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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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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那人話音方落,在座眾人一片喧嘩,這莫桑明明與陳家有婚約,怎麽又和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扯上了關系?

莫桑自己也有些懵,她什麽時候又多了個未婚夫出來呢?

那人走過來站在她身側,輕輕攬住她,隨後靜靜凝視了她片刻,轉頭對眾人道:“不好意思諸位,季二小姐早知陳公子並非良配,便與我訂下了婚約,今日此番更加證實了陳家的薄情寡義,季二小姐的選擇無疑是十分正確的,還望陳家日後也莫要再糾纏。”

說完他深深的看了陳瑜一眼,眼神十分冷峻。

陳瑜見這個陌生人不由分說的上前攬住莫桑,心中不快,於是問道:“你是何人,怎可在此胡說?”

那人笑笑道:“我乃滇南一花商,此次賞花節大部分的花都是我賣給陳府的。”

陳瑜露出了不屑的眼神:“呵,不過區區一商賈也敢覬覦世家小姐。”

那人挑釁般的走到陳瑜面前附身對他道:“怎麽?陳公子難不成後悔了?可是現在她已然是我的未婚妻,陳公子莫非要奪我的妻子,這說出去豈不是一樁醜事?”

陳瑜把莫桑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讓他們二人保持一定距離:“她不會嫁給你這種來路不明的人。”

那人在陳瑜拉莫桑的時候也拽住了莫桑的袖子不讓她離得太遠,莫桑被二人扯住,覺得兩只胳膊有些難受。

那人微笑著問道:“季二小姐,你怎麽想?”

莫桑擡眸看向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低聲對他道:“你真的是好算計,如今你在大庭廣眾說我與你有關系,豈不是在逼我嫁給你?”

那人俊美的面露出一絲錯愕:“什麽?”

莫桑繼續道:“你以為你在救我,但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逼迫呢?我固然倒黴,但你所謂的拯救讓我更加可悲。”

那人有些氣惱的瞧著她:“那你要我如何?”

莫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後無奈的扭頭對眾人道:“此人確實是我未婚夫,我與陳家從未有過婚約。”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背影決絕冷漠。

那人追了出來,攔住了她的去路,她就像看不見他一般又換了一個方向繼續往前走。

“莫桑!”他朝她喊了一聲,“你給我站住。”

跟在莫桑身邊的小丫鬟被這個滿身戾氣的男人給嚇住了,於是害怕的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袖子,莫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先回去,我這邊有事要談。”

“可是......”丫鬟擔憂的看著莫桑。

“無妨,你先回去,我不會有事的。”

丫鬟聞言猶猶豫豫的踏上了馬車,在馬車上時不停的回頭朝莫桑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身材高大的男人離小姐越來越近,個子不高的小姐看上去卻氣定神閑。

莫桑施施然站在原地,對著來人展眉一笑道:“好久不見吶,哥哥。”

縉雲劌楞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會那麽快的被莫桑戳穿,他沒有再向前。

“哥哥恐怕忘了,你從前暈倒的時候我偶然見過你這張臉。”她臉上掛著的笑容雖然燦爛,但看上去卻並不真心,縉雲劌能認出來這種笑,每當莫桑這樣笑的時候多半都是裝的。

他伸手鉗住她的臉頰,不悅道:“不許這樣笑。”

莫桑漆黑的眼眸註視著他,笑容漸漸淺了下去,那樣的眼神寧靜又疏離,絲毫看不出半分欣喜。

他聽見她淡淡道:“哥哥又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了?”

他聞言忽然覺得心中鈍痛,難道他在她眼裏就是這種人嗎?他如今妖力大增,只手通天,她以為她一個小丫頭能幫得上他什麽忙嗎?

“你就這麽想我的嗎?”他苦澀道。

“不然呢?”她笑了笑,“難不成哥哥今日這般是因為喜歡我嗎?”

“我......”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想說的話。

莫桑開口道:“如今成王府既沒娶那商賈之女也沒出什麽事情,想必是哥哥替季枝添上了那筆錢,那筆錢不是一筆小數目,哥哥憑空造出那麽多錢來恐怕要耗費大量的力氣,如果我沒猜錯,你想利用我繼續替你療理內傷,故而想我嫁給你。”

她冰冷冷的話語像冰雹般砸在他的心上:“哥哥難道不向來都是如此麽,總是犧牲我的利益來成全季枝。”

她過於冷靜的語氣讓縉雲劌莫名其妙的覺得很難受,同時,她對他的冷漠也讓他感到焦躁煩悶。

他明明知道只要自己說出那幾個字就能讓她不再誤會,可是他並不是季雲,他是縉雲劌,身為縉雲劌的他從未同誰表達過自己的真心,那幾個字對於尋常人是再簡單不過的話語,可是在他這裏卻像卡在喉嚨裏的魚刺,怎麽也開不了口。

“沒錯,”他惱怒的看著面前深色淡淡的莫桑,“就是你想的那樣,你滿意了嗎?”

