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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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重逢
第28章
周洛雲未曾想過會在這裏遇到江怡, 他微蹙的眉梢倏然松開，深邃黑眸裏流淌出難言的喜意。
看著女子臉上灼灼之光，他輕抿的唇角慢慢揚起, 情不自禁地喚出聲音, “窈窈。”
他聲音放得很輕，生怕擾了屋內女子的思緒，時間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她冒雨離開那日，那是他第一次產生動容, 在他認知中，江怡從來都是唯唯諾諾的，見他時也總是一副惶恐的模樣, 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
便是每次歡好也一樣, 眼神閃躲著不敢看他，他要她往東, 她不會往西, 他要她等著, 她便可以一夜不睡。
她這副軟弱的性格實在不討喜, 周洛雲每次見她心情都會變得莫名不快, 這樣的她實在難以同他相配。
可讓周洛雲沒想到的是，她有一天竟然會提出和離, 而且態度非常堅決，無論他如何阻撓，她都不敢初心。
拿著和離書離開相府那日, 望著暴雨中模糊的纖細身影, 他的心第一次因她變得不同。
他想象不出, 如此軟弱好欺的她，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境離開相府離開她的。
她大抵是瘋了。
不然, 不然怎麽會那般決絕。
……
周洛雲的思緒被旁邊的聲音打擾，“相爺，這位便是您要找的江大夫。不是下官吹噓，世上絕對沒有比江大夫醫術更為高超之人。江大夫可是華佗在世，有起死回生之術，您找她看病絕對萬無一失，還有啊，江大夫為人也是極好的。”
縣令蘇仲在一旁侃侃而談，“前兩年鬧瘟疫，江大夫帶領宣城其他醫者免費為百姓看病救治，一個弱女子救了不下百人，好幾個快要死的，最後都被她救了回來。”
“相爺，無論什麽樣的病人，只要經江大夫的手就沒有治不好的……”
蘇仲還在侃侃而談，但周洛雲已沒了聽下去的心思，他是真沒想到那個人人口中稱讚的江大夫竟然是江怡，更沒想過他們會在這裏遇到。
那聲“窈窈”叫出後，其他人一臉狐疑來回打量，而江怡並未有任何波動，她仿若沒聽到般收回視線，唇角淡挑，對著面前的老人說道：“劉伯，你這是積食之癥，我給你開個方子，按照方子服藥三日定能痊愈。”
“謝謝江大夫。”老者站起身，手指顫抖地接過方子，欲言又止，“藥……”
江怡淡聲道：“劉伯拿著方子出去找雪竹便可，她自會給你藥。”
“謝謝謝謝。”老者一臉動容，紅著眼睛道，“江大夫您就是活菩薩。”
江怡起身扶住老者，“劉伯你在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老者擡袖擦拭眼角哽咽說道：“宣城要是沒有江大夫，我們這些人怕是都沒辦法活了。”
江怡同老者一起走出去，示意雪竹給藥，另外還說道：“那些錢財給劉伯。”
雪竹點點頭，“是。”
江怡再度折回裏間，又有病患進來，這次是位老婆婆，臉上長滿了疹子，身上也是。
老婆婆道：“江大夫我快難受死了，你幫我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江怡拉過她的手臂，提起她的袖子細細看，眉梢皺起，“王阿婆，你今日吃了什麽？”
王阿婆從早上開始回憶，一樣一樣細細說了遍，江怡道：“是過敏癥。”
“過敏？”王阿婆不懂，擔心問道，“會死人嗎？”
