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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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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大家說著話, 飯菜也端了上來,五菜一湯,都是一大份, 有葷有素,另外又煮了一大鍋喜慶的紅雞蛋,一人一枚, 這席面是喜事, 不是喪事。

做飯的師傅也是機車廠的廚師,現在想起來吉宏文, 就覺得晦氣,他做一頓飯, 差點丟了命。

把菜色做得都很喜慶,饅頭上都塗了紅點點。

光看這席面,還以為誰家娶媳婦了呢。

周霖要幫蘇好好剝紅雞蛋殼子, 蘇好好:“我自己來,去去晦氣。”

碰到魏春香這樣的變態,能不晦氣嗎?

吃了一半以後,機車廠又送來了葷菜,紅燒肉、小炒肉、魚香肉絲和木耳雞蛋,這肉就更實在了,紅燒肉一塊的都有大拇指粗了,而且裏面沒有土豆,純紅燒肉。

紅燒肉燉的軟爛, 湯汁濃郁, 要是就上一碗大米飯, 得更好吃。

蘇好好吃了一塊,仔細嘗了一下, 手藝不如她爹的,有點膩!她和周霖分吃了一個饅頭,從中間分開以後,往裏面夾了兩塊紅燒肉,這麽吃就不膩了。

小炒肉辣椒太多了,看著都辣,她就沒嘗,嘗了一小塊的魚香肉絲,也辣的不能吃,便撿著木耳雞蛋吃。

江宿看的仔細,這姑娘是不能吃一點辣,她最喜歡的是之前的蜜棗八寶飯,吃了不少,喜歡甜口的!

這頓飯剛吃完,副廠長給大家放了半天假,下午都好好歇歇,話還沒有說話呢,外面又熱鬧了起來,趕緊來喊人過去。

說是機車廠大門口旁邊的樹上吊著一具女屍!女屍被削了眼耳口鼻,被一根繩子套著脖子拴在樹幹上,血液順著女屍的腳都淌到大門口了。

副廠長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過去。

雙腿又開始抖了,這都是什麽可怕的消息?廠長你快回來啊!他要撐不住了。

一行人都跟著跑出去了,不少人已經聽說了昨天電影院死人的事情,街道、廠裏也都開始宣傳註意安全的事情,不過還沒有完全的落實到位呢,這就又出現了第二起?

蘇好好可不敢跟著過去看,和沈初茹走在最後面,沈初茹還道:“咱們就在後面聽聽,不去前面。今年到底是怎麽了?壞事一件跟著一件。”她拉著蘇好好:“以後可不能一個人出門。”

昨天一個年輕的女同志,今天又是一個。

蘇好好重重點頭,心中沈甸甸的:“昨天選了熱鬧的電影院,今天選了機車廠大門口,為什麽,這個點也不是上下班時間,人並不多。除非……”

江宿:“除非發生了爆炸案,兩者之間可能有關聯。”

沈初茹倒吸一口氣,心中更慌了,如果殺人犯很熟悉機車廠,那機車廠不安全啊!

這個殺人犯到底是誰?

周霖和江昊對這案件特別感興趣,跑的飛快,竄到了最前面,還沒有走進呢,就聽到前面的嘔吐聲,沒有多少人敢圍在前面,都在往後退,周霖和江昊反而擠了進去。

周霖看一眼,又默默地移開了視線,使勁的壓制上湧的胃液。

眼見的情景和想象中的完全是兩回事,眼前的女屍被一根繩子勒著脖子懸掛在樹幹上,她的臉正好面對著機車廠的大門,空洞的眼窩,削平的鼻子,嘴唇也沒了,露出一排沒有牙齒的牙齦,舌頭耷拉在外面,就剩下半截了。

整張臉就像是肉團,血腥又黏膩。

頭皮披散在背後,不知道染上了多少血,已經凝成一坨一坨的。

她穿著一件米白的布拉吉,裙子上也是染了粘稠的血液,她的裙子從背後被劃爛,露出盡是傷痕的後背,腹部也被劃開,腸子從肚子裏往下掉,垂到了裙擺邊。

風一吹,女人隨風擺動,那腸子也跟著晃,垂的更低了。

又是一陣嘔吐聲。

空氣裏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和嘔吐的汙穢味道,很難聞。

周霖也忍不住,彎腰狂吐。

江昊仔細的看著屍體,因為穿著裙子,看不出來內臟還剩下什麽,他又看向女人的手,這次手都在,不過指甲都被拔了。

拔了牙齒,拔了指甲,腳指甲是否完整的看不出來,女人的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皮鞋。

