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海豚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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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海豚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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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定了列車的情況以後, 玩家和布加拉提先後跳下列車，回去找隧道裏的喬魯諾他們，布加拉提則是去解決普羅修特和貝西。
同為組織成員, 他深知暗殺小隊成員的覺悟, 一旦認準目標, 那便是不死不休的爭鬥。
不徹底解決後患，是對同伴的不負責任, 布加拉提不允許因為一時的疏忽大意，而讓同伴們遭遇不必要的危機。
“先處理一下你手上的傷吧, ……喬伊？”喬魯諾見玩家沒有回應, 再次出聲呼喚, 頭頂的金發隨著主人的歪頭顫動一下。
玩家“啊”了一聲, 慢半拍答應著, 喬魯諾註意到玩家並沒有聽清他的話, 很有眼色地沒有再度打擾, 垂眸註視被玩家塞到手裏，沾上血跡的「創口貼」。
碧色的眼眸無聲地望著不知緣由出神的玩家，喬魯諾耳邊還依稀回蕩對方嗓音輕快的回答。
“你先用吧, 我的恢覆力很強，喔你看，已經不流血了。”
「運動」值提升的不僅是力量上的變化，玩家強悍的自愈力也會隨著脫離戰鬥後展現出來。
按照往常玩家的性格, 就算游戲裏開啟的是50％的痛感, 玩家也不想忍受多餘的疼痛，應該立刻用治療道具把半殘的血條回滿的。
但是……
玩家的視線久久沒從那片布加拉提和貝西戰鬥的地上移開, 被鋼鏈手指拉開的隧道有一大半還連接著地面, 在無替身的玩家眼中是一副及其詭異的畫面。
布加拉提就是在這條隧道裏面解決普羅修特和貝西的。
尚有戰鬥力的貝西要比普羅修特的威脅更大, 不再怯懦的貝西跟之前棘手的程度直線上升。
不過結局也正如玩家所想的那樣，布加拉提取得了勝利，貝西被鋼鏈手指分開了脖子和頭顱，隨後布加拉提解除了替身。
面對拉鏈消失導致貝西頭身分離，噴湧濺出的血流，玩家沒什麽感想，因為喬魯諾擡手遮在了玩家的眼前。
幹什麽？
玩家無聲地用眼神詢問，喬魯諾把手背上幾滴飛來的猩紅亮給玩家看：“小心血濺到眼睛裏。”
他讓玩家怎樣玩家就怎樣，身為第四天災多沒面子？
玩家叛逆地把頭一偏，想繼續去近距離觀看，然而撇過頭，一抹光亮就直沖眼睛，玩家迅速地敏捷蹲下身，還拉了一把身邊的喬魯諾。
“……”
？
什麽也沒發生，玩家困頓地擡頭，就見喬魯諾從眉眼流露出無奈的意味，伸出的左手拿著一串手鏈，垂下的吊墜微微搖擺，被機械雕刻成海豚形狀的銀飾隨著擺動反射出陽光。
“原本想用黃金體驗做一條藤蔓手環，又想到不易保存的缺點，就順手在飾品店買了一條，尺寸應該沒有記錯。”喬魯諾手指了一個方向。
糟糕，被當成海豚狂熱愛好者了，玩家可不是承太郎那家夥啊。
“喬魯諾居然也有這麽生活氣息的一面嗎？”
總覺得喬魯諾是會說出類似於“不要禁錮生命野蠻生長的權利”之類的愛護動物/環境的人。
“……毀掉了在你的心裏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真是抱歉？”
