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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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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 40

年後, 傅庭肆休養了很長時間,好在辦公室就在次頂層,便順理成章地把辦公的地點轉移到了公寓。

反之陶青梧, 事多課緊,便索性就住在了宿舍,偶爾會抽出一點時間去跟傅庭肆吃頓飯, 日子也算充實得很。

大四最後一個學期,多是實踐課, 不少學生早早地就找了實習工作離了校。

宋方稚去了自家的公司, 每日都很清閑。

秋音桐交流結束出了國參加畢業典禮, 沒有半個月暫時還回不來。

陶青梧參加了好幾場面試, 一直在等覆試結果,就打算趁著空閑的時間把宿舍裏的東西收拾幹凈。

之前租的那間房子她甚少去住,後面她就直接退租了,所以一大堆行李收出來也只能暫時擺放在宿舍。

三月份的天, 氣溫已經回暖, 陶青梧收完出了一身的汗。

從洗手間出來, 她用幹發帽包好頭發, 站在陽臺環顧四周, 視野突然開闊,她只覺得悵惘。

四年大學生活, 雖過得不怎麽太平, 但讓她開心、難忘的回憶卻也不在少數。

又坐了會兒,頭發終於幹透,陶青梧剛換完衣服, 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她接起,聽那頭的人說完應了一聲就急匆匆拎著手提袋下了樓。

路邊, 鶴叔立在車旁,等她靠近躬身接過她手裏的東西,而後很貼心地幫忙拉開了車門。

車子駛出京美,陶青梧撥動簾子,視線望向窗外。

學校附近的新商場開業,啟幕儀式請了好幾位明星站臺,這會兒道路上被圍得水洩不通。

音響聲震耳欲聾,彩帶更是噴了一次又一次。

她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地探出手去接飛揚而來的彩色飄帶。

鶴叔同樣被吸引,收回視線沖著後視鏡裏的陶青梧會心一笑,“陶小姐要不要下去玩會兒?少爺這會兒在開會,不著急回去。”

沒有片刻的遲疑,她搖了搖頭,“不了,我就看看,還有好多t作業沒做。”

話畢,在保安和交警的疏通下,道路終於暢通,車子依次排隊在眾多指引下緩慢行駛起來。

等到達傅譽集團的地下停車場,陶青梧睡得正酣。

鶴叔特地等了外邊,還是傅庭肆發來的微信叫醒了她。

簡單回覆了一條,她和鶴叔進了專用電梯。

在次頂層停下時,她歉意一笑,“鶴叔,麻煩您幫我把行李送上去,傅先生讓我去找他。”

“陶小姐客氣了。”鶴叔頷首。

陶青梧只留了隨身背著的帆布包,而後循著記憶去了傅庭肆的辦公室。

裏面空無一人,她剛在沙發上坐下,一位長相頗為清秀的助理就端著糕點和果汁送了進來。

陶青梧吃了些,叉子放下,將自己丟在一旁的果皮一股腦攬入到垃圾桶內,一擡頭傅庭肆從外邊走了進來。

傅庭肆身後稀稀拉拉跟著幾個人,看到有人在一時之間都有些不知所措。

辦公室內陷入死寂,她急匆匆收好茶幾上的果盤和瓷杯,往休息室才邁出一步,立在不遠處的人就擡手揮退了所有人。

傅庭肆含笑,語氣溫和:“吃飯了沒?我讓鶴叔送餐過來。”

陶青梧微擡手臂,示意他看手裏端著的東西,“本來沒吃,現在吃飽了。”

他見狀笑出了聲,接過盤子放下,“多少吃一點,這些最多算下午茶。”

她下意識咬唇,總覺得今日的傅庭肆心情看著很好,好像不管提什麽要求都會應允的樣子。

借著這個機會,她試探性問了句,“傅先生,我過幾天可能要去濱城。”

言簡意賅,連一點鋪墊都沒有。

就在她抱有期待地望著傅庭肆時,這人徑直走到了她的面前,剛熱絡了沒有半刻的態度又冷了下來,問她,“去做什麽?什麽時候回來?”

“我想去看看舅舅,然後順便再看一下有沒有合適的實習機會。”陶青梧恍惚中被他眼底陰冷的溫度駭到,越說越沒有底氣。

溫熱的掌心突兀地覆在了她的頸後,陶青梧沒忍住掙了下,又被那沒法抗拒的力道往前帶了幾步。

“在我這裏,是不是讓你心裏很不痛快?”他懶懶掀眼,沈啞的聲音刮著她的耳膜,讓她覺得分秒難捱。

她抿了抿唇,“不是。”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僵持不下的氣氛,陶青梧倏然松了口氣。

傅庭肆擡腕看了眼時間,沒接她的話而是拍了拍她的後背,“去那兒坐著。”

