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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在乎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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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在乎的人是我?

醫院檢查, 沒有傷到筋骨,只是簡單包紮,靳顧一需要抽血檢查, 護士正在準備工具, 給靳顧一胳膊上綁橡膠管。

溫瑰看到一旁擺了一大排裝著血的容器, 心動了動。

靳顧一倒是沒什麽反應,等護士把針紮進去, 溫瑰則從包裏掏出自己的本子遮住了他的眼睛,靳顧一微微怔在原地, 沒說話。

他就這麽盯著本子的背面, 一直沒眨眼睛, 好像眨一下就會有什麽東西會消失一樣。

......

等抽完了, 靳顧一用棉簽抵著自己的胳膊, 一旁的溫瑰讓他先坐在這裏, 她去繳費安排下一項檢查。

靳顧一當時靠在醫院的墻上,看著溫瑰為他忙來忙去的身影, 嘈雜的環境也變得安靜起來,周圍的人影通通虛化,只留下她單薄的身影。

“呵。”

靳顧一自嘲似的,低低發出一個氣音, 他還真是能幻想。

他現在進醫院也有人陪了。

這種話騙騙自己就可以了。

靳顧一在病床旁掛吊水, 溫瑰在一旁陪著,為了緩解尷尬,她問,“你餓嗎?要不要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靳顧一眼神隨意垂下, 自帶一種清高塵上,“你現在還有心情關心我餓不餓。”

合著差點被人拿刀捅死的人是別人了?

溫瑰其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因為這種事情不止發生過一次,她也從來都是能夠預料到,“我,不是很在乎這些事情。他沒做錯什麽,我也習慣了。比起這些,我現在只想你能盡快好起來。”

“所以說,你現在在乎的人,是我?”靳顧一抑著幾絲自嘲,顯然是不相信這個答案。

靳顧一盯著她,眼裏情緒不明,“在你的價值體系內,一個想要捅死你的人,是沒有錯的?”

溫瑰好像自己都忘了正確的評判準則,反正正確與否這個社會隨時都能顛t覆,每當冒出這種想法時,她知道她該吃藥了。

“他是為了宗山公司的事來找我的,之前一個受害者家屬把監控u盤給了我,我卻出了車禍,醒來時什麽都丟了,他這麽做是應該的。”

“報警了嗎?”

“嗯,現在說正在調查。”

“她會有備份的。”靳顧一提醒她,“但你的命只有一條。”

希望她能理清利害關系,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是的,她是有備份的,但不會再給我了。”溫瑰舒了口氣,“不給也挺好的,我什麽也幹不了。”

“你會幹成的。”靳顧一告訴她。

他好像比她還相信她,溫瑰露出一抹苦笑,“希望吧。”

*

接下來幾天靳顧一都在家裏辦公,溫瑰不得不為他上心,有空時會敲他的門,給他帶點藥什麽的,或者有時候按照他的要求給他帶個飯。

靳顧一讓她自己坐,溫瑰往屋裏看了一圈,發現他的裝修風格跟大學時候很像,黑灰風格,簡潔風,墻上掛著幾副壁畫,陽臺處意外的忘了幾盆花。

溫瑰在拆藥,靳顧一拿著澆水壺給花草澆水,穿著黑色家居服,後頸處淡淡凸起,側眼倦怠默然,肩頸腰線隱隱可見,勁瘦有線條。

漆黑的發絲垂下去,有幾絲人情味。

溫瑰準備好了,詢問他,“現在可以換藥嗎?”

作為她的彌補,她給靳顧一換藥。

靳顧一插著兜慢悠悠走過去,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我餓了。”

他要先吃飯。

溫瑰這才想起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給我發消息了。”

他說讓她幫忙帶個飯。

靳顧一沒說話,溫瑰本想說要不給你點個外賣,又想著這樣好像不太好,為表誠意,她試探性地問他,“要不,我給你做頓飯可以嗎?可能還得等一段時間。”

默了幾秒,靳顧一看著她,“可以。”

廚房裏響起開鍋燒水的聲音,溫瑰圍了個圍裙,在洗菜切菜,鍋裏的熱水冒著熱氣,白花花的霧氣飄到空中。

靳顧一在客廳接電話,看著溫瑰在廚房忙前忙後,內心一片怔松。

溫瑰燒菜燒飯到一半,溫碩言打來了電話,“姐,你不在家嗎?”

