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青泉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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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青泉鄉（十）
洛晏迷迷糊糊覺得頭頂有些冷, 還有哈氣聲。
“汪……”
她睜開眼，緩了緩才發覺自己是躺在房間裏，一點印象也沒有。
天色有些昏暗，房間裏的東西都看得不清晰, 可門口明明還是亮的。
她坐起身一下就看到, 齊齊蹲在窗沿吐著舌頭的十二只罔相。
就是他們擋住了光，他們好奇地盯著她。
只是他們與昨天又不太一樣, 他們的眼睛還是紅色, 衣服也是紅色, 個個還都戴上了紅色小虎帽，很喜慶。
詭異又滑稽，沒那麽可怕, 倒是有些可愛。
他們看她, 她也看他們。
其中一只核桃眼委屈巴巴地盯著她，輕輕汪了一聲, 耳朵還豎成了飛機耳，一副乖順求安慰的模樣。
想起昨天的情況, 她嘆息一聲開口, “昨天, 真是抱歉啊。”
他看了看洛晏，揚起眉梢, “汪！”
他們似乎氣性不大，很容易就好了。
他跳下窗臺蹲在床邊, 咬住洛晏的袖子將她的手拉到床邊，自己跑過去把腦袋在她手底下蹭了蹭。
他們長了手, 大約是被捷飛影響，除了吃東西他們根本不習慣用手。
洛晏驚訝地看著他：“……”
片刻她配合地輕輕在他頭頂拍了拍。
洛晏覺得他要是有尾巴, 現在應該歡快地搖起來了。
“吃飯啦——”外面傳來李老太太的聲音，罔相們都乖乖跳下窗臺，歡天喜地朝著聲源跑去。
她手底下這只也重新跳上窗臺跑了出去。
窗戶空了，她也看見了外面的天。
已經到傍晚了，太陽西沈，天邊落下大片的暖橙色，田野間逐漸響起清晰的蟲鳴。
安寧得不真實。
她下床，收拾好自己，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原本想小憩一會兒，沒想到一覺睡到了這個時候。
沒人催她，床也舒服，天氣也舒服……
她才出門檻，李老太太就笑著喊她，“囡囡起來了？睡得還好嗎？”
“……好！很好！”洛晏忙不疊回答，目光看向李老太太，“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院中擺了一張新木桌，看起來像剛做的，木材還是濕潤的白色，空氣裏還沁著木材清新的香氣。
老人家滿意地看著桌子，“姑爺打的，很結實。”
洛晏有些驚訝，摸著桌子，有點難想象這個是出自姜寂洲的手。
老人家打了一盆水放在桌角，笑瞇瞇地看她，“也沒什麽事了，等他們兩個回來咱們就吃飯啊……來，坐到奶奶身邊來。”
洛晏點頭搬了一張矮凳坐到老人身邊，看著老人把毛巾從水盆裏撈起來，握住她的手仔仔細細擦了擦。
老人囑咐，“吃飯前，洗洗手。”
洛晏認同地點頭，然後看到一個奇景。剛剛跑出來的罔像自發在李老太太面前排起隊。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為首的那個頭頂，給他正了正小虎帽，然後把毛巾重新放進水盆裏揉搓，重新撈起來。
罔像已經主動地把手伸到老太太面前，乖巧順從任由老太太仔細給他擦手，把剛剛撐著地面沾在掌心的灰塵擦掉。
“小一，把袖子撩高一點……”
被叫小一的罔像瞳仁變得圓圓的，乖順地把袖子撈高露出烏黑枯瘦的手腕。
老太太視線如常，看到和人類明顯不同的身體她一點也不意外，一如既往地慈愛。
洛晏眉梢微微皺起，突然想起昨天下午捷飛去找他們的時候說的話。
這群罔像和李老太太很熟，他們很喜歡老太太。