“這次不會。”江t怡回道，“不過還是要當心，以後切勿亂吃東西。”
“好好。”王阿婆道，“我以後再也不會亂吃。”
王阿婆走後，江怡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脖子轉動間瞧見了一抹暗藍身影，這才想起周洛雲在這。
同周洛雲在一起的還有宣城的縣太爺，蘇仲。
蘇仲掀簾進來，客氣問道：“江大夫今日看診結束了嗎？”
“是，”江怡能在宣城有一席之地也多虧蘇仲幫忙。她同蘇仲的淵源則是蘇夫人得了癔癥，且久治不愈。
某日江怡外出看診，恰巧遇到從府中跑出來的蘇夫人，見問不出來人身份，便把人扶上馬車帶了回來。
不湊巧，那日剛剛到家，蘇夫人的癔癥便發作了，江怡在醫書上看到過此類病癥，讓雪竹把蘇夫人扶進裏間後立即給她施針。
半個時辰後蘇夫人轉醒，氣若游絲問：“這是哪？你是誰？”
江怡回道：“夫人請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江怡，你可以叫我江大夫。”
後，江怡多次給蘇夫人施針，徹底治好了她的癔癥，三年過去，蘇夫人再也未犯過病。
蘇仲對江怡感激不盡，是以平日裏對她格外照拂。
江怡對蘇仲呢，也有一份感激之情，見他進來，起身相迎，客氣道：“蘇縣令請坐。”
蘇仲含笑道：“我來是有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訴江大夫。”
“何喜事？”江怡問道。
“是——”蘇仲頓住，“還是讓外面的貴人同你講吧。”
蘇仲出去把人請了進來，“相爺，請。”
他主動掀簾，周洛雲邁步走了進來，隔著幾步遠的距離看向案幾後的女子，一襲淺紫羅裙，發髻上插著木簪，五官精致，眉目如畫。
她背光而站，光影瀉到她肩頭，隱隱映亮了她右側的臉頰，那處泛起淡淡的漣漪。
風把花香送了進來，同屋內的藥香融合到一起，細細去聞，別有一番怡人的氣息，便如同她此時給人的感覺。
周洛雲一瞬不瞬凝視著，深邃的眼眸裏流淌出異樣，袖子下的手指慢慢縮起又松開，松開又縮起，反覆幾次後才慢慢舒展開。
壓下紊亂的心跳，斂去周身的高傲疏離，溫聲道：“江大夫。”
蘇仲在一旁說道：“江大夫，這便是我剛剛說的那位貴人，當朝右相周洛雲。”
“右相，這位是江大夫，江怡。”蘇仲言罷，眼神在兩人身上兜轉，莫名覺得氣氛有幾許不對。
兩個人都不對，其他人聽到周洛雲的身份勢必會跪地叩拜，但江怡沒有，她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去做自己的事了。
至於周洛雲，他更為奇怪，竟然沒有一絲怒意。
蘇仲忍不住猜測，他們不會是舊識吧？
隨後又給否了，江大夫久居宣城，又怎麽會和帝京來的重臣扯上關系，肯定是沒有的事。
蘇仲笑著道：“相爺，您請。”
周洛雲回過神撩袍方要坐，雪竹走了進來，“江大夫，城東的孫叔突然昏迷不醒了。”
江怡聞言坐起，拎起案幾上的藥箱便往外走。蘇仲在後方說道：“江大夫，那個相爺……”
江怡頭也不回地打斷，“蘇縣令人是你帶來的，返請你帶走，以後不要什麽人都往醫館裏領。”
蘇仲：“……”
蘇仲看著走出門外的身影輕咳一聲，解釋道：“相爺，江夫人平時不是這般無理的，大概是孫叔的病讓她心焦，煩請相爺莫要生氣。”
言罷，他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珠。
半晌後，周洛雲開口道：“無妨。”
蘇仲：“既然江大夫不在，那下官送相爺回驛站。”
周洛雲四處打量一番，擡腳走了出去。
……
這次碰面後，一連七日，周洛雲都未曾尋到江怡，他每日早膳後便來等候，一直到霞光沁滿整個宣城依然不見人影。
