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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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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兔子小姐(完)

時漾暈睡了差不多三日,醒來的時候她依舊在那個籠子裏。

扶之將湯藥放在床頭櫃上,“你身體太虛弱了,喝點這個慢慢養是可以養好點。”

慢慢養……

時漾心裏忽的一涼,她已經等不了了。

時漾剛一運動發力,胸口便傳開一陣劇痛。

扶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肺腑震裂,建議你還是靜養一段時間。”

修煉者本身就有一定的自愈能力,當下只是需要足夠的時間。

時間,時漾其實是不想等的,本身她等得就足夠久了。

扶之走了,牢籠沒關。

現在的時漾壓根沒有餘力起身坐起來找她算賬,她只能靜心調養自己的身體。

紅色火焰縈繞在時漾的周身,她盤坐在床上調養內息,幾縷發絲不受控制地向上翹起。

.

與此同時,一段采訪被爆出。

那是關於郊外一片樹木斷裂倒塌並且有燒焦的痕跡。

接受采訪的一位當地居民是這麽回應的,“那天晚上我們睡得很香甜,沒聽見外邊有什麽動靜,這漫天大雪的也沒人在外邊活動。沒想到第二天早上起來,這些一大片樹全都倒下來了,不少葉子都燒焦了。”這一片樹林,高空俯視是一個完整的圓。

樹木斷裂倒塌可以聯想到人為,但是在寒冬之下樹葉燒焦,本就雕落枝葉光禿禿的枝葉更是被燒得沒了幾段枝幹。

這畫面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江遙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見電腦上還放著那日采訪,他不由得開口說了句,“賀總,這段采訪你已經看了好幾天,是有什麽問題嗎?”

賀舟槐靠著座椅,指尖漫不經心地撫摸著盛著已經涼透黑咖的瓷杯,“你說,這會不會跟她有關?”

“誰?”

江遙懵了一瞬,不會又是和時小姐有關吧?

賀舟槐倏然站起身抄起外套往門外走去,“走,去郊區。”

江遙快速反應過來,立馬跟了上去。

果然,鐵樹開花又敗,也沒逃過失戀後不受控制的沖動。

郊外目前目前已經全部清理幹凈,木頭全部被運走,入春後連積雪也沒有,那日的飄零盛景,最後也只有斷痕凹凸不平的樹木為證。

賀舟槐在現場並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所有的一切看似都無比正常。

他想找到時漾來過這個世界的一絲證明,可是無論怎麽找,她就像沒有來過一樣。

不知道還要多久,顧女士都要忘記她了。

他也有些恍惚,他甚至不敢相信她真的出現過。

怎麽會有人這麽無情,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春天來了,所有的一切好像回歸到了正軌上。

時漾的身體慢慢有了好轉,她在別墅內自由走動,沒有任何限制。

整棟別墅空得很,比賀舟槐私人住所還要空,堪稱樣板別墅。

別墅內常有幾個狐族的侍女走動,狐族的女人眉眼間都有些風情,時漾偶爾撞見,總是代入扶之身邊那些鶯鶯燕燕,

扶之身邊最不缺漂亮女人。

時漾對狐族有恨,不分性別,只看種族。

明明沒有任何交集,時漾站在陽臺上低頭看著樓下兩個狐族侍女交談也不知道說什麽臉上掛著笑,她就有一種往下跳沖上前去奪人性命的沖動。

她幾乎是泡在仇恨裏的,身上背負了整個家族太大的冤屈。

時漾本無意取他們姓名,直到發現他們端來的茶水有問題,她氣得擡手一揮,那兩個修煉尚淺沒遭住當場沒了命。

也正是因為這杯茶水,時漾心裏有了另一個想法。

別墅裏有廚房,冰箱裏放了很多人類食材。

時漾廚藝尚可,下廚做了兩道菜。

扶之回來的時候對餐桌上的食物表示不屑,“人類的東西?別在這個世界待久了,真把自己當成那愚蠢的人類了。”

時漾跟獻殷勤似的,“試一下嘛,我自己親手做的。”

扶之見過太多女人討好她的樣子,時漾本就是恨他的,居然討好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看都不看一眼,“你自己吃,我不吃這個俗物。”

人類的東西,他只愛酒。

而時漾,一開始沒抓住這一點。

連續做了差不多一個月的飯菜,扶之都是不理睬的,時漾默默地自己把飯吃了。

她自己做的味道屬實不太好,時好時壞的,會的也就那幾道菜,吃多幾次聞到味都想吐。

她開始想念賀舟槐給她做的蔬菜沙拉。

可是,她此生都沒辦法吃到了。

有些事情,總是要畫上句號的。

時漾開始學調酒。

扶之對酒感興趣,時漾成功地吸引到了他的註意。

“你喜歡酒?”

“酒精是個好東西。”時漾將新調的一杯酒移到扶之面前,“嘗一嘗?”

扶之賞臉地喝了一口,給出的評價是:“一般。”

“噢。“時漾仰頭喝了一口酒。

如果是賀舟槐的話,一定會說很不錯。

因為在他眼裏,她簡直永遠都是最好的,嘴上說可能不是最好,但不會是一般。

好幾次,時漾都是調好酒等扶之回來。

這酒,時漾自己也喝。

扶之接過時漾新釀的酒,嘗了兩口,“你不想殺我?”

