作起來她竟只有求饒的份!這不科學!她都要懷疑十二番隊的技術開發局給她造的義骸添加了什麽不必要的東西!!

也怪她那該死的勝負心作祟,前段她有多囂張,後段就越不被輕易放過……好氣!!

身側已沒有了那人的溫度,可琉華聽見臥房門外有聲音,不知道在外搗鼓什麽,為什麽不離開?!

她像鴕鳥一樣不肯面對現實,拉起被子蒙住頭,選擇把人熬走。

今天是她的休假日,降谷難道不需要上班?

房門忽地被開,有人走了進來。

琉華蒙住頭一動不動。

床沿邊上,那人坐了下來。

“醒了怎麽不起?”他道。

琉華裝作沒聽到。

他像是篤定她已經醒了,接著道:“昨夜那樣神氣地挑釁,今日酒醒了,不肯認賬了?”

琉華默默閉了閉眼,她確實想反悔,可已經發生的事,反悔不得。

降谷彎下腰湊近那團被窩了些,“昨日你明明還說,‘確實是自己做過的事,遮掩反倒更顯狼狽’。”

琉華在內心哀嚎:她說過又怎的?狼狽就狼狽吧!情緒上自己是一點都不想面對啊!!

降谷的手搭在了那團被窩上,“該起來吃飯了,已經中午了。還是說……你想讓我幫你穿衣服?”

說著,琉華感到被子被他扯了一下。

不敢賭他這話是不是真心說的,琉華只能坐起。

她拉著被子遮著自己上身,一臉不愉地垂著眸子。

而降谷像是一點都沒有被她的情緒影響,見她起來還笑了一下,“快起來洗漱吧,別等飯菜涼了。”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琉華覺得他有些不正常。明明自己都沒給他好臉色看,怎麽他好像比以往都要溫柔了?

以前「降谷零」跟她說話可沒這樣溫聲細語,他本人可不似「安室透」那般言辭溫軟。

琉華住的高級公寓裏有兩個衛生間,一個是在臥室外的客用,一個是在臥室內的三隔斷式衛浴。

浴室只有臥室內的一間,雖然有清理過,但還是能看出早上已經有人使用過浴室了。

也是,昨夜留在身上的痕跡不可能不清理,她只是有些無奈自己連對方起身的動靜都沒聽到——睡得這麽死嗎。

待收拾妥當出了臥室門後,琉華見他正在廚房裏盛蔬菜濃湯。

“坐下吃吧。”他正好將菜品都端上了桌。

全程琉華一句話都沒說,只有降谷交代了幾句早上做的事情。

“……水管暫時給你修好了,不過最好還是換一個新的,修的用不了幾天。”

“你冰箱裏是真沒什麽吃的啊,平時有在好好吃飯嗎?”

“……今天多買的蔬菜放不了太久,你記得吃掉。”

“我看你櫃子裏有備用的洗漱用品,就借來用了,早上出去的時候也買了一些回來,添進去了。”

琉華在心裏默默吐槽他一早上怎麽做了這麽多事,難道很早就起了?明明昨晚很晚才……

飯吃完,降谷洗完碗後,就遞給了她一個袋子。是白色塑料袋,裏面好像裝著一些四四方方的盒子。

從敞開的塑料口袋中,琉華看見了內容物的一角,理解了他買了些什麽東西。

他像是恢覆了以往的語氣,忍不住說教般道:“連東西都不備就敢睡人,知不知道就算安全期也不一定安全?昨夜還做出那樣危險的行為……你好歹也為自己考慮考慮……”

是了,昨夜她因好奇那種感覺,故意沒放開,兩人做到了最後一步。

但她說了,這樣不會有事,可降谷還是去買了藥回來。

“藥你記得吃一下。”他囑咐了一句。

雖然覺得對方的行為理所應當,可琉華的嘴角還是不自覺地抿了一下——看來他並不期望有生命降臨。

這與她究竟能不能孕育生命無關,他的行為昭示了他的態度,而這個態度讓她莫名地有些不悅。

其實她沒那麽喜歡孩子,敢這麽做也只是因為了解自己的身體——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身體構造與常人不同,雖然正常的醫院檢查看不出什麽異樣,但她能感覺得到。

而她能夠篤定自己不會懷孕的原因,是因為她從來都沒來過月經。她想技術開發局的人不至於做得這麽細,一個方便行走現世的靈魂容器,不應該有生孩子的功能。

但降谷並不知道內情。所以他為防止意外讓她吃藥無可厚非。

本就是因她強迫起的事,她也沒想要對方負責,只是話從他口中說出,難免讓人失落。

琉華此刻才明確意識到,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更在乎他一些。

但是沒關系,也並沒有喜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她向來不會對某個人念念不忘。

許是察覺到了她一時的低落,降谷不由得多說了一句:“……並非我不想負責,只是我現在的處境沒法向你承諾什麽,你能明白吧?”

