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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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殿下，屬下有要事相報。”
小林的聲音在屋外不合時宜傳了進來。他雖知道此刻不便打擾二人，可事情確實緊急，不得不向楚珣稟報。
見無人應答，小林又稍稍提高聲調報了一句。
半刻鐘後，楚珣才從裏面出來。出門時，他順手關上了房門。“什麽事，這麽著急？”
小林立即半跪在楚珣面前，請罪道：“是屬下辦事不力，讓人鉆了空子。”
楚珣頓感不妙，料到是那個婢女出了事。
果不其然，小林派人護送婢女來王府的路上遭人暗算，婢女身負重傷，已然命不久矣。
“她人現在在哪裏？”
“在城中醫館。”
楚珣聽罷，忙讓小林帶路，兩人火急火燎趕往醫館。
這裏對外是醫館，實則是楚珣的隱蔽接頭的地方，裏面的人自然都是楚珣的人。
在醫館裏，楚珣見到了那在位從前服侍當今皇後的婢女。她胸前中了一刀，大夫不敢冒然拔刀，匕首還留在上面。
婢女見到楚珣，試圖掙紮起來行禮，鮮血頓時溢出不少。她不能說話，眼睛裏噙滿了眼淚。
如今她這個樣子，別說寫字，說不準下一刻就斷氣了。
“先好好醫治她，旁的不提了。”
然，大夫告訴楚珣，不拔刀的話，她還能活幾個時辰，若是此刻拔刀，許下一刻就斷氣。“殿下，還是抓緊時間吧。”
婢女也清楚自己命不久矣，擡手指了指白色的床幔，示意旁人拿下來。
小林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便立即撕下床幔，又叫人展開在婢女面前。可婢女遲遲沒有動作，只是看了看楚珣，又看了看旁人。
“你們先下去吧。”楚珣大致明白了婢女的意思，只讓小林留下，旁的人都退下。
婢女用盡力氣擡手，在潔白的布上寫下了兩個血字後，便斷氣了。
小林看著布上的字，嚇得跪倒在地，驚慌不已。
“不要對外透露半個字，另外，厚待她的家人。”楚珣說罷，將布條揣進身上，拂袖離開了醫館。
他沒有回王府，而是去了城外的一間寺廟。
寺廟不大，非常清凈。這些年來，楚珣感到煩悶亦或是想念母後時，便會來這裏小坐。這裏能讓他的心迅速沈靜下來。
楚珣將有血字的布條扔進了燒紙焚香的火爐中，至於布條上的字，雖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此刻他的心猶如火爐中的香紙，成了灰燼。
落日時分，小林尋到寺廟來了，他在楚珣手下當差多年，自是十分清楚楚珣的。
“宮裏傳話來，讓殿下明日進宮去，說是有要緊事。”小林清楚定是為了指婚的事，只是沒有說出來。
“嗯。”楚珣心不在焉答道。
小林便不再說話，默默站在楚珣旁邊陪著他。直到暮色四合。他見楚珣沒有回府之意，便問了句：“殿下今日不回嗎？”
“不回了，就住這裏吧。”
“那要不要我回府跟皇妃交待一聲。”
楚珣頓了頓，嘆息過後，說了一句“不必了”。
王府裏，樂芷不知楚珣出門所為何事，只見他此刻還未歸，不免心生擔憂，怕他是遇到什麽事了。
“皇妃先回屋歇著吧，奴婢來守著，若是殿下回來了，奴婢再稟報皇妃。”
“你說他會不會遇到什麽事了，我始終放心不下，若沒事，他又為何不打發小林回來說一聲呢？”
“許是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得不出空閑來。”
“也是。”楚珣畢竟是皇子，有諸多事務在身，總不能為了她不顧公事。想到這兒，樂芷的心裏也舒坦了一些，便回房歇下了。
