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告別才能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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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告別才能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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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充滿了決心*
起碼在讀檔之前, 是這樣的。
玩家想找出布加拉提被迪亞波羅殺死前的存檔，再帶著信息差趕在一切發生之前，提前拿到蟲箭, 給那個社恐Boss來個鎮魂曲開會的大驚喜。
在塵埃落定後, 玩家會用玩家獲得過最好的道具, 絕對不會讓治療的過程中感受到一點痛苦，讓▇▇▇▇▇先生能恢覆到之前那樣健康健全的身體。
……等一下, 讓誰來著？
玩家活躍的思緒意識到記憶裏反常的空缺，沈滯了片刻。
玩家通常不會太在意細微末節的小事, 在玩家心中, 關於同伴安危的事件的優先度要排在所有事件的最前面, 要為▇▇▇▇▇恢覆健康的重要程度也是如此, 相比較這些, 名字就顯得無關緊要了起來。
只要玩家和他再見面, 總會有互相介紹的時候。
*「您已成功載入［存檔5］！」
玩家坐在略有顛簸的座椅上, 聽著周圍熟悉的交談聲，是還在車上沒遇到喬可拉特的時候，溫度上驟然的變化體會的更加直觀, 讓玩家有點冷。
“就算對方有騙我們的可能，只要有打敗Boss的可能，都要去親自確認。”米斯達手握方向盤，語氣輕快, 面上一派輕松, 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名為沈重的陰雲。
“沒錯，對方既然敢追查Boss的身份, 就不是我們的敵人。”
布加拉提讚同米斯達的說法, 他覺察到玩家的視線, 暗沈無光的藍眸轉過來，詢問似的看向玩家。
就在此時，車輛駛過了黑漆漆的隧道，哪怕在夜晚，街道上的路燈也能驅散一部分的黑暗，布加拉提的雙眼因光線的變化重新變得蔚藍，盡管歷經磨難，那雙沈靜的眼眸仍然如初，蘊含著他本人獨有的光輝。
“？”
布加拉提看著玩家像貓一樣試探性地用手指去戳他的脖頸，然後又迅速抽回手，他沒有阻攔對方奇怪的行為。
玩家低頭看向自己的指尖，是涼的。
不需要用「探查」確認了。
玩家有點想逃跑了。
“喬伊，不舒服嗎？”米斯達開著車，只能從車內後視鏡裏去確認玩家的情況，他沒說的是，對方現在有點像一只原本開開心心在泥地裏打滾，結果被人突然踢了一腳的小狗。
“有一點。”玩家不喜歡撒謊，玩家現在的情緒確實十分低落，也不想把這些還沒有變成事實的未來和夥伴傾訴，因為……
“米斯達，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永遠作數的。”
得到玩家認真鄭重的承諾，米斯達反而不自在起來：“什麽？我們聊的太多，我有點不記得了，給點提示吧。”
“好啊，提示就是……”玩家故意拉長了聲音，米斯達也配合的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米斯達是笨蛋！！！”