“啊,對。你來了?”

“我來給你送點吃的,你對面什麽聲音?”溫碩言往樓上走,拎著幾袋東西。

“我在炒菜,額,我現在在靳顧一家,你等會兒直接進來就行。”

溫碩言什麽表情從進門開始就都能感受到了,他一進門,靳顧一正在打電話,溫瑰在廚房裏炒菜,這一幕真的是一再挑戰他的防線。

靳顧一看到他,隨意指了個地方,“東西放那裏就可以。”

溫碩言冷呵一聲,把東西一撂,再把外套一脫,對著靳顧一就是一陣冷嘲熱諷,“你使喚人使喚上癮了?”

靳顧一跟對面聊了幾句掛了電話,他給溫碩言倒了杯水,“喝嗎。”

溫碩言沒客氣,拿起來就喝,倒是憋了一肚子氣,懶得理他,溫瑰正好抄好一盤紅燒肉上桌,“你來了?吃過飯了嗎?”

靳顧一邁著慢悠悠的步子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了。

溫碩言覺得自己好像正在看一部恐怖片,這恐怖片裏他姐和靳混蛋是夫妻,關鍵這對夫妻還在招呼他這個外人。

哈!溫碩言肺管子都要炸了。他坐在這裏的第一句就是,“這頓飯你得掏錢。”

你不能吃白食啊,憑什麽使喚他姐做這做那的。

靳顧一脾氣倒是好,“可以。想要多少,有多少。”

一旁的溫瑰拍了下溫碩言,“少說點吧你。”

溫碩言鬧脾氣,“姐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為什麽在靳顧一家裏待著,還給他做飯,難道覆合了?

溫瑰只好簡單解釋一句,“我之前差點被人拿刀捅,他替我擋了刀,我做個飯感謝一下他而已。”

“.........姐我就說你應該報一個防身課的!”溫碩言第一句就是這話。

一般人的反應不應該是關心關心靳顧一手臂上的繃帶嗎,溫碩言偏不,他自願擋上來的,他活該!

手機突然響了,溫碩言打開一看,沈默了一會兒,溫瑰問他,“你怎麽不接?誰的電話?”

溫碩言最終還是接了,石珠熱情激動的聲音立馬響起,“溫叔叔晚上好!”

溫碩言冷漠一笑,她又來了,總有一大堆廢話要跟他說,“我第一次聽人說晚上好。”

“溫叔叔,我最近看到一個手表,我覺得特別符合你的氣質,我想送給你,你能給我你家的地址嗎?”石珠語氣歡快。

溫碩言沒什麽表情地看了眼對面的靳顧一,“不可以。”

“為什麽?送過去很快的,”石珠想了一會兒,又找到理由,“那我直接去你們公司找你,當面送給你就可以啦。”

“.......我說的是不可以送東西,我不會收的。”溫碩言撫了下額頭。

靳顧一夾了塊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溫瑰則是疑惑地聽著,他在跟誰打電話?

石珠還想跟他聊聊別的,溫碩言立馬結束話題,“太晚了,睡了,掛了。”

溫碩言二話不說掛了電話。一擡眸,靳顧一神情倦怠,“我勸你少說謊。”

“怎麽了,我想說就說。”溫碩言就是不肯輸給他。

靳顧一嘴角噙著一抹邪笑,“會遭報應而已。”

溫碩言切了一聲。溫瑰好奇,“誰的電話?”