洛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罔像的手腕，簡直天差地別。這不是一個眼神不好，人有些糊塗就能解釋的。
但她默默看著，沒有開口。
老太太擦到一塊破皮的地方，停了一下溫聲訓導小一，“又調皮，衣服都破了。待會我讓你哥哥給你們擦藥啊……擦了藥就不疼了。”
小一輕輕汪了一聲，用頭頂的小虎帽蹭了蹭老人的臉。場面和樂融融。
十二個罔像名字是捷飛取的，簡單好記，都是小字開頭，排行從一到十二。
他們在洛晏眼裏長得差不多，除了排行第七的小核桃眼目前特征明顯，她能記得，其他的她一時有些分辨不開。
但老太太能叫出他們的名字。
洛晏心裏多了些猜想，但還是沒有出聲。
“囡囡，去叫他們來吃飯吧。他們在上面的老房子。”
老太太摸摸她的臉，帶著罔像一起去廚房端飯菜，十二個罔像乖巧地跟在老太太身後。
洛晏頓了一下應聲，方才老太太太專註她都還沒開口問，今天下午她睡覺的時候，他們在做什麽。
想到她睡了一整下午什麽事，她欣然轉身走出小院。
老太太嘴裏的老房子是她昨晚住的房間，那裏原來是捷飛給罔像們建的，後來老太太接受了罔像，小家夥們就都跟著捷飛一起住在這個院子，上面就此荒廢。
不過……這個時候了，姜寂洲還在上面做什麽？
他桌子都能打，那修兩扇門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才對，而且捷飛也在上面。
越發好奇，洛晏跑上去，發現院子的門是開著的，已經修好了。但沒有人，紅薯地都被刨開了，紅薯被挖出來用竹籃裝好，整整兩竹籃。
這時候挖這個做什麽？
正在此時，屋裏走出兩個人。是姜寂洲捷飛。
少年看見她眸子亮了亮，
“晏晏，醒了？”
姜寂洲的裝束和以往有些不一樣，平時飄逸的衣擺被他挽起紮在腰間，露出一雙勁瘦筆直的長腿，衣袖也挽到了手肘處，手臂上勻稱的肌肉線條也完全顯現出來。
還是同一個人，只是此刻的他利落又輕盈。
洛晏有些想笑，他像是練了半天的劍而不是挖了半天的紅薯，“奶奶叫你們吃飯了。”
捷飛道：“好，那先吃飯，待會兒我再同你們細說我在外面發現的情況。”
他提起一個籃子走在前面。
洛晏看了姜寂洲想了想，猶豫著慢吞吞跟在捷飛身後。她是在和姜寂洲賭氣，但是也有一點，她其實不太會生別人的氣，加上他又什麽要求都答應她。
她有些糾結，一時也摸不清自己該是什麽反應，什麽時候給他臺階，怎麽給……不懂，好像怎麽都不自然。
姜寂洲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抿唇，提起另外一個竹籃，三兩步就走到她身邊。空出來的另一只手毫不猶豫牽住她的手。
洛晏眉梢動了一下微微一怔，扯了扯手沒扯動，她生出些懊惱，
“姜寂洲……你控制一下自己。”
“我在生你的氣呢……你這樣不對。”
“可是……我想牽著。”少年垂眸看著她的眼睛，反倒是扣住她的手，把她的手緊緊攥在手心，握得更緊，一本正經，
“這樣，不影響。”
“……”
他牽他的，她可以繼續生他的氣。
洛晏抿唇有點變扭，有些火氣被捂滅的無奈感，“姜寂洲，你不要耍賴。”
怎麽成了他在給她臺階下了。
“我問了奶奶，”他道：“她跟我說了很多夫妻間的相處的道理，這樣不算耍賴。”
“……你……”洛晏耳根幾乎燒起來，“你……還去問了！”
少年眉眼之間全是坦蕩，渾然不覺有任何不對，一本正經，“我想做好。”
“……”
洛晏嘆為觀止，他某些方面深沈不可預測，某些方面又幼稚得不行。
“你……”她又不知道怎麽反駁，而且這些話聽著也沒什麽不對，“下次……不許亂問了！”
“……好。”
兩人到的時候，碗筷已經擺好了。
飯菜很豐盛，花生，蒸紅薯，饅頭，炒肉，蘑菇湯……
他們四個人加上十二個罔像，這一桌是個不小的工程。罔像按順序拿好紅薯埋頭就開始吃。
