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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海上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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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海上相遇

雲子和真樹相識在一個郵輪上,當時她還是個沈迷於漂亮衣服的大小姐。從熱鬧的宴會走到甲板,

正好發現他在手足無措的安慰著想家的新船員,那是他們第一次的相遇,她在轉角忍不住覺得這個善良的男人有些可愛,而在她轉身回到宴會廳的時候,真樹也忍不住望著她的背影出神。

後來,他們沒有再與海上相遇。

雲子的父親在那次宴會之後的不久,就突發重病離開了人世,生病期間,雖然雲子一直陪在左右,但是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的他無法為之後的事情做出規劃。

很快,在父親下葬的那一天,雲子和她六歲的妹妹迫不得已流落街頭。迅速被架空的公司和她們再無一點關系,朋友的接濟也無法維持太久。

她遇到了太多的困難,戒掉以往所有的追求,更加脆弱的妹妹讓她不得不快速適應這種孤立無援的生活。

他們的第二次相遇是在橫濱的中華街,就是那間川菜館,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彼此,但是誰都沒有說話。就像陌生人一樣,點菜,上菜,買單。但是日覆一日,幾乎每個港口停船的日子,他們都能在那間餐館相見。

知道有一天,雲子下班後,看在站在門口等了很久的真樹。接下來的事情不言而喻。他們成為了橫濱最幸福的情侶,雖然不能時時相見,但是他們時時惦念。

真樹一直都在攢錢,再次遇見雲子之前,他想讓自己也變得體面,好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但是當他們又相遇,他決定繼續攢錢,與雲子一起開一家服裝店。就在他看好店面,攢好最後一筆錢後,他終於向她提出了求婚。

婚期漸近,但是雲子卻一天天不安起來,她在一封情緒低落的信件後就再也收不到他的消息。

信中提到,他的一個朋友,父親得了重病,卻無法支付高昂的醫療費用進行治愈,所以朋友違反了海員條例,參與了賭博,除了輸的一點不剩以外,還被發現了違規,面臨著失業的危險。

之後零零碎碎也寄來過幾封信,但是裏面卻沒有只言片語,只有一張借書證,和一張書簽。

這件事與真樹並不相關,雲子沒有想到這會變成他們之間最後的交流。

雲子將那封信連帶著借書證和書簽一起交給了昭元一一。

“我知道他已經不在了,雖然前天有人告訴我他失蹤了。我的父親離世時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

“我會全力以赴的。等我有什麽消息了會來告訴你的。”

將東西收好,昭元一一讓雲子點了一些招牌菜,安靜的坐在桌邊等待著兩位“保鏢”的歸來。

心裏卻忍不住整理剛才得到的信息。

剛才的對話裏有一個比較關鍵的詞引起了她的註意——“賭博”。

這與之前那個海員說的一致,那間宿舍裏的第三個人觸犯了船上的條例,但是最後失蹤的卻是其他兩個人。“賭博”是這個案子裏最異常的事。

波義紫率先回來,他詢問過服務員之後拎著新買的衣服推開了昭元一一所在的包廂。

“藍藍去哪了,不是讓他先......守在你身邊嗎?”

“他去追人了,剛才看到了一個非常像凱特的人跑過去,反正我一直在店裏也沒有亂走,問題應該不大吧。”昭元一一招呼著波義紫在對面坐下,“我還點了一些招牌菜,馬上應該就要上菜了,不知道藍藍大哥能不能趕上。”

波義紫並沒有直接坐下,而是將手裏的衣服遞給了昭元一一示意她換上,然後就走去了門外。

昭元一一將包廂窗簾拉上,檢查過沒有攝像頭後,打開袋子將衣服那了出來,依舊是一件黑色的洛麗塔,她想她大概知道自己身上的這一件是中原中也手下哪個大聰明買的了。

換好衣服後,昭元一一敲了敲門,表示門外的人可以進來了,山岸藍藍也回來了,看著他一頭大汗,還有無法壓制的喘息,昭元一一突然有些負罪感。

“大哥大哥,快點過來喝點水,一會就上菜了。”

山岸藍藍走進包廂後平覆了一下呼吸,突然彎下腰沖著她舉了一躬“抱歉,人跟丟了。”

看見他如此鄭重,昭元一一內心折磨翻倍,同時也為他的反應能力擔憂。要揭穿她的謊言輕而易舉,她更本沒有見過凱特,又怎麽會認出他從街邊飛奔而過呢?