納蘭迦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附和：“笨蛋米斯達！”
在刻意把情緒變得歡快的瞬間，玩家按下了讀檔。
確認了布加拉提的情況，只要玩家還想救回布加拉提，「存檔5」註定是會被覆蓋的，共同經歷過的記憶也會消失，包括此刻他們的對話。
玩家記得所許下的承諾。
玩家會永遠對米斯達好的，玩家在心裏默默重覆道。
不管是出於玩家本人的願望，還是為擁有光輝人性的眾人玉碎般隕落而惋惜，玩家一定不會讓米斯達寂寞的。
*「您已成功載入［存檔4］！」
是他們剛到達漁村，準備前往羅馬鬥獸場的時間點。
“做什麽？”
阿帕基被玩家猛地擡頭的動作弄得略感詫異，就見對方視線尋找著什麽，然後在看見布加拉提後，渾身莫名緊繃又很快松懈下來。
“餵，你很不對勁啊。”
阿帕基皺著眉按著玩家的肩膀，把人扭到面向他的角度，阿帕基發現……
小鬼的眼睛，顫動的頻率是不是太頻繁了？
晚了，還是晚了。
還要再往前才行……
玩家其實對這個結果有些預感，探出的手被阿帕基不耐地抓住，男人深邃的五官和游戲面板重疊在一起，
說實話，平時總繃著臉，一副酷哥樣的阿帕基穿模的樣子有點好笑，玩家很想嘲笑他的來著。
玩家的手指輕點在阿帕基的掌心，在阿帕基張嘴要詢問前。
*「您已成功載入［存檔3］！」
……
*「您已成功載入［存檔2］！」
聖喬治馬焦雷島教堂，玩家回到了這個反叛的起始的地點。
就是在這裏，特莉休被迪亞波羅襲擊，布加拉提正式決定背叛Boss，布加拉提還和迪亞波羅在教堂地下短暫交手。
等等……
玩家微微睜大眼睛，就是……這裏！
“餵喬伊，等等我啊！”原本和納蘭迦不分先後一起前進的玩家提速，轉眼間就與納蘭迦拉開了距離。
玩家越過前方的同伴，期間還一把扯下福葛脖子上系著的領帶，要不是福葛勉強跟著玩家的節奏跑，一邊自己動手把領帶解開，非窒息不可。
玩家搶先到達教堂，沒耐心等電梯上來，暴力破門，幾下就把廳門破壞出一個半人高的缺口出來，玩家三兩下把領帶纏在右手心，抓著纜繩一路向下滑。
金屬和布料高速摩擦，發出細微的響聲，同時有股淺淡的焦味從墊在下面的右手傳出來，由於玩家下身穿的是裙裝，大腿內側也因為夾住纜繩，控制降落速度防止摔成玩家餅嚴重擦傷。
玩家像是感受不到刺痛那樣穩穩落地，把磨破的領帶卷好。
喬魯諾他們也很快就趕到，他們先看到的是玩家僵在那裏的背影，和支撐自己站起來的布加拉提。
差一點……
迪亞波羅！
*「您已成功載入［存檔2］！」
這次玩家以最快的速度，奮力地朝教堂狂奔，越過喬魯諾和其他人，雙腿機械性地邁步，肺裏像是有和氧氣一起隨著呼吸混進的玻璃渣，每次呼吸都會泛起刺痛的銹味。
沒用，結果還是沒有改變！
讀檔、讀檔、讀檔……
沒辦法的，每次都只差一點。
迪亞波羅……迪亞波羅，這個名字如同籠罩在玩家頭上的陰雲般，總在玩家以為自己改變了他奪走的同伴時，殘忍地發現其實在一開始就已經錯了。
避不開、打不過，這個男人……強大、警惕、冷酷且足夠理智，即使是親生女兒，他也會不留情地面痛下殺手，又會在情況不利於他時果斷撤退等待著機會。
替身使者之間先手掌握對方替身的作用要大於替身本身的強度，也許知道了迪亞波羅的替身能力，喬魯諾、布加拉提、福葛或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找出破局的辦法，唯獨玩家做不到。
時間系……
如果玩家提前幾分鐘存檔，都可以救下布加拉提的，為什麽玩家在時間被削去後才存檔啊！
總是會忽略重要的細節，才造成接下來一連串的不幸。
現在玩家應該做的就是，回到一切開始前，去結束掉這場戰爭吧。
「*存檔1」
玩家突然想起了那只被黃金體驗變成海豚的鞋子。
