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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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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親吻

許安還沒從周遇腿好了這個巨大的驚喜裏回過神來, 有些呆楞的仰臉,突地對上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才猛然意識到……

她們好像靠得有些太近, 臉頰上粗礪的觸感刮得有些酥麻, 許安偏偏臉想避開。

“周遇,你想換什麽?”

周遇凝上小姑娘的臉頰,薄絨的小絨毛清晰可見,臉頰沒有一絲瑕疵, 又白又軟,視線落在他輕撫著的細嫩皮膚上, 黑眸微深, 輕輕頓了頓,收回手, 啞聲道。

“等我想想。”

許安稍稍松了口氣, 展顏燦爛的看著周遇,軟聲道。

“那你好好想想。”

說著她仔細盯著周遇的那條腿,輕聲道。

“你再走走看。”

她想看周遇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的模樣。

周遇頓了頓, 垂眸盯著自己的腿, 在女人期待的眼神裏,順她的意思在臥室走了兩圈。

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 周遇的重心無意識的會放在好的那條腿上, 不敢用那條腿用力,整個人一晃一晃的, 有些滑稽。

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更像流氓了。

許安沒忍住笑意,沖著他招了招手, 輕笑出聲,“好了。”

“已經很晚了, 先睡吧。”

周遇應了一聲,隨手關上燈,重新翻身上床。

許安躺在裏側,感覺到貼在身側的那條胳膊,微微楞了楞,倒是沒說什麽,眉眼含著的笑意絲毫沒有散去,含著笑意合上眼瞼,不再有什麽負擔的沈沈睡去,夢境香甜。

周遇盯著虛無的黑暗,眉峰擰著,聽著身邊和緩的呼吸聲,不願意合上眼。

就這樣一直閉上眼睛,一只手用盡力道捏著那條腿,感受到疼痛,倒是讓男人異常痛快。

幾乎睜著眼睛快到天亮才睡過去,粗黑的眉毛一直擰著,帶著不安跟忐忑,仿佛怕是自己做了一場妄想的美夢,不敢睡不願醒。

翌日一早,感受到窗邊透過縫隙撒進臥室的微弱陽光,許安緩緩睜開眸子,輕輕打了個呵欠,看了一眼時間,微微一楞,已經是上午十點。

她歪過頭,瞥著身邊竟還在睡夢中的周遇,有些意外。

迷糊沈重的腦袋逐漸清明,昨夜的記憶漸漸回籠,許安眼神突地一亮。

周遇的腿好了!

她垂眸盯著身邊正熟睡的男人,欣喜之餘,眼神微軟,這人昨天肯定很累,情緒波動那樣大,她都有些疲憊,更不知道這人昨晚是什麽時候睡的,有沒有睡。

許安凝視著身邊的男人,半晌,才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擡腿要越過周遇的時候,男人突地睜開眸子,就這麽跟要繞著起床的許安對視個正著。

許安微微一楞,差點腿一軟趴在周遇身上,腳踝被周遇的手握住,腳上被刮得酥麻的觸感讓許安腿一癢,忍不住踹了踹。

“周遇,放手。”

周遇回過神,盯著身上的小姑娘,迅速放手,看著許安爬下床往外走。

“許安。”

男人驟然出聲,嗓音帶著嘶啞。

許安回頭看他,歪了歪腦袋,“怎麽了?”

周遇滾了滾喉嚨,張了張嘴幾乎只發出氣聲。

“我好了……是不是夢?”

許安還難得見到他這副傻了吧唧的模樣,不過關於周遇的腿,她沒辦法開玩笑,回頭趴在床上,擡起眼認真凝視他。

“不是夢,腿真的好了。”

“周遇,你該起床了。”

“今天你賴床了。”

許安這樣說著,眉眼含笑的盈盈盯著周遇。

周遇眼底的光重新匯聚,漆黑的眸子帶著一絲光亮,喟嘆的吐了口氣,撐著床坐起身,在許安水潤的眸光裏掀開被子坐起來,下床,腳步很輕的踩著拖鞋往前走了兩步。

腿上清晰的感覺讓男人僵硬在原地。

許安走過去,擡手握了握周遇的臂彎,還沒張嘴,下一瞬,突地被擁進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被緊緊抱住。