“降谷。”琉華開口,說了今日第一句話,“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做出承諾的。你不願信我麽?”她擡眼看向他。

降谷蹙了蹙眉,想起了她種種前科——確實,她說能做到的事情,都有結果,但過程總是神秘又令人匪夷所思,就像這次一樣,她憑什麽能篤定不會有意外?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沒有生理知識的樣子。

他想起昨晚被打斷的試探,無奈又悵然道:“等你哪天不再有所隱瞞,再談信與不信的問題吧。”

琉華頓住。

降谷還有事情要處理,這便離開了。

琉華久久在原位坐著,手指不自覺地緊絞起來。

*****

待整理好心情,琉華打算出去散散步。

下樓時已至傍晚,夕陽餘輝籠罩,在眼前呈現別樣景色。

剛出一樓玄關,琉華就遇到了意外的人。

“柯南君?還有小朋友們,你們怎麽在這裏?”琉華驚訝道。

她還發現,今日除了少年偵探團,還多了個沒見過的小女孩。灰原哀倒是不在。

聽見她的聲音,小孩們都紛紛回過頭來看她。

柯南道:“欸?伊崎小姐才是……你住在這裏嗎?”柯南看她從樓裏出來。

琉華點點頭,“是的,你們這是在?”在她出聲之前,這幾個小孩好像在看這裏的住戶郵件箱。

柯南解釋道:“我們同校的三年級生梨香說已經一周多沒能聯系上獨自一人住在這裏的表姐藤山繪裏了,所以拜托我們少年偵探團幫她調查。”

“不過這棟公寓樓下的密碼時常更換,即便梨香拿著房間的鑰匙也沒用,我們進不去。剛才也試著撥通對講機,可沒人接聽。”

琉華道:“那我幫你們開就是了。”

柯南道:“在那之前,伊崎小姐能先幫我們看看1502的郵件箱裏都有些什麽嗎?郵件箱太高了,我們夠不到。”剛才他們差點就準備疊羅漢了。

琉華順著柯南的指向找到了1502戶的郵件箱。雖說郵件箱上設置了鎖,但因為有些人家覺得郵件不是什麽貴重物品,大多都懶得鎖,所以琉華可以幫他們試試能不能打開。

不過1502的郵件箱裏塞了一份較大的文件,所以在郵箱口處凸了出來,倒也沒有必要打開箱門。

可於此同時,琉華的餘光註意到了自己住的307的郵件箱裏,塞了滿滿的信件,多到都溢了出來。

她有些不可置信,平日裏就算是廣告郵件都沒見得有這麽多,而且她兩天前才確認過一遍郵箱啊,怎麽可能突然多了這麽多。

先是順手將1502郵箱中的文件抽出來遞給柯南,隨後她拿了幾份307郵箱裏的信件出來。

信封上空白一片,收件人、寄件人都沒寫。信封沒有密封,出於不解,琉華將其打了開來。

展開信紙,琉華先是被紙上滿滿當當的字給震撼了一下,而後細看幾句又發現信中有許多重覆的語句,而這些語句……結合信中內容來看,很是猥瑣惡心。

“……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好愛你……想見你……想到要瘋掉……”

琉華快速掃了幾份信件內容,基本全是這種病態的情書,她在想自己什麽時候招惹到變態了?可看信中某些描述和事件,又覺得好像不是在說自己啊?

比如說她從沒在奈良生活過,也從來沒有穿過超短裙、戴些什麽可愛首飾,更沒有買過蕾絲花邊的某些衣飾……

在琉華拆信件時,柯南他們也打開了1502的那份文件。

“這是什麽啊?”步美有些看不太懂裏面的內容。

柯南大致掃了一眼,說道:“這是一份檢測報告,是藤山繪裏的。”

“是檢測什麽的報告?”同行的梨香關心道。

柯南看到了檢測結果,沈了沈聲:“……檢測精神疾病的,結果顯示藤山小姐有中度抑郁傾向。”

梨香聞言捂住了嘴,不可置信道:“這怎麽可能……繪裏姐她很開朗啊!”