不知道他這麽久到底一直追的是誰,但想必是有那麽一個人符合他心中對凱特的想象吧。

“那你有記住一些關於他比較特別的信息嗎?”昭元一一一邊故作遺憾,一邊拿起水杯遞給他。

“他留著剛到脖子的金發,身高和阿紫差不多,但是這樣的人在橫濱的常駐人口中有上百個,更不用說流動人口中了,這次跟丟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山岸藍藍雖然長得有些“兇神惡煞”,一副“我就是王法”的表情,但是其實出乎意料的有責任心,“在今天任務結束後,我會自己去向中原幹部領罰”的宣言說出後,便不再多說一句話。就連香氣撲鼻的菜品上桌後他都堅持拒絕進食。

之後的餐桌上就只有毫無負擔的波義紫,和有心理壓力很大但是吃飯最大的昭元一一在風卷殘雲的消耗著食物。

臨走前,昭元一一請服務員重新給山岸藍藍打包的飯菜是她最後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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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中原中也的公寓,兩位“保鏢”終於暫時離開。

雖然說是離開了,但是昭元一一十分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大概也就只有一門之隔,但凡她轉動外門的把手,那兩位的耳朵估計就會跟著動一動。

昭元一一也不是什麽魔鬼,沒有故意搞出點什麽動靜來逗弄他們的念頭。她拿著今天收集到的所有資料回到了中原中也給她準備的客房。

坐在床上,她首先打開了那一疊在真樹櫃子裏發現的信件,結果全是他與雲子的浪漫愛情故事,之後還是什麽時間交給雲子吧。

接著他打開了那本來自凱特的筆記本,裏面同樣沒有什麽有效的信息,都是一些凱特自己寫的旅游故事,文字輕松幽默,昭元一一想,如果找不到凱特的聯系人,這個本子她真想自己留著。

但是這樣以來,就沒有什麽線索了,果然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昭元一一手裏拿著本子,嘆著氣倒在床上。

一只手拎著書還是有些不太方便,一不小心本子的重量就使內頁從封皮上脫落了下來,意外的是,有個巴掌大小的密封袋被貼在封皮和內頁之間,隨著內頁的脫落這才露了出來。

昭元一一頓是感到振奮,將密封袋取了下來,打開將裏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個借書證,和一個籌碼。

她將下午從雲子那裏拿來的借書證進行比對,是來自同一個圖書館,就是昭元一一本來打算查找齊藤勝野相關新聞的那裏。

翻開借書證,在失蹤前他們均有在這個圖書館借過書,但日期並不一樣,他們並不是一起去的,借的也不是同一本書。

凱特:六月十九日——《岐文》

淺野真樹:六月二十一日——《太空幻想曲》

這中間有什麽聯系嗎?凱特的櫃子裏有相當數量的游記,從借書證滿滿當當的借書記錄中也可以看出他本身就是一個有閱讀習慣的人。但是關於真樹,據雲子所說他並沒有閱讀的愛好,更喜歡需要動手能力的休閑。借書證上也可以看到,辦理日期是六月二十一日,從開始到現在就只借了那一本書。況且退一萬步來講,這兩本書更本就不符合他們的閱讀偏好。是什麽讓本來不怎麽看書的人為了一本《太空幻想曲》而專門辦了一張借書證呢?

或者是這兩本書的內容有什麽關聯?雖然聽名字就感覺完全不一樣,但是昭元一一還是打算明天去一趟圖書館一探究竟。

還有這個籌碼......賭博.......會不會其實違反紀律的有三個人呢?不,不會,真樹一直在為他和雲子的未來而攢錢,沒理由會參與到這種事情中去。

真奇怪,現在這三個人被兩兩分組,第三人和凱特有可能都去過賭場,真樹和凱特都借過書,現在三個人全部不知所蹤。

不,也不是。昭元一一突然想起一些細節,那沒有留下絲毫生活印記的第三個明明一直就在她眼前。

正在計劃著明天的行動,昭元一一突然聽見外門被打開的聲音。

應該是中原中也回來了,昭元一一打開自己房間的門趕忙出去“迎接”。再怎麽說,她現在也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門嘛。

只是剛走出去,正要和中原中也打招呼的時候,她再次感到了一陣劇痛,身上的傷口又一次不管不顧的發作了起來,很快,就開始有血滴在了地面上,同樣在地面上的還有被突然的痛苦襲擊的卷成一團的昭元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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