一次次重來讀檔，甚至覆蓋了曾經相處的記憶，那救下的人，還是玩家最開始想要救的人嗎？
不知道。
玩家的手按在讀檔上，卻不是「*存檔1」。
玩家回到了最後保存的「*存檔44」，那裏的戰鬥早已結束，天邊也再無奇異的燦金色的雲。
眾人還沒從打敗迪亞波羅的喜悅抽出，就得知了同伴的離去，玩家沒有出聲，就那樣安靜地和大家坐在一起，在玩家決定離開前，挨個擁抱了每個人，用力到會讓人感到窒息的力道，緊緊地抱住了他們。
玩家依次讀取存檔點，有時會告別，更多時候是註視他們無畏奔向敵人的背影。
「*存檔2」
在所有人沖向島上時，這次玩家沒有動，就那樣站在原地。
玩家知道，再怎樣努力，也是徒勞的。
米斯達和喬魯諾都意識到玩家脫離了大部隊的步調，喬魯諾回頭確認，腦後編成魚骨形的辮子也垂在頸側，綠眸隨著眨眼的頻率忽閃忽閃，他沒有在選擇上過多遲疑，急匆匆地轉身跑向教堂。
米斯達有些左右為難，站在那時不時看看布加拉提離開的方向，又不放心玩家一個人呆在那。
“喬伊，你不跟上來嗎？”
米斯達心裏焦急，在時間被削去的時候他正在換彈，有四顆子彈掉在地上，一定會有不幸的事發生啊，他現在迫切地想馬上趕過去，和布加拉提會和，所有人聚在一起，就算Boss再強，想必也不會貿然出手。
玩家沒有讓米斯達為難很久，自然地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連眼睛都因此半瞇起來。
“再見了，米斯達，我不能再在這裏停留了，大家還在等著我呢。”
米斯達不解，又想到什麽，理解地擺擺手：“是你說過的，那些在日本的朋友們嗎，那我們現在要在這分別？還真有點突然呢。”
不是的。
米斯達真誠地送上祝福：“那就先祝你旅途順利啦！”
“別忘了在意大利也有我們這幾個朋友啊，不會吧，如果你說沒把我當做朋友看待，我可真的要傷心了。”米斯達完全沒有可信度的假裝抹淚。
玩家會的。
玩家揚起熱情笑容，用力擺動手臂，跟遠處的米斯達揮手，一邊大聲說著：“再見！對不起、再見，米斯達！”
米斯達對玩家混亂的話不明所以，又見玩家伸出了食指朝虛空一點，米斯達疑惑扭頭，往身後看去。
什麽也沒有啊。
欸？人、
「*是否讀取［存檔點1］？
［是］/否」
玩家做出了選擇。
先是阿帕基壓抑著不耐煩告訴玩家，他的死和玩家沒有關系。
隨後是茶幾上的薄荷糖、草莓絲巾、海豚手鏈，那些帶著珍貴記憶的小物件，一樣樣地接連離開了玩家。
玩家能回憶起關於它們所有的細節，包括形狀和關於由來的記憶。
仿佛不小心失足墜入了無底的深淵那樣，周圍的黑暗隨時會將微小的玩家吞沒，這裏沒有同伴的呼喚，只有呼呼的風聲。
玩家感覺精神上有一種讓人恐慌的輕盈，只要不再執著堅持讓大家記住關於玩家和他們之間相處的時刻，玩家就不會再有顧慮。
玩家不能停在這裏啦，玩家需要往前走，再見了，我的朋友。
你們都會活下來的。
沒有誰會被忘記，那些羈絆是真實存在過的，在玩家的記憶裏。
……
玩家回到了一切還未開始的起點。
布加拉提他們強嗎？當然強，不僅是替身方面，更體現在他們的意志上。
但是，只要有迪亞波羅的存在，他們的頭上始終懸掛著【危】！
提前幹掉迪亞波羅吧，這樣布加拉提就不會死，大家也不會因為迪亞波羅的命令而受傷。
在心中模糊地確定了一個大概目標的玩家在如何實施上犯了難，不過玩家並不擔心失敗。
米斯達那樣跟人貼臉對打的，不也說自己最擅長暗殺嗎？
【“我的營業時間是周一到周五早八點至晚四點，不要在休假日打給我。”】
玩家望向逐漸沈入海面的太陽，打消了撥打reborn號碼的想法。
？
玩家的目光在為數不多的聯系人裏微頓，失去溫度的視線緊盯著那個褪色的名字。
「▇▇▇▇：未讀消息99+」