他走到了屍體邊仰頭往上看,極高的樹幹上掛著染著血的裹屍袋,還有定時器上的鋒利匕首,樹枝樹葉上都是血漬拉雜的。

就跟電影院裏的一樣。

這是同一個人作案,極為殘忍的作案手法。

警察匆匆趕來,他們真是忙瘋了,頭都要炸了,幾個警察都是一天一夜沒睡覺,先是調查電影院殺人案,已經查清楚死者身份,死者是一個高中生,放學後沒有回家,爸媽也沒有在意,家裏為了次女下鄉的事情鬧了幾天了,今天沒回來,也以為次女住到了同學家裏,等第二天下午,還是警察上門,家裏人才知道,家中的次女被殘害了。

殺人犯根本沒有頭緒,緊接著又發生了機車廠的爆炸案,這事情更嚴重,社會危害極大,普通人誰能有這麽多的炸藥包?

警察局的局長愁的嘴上冒泡,這事情他們真解決不了,趕緊跟上級匯報,請求支援,上級也知道事情嚴重性,當即組建了專案組,都是各個區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專案組的人剛趕來,還沒有詳細了解案情呢,又出第二起殺人案。

殺人手法和電影院的如出一轍。

警察到了以後,就看到一個少年一點也不慫的研究案發現場,也不能說不慫,少年的臉也挺慘白的。

死者這麽懸掛著不像樣子,機車廠的人也不敢亂碰,警察把死者先放下來,法醫鑒定死亡時間。

死亡時間大概是淩晨兩點-三點。

這次專案組的組長是陶紀,五十出頭的年紀,榮德區的局長,手裏的案子就沒有破不了的。

他拿著電影院死者的鑒定報告,對比了一下,相對於電影院死者的死亡時間,延後了兩到三個小時,且虐殺手法更為殘暴。

又延長了施虐的時間,讓死者死的更慢。

人群中是有人認識死者的,跟警察交代死者的身份信息:“看著像是趙老師,上次她來我們家家訪的時候,穿的就是這一身。已經有人去喊趙老師的家人了。”

趙老師是實驗小學二年級的班主任,教語文的,很年輕,平時特別愛笑,很得孩子們喜歡,不少的家長都認識她。

法醫用白布把死者蓋住,遮住了慘不忍睹的屍體。

大家都不好受,這是大家相對熟悉的人,還不到二十歲的年紀。

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還都是生死大事,砸的機車廠的眾人都萎靡不振,心情沈重。

誰家沒有姑娘,就是自家沒有,親戚家也有。

兇手還在逍遙法外,這也太可怕了。

陶紀警察爬到樹上,仔細的觀察著,樹上並沒有留下什麽特征,沒有鞋印,沒有手指印,殺人犯非常謹慎,他把兇器取了下來,又詢問大家,有沒有在附近看到鬼鬼祟祟的人,或者半夜的時候,有沒有撞見過陌生人的。

就在廠門口,總有人路過的吧。

大半夜的,還真沒人路過,上夜班的五點下班,天都亮了。殺人犯肯定是在此之前把死者給弄上去的。

不過,能把人弄到這裏來,不是易事,一定會有目擊者的。

而且,機車廠還有個爆炸案呢,殺人犯為什麽選這個時間和地點,難道與爆炸案也有關聯?