許安楞住,只覺得頸窩處全是男人失衡粗重的呼吸聲,仿佛失去了自我控制,她整個人被擁進懷裏,想本能的掙了掙,感受到男人無意識緊繃的身體帶著顫意。

許安輕輕抿了抿唇,從心臟出騰盛的酸澀迅速湧像四肢百骸,又疼又軟。

她輕輕擡起手,攀上男人勁瘦的腰身,回抱住周遇。

許安覺得腿都站僵硬了,手撐住男人硬邦邦的肌肉往外推。

“周遇……要出門了。”

聽見許安的抱怨,身上弓著身體的男人頓了頓,松開許安。

許安擡眼看他,跟周遇的視線對上,倆人突地同時移開視線,皆有些不好意思。

許安輕咳一聲,“這件事值得慶祝,找個時間,把大家再請家裏來,吃頓飯。”

周遇吞了吞喉嚨,啞聲道。

“不用刻意請回家。”

“直接請他們到國營飯店吃,”

正好之前這人說了要帶她上國營飯店吃飯,許安想了想也沒拒絕,點點頭。

“行。”

她擡眼看周遇,“去國營飯店也不用我們忙,就今天下午過去。”

她瞥一眼周遇的腿,“不然你這一出門,都得知道你的腿好了,第一時間通知大家也好,免得在其他人嘴裏聽到。”

許安說完,越過周遇往外屋走,周遇跟在她身後,腳上的步子還沒有那麽適應,多走兩步才會漸漸恢覆正常。

夫妻倆洗漱完之後,許安看著周遇,沖著門外擡了擡下巴。

“做好準備出門沒有?”

周遇臉色淡淡的,神情恢覆成以往那副散漫的模樣,揚聲道。

“你得問問別人,老子這條腿好了,再踹人可不是以前的力道。”

許安沒忍住笑出聲,倒是她想多了。

“那就先去店裏一趟,然後跟大家說說,下午請他們吃飯。”

夫妻倆出門就看到院子裏忙活的潘荷花,還有無所事事坐在凳子上曬太陽的周丹丹。

都沒有那個打招呼的意思,許安跟周遇並肩離開。

周丹丹不屑的瞥過這夫妻倆個人,不耐的輕呸了一聲,視線越過她二哥,猛地一頓,只看到許安跟周遇消失在院子裏的背影。

周丹丹大驚小怪的喊出聲。

“媽!”

“死丫頭,喊魂呢!”潘荷花耳朵都快被自己這個閨女吼炸了,放下手裏的簸箕回頭埋怨了一句。

周丹丹猛地站起身來幾步走到她面前,指著消失的兩口子不可置信的開口。

“媽!你剛才看到沒有。”

“看什麽。”

“我二哥……”

“我二哥的腿。”

潘荷花快被自己這個閨女急死了,“你二哥那腿怎麽了?截了?”

周丹丹立馬搖頭,“不是。”

她不確定的開口,“媽,我剛才好像看到,我二哥的腿好了!”

一聽閨女這麽說,潘荷花不在意的拿著簸箕往屋裏走。

“你瞧錯了,你二哥那腿,醫生都說了沒辦法,得瘸一輩子的,不會好了。”

她就認為肯定是閨女看錯了,周丹丹走在老娘後面往屋裏走,雖然是親眼看見的,現在也不敢相信了。

難不成真是自己眼花了?

“行了,哪裏就突然好了,別嚇說,不然被老二知道,怕真是要把家掀了。”

周丹丹皺著眉,剛才那一幕也太真實了,不過她二哥的腿明明就不能治了,肯定是她看錯了吧,周丹丹用力揉了揉眼睛。

許安跟周遇走出院子,夫妻倆一路在巷口裏竄著,身邊的吸氣聲越來越大,不少街坊鄰居直直盯著周遇的腿,漸漸圍在一起看著小兩口離開的背影,竊竊私語。

“周老二的腿好了?是我老花眼了吧。”

“……是好了,真給治好了?不是都瘸了。”

“怕是有錢了才找了好醫生治的吧……他這媳婦可是娶得好,周老二這才結婚半年,日子越過越好,現在連腿都治好了,嘖嘖。”

夫妻倆都感覺得到身後刺人的目光跟竊竊私語。

許安偏頭看身邊的周遇,輕聲道。

“還習慣嘛?”