不容置喙的語氣讓陶青梧根本沒有說不的機會,她抓過沙發上擱著的包踱到辦公桌前坐下。

下一秒,傅庭肆關閉電子霧化,一直等在外邊的人仿若收到了指令,推門走了進來。

陶青梧從包中掏出紙筆,一筆一畫落下得很心不在焉,委屈和害怕霎時湧上心頭。

“董事長。”來人是市場部的部長,駐足在茶幾前,餘光瞥向陶青梧,語氣猶疑。

“無妨,說吧。”傅庭肆翻動著手中的報表,頭都沒擡。

短短半個小時,陶青梧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好像淪為了背景音。

沙發上兩個人聊及到的內容她竟然都能聽懂了,看來在傅庭肆這麽久的耐心引領下,她已經不像當初那般聽天書了。

末了,她開始小心翼翼地收東西,動作在聽到“陶氏”二字時停了下來。

“公司去做過調研,陶氏在用料方面很不嚴謹,有以次充好的前科。”

“仔細說。”傅庭肆擡眼。

“陶氏的公關團隊在業內比較厲害,名灣那邊有棟樓空置著,墻體有明顯的裂紋,新聞爆出來過一次,但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說完,這人為了力證自己所說的話,從公文包中拿出一沓文件遞了出來,“準備開發的那片老式住宅樓不建議接受陶氏的合作邀請。”

傅庭肆接過後一頁一頁看得很仔細,往日新聞記錄乃至各種調查資料都整理得明明白白。

辦公桌那邊安靜得有些突然,他趁機掃了一眼,端坐在軟椅上的人顯然出了神。

他屏息,思忖半刻徑直道:“不用,按照原計劃來,傅譽有規避風險的機會。”

這句話讓陶青梧從怔忡中收回思緒,忙從包中摸出振動的手機。

她望向傅庭肆,無聲地指了指右手,在看到這人頷首後出了辦公室。

尋了處僻靜無人的小角落,陶青梧將電話回撥了過去。

那頭的人一字一句道:“陶小姐,您委托我們掛在主頁的那套房子有位先生有意向購買,您考慮一下是否真的打算售出,晚一點我將合同發給您。”

她靜了下,回:“確定售出。”

“好的,那我待會兒整理好就發給您,您確定沒問題我們就約個具體的時間簽約。”

電話掛斷,陶青梧並未第一時間回去,而是呆楞在原地一動不動。

之前收到的那部分拆遷款她全都用來裝修那套現房了,手頭的錢根本不足以她去還給陶家人買禮物刷傅庭肆的那筆。

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只好將那套現房留下來自住,而那套期房讓房屋中介掛出去尋找買家。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忙完公事的傅庭肆遲遲不見她回去,只好跑出來找人。

輕緩的腳步聲還未邁近,陶青梧關掉看了一半的合同,立時轉身迎了上去。

兩個人不約而同都沒再提之前在辦公室裏沒僵持出結果的那件事,重回到往常濃情蜜意的狀態。

她用修長白皙的手指勾了下傅庭肆虛攥著的拳頭,乖巧啟唇,“你待會兒還有工作要忙嗎?”

傅庭肆脾氣去得很快,半蹙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語調都跟著溫和了許多,“做什麽?”

恰逢下班的時間,期間難免會有不少從辦公區離開的員工,在經過兩個人所站著的地方時都會頷首打招呼。

傅庭肆都一一應了下來,面上難掩肅嚴的神情,待周圍恢覆到方才那般才又扭頭凝著身旁的人。

陶青梧剛放開的手又嗔著碰了下他的手背,暗自長籲了口氣,“別讓鶴叔送餐了,等你忙完可不可以陪我去附近的夜市?”

兩個人貼得很近,他幾乎能聽見她擂鼓般的心跳聲,一不留神,他就被蠱惑得同樣失了原有的節奏,不自覺回了句,“好。”

他應下,那被長時間冰封著的湖面瞬間就化開了。

插曲一過,傅庭肆重回辦公室繼續剛剛沒聊完的工作,反之陶青梧則收拾好所有東西上了樓。

她順其自然地從茶幾拎起自己的行李去了衣帽間,拉開拉鏈還沒收進衣櫥卻又停了下來。

跟傅庭肆在一起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竟然已經習慣了這裏,想當然地就把這兒當成了自己的安身之所。

可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她必須要在傅庭肆膩煩她之前,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該計劃的早點打算出來。