又過了一陣子,趙老師的家裏人來了,過去喊趙老師家屬的人找到趙父後,也不敢說趙老師出世了,只是去問趙父,趙老師有沒有在家,有沒有去學校。

趙父道:“這孩子昨天應該去醫院照顧她媽呢,結果她大姐上午去醫院一看,把她媽一個人撂醫院了,有事也提前說一聲,她媽才做了手術半夜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趙家人口多,趙老師平日裏住學校宿舍。

趙父以為趙老師住宿舍沒去醫院,今天又去上班了,完全不管親媽的死活,趙父氣了一上午了。

來人這才跟趙老師的父親道:“機車廠家屬院門口死了一個姑娘,穿著一件米色的布拉吉,腳上是一雙白皮鞋,頭發到肩膀下邊。”

趙父臉色刷了一下子就變了,把人往外面趕:“你胡扯什麽呢,想挨揍呢?”

可到底,趙父還是跟著一起過來了,等到了跟前,他看著死者露出來的一雙鞋子,系帶子的白皮鞋,還系著蝴蝶結。

上面染得都是血,幾乎看不出來那底色是白色了。

和她女兒趙美雲的一模一樣。

他大女兒有一雙黑色的,是他去定做的。

他顫顫巍巍的掀開白布,只一眼,他便暈死過去。

等被人掐醒以後,他爬到死者跟前,想要伸手抱住,卻不敢下手:“疼不疼?美雲,你疼不疼?”

怎麽能不疼呢?

她幾乎遭受了所有常人無法忍受的痛。

趙父悲戚大哭,他養大的閨女,就這麽沒了?“是誰殺了美雲,她多好的一個孩子,誰能下手這麽狠。”

趙美雲的姐姐和兄嫂也都來了,哭成了一團。

這樣的消息要如何告訴趙美雲還在醫院的母親呢?

蘇好好不敢上前看,在後面聽得難受,眸子都是霧蒙蒙的淚花,沈初茹道:“別看了,回家吧。”

蘇好好跟著沈初茹走,走了幾步又回頭跟江宿揮手,沒什麽精神的走了。

江宿揉揉眉心,這案子趕緊破了吧。

蘇好好和沈初茹回了家,就看到周海坐在客廳裏喝酒呢,二鍋頭都空了半瓶了,看到沈初茹後,他拍手鼓掌:“沈英雄回來了。”

沈初茹頭大,知道周海是氣急了。

蘇好好:“我先回屋。”她進了臥室,脫了鞋子,換掉身上的衣服,換了一件藍底碎花的布拉吉,她趴在桌子上,看花瓶裏的插花,長籲一口氣,這變態殺人犯,太張狂過分了。

她第六感這麽靈,能不能幫著抓住殺人犯呢?

她要是看一個人,就能看出這個人不對勁,那可多好啊。

她找了本小人書,看了很多遍了,這會兒也看不下去,腦子裏亂糟糟的,她便把餘老師送的數學書拿出來翻開,又找了筆做題。

題稍微有點難,但有是自習思考能做出來的程度,這麽做著題,倒是沒有那麽煩躁了。

沈初茹在客廳哄周海,平時脾氣極好的周海,這次是真的惱了,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這一杯,敬咱們機車廠的沈英雄,我周海真是祖墳冒青煙,才能娶了沈英雄。”

沈初茹索性端著酒杯和周海一起喝。

周海看她喝酒,又怕她胃痛,一抹眼淚,搶了她手裏的酒杯,“不喝了,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沈初茹去沖了蜂蜜水給他端過來:“海哥,你別……”

外面有人敲門,一開門,是陳斯年,他從廠裏匆忙趕來,“沈姨,好好呢?在家嗎?”

沈初茹去喊蘇好好,又和周海回了臥室,讓兩人在客廳說話。

陳斯年提著一兜子的零嘴給蘇好好,“我來晚了,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我帶你去買發卡。”

蘇好好現在真不敢跟陳斯年一起出去,她不夠信任陳斯年,她搖頭:“我不想出門。”

陳斯年讚同:“還是家裏安全,是不是很怕?”

這一次,他親眼看到了死者的慘狀。

蘇好好:“更怕殺人犯一直找不到,會一直有女孩子遇害。”

陳斯年又安慰了蘇好好一陣,便說道:“幸好你和霖霖帶了江首長和江昊,不然……”

蘇好好也有些後怕:“誰說不是呢!誰能想到魏春香這麽惡毒。”

陳斯年道:“江昊與霖霖關系還挺好的?以前不是經常打架嗎?”