“沒關系，我原諒你，雖然我不是海豚愛好者，也不喜歡飾品，但既然是喬魯諾送我的禮物我就收、我就收……”玩家拿了兩下，手鏈另一邊在喬魯諾的手裏紋絲不動。
“喬魯諾……”玩家遲疑出聲。
喬魯諾表情如常，只從眼睛中能看出聰敏狡黠的意味，他往右邊傾斜歪頭：“怎麽了嗎？”
玩家關切詢問：“是得關節炎了嗎？”
手都伸不直了啊，一定很嚴重吧。
“……”
米斯達來呼喚二人，玩家跟上其他人的腳步，在離開前，玩家再度回頭看了一眼。
更準確一點來說，玩家看的其實是普羅修特的背影，身穿蛛網花紋的深色西裝的男人失去了生命體征，連發色也錯覺般暗淡下來，折斷的手依然死死摳著前方的地面。
他原本是被布加拉提和米斯達擊落，被絞進了列車和軌道間的縫隙，為什麽又會出現在布加拉提二人戰鬥的場地。
普羅修特……為了能讓壯烈成仁影響到布加拉提而拖著瀕死的軀體，一點點爬向對戰中的二人，最後鼓舞著貝西。
普羅修特不可能不知道，在知道壯烈成仁的能力會被低溫延緩後，他堅持不解除替身的行為能為貝西增加的助力已經很小了。
再貿然挪動重傷的身軀，除了加速他的死亡外，不會起到任何逆轉戰局的作用。
“……”
“我不太明白……普羅修特那麽做的原因。”直到一行人換乘，到了烏龜身體裏設施齊全的小空間，玩家還沒從紛亂的思緒裏抽離出來。
“他知道的吧，盆栽頭先生就算打敗了布加拉提，他也是活不下來的，我們還有這麽多人。”而且，他快死了，就算貝西贏了又能怎麽樣呢？普羅修特仍然無法避免死去的結果。
玩家不理解：“他根本沒辦法戰鬥了，被絞在軌道裏還要爬出來，這樣只會加快他的死亡。”
玩家完全不明白普羅修特這麽做的動機。
“他不是為了勝利或是別的什麽東西去戰鬥的。”
讓玩家意外的是，出聲回答玩家疑問的會是阿帕基，他單手摘下頭戴式耳機，把它懸掛在脖頸上，幽邃沈郁的紫金眼瞳轉向玩家，塗著同色系的紫色口紅的嘴唇開合，從中吐出冷淡的話語。
“他是為了心裏‘榮譽’而戰的，哪怕敗北的結局已經註定，也會帶著那份‘覺悟’拼上性命。”
覺悟？
玩家的身邊存在很多有著覺悟的家夥，也沒能徹底教會玩家其中的含義。
在沢田綱吉身上是純粹為了朋友而激發出的潛能。
讓自己陷入不利，也要救出關系算不上融洽的東方仗助和廣瀨康一的不良青年，他叫什麽來著……井上？噴上裕也？
玩家隱約意識到‘覺悟’概念，那應該是面臨關於人生走向的重要抉擇時，無法逃避、無法對抗後依舊勇於堅定最初的信念。
每個人的感悟不同，像普羅修特那樣為了榮譽燃燒生命的覺悟，玩家是沒有的。
不同人的經歷和環境都造就了不可覆制的唯一性。
玩家尊重生命的可貴，不論是他人還是玩家本人的生命。
這不代表玩家會對那些作惡多端的家夥手下留情。
SPW財團偶爾會聯系玩家，去追捕那些作惡的替身使者，少數天生擁有替身能力，或者後天被“箭”激發出的人，倘若把替身能力作用在犯罪上。
有著普通人不可視的替身，他們能輕易躲過警察的追捕，或是禍水東引，消除掉證據對他們來說易如反掌。
目前玩家還沒有殺過人，倘若殺人需要“覺悟”，那麽玩家早就有了。
SPW財團交給玩家的任務大多是抓捕，也沒遇到罪大惡極又無法被法律審判的惡人，提前有了不會因為殺掉惡人而產生痛苦情緒的心裏建設，沒有殺人，也不算純白了。
哈哈！玩家可真是個十足的壞蛋！
所以玩家選中了《Mafia陣營模擬人生》，和壞蛋玩家超配！
對待游戲保持著守序，不隨意傷害NPC，玩家由衷地認為這沒什麽不好的，但是如果有NPC傷害到玩家認定的朋友。
玩家也不介意解決掉，如果布加拉提沒有出手，那終結貝西生命的就會是玩家。
玩家沒意識到自己整張臉都因為過度思考變得通紅。
