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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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馬（三）
寬闊高雅的寫字樓大堂, 深灰色的大理石瓷磚上擺放著黑色皮質沙發，高高懸掛的簡約式吊燈照射下，兩位西裝革履的前臺時不時往門邊投去探究的目光。
那位看起來帥的掉渣的男士已經站在門口, 對著樓層指示牌研究半天了, 他是想找哪家公司。
寫字樓入門處，江凱站在電子顯示屏前，緩緩擡起手機, 把這棟樓裏的公司名稱和樓層對應表拍了個照。
如果清涼一夏在這棟樓裏上班，那她必定每天經過這裏，和他乘坐同樣的電梯上樓。這樣想著, 他連按電梯按鈕的動作都輕柔了些。
作為錦城最為繁華的CBD寫字樓, 盈豐中心裏有一半以上都是金融公司。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要大海撈針。
江凱獨自一人走進寬敞的電梯，擡眸註視著跳動的樓層數字，一些之前被他忽略的細節漸漸浮出水面，仿佛在無邊無盡的黑暗籠罩中，有一束朦朧的光照了過來, 雖不夠明亮清晰，但足以帶來希冀。
既然清涼一夏在他附近, 那麽他一定會想辦法把她找出來！
他回到辦公室, 凝神思考了許久, 給清涼一夏發了條信息：“你是在盈豐中心上班嗎？恰巧我也在這附近, 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冷夏看到江不眠這條信息時，已經過了一整天……
她原本想卸載Q.Q, 但想到過去那些聊天記錄, 心中又有些不舍, 猶豫再三，好不容易下定決心, 點進去時，竟然看到這樣一條消息。
在她打定主意不再和他們聯系後，她設置了消息免打擾，原以為只要她不回覆信息，慢慢的，江凱就會放棄找她，沒想到他居然發了這麽一條消息。
難道說，他知道她是誰了？！
冷夏琢磨半晌，沒想明白是哪裏露了餡兒，看江凱這試探的語氣，他此時還不能完全確認清涼一夏就是她。
對著手機呆楞片刻，她決定冷處理，照常不搭理他。
她正想按熄屏幕，誰知他竟無視她的冷漠，又發來一條：“你一直不回覆，是不喜歡喝咖啡嗎？那紅茶呢？”
這條信息恰巧被冷夏及時看到，她精致的臉蛋神色緊繃，蹙眉盯著他的消息，他這樣的問法，好像心裏已有了答案似的。
她不想與他相認，是想讓清涼一夏和江不眠的美好回憶永遠定格在時間裏，不去打破，不去挑明，但如果他真的猜到了，她也沒什麽畏懼。
江不眠的消息持續跳出來：“盈豐中心三座寫字樓地下是相通的，你也經常去樓下的商業食街吧。我可以請你吃飯嗎？順便把團扇給你。”
冷夏揚了揚睫，對於他單方面的熱情邀請，腦海裏第一反應是“不可以！”
當初她也覺得樓下的商業街，滿滿的聖誕氛圍感，高檔浪漫，很適合約會，她也曾幻想過和他一起到樓下餐廳吃飯，在街旁的娃娃機前嬉笑著抓娃娃，手牽手散步……
她紅唇勾起嗤笑的弧度，生生止住了腦海中的畫面。
不得不說，現實充滿了諷刺。
毛曉亮口中江凱追求的女生，竟是她自己，但準確來說，也不是她，而是江凱臆想出來的“清涼一夏”。
不知道他是想象出了一個多麽完美的女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知道清涼一夏就是冷夏，他應該會失望至極。
就這樣吧，不理會他，還能給他保留一些純美的幻想。
*
等了兩天，江凱沒有等到清涼一夏的回覆，心裏產生了一絲疑惑，難道他猜的方向不對？
他將註意力放到了更久以前的聊天記錄上，變身偵探，想從中抽絲剝繭，發掘出清涼一夏的真實身份。
他翻閱了她Q.Q空間的相冊、日志和留言，顯然的，她已很久沒有打理過這個空間了，裏面有的都是她好幾年前寫的文章，相冊也全是風景照，沒有一張人物。
盡管如此，他還是發掘了很多信息，也更了解她的內心。
讀著讀著，他註意到某篇文章裏的鏈接，點進去傳送到她的某乎賬號，豁然發掘了一片新天地。
某乎平臺上的回答都是她近幾年做出的，有關於游戲的、旅游的、各種冷知識，還有法律……
江凱覺得他已經非常接近謎底了，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則回答，“暗戀一個人是一種什麽體驗？”
他按捺住陣陣急促的心跳，顫抖著手點進去。