蘇好好想了想道,“他們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

兩個品質都挺好的少年玩到一起多正常。

陳斯年繼續問:“你和江首長認識?還是今天偶然碰到的?”

蘇好好:“肯定啊,我救了他弟弟啊。”並沒有回答是否偶然碰到的,她看著陳斯年:“你想問什麽?”

陳斯年對上她純凈的眸子,說到:“我怕你……看不上我。”

蘇好好瞪圓了眼睛,“你都是咱們機車廠年輕一輩最好的了,怎麽還會這麽想。”接著又怒道:“咱們現在就是相親對象關系,我給你追我的機會,我與誰相交都與你無關,你以後不許這樣試探我,如果我有喜歡的人,我會和你劃清界限。”

陳斯年徹底放心,“你喜歡玩魯班鎖嗎?”他指指袋子裏:“這個魯班鎖是我上個月偶然買的,很好玩,你試試。”

蘇好好低頭扒拉袋子,從裏面找出來一個木頭的魯班鎖,拳頭大小,看著很精致,她不會玩,陳斯年便細心的教她。

蘇好好很快就玩上癮了,摸索了一陣子,便把魯班鎖拆開了,她直呼好玩!“謝謝你。”

陳斯年見她喜歡,笑著道:“我家還有一個,明天帶給你。”

蘇好好:“好呀。”

陳斯年已經待了半個多小時,也不能一直這麽待在別人家中,他不舍的和蘇好好告別,“我明日來看你。”

蘇好好:“咱們明天早上應該就能見面,明天的表彰大會,有我呢。”

陳斯年笑:“明天上午見。”

等陳斯年走了,蘇好好繼續玩魯班鎖,沈初茹從屋裏出來,問她覺得陳斯年怎麽樣。

蘇好好想了想道:“他挺會哄女孩子開心的。我得看看他是哄我自己,還是哄所有女孩子。”

沈初茹見她心裏有主意,便不再多言,又回了房間,照顧醉酒的周海。

等周治放學回來的時候,沖進來就問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們放學回來的時候,都聽說了,真是嚇死了。

蘇好好簡單的跟周治講了,又囑咐他上下學要註意安全,不跟陌生人說話。

周治表示自己從來不落單,學校上廁所的時候,都是成群結隊的,反過來囑咐蘇好好:“姐,你可要小心。”又問:“我爸媽呢?”

蘇好好指了指房間,小聲道:“姨媽今天當了一回舍己救人的大英雄,爭著搶著拆炸彈,姨夫喝了幾瓶酒,醉了,姨媽照顧呢。”

周治:“我媽可真偉大,大英雄!人生就該如此,生的光榮,死的偉大。”

十來歲的小屁孩,哪知道生死,只一心崇拜英雄。

還道他爸思想覺悟不夠,“我要是在場,我肯定也去拆炸彈,讓我媽躲遠點。”

蘇好好怒,這周霖周治兩個小混蛋,沒有個省心的,她一巴掌拍在周治的腦袋上,“小屁孩一個,碰到這事情,趕緊跑。什麽事情都有大人擋著,你的重要任務是安全長大。讓我知道你舍己救人,我再也不理你了!有沒有留作業?沒留作業的話,我給你布置。”

周治:……

他撒嬌:“姐,我就是開玩笑呢,我要是那麽說,我媽能一腳把我踢飛。”

蘇好好:“寫作業!”

蘇平安下午聽到機車廠的消息的,但下午要給領導做飯,走不開,再加上他相信沈初茹肯定會照顧好蘇好好的,這才忍著沒過來,等給領導做好了飯,趕緊騎著自行車來了。

機車廠大門口人已經少了,但也時不時的有人過來看。

門口的血已經被水沖過了,門口的十來年的大柳樹都被副廠長下令砍掉,樹根也挖了,重新補上沙土。

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大家知道,這裏曾經有一棵樹,樹上吊著一具被虐殺的屍體。

機車廠門口已經設了崗哨,兩個老頭檢查進出的工人,家屬院裏也有老頭老太太們巡邏,幾班倒的巡邏,保證沒有一個陌生人能在機車廠裏亂晃。

蘇平安不是機車廠的,他被攔了先來,蘇平安道:“我是6棟2樓周海的姐夫蘇平安,軋鋼廠的後廚的廚師。”

老頭問道:“你是好好她爹?”

