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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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面前的棚屋非常破敗，在夕陽中搖搖欲墜，我牽著俠客的手小心翼翼走在垃圾堆上，他告訴我這些垃圾裏可能有不知道攜帶了什麽病毒的針筒，嚇得我每一步落腳之前都要好好考慮，看到他帶著惡作劇的笑容才知道他又在騙我。
“伊奧絲別擔心，你現在沒法保護自己也沒關系，我會保護你，相信我嗎？”他說著摸了摸我胸前的勾玉墜子。
“……相信。”
他帶我進入了左邊的棚屋，進去能看到一片混亂，屋頂破了幾個洞，勉強可以看出過去有人居住的痕跡，斑駁的墻壁裂出幾道縫隙，不時有蟲子爬過。
我聽到他用不知道含有什麽意味的語氣開口：“……原來是假的啊。”
“俠客？”
“嗯？”他微微側頭，露出毫無陰霾的笑容，然後俯身抱住我，“我的伊奧絲，真可愛，永遠都是這麽柔軟。”
我僵直身子，擡手撫摸他腦後的金發。
這一秒我意識到失去記憶的我並不是我，而俠客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帶著我去看了很多據說是小時候的他和我玩耍的地方，一路走來看到了各種荒誕的場景。
最後我們停在教會。
我對他所說的過去完全沒有印象，感覺自己像個傻乎乎的應聲蟲，好像陷入了俠客名為“尋找過去”游戲中。
——他在透過我看過去的“伊奧絲”。
可是我卻不知道那是哪個“伊奧絲”。
教會現在的神父西德尼似乎有些畏懼俠客，但是聽到提問後依舊禮貌地回答了俠客的提問。
俠客詢問奶媽梅蜜的消息。
那個奶媽照顧俠客到12歲，在他有能力後就把梅蜜帶出了流星街，不過聽說沒兩年梅蜜又自願回到流星街不知去向，俠客想來這裏找找有沒有線索。
流星街的居民都沒有身份信息，想做統計也基本是“勞而無功”，流星街沒有那種財力和物力，被幾方裹挾下的流星街居民更是連為人的權利都得不到保障。
哪怕對外勉強算是一致，對內也有種種矛盾。
想在流星街找人非常難，偶有例外就是做奶媽的女性和被她們撫養的孩子。
如果梅蜜回了流星街，可能也會選擇重新為教會撫養孩子，所以俠客才來到教會詢問。
西德尼告訴俠客幾年前梅蜜就去世了。
俠客聽到這個答案毫無反應。
看著身後的流星街，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情。
身處其中沒有感覺，離開後卻冒出莫名的情緒。
心情沈重，讓人高興不起來。
我不清楚俠客想做什麽，只是被動跟著他前進，就算現在他拿掉了我頭頂的天線我也不敢嘗試離開，離開教會俠客又帶我一路穿行，在最近的城市坐上了去往枯枯戮山的飛艇。
“……真的要去嗎？”我擡頭看在他翠色的眼睛，本來就對奇犽走時的警告還心有餘悸，現在身邊又是想法未明的俠客。
“是啊，揍敵客現在有位‘客人’在那裏，我要去見見她。”
揍敵客的客人和他有什麽關系？他和揍敵客很熟嗎？
可是我又不知道如何去反駁他。
剛上飛艇第一眼我註意到一個帶著孩子的女性，大概二十多歲，她長得非常靈動，有雙鹿似的澄澈眼睛，讓我憑空冒出很多好感。
俠客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笑著對那個女性和孩子招招手：“雅拉，費怡。”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知道是那個女性叫做雅拉。
雅拉在看到我後露出驚喜的神情，抱著孩子走過來：“伊奧絲好久不見，上次你沒和俠客先生去我們那裏，還讓我很失落。”
我很自然回她以笑容：“好久不見，上次有事不在他身邊。”……壞了，我怎麽謊話張口就來。“你怎麽在這裏？”
“埃德加來這裏出差，我帶費怡來看看他。”
埃德加是她的丈夫？
她懷裏的孩子對我伸出手，我接過來顛了顛，這是個圓滾滾但足夠可愛的女孩，三歲左右，肉嘟嘟的小手晃著我頸間的勾玉墜子。
雅拉在孩子背上拍了拍，叮囑說：“費怡，不可以動姐姐的東西。”
“沒事，”我轉向俠客，“要去包間嗎？我跟雅拉聊一聊？”
俠客答應後抱著費怡準備去飛艇閑逛，他看起來和費怡很熟悉，小姑娘粘著俠客蹭蹭又試圖爬到他背上，我有些詫異他竟然真的會抱孩子。
