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風蕪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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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風蕪鎮（二）
仙門弟子都無法應對的妖, 百姓更是無法應對，緊急的情況根本不容等待。幾人不再停留，埋葬了長虹宗的兩個弟子收拾東西徒步往風蕪鎮。
兩個長虹宗的弟子都是身負重傷走出來遇到他們，趙子衿猜測這裏離鎮中已經不遠。
秋日天氣變冷, 霧氣重, 幾人提燈沿著地上的血跡往前走，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個巨大的黃色燈箱出現朦朧的霧中, 喧嚷卻令人安心的人聲也越發清晰。
賀長翊走在前面握緊手裏的劍, 看著前方的燈火, 不敢放下警惕，“大家小心，這可能是障眼法。”
經歷過幾次幻境了, 洛晏的心態也謹慎很多, 但現在這麽多人陪著，她其實一點也不害怕。
面前是一個一人高的長方體燈燈殼, 上面的三個毛筆字被內置的燭火照亮——風蕪。
洛晏眼神亮了一下，有些新鮮。
這跟現代的LED燈牌效果一樣。
燈箱之上還畫著很多圖案, 有龍有鳳, 還有花草, 輪廓大多是圓的，洛晏不確定的想, 這大概是某種器物……
而姚鏡雙走上前指著其中一塊圖案，確認了她的想法, “這是菱花鏡！”
他話音剛落，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
洛晏肩膀一緊, 被姜寂洲攬住擋在身後。
錚——
姚鏡雙也難得的抽出劍，將兩條魚掛在腰間, 轉而用著不熟練的姿勢握著劍和幾人並肩作戰。
就在幾人屏息凝神之際，霧中卻出現了一個清秀的公子，年紀看起來二十出頭，身上穿著寶藍色的錦緞長袍，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只是這俊秀公子頗為消瘦，衣服罩在身上顯得有些大，但也不顯得弱，倒是頗帶仙風。
他身邊還有幾個小廝掌燈，兩人看見他們的架勢，驚了一下，仿佛沒有想到會碰到這麽一行人。
這樣的反應反倒是顯得他們兇悍。
公子掩袖咳嗽了幾聲，才擡起頭：“幾位是來風蕪游玩的客人？”
他手腕一掃，旁邊的小廝走向另一邊照亮暗處的燈箱，與亮著這個是對稱的一雙，分別立在牌坊兩邊。小廝打開燈箱的門，將裏面的蠟燭點亮。
燈箱亮起，上面浮現出兩外兩個字——鏡城。
亮光擴大，周圍的環境也跟著變亮，氛圍倒是輕松很多。
這個公子不是妖。
趙子衿眉心蹙了一下，言簡意賅：“我們不是來玩樂的，我們宗門弟子，聽聞鎮中有妖，特來收妖。”
“收妖？可鎮中並無異相，也無妖魔的蹤跡啊。”公子疑惑道，語氣真摯。
“沒有？怎麽可能？”姚鏡雙收了劍走上前，“我們在十裏外的林子裏碰到兩個重傷的長虹宗弟子，他們親口說城中有妖，要我們前來救人！”
“哦？”公子又疑惑了一句，“可在下一直在鎮中，確實未曾聽聞。”
這話和兩個長虹宗弟子的話就完全相悖了。
有人在撒謊，賀長翊救人心切，“既然兄臺不知，那就不必多言了，我們耽誤不得！”
公子卻伸手擋住他，“這位兄臺，使不得！”
“刀劍無眼，幾位少俠這麽冒冒失失提刀進去會嚇壞城中百姓，引起騷亂的。”
“幾位！且聽在下一言！”他有些無奈地垂頭，向幾人行了一禮，“不敢相瞞，在下是鎮中教諭葉安之子，名為伏明。”
這公子說話有些啰嗦，洛晏都覺得有些抓不住重點。
“抱歉，”趙子衿道：“公子說什麽都不該在這時阻撓我們。”
葉伏明上前一步手差點摸到賀長翊的劍，差一點就要受傷，剛點完燈的小廝急急忙忙跑過來，將葉伏明擋在身後，疾言厲色道：“我說你們幾個怎麽聽不懂話呢！我家公子說沒有就是沒有了！你們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他要是受了一點傷你們擔待得起嗎？！”
“你！”向融不悅剛要發作。