奶奶慈愛地看著他們，緩緩道：
“囡囡啊，喜宴的小菜我幫你們定了。就紅薯幹和白糖花生，簡單又好做，姑爺能上手。”
洛晏手裏握著一半紅薯，擡起頭，“嗯？”
捷飛看洛晏一臉懵，趕緊找補道：“都是這樣的，小菜都要姑爺上手幫忙做……不過我也會幫忙的，做這個很快，兩天就可以！”
“這個很簡單，我已經了解了。”姜寂洲道。
洛晏這才知道上午他和李老太太到底聊了些什麽，所以剛剛看到的那些紅薯其實是給他們準備的。
他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洛晏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讓他留下來幫個忙，這件事還挺麻煩。
罷了，在其他方面補償他好了。
幾人吹著晚風開始吃晚飯。洛晏咬了一口紅薯，紅薯肉軟軟膩膩的像是化在口中的糖。
她咬了一口停下來，看著蒸得軟爛，冒著熱氣的紅薯。
紅薯本來就是甜的，她放下紅薯盛了一碗排骨蘑菇湯，喝了一小口，臉上掛上耐人尋味的笑。
她不服的把桌上的食物都吃了一遍，全都是一樣的味道，像裹了很濃的糖漿。
謎底解了，不是紅薯的問題，是他的問題。
從來沒有吃過這麽甜的東西，洛晏嘆氣，這和前幾天還在清泉鄉的夥食相比，是從一個極端跳到另外一個極端，她真的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
洛晏擡頭看著慢慢吃東西的姜寂洲，他面上沒什麽特別的，心裏……
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紅薯，他的心情已經完全體現在這份食物裏了。
她心裏突然酸酸漲漲的，其實，她還沒做什麽呢。
還是大反派呢，不都是……欲壑難填，這人就這麽容易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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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晏迷迷糊糊覺得頭頂有些冷, 還有哈氣聲。
“汪……”
她睜開眼，緩了緩才發覺自己是躺在房間裏，一點印象也沒有。
天色有些昏暗，房間裏的東西都看得不清晰, 可門口明明還是亮的。
她坐起身一下就看到, 齊齊蹲在窗沿吐著舌頭的十二只罔相。
就是他們擋住了光，他們好奇地盯著她。
只是他們與昨天又不太一樣, 他們的眼睛還是紅色, 衣服也是紅色, 個個還都戴上了紅色小虎帽，很喜慶。
詭異又滑稽，沒那麽可怕, 倒是有些可愛。
他們看她, 她也看他們。
其中一只核桃眼委屈巴巴地盯著她，輕輕汪了一聲, 耳朵還豎成了飛機耳，一副乖順求安慰的模樣。
想起昨天的情況, 她嘆息一聲開口, “昨天, 真是抱歉啊。”
他看了看洛晏，揚起眉梢, “汪！”
他們似乎氣性不大，很容易就好了。
他跳下窗臺蹲在床邊, 咬住洛晏的袖子將她的手拉到床邊，自己跑過去把腦袋在她手底下蹭了蹭。
他們長了手, 大約是被捷飛影響，除了吃東西他們根本不習慣用手。
洛晏驚訝地看著他：“……”
片刻她配合地輕輕在他頭頂拍了拍。
洛晏覺得他要是有尾巴, 現在應該歡快地搖起來了。
“吃飯啦——”外面傳來李老太太的聲音，罔相們都乖乖跳下窗臺，歡天喜地朝著聲源跑去。
她手底下這只也重新跳上窗臺跑了出去。
窗戶空了，她也看見了外面的天。
已經到傍晚了，太陽西沈，天邊落下大片的暖橙色，田野間逐漸響起清晰的蟲鳴。
安寧得不真實。
她下床，收拾好自己，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原本想小憩一會兒，沒想到一覺睡到了這個時候。