“如果我不想嫁給你呢,你會如何?”莫桑迎上了他的目光。

她見他瞳孔微顫,語氣中怒氣更甚:“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你嫁給我,我想要的從不會假手於人。”

莫桑苦澀一笑:“既然如此,我便也只能嫁給你了,但我有一個要求,待你內傷治好後我便與你和離,到時你我二人再不相幹,我要過我自己的生活,你也不要再打擾我。”

縉雲劌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連婚都還沒有結她就想著要與他和離,當時他死的時候悲痛欲絕的人是她,為他在人前辯解的人也是她,難道她不是喜歡著他的嗎?既然如此又為何想要逃離他?還是說她心裏已經有了別人?

莫桑見縉雲劌的臉色陰晴不定,於是補充道:“如果你不答應,這個婚我就算死也不會和你結的。”

縉雲劌咬牙切齒的看向面前人,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句道:“我答應你,但夫妻間做的事情,你我二人一件都不能少。”

莫桑神色如常:“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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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二小姐要嫁給滇南花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臨沽城。

有人唏噓堂堂世家小姐竟要嫁給一個叫做縉雲劌的花商,但也有人認為莫桑十分有眼光,因為這個花商不僅家財萬貫還十分俊美,總比嫁給一個殘廢要強。

身處輿論中心的莫桑並不在意外面如何評價她,眼看婚期將近,她為自己置辦了一件簡單的喜袍,一針一線的繡著自己出嫁時要蓋的紅蓋頭。

她從小身邊都沒有母親的角色,從前學習女紅時也並沒有太上心,所以她繡得十分差勁,本來應當在蓋頭上繡一朵並蒂蓮,她花了半天功夫才繡了一朵孤伶伶的蓮花。

反正她最終都要與縉雲劌和離,只繡上一朵蓮花倒也應景。

她出嫁那日天空中烏雲密布,她的喜袍有點太長了,拖在地上的衣擺粘上了一些泥巴,整個人有些狼狽。

季川替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並且親自把她送到了門口。

縉雲劌早早的就騎著高頭大馬的候在了門口,前來迎親的隊伍十分氣派,嶄新的喜轎和吹著嗩吶的隊伍讓這條街看上去十分熱鬧。

她透過蓋頭往外看去,縉雲劌的臉模模糊糊的出現在一片紅色中,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知道他也瞧著她的方向。

“走吧。”他的聲音沒有太多溫度,在這般熱鬧的場景中格外明顯。

莫桑在蓋頭下點了點頭,隨後在丫鬟的攙扶下提起衣擺踏上了轎子。

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最終會嫁給縉雲劌,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就好像一場詭異的夢境。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總是和他糾纏在一起,或許她小時候就不應該饞嘴去吃那些糕點,這樣她就不會撞進那雙美到令她失語琥珀色的眸子沈溺至今日也無法徹底解脫。

喜轎很快就到了縉雲劌新置辦的大宅子前。

宅子門口車水馬龍,裏裏外外貼滿了大紅的喜字,賓客絡繹不絕的進到宅子裏,莫桑大概看了一圈,縉雲劌的賓客她大多都不認識,他身為妖怪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這些人。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瞧見新娘子來了,搖搖晃晃的走上前去想要和莫桑攀談。

“我大哥真是艷福不淺,娶了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他滿臉橫肉,身材矮胖滾圓,不停打著酒嗝,調戲道,“小娘子,你掀開蓋頭讓我瞧瞧你的小臉唄。”

莫桑心中不悅,立馬後退了幾步,可是此人卻依依不饒的走上前去,對她道:“你的風流韻事已傳遍了臨沽,何必做出一副黃花閨女嬌羞的模樣,來,讓我瞧瞧。”

今日是大婚的日子,賓客眾多,莫桑並不想在這樣的日子把事情鬧得太大,於是她幹脆快步從男人的身邊走開,卻不料這男人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把她半攬進懷中,擡手就要去扯她的蓋頭。

莫桑正想給他點顏色看看,卻聽見有人呵斥道:“你是什麽貨色也敢碰我的人。”

只見那男人忽然雙瞳放大,嘴角溢出鮮血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竟然變成了一只豬的模樣,她明白了,縉雲劌的賓客大多都是妖怪。

莫桑被嚇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卻跌進一人的懷中。

縉雲劌從身後摟住她,隨後道:“你準備被人欺負到什麽時候,長嘴巴不知道喊我麽?”

“我......”莫桑不太習慣這般親密的被縉雲劌摟在懷中,他的手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貼在她的腰上,炙熱的溫度隔著衣料傳來,她心跳亂了一拍,掙紮著要從他懷中起身。

縉雲劌冷眉一掃,又把她摟了回去:“呵,方才被那豬妖抱住不曉得跑,怎麽在我懷裏就想跑?”

