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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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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第41章

方桃立刻停下了腳步。

她雖沒什麽見識, 也不怎麽知道什麽官職大小爵位高低,但“王爺”兩個字的分量,她還是清楚的。

狗皇帝登基前, 是為魏王,彼時他便手握大權, 拿捏她的小命更易如反掌, 眼前的這位王爺, 自然也不容小覷。

對方言語中已帶有怒意, 方桃轉過身來, 匆忙再向他屈膝行禮。

“奴婢失禮,請王爺見諒。”

她得過狗皇帝訓斥教導, 規矩禮儀已不會犯什麽大錯, 果然, 她低眉順眼規規矩矩行了禮, 那位王爺再開口時,怒意已退去少許。

“到本王面前來。”他漫不經心地拿起球杖,吩咐道。

方桃默默咬唇, 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

“王爺有何事吩咐奴婢?”

蕭佑盯著她烏黑的發頂,唇角微微勾起,說:“擡起頭來,讓本王看個清楚。”

他方才的態度還陰沈森冷,又倏然變得態度溫和起來, 簡直與狗皇帝表裏不一的德性如出一轍。

方桃心裏不安地打鼓, 按照吩咐擡頭看他。

蕭佑瞇起長眸打量了她幾眼, 道:“會打馬球嗎?”

這位王爺的用意難以琢磨, 方桃想了下,如實地搖搖頭。

“回王爺, 奴婢不會。”

“會騎馬嗎?”

方桃道:“回王爺,奴婢只會騎驢,不會騎馬。”

話音落下,蕭佑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中明顯有嘲弄的意味,方桃抿了抿唇,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

她知道貴人們無論男女都喜歡騎馬,在他們眼裏,騎驢難登大雅之堂。

驢子要麽是用來拉磨運貨的,要麽是餐桌上的一碗驢肉,可在她眼裏,大灰可是個寶貝,半點不比馬差。

蕭佑很快收斂了笑意,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拿著球杖,隨本王去球場。”

他說完,那根鎏金球杖便被拋到了方桃手裏。

球杖沈甸甸的,方桃費力抱穩了,忙道:“回王爺,皇上不許奴婢走出禦苑半步,這球杖奴婢不能幫您拿,還請你再派旁人吧。”

她說話間,蕭佑已翻身躍上身旁的千裏馬。

“你不必擔心,本王會替你向皇兄求情,不讓你受罰。”他扯緊馬頭韁繩,垂眸睨著方桃,眸底是不易察覺的犀利沈冷,“不過,你要是不聽本王吩咐,一樣要被罰。皮鞭,板子,你喜歡哪個?”

這位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狗王爺如狗皇帝一般言行霸道不容忤逆,要是被抽鞭子打板子,那落在身上的疼痛簡直要命。

方桃怕疼,一想到這些,臉色便有些發白。

她沒有法子,只好抱著球杖,跟在馬屁股後面向球場走去。

梨園球場緊挨著皇宮西側,距離並不遠,出了禦苑的西門,騎馬過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可要是一步步走路過去,至少得兩刻鐘。

狗王爺驅馬在前慢悠悠地走著,方桃被遠遠落在後面。

她一路小跑著,還是追不上那匹馬的腳程。

就在她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歇息片刻時,蕭佑擰眉看了她一眼,突地撥轉馬頭驅馬過來。

還沒等方桃有所反應,便一把將她拎到了馬背上。

驀然騰空,方桃驚呼一聲,手裏的球杖險些落在地上。

蕭佑垂眸看著她嚇得發白的臉,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照你這般慢慢騰騰的,多久才能到球場?扶好坐穩了,本王策馬帶你過去。”

馬背上空間有限,那本是一人坐的馬鞍,狗王爺身材高大健壯,就像一堵鐵墻,方桃緊挨著他坐在他身前,渾身都不自在。

待她勉強坐穩了,蕭佑猛地一夾馬腹,千裏馬霎時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

方桃經常騎驢,但大灰的速度遠遠趕不上這千裏馬。

她一只手緊緊抓著球杖,另一只手抓住馬鞍,夾道猛烈的風迎面撲來,刮得人簡直睜不開眼睛。

待方桃定下神來睜開眼睛時,千裏馬已停在了球場外的臺子上。

這梨園球場方桃不曾來過,球場裏那此起彼伏加油聲不絕於耳,聽上去氣氛極其熱烈。

身下的千裏馬比尋常駿馬高大許多,坐在高高的馬背上,球場內外的情形一覽無餘。

方桃被那球場的叫喊聲吸引,一時好奇地睜大眼睛盯著看了起來。

球場是方形的,四周圍著擋板,面積疏朗開闊,比農家種的幾畝地還要大,地面不知是什麽土做的,興許是摻了油脂後壓實的,打馬球的男子策馬來回疾馳,竟然不揚半點灰塵。

方桃看了幾眼那球場,便轉頭去打量球場東側的看臺。

看臺錯落有致,從低到高總計有三層,一二層看臺上人頭攢動,男子為多,他們有坐有站,指點著球場上的比賽,個個興致高昂,方桃隨意掃了幾眼,那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不過,看到最上面一層時,她的視線突然一頓,人也楞了片刻。