柯南道:“其實有些抑郁癥患者不會將病情表現出來,他們會在人前塑造一份‘我沒事’的假象。”

“那藤山小姐是因為抑郁癥才……”步美有些不敢繼續說下去。

梨香有些不願接受,“不……不可能的,繪裏姐她怎麽會……“

柯南朝梨香嚴肅道:“之前你說藤山小姐雖然這一周裏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但卻在更新推特和ins是麽?”

梨香道:“是的,她之前跟我們家說過會出去玩一段時間,我父母覺得在外游玩一時忘了回消息也是有的,我打電話給叔叔嬸嬸,叔叔嬸嬸工作忙好像也不怎麽管的樣子……但我知道繪裏姐她不會這樣!我無論何時發消息,她總會回我一句的!這樣子一周多都沒回我消息,太奇怪了!!”

柯南問:“那她有跟你說去哪裏玩麽?”

梨香搖搖頭,“沒有……不過她在網上有更新旅游照片,但我看不出來是哪裏……”

柯南說讓他看看,梨香便找出了繪裏的賬號給他看。

就在此時,公寓外走進來一個人,她開心地朝著琉華打招呼:“欸,琉華,這麽巧?我回來就正好看見你?”

琉華的視線從信紙中擡起,望向了來者:“涼子,你回來啦。”

出現在公寓玄關處,拉著個行李箱的人,正是外出研修回來的片山涼子。

片山涼子拉著行李箱靠近了琉華,餘光瞥到了旁邊的五個小孩,不過許是琉華並未在跟孩子們交談,她與他們都各自在看著各自的信件,片山涼子並沒有對孩子們施予太多的關註,只朝著琉華問道:“是在確認郵件嗎……嗯,你手上好幾封呢,收到這麽多啊。”

琉華無奈指了指自己那快要滿溢的郵箱:“不知道是誰的惡作劇,給我塞了一堆惡心的東西,每封信筆跡一樣,但沒有署名。”

聞言,片山涼子先是楞了一楞,而後仔細盯了盯琉華手上的信件,隨即瞳孔驟縮,露出驚恐的表情來。

片山涼子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冰窟,她形體僵硬,聲音打著顫說道:“……他、他追來了……又來了……”

琉華聽清了她的話,看出了她神態有異,有些疑惑:“誰追來了?涼子,你怎麽了?”

片山涼子有些崩潰:“是這些信!那個跟蹤狂又找到我了!之前我在奈良住的時候他就不斷地給我寄信!現在我搬到東京來了,他也追過來了!啊………”她害怕到險些落淚,又礙著是在公共場合,旁邊還有一群小孩子,連忙捂住嘴,強忍著淚意。

琉華問道:“你怎麽知道是追著你的那個跟蹤狂?這些信件明明是塞到我的郵箱裏的。”

片山涼子瞟了一眼信中的字,隨即立馬嫌惡移開視線,“這個字跡我怎會不認得……至於為什麽會在琉華你的郵箱裏……”

她又擡眼看了看郵箱門上標註的,伊崎琉華住的307和她住的301的數字標識,“……這個郵箱上的數字字體,1和7很像,可能是他搞錯了吧……”

琉華也看了一眼,發現確實如此,這裏的1和7如果不稍微註意,確實容易一眼認錯。

“遇到這種事,涼子你應該報警處理,總是躲著是沒用的。”琉華道。

涼子搖起了頭:“不……他威脅過我不準報警,不然就會把我的那些隱私的照片和視頻散布出去……”

琉華嚴肅道:“那你就更要報警了,難道要放任他一直威脅恐嚇你嗎?”

涼子面露抗拒,斥聲道:“報警有用嗎?警察能找到隱在暗處的犯人嗎?就算真的能找到,那又要花幾日呢?在找到之前被對方察覺了怎麽辦?如果那些照片被發布出去,就算真的抓住了犯人,我的名譽要怎麽辦?”