蘇平安點頭,老頭立刻放行,還誇蘇平安有福氣,竟然有個這麽好的女兒。

蘇平安一頭霧水,他聽到的消息都是江首長拆了炸彈,可不知道其他事情,蹬著自行車進去,又碰到一波巡邏的老太太們,一聽他是周海的姐夫,都用讚賞的目光看他。

等他上了樓,敲門進了屋。

蘇平安:“到底怎麽回事兒?辦個喪,怎麽就一棺材的炸藥包了。”

周海從臥室裏走了出來,“等我洗了臉,仔細和你講。”等他洗了臉以後坐過來跟蘇平安講起了今天的事情。

蘇平安臉色非常難看。

他想起了妻子去世的事情,那時候蘇好好還不會走路呢。

這沈家姐妹倆都不懂自私兩個字怎麽寫嗎?

他端起一杯子的水一口悶了,沈初茹的運氣好,遇到了會拆炸彈的江宿,可沈初樺沒有那麽好的運氣,沒有人會拆炸彈,她犧牲了。

他心中苦澀,腦海裏都是沈初樺的音容笑貌。

他老了,還不幹凈了,他又倒了一杯水,繼續喝。

周海也跟著喝,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背後心涼颼颼的,如果沒有老太太們送走沈初茹等人,如果炸彈爆炸了呢?

蘇好好和周治坐在角落裏不吭聲,沈初茹在門口的爐子上做飯,當沒有聽到,沒有看到,她為了哄周海,好話說盡了!

等周海講完,他問蘇好好:“你們怎麽想起來去喊江宿江昊?”

蘇好好:“我懷疑我一個同學是間諜,就跟江宿反應了。江昊知道我們參加吉宏文的葬禮,覺得有些奇怪,就跟著一起來了。”

周海和蘇平安同時問道:“誰?”

蘇好好也沒隱瞞:“梁向陽,他找來問我為什麽帶著周霖下鄉,還後悔當初說了讓我姨媽多管管大霖的話。奇奇怪怪的,仿佛知道邱明山的事情一樣。”

周海:“這混賬真不是個東西!”

蘇平安止不住的後怕:“幸好,幸好江同志來了,不然誰能發現棺材裏的炸彈。”難怪來的一路上,大家都這麽誇他閨女。

兩人又討論了一陣魏春香是怎麽辦到這事情的,關鍵是最近都有人陪著魏春香,怕她想不開,她是怎麽甩開別人辦到這些事情的。

聊完了炸彈的事情,這才說起了殺人犯,周海對這個了解的不對,他一下午都在後怕差點見不到沈初茹。

周霖飯點的時候回來的,一回來就道:“找到案發現場了,實驗小學的防空洞裏!趙老師下去食堂買了兩人份的飯菜,準備去人民醫院看她母親,才出學校沒多久,就被歹人騙走了,路上沒有掙紮的痕跡,陶警察可厲害了,找到了防空洞裏,裏面太可怕了,血流了滿地,地上墻上都是抓痕。殺人犯還把趙老師的指甲都紮在了墻縫裏。陶警察說,兇手對這一片很熟悉,不然找不到防空洞的。”

京城的防空洞很多,大部分都還保留著的,不過如今都不用了。

倒是成了殺人犯的施暴現場。

非常囂張的任由受害者逃跑,再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受害者抓住,繼續折磨。

聽完周霖講的,大家都沒有胃口吃飯了。

蘇家和周家最寶貝的就是蘇好好了,年輕漂亮,是兇手的目標人群,蘇平安看著蘇好好心驚膽戰,“這兇手該不會是機車廠的人吧。”

兩次作案都在機車廠附近,電影院也是機車廠旁邊,這次幹脆搞在了機車廠門口。

沈初茹皺眉:“那家屬院裏的姑娘們豈不是太危險了。”

周海猶豫:“機車廠不能總出壞人吧。”

都已經出了一個魏春香了。

蘇平安:“等會兒我帶好好帶回家。”

沈初茹:“明天廠裏開表彰大會,也得趁著這兩天把好好的工作定下來,先住這裏,這兩天,不讓好好落單。”

蘇平安囑咐蘇好好:“這兩天不跟陌生人說話,幹什麽都喊著霖霖。”

蘇好好連連點頭,她非常惜命,非常怕疼,絕對不落單!