“阿福！”葉伏明拉開阿福，又是傾身一禮，叫人抓不到錯處，“幾位，多有得罪。要是進城游玩查看，請先把刀劍收起來吧，鎮中百姓多鑄鏡為生，現下這個時刻正是收工之時，銅水滾熱且重量難估，要是被嚇著將銅水脫手，恐怕會落下殘疾。”
葉伏明又垂首向幾人行禮：“還請諸位體恤我風蕪民情。”
亂世本就不易，他這番話說得很在理，雖然不是人人都對妖魔之事膽戰心驚，但害怕的還是占了大多數。
“好，那就依公子所言。”
趙子衿壓下心中的懷疑，將刀收好，轉而將幾張符紙捏在手裏。
賀長翊也收了劍。
葉伏明這才放松一些對幾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幾位請跟我來。”
洛晏扯了扯姜寂洲的袖子示意他放手，攬著她好像並不好走路。
少年是松開了她肩，但很快手掌就握上她的手腕，“這樣，安全些。”
他的動作自然而然，語氣鄭重坦蕩。
“啊……”洛晏指尖動了動，怕給他添麻煩，跟了上去。
步入風蕪鎮，風明顯更清涼了一些。因為鎮中的建築被水流包圍，處處是小橋流水的景象，沒過一條街巷就會出現一座橋。
水上波光粼粼，有幾條小小的漁船靠岸停著，寫著一副安寧的景象。
鎮裏和外面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是燈火通明，處處都透出讓人安心的味道。
一種充滿煙火氣的安心。
果然如葉伏明所說，鎮中的百姓以鑄鏡為生，幾乎走五步就能看到一戶人家門戶大開，感受到爐子裏被燒融的銅水傳來的熱浪。
一個院子裏大約有三四人共同協作，澆築，脫模，打磨……收尾的工作不算覆雜，洛晏沒看清到底有幾個工序。
一個小朋友從父親手裏拿過剛用磨刀打磨好的鏡子，熟練的用濕毛巾仔仔細細擦幹凈，沒過一會兒一面手掌大的銅鏡就好了。
小朋友一擡起頭和看得目不轉睛的洛晏對上眼。看到陌生人他有些新奇，隨即又將目光投向幾人身邊的藍衣青年，撒腿就掙脫父親的懷抱，“伏明哥哥！”
葉伏明才擡眼，小朋友就抱住了他的腿，炫耀一般亮出剛剛擦幹凈的鏡子，“你看，剛擦的鏡子！”
小朋友的笑容天然帶著凈化的作用，葉伏明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不錯不錯！”
孩子的父母欣喜擡頭，看到葉伏明高興道：“葉公子！巡燈回來了？”
聽到兩人的聲音旁邊的人家也鉆出頭：“葉公子！”
“葉公子！”
“……”
葉伏明禮貌地頷首回禮。
一個老奶奶目光註意到有客人，開心道：“小葉啊，這是你的客人嗎？”
她走過來，像是好久沒有看到新奇的事物，“這一個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好俊啊！”
趙子衿被拉住手有些不習慣，“……您……”
老婆婆被葉伏明拉開眼睛卻還停留在趙子衿身上，葉伏明道：“周婆婆，這幾位確實是我的客人，想來見識鎮中的風土，明日您得空了，還望您能給他們指指路，介紹鎮裏好吃好玩的。”
周婆婆點頭，“沒問題！包在老婆子身上！”
旁邊還有幾個百姓跟著附和，熱情得不行。
這裏一有點動靜，整條街的人都聚集過來了，甚至有人手裏還拿著磨具或者磨刀，有人身上還冒著熱汗剛從爐子邊跑出來。
……幾人漸漸相信了葉伏明說的話，光看到幾個人生人他們都能這麽激動，要是突然聽說鎮中有能蛀蝕心臟的妖怪，可能真的會被嚇到被工具砸中腳導致殘廢……
好荒謬的邏輯啊。
人群裏打量的目光讓洛晏有些無所適從，默默往姜寂洲身邊靠了靠，察覺到手腕好像被握得更緊了一些。
這裏根本不像發生了命案的模樣。
還是事情發生得太快，他們根本不知道？
葉伏明都不習慣這樣的架勢，跟圍觀的百姓囑咐了幾句，好一會兒他們才散開。
葉伏明又帶著幾個人逛了其他的巷子，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燈光搖晃，照出幾個人搖搖晃晃的影子。
葉伏明看著幾人的模樣笑道：“幾位，如今肯相信在下的話了吧？鎮中當真沒有什麽妖怪。”
只有一個人看見的事很容易隱瞞，但一群人看見的事，就沒那麽容易。
鎮子不算大，很快就能逛完。
確實沒什麽異常。
幾人一時沒有什麽頭緒。
洛晏也在想著剛剛看過的人和事，但很快不妙地察覺到肚子好像動了一下……