最高層一看便是身份尊貴的人用的,上面有涼棚雅座,還有服侍的奴婢,在貴女們花紅柳綠的鮮艷身影中,方桃一眼看見了謝研。

她坐在正中的位置,穿得華貴而醒目,頭上釵環繁多,比平時的裝扮還要用心。

謝研的身邊女伴環繞,近旁的人跟她說著什麽,但是,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兀自擡起眼睛,眼神在球場四處不斷逡巡。

方桃不想看見她,便迅速低頭移開了視線。

蕭佑驅馬往球場裏走了一段路,率先翻身下馬,方桃緊隨其後,從馬背上一骨碌滑了下來。

球場裏人聲鼎沸,眾人註目著場內激戰正酣的賽事,暫時無人註意到寧王殿下到來,不過,謝研居高臨下,一下便註意到了這邊的情形。

她不可思議地挑起細眉,擡手遙遙指了指剛進場的白馬,低聲對身邊的丫鬟道:“我不是眼花了吧?那跟在寧王殿下身邊的,不是方桃嗎?”

丫鬟踮起腳尖,順著自家小姐指的方向看了幾眼,頓時如搗蒜般點了點頭。

“小姐,方桃怎麽和寧王殿下相識?皇上不是罰她在象園撿糞呢嗎?小姐在這裏等了殿下這麽久,還沒來得及跟殿下打招呼呢......”

丫鬟說完,謝研白皙的臉登時緊繃起來。

她好不容易央求過表哥才能來看馬球,就是為了早點見到寧王殿下,一早她便坐在了看臺上,這球賽打了好幾場,場場她都一眨不眨地從頭看到尾,卻一直沒看見殿下的影子。

誰知那個討人厭的方桃竟和寧王呆在一起,甚至,他們還親密得同乘一騎!

寧王殿下才到京都多少日子,方桃怎麽就和他這麽熟悉了?

謝研出氣似得使勁揪了揪繡帕,咬著牙說:“去清心殿一趟,知會馮公公盡快把球場的事告訴表哥,就說方桃不遵皇命私自出苑,還妄圖攀附寧王殿下!”

寧王殿下牽著千裏馬進場,那意氣風發的出眾模樣,很快引得了眾人的關註。

賽事馬上叫停,一群年輕俊俏的世家子弟紛紛驅馬上前,恭敬地請他加入賽事。

方桃亦步亦趨地抱著狗王爺的球杖,此番任務完成,總算悄然松了口氣。

她心裏打算快些回到禦苑去,不過,那狗王爺剛接過了鎏金球杖,便將身上佩戴的玉環拋到了她手中,不容忤逆地吩咐道:“給本王保管好,若是丟了壞了,本王拿你是問。”

那玉環上刻著虎頭獸紋,足有掌心那麽大,方桃不識得玉環好壞,但摸著這玉環沈甸甸的,還套著金色的絡子,定然是貴重物件無疑。

保管玉環責任重大,若真是弄壞了,狗王爺定然輕易饒不了她。

方桃無奈嘆了口氣,只好找個不起眼的角落處席地而坐,暗暗祈禱狗王爺早點下場取走玉環,好讓她盡快脫身回去。

午後的日光燦爛明媚,四周的氣氛喧囂而熱鬧。

因為寧王殿下在場上瀟灑英武騎馬打球的英姿,場外駐足賞賽的人群比方才還要激動,此起彼伏的叫聲掌聲如打雷般滾滾而來,方桃不由煩躁地捂住了耳朵。

球場的人都很高興,惟有她一個例外。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格外倒黴,遇見狗皇帝已受了不少折磨,而這位狗王爺,看上去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

就在方桃低頭暗自腹誹時,球場上突地響起一道沈聲低喝,“起開!”