睡下不過一個時辰，樂芷便發了夢魘，夢裏的楚珣渾身血淋淋，他沒有佩戴面具，可是樂芷在夢裏看不清他的臉。就這樣在睡睡醒醒中，樂芷盼到了天亮。
得知楚珣一夜未歸，她無法再繼續從容，讓春梅備好馬車陪她進宮。她不確定楚珣是否在宮裏，但除了宮裏，她無處可尋。
進宮後，樂芷直奔太後那兒，畢竟在這宮裏，她也只有這麽一個熟悉的地兒。哪曾想半路上竟遇到了雲娜公主。她心思全放在楚珣身上，本想當作沒瞧見從旁邊走，但雲娜公主見到她，竟直直走到她面前。
“你不會是進宮來恭喜我的吧？”
“不知公主有何喜事。”既是躲不掉，樂芷幹脆大方應對。
“你竟不知，皇上今日下旨賜婚我與三皇子。三皇子此刻大概正在乾朗宮聽旨呢。”
此刻雖還不到正午，但淩空的日頭已經開始毒辣。雲娜的話猶如給了樂芷一記當頭棒喝，讓她一陣暈眩，若非春梅扶著，她沒準就要在雲娜面前鬧出笑話來。
雲娜自是看出樂芷受到了刺激，笑得更肆無忌憚了。
“不知姐姐要往何處，妹妹就不妨礙姐姐了。”語罷，雲娜如同一只花蝴蝶，笑著鬧著往禦花園去了。
直到看不到她，樂芷才卸下防禦狀態，整個人的情緒低落到極點。
“殿下昨夜一夜未歸，該不會在宮中與雲娜公主共度一宿吧？”若是在得知皇上要指婚雲娜和楚珣之前，她是斷不會有這種念頭的。
春梅聽了，忙開解樂芷：“不會的，殿下心裏只有皇妃，怎會去其他人那裏過夜。再說了，即便皇上指婚了，還得看殿下的態度不是？”
樂芷想到從前，楚珣因為不依皇上讓他娶側妃而被罰跪的事，心裏總算安定了一些。
“走吧，我們去看看太後。”
在永康宮，樂芷陪著太後說了好一會兒話。太後早已知曉皇上安排楚珣娶雲娜公主，但怕說出來讓樂芷傷心，便只字沒提。
眼瞅著到了晌午，太後正想著留樂芷在宮裏用午膳，楚珣從外面進來了。樂芷見他面色嚴肅，心裏一沈，怕是雲娜公主的話要成真了。
“我正想留芷丫頭在我宮裏用膳，恰巧你也來了，一同留下吧。”太後笑呵呵道。
這頓飯菜式新鮮，味道絕佳，可樂芷食之無味。
用完午膳，樂芷楚珣二人便離開了永康宮。
剛走出永康宮門口，樂芷停下腳步。午時的太陽正當頭頂，照著她睜不開眼。
楚珣往前走去些許遠後才發覺樂芷沒跟在他身後，轉身卻見她還站在永康宮門口，便又折返。
不等樂芷開口，楚珣便說了一句：“先回府。”
“所以是真的嗎？皇上果真下旨了，而你，也沒有拒絕，是嗎？”樂芷等不到回王府，現下就想問個清楚。
楚珣沈默許久後，依舊只是說了一句：“先回府。”
從他的反應中，樂芷已經得到了答案，自己分明站在炎炎烈日之下，身上卻一陣陣寒意襲來。
“我明白了。”樂芷語畢，低頭與楚珣擦肩而過。
回王府的這段路，樂芷從未覺得如此之遠。馬車內兩人始終沈默，耳邊盡是車輪轉動的咯吱聲。樂芷很想問一次為什麽，她甚至在想是否還有扭轉的可能。可是楚珣冰冷的模樣讓她退縮。
馬車停在王府大門前，兩人仍舊呆呆坐在馬車內。直到春梅過來提醒，樂芷才負氣下了馬車，又直奔入夢軒，將自己反鎖在了屋內，連春梅都沒讓進。
樂芷側躺在床上，眼淚簌簌掉下。她想不通，明明昨日還是那麽溫柔的楚珣，一夜不見卻像變了個人，在他的身上，似乎找不著半點柔情。
入夜，書房。
春梅實在沒辦法，才來書房找楚珣。
“殿下，皇妃已經將自己關在房內幾個時辰了，晚膳也沒吃，奴婢懇求殿下去看看皇妃吧。”春梅沒有進去，只是跪在門口懇求楚珣。
楚珣又何嘗不是行屍走肉般在書房坐了幾個時辰。
“殿下，要去看看皇妃嗎？”小林提醒道。
楚珣搖搖頭。
小林無奈嘆了口氣。
“那殿下可要用膳？”
楚珣依舊搖頭。
“那屬下先告退了。”小林語畢，便退出了書房。
他扶起跪在門口的春梅，嘆息道：“要不，你去勸勸皇妃？”
“究竟是怎麽回事，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殿下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春梅不解，“殿下果真要娶那個雲娜公主為側妃？”