她耳根一紅，餓了……
啊……還不到兩個時辰呢……
現在這氣氛好像根本不合適說這件事。
她手快地捂住肚子，因為手腕被姜寂洲握著，她擡手的時候，他的手也被拉過來搭在了肚子上。
少年微微低頭，看著擋在她肚子上的那截束袖，又看到她通紅的耳根。
她的臉色帶著些病態的粉。
他擡起頭看著葉伏明和其他人：“各位，我有一事要說。”
一般姜寂洲要說話必定是重要的事，幾人停了動作看過來，洛晏也擡起頭。
況且今夜他好像都沒怎麽說話。
賀長翊道：“姜兄，你說！”
少年眉梢微微動了一下，坦然道：“我有些餓了，不知能否先吃些東西再議其他事情。”
“……”
除了葉伏明，剩餘幾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姚鏡雙，他解開腰上的魚，因為用了點靈力，魚此刻還活蹦亂跳的，“不如燉了這兩條魚？咱們喝一鍋鮮魚湯。”
葉伏明道：“這沒問題，幾位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府中如何？”
賀長翊和趙子衿緩緩點頭。向融沒什麽異議。
洛晏驚訝得眼睛一眨不眨，模糊的感覺手心被溫柔塞進兩塊柔軟的東西。
等到了葉家坐下，洛晏才攤開手掌。
剛剛被塞進來的，是兩塊姜糖。
不是她買的那種。
是她說過的，帶著陳皮味，很好吃的姜糖。
是姜寂洲給的。
可李晚晚分明已經說沒有了。
嗯……
他今夜也有些反常，居然第一個開口說餓了……
她擡起頭看向坐在身邊的人，突然想起在餓人村河底的時候，他確實說過一句話。
以後不會再讓你挨餓了。
真的是他餓了嗎？還是其他的？
洛晏眉梢動了一下，心口有些微妙的感覺，她小聲道：“姜少俠……謝謝。”
糖還沒有吃下去，但好像已經感覺到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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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天氣變冷, 霧氣重, 幾人提燈沿著地上的血跡往前走，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個巨大的黃色燈箱出現朦朧的霧中, 喧嚷卻令人安心的人聲也越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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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晏眼神亮了一下，有些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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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
洛晏肩膀一緊, 被姜寂洲攬住擋在身後。
錚——
姚鏡雙也難得的抽出劍，將兩條魚掛在腰間, 轉而用著不熟練的姿勢握著劍和幾人並肩作戰。
就在幾人屏息凝神之際，霧中卻出現了一個清秀的公子，年紀看起來二十出頭，身上穿著寶藍色的錦緞長袍，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只是這俊秀公子頗為消瘦，衣服罩在身上顯得有些大，但也不顯得弱，倒是頗帶仙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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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反應反倒是顯得他們兇悍。
公子掩袖咳嗽了幾聲，才擡起頭：“幾位是來風蕪游玩的客人？”