琉華知曉涼子所說皆是不得不顧慮的問題,在這樣的事件上,警方確實沒有什麽很好的方法可以保護受害者的權益。

如果要走正規程序,琉華可能確實無法保證涼子的名譽不會受損,所以她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報警,畢竟這些信件這次投遞到了我這裏,我會想辦法揪出他的。”

“琉華……”涼子面露感動。

“你剛從外地回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我來想辦法。”琉華安慰她道。

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涼子聽話地走向了公寓電梯,乘坐電梯上樓回家。

這方柯南也查閱完了藤山繪裏的社交賬號,推斷出了她旅游的地方位於群馬縣。

方才他翻閱賬號時也順便聽了下琉華她們的對話,想著這種跟蹤狂事件也不算難題,那位涼子小姐有伊崎小姐這樣的朋友在,應該不必擔心人身安全,而且以伊崎小姐的能力,應當是能解決事情的。所以他也沒多問,專心於少年偵探團接到的委托。

柯南他們檢查完郵箱,便想著上樓看看,琉華為他們打開了公寓玄關的門,自己則在樓下繼續整理郵箱裏的信件——畢竟可都是證據。

琉華將一摞子信件都抱回了家,打算先檢查全部的信件內容,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半小時後,琉華正寫著調取監控記錄的申請書,門鈴就響了起來。

一開門,見是柯南一人在門外。

“怎麽了?其他小朋友呢?”琉華見步美她們沒一起跟著柯南。

柯南道:“他們都先回家了,我有點事想找下伊崎小姐,所以就過來了。”

這是有事求人的態度,柯南難得在她面前擺出一副乖巧模樣,聲線都用著以往糊弄大人的小孩音。

琉華側身讓道,讓他進門說話。

柯南倒也沒客氣,他知道琉華待他特別,在她面前他不必太拘著。

只是柯南沒想到,琉華的家裏會這麽誇張:“……伊崎小姐,你為什麽要在家裏擺放這麽多攝像頭啊。”他嘴角抽抽。

琉華回道:“啊,不必在意,除了玄關那個,其他都是假的。”

柯南不能理解:“為什麽要擺這麽多?”

琉華道:“你知道的,我職業特殊,難防有壞人想對我不利啊,擺多點能嚇嚇人也是不錯的。”

柯南無奈。

待他走近客廳茶幾處,看見攤開在桌上的各份信件,朝琉華問道:“你在裏面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麽?”

“算有吧。”琉華隨意回覆著,也問他,“你到15樓有發現什麽嗎?”

柯南直接說結論:“藤山繪裏所住公寓裏,有除她之外另一人生活的痕跡,而且很大概率是個男人。但我問梨香,梨香卻說不知道藤山繪裏有男朋友,也從未聽她提起過。所以我想著伊崎小姐你如果要調查跟蹤狂的事,肯定會調取監控,便想來拜托你能不能也順便查下一周前藤山小姐家的出入情況?”

這自無不可,琉華將報告發送給了相關同事,沒過多久,審批就下來了。

公寓管理員配合工作,準備調取監控時,卻突然發現監控自昨晚就壞掉了,所以無法查出到底是誰把信件塞進了琉華的郵箱裏。

琉華想了想便有了猜測,她不由得嘀咕了一句:“……看來只能去群馬那邊看看了。”

一旁的柯南聽到,眼睛一亮:“伊崎小姐要去群馬縣?”

琉華有些不解他為什麽聽到後這麽興奮:“嗯,那一堆信件裏,有一封附了一張帶有地標的風景照,信中寫著讓涼子獨自前往群馬縣一個景區,他期待能在那裏與她相見。雖說不知對方此舉有何意義,但我打算去赴會。”

“可對方想見到的應該是片山涼子小姐吧?如果發現赴會的人是你,是不是就不會出現了?”

琉華自然也明白,她道:“所以我打算把涼子也一起帶去呀。”

柯南有些擔心:“這樣沒問題嗎?那到時候是要讓片山小姐獨自一人赴會?我可不覺得那個犯人會在有別人在場的時候現身。”

琉華賣了個關子:“這我自有打算。”

柯南:“……“

見對方不願告知,柯南不再追問,另道:“那伊崎小姐可不可以順便也把我帶上?我也想要去群馬縣那邊確認藤山繪裏的事情。”

“你知道那位藤山小姐的所在?”

“看過她的社交賬號,她發的那些風景圖都是在群馬縣一個叫西山奇珍花園(*)的景區裏……對了,伊崎小姐要去的地方是……?”

琉華此時不得不佩服主角吸引事件的體制,怎麽這也能撞到同一個地方?

在商量好明日的碰頭時間後,兩人繼續調查一周前的監控。

果不其然,在10天前的監控中,看見藤山繪裏和一名男子一起出門,拉著行李箱從地下車庫開車走了。

柯南若有所思。這兩人當真去了群馬縣旅游嗎?可如果只是旅游,那不應該連消息也不回啊。

看來只有等明天親自到那地方確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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