清涼一夏，法律相關話題的優秀答主。
七萬+人讚同了該回答。
“我和他的相遇很像青春校園文裏的橋段，那時我好不容易考上澤大，想著高中三年累死累活，到了大學怎麽也得享受幾年，日子過的佛系且鹹魚，從未想著再去爭搶什麽。
某個春日我閑來無事，騎自行車漫無目的地逛校園，一不留神被明媚的春光晃了眼，撞到對面騎自行車路過的男生。那男生連人帶車翻倒在路燈旁，當即一躥而起，指著我鼻子罵罵喋喋，我是偏溫柔內向的性格，加上那會兒剛上大學涉世未深，被那男生給震住了，正六神無主之時，男神從旁經過，他很從容地替我解了圍，我扭頭看到男神的第一眼，就深陷其中……”
江凱深邃的眼眸凝視屏幕，幾個月前的記憶被適時地喚醒。
“學長，你之前在學校裏，有沒有見過其他人騎車撞到燈柱上呢？”
他想起了冷夏在學校裏看到他時的歡喜雀躍，當別人問她要微信、他卻不為她解圍時，她眼中的尷尬和失落。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想喚起他塵封的記憶，他卻感到好笑，打趣她無處安放的魅力。她僵在臉上的笑容，如放大的慢鏡頭一般在他腦海中重演。
他點擊鼠標的手收攏緊了緊，目光在網頁上停滯片刻，繼續往下流覽。
“我第二次見到男神，是在學校的宣傳欄裏，那時候才知道他比我大一級，是經管學院的天之驕子，高中時被評為省級優秀學生幹部，以全省第四的成績考上澤大金融系。
進入人才濟濟的澤大後，他依然是人群中最閃亮的星，擔任校學生會主席，廣播臺副臺長，獲得校園歌手大賽冠軍、學術競賽特等獎、最佳辯手等榮譽，學校風雲人物該有的特質，在他身上都能找到。
而我，則是學霸中的學渣，入學快一年，大學各種獎項不能說是與我擦肩而過，只能說是毫無關系。
可當鹹魚萌生了夢想，又是另一番景象。”
她為了靠近他，修了經管學院的雙學位，參加校學生會、校園歌手大賽、辯論賽，畢業後進入金融行業……
“我拿過校園歌手大賽的冠軍！”
“這麽巧，我也拿過。”
他參賽後的第二年，歌手大賽的冠軍是誰，他的確沒有關註，就連和她的初遇，他至今都沒有印象，那個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實習、出國，偶有的空閑也都用來打游戲了，渾然不知道還有她這麽一號人物的存在。
記得密室逃生時，和她被關一室，他才問起：“你是法學院的學妹，我在學校時好像沒有見過你。”
她訕笑著：“學校那麽大，沒見過也很正常。我倒是聽說過學長的大名。”
那時候她心裏，該是多麽的失望。
他接著往下讀，看到她描述的大學時代的結尾。
“男神本科畢業後去了美國讀研，我也被雙學位的課業和司法考試牽絆住，分不出心力再去追逐他的身影。
就這樣，青春時代的暗戀不了了之。
大約是沒有緣分吧……”
帖子寫到這裏，多了長長的分割線，緊接著一段話引入眼簾。
“補充回答：
我又遇見了他，在今年的春天。他成了我的同事。經過幾個月的追求，我表白了兩次都被拒絕。時至今日，我很後悔，後悔喜歡上他，更後悔去表白。
如果沒有表白這件事，這大概只是一段青澀的暗戀，代表著青春和純潔美好的回憶，然而當暗戀變成明戀，我每一次鼓起勇氣，都換來他的冷漠和婉拒。我t沒能為青春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嘗試了卻悔恨無比……
有些事情，大概不是努力就能做成的。認輸離場，也是一種選擇。希望後來者不要像我這樣，祝願你們都有美滿的結局。”
江凱自從成年以後，就沒再嘗過淚水的滋味，然而此時，卻有什麽濕熱的東西，慢慢從他眼眶中彌漫。
他輕眨了發紅的雙眼，苦澀如魚刺一般梗在喉頭，讓他難以呼吸。
屏幕上這一段段充滿遺憾和酸楚的話語，化而為刃，在他的心上淩遲。
他可以想象，冷夏寫下這些文字時，是怎樣的心情。
在她生日那天，他拒絕她時所說的話，也字字清晰地在他腦子裏響起。
“你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不合適……別再做那些無謂的事了。”
他額角的青筋陡然暴起，手情不自禁地緊握成拳，恨恨地錘在辦公桌上，把對面正專註辦公的毛曉亮嚇了一大跳！
“你幹嘛？”毛曉亮本能地後仰，驚嚇地瞪著他，對面的男人雙眼通紅，臉上的神情充滿懊惱。
“你沒事吧？”怎麽一個大老爺們，看起來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江凱聽到他的聲音，激動的情緒稍緩，擡起頭顫聲問：“冷夏打游戲嗎？”
