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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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這兩日，桑整日把自己關在廚房裏，她做了一道又一道菜，但是都沒有她滿意的，全都被廚房的大夥兒給分著吃了。
黎早早的就從羽那裏聽聞了桑和大祭司之間的賭約，她閑著沒事跑過來看桑進展到哪一步了，卻見桑坐在竈臺前發呆，面前擺滿了各種各樣她從來沒見過的菜式。
“哇，這麽多好吃的啊！”黎剛好沒有吃午飯，她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黎，我要完了，這些菜怎麽做都稀松平常，大祭司是絕對不會滿意的。”桑嘆了一口氣。
黎一邊吃著一邊道：“是呀，你做的這些吃起來非常好吃，可是卻少了一點新意，這些大魚大肉祭司大人常常吃，還有這些精美的糕點也是，祭司大人什麽好吃的沒有吃過呢？”
桑扶了扶額頭，壞就壞在這位大祭司是個資深的食客，但凡有點新意的東西他都有嘗過，做菜無非是柴米油鹽排列組合，她絞盡腦汁也沒有辦法做出一道讓人眼前一亮的菜。
忽然，她感覺自己從黎的話中嗅到了一絲靈感，她抓住黎的肩膀道：“你方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黎的兩腮被菜肴塞得慢慢的，她嘟囔道：“我說，祭司大人什麽好吃的沒有吃過呢？”
對了，就是這句話！
桑從椅子上跳下來，拍了拍手道：“我知道了！”
黎被桑弄得莫名其妙，卻見桑往自己的飯碗裏多夾了好幾塊肉：“你多吃一點，我出去叫人辦點事。”
註視著桑瀟灑離去的背影，黎不知她是被逼瘋了還是終於有主意了。
日月壇內。
大祭司早早的就讓人把圓桌給擺了出來，他坐在圓桌旁喝著一壺茶，等待著那個瘦小的身影出現。
他等的人遲遲未到，他有些等得不耐煩了，用扇柄輕輕的敲擊著桌面。
終於有人從門口出現，卻不是他要等的人，他凝眸看向來者。
羽與往常一樣，穿著一身月白的衣衫翩然而至。
大祭司起身行了禮後道：“哦？她自己不來把救兵給搬來了？”
羽搖搖頭道：“並非如此，我本來想出手相助，但是桑堅持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我放心不下於是就想來看看。”
大祭司重新坐了回去：“可是她遲遲未露面，恐怕是被嚇破了膽子，你身邊的人實在太不堪用了。”
羽笑了一下，看著大祭司道：“我相信桑不會讓我失望的。”
大祭司冷哼了一聲，幽寒的眸子註視著前方。
桑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他看了一眼她手中那個小小的食盒，又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她身後什麽人都沒有，這次來的沒有浩浩蕩蕩的隊伍，只有她一個人提著個小而簡陋的食盒。
看來是徹底放棄了，他在心中想。
羽見狀也面露憂色，他之前聽聞桑在廚房做了十幾樣菜式，不知為何只提了一道菜前來。
“嗯？祭司大人怎麽擺了那麽大一張桌子？”桑來到桌子前把小食盒放下。
大祭司擡起眸子看向桑，隨後道：“應當是我問你，你莫非想靠一道菜就贏得我的原諒嗎？”
桑笑笑道：“我怎麽做是我的事情，難不成大祭司還擔心我的安危麽？”
“你與其這樣油嘴滑舌，不如趕緊上菜。”大祭司把扇子擲在桌子上，黑著一張臉。
“大祭司請用。”桑揭開食盒的第一層，只見裏面放著一大盤紅燒的五花肉，這盤五花肉瘦肉少，肥肉極多。
“你就給我吃這個？”大祭司輕蔑道。
桑把那一大塊五花肉夾進大祭司的盤子裏：“大祭司你有所不知，我做得這紅燒五花肉十分奇特，尋常的紅燒五花肉是越吃越膩，我做的這個五花肉是越吃越覺得神清氣爽，吃得越多越有飄然之感，大祭司務必要多吃，不然枉費了我花的這一番功夫。”