一直被遮蓋的部分逐漸變淡，底下的字就透了出來。
▇▇▇羅……
▇亞波羅
迪亞波羅！
原來……
眼睫遮擋出的陰影讓碧色增添了幾分冷冽，「編程」技能在不停地閃爍。
原來是你啊，迪亞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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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想找出布加拉提被迪亞波羅殺死前的存檔，再帶著信息差趕在一切發生之前，提前拿到蟲箭, 給那個社恐Boss來個鎮魂曲開會的大驚喜。
在塵埃落定後, 玩家會用玩家獲得過最好的道具, 絕對不會讓治療的過程中感受到一點痛苦，讓▇▇▇▇▇先生能恢覆到之前那樣健康健全的身體。
……等一下, 讓誰來著？
玩家活躍的思緒意識到記憶裏反常的空缺，沈滯了片刻。
玩家通常不會太在意細微末節的小事, 在玩家心中, 關於同伴安危的事件的優先度要排在所有事件的最前面, 要為▇▇▇▇▇恢覆健康的重要程度也是如此, 相比較這些, 名字就顯得無關緊要了起來。
只要玩家和他再見面, 總會有互相介紹的時候。
*「您已成功載入［存檔5］！」
玩家坐在略有顛簸的座椅上, 聽著周圍熟悉的交談聲，是還在車上沒遇到喬可拉特的時候，溫度上驟然的變化體會的更加直觀, 讓玩家有點冷。
“就算對方有騙我們的可能，只要有打敗Boss的可能，都要去親自確認。”米斯達手握方向盤，語氣輕快, 面上一派輕松, 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名為沈重的陰雲。
“沒錯，對方既然敢追查Boss的身份, 就不是我們的敵人。”
布加拉提讚同米斯達的說法, 他覺察到玩家的視線, 暗沈無光的藍眸轉過來，詢問似的看向玩家。
就在此時，車輛駛過了黑漆漆的隧道，哪怕在夜晚，街道上的路燈也能驅散一部分的黑暗，布加拉提的雙眼因光線的變化重新變得蔚藍，盡管歷經磨難，那雙沈靜的眼眸仍然如初，蘊含著他本人獨有的光輝。
“？”
布加拉提看著玩家像貓一樣試探性地用手指去戳他的脖頸，然後又迅速抽回手，他沒有阻攔對方奇怪的行為。
玩家低頭看向自己的指尖，是涼的。
不需要用「探查」確認了。
玩家有點想逃跑了。
“喬伊，不舒服嗎？”米斯達開著車，只能從車內後視鏡裏去確認玩家的情況，他沒說的是，對方現在有點像一只原本開開心心在泥地裏打滾，結果被人突然踢了一腳的小狗。
“有一點。”玩家不喜歡撒謊，玩家現在的情緒確實十分低落，也不想把這些還沒有變成事實的未來和夥伴傾訴，因為……
“米斯達，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永遠作數的。”
得到玩家認真鄭重的承諾，米斯達反而不自在起來：“什麽？我們聊的太多，我有點不記得了，給點提示吧。”
“好啊，提示就是……”玩家故意拉長了聲音，米斯達也配合的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米斯達是笨蛋！！！”
納蘭迦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附和：“笨蛋米斯達！”
在刻意把情緒變得歡快的瞬間，玩家按下了讀檔。
確認了布加拉提的情況，只要玩家還想救回布加拉提，「存檔5」註定是會被覆蓋的，共同經歷過的記憶也會消失，包括此刻他們的對話。
玩家記得所許下的承諾。