他手腕一掃，旁邊的小廝走向另一邊照亮暗處的燈箱，與亮著這個是對稱的一雙，分別立在牌坊兩邊。小廝打開燈箱的門，將裏面的蠟燭點亮。
燈箱亮起，上面浮現出兩外兩個字——鏡城。
亮光擴大，周圍的環境也跟著變亮，氛圍倒是輕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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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衿眉心蹙了一下，言簡意賅：“我們不是來玩樂的，我們宗門弟子，聽聞鎮中有妖，特來收妖。”
“收妖？可鎮中並無異相，也無妖魔的蹤跡啊。”公子疑惑道，語氣真摯。
“沒有？怎麽可能？”姚鏡雙收了劍走上前，“我們在十裏外的林子裏碰到兩個重傷的長虹宗弟子，他們親口說城中有妖，要我們前來救人！”
“哦？”公子又疑惑了一句，“可在下一直在鎮中，確實未曾聽聞。”
這話和兩個長虹宗弟子的話就完全相悖了。
有人在撒謊，賀長翊救人心切，“既然兄臺不知，那就不必多言了，我們耽誤不得！”
公子卻伸手擋住他，“這位兄臺，使不得！”
“刀劍無眼，幾位少俠這麽冒冒失失提刀進去會嚇壞城中百姓，引起騷亂的。”
“幾位！且聽在下一言！”他有些無奈地垂頭，向幾人行了一禮，“不敢相瞞，在下是鎮中教諭葉安之子，名為伏明。”
這公子說話有些啰嗦，洛晏都覺得有些抓不住重點。
“抱歉，”趙子衿道：“公子說什麽都不該在這時阻撓我們。”
葉伏明上前一步手差點摸到賀長翊的劍，差一點就要受傷，剛點完燈的小廝急急忙忙跑過來，將葉伏明擋在身後，疾言厲色道：“我說你們幾個怎麽聽不懂話呢！我家公子說沒有就是沒有了！你們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他要是受了一點傷你們擔待得起嗎？！”
“你！”向融不悅剛要發作。
“阿福！”葉伏明拉開阿福，又是傾身一禮，叫人抓不到錯處，“幾位，多有得罪。要是進城游玩查看，請先把刀劍收起來吧，鎮中百姓多鑄鏡為生，現下這個時刻正是收工之時，銅水滾熱且重量難估，要是被嚇著將銅水脫手，恐怕會落下殘疾。”
葉伏明又垂首向幾人行禮：“還請諸位體恤我風蕪民情。”
亂世本就不易，他這番話說得很在理，雖然不是人人都對妖魔之事膽戰心驚，但害怕的還是占了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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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是松開了她肩，但很快手掌就握上她的手腕，“這樣，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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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洛晏指尖動了動，怕給他添麻煩，跟了上去。
步入風蕪鎮，風明顯更清涼了一些。因為鎮中的建築被水流包圍，處處是小橋流水的景象，沒過一條街巷就會出現一座橋。
水上波光粼粼，有幾條小小的漁船靠岸停著，寫著一副安寧的景象。
鎮裏和外面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是燈火通明，處處都透出讓人安心的味道。
一種充滿煙火氣的安心。
果然如葉伏明所說，鎮中的百姓以鑄鏡為生，幾乎走五步就能看到一戶人家門戶大開，感受到爐子裏被燒融的銅水傳來的熱浪。
一個院子裏大約有三四人共同協作，澆築，脫模，打磨……收尾的工作不算覆雜，洛晏沒看清到底有幾個工序。
一個小朋友從父親手裏拿過剛用磨刀打磨好的鏡子，熟練的用濕毛巾仔仔細細擦幹凈，沒過一會兒一面手掌大的銅鏡就好了。
小朋友一擡起頭和看得目不轉睛的洛晏對上眼。看到陌生人他有些新奇，隨即又將目光投向幾人身邊的藍衣青年，撒腿就掙脫父親的懷抱，“伏明哥哥！”