“皇上安排的婚事，殿下能有什麽法子。”
“那殿下就要負了皇妃？”春梅說這話時，語調故意提高了一些，分明想說給書房裏的楚珣聽。
小林無奈搖頭。
夜深時，樂芷悄聲走出入夢軒，她想去曦林閣轉轉。她猶記得那日在曦林閣，也是這麽一個夜晚，楚珣將醉酒的她抱入房間，還說了那句“我不娶側妃”。
曦林閣如今已經修繕完畢，暫時空置出來，無人居住。再加上如此深夜，更是沒人。樂芷輕輕推開門，卻見廊下坐著一個人。借著月光，她能看清，那人分明就是楚珣。
楚珣亦看到了她。
樂芷轉身離開，楚珣迅速跟了上來，不容分說將她攬入懷中。
“聽說你沒用晚膳，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突然的溫情讓樂芷鼻子一酸，眼淚便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你不要娶側妃好不好？”樂芷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楚珣說話，表面聽起來像是撒嬌，實則是在懇求。“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楚珣心如刀割。
見楚珣始終不說話，樂芷為自己前一刻的軟弱懇求而氣憤，用力將楚珣推開。
“你若真不想娶，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所以你根本就是自願的。”樂芷越說越生氣，“我不會與人共侍一夫，若你非娶雲娜公主不可，那我們……合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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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屬下有要事相報。”
小林的聲音在屋外不合時宜傳了進來。他雖知道此刻不便打擾二人，可事情確實緊急，不得不向楚珣稟報。
見無人應答，小林又稍稍提高聲調報了一句。
半刻鐘後，楚珣才從裏面出來。出門時，他順手關上了房門。“什麽事，這麽著急？”
小林立即半跪在楚珣面前，請罪道：“是屬下辦事不力，讓人鉆了空子。”
楚珣頓感不妙，料到是那個婢女出了事。
果不其然，小林派人護送婢女來王府的路上遭人暗算，婢女身負重傷，已然命不久矣。
“她人現在在哪裏？”
“在城中醫館。”
楚珣聽罷，忙讓小林帶路，兩人火急火燎趕往醫館。
這裏對外是醫館，實則是楚珣的隱蔽接頭的地方，裏面的人自然都是楚珣的人。
在醫館裏，楚珣見到了那在位從前服侍當今皇後的婢女。她胸前中了一刀，大夫不敢冒然拔刀，匕首還留在上面。
婢女見到楚珣，試圖掙紮起來行禮，鮮血頓時溢出不少。她不能說話，眼睛裏噙滿了眼淚。
如今她這個樣子，別說寫字，說不準下一刻就斷氣了。
“先好好醫治她，旁的不提了。”
然，大夫告訴楚珣，不拔刀的話，她還能活幾個時辰，若是此刻拔刀，許下一刻就斷氣。“殿下，還是抓緊時間吧。”
婢女也清楚自己命不久矣，擡手指了指白色的床幔，示意旁人拿下來。
小林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便立即撕下床幔，又叫人展開在婢女面前。可婢女遲遲沒有動作，只是看了看楚珣，又看了看旁人。
“你們先下去吧。”楚珣大致明白了婢女的意思，只讓小林留下，旁的人都退下。
婢女用盡力氣擡手，在潔白的布上寫下了兩個血字後，便斷氣了。