周洛雲從醫館走出，霞光拂到他身上，映紅了那張清雋的臉，榮錦說道：“相爺，夫……江大夫已經回家了。”
周洛雲眼瞼垂下，斂去異樣，淡聲道：“回驛館。”
“太後只給了您兩個月的期限，若是不能把人帶回去，相爺您……”榮錦道，“要不屬下還是夜闖把江大夫帶走吧。”
周洛雲此次之所以來宣城，皆是因為當朝天子得了重病，太醫束手無策，有人諫言說宣城縣有個賽華佗能醫治百病，只要能把她請來，天子的必定安虞。
周洛雲請纓來尋人，太後下了懿旨，只給他兩個月，若是兩月內未把人尋到，相府眾人都要給天子陪葬。
眼下已經過了一月又十日，若是再不快些把人帶回去，相府眾人的安危堪憂。
“不可。”周洛雲沈聲道，“不許你隨意動她。”
榮錦道：“是。”
……
雪竹端來參湯，拿走江怡手中的醫書，“小姐，白日折騰了一天，夜裏便好好歇歇吧。”
她撅嘴，“書奴婢先收了，明日再還給小姐。”
“你這丫頭，膽子愈發大了，連我都敢管了。”江怡佯裝生氣道。
雪竹才不怕，她笑笑，“奴婢便是管了，小姐要怎麽處罰奴婢？”
“你呀，就知道我舍不得罰你才如此有恃無恐。”江怡挑了下眉。
雪竹把碗盞遞上去，“奴婢就知道小姐舍不得罰奴婢。”
她提醒，“有些燙，慢點喝。”
江怡問：“不能不喝嗎？”
“這是公子要奴婢準備的，小姐若是不喝，公子自是不會說什麽，”雪竹唉聲嘆氣道，“但是公子會罰奴婢，小姐若是忍心那便不喝吧。”
雪竹作勢要把碗盞拿回來，江怡淡笑道：“行了，我喝，我喝。”
一碗參湯下肚，飽腹感瞬間傳來，她站起身，慢悠悠在屋裏踱起步來，雪竹問道：“小姐，那個人這幾日日日來醫館，小姐真不見嗎？”
雪竹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周洛雲。
江怡道：“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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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周洛雲未曾想過會在這裏遇到江怡, 他微蹙的眉梢倏然松開，深邃黑眸裏流淌出難言的喜意。
看著女子臉上灼灼之光，他輕抿的唇角慢慢揚起, 情不自禁地喚出聲音, “窈窈。”
他聲音放得很輕，生怕擾了屋內女子的思緒，時間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她冒雨離開那日，那是他第一次產生動容, 在他認知中，江怡從來都是唯唯諾諾的，見他時也總是一副惶恐的模樣, 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
便是每次歡好也一樣, 眼神閃躲著不敢看他，他要她往東, 她不會往西, 他要她等著, 她便可以一夜不睡。
她這副軟弱的性格實在不討喜, 周洛雲每次見她心情都會變得莫名不快, 這樣的她實在難以同他相配。
可讓周洛雲沒想到的是，她有一天竟然會提出和離, 而且態度非常堅決，無論他如何阻撓，她都不敢初心。
拿著和離書離開相府那日, 望著暴雨中模糊的纖細身影, 他的心第一次因她變得不同。
他想象不出, 如此軟弱好欺的她，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境離開相府離開她的。
她大抵是瘋了。
不然, 不然怎麽會那般決絕。
……
周洛雲的思緒被旁邊的聲音打擾，“相爺，這位便是您要找的江大夫。不是下官吹噓，世上絕對沒有比江大夫醫術更為高超之人。江大夫可是華佗在世，有起死回生之術，您找她看病絕對萬無一失，還有啊，江大夫為人也是極好的。”