“打啊！”提起這茬，毛曉亮唇角勾起了笑意。
果然如此！
“她的網名叫什麽？”
“清涼一夏啊，是不是和她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毛曉亮樂呵呵道。
“我早該想到！”江凱懊悔萬分，他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懷疑過這件事，“可她跟我說，她不打游戲。”
“那是她和你不熟吧。”毛曉亮言談中透露出和冷夏相熟的優越感，“她可是個網癮少女，就算在醫院等著檢查，也得來一局。”
“那次和她一起打游戲的人是你！”江凱幡然醒悟。
“什麽那次？”毛曉亮摸不著頭腦。
江凱：“就是去公園那天，是你送她去的醫院。”
毛曉亮：“哦。你說小夏腿受傷那次，當然是我了，不然還是你嗎？當時你不是連人影都見不著……”
江凱騰地一下，氣惱地站起身來，雙手攥緊成拳，高高地擡起，又緩緩地落下。
“你這是怎麽了？氣呼呼的想打人啊，誰惹你了？”毛曉亮不解道。
“沒事，我自己惹到我自己了！”
“有病。”毛曉亮奇怪地看了看他，低聲嘟囔了句，又繼續去看電腦。
江凱克制住胸中的煩悶，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忽而想到法務部就在他們隔壁，他只需走過去，就能看到他的小夏！
意識到這點後，一種狂喜湧上心頭。
他急匆匆走到法務部門口，想要和冷夏說兩句話，不管說什麽都行，卻發現一向深居辦公室的冷夏，居然不在工位上。
“小夏呢？”他張口問道。
孫玫玫從電腦前擡起頭，“冷夏姐她今晚有約會，這不下班了嘛，她剛走。你找她有事嗎？快走兩步說不定還能追上她。”
約會？
今天周五，該不會是她的相親對象吧！
江凱大步流星地邁開長腿，飛快地追出去，在拐角處疑似看到冷夏那翻飛的裙角。
小夏！
他快步上前追到電梯間，正趕上電梯門關上的一霎那，堪稱唯美的對視間，冷夏用驚疑又同情的眼神看向他。
電梯門關的極快，她已來不及按開。
看江凱那焦急匆忙的樣子，像是有什麽火燒眉毛的急事。不過再急，他也只能等下一班了，她實在愛莫能助。
江凱瘋狂地按著電梯下行的按鈕，想要趕上她，然而電梯遲遲不來，足足耽誤了三四分鐘，待他追下樓去時，只看到冷夏坐上豪車走掉的身影。
他頹喪地立在原地，雙目猩紅，無助地眺望她遠去的方向。
“在看什麽？”車上，高博文問道。
冷夏回過頭來，“沒什麽，一個同事，看起來像是在等車。很著急的樣子。”
“哦，是嗎？”高博文透過後視鏡，遠遠望見路邊站立的英俊男人，那滿臉沮喪又無計可施的樣子，不像是在等車，倒像是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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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打定主意不再和他們聯系後，她設置了消息免打擾，原以為只要她不回覆信息，慢慢的，江凱就會放棄找她，沒想到他居然發了這麽一條消息。
難道說，他知道她是誰了？！
冷夏琢磨半晌，沒想明白是哪裏露了餡兒，看江凱這試探的語氣，他此時還不能完全確認清涼一夏就是她。
對著手機呆楞片刻，她決定冷處理，照常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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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曉亮口中江凱追求的女生，竟是她自己，但準確來說，也不是她，而是江凱臆想出來的“清涼一夏”。
不知道他是想象出了一個多麽完美的女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知道清涼一夏就是冷夏，他應該會失望至極。