此時莫桑的臉已經紅透了,方才她被那豬妖微微扯開的領口漏出一片雪白的肌膚,那處皮膚光滑細膩,宛若凝脂。

縉雲劌眼神從她的臉落到領口的位置,恍惚間不由得出了神,一股莫名的燥熱蔓延了他全身。

他不自然的挪開了目光並且放開了手中的莫桑,莫桑立馬如獲大赦似的隨著府上引路的丫鬟離開了。

她和丫鬟穿過幾個回廊來到了他們的婚房。

婚房布置得十分漂亮,紅色的蠟燭柔和的發著光亮,被褥繡著成雙的喜鵲和福字,雕花床上刻著一朵朵華美的並蒂蓮,床上灑滿了花生紅棗以及桂圓。

丫鬟把她送到後就離去了,她一個人坐在床上聽著外面的喧囂忽然有些淡淡的傷感,她也曾想過自己成婚的場面,但卻不是這樣的,她不求未來的夫君是人中龍鳳,但求與她相知相愛,可是這場婚姻本就是一場交易,誰都不會投入太多情感。

她拿了一顆桂圓剝開含在嘴裏,這顆桂圓很甜,但這抹甜卻讓她的心顯得異常苦澀。

她從小流浪街頭,並無父母,陳瑜出現後對她極好,但事事都要講究因果,有時她覺得陳瑜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他的眼睛好像總是透過她在看別人,他之所以要維護因果似乎也是為了那個她從未見過的人。

而她現在的夫君也並非真的愛她,他對她好也不過是想利用她罷了。

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有人真的愛她,那些所謂的善意只不過是懸在空中的虛假泡沫,只要湊近用手一碰便會碎掉。

一滴淚水靜悄悄的從她眼角滑落,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此時,房門被人推開,縉雲劌滿身酒氣的走進了房間,坐在她的身側。

他伸手掀開了的蓋頭,只見面前人的皮膚白皙通透,烏眸明亮,彎眉好似新月,略施粉黛的臉龐如同朝霞映雪,大紅色的喜袍把她稱得顏色極好。

只是她眼眶不知怎麽紅了,眼角還掛著一滴淚水,看上去十分可憐。

“嫁給我就那麽委屈嗎?還是說你還在想你的陳公子。”他把蓋頭扔到一邊,心中好似被石頭堵住一般,有股氣不知往哪裏撒。

他知道自己的皮相並不差勁,雖然自己從未對誰動過心,但愛慕他的女子並不少,現在他給了她一場十分體面的婚禮,成婚後也會盡力給她想要的所有的東西,對一個人好不就應該是那樣的嗎?

可是她似乎並不開心,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嫁給他。

他留意到被自己扔到了一邊的蓋頭,上面繡得並不是並蒂蓮,而是一朵孤伶伶的蓮花,根據臨沽的習俗,蓋頭繡得好便能給婚姻討個好彩頭,可如今她竟然只繡了一朵蓮花,這很顯然是她對他無聲的抗議。

他聽見她有些哽咽的開口道:“我會像從前那樣配合你療傷,但我認為同房對你療傷並無太多益處,我覺得我們不必做到那一步。”

酒精讓他心中的情緒被無限放大,他感覺自己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她的話語就像一根針刺進他的胸口。

他察覺到她坐得離他很遠,似乎在刻意同他保持距離。

方才他摟她的時候她也逃似的跑走了,她竟然是厭惡著他的嗎?他才離開她多久,她的心中就裝了別人麽。

他想起她小時候對陳瑜崇拜的眼神,想起她只願意喊陳瑜哥哥,想起陳瑜在淮水河邊吻她時她微紅的臉蛋。

他自小聰明,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他也很少去妒忌別人,可是在這一刻,這種叫做妒忌的醜陋情感占據了他的大腦,讓他整個人都幾乎要失去理智。

他一下子把莫桑壓鉗制在身下,他感覺身下的人微微顫抖著,小小的身體溫熱的貼著他,讓他更加燥熱不安。

從前他與她同床共枕並未把她看作一個女人。

可是今日的她卻讓他異常的難以忍耐那種原始的沖動,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是否愛著他,想要把她緊緊抱住,讓她融進他的身體裏成為他的一部分,想要聽她在情到深處時喊他夫君。

他解開了她的衣服,虔誠的吻一寸寸的從她頸間落到她胸口的位置,手指輕輕挑逗著她的身體,她的眼睛逐漸變得朦朧起來。

“喊我夫君。”他喘著氣道。

身下的她緊緊的閉著嘴巴,怎麽也不願意喊他夫君,他又吻了上去,一遍遍的索求著,他感覺自己有些眩暈,那種劇烈的感情包裹著他的心,讓他興奮又氣惱,沒有辦法停下來。

一夜過去,她依舊沒肯喊他夫君,被折騰得小臉蒼白,眼眶通紅,看上去十分脆弱。

他的酒醒了一大半,在纏綿之間生了憐惜,終於在一次盡情的索求後放過了她,看著她在懷中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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