玩家會永遠對米斯達好的，玩家在心裏默默重覆道。
不管是出於玩家本人的願望，還是為擁有光輝人性的眾人玉碎般隕落而惋惜，玩家一定不會讓米斯達寂寞的。
*「您已成功載入［存檔4］！」
是他們剛到達漁村，準備前往羅馬鬥獸場的時間點。
“做什麽？”
阿帕基被玩家猛地擡頭的動作弄得略感詫異，就見對方視線尋找著什麽，然後在看見布加拉提後，渾身莫名緊繃又很快松懈下來。
“餵，你很不對勁啊。”
阿帕基皺著眉按著玩家的肩膀，把人扭到面向他的角度，阿帕基發現……
小鬼的眼睛，顫動的頻率是不是太頻繁了？
晚了，還是晚了。
還要再往前才行……
玩家其實對這個結果有些預感，探出的手被阿帕基不耐地抓住，男人深邃的五官和游戲面板重疊在一起，
說實話，平時總繃著臉，一副酷哥樣的阿帕基穿模的樣子有點好笑，玩家很想嘲笑他的來著。
玩家的手指輕點在阿帕基的掌心，在阿帕基張嘴要詢問前。
*「您已成功載入［存檔3］！」
……
*「您已成功載入［存檔2］！」
聖喬治馬焦雷島教堂，玩家回到了這個反叛的起始的地點。
就是在這裏，特莉休被迪亞波羅襲擊，布加拉提正式決定背叛Boss，布加拉提還和迪亞波羅在教堂地下短暫交手。
等等……
玩家微微睜大眼睛，就是……這裏！
“餵喬伊，等等我啊！”原本和納蘭迦不分先後一起前進的玩家提速，轉眼間就與納蘭迦拉開了距離。
玩家越過前方的同伴，期間還一把扯下福葛脖子上系著的領帶，要不是福葛勉強跟著玩家的節奏跑，一邊自己動手把領帶解開，非窒息不可。
玩家搶先到達教堂，沒耐心等電梯上來，暴力破門，幾下就把廳門破壞出一個半人高的缺口出來，玩家三兩下把領帶纏在右手心，抓著纜繩一路向下滑。
金屬和布料高速摩擦，發出細微的響聲，同時有股淺淡的焦味從墊在下面的右手傳出來，由於玩家下身穿的是裙裝，大腿內側也因為夾住纜繩，控制降落速度防止摔成玩家餅嚴重擦傷。
玩家像是感受不到刺痛那樣穩穩落地，把磨破的領帶卷好。
喬魯諾他們也很快就趕到，他們先看到的是玩家僵在那裏的背影，和支撐自己站起來的布加拉提。
差一點……
迪亞波羅！
*「您已成功載入［存檔2］！」
這次玩家以最快的速度，奮力地朝教堂狂奔，越過喬魯諾和其他人，雙腿機械性地邁步，肺裏像是有和氧氣一起隨著呼吸混進的玻璃渣，每次呼吸都會泛起刺痛的銹味。
沒用，結果還是沒有改變！
讀檔、讀檔、讀檔……
沒辦法的，每次都只差一點。
迪亞波羅……迪亞波羅，這個名字如同籠罩在玩家頭上的陰雲般，總在玩家以為自己改變了他奪走的同伴時，殘忍地發現其實在一開始就已經錯了。
避不開、打不過，這個男人……強大、警惕、冷酷且足夠理智，即使是親生女兒，他也會不留情地面痛下殺手，又會在情況不利於他時果斷撤退等待著機會。
替身使者之間先手掌握對方替身的作用要大於替身本身的強度，也許知道了迪亞波羅的替身能力，喬魯諾、布加拉提、福葛或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找出破局的辦法，唯獨玩家做不到。
時間系……
如果玩家提前幾分鐘存檔，都可以救下布加拉提的，為什麽玩家在時間被削去後才存檔啊！
總是會忽略重要的細節，才造成接下來一連串的不幸。
現在玩家應該做的就是，回到一切開始前，去結束掉這場戰爭吧。
「*存檔1」
玩家突然想起了那只被黃金體驗變成海豚的鞋子。
一次次重來讀檔，甚至覆蓋了曾經相處的記憶，那救下的人，還是玩家最開始想要救的人嗎？
不知道。
玩家的手按在讀檔上，卻不是「*存檔1」。
玩家回到了最後保存的「*存檔44」，那裏的戰鬥早已結束，天邊也再無奇異的燦金色的雲。