喬魯諾打斷了玩家手撐著臉苦思冥想，拎著冰袋放在距離玩家皮膚幾厘米左右的位置，為玩家過載的大腦物理降溫。
“不明白，不理解，不讚同。”
想到之前聊天的內容，玩家一連說了三個不表示自己的態度。
阿帕基帶著諷意一笑，刻薄鋒利的眼神落在玩家簡單處理過的手臂上。
“被人拎著頭發踩住，說了一堆輕蔑地垃圾話，就不想報仇嗎？”
在烏龜裏被拋出去的時候，不代表阿帕基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普羅修特輕慢的話語激不起阿帕基的情緒。
小鬼被嘲諷忍下來他不意外，在普羅修特劣勢時居然像忘了這茬一樣，沒有落井下石的報覆。
誰？普羅修特嗎？
“因為沒必要生氣，我的生命和尊嚴的優先度是同一等級的，既然沒有感覺到被冒犯，我又活了下來，那就是我贏了！”
“蠢不自知。”阿帕基評判道。
“你口中重視的事物和你表現出對我們莫名其妙的好感一樣空泛，和那個蘿蔔頭的戰鬥，有一次失誤，你就會死吧。”
“因為還沒到危及生命的地步。”玩家老實回答。
游戲裏怎麽會設定一個玩家打不過的NPC啊？
“如果真的遇到了沒有希望打敗的敵人，我會毫不猶豫地逃走的！”玩家不存在覺得丟人這種想法，反而很自豪地大聲宣布。
阿帕基閉目，單手按住眉間：“……又是一副聽不進人話的模樣，你是意識不到自己會惹人嫌嗎。”
“嗯……我知道啊，但是討厭我又怎麽了？”玩家不解地問，眼裏是純粹的迷茫。
玩家這麽做是因為玩家想去這麽做，玩家不需要別人的回報或者感激。
“懷疑我的赤誠，我的坦率，對我抱有偏見，從而沒辦法真正感受我的友誼，阿帕基才很可憐啊。”
玩家確信的說：“阿帕基，是你吃虧了。”
“……”
阿帕基這時突然明白了，對方沒心沒肺永遠快樂的樣子是如何保持的。
這家夥……
有自己一套奇怪的，能夠自圓其說的邏輯，不會因為別人的態度感到傷心或者挫敗，反而堅定地確信著，世界都是以她為中心的，把自己放在最高位，去俯視所有人。
玩家的熱烈，玩家的友善，統統都是單程的情感，不管別人是否願意接受，而你的反應被分在無關緊要的位置，她有一層看不到的屏障隔開和其他人的距離，永遠也不會因為別人的惡言受到傷害。
“小鬼，真是傲慢啊。”
竟然沒人發現對方的熱情是一種自我到自負的傲慢。
阿帕基低嘲一聲，垂下的發絲被他用手拂開，冷淡的視線倦怠地垂下，唇角譏諷地勾起，但是他臉上切實地出現了笑容。
阿帕基瘋了，玩家確認。
“不管阿帕基有多毒舌，如果遇到危險，我也會帶著阿帕基一起逃跑的！”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啊，讓我這種爛人得到茍活。”阿帕基刻意地將聲調改為棒讀，任誰都能聽出語氣裏的嘲諷和散漫。
阿帕基嘲諷了玩家嗎？
玩家在和別人相處中得到的經驗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好奇怪，阿帕基這樣也貶低了自己。
“嘁，別救阿帕基，救我好了，他不想活我很想活的，我還想回去上學呢。”納蘭迦聲情並茂講述著對學校的憧憬，
“我知道自己腦子轉的不快，總惹得福葛發火，等這趟任務結束，布加拉提也讚同我去上學，不過我不會和大家分開的，到時候就車馬勞頓好了！”
福葛深呼吸：“……你想說的應該是勤工儉學吧。”
“有什麽區別嘛，福葛！”
“——區別大了，你個蠢貨！”
玩家靠著椅背，旁邊福葛和納蘭迦打起來的聲音被玩家無視了個徹底。
玩家放空了自己的思維，記憶裏始終抹除不掉那個失去聲息依然保持著向前爬的姿勢的背影。
普羅修特無差別的攻擊令列車上的所有乘客都同步老化，玩家是討厭他的。
那種堅持維持替身頑強的、閃耀的精神，玩家不能理解。