沒人催她，床也舒服，天氣也舒服……
她才出門檻，李老太太就笑著喊她，“囡囡起來了？睡得還好嗎？”
“……好！很好！”洛晏忙不疊回答，目光看向李老太太，“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院中擺了一張新木桌，看起來像剛做的，木材還是濕潤的白色，空氣裏還沁著木材清新的香氣。
老人家滿意地看著桌子，“姑爺打的，很結實。”
洛晏有些驚訝，摸著桌子，有點難想象這個是出自姜寂洲的手。
老人家打了一盆水放在桌角，笑瞇瞇地看她，“也沒什麽事了，等他們兩個回來咱們就吃飯啊……來，坐到奶奶身邊來。”
洛晏點頭搬了一張矮凳坐到老人身邊，看著老人把毛巾從水盆裏撈起來，握住她的手仔仔細細擦了擦。
老人囑咐，“吃飯前，洗洗手。”
洛晏認同地點頭，然後看到一個奇景。剛剛跑出來的罔像自發在李老太太面前排起隊。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為首的那個頭頂，給他正了正小虎帽，然後把毛巾重新放進水盆裏揉搓，重新撈起來。
罔像已經主動地把手伸到老太太面前，乖巧順從任由老太太仔細給他擦手，把剛剛撐著地面沾在掌心的灰塵擦掉。
“小一，把袖子撩高一點……”
被叫小一的罔像瞳仁變得圓圓的，乖順地把袖子撈高露出烏黑枯瘦的手腕。
老太太視線如常，看到和人類明顯不同的身體她一點也不意外，一如既往地慈愛。
洛晏眉梢微微皺起，突然想起昨天下午捷飛去找他們的時候說的話。
這群罔像和李老太太很熟，他們很喜歡老太太。
洛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罔像的手腕，簡直天差地別。這不是一個眼神不好，人有些糊塗就能解釋的。
但她默默看著，沒有開口。
老太太擦到一塊破皮的地方，停了一下溫聲訓導小一，“又調皮，衣服都破了。待會我讓你哥哥給你們擦藥啊……擦了藥就不疼了。”
小一輕輕汪了一聲，用頭頂的小虎帽蹭了蹭老人的臉。場面和樂融融。
十二個罔像名字是捷飛取的，簡單好記，都是小字開頭，排行從一到十二。
他們在洛晏眼裏長得差不多，除了排行第七的小核桃眼目前特征明顯，她能記得，其他的她一時有些分辨不開。
但老太太能叫出他們的名字。
洛晏心裏多了些猜想，但還是沒有出聲。
“囡囡，去叫他們來吃飯吧。他們在上面的老房子。”
老太太摸摸她的臉，帶著罔像一起去廚房端飯菜，十二個罔像乖巧地跟在老太太身後。
洛晏頓了一下應聲，方才老太太太專註她都還沒開口問，今天下午她睡覺的時候，他們在做什麽。
想到她睡了一整下午什麽事，她欣然轉身走出小院。
老太太嘴裏的老房子是她昨晚住的房間，那裏原來是捷飛給罔像們建的，後來老太太接受了罔像，小家夥們就都跟著捷飛一起住在這個院子，上面就此荒廢。
不過……這個時候了，姜寂洲還在上面做什麽？
他桌子都能打，那修兩扇門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才對，而且捷飛也在上面。
越發好奇，洛晏跑上去，發現院子的門是開著的，已經修好了。但沒有人，紅薯地都被刨開了，紅薯被挖出來用竹籃裝好，整整兩竹籃。
這時候挖這個做什麽？
正在此時，屋裏走出兩個人。是姜寂洲捷飛。
少年看見她眸子亮了亮，
“晏晏，醒了？”
姜寂洲的裝束和以往有些不一樣，平時飄逸的衣擺被他挽起紮在腰間，露出一雙勁瘦筆直的長腿，衣袖也挽到了手肘處，手臂上勻稱的肌肉線條也完全顯現出來。
還是同一個人，只是此刻的他利落又輕盈。
洛晏有些想笑，他像是練了半天的劍而不是挖了半天的紅薯，“奶奶叫你們吃飯了。”
捷飛道：“好，那先吃飯，待會兒我再同你們細說我在外面發現的情況。”