葉伏明才擡眼，小朋友就抱住了他的腿，炫耀一般亮出剛剛擦幹凈的鏡子，“你看，剛擦的鏡子！”
小朋友的笑容天然帶著凈化的作用，葉伏明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不錯不錯！”
孩子的父母欣喜擡頭，看到葉伏明高興道：“葉公子！巡燈回來了？”
聽到兩人的聲音旁邊的人家也鉆出頭：“葉公子！”
“葉公子！”
“……”
葉伏明禮貌地頷首回禮。
一個老奶奶目光註意到有客人，開心道：“小葉啊，這是你的客人嗎？”
她走過來，像是好久沒有看到新奇的事物，“這一個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好俊啊！”
趙子衿被拉住手有些不習慣，“……您……”
老婆婆被葉伏明拉開眼睛卻還停留在趙子衿身上，葉伏明道：“周婆婆，這幾位確實是我的客人，想來見識鎮中的風土，明日您得空了，還望您能給他們指指路，介紹鎮裏好吃好玩的。”
周婆婆點頭，“沒問題！包在老婆子身上！”
旁邊還有幾個百姓跟著附和，熱情得不行。
這裏一有點動靜，整條街的人都聚集過來了，甚至有人手裏還拿著磨具或者磨刀，有人身上還冒著熱汗剛從爐子邊跑出來。
……幾人漸漸相信了葉伏明說的話，光看到幾個人生人他們都能這麽激動，要是突然聽說鎮中有能蛀蝕心臟的妖怪，可能真的會被嚇到被工具砸中腳導致殘廢……
好荒謬的邏輯啊。
人群裏打量的目光讓洛晏有些無所適從，默默往姜寂洲身邊靠了靠，察覺到手腕好像被握得更緊了一些。
這裏根本不像發生了命案的模樣。
還是事情發生得太快，他們根本不知道？
葉伏明都不習慣這樣的架勢，跟圍觀的百姓囑咐了幾句，好一會兒他們才散開。
葉伏明又帶著幾個人逛了其他的巷子，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燈光搖晃，照出幾個人搖搖晃晃的影子。
葉伏明看著幾人的模樣笑道：“幾位，如今肯相信在下的話了吧？鎮中當真沒有什麽妖怪。”
只有一個人看見的事很容易隱瞞，但一群人看見的事，就沒那麽容易。
鎮子不算大，很快就能逛完。
確實沒什麽異常。
幾人一時沒有什麽頭緒。
洛晏也在想著剛剛看過的人和事，但很快不妙地察覺到肚子好像動了一下……
她耳根一紅，餓了……
啊……還不到兩個時辰呢……
現在這氣氛好像根本不合適說這件事。
她手快地捂住肚子，因為手腕被姜寂洲握著，她擡手的時候，他的手也被拉過來搭在了肚子上。
少年微微低頭，看著擋在她肚子上的那截束袖，又看到她通紅的耳根。
她的臉色帶著些病態的粉。
他擡起頭看著葉伏明和其他人：“各位，我有一事要說。”
一般姜寂洲要說話必定是重要的事，幾人停了動作看過來，洛晏也擡起頭。
況且今夜他好像都沒怎麽說話。
賀長翊道：“姜兄，你說！”
少年眉梢微微動了一下，坦然道：“我有些餓了，不知能否先吃些東西再議其他事情。”
“……”
除了葉伏明，剩餘幾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姚鏡雙，他解開腰上的魚，因為用了點靈力，魚此刻還活蹦亂跳的，“不如燉了這兩條魚？咱們喝一鍋鮮魚湯。”
葉伏明道：“這沒問題，幾位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府中如何？”
賀長翊和趙子衿緩緩點頭。向融沒什麽異議。
洛晏驚訝得眼睛一眨不眨，模糊的感覺手心被溫柔塞進兩塊柔軟的東西。
等到了葉家坐下，洛晏才攤開手掌。
剛剛被塞進來的，是兩塊姜糖。
不是她買的那種。
是她說過的，帶著陳皮味，很好吃的姜糖。
是姜寂洲給的。
可李晚晚分明已經說沒有了。
嗯……
他今夜也有些反常，居然第一個開口說餓了……
她擡起頭看向坐在身邊的人，突然想起在餓人村河底的時候，他確實說過一句話。
以後不會再讓你挨餓了。
真的是他餓了嗎？還是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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