但是……
玩家在以後聽見“普羅修特”這個名字，或許很難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那頭礙眼的金發了。
普羅修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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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徹底解決後患，是對同伴的不負責任, 布加拉提不允許因為一時的疏忽大意，而讓同伴們遭遇不必要的危機。
“先處理一下你手上的傷吧, ……喬伊？”喬魯諾見玩家沒有回應, 再次出聲呼喚, 頭頂的金發隨著主人的歪頭顫動一下。
玩家“啊”了一聲, 慢半拍答應著, 喬魯諾註意到玩家並沒有聽清他的話, 很有眼色地沒有再度打擾, 垂眸註視被玩家塞到手裏，沾上血跡的「創口貼」。
碧色的眼眸無聲地望著不知緣由出神的玩家，喬魯諾耳邊還依稀回蕩對方嗓音輕快的回答。
“你先用吧, 我的恢覆力很強，喔你看，已經不流血了。”
「運動」值提升的不僅是力量上的變化，玩家強悍的自愈力也會隨著脫離戰鬥後展現出來。
按照往常玩家的性格, 就算游戲裏開啟的是50％的痛感, 玩家也不想忍受多餘的疼痛，應該立刻用治療道具把半殘的血條回滿的。
但是……
玩家的視線久久沒從那片布加拉提和貝西戰鬥的地上移開, 被鋼鏈手指拉開的隧道有一大半還連接著地面, 在無替身的玩家眼中是一副及其詭異的畫面。
布加拉提就是在這條隧道裏面解決普羅修特和貝西的。
尚有戰鬥力的貝西要比普羅修特的威脅更大, 不再怯懦的貝西跟之前棘手的程度直線上升。
不過結局也正如玩家所想的那樣，布加拉提取得了勝利，貝西被鋼鏈手指分開了脖子和頭顱，隨後布加拉提解除了替身。
面對拉鏈消失導致貝西頭身分離，噴湧濺出的血流，玩家沒什麽感想，因為喬魯諾擡手遮在了玩家的眼前。
幹什麽？
玩家無聲地用眼神詢問，喬魯諾把手背上幾滴飛來的猩紅亮給玩家看：“小心血濺到眼睛裏。”
他讓玩家怎樣玩家就怎樣，身為第四天災多沒面子？
玩家叛逆地把頭一偏，想繼續去近距離觀看，然而撇過頭，一抹光亮就直沖眼睛，玩家迅速地敏捷蹲下身，還拉了一把身邊的喬魯諾。
“……”
？
什麽也沒發生，玩家困頓地擡頭，就見喬魯諾從眉眼流露出無奈的意味，伸出的左手拿著一串手鏈，垂下的吊墜微微搖擺，被機械雕刻成海豚形狀的銀飾隨著擺動反射出陽光。
“原本想用黃金體驗做一條藤蔓手環，又想到不易保存的缺點，就順手在飾品店買了一條，尺寸應該沒有記錯。”喬魯諾手指了一個方向。
糟糕，被當成海豚狂熱愛好者了，玩家可不是承太郎那家夥啊。
“喬魯諾居然也有這麽生活氣息的一面嗎？”
總覺得喬魯諾是會說出類似於“不要禁錮生命野蠻生長的權利”之類的愛護動物/環境的人。
“……毀掉了在你的心裏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真是抱歉？”
“沒關系，我原諒你，雖然我不是海豚愛好者，也不喜歡飾品，但既然是喬魯諾送我的禮物我就收、我就收……”玩家拿了兩下，手鏈另一邊在喬魯諾的手裏紋絲不動。
“喬魯諾……”玩家遲疑出聲。
喬魯諾表情如常，只從眼睛中能看出聰敏狡黠的意味，他往右邊傾斜歪頭：“怎麽了嗎？”
玩家關切詢問：“是得關節炎了嗎？”
手都伸不直了啊，一定很嚴重吧。
“……”
米斯達來呼喚二人，玩家跟上其他人的腳步，在離開前，玩家再度回頭看了一眼。