她下意識擡頭看去。

一只彩繪鏤空的馬球在空中劃過弧線,直直朝她的腦袋砸了過來。

方桃下意識想伸手抱住腦袋躲開,但突地想起她手裏還有狗王爺的玉環。

就在她分神的短短瞬間,馬球已徑直飛了過來。

咚的一聲重響,正中她的額頭。

那驀然襲來的痛感,就像一把鐵錘重重拍了下她的腦袋。

方桃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

方桃痛得嘶嘶吸著氣,眼眶裏淚水不由打著轉兒。

待額頭上的痛感稍稍減輕了些,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額頭被砸到的地方。

額頭上起了個包,像雞蛋那麽大。

雖然這裏沒有水面、鏡子之類的東西,她也幾乎可以想象,那額頭上的包應該青紫泛紅,且得養上幾日才能消腫變好。

馬球落在地上,很快被人撿了起來,她一個躲在角落處的小小婢女無人在意,賽場重新沸騰起來。

方桃低頭齜牙咧嘴地摸完腦袋上的腫包,再擡頭時,蕭佑已沈著臉大步走來。

他在馬背上看得很清楚,方才那球飛過來時,方桃完全有時間躲開,不知為何,她卻發楞似地站在原地,任由那馬球砸到自己的腦袋。

方桃眼淚汪汪,看見他過來,趕緊把玉環遞了過去。

“殿下,奴婢不能久呆,現在要回禦苑了。”

蕭佑垂眸看著她,唇畔泛起一抹冷笑。

她腦袋上頂著個雞蛋大的腫包,模樣甚是狼狽,這會兒子不想著去看大夫,還想著回象園撿糞挑糞,簡直笨傻得可憐,當真是怕極了他那位皇兄。

他隔空虛點了點方桃的雙眸,譏諷地說:“本王看你長了一雙大眼,這眼睛連馬球都看不見,長得再大有什麽用?”

方桃氣憤地眨了眨眼睛。

若不是她怕狗王爺的玉環跌在地上摔壞,怎會一下子分神?

方桃無心解釋緣由。

她本在禦苑好好地餵馬,不期然遇見這沒事找事的狗王爺也就罷了,如今遭了這無妄之災還被人嘲笑。

她雖是個身份低微的奴婢,可她又沒犯什麽錯,憑什麽總是被人肆意嘲諷奚落?

方桃把玉環往狗王爺懷裏一塞,屈膝行完一禮,轉身一邊拿帕子擦著額頭,一邊往球場外邊走去。

看見自己的玉環,蕭佑眸底閃過一絲訝異,不由楞了一瞬。

這小宮婢盡職盡責,受傷竟是怕摔壞了他的玉環。

他緩緩摩挲幾把玉環,隨手揣到懷裏,命令道:“站住。過來,讓本王看看你的傷。”

方桃不想讓他看傷,只想盡快回禦苑去。

再說,她皮糙肉厚的,耐得住摔打,這腫包看上去嚇人,但過了開始的痛勁,也似乎沒什麽大礙。

她回去問梅花借一點消腫止痛的紅花油塗一塗,不出幾日,想必就能好了。

她沒有停下腳步,可那討人厭的狗王爺已大步走了過來。

轉眼間,蕭佑已沈著臉攔在了方桃面前。

狗王爺那睥睨看來的眼神犀利冰冷,不容忤逆,方桃無奈地咬了咬唇,只好擡起頭來,任他檢查自己額頭上的腫包。

那腫包青紫發亮,蕭佑俯身面無表情地看了會兒,伸手緩慢地按了幾下。

他力道很大,方桃疼的哎呦幾聲,立刻往後退了幾步,趕緊拿帕子捂住了額頭。

狗王爺下手不知輕重,腫包差點要被他戳破,方桃不由暗暗罵了他幾句。

蕭佑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的反應。

她捂著額頭的帕子與眾不同,上面繡著一枝歪歪扭扭醜陋的桃花,她吃痛皺眉,想怒又不敢怒,模樣更是可笑。

他突然斂去眸底冷意,勾唇放聲大笑起來。

狗王爺不知有什麽毛病,總是以捉弄人為樂,方桃心裏憤怒不已,好不容易才壓下火氣。

“王爺看完了,奴婢可以走了嗎?”

那腫包看著嚴重,其實沒什麽大礙,只要小心照護,也不會留疤,蕭佑的笑聲戛然而止,道:“本王送你回去。”

方桃立刻拒絕:“不必了,奴婢自己走回去就行。”

但她說的話壓根沒什麽用,還沒等她走出幾步,狗王爺就像來時那樣,一把拎起她,將她帶到了馬背上。

坐在馬背上,方桃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氣吞聲地低下了頭。

她一言不發,身後的狗王爺興致卻似乎突然變得很好。

待狗王爺重新驅馬向前時,方桃突然聽到他說:“皇兄身邊只有你一個宮婢,卻把你趕到象園挑糞,實在可憐。皇兄這麽不懂憐香惜玉,不如跟了本王,做本王的側妃如何?”