溫碩言突然有點不想說,石珠天天轟炸他,從早到晚,他不回又不太禮貌,可她說的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他是真的不感興趣,他每天要忙的事情那麽多,沒時間看的。

“沒誰,不重要。”

過了一陣子,門開了,石珠的聲音傳進來,“靳顧一,你還活著嗎?我奉命帶著禮品來看你嘍——溫姐姐?溫叔叔?!你們都在啊!”

溫瑰看到溫碩言捂著臉低聲靠了一聲。

石珠這下可不管還綁著繃帶的靳顧一了,趕忙坐到溫碩言的旁邊,眨巴那雙大眼睛,“溫叔叔,好巧啊,你剛才不是說要睡覺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溫碩言:“.......”

現在的小姑娘是都不知道尷尬的嗎,這種問題就直接過來問了???

溫瑰大概搞懂了,剛才是石珠給他打電話,她垂眸笑了笑,沒說話。

靳顧一頗有興致,“他剛才在這裏打地鋪睡的,剛醒。”

溫碩言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怎麽,還得謝謝他給他解圍?

溫碩言剛想承認自己編慌了,實在不行道個歉,誰知道石珠這姑娘心太大了,壓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開始拆禮盒。

“正好溫叔叔,這些吃的喝的都是我爸媽吃了很多年的,很好吃,你快嘗嘗,有沒有喜歡的,全帶回家去,來溫姐姐,你嘗嘗這個燕窩。”

石珠說拆就拆,溫瑰趕忙阻止她,“不用了石珠,我不吃,我現在已經吃飽了。”

石珠哦了一聲,說好的,已經把一盒燕窩拆開了,獻寶似的擡到溫碩言面前,小臉蛋紅紅的,把勺子遞給他,“溫叔叔,你快嘗嘗。”

空氣瞬間變得安靜起來,溫碩言僵在原地,石珠靦腆的笑著,難心期待他嘗嘗,溫瑰和靳顧一作為觀眾看著這一幕。

一股微妙至極的氣氛開始蔓延。

到底哪裏不對勁。溫碩言相當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默不作聲地將她的燕窩移開,說,“我不吃,不用管我,你喜歡吃你多吃點。”

好他媽尷尬。他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生追著餵東西。

話說這東西不是買給靳顧一的嗎?為什麽不給靳顧一那臭小子餵!

草。

石珠有些失落,她的表情從來都寫在臉上,她垂著眼眸把盒子蓋上了,“好。那溫叔叔你有什麽喜歡吃的就告訴我,我下次一定買你愛吃的。”

怎麽又扯到愛吃不愛吃的地方了呢,溫碩言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一時語窮地和靳顧一對上了視,後者漫不經心地觀賞他的無措。

就像在說——看,這就是你的報應。

石珠乖乖收好東西,時不時還偷瞄溫碩言幾眼,露出來的臉蛋紅潤潤的,眼睛滿是少女懷春的青澀稚嫩,小心翼翼地探索著溫碩言的邊界。

有那麽一瞬間,溫瑰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初的影子。

會因喜歡一個人,而在乎他的一舉一動,無時無刻不想關註他,看他笑,連t他板著臉也只會覺得帥,有個性。

她懂石珠。

就像她回想當初的自己一樣。

可時過境遷,她不再憐憫過去的自己,只是後悔喜歡了一個人,和他在一起,卻只是給他平增一段痛苦折磨的回憶。

快走的時候,石珠還纏著溫碩言問東問西,問他下次什麽時候過來,說他這外套真好看。

溫碩言向來應付不了這種,只會敷衍地嗯嗯嗯,實際上根本沒聽進去。

靳顧一跟溫瑰對上了視線,最後只剩下溫瑰還在裏面,他抱著臂倚靠在墻上,問她,“石珠,你怎麽看。”

溫瑰清淡地笑了一下,弧度很輕,“小姑娘都這樣。喜歡一個人,就會想靠近他。”

“你也是麽?”靳顧一冷冷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溫瑰握著門把手的動作頓住了。

最後也只是留下平平淡淡的一句。

“我不是小姑娘了。”

也就不能毫無遮攔地纏著自己喜歡的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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