大祭司並不喜愛這種油膩的菜，但桑口若懸河把自己這道菜誇得天花亂墜，他勉為其難的吃了七八塊後就停了筷子，這五花肉實在是太膩了，他感覺胃裏一陣惡心，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吃了。
“桑，我給過你機會，但是你這道菜不僅毫無新意還做得比一般的紅燒五花肉還膩，恕我不奉陪了。”他起身就要走，卻被站在一半的桑攔住。
“慢著，”桑摸了摸腦袋，故作懊惱道，“我弄錯了，這食盒第二層的菜才是我真正想讓你嘗的菜。”
大祭司自然是看穿了她的詭計，他冷冷道：“你算計我？”
桑嘿嘿一笑，把大祭司請回了座位上，笑瞇瞇道：“兵不厭詐，你說是不是？”
大祭司強忍著不快，對她道：“你這第二道菜又是什麽？”
“我這道菜名叫春蘭秋菊。”
大祭司從未聽過這種名字的菜肴，他擡頭道：“這道菜是用蘭花與菊花制成的？”
只要想想就知道會知道用花做菜的食材會有多麽的古怪難吃，他方才吃那紅燒五花肉吃得很撐，現在他直接連動筷子的欲望都沒有了。
“非也，非也。”桑說著便揭開了食盒的第二層，
只見食盒裏面放著的這道菜並不是用碗或者菜盤裝的，用來裝這道菜的是一種叫做香櫞的水果果殼，這種圓形水果被人一切為二，取其中的一半剔除果肉，邊緣雕刻出波浪的紋路，果殼微微透明，看上去像個精致可愛的琉璃碗。
大祭司的目光落到了這精巧的小碗內，只見碗內堆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白黃相間的水果塊，一股淡淡的水果清香混雜著梅子的酸甜為縈繞在鼻尖。
“請大祭司享用。”桑把筷子從大祭司的手中拿走，遞上了一個小勺。
本來被她這般戲耍了之後他是想直接走人的，但是由於方才吃紅燒五花肉他膩得不行，急需什麽東西讓他好受一點，這道菜下面放著一層薄冰，上面的水果塊新鮮飽滿，看上去冰涼可口，裏面的梅子香讓他更加想嘗上一嘗。
於是他握住勺子，往碗裏一舀，把這一勺水果放在了嘴裏。
他原本以為這不過是最普通的切塊水果，但他品嘗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完全錯了。
這一口下去，他起初是品嘗到石榴籽在他舌尖爆開，石榴的香味漫溢在唇齒當中，而後是梨子的清甜和香橙的酸甜交合。
其中並無梅子，卻能品嘗到獨屬於梅子酸味，這種酸味又被糖霜的甜和少量的鹹味給綜合，形成恰到好處的味道。
他本以為就到此為止的時候，又細細咀嚼品嘗，發現裏面放了某種植物的籽，嚼碎後有一股獨屬於植物的油脂清香，吃完後唇齒間清新爽朗，方才食肉的腥膩全都被一道小小的飯後小菜給消解開了。
他只覺得神清氣爽，不覺間已經擡起勺子吃了第二勺。
這食盒下方放了冰塊，把這道叫做春蘭秋菊的菜冰得十分可口，他微微閉上眼睛，繁覆的滋味交織在他的舌尖，好似一首清雅的小曲，在此時此刻讓他卸下疲憊，仿佛置身於田野果林之間。
他睜開眼眸，看向面前的桑：“說說，你是怎麽做這道菜的？”
桑方才看大祭司的表情變幻無窮，心中也十分忐忑，她定了定神解釋道：“這道菜做法其實十分簡單，只需要軟籽的白石榴、梨子、香橙這三種水果，首先要把梨子和橙子都切成大小一致的小塊，然後把三者放進用香櫞制作的小碗中，澆上糖霜和梅鹵水，最後把早就浸過梅鹵水的紫蘇籽撒上去，充分的攪拌後便制成了。”
“就這麽簡單？”
“是的，因為我聽聞大祭司平日裏嘗遍珍饈，但珍饈大多油膩味重，於是我便打算為大祭司制作一道清新解膩的飯後小菜。”
大祭司聞言許久沒有說話，桑緊張的等待著，因為自己也是第一次做這道菜，並不知道好不好吃。
終於，大祭司開口道了一句：“不錯。”
桑這三天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此時她看大祭司都覺得慈眉善目了。
大祭司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用扇柄敲了敲桌子道：“還沒完，我還有話要問你，要是答不上來或者答得不好，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桑微微一楞，問道：“是什麽問題？”