不知為何,狗王爺對狗皇帝身邊的宮婢如此一清二楚,方桃意外地楞了片刻,猛地搖頭:“多謝王爺擡愛,奴婢不願意。”

“你可想清楚了,以你的身份,能做本王的側妃,已是三生有幸。”寧王瞥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她的不識擡舉。

就算去擔糞,方桃也不想和一群女人爭風吃醋,伺候一個莫名其妙的狗男人。

她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奴婢想清楚了,奴婢不想。”

好心施舍遭到拒絕,寧王只是挑眉冷冷瞥了方桃一眼,大好的心情並未受到什麽影響。

本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宮婢,他隨意撩撥幾句,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姿態悠閑地驅馬前行,白馬便順著球場一邊的小道,慢慢悠悠向出口處走去。

這球場本就人頭攢動,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被人瞧見她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婢與王爺同乘,不知會編排出什麽話來。

方桃掙紮著要從馬背上滑下去,卻被蕭佑一把箍住了腰。

“別動,否則本王便治你不敬之罪。”他低聲在耳旁警告,方桃憤懣地抿了抿唇,不敢再隨意掙紮。

看臺上的人群很快註意到了這邊的情形,異樣的視線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那高臺上還坐著謝研和她的丫鬟,生怕被人看清她的臉,方桃只好使勁低下腦袋,小聲道:“王爺,讓奴婢下去吧。”

任她如何哀求,蕭佑置若罔聞。

片刻後,他漫不經心地擡眸,視線突地一頓。

不知何時,他那位玉樹臨風的皇兄來到了球場。

他站在高臺之上,憑欄而立,眼神卻下意識盯著這邊。

蕭佑垂眸看了一眼方桃,長眉若有所思地挑了起來。

有趣。

他微微勾起唇角,長臂突地收緊,狀似分外親密得把方桃攬在懷裏。

“方姑娘,別亂動,下心掉下馬背。”他低笑著,俯身在方桃耳畔低語。

離得很近,狗王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側,方桃不自在地坐直身子,試圖與他拉開些距離。

看臺之上,蕭懷戩緩緩摩挲著指間冷玉,他落在球場上的視線森冷銳利,唇畔溫和的笑意卻未減半分。

方桃坐在馬背上,如坐針氈。

狗王爺隨手攬住她的腰,還挨得她很近,舉止實在輕浮,就在她氣紅了臉,打算不顧一切從馬背上躍下時,那狗王爺突地拉緊韁繩,先她一步下了馬。

蕭佑撩袍單膝跪地,唇角肆意地勾起,遙遙朝高臺上的皇帝堂兄拱了拱手。

“臣弟拜見皇上。”

方桃驚愕了一瞬,迅速轉頭向高臺上望去。

狗皇帝一身明黃色龍袍,負手立在謝研身畔。

他面如冠玉的臉龐依然蒼白不已,不過唇角卻微微彎起,一副溫潤親和,芝蘭玉樹的模樣。

隔著難以逾越的距離,方桃擡頭仰視著他。

皇帝駕到,周邊響起山呼萬歲的聲音。

眾人紛紛跪地磕頭,惟有方桃一時忘了下馬。

她身著宮婢的衣裳,高坐在千裏馬上,一手抓著馬鞍,另一只手還抱著球杖。

分外突兀又醒目。

蕭懷戩轉眸看了她一眼。

視線相觸的瞬間,方桃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要向他解釋什麽。

可狗皇帝很快移開了視線,仿佛她只是象園裏的一攤汙糞,多看她一眼,都會臟了帝王尊貴的雙眸。

方桃楞了片刻,慢慢滑下馬背,朝他跪下磕頭。

許久後,她聽到上方傳來蕭懷戩如玉石相擊的溫潤清朗嗓音。

“朕早就知道寧王尤擅馬球,特意到此觀戰。時辰還早,寧王不許離開,今日球賽,務必盡興才可。”

狗王爺要繼續打馬球,方桃總算擺脫了他,一個人匆匆走回了禦苑。

回到禦苑,她如往常般先去象園撿糞擔糞,到了下值的時辰,便回到了婢女房。

婢女房外的小院裏,大猛正在高昂著腦袋四處溜達。

見到方桃回來,它高興地拍了拍翅膀追了上來,方桃摸了摸它的腦袋,給它抓了把米。

待大猛吃飽喝足之後,也到了宮婢用飯的時辰。

院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以為是有人來派飯,方桃剛回屋拿了她與梅花盛飯的竹碗出來,意外地看到馮公公帶著兩名太監站在院內。

“方姑娘,皇上傳您去清心殿下跪思過。”馮公公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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