周遇偏頭看她,咧咧嘴,“要習慣的是她們,老子習慣得很。”

許安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小倆口一路先去了店裏,一進門發現店裏客人不少,蘇曉陽跟幾個員工正忙著,許安也不打算打擾他們,跟周遇走進店裏,直接過去開始利落的跟著幫忙,周遇也自覺跟著一塊幫忙。

蘇曉陽只抽空跟倆人打了聲招呼,直到忙完這一波,才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回頭看許安跟周遇。

“安安姐,周遇哥,你們怎麽過來了。”

許安輕聲道,“曉陽,今天早點下班,去國營飯店吃飯,有好事需要慶祝。”

蘇曉陽有些疑惑,“安安姐,什麽好事兒啊。”

安安姐才請過他們回家裏去吃飯,又發生什麽大好事,需要上國營飯店去吃飯。

許安沒回答他,只拍拍他的腦袋,賣了個關子。

“你能看到的大好事兒,今天早點關店,去把曉彤也叫上。”

蘇曉陽看著許安跟她旁邊的周遇,囧著小眉毛什麽也沒發現,還是乖乖點頭。

“好。”

許安跟周遇招呼完他,倆人並肩往店外走。

蘇曉陽盯著他們的背影,目送他們,然後眼睛瞪大,直接控制不住音調喊出聲來。

“周遇哥!”

許安眉眼一揚,歪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跟周遇一塊回頭,就看到小少年直接奔著撲過來,站在周遇面前。

“周遇哥,你的腿!”

許安彎腰摸摸他的腦袋,“曉陽,你說你周遇哥哥的腿好了,需不需要慶祝。”

“嗯!”

蘇曉陽狠狠的盯著腦袋,眼睛亮晶晶的。

周遇盯著面前的少年眼底的淚花,漫不經心的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得了,老子是好了不是死了。”

蘇曉陽抹了抹臉,興奮的點點頭,“嗯。”

蘇曉陽邁著歡快的步子回去做事,許安跟周遇出門,許安歪頭盯著身邊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男人,軟聲道。

“再去舒舒家跟要武家,然後回學校看看,下午回來就去飯店。”

“嗯。”

夫妻倆人一塊先去了方舒家裏,方舒看到周遇好了,只真心替許安高興。

鐘越也看著周遇好了的那條腿,有些意外,隨之視線落在許安身上,又看了一眼許安跟自己老婆相談甚歡的模樣,不可避免的輕輕吐了口氣。

幸好……

幸好他媳婦跟周遇他老婆關系好,不然按他選擇跟周鴻光合作的做法,周遇他老婆怎麽也不會幫他治好他媳婦。

鐘越一時間有些慶幸。

許安揚眉道,“下午,我跟周遇想請大家吃頓飯。”

方舒眼睛一亮,“安安。”

看她這麽興奮,許安打了預防針,“不是上家裏,去國營飯店。”

她這樣說,方舒也沒多失望,開心的點點頭。

“安安,我跟鐘越一塊兒過去。”

她看了一眼正在聊天的鐘越跟周遇,連忙扯著許安往一邊走,真心替許安開心。

“安安,恭喜你。”

“這下,那些人沒有什麽好掰扯你的了。”

許安微微搖搖頭,無奈道,

“之前我一個南城小地方來的村裏人,嫁給周遇,他瘸了腿,還算是配得上,現在……要掰扯我的怕是只多不少。”

方舒搖搖頭,“怎麽會。”

“現在你可是老板呢,跟你家周遇別說多般配。”

她湊到許安身邊,捂著嘴跟許安咬耳朵,“安安,之前周遇瘸了,是有那麽一點點配不上你,你這麽好看,又能幹。”

“但是現在周遇好了,勉強才能算得上跟你配上了。”

她還自顧自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許安看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有些無奈。

夫妻倆在方舒家裏坐了會兒,才起身離開。

最後又去了文要武家裏,許安敲門,聽見屋內文要武應了一聲,推門進去。

夫妻倆近乎一進門,文要武的視線落在他遇哥身上,最後移到那條腿上,少年人眼睛瞬間紅了。

聲音帶著忐忑的哽咽,“遇哥。”

“我……我聽好多人說,你的腿……好了。”

周遇走到他面前,擡了擡眉。

文要武幾乎瞬間,腿一彎就在周遇面前跪了下去,捂著臉嗚嗚的哭出聲來。

看起來慘兮兮的。

許安站在周遇身邊,眉眼微酸澀,要彎腰扶他。

“安丫頭,別扶他,哭出來就好了。”