大祭司開口道：“你告訴我你這道菜為什麽叫做春蘭秋菊，明明這道菜與蘭花和菊花沒有半分關系，難不成你想附庸風雅麽？”
“這道菜雖然看上去確實和這兩種花沒有什麽關系，但是你看，”桑指了指碗裏的香橙，“這個顏色和菊花的顏色差不多。”
她又指了指白石榴和香梨塊道：“它們都是白色的，和蘭花的模樣一樣。”
“所以你就把這道菜叫做這個名字嗎？”很顯然大祭司對桑的解釋並不滿意。
“我前幾日聽羽在念書，他念到‘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我問他是何意，他告訴我這裏是在描寫祭祀的場景，春天供奉神蘭花，秋天供奉神菊花，長此以往不曾斷絕直到終古。”
“菊花和蘭花都是品格高潔的植物，一個在春日裏綻放，一個在秋日綻放，雖然它們綻放的時間不同，但是都被神所眷顧著。”
“神遙遠的愛著世人，不會在乎他們是春日的蘭花，還是深秋的菊花，只要他們綻放出美麗的花朵便是在歌頌神所創造的世界，在神的眼裏他們都是平等的。這就是我創作這道菜的初心。”
大祭司起身，離她離得很近，他註視著她開口道：“你是想告訴我，奴隸和貴族一樣在神的眼裏都是平等的嗎？”
她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大祭司的眼睛，他的眼睛寒冷又漠然，她點頭道：“正是。請問大祭司對這道菜可滿意？”
他一邊扇著扇子一遍看著她，然後道凜然道：“不好意思，你依舊會成為這次祭司的祭品。”
這句話好似一聲驚雷在桑的腦袋裏驟然響起。
“為什麽？”桑激動道，“你明明說我做的這道菜不錯。”
在一旁的羽也站了起來，他道：“沒錯，方才我明明聽見你說桑的這道菜做得不錯，大祭司，你不可以言而無信。”
大祭司無所謂的看向面前激動的二人，然後道：“我當然不會言而無信，我雖然沒有選你當祭品，但是別人選你當祭品了啊。”
“這是何意啊？”羽不明白。
“夫人親自點名，要她來做這次祭祀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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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麽多好吃的啊！”黎剛好沒有吃午飯，她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黎，我要完了，這些菜怎麽做都稀松平常，大祭司是絕對不會滿意的。”桑嘆了一口氣。
黎一邊吃著一邊道：“是呀，你做的這些吃起來非常好吃，可是卻少了一點新意，這些大魚大肉祭司大人常常吃，還有這些精美的糕點也是，祭司大人什麽好吃的沒有吃過呢？”
桑扶了扶額頭，壞就壞在這位大祭司是個資深的食客，但凡有點新意的東西他都有嘗過，做菜無非是柴米油鹽排列組合，她絞盡腦汁也沒有辦法做出一道讓人眼前一亮的菜。
忽然，她感覺自己從黎的話中嗅到了一絲靈感，她抓住黎的肩膀道：“你方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黎的兩腮被菜肴塞得慢慢的，她嘟囔道：“我說，祭司大人什麽好吃的沒有吃過呢？”
對了，就是這句話！
桑從椅子上跳下來，拍了拍手道：“我知道了！”
黎被桑弄得莫名其妙，卻見桑往自己的飯碗裏多夾了好幾塊肉：“你多吃一點，我出去叫人辦點事。”
註視著桑瀟灑離去的背影，黎不知她是被逼瘋了還是終於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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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早早的就讓人把圓桌給擺了出來，他坐在圓桌旁喝著一壺茶，等待著那個瘦小的身影出現。
他等的人遲遲未到，他有些等得不耐煩了，用扇柄輕輕的敲擊著桌面。
終於有人從門口出現，卻不是他要等的人，他凝眸看向來者。
