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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起與拒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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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起與拒婚事

裴望之所用的法子, 葉蓁蓁在幾日後才知曉。

白家公子和娼妓之間的風流韻事短短幾日不脛而走,整個東京城都在傳,月下酒肆當然也不例外。

人們最願意聽到此等特殊的關系, 門當戶對的結合太過稀松平常,滿足不了普羅大眾的獵奇之心。名門公子與風塵女子之間的私情, 才更特別。

葉蓁蓁只稍一想,便猜到是裴望之的手筆。這人, 只怕是將私怨一並算在白公子頭上了。

她還沒來得及找他算賬, 當事人白公子倒是來了。

“葉姑娘, 京中傳聞不可盡信啊,我與那女子不過是在認識姑娘之前見過幾回, 壓根談不上熟悉。”

要不是葉蓁蓁親眼看見他在人姑娘身上□□,差點要被誠懇的樣子騙了, 男人只要願意騙你,他會演的連自己都動容。

“白公子的意思是那妓子的孩子與你無關?”她只能裝不知, 順帶用手邊的帕子掖了掖眼角, 裝作難過哭泣的樣子。

“我對天發誓, 當真不知啊!是她, 無故攀咬。”他的算盤打的很好,先穩住葉蓁蓁,等人嫁過來木已成舟再徐徐圖之, 左右娼妓是進不了白家的。

葉蓁蓁心裏泛起一陣陣惡心, 這是把人當猴耍啊!若他敢作敢當, 她反倒高看他一眼。可是一邊嫌棄姑娘出身,一邊又下不了姑娘的床, 這算什麽事?無非是想兩頭騙,便宜占盡。

她眼裏閃過喜悅之色, 柔弱委屈地說:“我自是信你的,但家中長輩聽見風言風語,必是不樂意我說親的。白公子不妨先解決流言,婚事倒不急。”

這話說了沒幾天,白公子就被當街攔了馬車,那姑娘苦苦哀求,哪怕是沒有名分也要伺候在身邊。

馬車裏唐夫人才剛勸完葉蓁蓁,保證此事與白家無關,結果正好遇上當場被拆穿。

葉蓁蓁狀似感動,說道:“情真意切,真讓人動容啊!白公子,良人難尋,我雖不舍但也不是不懂風情之人,這便成全了她的心意吧。”

唐夫人和白公子被她堵的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葉蓁蓁實在挑不出錯處,只是煮熟的鴨子飛了,就差一點點,實在令人心痛。

“葉姑娘,我們白家是不可能納娼妓的,你若是容不下她,孩子可以沒有。”唐夫人心一狠,在富貴和孩子面前選了富貴,不過是一個娼妓所出的孩子,沒了就沒了,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都生出什麽好貨色?

連白公子都被她的狠毒驚到了,遲疑地喊了一聲:“娘……”

“閉嘴!還不是你惹的禍?清清白白的姑娘放著,還去外面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她連蓁蓁的腳趾頭都不如。”

白公子瞧見他娘使的眼色,忙應到:“是……是,那是認識蓁蓁之前的事了,自打遇到她,我便再也沒有去過這些地方,一心只想著她。”

真令人作嘔,葉蓁蓁瞧著這對惡心的母子,苦苦支撐的體面都快維持不下去了。

“這麽說,孩子真是白公子的?”她不鹹不淡地問了句。

母子倆神色訕訕,皆不搭話。人還在馬車外跪著,周圍全是看熱鬧的百姓,這還能怎麽抵賴?

葉蓁蓁點點頭,冷靜地說:“我知道了,親事就此作罷吧。白公子,孩子總歸是一條人命,它是無辜的,我的婚事不應該沾染血氣。”

又向外頭說道:“地上的姑娘,親事已然作罷,你起身吧。既然有了生子便不要行此等危險之事,攔車萬一驚到了馬傷了姑娘,後半輩子的富貴可就沒有了。上來吧,稍你一程。”

那女子猶豫了半晌還是不敢上前,怕葉蓁蓁是故作姿態,其實是要害她的孩子。

“不願上來便讓開,我還得回酒肆呢,白公子,不如你將人勸離?”

白公子見葉蓁蓁一番言語,心中遺憾更甚。這才是當家主母的風範,面對丈夫外面的桃花平靜以對,好言相勸,不似那些當街對罵的潑婦以及不知廉恥的妓子。

“葉姑娘,我……”

“白公子,白家要臉,葉家也要臉。”葉蓁蓁言盡於此,再不多說什麽。白公子無法,只得下馬車扶起妓子。

“去月下酒肆。”葉蓁蓁沒理會地上的兩人,只吩咐車夫快些回去。“唐夫人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唐夫人被人捏住了七寸,哪裏敢說半個不字?“應該的。”

街上攔馬之事不知怎的牽扯到了葉蓁蓁,更有好事者添油加醋,說他曾見葉掌櫃和白公子出雙入對,看來是二女爭一夫啊!

所以後幾日酒肆的生意格外好,來瞧熱鬧的,來打聽秘辛的,看向葉蓁蓁的目光充滿了欲言又止和同情。

“我瞧著葉掌櫃的姿色不輸那娼妓呀!白公子怎麽想的?”