更準確一點來說，玩家看的其實是普羅修特的背影，身穿蛛網花紋的深色西裝的男人失去了生命體征，連發色也錯覺般暗淡下來，折斷的手依然死死摳著前方的地面。
他原本是被布加拉提和米斯達擊落，被絞進了列車和軌道間的縫隙，為什麽又會出現在布加拉提二人戰鬥的場地。
普羅修特……為了能讓壯烈成仁影響到布加拉提而拖著瀕死的軀體，一點點爬向對戰中的二人，最後鼓舞著貝西。
普羅修特不可能不知道，在知道壯烈成仁的能力會被低溫延緩後，他堅持不解除替身的行為能為貝西增加的助力已經很小了。
再貿然挪動重傷的身軀，除了加速他的死亡外，不會起到任何逆轉戰局的作用。
“……”
“我不太明白……普羅修特那麽做的原因。”直到一行人換乘，到了烏龜身體裏設施齊全的小空間，玩家還沒從紛亂的思緒裏抽離出來。
“他知道的吧，盆栽頭先生就算打敗了布加拉提，他也是活不下來的，我們還有這麽多人。”而且，他快死了，就算貝西贏了又能怎麽樣呢？普羅修特仍然無法避免死去的結果。
玩家不理解：“他根本沒辦法戰鬥了，被絞在軌道裏還要爬出來，這樣只會加快他的死亡。”
玩家完全不明白普羅修特這麽做的動機。
“他不是為了勝利或是別的什麽東西去戰鬥的。”
讓玩家意外的是，出聲回答玩家疑問的會是阿帕基，他單手摘下頭戴式耳機，把它懸掛在脖頸上，幽邃沈郁的紫金眼瞳轉向玩家，塗著同色系的紫色口紅的嘴唇開合，從中吐出冷淡的話語。
“他是為了心裏‘榮譽’而戰的，哪怕敗北的結局已經註定，也會帶著那份‘覺悟’拼上性命。”
覺悟？
玩家的身邊存在很多有著覺悟的家夥，也沒能徹底教會玩家其中的含義。
在沢田綱吉身上是純粹為了朋友而激發出的潛能。
讓自己陷入不利，也要救出關系算不上融洽的東方仗助和廣瀨康一的不良青年，他叫什麽來著……井上？噴上裕也？
玩家隱約意識到‘覺悟’概念，那應該是面臨關於人生走向的重要抉擇時，無法逃避、無法對抗後依舊勇於堅定最初的信念。
每個人的感悟不同，像普羅修特那樣為了榮譽燃燒生命的覺悟，玩家是沒有的。
不同人的經歷和環境都造就了不可覆制的唯一性。
玩家尊重生命的可貴，不論是他人還是玩家本人的生命。
這不代表玩家會對那些作惡多端的家夥手下留情。
SPW財團偶爾會聯系玩家，去追捕那些作惡的替身使者，少數天生擁有替身能力，或者後天被“箭”激發出的人，倘若把替身能力作用在犯罪上。
有著普通人不可視的替身，他們能輕易躲過警察的追捕，或是禍水東引，消除掉證據對他們來說易如反掌。
目前玩家還沒有殺過人，倘若殺人需要“覺悟”，那麽玩家早就有了。
SPW財團交給玩家的任務大多是抓捕，也沒遇到罪大惡極又無法被法律審判的惡人，提前有了不會因為殺掉惡人而產生痛苦情緒的心裏建設，沒有殺人，也不算純白了。
哈哈！玩家可真是個十足的壞蛋！
所以玩家選中了《Mafia陣營模擬人生》，和壞蛋玩家超配！
對待游戲保持著守序，不隨意傷害NPC，玩家由衷地認為這沒什麽不好的，但是如果有NPC傷害到玩家認定的朋友。
玩家也不介意解決掉，如果布加拉提沒有出手，那終結貝西生命的就會是玩家。
玩家沒意識到自己整張臉都因為過度思考變得通紅。
喬魯諾打斷了玩家手撐著臉苦思冥想，拎著冰袋放在距離玩家皮膚幾厘米左右的位置，為玩家過載的大腦物理降溫。
“不明白，不理解，不讚同。”
想到之前聊天的內容，玩家一連說了三個不表示自己的態度。
阿帕基帶著諷意一笑，刻薄鋒利的眼神落在玩家簡單處理過的手臂上。
“被人拎著頭發踩住，說了一堆輕蔑地垃圾話，就不想報仇嗎？”
在烏龜裏被拋出去的時候，不代表阿帕基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普羅修特輕慢的話語激不起阿帕基的情緒。