羽與往常一樣，穿著一身月白的衣衫翩然而至。
大祭司起身行了禮後道：“哦？她自己不來把救兵給搬來了？”
羽搖搖頭道：“並非如此，我本來想出手相助，但是桑堅持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我放心不下於是就想來看看。”
大祭司重新坐了回去：“可是她遲遲未露面，恐怕是被嚇破了膽子，你身邊的人實在太不堪用了。”
羽笑了一下，看著大祭司道：“我相信桑不會讓我失望的。”
大祭司冷哼了一聲，幽寒的眸子註視著前方。
桑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他看了一眼她手中那個小小的食盒，又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她身後什麽人都沒有，這次來的沒有浩浩蕩蕩的隊伍，只有她一個人提著個小而簡陋的食盒。
看來是徹底放棄了，他在心中想。
羽見狀也面露憂色，他之前聽聞桑在廚房做了十幾樣菜式，不知為何只提了一道菜前來。
“嗯？祭司大人怎麽擺了那麽大一張桌子？”桑來到桌子前把小食盒放下。
大祭司擡起眸子看向桑，隨後道：“應當是我問你，你莫非想靠一道菜就贏得我的原諒嗎？”
桑笑笑道：“我怎麽做是我的事情，難不成大祭司還擔心我的安危麽？”
“你與其這樣油嘴滑舌，不如趕緊上菜。”大祭司把扇子擲在桌子上，黑著一張臉。
“大祭司請用。”桑揭開食盒的第一層，只見裏面放著一大盤紅燒的五花肉，這盤五花肉瘦肉少，肥肉極多。
“你就給我吃這個？”大祭司輕蔑道。
桑把那一大塊五花肉夾進大祭司的盤子裏：“大祭司你有所不知，我做得這紅燒五花肉十分奇特，尋常的紅燒五花肉是越吃越膩，我做的這個五花肉是越吃越覺得神清氣爽，吃得越多越有飄然之感，大祭司務必要多吃，不然枉費了我花的這一番功夫。”
大祭司並不喜愛這種油膩的菜，但桑口若懸河把自己這道菜誇得天花亂墜，他勉為其難的吃了七八塊後就停了筷子，這五花肉實在是太膩了，他感覺胃裏一陣惡心，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吃了。
“桑，我給過你機會，但是你這道菜不僅毫無新意還做得比一般的紅燒五花肉還膩，恕我不奉陪了。”他起身就要走，卻被站在一半的桑攔住。
“慢著，”桑摸了摸腦袋，故作懊惱道，“我弄錯了，這食盒第二層的菜才是我真正想讓你嘗的菜。”
大祭司自然是看穿了她的詭計，他冷冷道：“你算計我？”
桑嘿嘿一笑，把大祭司請回了座位上，笑瞇瞇道：“兵不厭詐，你說是不是？”
大祭司強忍著不快，對她道：“你這第二道菜又是什麽？”
“我這道菜名叫春蘭秋菊。”
大祭司從未聽過這種名字的菜肴，他擡頭道：“這道菜是用蘭花與菊花制成的？”
只要想想就知道會知道用花做菜的食材會有多麽的古怪難吃，他方才吃那紅燒五花肉吃得很撐，現在他直接連動筷子的欲望都沒有了。
“非也，非也。”桑說著便揭開了食盒的第二層，
只見食盒裏面放著的這道菜並不是用碗或者菜盤裝的，用來裝這道菜的是一種叫做香櫞的水果果殼，這種圓形水果被人一切為二，取其中的一半剔除果肉，邊緣雕刻出波浪的紋路，果殼微微透明，看上去像個精致可愛的琉璃碗。
大祭司的目光落到了這精巧的小碗內，只見碗內堆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白黃相間的水果塊，一股淡淡的水果清香混雜著梅子的酸甜為縈繞在鼻尖。
“請大祭司享用。”桑把筷子從大祭司的手中拿走，遞上了一個小勺。
本來被她這般戲耍了之後他是想直接走人的，但是由於方才吃紅燒五花肉他膩得不行，急需什麽東西讓他好受一點，這道菜下面放著一層薄冰，上面的水果塊新鮮飽滿，看上去冰涼可口，裏面的梅子香讓他更加想嘗上一嘗。
於是他握住勺子，往碗裏一舀，把這一勺水果放在了嘴裏。
他原本以為這不過是最普通的切塊水果，但他品嘗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完全錯了。
這一口下去，他起初是品嘗到石榴籽在他舌尖爆開，石榴的香味漫溢在唇齒當中，而後是梨子的清甜和香橙的酸甜交合。