“這你就不懂了,娼妓出色的豈止是姿色身段,最最要緊的,是那床上的功夫……”那人笑的猥瑣,聽到此話的客人也笑的暧昧。

“唉……葉掌櫃遇人不淑啊,眼瞧著年紀大了,還沒個著落,好端端的親事竟被那等人破壞了。”

“可不是嘛!所以說命很重要,葉掌櫃容貌出眾,家世對比妓子一個天一個地,還經營有方會做生意,男人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啊?”

各種閑言碎語都朝葉蓁蓁砸過來,柳依依氣的想罵人,被葉蓁蓁攔住了。

“嘴長在別人那裏,堵是堵不住的,捕風捉影的事無事便好。”她在顧客繼續保持淡然姿態,只說都是謠言,順便推薦了許多菜品。

這熱鬧來都來了,與其成為街頭巷尾的“可憐蟲”,倒不如轉化為真金白銀。

不過對於始作俑者裴望之,她沒那麽好脾氣。“你的法子就是把我拉下水?裴望之我真信錯了你t!”葉蓁蓁怒氣沖沖趕往別院要說法。

裴望之知道此事鬧的不可控,只能安撫道:“我哪知道有人會瞧見你和他私會?說來也奇怪,我們總一塊出門,怎麽沒人傳我們?”

葉蓁蓁氣急,“都這時候了,還說這些不著調的話。你要是不把我的名聲扭轉過來,咱們此生不必見了!”

“我有一法子,但你肯定又罵我。”

“說來聽聽。”

“再傳一則更大的蓋過傳聞便好,譬如我與你的關系。你想呀,這消息指不定是白家傳出去的,咱們不能讓他得逞。”

“你瘋了嗎?且不說還未見父母,單是傳出跟兩個男子有牽扯,名聲更不好聽。”

“只要我們成婚,這便是美談。”裴望之循循善誘,恨不得所有人都知曉了他們的關系。

葉蓁蓁恍然大悟,原來裴望之打的是這個主意。“不行,八字還沒一撇呢,你的事還是放放吧,否則相國夫人那裏我沒法交待。”

“是沒法交代還是覺得我拿不出手?我就不明白了,讓你承認就這麽難嗎?瞞的密不透風,回回像在偷情。”裴望之有些不滿,她和白公子的時候一點也不介意他人的目光,輪到自己了偷偷摸摸的。

葉蓁蓁早已習慣了裴望之時不時抽風吃醋,只跟他講道理:“這個當口不能再傳出風言風語,你覺得你比他比不過?開什麽玩笑?”

裴望之不說話,比當然是比的過的,但即便是他再好,之前葉蓁蓁不也放棄他轉投白公子的懷抱了嗎?這讓他怎麽放心?

他委屈地走到葉蓁蓁身邊抱住她說:“我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絕了他們的心思。”

“你哪來那麽多想法?我應該還不至於那麽搶手,聽話,安分些。”葉蓁蓁倒是很清醒,裴望之,白公子的條件已經是她能找到的人裏拔尖的了,再多也沒了。

“誰叫你抽離的那麽容易?在你相看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過我?”

“裴望之,我這輩子都在接受著失去。老天好像一直不厚待我,我的弟弟,娘親,未婚夫,好友一個個都離我而去。

我所珍視的,向來留不住,我以為你也是一樣的。所以我不想那麽執著,無欲則剛。

你是山頂上的人,不懂一次次起起落落的難受。每一次抱有多大的希冀,結束時就會有成倍的痛苦。”

一番話聽的裴望之心疼不已,他好似明白了她為何將身外之物看的那樣重。內心渴求的留不住,只能執著於外物,方得一線生機。

他捧起她的臉,認真地說:“人不會一輩子都運氣不好,在我這頭,你不會失去。”

葉蓁蓁什麽都沒說,只回抱著他的腰。

還沒等葉蓁蓁做出什麽動作,趙相夫人忍不住趕來,大罵白家欺瞞。又直言對不住葉蓁蓁,沒有打聽好就相看了。

葉蓁蓁松了口氣,還好趙相夫人是個講理的。要遇到個護短又賢惠的,哪怕娼妓之事鬧大也會勸自己忍著,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推拒了。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白家的人,找到虞家的人輪番來勸她只是小事,以大夫人為首的女眷嘮嘮叨叨。

細說那女人進不了門,她還是白家的正頭夫人,何必介意男人一時的花花腸子。還有便是白公子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了,妙雲侯府嫡出的孫女也尋不到白家這般家世的。

“舅媽你要是肯為妙雲置辦差不多的家產和嫁妝,說不定白家也是願意娶妙雲的。”

起初葉蓁蓁還與她們虛與委蛇一番,後來實在被鬧的心煩,忍不住譏諷了一番,這才消停。

白府沖著何物來,她清楚的很。只不過一開始她亦有所圖,互相利用公平的很。

但白公子娶妻之前有了孩子,事情就不一樣了。挑選丈夫在不愛的前提下規矩是根本,他婚前就敢亂來,說道理是沒把她葉蓁蓁放在眼裏,婚後哪有她的位置?

這樁買賣若成,她最後會虧的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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