小林看著布上的字，嚇得跪倒在地，驚慌不已。
“不要對外透露半個字，另外，厚待她的家人。”楚珣說罷，將布條揣進身上，拂袖離開了醫館。
他沒有回王府，而是去了城外的一間寺廟。
寺廟不大，非常清凈。這些年來，楚珣感到煩悶亦或是想念母後時，便會來這裏小坐。這裏能讓他的心迅速沈靜下來。
楚珣將有血字的布條扔進了燒紙焚香的火爐中，至於布條上的字，雖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此刻他的心猶如火爐中的香紙，成了灰燼。
落日時分，小林尋到寺廟來了，他在楚珣手下當差多年，自是十分清楚楚珣的。
“宮裏傳話來，讓殿下明日進宮去，說是有要緊事。”小林清楚定是為了指婚的事，只是沒有說出來。
“嗯。”楚珣心不在焉答道。
小林便不再說話，默默站在楚珣旁邊陪著他。直到暮色四合。他見楚珣沒有回府之意，便問了句：“殿下今日不回嗎？”
“不回了，就住這裏吧。”
“那要不要我回府跟皇妃交待一聲。”
楚珣頓了頓，嘆息過後，說了一句“不必了”。
王府裏，樂芷不知楚珣出門所為何事，只見他此刻還未歸，不免心生擔憂，怕他是遇到什麽事了。
“皇妃先回屋歇著吧，奴婢來守著，若是殿下回來了，奴婢再稟報皇妃。”
“你說他會不會遇到什麽事了，我始終放心不下，若沒事，他又為何不打發小林回來說一聲呢？”
“許是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得不出空閑來。”
“也是。”楚珣畢竟是皇子，有諸多事務在身，總不能為了她不顧公事。想到這兒，樂芷的心裏也舒坦了一些，便回房歇下了。
睡下不過一個時辰，樂芷便發了夢魘，夢裏的楚珣渾身血淋淋，他沒有佩戴面具，可是樂芷在夢裏看不清他的臉。就這樣在睡睡醒醒中，樂芷盼到了天亮。
得知楚珣一夜未歸，她無法再繼續從容，讓春梅備好馬車陪她進宮。她不確定楚珣是否在宮裏，但除了宮裏，她無處可尋。
進宮後，樂芷直奔太後那兒，畢竟在這宮裏，她也只有這麽一個熟悉的地兒。哪曾想半路上竟遇到了雲娜公主。她心思全放在楚珣身上，本想當作沒瞧見從旁邊走，但雲娜公主見到她，竟直直走到她面前。
“你不會是進宮來恭喜我的吧？”
“不知公主有何喜事。”既是躲不掉，樂芷幹脆大方應對。
“你竟不知，皇上今日下旨賜婚我與三皇子。三皇子此刻大概正在乾朗宮聽旨呢。”
此刻雖還不到正午，但淩空的日頭已經開始毒辣。雲娜的話猶如給了樂芷一記當頭棒喝，讓她一陣暈眩，若非春梅扶著，她沒準就要在雲娜面前鬧出笑話來。
雲娜自是看出樂芷受到了刺激，笑得更肆無忌憚了。
“不知姐姐要往何處，妹妹就不妨礙姐姐了。”語罷，雲娜如同一只花蝴蝶，笑著鬧著往禦花園去了。
直到看不到她，樂芷才卸下防禦狀態，整個人的情緒低落到極點。
“殿下昨夜一夜未歸，該不會在宮中與雲娜公主共度一宿吧？”若是在得知皇上要指婚雲娜和楚珣之前，她是斷不會有這種念頭的。
春梅聽了，忙開解樂芷：“不會的，殿下心裏只有皇妃，怎會去其他人那裏過夜。再說了，即便皇上指婚了，還得看殿下的態度不是？”
樂芷想到從前，楚珣因為不依皇上讓他娶側妃而被罰跪的事，心裏總算安定了一些。
“走吧，我們去看看太後。”
在永康宮，樂芷陪著太後說了好一會兒話。太後早已知曉皇上安排楚珣娶雲娜公主，但怕說出來讓樂芷傷心，便只字沒提。
眼瞅著到了晌午，太後正想著留樂芷在宮裏用午膳，楚珣從外面進來了。樂芷見他面色嚴肅，心裏一沈，怕是雲娜公主的話要成真了。
“我正想留芷丫頭在我宮裏用膳，恰巧你也來了，一同留下吧。”太後笑呵呵道。
這頓飯菜式新鮮，味道絕佳，可樂芷食之無味。
用完午膳，樂芷楚珣二人便離開了永康宮。
剛走出永康宮門口，樂芷停下腳步。午時的太陽正當頭頂，照著她睜不開眼。