如果殺人犯出現,她能不能立刻感覺出來呢?到時候讓周霖按住殺人犯。

她最近的運氣有點黴,什麽大事都能被她碰上,得提前做好準備!

她還沒有開口呢,蘇平安不放心的說道:“好好,你把剪刀放書包裏,霖霖,你也往包裏放上菜刀背著。碰到殺人犯就往身上砍,不要慫,就當是殺豬宰牛。”還問沈初茹:“用不用我等會兒再送來一把菜刀?”

大家都說蘇好好是福星,但他覺得蘇好好最近是有點黴運在身上的,什麽要命的事情,她都在現場。

沈初茹:“家裏有兩把,我裝一把,讓霖霖裝一把,給好好裝上剪刀。等會兒讓周海把刀和剪子都磨得鋒利一些。”

周海:“我現在就磨磨刀。我抽屜裏還有把軍用小刀,也給好好帶上,比剪子還鋒利。”

也不吃飯了,先磨刀。

把兩把刀都磨得十分鋒利,剪刀也磨得鋥亮,本來就鋒利的軍用刀,又給磨了磨。

外頭有人敲門,端著一盆的炸麻花,是樓上的鄰居劉文文,機車廠的會計,她道:“吃了嗎?該是沒胃口吧,我剛炸了點麻花,甜口的,看看好好愛不愛吃。”

這一盆的麻花,得有三四斤吧,這可不是一點兒。

沈初茹道:“這會兒誰也沒胃口吃飯。”又喊蘇好好過來,抓了一把麻花給她,“你劉阿姨怕你吃不進去東西,給你炸的麻花。”

蘇好好接了,麻花還溫熱的,她甜笑:“謝謝阿姨。”當場嘗了一口:“摻了蜂蜜呢,真好吃。”

劉文文把一盆子都塞給蘇好好:“你留著慢慢吃。”

蘇好好可不敢要,這麻花可是稀罕東西,用的是富強粉、雞蛋、蜂蜜、糖,又過油炸了的。

沈初茹擋著:“抓兩把就夠吃幾天了。”

劉文文硬塞給蘇好好,還跟沈初茹道:“你可別跟我客氣,你們今天可是救了大家夥的性命。”另外搶著要幫江宿剪炸彈的胖子就是他老公方海生。

她兩兒子都在現場呢,也是當初一家兩兒子都進了邱明山的。

一個兒子斷了腿,一個兒子如今活蹦亂跳。

斷骨能接上,不影響以後跑跑跳跳。

沈初茹請劉文文進屋坐下,劉文文道:“你們磨刀幹什麽?”

沈初茹:“還不是連環殺人案鬧得,這一天不抓住,一天就不能安生。把刀磨鋒利了,讓霖霖裝包裏,這兩天什麽也不用幹,就跟著好好跟前。”

劉文文連誇沈初茹想的周到,又看蘇平安:“你就是好好的父親吧,你真有福氣,有這麽好的女兒,我早該去蘇家拜訪,感謝好好的。”

蘇平安已經聽了無數遍這話了,他說到:“這孩子就是碰巧了,哪裏值當感謝的。”

客套了一陣,劉文文又說起了正事,“我表姑家的閨女懷孕要生了,也顧不上供銷社的工作,好好覺得去供銷社當服務員怎麽樣?不拘什麽工作,先幹上一陣子,等下半年廠裏招人了,好好跟我學會計,好好性子好,學會計肯定行。”

婆家都盯著她工作呢,就等生了孩子,就把工作給家中的小兒子。

人姑娘又不傻,趁著沒有生孩子之前,趕緊把工作給賣了。

至於會計,更是個好工作,要是有師父誠心帶著,一兩年就能幹出來成績,工資待遇漲的非常快,地位還高!