就這樣吧，不理會他，還能給他保留一些純美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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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兩天，江凱沒有等到清涼一夏的回覆，心裏產生了一絲疑惑，難道他猜的方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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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他還是發掘了很多信息，也更了解她的內心。
讀著讀著，他註意到某篇文章裏的鏈接，點進去傳送到她的某乎賬號，豁然發掘了一片新天地。
某乎平臺上的回答都是她近幾年做出的，有關於游戲的、旅游的、各種冷知識，還有法律……
江凱覺得他已經非常接近謎底了，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則回答，“暗戀一個人是一種什麽體驗？”
他按捺住陣陣急促的心跳，顫抖著手點進去。
清涼一夏，法律相關話題的優秀答主。
七萬+人讚同了該回答。
“我和他的相遇很像青春校園文裏的橋段，那時我好不容易考上澤大，想著高中三年累死累活，到了大學怎麽也得享受幾年，日子過的佛系且鹹魚，從未想著再去爭搶什麽。
某個春日我閑來無事，騎自行車漫無目的地逛校園，一不留神被明媚的春光晃了眼，撞到對面騎自行車路過的男生。那男生連人帶車翻倒在路燈旁，當即一躥而起，指著我鼻子罵罵喋喋，我是偏溫柔內向的性格，加上那會兒剛上大學涉世未深，被那男生給震住了，正六神無主之時，男神從旁經過，他很從容地替我解了圍，我扭頭看到男神的第一眼，就深陷其中……”
江凱深邃的眼眸凝視屏幕，幾個月前的記憶被適時地喚醒。
“學長，你之前在學校裏，有沒有見過其他人騎車撞到燈柱上呢？”
他想起了冷夏在學校裏看到他時的歡喜雀躍，當別人問她要微信、他卻不為她解圍時，她眼中的尷尬和失落。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想喚起他塵封的記憶，他卻感到好笑，打趣她無處安放的魅力。她僵在臉上的笑容，如放大的慢鏡頭一般在他腦海中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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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人才濟濟的澤大後，他依然是人群中最閃亮的星，擔任校學生會主席，廣播臺副臺長，獲得校園歌手大賽冠軍、學術競賽特等獎、最佳辯手等榮譽，學校風雲人物該有的特質，在他身上都能找到。
而我，則是學霸中的學渣，入學快一年，大學各種獎項不能說是與我擦肩而過，只能說是毫無關系。
可當鹹魚萌生了夢想，又是另一番景象。”
她為了靠近他，修了經管學院的雙學位，參加校學生會、校園歌手大賽、辯論賽，畢業後進入金融行業……
“我拿過校園歌手大賽的冠軍！”
“這麽巧，我也拿過。”
他參賽後的第二年，歌手大賽的冠軍是誰，他的確沒有關註，就連和她的初遇，他至今都沒有印象，那個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實習、出國，偶有的空閑也都用來打游戲了，渾然不知道還有她這麽一號人物的存在。
記得密室逃生時，和她被關一室，他才問起：“你是法學院的學妹，我在學校時好像沒有見過你。”
她訕笑著：“學校那麽大，沒見過也很正常。我倒是聽說過學長的大名。”
那時候她心裏，該是多麽的失望。
他接著往下讀，看到她描述的大學時代的結尾。
“男神本科畢業後去了美國讀研，我也被雙學位的課業和司法考試牽絆住，分不出心力再去追逐他的身影。
就這樣，青春時代的暗戀不了了之。
大約是沒有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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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回答：
我又遇見了他，在今年的春天。他成了我的同事。經過幾個月的追求，我表白了兩次都被拒絕。時至今日，我很後悔，後悔喜歡上他，更後悔去表白。
