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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弱不禁風?迎風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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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弱不禁風?迎風咳血?

雨聲淅瀝,遮蓋住許多不該有的動靜。

虞安歌呼吸放得清淺了些,回頭一看,商清晏還在整理棋盤,燭火陰影下,他的臉頰如蒙了一層昏黃的薄紗,看不真切。

“叩叩叩——”

敲門聲忽然響起,商清晏撿棋子的手一滯,擡頭看向門外:“是誰?”

“阿彌陀佛,施主,小僧來給您換燈。”

沙彌的聲音在外響起,虞安歌看向桌上的蠟燭,不知不覺中,她跟商清晏下棋,已經快耗盡了蠟燭。

竹影把門打開,一個沙彌走了進來,看到虞安歌坐在這裏先是詫異了一下,然後迅速低下頭,來到二人旁邊。

虞安歌和商清晏誰都沒說話,只是看著沙彌在燈罩裏換了一個新的蠟燭,而後取出火折子將要點燃。

外面一陣風溜過,把火折子上的火花吹滅,房間瞬間漆黑一片。

雨點如箭矢落在窗臺,一道閃電劃破虛空。

圖窮匕見,沙彌瞬間暴起,藏在袖中的利刃直直朝著商清晏面門而去。

卻在即將刺入的時候,一道身影撲在商清晏身上,替他避過殺機。

竹影拔出劍,與沙彌纏鬥起來,大喊道:“抓刺客!”

虞安歌從商清晏身上起來,朝外大喊一聲:“雁帛!魚書!”

一直守在暗處的雁帛魚書拔劍擋在門前,與外面潛進來的幾個刺客廝殺起來。

屋內,竹影很快擒住沙彌,虞安歌把火折子重新點燃,還未來得及問話,沙彌便咬破了牙齒裏的毒藥,死在了幾人面前。

虞安歌回頭看了一眼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商清晏道:“王爺沒事吧?”

商清晏擺擺手,不知從哪兒抽出發帶,把頭發簡單綁好,風輕雲淡的表情終於變了,陰沈如夜雨。

外面的刺客源源不斷湧進院子來,雨聲遮蓋住殘忍的廝殺聲。

雁帛提劍走了進來,血滴子不斷往下落:“人太多了,小...公子快走!”

話音剛落,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穿過窗戶,直直釘在旁邊的柱子上。

虞安歌當機立斷,一把拽過身旁的商清晏,破開後面的門窗便逃了出去。

剛剛下棋的時候,這逃跑的動作和路線在她心裏演練過無數次了,巧的是商清晏也十分配合。

竹影人都傻了,等等,不該是他護著他主子離開嗎?

竹影還在楞神,雁帛已經跟了上去,替二人斷後,竹影只得緊跟著。

大雨滂沱,天地被墨色連成一片,唯有閃電劃破天際的瞬間,才能稍微看清前路。

雨水似浪潮一樣拍打在虞安歌臉上,她死死抓著商清晏的手,微涼的觸感從手心傳到心裏。

清音寺比她想象中還要危險,那些人竟然用上了弩箭!

虞安歌在後山找到兩匹馬,回頭看到了滿身狼狽的商清晏,他垂著頭,發絲粘在臉上,一襲白衣被雨水打濕,鞋子都跑丟了一只。

身體孱弱,潔癖,卻能在跑丟了一只鞋的情況下,跟上她逃跑的腳步,虞安歌再次確認他表面的無害都是裝的。

商清晏卻是咬牙切齒,無語至極,虞公子果然是變數,只是這變數實在多餘!

原本他安排的影衛會護住他的,他再找到機會受些傷,再放出一些真假難辨的話,便可用輿論逼聖上暫且收手,也可讓聖上放下戒心。

現在這算什麽?

還不等他說什麽,虞安歌就一臉焦急地推他上馬:“王爺快跟我走。”

上了賊船就再也下不去了,商清晏認命爬上馬,跟虞安歌一起疾馳起來。

兩匹馬,兩個人,滿飲一腔風雨,就在馬上要下山時,虞安歌胯下的馬忽然被絆馬繩絆倒。

虞安歌及時跳了下來,幾乎是同一時間,虞安歌使出袖箭,向漆黑的林子射出,兩聲慘叫後,又出現了幾個手持刀劍的黑衣刺客。

商清晏及時勒馬,卻沒有下去,因為虞安歌已經在下面與幾人廝殺起來。

她看著清瘦,可一出手,便都是致人於死命的殺招,快準狠,如同在棋盤上,不給自己留退路,也不給對方留退路。

血腥味縈繞在鼻尖,胯下的馬躁動不安,商清晏淡漠的琉璃目逐漸染上陰狠,他緊緊攥住手上的佛珠,才將將壓下心中的殺念。

忽然幾滴血濺到他下垂的手上,溫熱,在雨水的沖刷下很快消失。

商清晏瞇起眼,看到被人圍攻下,虞安歌的胳膊不可避免地掛了傷,卻為了護住馬上的他,再次不顧一切廝殺。

商清晏被血濺到的位置瞬間變得灼熱滾燙,若有似無的梵音縈繞在腦海,讓他眼神迷離起來。

又解決掉一個刺客後,虞安歌已經初顯疲態。

這些刺客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虞安歌一對多,還不能讓他們靠近商清晏,於她來說多少有些吃力。

就在她用短刃又一次刺入一個刺客的胸口時,驀然感到背後一陣涼意。

還未回頭,餘光便見一柄長刀向她襲來,虞安歌迅速抽出短刃躲避,已經做好再次受傷的準備,可那把刀終究沒有落下。

商清晏不知從哪個刺客手中奪來了劍,又用那劍抹了刺客的脖子。

鮮血噴灑在商清晏的白衣上,如雪地盛開的梅花。

他不再似出塵謫仙,而如林中鬼魅,索命無常,幽森淒冷。

不等虞安歌反應過來,他直接手腕一轉,頭也沒回,再次刺入身後一個偷襲刺客的心口。

虞安歌見識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商清晏。

嗜血,兇殘。

或許這才是他原本的樣貌。

或許他手中的菩提佛珠不是向善,而是制惡。

待所有刺客全部斃命,商清晏才丟下手中的劍,身體搖搖欲墜,似乎又是那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了。

虞安歌急忙過去攙扶,讓商清晏半倚靠在自己身上。

喧囂的山間夜雨中,虞安歌聽到一聲嘆息:“臟死了。”

虞安歌輕笑一聲,雖然這笑在這個情境下有些不合時宜,且帶著滿滿的諷刺:“弱不禁風?迎風咳血?”

商清晏同樣回她一聲輕笑:“虎父犬子?紈絝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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