縣令蘇仲在一旁侃侃而談，“前兩年鬧瘟疫，江大夫帶領宣城其他醫者免費為百姓看病救治，一個弱女子救了不下百人，好幾個快要死的，最後都被她救了回來。”
“相爺，無論什麽樣的病人，只要經江大夫的手就沒有治不好的……”
蘇仲還在侃侃而談，但周洛雲已沒了聽下去的心思，他是真沒想到那個人人口中稱讚的江大夫竟然是江怡，更沒想過他們會在這裏遇到。
那聲“窈窈”叫出後，其他人一臉狐疑來回打量，而江怡並未有任何波動，她仿若沒聽到般收回視線，唇角淡挑，對著面前的老人說道：“劉伯，你這是積食之癥，我給你開個方子，按照方子服藥三日定能痊愈。”
“謝謝江大夫。”老者站起身，手指顫抖地接過方子，欲言又止，“藥……”
江怡淡聲道：“劉伯拿著方子出去找雪竹便可，她自會給你藥。”
“謝謝謝謝。”老者一臉動容，紅著眼睛道，“江大夫您就是活菩薩。”
江怡起身扶住老者，“劉伯你在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老者擡袖擦拭眼角哽咽說道：“宣城要是沒有江大夫，我們這些人怕是都沒辦法活了。”
江怡同老者一起走出去，示意雪竹給藥，另外還說道：“那些錢財給劉伯。”
雪竹點點頭，“是。”
江怡再度折回裏間，又有病患進來，這次是位老婆婆，臉上長滿了疹子，身上也是。
老婆婆道：“江大夫我快難受死了，你幫我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江怡拉過她的手臂，提起她的袖子細細看，眉梢皺起，“王阿婆，你今日吃了什麽？”
王阿婆從早上開始回憶，一樣一樣細細說了遍，江怡道：“是過敏癥。”
“過敏？”王阿婆不懂，擔心問道，“會死人嗎？”
“這次不會。”江t怡回道，“不過還是要當心，以後切勿亂吃東西。”
“好好。”王阿婆道，“我以後再也不會亂吃。”
王阿婆走後，江怡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脖子轉動間瞧見了一抹暗藍身影，這才想起周洛雲在這。
同周洛雲在一起的還有宣城的縣太爺，蘇仲。
蘇仲掀簾進來，客氣問道：“江大夫今日看診結束了嗎？”
“是，”江怡能在宣城有一席之地也多虧蘇仲幫忙。她同蘇仲的淵源則是蘇夫人得了癔癥，且久治不愈。
某日江怡外出看診，恰巧遇到從府中跑出來的蘇夫人，見問不出來人身份，便把人扶上馬車帶了回來。
不湊巧，那日剛剛到家，蘇夫人的癔癥便發作了，江怡在醫書上看到過此類病癥，讓雪竹把蘇夫人扶進裏間後立即給她施針。
半個時辰後蘇夫人轉醒，氣若游絲問：“這是哪？你是誰？”
江怡回道：“夫人請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江怡，你可以叫我江大夫。”
後，江怡多次給蘇夫人施針，徹底治好了她的癔癥，三年過去，蘇夫人再也未犯過病。
蘇仲對江怡感激不盡，是以平日裏對她格外照拂。
江怡對蘇仲呢，也有一份感激之情，見他進來，起身相迎，客氣道：“蘇縣令請坐。”
蘇仲含笑道：“我來是有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訴江大夫。”
“何喜事？”江怡問道。
“是——”蘇仲頓住，“還是讓外面的貴人同你講吧。”
蘇仲出去把人請了進來，“相爺，請。”
他主動掀簾，周洛雲邁步走了進來，隔著幾步遠的距離看向案幾後的女子，一襲淺紫羅裙，發髻上插著木簪，五官精致，眉目如畫。
她背光而站，光影瀉到她肩頭，隱隱映亮了她右側的臉頰，那處泛起淡淡的漣漪。
風把花香送了進來，同屋內的藥香融合到一起，細細去聞，別有一番怡人的氣息，便如同她此時給人的感覺。