等他們出去雅拉突然擡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是個“母親”，所以才在這時露出了慈愛的表情看著我，她溫柔說：“上次俠客先生那副表情過來，又提出想把裝著頭發的盒子埋在樹下……我還以為是你出事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雖然完全不知道她說的頭發、盒子指的是什麽，但聽出她話語中對我的關心，我還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她笑了笑：“只要伊奧絲沒事就好。”雅拉的眼神慈愛，笑著問，“你和俠客先生感情是真的很好才會讓他那麽早想祈求來世的事吧，你們婚後過得還順利嗎？”
……我僵硬著臉沒露出驚恐表情。
等下，她是不是說了什麽很恐怖的話！
繼續從雅拉那裏套話，我又聽到了另一種說辭
——我四年前初見雅拉的時候，俠客說他在準備婚禮，所以過去這麽多年，雅拉以為我們早就結婚，她和埃德加婚後生的孩子都已經快三歲，她以為我們也過上了那種平穩的生活。
看著雅拉帶著孩子在中轉站下機，我揪著俠客衣領晃了晃。
“我們真的到結婚那步了？”
“是啊，當時還是伊奧絲提起的。”俠客假模假樣可憐兮兮看著我，“欸，但是有個無情的女人忘記了我，可憐我的一片真心。”
我又順勢晃了他兩下，內心卻感到一陣冰冷。
他在騙我。
就算我忘記一切也不可能會產生結婚的想法，畢竟我……
……我什麽？
不對，應該想他對我到底說了多少假話。
從哪裏開始是謊言的？
過去的我……我真的喜歡他嗎？
我心頭茫然無措了幾分，不清楚自己所思所想。他外表符合我的喜好是事實，和我交往過也是確實發生的，可是為什麽有那麽多矛盾？
俠客輕松把我抱起坐在床上，臉貼在我肩膀，聲音輕柔說：“伊奧絲明明忘記了，卻還是會不自覺註意到雅拉嗎？真讓人嫉妒。”
“……我和她不是第二次見嗎？”
“不是啊，但我現在吃醋中，不想告訴伊奧絲。”
“是沒想好怎麽編來騙我吧？”
“我當然不會騙伊奧絲。”青年頂著那個可愛的臉說著撒嬌似的話，卻讓我拉滿警惕。
我不能再被他這麽牽著鼻子走了，失去記憶讓我對過去一無所知，憑借本能去判斷真假無異於盲人摸象，我好想找回我的記憶，去看看過去的我是哪種人、做過什麽事、又為什麽會失去記憶。
我真的是哪種會為了“愛”而任人擺布的人嗎？如果真是“愛”，那到底是出自我的本意還是他那操作系的能力，改寫了我的感情呢？
“我可能想錯了，伊奧絲只是伊奧絲啊，我的伊奧絲。”
在我發呆的時間，他的手隔著我的衣服沿著我脊背的凹痕上撫，最終停格在我的後頸，輕輕蹭動兩下。
“伊奧絲，所有的一切都發生過吧？我真是個沒用的人，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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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棚屋非常破敗，在夕陽中搖搖欲墜，我牽著俠客的手小心翼翼走在垃圾堆上，他告訴我這些垃圾裏可能有不知道攜帶了什麽病毒的針筒，嚇得我每一步落腳之前都要好好考慮，看到他帶著惡作劇的笑容才知道他又在騙我。
“伊奧絲別擔心，你現在沒法保護自己也沒關系，我會保護你，相信我嗎？”他說著摸了摸我胸前的勾玉墜子。
“……相信。”
他帶我進入了左邊的棚屋，進去能看到一片混亂，屋頂破了幾個洞，勉強可以看出過去有人居住的痕跡，斑駁的墻壁裂出幾道縫隙，不時有蟲子爬過。
我聽到他用不知道含有什麽意味的語氣開口：“……原來是假的啊。”
“俠客？”
“嗯？”他微微側頭，露出毫無陰霾的笑容，然後俯身抱住我，“我的伊奧絲，真可愛，永遠都是這麽柔軟。”
我僵直身子，擡手撫摸他腦後的金發。
這一秒我意識到失去記憶的我並不是我，而俠客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帶著我去看了很多據說是小時候的他和我玩耍的地方，一路走來看到了各種荒誕的場景。
最後我們停在教會。
我對他所說的過去完全沒有印象，感覺自己像個傻乎乎的應聲蟲，好像陷入了俠客名為“尋找過去”游戲中。
——他在透過我看過去的“伊奧絲”。
可是我卻不知道那是哪個“伊奧絲”。
教會現在的神父西德尼似乎有些畏懼俠客，但是聽到提問後依舊禮貌地回答了俠客的提問。
俠客詢問奶媽梅蜜的消息。
那個奶媽照顧俠客到12歲，在他有能力後就把梅蜜帶出了流星街，不過聽說沒兩年梅蜜又自願回到流星街不知去向，俠客想來這裏找找有沒有線索。
流星街的居民都沒有身份信息，想做統計也基本是“勞而無功”，流星街沒有那種財力和物力，被幾方裹挾下的流星街居民更是連為人的權利都得不到保障。
哪怕對外勉強算是一致，對內也有種種矛盾。
想在流星街找人非常難，偶有例外就是做奶媽的女性和被她們撫養的孩子。
如果梅蜜回了流星街，可能也會選擇重新為教會撫養孩子，所以俠客才來到教會詢問。
西德尼告訴俠客幾年前梅蜜就去世了。
俠客聽到這個答案毫無反應。