這可真是全心全意的為蘇好好考慮了。

沈初茹親熱的拉著她:“劉姐,謝謝你幫著好好張羅,我先替好好謝謝你了。”又說好好的工作,讓她自己考慮,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蘇好好也跟著謝劉阿姨。

劉文文摸摸蘇好好的頭發:“真是越看越喜歡,想搶回家當閨女養,那這兩天給我個回話。”

劉文文走了以後,又來了幾家,都是來送吃食的,都是孩子們愛吃的零嘴,有兩家又介紹了工作,老師、食品廠工人和公交車售票員。

以前是一個工作難求,如今是各個工作送過來讓蘇好好選。

來還蘇好好的救命之恩呢。

如果炸彈爆炸了,別說好工作了,家都零散了。

大家一下午盡是打聽家族裏誰要賣工作了。

沈初茹:“好好,你喜歡哪一個?我覺得老師就挺好,適合小姑娘。一直幹著也行,不想幹了,等下半年考到機車廠裏。”

蘇好好思想覺悟高、政治面貌好,當老師也是安安全全的,不存在打倒的風險。

考進機車廠更好,到時候做辦公室。

蘇好好想了一陣:“國營飯店吧,吃得好。”

現在國營飯店服務員是非常吃香的工作。

沈初茹:“行,我跟陳阿姨回話。”

蘇平安之前還準備把自己工作讓給蘇好好呢,從未想過,蘇好好竟然挑工作幹,他女兒可真優秀,像初樺。

已經快九點了,他也準備回家,又囑咐蘇好好一定要註意安全!

蘇好好點頭:“爸,你路上慢點。”

蘇平安回到家,辦個四合院的人都坐在他們家門口等著呢,大家都聽說了機車廠的事情,反正是越傳越誇張,知道蘇平安去打聽了,都聚到了這裏。

李小琴還放了兩盤瓜子讓大家吃著聊著。

一個老太太知道的稍微詳細一些,她老姐妹就是機車廠的,下午跑過去問了,這會兒正在繪聲繪色的講呢。

李小琴剛開始還挺得津津有味,後面就變了味。

因為老太太道:“你們知道這個江首長是誰帶過去的嗎?是咱們四合院的好好帶過去的。聽說是好好有事找江首長,正好呢,小江首長聽說了吉家辦喪事的消息,覺得不對勁,就跟著一起了。到了地方,還真就覺得不對勁,一下子就聞到了炸藥的味道,當即讓人卸開釘好的棺材板!

好多人不願意啊,吉家那麽可憐,最後一個血脈都沒了,再拆棺,這不是人幹的事情啊。

江首長當機立斷,拆了!

眾人一看,一棺材板的炸藥包,上面還有定時炸彈,就剩三分半的時間了,這是能把整個機車廠都炸成平地的炸藥啊。

江首長不顧個人安危,毅然決然的拆彈,等拆到最後一根的時候,宣傳部的沈初茹、機車廠婦聯主任、機車司機陳德明、廠長的弟弟何友良、廠辦主任方海生都沖了上去,爭搶著要替江首長拆掉最後一根。

就在這個時候,機車廠退休的老前輩老陳主任帶著一群老爺子老太太沖了上去,搶走了這艱巨的任務,在最後時刻,成功拆除炸彈,保護了機車廠工人的生命安全,保全了機車廠的財產。

這群英雄值得所有人學習。”

眾人聽得上頭,‘啪啪啪’的鼓掌。

她又道:“雖然機車廠有魏春香這個陰溝裏的老鼠,但整個機車廠的思想覺悟,值得大家學習。”

大家都開始跟著誇,“這比電影還刺激呢,咱們四合院也跟著出了名,咱們四合院養出來了好好這天生帶福氣的孩子。”

“那可不,要不是好好,饒是江首長天大的本事,也沒法隔了半條街聞到炸彈的味道。”

“這個魏春香可真是蛇蠍毒婦,她死了兒子,竟然想讓一個廠子的人陪葬。”

眾人還時不時的伸手抓點瓜子吃,李小琴恨不得當場把瓜子撤走。

她氣的不行,怎麽哪哪都有蘇好好啊?可把她風光死了。

上一次救了一群半大孩子,這一次更厲害,直接救了整個機車廠。

而且,蘇好好怎麽又認識了個江首長呢?