坐在躺椅上的奶奶開口,盯著自己孫兒,欣慰道。

“還算是有些良心,沒白養。”

“他哥替他遭了這樣大的罪,足夠他愧疚一輩子報答一輩子,現在他哥好了,讓他哭吧。”

許安停下動作,眼神微軟的盯著跪在地上哭得越來越大聲的文要武,回頭看身邊的周遇。

周遇的視線落在文要武身上,看著他哭。

許安輕輕扯了扯周遇的袖子,輕聲道,“別把聲音都哭啞了。”

周遇語氣沒什麽波瀾,“等他哭夠。”

他都這麽說,許安輕輕聳了聳肩,被老太太招呼著坐下。

直到文要武的哭聲逐漸歇了,擡起頭來,眼睛腫成核桃,瞇成一條縫睜也睜不大,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著周遇。

“遇哥。”

聲音慘兮兮的,但是人也實在是有些過於狼狽,許安看了一眼就偏過頭,周遇餘光掃過女人微揚的眉眼,唇角牽了牽。

文要武無知無覺,跪著就這麽看著周遇。

“遇哥,你真的好了。”

周遇皺眉,滿臉嫌棄,“哭夠了?”

文要武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臉,許安不忍直視的轉過頭不看他。

周遇不耐道,“去洗把臉。”

文要武連連點頭,手撐著地面站起來,跪了好久的腿全都麻了,他的手撐著膝蓋,拱著要緩了一會兒,才跑去把臉洗了。

雖然還腫著,但是起碼沒剛才那麽邋遢了。

洗完臉,文要武奔道周遇旁邊,關心道。

“遇哥,之前不是說治不好了?怎麽突然就好了。”

周遇嘖了一聲,“好了就好了,問什麽。”

聽遇哥不想回答,文要武立馬拉了拉拉鏈,閉上嘴。

“要武,下午上國營飯店,給你個慶祝。”

許安含著笑開口。

文要武瞇成一條縫的眼睛一亮,點點頭,又連忙道。

“嫂子,這頓飯我請。”

遇哥的腿好了,他真的高興。

許安輕笑道,“不用,還請了曉陽跟鐘越他們,你就帶著嘴去就成。”

文要武摸了摸腦袋,在遇哥不容置疑的眼神裏,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最後跟文要武說完,夫妻兩才起身離開,文要武顛顛的跟在夫妻倆人後面送他們出門。

落在門邊看著他遇哥跟嫂子走在一塊,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文要武眼底的光越來越亮,他遇哥這是真的好了,不管是誰治好的,他都謝謝那個人。

許安跟周遇從文要武家裏出來,夫妻倆人一路就去了店裏,記錄需要修改的地方,許安聯系了之前的裝修師傅,讓他們找時間過來改一改,等到看外面時間差不多了,才從店裏離開。

一路去國營飯店,周遇訂了一個包廂,訂完以後跟店員說完人數,店員領著夫妻倆進了大包廂。

周遇先把菜單遞給許安,讓她點喜歡的,許安點了幾道招牌菜,又把菜單給周遇,周遇拿菜單點好菜,又要了酒水,才把菜單給店員。

“一會兒他們過來,有喜歡的再讓他們自己點。”

許安溫聲道。

先上了茶水,文要武跟蘇曉陽兄妹跟著送茶水的店員一塊兒進門,一進門,文要武立馬占據了周遇身邊的那個位置,蘇曉陽帶著妹妹坐在他身邊。

“要武曉陽,桌上還有菜單,喜歡什麽自己點。”

文要武連連點頭,隨手點了倆個菜又讓蘇曉陽點了。

一會兒之後,包廂的門被敲響,然後是送菜的店員端著菜進門,跟在後面的是方舒還有一臉擔憂的鐘越。

夫妻倆進門,方舒立馬坐在許安身邊的位置,鐘越自然坐在她身邊。

許安輕笑著開口,“來得正好,開始上菜了。”

她輕聲道,“看鐘越有什麽想吃的,點一點,你現在比較合胃口的能吃得上的,幫你點了一份。”

她這樣貼心,方舒感動的直喚,“嗚,安安,你真好。”