看著身後的流星街，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情。
身處其中沒有感覺，離開後卻冒出莫名的情緒。
心情沈重，讓人高興不起來。
我不清楚俠客想做什麽，只是被動跟著他前進，就算現在他拿掉了我頭頂的天線我也不敢嘗試離開，離開教會俠客又帶我一路穿行，在最近的城市坐上了去往枯枯戮山的飛艇。
“……真的要去嗎？”我擡頭看在他翠色的眼睛，本來就對奇犽走時的警告還心有餘悸，現在身邊又是想法未明的俠客。
“是啊，揍敵客現在有位‘客人’在那裏，我要去見見她。”
揍敵客的客人和他有什麽關系？他和揍敵客很熟嗎？
可是我又不知道如何去反駁他。
剛上飛艇第一眼我註意到一個帶著孩子的女性，大概二十多歲，她長得非常靈動，有雙鹿似的澄澈眼睛，讓我憑空冒出很多好感。
俠客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笑著對那個女性和孩子招招手：“雅拉，費怡。”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知道是那個女性叫做雅拉。
雅拉在看到我後露出驚喜的神情，抱著孩子走過來：“伊奧絲好久不見，上次你沒和俠客先生去我們那裏，還讓我很失落。”
我很自然回她以笑容：“好久不見，上次有事不在他身邊。”……壞了，我怎麽謊話張口就來。“你怎麽在這裏？”
“埃德加來這裏出差，我帶費怡來看看他。”
埃德加是她的丈夫？
她懷裏的孩子對我伸出手，我接過來顛了顛，這是個圓滾滾但足夠可愛的女孩，三歲左右，肉嘟嘟的小手晃著我頸間的勾玉墜子。
雅拉在孩子背上拍了拍，叮囑說：“費怡，不可以動姐姐的東西。”
“沒事，”我轉向俠客，“要去包間嗎？我跟雅拉聊一聊？”
俠客答應後抱著費怡準備去飛艇閑逛，他看起來和費怡很熟悉，小姑娘粘著俠客蹭蹭又試圖爬到他背上，我有些詫異他竟然真的會抱孩子。
等他們出去雅拉突然擡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是個“母親”，所以才在這時露出了慈愛的表情看著我，她溫柔說：“上次俠客先生那副表情過來，又提出想把裝著頭發的盒子埋在樹下……我還以為是你出事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雖然完全不知道她說的頭發、盒子指的是什麽，但聽出她話語中對我的關心，我還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她笑了笑：“只要伊奧絲沒事就好。”雅拉的眼神慈愛，笑著問，“你和俠客先生感情是真的很好才會讓他那麽早想祈求來世的事吧，你們婚後過得還順利嗎？”
……我僵硬著臉沒露出驚恐表情。
等下，她是不是說了什麽很恐怖的話！
繼續從雅拉那裏套話，我又聽到了另一種說辭
——我四年前初見雅拉的時候，俠客說他在準備婚禮，所以過去這麽多年，雅拉以為我們早就結婚，她和埃德加婚後生的孩子都已經快三歲，她以為我們也過上了那種平穩的生活。
看著雅拉帶著孩子在中轉站下機，我揪著俠客衣領晃了晃。
“我們真的到結婚那步了？”
“是啊，當時還是伊奧絲提起的。”俠客假模假樣可憐兮兮看著我，“欸，但是有個無情的女人忘記了我，可憐我的一片真心。”
我又順勢晃了他兩下，內心卻感到一陣冰冷。
他在騙我。
就算我忘記一切也不可能會產生結婚的想法，畢竟我……
……我什麽？
不對，應該想他對我到底說了多少假話。
從哪裏開始是謊言的？
過去的我……我真的喜歡他嗎？
我心頭茫然無措了幾分，不清楚自己所思所想。他外表符合我的喜好是事實，和我交往過也是確實發生的，可是為什麽有那麽多矛盾？
俠客輕松把我抱起坐在床上，臉貼在我肩膀，聲音輕柔說：“伊奧絲明明忘記了，卻還是會不自覺註意到雅拉嗎？真讓人嫉妒。”
“……我和她不是第二次見嗎？”
“不是啊，但我現在吃醋中，不想告訴伊奧絲。”
“是沒想好怎麽編來騙我吧？”
“我當然不會騙伊奧絲。”青年頂著那個可愛的臉說著撒嬌似的話，卻讓我拉滿警惕。
我不能再被他這麽牽著鼻子走了，失去記憶讓我對過去一無所知，憑借本能去判斷真假無異於盲人摸象，我好想找回我的記憶，去看看過去的我是哪種人、做過什麽事、又為什麽會失去記憶。
我真的是哪種會為了“愛”而任人擺布的人嗎？如果真是“愛”，那到底是出自我的本意還是他那操作系的能力，改寫了我的感情呢？
“我可能想錯了，伊奧絲只是伊奧絲啊，我的伊奧絲。”
在我發呆的時間，他的手隔著我的衣服沿著我脊背的凹痕上撫，最終停格在我的後頸，輕輕蹭動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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