在他以為時漾已經放下過去的時候,時漾輕輕地笑了兩聲,“我不是一直在要你命嗎?”

要他命的時候,她也在無限地消耗著自己身體。

慢性毒藥是持續性地摧殘身體,扶之試著使用內核,發現他能力弱了許多。

時漾扯了下唇,“你輸了。”

“時漾!”

這是扶之在時漾面前第一次生氣,咬咬切齒地,也拿她無能為力。

可是能讓整個家族滅門的人,又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

扶之手中多了一條鞭子,粗大的鞭子上浸著毒藥,“不乖的兔子,是要被人吃掉的。”

時漾身後手裏握著劍,“那就試一試。”

扶之中毒了,已經沒有任何餘力與時漾抗衡。

反而同樣中毒的時漾嘴唇已經變成紫色了,整個人神色自若地看著她。

扶之跪倒在地,渾身鉆心的痛浸入骨髓一般,疼得豆粒大的汗水直直往下掉。

時漾幾乎是利用全身力氣將體內所有力量匯集在手中的劍上,刀鋒一轉,那把劍利落地捅進扶之的胸口。

她費盡心思,花了三個月時間留在這裏,才有機會揮出這一劍。

滾燙的獻血沾滿了時漾的雙手,她跌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臉色蒼白得像紙。

扶之伸手剛想要觸碰她,之間她的身影幻做一團泡影,在他眼前消失殆盡。

他頓了下,胸口獻血大口往外湧。

時漾,祝你得償所願。

-

臨死前,時漾去見了賀舟槐。

晚上十點,賀舟槐聽見窗臺有動靜,他起身走過去拉開窗簾,看到了窗臺角落上蹲著一個女鬼。

女鬼頂著一頭白發縮在角落,身上穿的也不知道是白衣服還是紅衣服,血腥味很重,但是看不到血跡。

賀舟槐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待那人擡起頭來的時候,他微微楞住。

還能是誰,可不就是玩失蹤的時漾。

賀舟槐蹲在時漾面前,也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一句煽情的話也沒講,只是淡漠地問他,“還知道回來?”

時漾輕輕地哼了兩聲,“不歡迎?”

“想來就來,但不是想走就走。”賀舟槐沒有問她消失那麽久去哪裏瘋了,而是擡手摸著她那頭已經瞧不見半分烏黑的白頭發,“出去玩,順便染了個白發?”

時漾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模樣看起來很勉強,“好看嗎?”

“好看,黑色更好看。”賀舟槐把時漾扶起來,“穿這麽少,進去說。”

時漾半靠在他身上,臉上的笑意愈發苦澀,“我就不進去了。”

時漾張開手臂抱住男人精壯有力的腰身,隔著薄薄的一層睡衣,聞到了夢裏總是能真切地感受到的存在的氣息,讓人覺得舒心,還有安全。

“抱一會兒,我就要走了。”

賀舟槐兩手垂著,繃著臉,“太閑了回來看兩眼我,完事了瀟灑地走了,然後一輩子都不回來了是嗎?”

時漾足足離開了五個月,將近半年的時間。

時漾沒什麽時間觀念,納悶地駁了句,“哪有那麽久?”

賀舟槐深吸了口氣,緊緊摟住女孩纖細的腰身,她比之前還要瘦,“漾漾,這次就不走了,好嗎?”

他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現出卑微的姿態,他試圖讓她服軟。

時漾沒有回答,“你親親我好不好?”

賀舟槐無動於衷,“我們是關系,你就讓我親你?”

時漾時間不多了,“你討厭我了?“

“……”賀舟槐攥了攥手。

“那我走了。”時漾松開了賀舟槐。

她已經沒有力氣了,身體還沒有往下墜,賀舟槐頓時把她拽進懷裏。

男人坐在陽臺的椅子上,椅背坡度很斜跟沙灘椅差不多,他半靠著,時漾眼神懵懂地坐在他身上。

賀舟槐扶著時漾,“自己親。”

時漾被賀舟槐氣笑了,湊上去親了兩下,她靠在他身上閉上眼,“我很想你。”

賀舟槐應了聲,“然後呢?”

“我要走了……”

一陣死寂在黑暗中蔓延開。

“為什麽一定要走?”

時漾意識很混沌,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回答他的問題了。

時漾許久不接話,賀舟槐也沒理會,而是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

“為什麽不能留在我身邊?放不下以前的事情?”

“不是真心想和你吵架,你想一想,留在我身邊還是有很多好處的。”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賀舟槐沒有再聽到時漾的回答。

她也不會再給他做出回應。

來年春,兔子是故。

一切又回到了新起點。

靠近公司的住所並沒有一個用黃金和玉堆砌的臥室。

丟失的兔子沒有再找到,顧女士沒有再養兔子而是專註帶小孫子。

鄭女士記得時漾,卻聯系不上時漾。以為這是過去式,給賀舟槐物色了很多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

那個總是嚷嚷著寄附玉的女孩,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短暫地出現過,從此銷聲匿跡。”

雨中男人打著把黑傘,將一束粉色玫瑰放在墓前。

記憶拉回初見時,零食架上放著各種蔬菜幹和不同口味的草餅。

他在廚房裏利用蔬菜做適合她的輔食,而她嘴裏啃著葉子。

再見。

親愛的兔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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