許安輕輕搖搖頭,“不過飯店裏的吃食,可不能多吃,你註意一下。”

方舒點點頭,“我知道。”

隨即瞥了一眼身邊的鐘越,湊到許安面前,“安安,你別擔心,這人才不會讓我多吃的。”

許安餘光瞥到鐘越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神情無奈,輕輕點點頭。

接下來,店員陸陸續續把菜都端上來,所有人臉上都帶著喜意,其中文要武眼睛紅紅的,本來就腫的眼睛怕是又要哭出來。

周遇舉起手上的小酒杯,跟所有人碰了一杯。

許安跟方舒還有曉陽兄妹倆端起果汁牛奶,跟這幾個人碰杯。

氣氛瞬間熱烈起來。

“遇哥,我真的替你高興。”

文要武喝了些酒,捂著臉嗚嗚的開始哭,嘴裏叭叭不停,非要扯著周遇說話。

許安盯著周遇滿臉不耐煩卻拿醉鬼沒辦法的樣子,有些可樂,被淡淡瞥過來的男人看了一眼,許安歪了歪腦袋,仰著眉看他。

周遇嘖了一聲,眉頭皺得死緊,看了旁邊的醉鬼,看在他醉了的份上,才沒把人踹遠。

許安時不時給方舒夾菜,看著人不讓她吃多了。

文要武說著說著,忍受不住醉意逐漸趴在桌子上,周遇瞥了一眼,沒什麽大問題,才跟鐘越聊起來,倆人邊聊邊喝。

鐘越有心想跟周遇夫妻倆拉進關系,沒有控制住,到最後,方舒沒吃多,倒是鐘越跟周遇有些喝多了。

看著臉上已經有了些醉意的周遇,又看了看鐘越,桌上還有孕婦,不能讓他們繼續喝下去。

許安站起身來,手腕突地被身邊的男人攥住,她回頭跟周遇對視上。

周遇眼尾微紅,盯著許安,“去哪兒。”

許安彎下腰輕聲解釋,“吃得差不多了,我去把錢付了。”

周遇皺了皺眉,要拉著許安站起來,被許安按住他的肩膀壓下去,

“別動!我去付錢,一會兒就回家。”

被女人輕吼一聲,脾氣暴躁的男人沒有動靜,只乖乖的坐回位置上,松開攥著許安的那只手。

許安獲得自由,才松了口氣,出包廂去付完錢,才回來,看到方舒正在給鐘越順氣,溫聲道,

“舒舒,我先送你跟鐘越出門,打車回去,鐘越還好吧?”

鐘越雖然有些醉了,不過還是記得自家媳婦懷孕了,需要小心照顧,撐著站起來,有些晃悠的扶住方舒,被方舒瞪了一眼。

許安看他還能走,送倆人出國營飯店,給她們打了一輛出租車又付完錢,才送他們離開。

許安回到屋裏,看還趴在桌子上的文要武,嘆了口氣。

“安安姐姐,我跟妹妹送要武哥哥回去。”

許安皺眉,“沒事兒,一會兒打兩個車,跟緊一些就成。”

“曉陽,你晃晃你要武哥哥,看他能不能自己走。”

蘇曉陽乖乖點頭,站起來晃文要武的肩膀,沒一會兒就把人晃醒了,一臉茫然。

“要武哥哥,回家了。”

文要武懵懵的點點頭,懵懵的應了一聲。

許安松了口氣,才歪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周遇,溫聲道。

“周遇,回家。”

看周遇應該還清醒,許安朝蘇曉陽道,“曉陽,你來扶你周遇哥哥,我扶你要武哥。”

要武應該醉得比周遇更厲害一些,曉陽還小不好扶。

許安話音剛落,肩膀一沈,周遇的大腦袋貼在她肩頸處,看起來也醉得不輕,許安沒辦法,只能叮囑曉陽小心一些。

“曉彤,過來我牽著你。”

讓蘇曉陽扶著文要武,她扶著周遇,牽上蘇曉陽一塊兒出了國營飯店。

許安打了兩輛車,跟司機說明情況以後,才上車。

一路上,男人歪歪扭扭的用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靠在許安身上,許安任由他靠著,一只手緊緊牽著蘇曉彤。