眾人還沒從打敗迪亞波羅的喜悅抽出，就得知了同伴的離去，玩家沒有出聲，就那樣安靜地和大家坐在一起，在玩家決定離開前，挨個擁抱了每個人，用力到會讓人感到窒息的力道，緊緊地抱住了他們。
玩家依次讀取存檔點，有時會告別，更多時候是註視他們無畏奔向敵人的背影。
「*存檔2」
在所有人沖向島上時，這次玩家沒有動，就那樣站在原地。
玩家知道，再怎樣努力，也是徒勞的。
米斯達和喬魯諾都意識到玩家脫離了大部隊的步調，喬魯諾回頭確認，腦後編成魚骨形的辮子也垂在頸側，綠眸隨著眨眼的頻率忽閃忽閃，他沒有在選擇上過多遲疑，急匆匆地轉身跑向教堂。
米斯達有些左右為難，站在那時不時看看布加拉提離開的方向，又不放心玩家一個人呆在那。
“喬伊，你不跟上來嗎？”
米斯達心裏焦急，在時間被削去的時候他正在換彈，有四顆子彈掉在地上，一定會有不幸的事發生啊，他現在迫切地想馬上趕過去，和布加拉提會和，所有人聚在一起，就算Boss再強，想必也不會貿然出手。
玩家沒有讓米斯達為難很久，自然地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連眼睛都因此半瞇起來。
“再見了，米斯達，我不能再在這裏停留了，大家還在等著我呢。”
米斯達不解，又想到什麽，理解地擺擺手：“是你說過的，那些在日本的朋友們嗎，那我們現在要在這分別？還真有點突然呢。”
不是的。
米斯達真誠地送上祝福：“那就先祝你旅途順利啦！”
“別忘了在意大利也有我們這幾個朋友啊，不會吧，如果你說沒把我當做朋友看待，我可真的要傷心了。”米斯達完全沒有可信度的假裝抹淚。
玩家會的。
玩家揚起熱情笑容，用力擺動手臂，跟遠處的米斯達揮手，一邊大聲說著：“再見！對不起、再見，米斯達！”
米斯達對玩家混亂的話不明所以，又見玩家伸出了食指朝虛空一點，米斯達疑惑扭頭，往身後看去。
什麽也沒有啊。
欸？人、
「*是否讀取［存檔點1］？
［是］/否」
玩家做出了選擇。
先是阿帕基壓抑著不耐煩告訴玩家，他的死和玩家沒有關系。
隨後是茶幾上的薄荷糖、草莓絲巾、海豚手鏈，那些帶著珍貴記憶的小物件，一樣樣地接連離開了玩家。
玩家能回憶起關於它們所有的細節，包括形狀和關於由來的記憶。
仿佛不小心失足墜入了無底的深淵那樣，周圍的黑暗隨時會將微小的玩家吞沒，這裏沒有同伴的呼喚，只有呼呼的風聲。
玩家感覺精神上有一種讓人恐慌的輕盈，只要不再執著堅持讓大家記住關於玩家和他們之間相處的時刻，玩家就不會再有顧慮。
玩家不能停在這裏啦，玩家需要往前走，再見了，我的朋友。
你們都會活下來的。
沒有誰會被忘記，那些羈絆是真實存在過的，在玩家的記憶裏。
……
玩家回到了一切還未開始的起點。
布加拉提他們強嗎？當然強，不僅是替身方面，更體現在他們的意志上。
但是，只要有迪亞波羅的存在，他們的頭上始終懸掛著【危】！
提前幹掉迪亞波羅吧，這樣布加拉提就不會死，大家也不會因為迪亞波羅的命令而受傷。
在心中模糊地確定了一個大概目標的玩家在如何實施上犯了難，不過玩家並不擔心失敗。
米斯達那樣跟人貼臉對打的，不也說自己最擅長暗殺嗎？
【“我的營業時間是周一到周五早八點至晚四點，不要在休假日打給我。”】
玩家望向逐漸沈入海面的太陽，打消了撥打reborn號碼的想法。
？
玩家的目光在為數不多的聯系人裏微頓，失去溫度的視線緊盯著那個褪色的名字。
「▇▇▇▇：未讀消息99+」
一直被遮蓋的部分逐漸變淡，底下的字就透了出來。
▇▇▇羅……
▇亞波羅
迪亞波羅！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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