小鬼被嘲諷忍下來他不意外，在普羅修特劣勢時居然像忘了這茬一樣，沒有落井下石的報覆。
誰？普羅修特嗎？
“因為沒必要生氣，我的生命和尊嚴的優先度是同一等級的，既然沒有感覺到被冒犯，我又活了下來，那就是我贏了！”
“蠢不自知。”阿帕基評判道。
“你口中重視的事物和你表現出對我們莫名其妙的好感一樣空泛，和那個蘿蔔頭的戰鬥，有一次失誤，你就會死吧。”
“因為還沒到危及生命的地步。”玩家老實回答。
游戲裏怎麽會設定一個玩家打不過的NPC啊？
“如果真的遇到了沒有希望打敗的敵人，我會毫不猶豫地逃走的！”玩家不存在覺得丟人這種想法，反而很自豪地大聲宣布。
阿帕基閉目，單手按住眉間：“……又是一副聽不進人話的模樣，你是意識不到自己會惹人嫌嗎。”
“嗯……我知道啊，但是討厭我又怎麽了？”玩家不解地問，眼裏是純粹的迷茫。
玩家這麽做是因為玩家想去這麽做，玩家不需要別人的回報或者感激。
“懷疑我的赤誠，我的坦率，對我抱有偏見，從而沒辦法真正感受我的友誼，阿帕基才很可憐啊。”
玩家確信的說：“阿帕基，是你吃虧了。”
“……”
阿帕基這時突然明白了，對方沒心沒肺永遠快樂的樣子是如何保持的。
這家夥……
有自己一套奇怪的，能夠自圓其說的邏輯，不會因為別人的態度感到傷心或者挫敗，反而堅定地確信著，世界都是以她為中心的，把自己放在最高位，去俯視所有人。
玩家的熱烈，玩家的友善，統統都是單程的情感，不管別人是否願意接受，而你的反應被分在無關緊要的位置，她有一層看不到的屏障隔開和其他人的距離，永遠也不會因為別人的惡言受到傷害。
“小鬼，真是傲慢啊。”
竟然沒人發現對方的熱情是一種自我到自負的傲慢。
阿帕基低嘲一聲，垂下的發絲被他用手拂開，冷淡的視線倦怠地垂下，唇角譏諷地勾起，但是他臉上切實地出現了笑容。
阿帕基瘋了，玩家確認。
“不管阿帕基有多毒舌，如果遇到危險，我也會帶著阿帕基一起逃跑的！”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啊，讓我這種爛人得到茍活。”阿帕基刻意地將聲調改為棒讀，任誰都能聽出語氣裏的嘲諷和散漫。
阿帕基嘲諷了玩家嗎？
玩家在和別人相處中得到的經驗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好奇怪，阿帕基這樣也貶低了自己。
“嘁，別救阿帕基，救我好了，他不想活我很想活的，我還想回去上學呢。”納蘭迦聲情並茂講述著對學校的憧憬，
“我知道自己腦子轉的不快，總惹得福葛發火，等這趟任務結束，布加拉提也讚同我去上學，不過我不會和大家分開的，到時候就車馬勞頓好了！”
福葛深呼吸：“……你想說的應該是勤工儉學吧。”
“有什麽區別嘛，福葛！”
“——區別大了，你個蠢貨！”
玩家靠著椅背，旁邊福葛和納蘭迦打起來的聲音被玩家無視了個徹底。
玩家放空了自己的思維，記憶裏始終抹除不掉那個失去聲息依然保持著向前爬的姿勢的背影。
普羅修特無差別的攻擊令列車上的所有乘客都同步老化，玩家是討厭他的。
那種堅持維持替身頑強的、閃耀的精神，玩家不能理解。
但是……
玩家在以後聽見“普羅修特”這個名字，或許很難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那頭礙眼的金發了。
普羅修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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