他提起一個籃子走在前面。
洛晏看了姜寂洲想了想，猶豫著慢吞吞跟在捷飛身後。她是在和姜寂洲賭氣，但是也有一點，她其實不太會生別人的氣，加上他又什麽要求都答應她。
她有些糾結，一時也摸不清自己該是什麽反應，什麽時候給他臺階，怎麽給……不懂，好像怎麽都不自然。
姜寂洲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抿唇，提起另外一個竹籃，三兩步就走到她身邊。空出來的另一只手毫不猶豫牽住她的手。
洛晏眉梢動了一下微微一怔，扯了扯手沒扯動，她生出些懊惱，
“姜寂洲……你控制一下自己。”
“我在生你的氣呢……你這樣不對。”
“可是……我想牽著。”少年垂眸看著她的眼睛，反倒是扣住她的手，把她的手緊緊攥在手心，握得更緊，一本正經，
“這樣，不影響。”
“……”
他牽他的，她可以繼續生他的氣。
洛晏抿唇有點變扭，有些火氣被捂滅的無奈感，“姜寂洲，你不要耍賴。”
怎麽成了他在給她臺階下了。
“我問了奶奶，”他道：“她跟我說了很多夫妻間的相處的道理，這樣不算耍賴。”
“……你……”洛晏耳根幾乎燒起來，“你……還去問了！”
少年眉眼之間全是坦蕩，渾然不覺有任何不對，一本正經，“我想做好。”
“……”
洛晏嘆為觀止，他某些方面深沈不可預測，某些方面又幼稚得不行。
“你……”她又不知道怎麽反駁，而且這些話聽著也沒什麽不對，“下次……不許亂問了！”
“……好。”
兩人到的時候，碗筷已經擺好了。
飯菜很豐盛，花生，蒸紅薯，饅頭，炒肉，蘑菇湯……
他們四個人加上十二個罔像，這一桌是個不小的工程。罔像按順序拿好紅薯埋頭就開始吃。
奶奶慈愛地看著他們，緩緩道：
“囡囡啊，喜宴的小菜我幫你們定了。就紅薯幹和白糖花生，簡單又好做，姑爺能上手。”
洛晏手裏握著一半紅薯，擡起頭，“嗯？”
捷飛看洛晏一臉懵，趕緊找補道：“都是這樣的，小菜都要姑爺上手幫忙做……不過我也會幫忙的，做這個很快，兩天就可以！”
“這個很簡單，我已經了解了。”姜寂洲道。
洛晏這才知道上午他和李老太太到底聊了些什麽，所以剛剛看到的那些紅薯其實是給他們準備的。
他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洛晏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讓他留下來幫個忙，這件事還挺麻煩。
罷了，在其他方面補償他好了。
幾人吹著晚風開始吃晚飯。洛晏咬了一口紅薯，紅薯肉軟軟膩膩的像是化在口中的糖。
她咬了一口停下來，看著蒸得軟爛，冒著熱氣的紅薯。
紅薯本來就是甜的，她放下紅薯盛了一碗排骨蘑菇湯，喝了一小口，臉上掛上耐人尋味的笑。
她不服的把桌上的食物都吃了一遍，全都是一樣的味道，像裹了很濃的糖漿。
謎底解了，不是紅薯的問題，是他的問題。
從來沒有吃過這麽甜的東西，洛晏嘆氣，這和前幾天還在清泉鄉的夥食相比，是從一個極端跳到另外一個極端，她真的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
洛晏擡頭看著慢慢吃東西的姜寂洲，他面上沒什麽特別的，心裏……
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紅薯，他的心情已經完全體現在這份食物裏了。
她心裏突然酸酸漲漲的，其實，她還沒做什麽呢。
還是大反派呢，不都是……欲壑難填，這人就這麽容易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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