宋和宜站在樹蔭下聽著,她握緊了拳頭,心裏疼的厲害,從小到大,每一次都是這樣,被誇的永遠是蘇好好,什麽好東西都被送到蘇好好的跟前,姻緣、工作、疼愛,她什麽都不缺。

可自己呢?諸事不順。

她今天又見到了陳斯年,她想要過去說話,結果對方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就那麽騎著車過去了。

她覺得有些暈,伸手一摸,才發覺自己的額頭很燙,原來,她發燒了,她沈默的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既然有了她,為什麽要有蘇好好好事事擋在她的前頭?

外面有熱鬧了起來,是蘇平安回來了,大家圍著他問情況,還說了剛剛老太太講的。

宋和宜越聽越心煩,用被子蒙住了自己,在聽不到一點聲音了。

蘇平安道:“沒有一棺材的炸藥包,有半棺材的,肯定能把旁邊的樓給炸塌。”

接著又說起了殺人犯的事情,老太太先講,接著蘇平安也說了自己知道的,他道:“咱們四合院的防空洞鎖好了,小姑娘們也別落單,幹什麽都結伴而行。”

大家這才散了。

蘇平安也跟李小琴道:“你最近接送著和宜,上廁所也陪著一起。”

四合院上廁所,都是在街上的公共廁所的。

李小琴點點頭,沒什麽精神:“我記著了。”

又安排蘇明善:“你最近也跟同學一起上下學,別跟陌生人說話。”

蘇明善:“二姐也得小心。”

蘇平安點頭:“你二姐由你姨媽家照顧著,別擔心。”

-

周家

周霖偷偷找蘇好好說話,還神秘兮兮的鎖了門,怕周治偷聽。

蘇好好正在床上玩魯班鎖:“你做賊呢?”

周霖拉了個板凳坐在蘇好好床邊:“姐,你跟我說實話,你為什麽知道裏面有炸彈。”

蘇好好也沒有隱瞞:“我昨天晚上做了噩夢,但早上起來全忘了。咱們到棺材邊上香的時候,我就特別害怕,甚至有種窒息感,呼吸不上來,你們還以為我生病了,你把我抱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天空,一瞬間就想起了夢裏的天空。”

她看著周霖:“夢裏,炸藥炸了,我們都被炸飛出去,房屋坍塌,把我埋起來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同樣的天空。”

周霖覺得不可思議,“姐,你是不是轉世歷劫的神仙?”

蘇好好無語:“那我肯定是最漂亮的仙子。”

周霖:“我肯定不告訴別人,我媽也不告訴。”

外面周治在喊門,“哥,姐,你們開門,說什麽悄悄話呢?還把門都鎖上了?姐,我給你端了雞蛋羹。”

周霖不搭理周治,繼續道:“姐,你再做個夢,把殺人犯的樣子夢到,咱們明天去抓殺人犯!江昊也讓我問你殺人犯是誰。”

蘇好好翻白眼:“你和江昊以前不是見面就打架嗎?現在怎麽就還玩到了一起,註意安全第一!!!”

兩叛逆少年聚在一起,威力翻倍。

周治在外面落寞喊門:“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蘇好好丟掉魯班鎖,穿上鞋子下去開門,伸手捧著周治的圓臉:“我最喜歡小治弟弟了!”又瞪了一眼周霖:“你怎麽不給小治開門!”

周治:“姐,你快吃雞蛋羹,我放了香油,特別香。你晚上都沒怎麽吃飯,肯定餓了吧。”

蘇好好感動:“我小治弟弟怎麽這麽好。”

周治又看了一眼周霖,非常挑釁。

周霖:……

周治倒是沒有再追問兩人剛剛說了什麽,如果蘇好好不想說,問也聞不出來,他拿著扇子給雞蛋羹扇風,涼的快一點,他悲傷的說道:“姐姐都有不能讓我知道的秘密了。”

蘇好好瞬間心疼,“等你星期了,我帶你去動物園看老虎。”

周治:“咱們倆!”說完又改嘴:“現在不安全,還得哥跟著。”他看向周霖:“你又跟我享福了。”

周霖:“我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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