如果沒有表白這件事，這大概只是一段青澀的暗戀，代表著青春和純潔美好的回憶，然而當暗戀變成明戀，我每一次鼓起勇氣，都換來他的冷漠和婉拒。我t沒能為青春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嘗試了卻悔恨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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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這一段段充滿遺憾和酸楚的話語，化而為刃，在他的心上淩遲。
他可以想象，冷夏寫下這些文字時，是怎樣的心情。
在她生日那天，他拒絕她時所說的話，也字字清晰地在他腦子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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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毛曉亮本能地後仰，驚嚇地瞪著他，對面的男人雙眼通紅，臉上的神情充滿懊惱。
“你沒事吧？”怎麽一個大老爺們，看起來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江凱聽到他的聲音，激動的情緒稍緩，擡起頭顫聲問：“冷夏打游戲嗎？”
“打啊！”提起這茬，毛曉亮唇角勾起了笑意。
果然如此！
“她的網名叫什麽？”
“清涼一夏啊，是不是和她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毛曉亮樂呵呵道。
“我早該想到！”江凱懊悔萬分，他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懷疑過這件事，“可她跟我說，她不打游戲。”
“那是她和你不熟吧。”毛曉亮言談中透露出和冷夏相熟的優越感，“她可是個網癮少女，就算在醫院等著檢查，也得來一局。”
“那次和她一起打游戲的人是你！”江凱幡然醒悟。
“什麽那次？”毛曉亮摸不著頭腦。
江凱：“就是去公園那天，是你送她去的醫院。”
毛曉亮：“哦。你說小夏腿受傷那次，當然是我了，不然還是你嗎？當時你不是連人影都見不著……”
江凱騰地一下，氣惱地站起身來，雙手攥緊成拳，高高地擡起，又緩緩地落下。
“你這是怎麽了？氣呼呼的想打人啊，誰惹你了？”毛曉亮不解道。
“沒事，我自己惹到我自己了！”
“有病。”毛曉亮奇怪地看了看他，低聲嘟囔了句，又繼續去看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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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呢？”他張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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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
今天周五，該不會是她的相親對象吧！
江凱大步流星地邁開長腿，飛快地追出去，在拐角處疑似看到冷夏那翻飛的裙角。
小夏！
他快步上前追到電梯間，正趕上電梯門關上的一霎那，堪稱唯美的對視間，冷夏用驚疑又同情的眼神看向他。
電梯門關的極快，她已來不及按開。
看江凱那焦急匆忙的樣子，像是有什麽火燒眉毛的急事。不過再急，他也只能等下一班了，她實在愛莫能助。
江凱瘋狂地按著電梯下行的按鈕，想要趕上她，然而電梯遲遲不來，足足耽誤了三四分鐘，待他追下樓去時，只看到冷夏坐上豪車走掉的身影。
他頹喪地立在原地，雙目猩紅，無助地眺望她遠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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