楚珣往前走去些許遠後才發覺樂芷沒跟在他身後，轉身卻見她還站在永康宮門口，便又折返。
不等樂芷開口，楚珣便說了一句：“先回府。”
“所以是真的嗎？皇上果真下旨了，而你，也沒有拒絕，是嗎？”樂芷等不到回王府，現下就想問個清楚。
楚珣沈默許久後，依舊只是說了一句：“先回府。”
從他的反應中，樂芷已經得到了答案，自己分明站在炎炎烈日之下，身上卻一陣陣寒意襲來。
“我明白了。”樂芷語畢，低頭與楚珣擦肩而過。
回王府的這段路，樂芷從未覺得如此之遠。馬車內兩人始終沈默，耳邊盡是車輪轉動的咯吱聲。樂芷很想問一次為什麽，她甚至在想是否還有扭轉的可能。可是楚珣冰冷的模樣讓她退縮。
馬車停在王府大門前，兩人仍舊呆呆坐在馬車內。直到春梅過來提醒，樂芷才負氣下了馬車，又直奔入夢軒，將自己反鎖在了屋內，連春梅都沒讓進。
樂芷側躺在床上，眼淚簌簌掉下。她想不通，明明昨日還是那麽溫柔的楚珣，一夜不見卻像變了個人，在他的身上，似乎找不著半點柔情。
入夜，書房。
春梅實在沒辦法，才來書房找楚珣。
“殿下，皇妃已經將自己關在房內幾個時辰了，晚膳也沒吃，奴婢懇求殿下去看看皇妃吧。”春梅沒有進去，只是跪在門口懇求楚珣。
楚珣又何嘗不是行屍走肉般在書房坐了幾個時辰。
“殿下，要去看看皇妃嗎？”小林提醒道。
楚珣搖搖頭。
小林無奈嘆了口氣。
“那殿下可要用膳？”
楚珣依舊搖頭。
“那屬下先告退了。”小林語畢，便退出了書房。
他扶起跪在門口的春梅，嘆息道：“要不，你去勸勸皇妃？”
“究竟是怎麽回事，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殿下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春梅不解，“殿下果真要娶那個雲娜公主為側妃？”
“皇上安排的婚事，殿下能有什麽法子。”
“那殿下就要負了皇妃？”春梅說這話時，語調故意提高了一些，分明想說給書房裏的楚珣聽。
小林無奈搖頭。
夜深時，樂芷悄聲走出入夢軒，她想去曦林閣轉轉。她猶記得那日在曦林閣，也是這麽一個夜晚，楚珣將醉酒的她抱入房間，還說了那句“我不娶側妃”。
曦林閣如今已經修繕完畢，暫時空置出來，無人居住。再加上如此深夜，更是沒人。樂芷輕輕推開門，卻見廊下坐著一個人。借著月光，她能看清，那人分明就是楚珣。
楚珣亦看到了她。
樂芷轉身離開，楚珣迅速跟了上來，不容分說將她攬入懷中。
“聽說你沒用晚膳，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突然的溫情讓樂芷鼻子一酸，眼淚便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你不要娶側妃好不好？”樂芷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楚珣說話，表面聽起來像是撒嬌，實則是在懇求。“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楚珣心如刀割。
見楚珣始終不說話，樂芷為自己前一刻的軟弱懇求而氣憤，用力將楚珣推開。
“你若真不想娶，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所以你根本就是自願的。”樂芷越說越生氣，“我不會與人共侍一夫，若你非娶雲娜公主不可，那我們……合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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