周洛雲一瞬不瞬凝視著，深邃的眼眸裏流淌出異樣，袖子下的手指慢慢縮起又松開，松開又縮起，反覆幾次後才慢慢舒展開。
壓下紊亂的心跳，斂去周身的高傲疏離，溫聲道：“江大夫。”
蘇仲在一旁說道：“江大夫，這便是我剛剛說的那位貴人，當朝右相周洛雲。”
“右相，這位是江大夫，江怡。”蘇仲言罷，眼神在兩人身上兜轉，莫名覺得氣氛有幾許不對。
兩個人都不對，其他人聽到周洛雲的身份勢必會跪地叩拜，但江怡沒有，她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去做自己的事了。
至於周洛雲，他更為奇怪，竟然沒有一絲怒意。
蘇仲忍不住猜測，他們不會是舊識吧？
隨後又給否了，江大夫久居宣城，又怎麽會和帝京來的重臣扯上關系，肯定是沒有的事。
蘇仲笑著道：“相爺，您請。”
周洛雲回過神撩袍方要坐，雪竹走了進來，“江大夫，城東的孫叔突然昏迷不醒了。”
江怡聞言坐起，拎起案幾上的藥箱便往外走。蘇仲在後方說道：“江大夫，那個相爺……”
江怡頭也不回地打斷，“蘇縣令人是你帶來的，返請你帶走，以後不要什麽人都往醫館裏領。”
蘇仲：“……”
蘇仲看著走出門外的身影輕咳一聲，解釋道：“相爺，江夫人平時不是這般無理的，大概是孫叔的病讓她心焦，煩請相爺莫要生氣。”
言罷，他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珠。
半晌後，周洛雲開口道：“無妨。”
蘇仲：“既然江大夫不在，那下官送相爺回驛站。”
周洛雲四處打量一番，擡腳走了出去。
……
這次碰面後，一連七日，周洛雲都未曾尋到江怡，他每日早膳後便來等候，一直到霞光沁滿整個宣城依然不見人影。
周洛雲從醫館走出，霞光拂到他身上，映紅了那張清雋的臉，榮錦說道：“相爺，夫……江大夫已經回家了。”
周洛雲眼瞼垂下，斂去異樣，淡聲道：“回驛館。”
“太後只給了您兩個月的期限，若是不能把人帶回去，相爺您……”榮錦道，“要不屬下還是夜闖把江大夫帶走吧。”
周洛雲此次之所以來宣城，皆是因為當朝天子得了重病，太醫束手無策，有人諫言說宣城縣有個賽華佗能醫治百病，只要能把她請來，天子的必定安虞。
周洛雲請纓來尋人，太後下了懿旨，只給他兩個月，若是兩月內未把人尋到，相府眾人都要給天子陪葬。
眼下已經過了一月又十日，若是再不快些把人帶回去，相府眾人的安危堪憂。
“不可。”周洛雲沈聲道，“不許你隨意動她。”
榮錦道：“是。”
……
雪竹端來參湯，拿走江怡手中的醫書，“小姐，白日折騰了一天，夜裏便好好歇歇吧。”
她撅嘴，“書奴婢先收了，明日再還給小姐。”
“你這丫頭，膽子愈發大了，連我都敢管了。”江怡佯裝生氣道。
雪竹才不怕，她笑笑，“奴婢便是管了，小姐要怎麽處罰奴婢？”
“你呀，就知道我舍不得罰你才如此有恃無恐。”江怡挑了下眉。
雪竹把碗盞遞上去，“奴婢就知道小姐舍不得罰奴婢。”
她提醒，“有些燙，慢點喝。”
江怡問：“不能不喝嗎？”
“這是公子要奴婢準備的，小姐若是不喝，公子自是不會說什麽，”雪竹唉聲嘆氣道，“但是公子會罰奴婢，小姐若是忍心那便不喝吧。”
雪竹作勢要把碗盞拿回來，江怡淡笑道：“行了，我喝，我喝。”
一碗參湯下肚，飽腹感瞬間傳來，她站起身，慢悠悠在屋裏踱起步來，雪竹問道：“小姐，那個人這幾日日日來醫館，小姐真不見嗎？”
雪竹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周洛雲。
江怡道：“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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