其中並無梅子，卻能品嘗到獨屬於梅子酸味，這種酸味又被糖霜的甜和少量的鹹味給綜合，形成恰到好處的味道。
他本以為就到此為止的時候，又細細咀嚼品嘗，發現裏面放了某種植物的籽，嚼碎後有一股獨屬於植物的油脂清香，吃完後唇齒間清新爽朗，方才食肉的腥膩全都被一道小小的飯後小菜給消解開了。
他只覺得神清氣爽，不覺間已經擡起勺子吃了第二勺。
這食盒下方放了冰塊，把這道叫做春蘭秋菊的菜冰得十分可口，他微微閉上眼睛，繁覆的滋味交織在他的舌尖，好似一首清雅的小曲，在此時此刻讓他卸下疲憊，仿佛置身於田野果林之間。
他睜開眼眸，看向面前的桑：“說說，你是怎麽做這道菜的？”
桑方才看大祭司的表情變幻無窮，心中也十分忐忑，她定了定神解釋道：“這道菜做法其實十分簡單，只需要軟籽的白石榴、梨子、香橙這三種水果，首先要把梨子和橙子都切成大小一致的小塊，然後把三者放進用香櫞制作的小碗中，澆上糖霜和梅鹵水，最後把早就浸過梅鹵水的紫蘇籽撒上去，充分的攪拌後便制成了。”
“就這麽簡單？”
“是的，因為我聽聞大祭司平日裏嘗遍珍饈，但珍饈大多油膩味重，於是我便打算為大祭司制作一道清新解膩的飯後小菜。”
大祭司聞言許久沒有說話，桑緊張的等待著，因為自己也是第一次做這道菜，並不知道好不好吃。
終於，大祭司開口道了一句：“不錯。”
桑這三天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此時她看大祭司都覺得慈眉善目了。
大祭司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用扇柄敲了敲桌子道：“還沒完，我還有話要問你，要是答不上來或者答得不好，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桑微微一楞，問道：“是什麽問題？”
大祭司開口道：“你告訴我你這道菜為什麽叫做春蘭秋菊，明明這道菜與蘭花和菊花沒有半分關系，難不成你想附庸風雅麽？”
“這道菜雖然看上去確實和這兩種花沒有什麽關系，但是你看，”桑指了指碗裏的香橙，“這個顏色和菊花的顏色差不多。”
她又指了指白石榴和香梨塊道：“它們都是白色的，和蘭花的模樣一樣。”
“所以你就把這道菜叫做這個名字嗎？”很顯然大祭司對桑的解釋並不滿意。
“我前幾日聽羽在念書，他念到‘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我問他是何意，他告訴我這裏是在描寫祭祀的場景，春天供奉神蘭花，秋天供奉神菊花，長此以往不曾斷絕直到終古。”
“菊花和蘭花都是品格高潔的植物，一個在春日裏綻放，一個在秋日綻放，雖然它們綻放的時間不同，但是都被神所眷顧著。”
“神遙遠的愛著世人，不會在乎他們是春日的蘭花，還是深秋的菊花，只要他們綻放出美麗的花朵便是在歌頌神所創造的世界，在神的眼裏他們都是平等的。這就是我創作這道菜的初心。”
大祭司起身，離她離得很近，他註視著她開口道：“你是想告訴我，奴隸和貴族一樣在神的眼裏都是平等的嗎？”
她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大祭司的眼睛，他的眼睛寒冷又漠然，她點頭道：“正是。請問大祭司對這道菜可滿意？”
他一邊扇著扇子一遍看著她，然後道凜然道：“不好意思，你依舊會成為這次祭司的祭品。”
這句話好似一聲驚雷在桑的腦袋裏驟然響起。
“為什麽？”桑激動道，“你明明說我做的這道菜不錯。”
在一旁的羽也站了起來，他道：“沒錯，方才我明明聽見你說桑的這道菜做得不錯，大祭司，你不可以言而無信。”
大祭司無所謂的看向面前激動的二人，然後道：“我當然不會言而無信，我雖然沒有選你當祭品，但是別人選你當祭品了啊。”
“這是何意啊？”羽不明白。
“夫人親自點名，要她來做這次祭祀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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