陶青梧沒再猶豫,手中半拎著的大衣覆又塞回了行李箱,僅為了方便敞著拉鏈丟到了衣帽間的角落裏。

不知道傅庭肆要忙到什麽時候,她換了套家居服徑直坐在了客廳的羊毛地毯上,從包中再次摸出紙筆繼續之前沒畫完的作業。

時間一分一秒轉動得很快,再擡頭望向窗外時天色已然大黑,陶青梧披了件針織長衫,打算下樓去看看。

豈料剛準備去按電梯,外邊的顯示屏就有了轎廂上升的滾動標識。

她沒動,靜等著裏面的人出來。

傅庭肆正動手扯著領帶,袖口的裝飾都松了,叮聲後一擡頭就迎上了外邊這人的視線。

他還沒反應過來,這人就已經貼了上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掛在他的身上。

渾身的肌肉一時間全都變得緊繃,喉間哼出一聲低沈克制的喘息,他用手掌用力地扣住身前這人纖細的腰肢,心裏柔軟成一灘水,急著解釋:“抱歉,攢了不少工作,時間晚了些。”

“沒事,我也完成了幾張作業。”她用筆挺的鼻間輕蹭在他的側頸,惹得他思緒徹底亂了。

他很輕地嘆了聲,“那還去不去夜市?”

陶青梧懂他話裏的意思,卻還是賴著沒動,仰頭去吻他,主動伸出舌尖探入他的唇齒之中,手上的動作也比以前大膽了不少。

微有涼意的指尖從他的衣襟.探.入,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清脆溫軟的嗓音穿透而來,她說:“我不走了,你別氣了。”

電梯間燈光昏暗,氛圍暧昧到纏人。

傅庭肆臉色緩和了些,略擡手臂,托著她回了客廳,上半身陷入柔軟的沙發,氣息同時變得紊亂起來。

陶青梧衣衫半褪,被指尖細.挑.慢.弄.到漸漸失了神,眼淚盈在眼眶裏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得更狠。

他t也確實這麽做了,用唇替了指,讓她愈加沈淪,哭得也愈加厲害。

當唇撤開,陶青梧拉著他的手臂往前帶,想要他抱她。

他呼吸還未平覆,嗓音顫著,“會覺得討厭嗎?”

她茫然眨了眨眼,不懂他為何突然這麽問,只會搖頭。

傅庭肆燥意緩解,大掌摩挲在她的側臉,再度開口:“那還要不要出去?”

陶青梧覺得眼前這個人有點煞風景,明明幾分鐘前還用舌尖抵在她的深處,讓她從餘韻中走不出來,可轉眼就能平靜淡然到正人君子的做派。

她又去纏他的勁腰,嬌聲著嗡道:“要去,但你要先抱我去洗澡,然後再去換衣服。”

他沒搭腔,只照做。

洗手間水聲響起,足足響了半個多鐘,熱氣迷眼,理智全無。

傅庭肆躬身將頭搭在陶青梧的肩上,而後自然而然地搭上她動著的右手。

他心亂如麻,總覺得陶青梧今晚太像一只會勾人的狐貍,叫他名字的音色都過於動人,引得他在蠱惑中漸漸尋得釋.放的點。

兩個人出門已經是十點過一刻,傅庭肆沒叫司機,而是自己駕車去了京美附近的夜市。

依舊是停在了巷子口,步行前往。

陶青梧下意識想要去拉傅庭肆的手,還沒碰上又改為去拽他的衣擺。

他沈了一聲,嗤這人怎麽好端端又開始別扭起來,卻又只能任由她拉著走。

這條巷子又黑又窄他也不是第一次走,在前面的人躲避第三個水窪時,有些不耐地撥開了她的手,而後十指相扣。

陶青梧眼睫微垂,摸不透是什麽情緒。

他問她,“想吃什麽?”

“關東煮,然後再買一根芝士熱狗棒,還有......”她配合性地掰著手指,細數心裏想吃的所有東西。

傅庭肆都是頭一回聽這些,不好發表意見,只能被她牽著往返在各個攤位間。

等買好,兩個人的手上滿滿當當拎了好幾個打包盒。

這個時間,是夜市人流量最多的時候,想找個落腳點都很困難。

陶青梧穿過人群到了一處廊下,剛準備蹲下去,被傅庭肆止住了。

她怔楞著,眼睜睜看他脫掉大衣,慢條斯理地疊好後平鋪在了臺階上。

四目相接這一刻,陶青梧呼吸微滯,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傅庭肆輕擡下巴,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下愈發幽深沈靜,開口:“坐。”

猶豫幾秒後,她才坐下,還往邊上挪了一下。

他剛準備靠近,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接聽就聊到差點忘了時間。

陶青梧吃完最後一塊蘿蔔,緩緩擡頭入眼的是傅庭肆隱在暗處的側面輪廓,線條優美流暢,還有那雙幽深如海的眼睛,讓人很難看出喜怒哀樂。

她不禁看得久了些,鬼使神差般摸出手機點進了相機。

哢嚓一聲,成像的畫面是傅庭肆轉頭望向她。

不怪對方發現她,是她一開始就忘了關掉閃光燈。

傅庭肆攥著手機的右手自然垂落在身側,終於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兀自問道:“偷拍我?”

幾秒鐘的時間,陶青梧就已經佯裝出了一副無事發生的姿態來,理直氣壯地張口胡謅。

“我在拍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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