直到到了胡同巷口,往裏更近了一些實在開不進去,許安才下車,看蘇曉陽也扶著文要武下車。

先送文要武回去,又把兄妹倆送回家,許安才跟周遇一路走回家,靠在她肩膀上的人也不嫌別扭,高大的身形硬生生彎了一大截,滑稽又別扭。

許安一只手繞過周遇的腰,為了抱緊他,還揪著人的衣服,一路往家裏走。

頂頭的月照在巷口狹窄的路上,照亮了小兩口回家的路。

伴隨著微風,許安軟聲道。

“周遇,還難不難受。”

周遇吞了吞喉嚨,六分酒氣四分清醒,囫圇著應了一聲。

一路回到周家院子,一進門還看到周家主屋門大開著,一看到夫妻倆人回來就往外瞧,那視線緊緊落在周遇的腿上,許安沒搭理他們,扶著周遇進門,砰的一聲把東屋門砸上,隔絕了主屋那邊的眼睛。

周家人看著東屋被關上的門,才收回視線。

潘荷花開口,“看清楚沒有?”

“老二那條腿真好了?”

周丹丹皺著臉,“媽,我沒看清,二嫂扶著二哥的,哪看得清。”

“我看著,好像是好了。”周書文不確定的開口。

“這鄰裏鄰居的可都說老二那條腿好了,怎麽就這麽無端端的好了,這不是說了治不好了?”

“誰見著老二上醫院去了?”

周家人面面相窺,都沒人見過。

只有馮以柔跟周鴻光對視一眼,看老二夫妻倆回來了,兩口子也一路回了臥室。

一進門,馮以柔就道,“老二那腿要真好了,那之前鐘老板他媳婦懷孕……”

周鴻光沈默的點點頭,透過窗戶看了一眼東屋那邊亮著的燈光,沈穩道。

“估計跟老二家的有關系。”

馮以柔眼睛一亮,“鴻光,那弟妹肯定也能幫我們才是。”

“老二的腿都能治好,鐘老板跟咱們家一樣,他媳婦不是也懷上了,那我們肯定也成是不是。”

周鴻光壓制住自己陰郁的情緒,點點頭,“嗯。”

“不過,老二一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之前鬧了些不愉快,他不會讓弟妹幫我們。”

從知道老二可能被許安治好之後,馮以柔原本冷下來的心又熱起來,現在聽他男人這麽說,楞了楞,皺著眉道。

“鴻光,我不管,要是弟妹真的能治病,就是老二再為難你,你也得受著。”

看著她男人臉色不太好,馮以柔溫柔哄道,“就當是為了我們未來的孩子,成不成。”

周鴻光閉了閉眼,按老二的德行,他就是低聲下氣的再怎麽求,他也不會讓他媳婦幫忙。

周鴻光嘆了口氣,看著馮以柔滿含期待的臉,重重的應了一聲。

“要是老二真好了,真是弟妹有本事,為了你,再低聲下氣的怎麽求他們都成。”

馮以柔有些感動的看著他,伸手抱住周鴻光,“鴻光,辛苦你了。”

周鴻光眼神陰郁,應了一聲。

許安扶著周遇進屋,把人輕輕放在床上,把臥室的燈打開,盯著周遇臉上的醉意,輕輕吐了口氣,蹲下身給周遇脫鞋,才回頭出了臥室,到屋外,拎了茶壺端上爐子,洗了一塊姜。

許安溫了一碗姜糖水,端著進屋,一進門就看周遇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條大長腿還搭在床邊。

許安端著姜糖水走過去,微微彎下腰,看著周遇閉上眼都還緊皺的眉頭,伸手輕輕搭在周遇額頭上,有些燙。

她輕輕拍了拍周遇的臉,軟著音調喊了一聲。

躺在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視線直直的落在許安臉上,一錯不錯的盯著,眸色幽深,像是要把人吸進去沈溺。

許安輕咳一聲,微微偏偏頭,才端著姜糖水遞到周遇面前。

“先喝了再睡,免得明早難受。”

周遇的視線就這麽落在許安臉上,深邃的眸子盯著許安,看到許安唇上動了動,眼眸微深。

許安把碗放在醉鬼面前晃了晃,才吸引了醉鬼的註意力。

周遇的眼神放在那碗姜糖水上,許安看這人難得有些呆呆傻傻的模樣。

少了平日裏的尖刺跟鋒利,臉上茫然懵懂。

許安眉眼彎彎,眼底亮晶晶的,含笑把姜糖水遞到周遇唇邊,餵給他喝。

男人眉峰幾乎在喝到糖水的那一瞬間就皺起,帶著抵觸。

“周遇,喝完就睡覺。”

聽見許安的聲音,周遇神色微頓沒有再抵觸,被許安餵了一碗姜糖水。

許安餵完之後,把碗拿出去,把爐子上的茶壺拎下來到了一盆熱水,又調好溫度,才把毛巾放在盆裏,把水端進屋。

一進屋就看到男人還是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許安嘆了口氣,蹲下身擰幹毛巾,給周遇擦臉,期間男人的視線一錯不錯的落在她臉上,許安輕輕撇了撇嘴,她臉上有花不成,看什麽看,雖是這麽輕槽,卻是沒忍住一直避開周遇有些肆意的眼神。

許安解開周遇領口的兩顆口子,擰了毛巾擦上去,手腕突地被床上的醉鬼攥住。

許安擡眼看著周遇,視線跟這人在空中對上。

“許安。”男人噪音沙啞,裹著粗礪的質感。

許安微微垂眸,“嗯?”

趁著幾分醉意,一直盤旋在腦中的渴望讓男人順從了心意。

“我的錢都給你了。”

這人醉了還記得這個?許安輕輕皺了皺鼻子,“嗯。”

然後盯著周遇,哼了一聲,“是給我了。”

“不是還想要我的東西嘛,想讓我拿東西給你換。”

“周遇,你想要什……”

許安話音剛落,腰間猛地貼上一雙滾燙粗礪的大手,按住她的腰,許安腰身一塌,整個人脫力趴在周遇身上。

瞪大了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人,忘記反應。

周遇一只手裹住懷裏人的細腰,另一只手撫上許安嫩白的臉,喉嚨反覆滾了滾。

許安本能的用手撐在周遇堅厚的胸膛上,手裏的毛巾都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身上被染上另一個人的溫度,呼吸近在咫尺,彼此相聞,她覺得都快被周遇傳染得有些醉了。

“周遇,你先松開我,好好說……”

許安吞了吞喉嚨,男人筆挺的鼻梁蹭在的鼻子上,裹著熱氣,嗓音又啞又低,裹著能吞噬人的欲望。

“老子不想要別的。”

“想耍流氓……”

“許安……成不成。”

許安心尖猛地一跳,微微張了張唇,沒來得及出聲,就被身下似乎難以忍受的男人猛地按住後腦撲了下去。

雙唇想貼……

許安微張的唇都來不及閉合,就被身下的人本能的含進嘴裏,重重的吮吸含弄。

只感覺得到噴灑在臉上粗重的熱氣,水潤的眸子睜得大大的卻帶著軟意。

撐在周遇胸膛上的手被擠壓著緊緊貼在周遇身上。

周遇完全不得章法,只本能的緊緊貼著許安的唇,有些笨拙又粗暴。

許安嘴唇都被他咬得有些疼了,皺著眉輕聲呼痛,摩挲在腰間的手逐漸煩躁,按揉著鉆進去觸碰到滑膩的皮膚。

唇上帶著刺痛又酥麻,許安逐漸順從,貼在周遇胸膛上的手輕輕攀上男人的肩膀。

卻察覺抱著她的人沒有了動作,許安眨了眨眼,垂眸視線落在周遇身上。

男人完全躺在床上,合上眼睛。

一時間,臥室裏靜悄悄的,只剩下許安劇烈的心跳聲,跟一個醉鬼粗重的呼吸聲。

許安楞楞的反應過來之後,額頭突突直跳。

這家夥……睡著了?!

搭在腰上的手沒了力道,只這麽貼著許安,男人硬朗的臉上柔和下來,唇邊還掛著饜足慵懶的笑意。

仿佛正在做什麽春秋大夢。

許安輕輕咬了咬牙齒,唇上還帶著一陣刺痛,所以周遇這是……以為做夢呢?!

許安閉了閉眼,盯著眼前這張欠揍的俊臉,下一秒毫不客氣的伸手扯住周遇的臉往兩邊拉。

扯了一會兒,直把男人的臉都攥紅了,許安才稍稍消氣,松了手。

盯著周遇合上的眼瞼,許安憋著一口氣,她真是大傻子,被一個醉鬼弄得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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